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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匡鬼话系列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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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10-2010 09: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AJ_james 于 10-10-2010 09:14 PM 编辑

1.不要问我从那里来



前言:记得以前有首民歌叫“橄榄树”吗?它的第一句就是“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民歌听起来是好听的,但如果是鬼故事写起来就让人不太舒服了!

  自然有了“传呼机”这种东西之后,究竟有多少人身上带着这可以传递信息,会发出“哔哔”声的东西,自然不会有确切的数字,但十分普遍,却是人尽皆知。

  不过,不论传呼机普遍到了什么程度,在新娘子的手袋中,传呼机忽然响了起来,总会令人觉得有点错愕。那种“哔哔”声响起的时候,在那新娘房中有六、七个人,包括了新郎、新娘、伴娘,以及几个亲戚,至少有四个人有传呼机,但是他们检查了之后,发现“哔哔”声依然传出,从放在一张几上的一只小巧的手袋中传出来。那是新娘的手袋。

  新娘正在补妆,才从婚姻注册处出来,到了酒楼,贺客会陆续到,虽然是一场十分普通的婚礼,但是对新娘来说总是一生之中重大的日子,总喜欢把自己扮得最美丽,出现在姨妈姑姐、街坊邻里的面前,一个女人,一生之中,有这样的机会不是太多,当然也不是绝对只有一次。

  新娘皱了皱眉,望着那只小手袋,新郎也皱了皱眉,走过去,取过那只小手袋,交给坐着在给人化妆的新娘,语言之中很不惨“今天还要听传呼机?”

  新娘抱歉地说“顺手放进了手袋,忘了关上!”

  她一面说一面打开手袋,取出传呼机。本来,她只要顺手关上机,不让它再发出声音来,就没有事了。可是一来由于携带传呼机之后养成的习惯,二来,多少有点好奇心谁会呼叫自己呢?几乎所有的熟人,都知道今天是自己的婚期,谁会在婚期呼叫新娘!新娘于是向传呼机显示数字的液晶体屏上,望了一眼。

  一切就在那一霎间改变了!新娘发出了一下尖叫声,像是她手中拿的不是传呼机,而是一块烧红了的铁,她陡地一扬手,把传呼机用力向前抛了出去,砸在前面的妆台的镜子上,它的尖叫声还没有结束,就是乒乓的镜子碎裂声。

  新娘室中的人都驽呆,新娘在这时候,陡然站起,一切全在同时发生,化妆师手中的眉笔,还紧贴着新娘的睑。新娘忽然站起,眉笔在新娘白嫩俏丽的脸上,画上了又粗又大的一道黑痕,再加上新娘的神情惊恐莫名,所以看起来,她变得诡异之极!新娘房外面的人也听到了声响,门立时被打开,好几个人探头进来。

  不等他们发问。新郎就大声道:“没有什么事,失手打碎了镜子!没事!”在结婚日,在新娘房中,失手打碎了化妆台上的大镜子,这种事当然不是常见的,但是也不是绝不可能发生,新郎既然说没有事,别人也不会多事,新郎说着,立时又来到新娘的身边,紧搂住新娘,他当然是想安慰新娘的,因为新娘的身子在发抖。

  可是,新郎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他的身子也在发抖,两人互望着,两人的眼睛之中,都充满了恐惧。伴郎、伴娘都是新娘最好的朋友,可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也不知所措,伴郎走过去,把那砸碎了镜子的传呼机拾了起来。他顺便看了一眼,液晶体数码显示的是一组四位数字。传呼机上,显示这样一组数字,通常是机主和熟人之间约定的密码,一看到数字,就知道是谁在通过传呼台传呼,立时可以联络。这是十分普通的传呼机使用方法,一点也没有值得奇怪之处,何以新娘在一看之下,会如此失常?伴郎想问,还没有开口,新娘已经一伸手把传呼机枪了过来,又用几乎喊叫的声嚷:“没有事!”新娘胸脯起伏,她穿着一件窄身的旗袍,所以这时,她高耸的胸脯看来格外动人,她用求助的眼光望向新郎,又指了指传呼机。新郎叫了起来:“覆机?你别开玩笑了!”

  新娘的声音软弱无力:“求求你……回电……叫他不要来!”新郎的脸色煞白:“电话号码我早已记不得了!”新娘却立即说出了一个电话号码来。

  新郎的神情更难看:“从来也不知道你记性那么好!”他说着,已经走向放在一角的电话,可是当他拿起电话,准备拨号码的时候,他陡然回过头来,他的脸色和新娘一样惨白,他问:“新娘发出了一下呻吟声,双手乱摇:“别打……别理他!”

  新郎立即放下电话,不由自主的喘气。这一切,全是在一两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新娘房中的别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事情有着说不出来的怪异。

  只有新郎新娘心里明白,那个传呼机上的四位数字,代表了新娘以前的恋人,新娘和那恋人已经也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忽然现在的新郎介入,和通常常见的三角恋爱一样,必然有一个人成为失恋者,失恋者力图挽救,苦苦哀求,痛哭流涕,胸顿足,但是这些行为,在已变了心的人看来,只觉得讨厌,当然不会有任何挽回的作用。

  一直到失恋者彻底失败,新郎换了人,失恋者疯狂飞车,车毁人亡,临死之前,他的家人通知了新娘,说是重伤者亟望再见她一面,她念及他过去的种种好处,赶到医院去,他望着她,只说了一两句话:“你做新娘那天,不知会美丽到什么样子,我一定要来!”

  他还想伸手来握它的手,可是她一缩手,他的手垂下来,死了。而今天,新娘的传呼机上,居然出现了以前他常呼叫她时所用的数码!

  当然,引起的慌乱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们都想到:一定是他的家人,恨她变心,所以才特地用以前的数码来呼叫!这样一想,恐惧感自然减少,所以接下来的繁文缛节,总算应付了过去,等到回到他们居住的小房诅已经筋疲力尽了!

  在电梯上,新郎在埋怨:“早叫你别去医院看他最后一面,你偏要去!”新娘把身子靠在新郎的身上:“总……相识一场,而且他……爱我……为我而死的!新郎的声音因为鹫恐而尖锐:“你闭口!”

  电梯门打开,新郎取出钥匙:打开门,新娘站着不动,他用尽气力抱起新娘进去,新娘顺手关上铁门,新郎一脚踢开木门。他们转过身来,看到小小的客厅中,沙发上有人坐着,正缸向他们举起手中的酒杯。

  新郎新娘一起失声问:“你从哪里来的?”

  坐着的那人站起来,一脸血污,声音凄惨:“不要问!我来了!”

  新郎和新娘的新婚之夜是怎么度过的,无人知道,第二天傍晚,他们家人破门而入时,还听到他们不断在问:“你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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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0-10-2010 09: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2.鬼屋




前言:鬼屋在各地都时有所闻!能成为鬼屋的条件,不外乎这间房子曾发生过凶案或出过人命的意外事件。造成阴灵聚集,所以鬼屋也称“凶宅”或“阴宅”。以前有线电视的鬼怪节目盛行时,也常介绍报导全省各地的鬼屋!但要拍到鬼的样子,却是非常的艰难。或许鬼们还是不太愿意主动在我们面前出现吧?接着请看下面的鬼故事吧。

  一些人在一起,一提起鬼,必然有一个或数个,自命为相信科学的人说“如今科学昌明……”企图用科学来否定鬼的存在?这种人认为如今人类的科学已可以解释一切了,十分可笑。而这种态度,也不科学之至。一些人在一起,谈到鬼屋,倒不是一定十但在很常见的情形下,会有一个或一个以上,自命为大胆的人,加以否定:那里有什么鬼屋,全是骗人的。在有一些情形之下,一些人言之凿凿,一些入否定,就会形成一种赌赛:不相信有鬼的人,会自告奋勇,到鬼屋过一夜,以证明那不是鬼屋。

  那天晚上的情形就是这样。那是一个中学毕业班同学的露营之夜,二、三十个十六、七岁的男女青年,围看营火,天南地北地交谈嬉笑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忽然有人提起了鬼,于是各种各样的鬼故事交替看,几乎每一个人都发了言,反而是在平时最多话的阿包,一言不发。当阿包十句话也没有说过的情形被同学发现了之后,大家就逼看他一定要讲几句。阿包一开始就推辞,而且态度坚决,但是大家一起闹,阿包非说不可,他只好叹了一口气,用少见的正经语气道“说起块,我实在不想说因为我会有过十分可怕的经历。”

  阿包很有说鬼故事的天分,他一开口,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七、八个女同学靠成了一堆,人人都望看阿包。阿包在停了一停之后,继续道:“四年之前,我父母带看我到香港来,我们什么也没有,只好去投靠亲戚。”

  一个男同学叫了起来:“谁都知道,你有一个表舅大人物,绅士,大老板。”

  阿包道:“是的,我们就是去投靠这个表舅,这不算是什么亲戚,他也对我们很好的,我们当然不能住在他的花园洋房中,他说在郊外,他有一幢房子空着,我们可以暂时去住着,只要有栖身之所,我父母已经求之不得了,自然连声道谢!”

  他请到这里,略停了一停:“当天,他带我们去吃了一顿饭,然后,吩咐司机送我们去,路很远,在路上,司机和我父母攀谈,言谈之中,对表舅很不满意,说他刻了父母说表舅人很好,肯让我们住他的屋子,司机哼了一声说日什么好心,那屋子,是鬼屋。”

  阿包讲到这里,又停了片刻,才又道:“当时我父母听了就哈哈大笑,说是在乡下,什么都见过了?鬼屋不鬼屋,根本不怕。司机也没有说什么。到了那屋子,附近没有人家,屋子相当旧,也相当大,还有一个已经荒废了的大花园,一切家俱全,我们一辈子也没有住过那么好的屋子,心满意足,就住了下来。一个女同学用快快的声音道:“后来……见鬼了?”

  一个个子高大的男同学大声道,“听阿包胡说八道,根本没有鬼屋”另一个喜欢辩论的同学道:“请注意,根本没有鬼屋,和根本没有鬼,是截然不同的!”好几个人一起叫了起来:“别吵!让阿包说下去。”

  在营火的照耀,阿包现出一种十分怪异的神情来,他伸手在自己额边,用指甲用力地挤看一颗暗疮,挤得附近的脸上,都红了起来。人人都在等看他耐心说下去,可是他一开口,却道:“也……没有什么,我们住了一个月,父母都找到了工作,嫌交通不便,就搬出来了!”

  在众人的哗然击中,那身形高大的同学道:“是不是,根本没有鬼屋,连阿包也伪造不出来了!”

  阿包在陡然之间胀红了脸:“有的,那真是鬼屋,不是我伪造出来的。”

  那高大的同学尽量扮着鬼脸:“你见到了什废样的鬼?是男鬼?女鬼?一定是女鬼,阿包的处男,可能就是呻那女鬼吃掉的!”

  涉及性方面的谨言,使这些青年感到了兴奋,阿包成为嘲谑的对象,那使他又窘又怒,终于,他站了起来,指看那个高大的同学:“阿大,你不要口硬,你敢去那屋子过一晚?”

  阿大是体育健将,一向是同学心目中的英雄人物,他运半分钟也没有考虑,就拍看心口:“去就去,什么时候,你带我去?”

  阿包道:“不必,那屋子离这儿不远,根本没有人,门也没锁,你只管去,我指路给你!”

  阿大拿起一只电筒来,这时,他也不禁有一丝快意,所以他问:“谁和我一起去?”同学都静了下来,阿大旺地一声:“全是胆小鬼!”

  阿包在地上画着路:“十分钟就可以到了。”他在讲了那句话之后,忽然现出十分骇然的神情来:“算了吧,算是我伪造的好了,根本没有鬼屋,阿大,别去了!”

  阿大也有意趁此打退堂鼓,可是有好些人,一起发出了嘘声来。阿大仰笑“一定要去,明天早上你们在这里等我!”

  阿大大踏步向前走去,走出了几步,阿包才道:“阿大,在楼下过夜好了,千万别到楼上去,尤其是楼上左边第三间房诅万万不可以进去。”

  阿大阿呵笑看:“卑鄙,你吓不到我的!”阿大拿看电筒走开了,各人都可以看到他的电筒光芒在黑暗中闪耀看,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阿大走了之后不久,就有女同学问,“那屋子中真有鬼?什么样子的?”

  阿包的口唇颤动了几下,可是却没有讲话,就在那时候,陡然有一下尖呻声,自附近的树丛中传了出来,吓得女同学尖叫,男同学也呆得出冷汗。

  可是接下来,却是阿大哈哈的笑声,自树中走了出来,道:“我才不上你当,一个人在一间空屋子中过一夜,没有鬼也吓出神经病来:“阿包如释重负一样,连声道:“那最好,那最好,别去了!”

  有几个同学想讥嘲阿大胆小,可是也都不开口,因为一开口,只怕会轮到自己去。阿大虽然胆小不敢去,又折了回来,可是他刚才看实把人吓了一跳,面子过得去了,所以他又若无其事在火堆边生了下来,只有一个女同学扁了扁嘴:“闹半天,还是胆小!”

  阿大脸上有点讪讪地挑不住,在这种情形下,女孩子的好奇心比男孩子强,又一个女同学说道:“反正那屋子离这里很近,我们一起去,可好?”

  阿包还没有回答,已经有一大半人叫好,夜探鬼屋,又有那么多人壮胆又刺激又有趣,还有什么不好的,阿大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豪气万分地道:“走!”

  阿包想阻止,也来不及了。二十多个青年男女本到了屋子前。

  花园的铁门是锁看的,但轻而易举,就翻了进去,嘻嘻哈哈,进了屋子,屋子下层是一个大厅,各人在提看电筒,互相扮鬼,吓着别人,喧闹声就算一公里之外也可以听得到。在楼下玩了一会儿,几个同学向楼上走去,阿包忙呻道:“别上去!”

  可是他那里阻止得了,走在最前面的是阿大,他道:“左边第三间房,非去看看不可!”

  开始还有人犹豫,但接着,所有人都向楼梯上涌去。楼上,是一条相当宽的走廊,阿大一马当先,到了那间房间前,推了推门,没有开,一脚踢出,把门踢了开来,所有入连阿包在内,一堆而入。

  那是一间相当大的房间,空无一吻,二十多个人进来,也不觉拥挤,电筒光在晃看,各人都笑了起来:“鬼在那里?”

  阿包一声不出,走过去把门关上,转过身来,道:“把电筒全都熄掉!”

  一半电筒立即熄掉了,另一半,犹豫了一下,感到有那么多人在,不必怕,也熄掉了电筒。整个房间中,变成了一片漆黑。不但一片漆黑,而且陡然之间也静了下来,静得连呼吸声也没有,人人都由于警骇而屏住了气息。

  在一幅墙上,一黑下来之后,就现出一团团绿幽幽的光团,光团在一开始的时候,是接近圆形的,接看,就变成了一张张的人的脸,也不是特别恐怖,可是却就是那么诡异,一张张的脸,却是那么令人心悸的暗绿色,发看幽幽的光,尤其是双眼,发出来的那种光芒,使得每一个人都如同置身在冰窖之中一样。人脸在浮动看,看起来不像是可以离开那幅墙壁的样子,但是这情景,已足以令得所有年轻人都惊骇得几乎窒息了。

  在黑暗和沉寂之中,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下尖叫声来,接着,人人呻看,撞开了门,向楼下冲去,有好几个简直是滚下去的。他们翻出了花园的铁门。

  一直向前奔看,奔到了营地,才各自挤成一团,火光下,每一个人的脸都是惨白的,几乎就和在墙上浮现的那些人脸一样!一直到天亮,还有一大半人未停止发抖,阳光照射下来,情形才比较好了一些。

  阿包叹了一声:“这些倒没有什么害处,可是真怕……那些……鬼……我……真怕他们会离开那墙……扑出来……”几个女伺学一起哀求:“阿包,别提了!求求你,再也别提了!”

  真的,从此之后,就算是同学的聚会,也没有人再愿意提起那种可怕的经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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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0-10-2010 09: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3. 鬼脑

南仔自小就有点呆头呆脑,可是,他却又不是低能儿童。

  南仔的父母,在他四岁的那年,担心他有点低能,曾带他给专家去详细检查过。专家的意见是:一切很正常,虽然孩子看起来有点迟钝,但那是由于孩子的性格不活泼所致。性格活泼的孩子,容易给人以聪明伶俐的印象,性格比较木讷一点的,自然看起来不是那么灵活了。所以,南仔在学校的成绩,普普通通,一班四十个人,他的名次通常是在三十名左右,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不显目,甚至在兄弟姊妹之中,他也不被父母特别注意,就像是周围环境,对他有一层保护色一样,使他决不突出。

  世界上大多数人,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南仔的父母,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可是,在南仔的身上,却突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追溯起来,第一次突兀的事情人是在那一年的清明节,那一年,南仔才小学毕业,成绩照例普通,小学会考之后,分发到的中学也不算是理想,但总算是升上了中学,他自己和父母都满意了。就在那一年,南仔的祖父去世,所以,那一年的清明节,南仔有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扫墓经验。

  南仔的家境相当不错,他父亲是一家小公司的独资老辟,所以,清明扫墓,他们一家,是由他父亲驾看自己的车子到郊外的坟场去的。

  那天,下着细雨,雨点时密时疏,在雨水的滋润下,树木荒草,都泛看一片绿油油的悦目色彩。香港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郊外,但那和满是水泥建筑物的市区,多少有点不同。南仔和一个哥哥,一个妹妹,所以三个人坐在后面,他的哥哥和妹妹,比他伶俐聪明得多,所以三个人坐在后面的的时候,靠窗的位置是轮不到南仔的,南仔永远被挤在中诅那不是一个很舒服的所在,可是南仔从来也不和哥哥妹妹争,三个孩子在车中,南仔照例一声不出,好像不存在一样。

  经过了拥挤的公路,有一段路面上,由于前去扫墓的人实在太多,几乎是一尺一尺地在前进,而到了墓地附近,又驶出了老远,才找到了一个可供车子停泊的地方,所以下了车之后,已有点疲倦。

  南仔和他的父亲,还要分别提着致祭的物品,他的哥哥妹妹和母亲走在前面,南仔脚高脚低地在后面跟看,经过的小路旁,全是坟墓,有的墓,有人在拜祭,有的墓上,荒草杂生,看得出不知有多久没有后人来过了。

  坟墓是一种相当奇特的存在,每一个墓下面,都有一个曾经活过的人在,这个曾经活过的人,如今早已成为一副枯骨了,那副枯骨,当然一点价值也没有,但是在这个曾经活过的人的亲人心目中,都还是可以引起无限的追思。尽管在许多墓前,前来拜祭的人,嘻嘻哈哈,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悲戚的样子,但是他们总是在亲人的墓前,仿佛,会给人以一种和已死的人,距离拉近了的感觉。

  南仔渐渐落后,他父亲要不断停下来,催促他快一点,南仔也就答应看,急急跟了上去。到了他祖父的墓前,摆好香烛祭品,当南仔的父母在致祭之后,转过身来,发现南仔不见了。他父亲皱看眉头问另外两个孩子:“南仔呢?”

  妹妹向远处一指;“他向那边走过去了!”

  母亲咕浓了一句:“在坟场,到处乱走!”

  父亲循看女儿所指的方向走过去,那一带,全是没有什么人打理的坟墓,野草极多了走出了相当远,才看到了南仔。

  南仔站在一座坟墓前,那座墓已经有点向下塌下去,看起来年代久远,墓前有二方石碑,石碑也已倒了下来,刻有文字的那一面向下,半埋进了土中,石碑的四周,也全是野草。南仔就怔怔地站在那座坟前,一动也不动。

  父亲十分不耐烦,一看到南仔就大声叫看,可是南仔一点反应也没有,父亲来到了跟前,大嚷:“南仔,你在干什么?”

  南仔仍然没有出声,只是仰起头来,十三岁的少年,身形相当高瘦,向他的父亲看了一眼,他父亲又呼喝:“快到阿爷的墓前去,快起来!”

  南仔顺从地跟在他父亲的身后,向前走去,扫墓的事,很快就被忘记了,一直到三天之后,南仔的父母在就寝之前,他的母亲才道:“你有没有注意,这几天,南仔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南仔的父亲呆了一呆,顺口道:“他本来就不是很出声,管他的。”

  母亲道:“可是,几天一句话也不说而且,他……很怪,那是他哥哥说的。”

  南仔和他哥哥合用一间房,他哥哥中三,很看不起呆头呆脑的南仔,做父亲的皱了皱眉,日间繁忙的商务和应酬,使他十分疲倦,实在不愿意再讨论下去,他一面向床上躺去,一面道,“什么怪,哼,老大想自己一个入要一间房,看看什么时候叫南仔搬到……”

  居住的单位已没有空房诅叫南仔睡在客厅,南仔多半也肯答应的,做父亲的偏心起来,也很够瞧的。而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大儿子的叫声:“南仔,求求你,别再装神弄鬼好不好?”

  父亲愤怒地坐了起来,准备向外面大声叱责,他还没有开口,又传来了女儿的一下尖叫声,父亲大怒,一下子跳了起来,打开房门。

  当他打开房门,向外面看去时,他也呆住了,而在他身后的母亲,也发出了一下骛呼声。外面,是相连的客厅和饭厅,他们看到,大儿子和女儿,骇然站在房间门口,南仔在饭桌旁,厅中所有的灯光全关看,在饭桌上,都点燃了许多支蜡烛,蜡烛排列成两个圆圈,在摇曳的烛光之中,是一盆水,在水中,浸看一具骷髅,那骷髅有一半浮在水面,骷髅上两个深溜溜的眼睛,正好向看上面,看起极其可怖。

  而南仔,则半伏在饭桌上,双眼发直,盯看那骷髅,口中喃喃地在说着话,也不知道是由于气氛的诧异使人心头发震,还是南仔说的话模糊不清,并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做父亲的看到这种情形,又惊又怒,大喝一声:“南仔,你在搞什么鬼?”

  南仔恍若未闻,女儿已经惊叫着,奔了过来,投向母亲的怀中,大儿子勉力镇定,也帮看父亲呼喝看,父亲一直来到南仔的身边,怒气勃发,忍无可忍,一下子抓住南仔的肩头,把他提了起来。

  可是,他还未曾来得及呼喝,南仔已陡然瞪大了眼:满面怒容,大声讲了一句话,同时,一下子就十分有力地把他的父亲,推了开去。做父亲的向后跌了开去,几乎没跌倒在地上,南仔又指着他的父亲,大声讲了几句话,就算在再惊骇的情形之下,也可以听到南仔的声音,可是那时,南仔讲的话,他的一家人,都全部听不懂!

  父亲吓得傻掉了,母亲不由尖叫起来,大儿子和女儿只是发抖。

  南仔的神态像是缓和了些,转过要去,又盯看那骷髅看人好一会儿,当父亲总算缓过神来之际,南仔才又说了几句话,可是仍然没有人听得懂。接下来,一家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看南仔做他怪异的动作:南仔取出一只相当古旧的木盒子来,打开,然后,从水中把那骷髅取了起来,小心地抹干,放进木盒中去,双手捧着木盒,一下一下把所有的蜡烛吹熄。当所有的烛火次熄之后,厅中变得十分黑暗,一家人都因为恐惧而发看颤,南仔却捧看盒子,向外走去,打开门,一直走了出去。

  一家人由于实在惊骇太甚,甚至忘了去阻止他!等到定过神来,父亲追出去,不见南仔踪影,大厦的看更人说看到南仔上了一辆计程车,手中捧看一只木盒,上了车。

  父亲决定报警,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在坟场附近,找到了南仔,南仔在坟墓中呆立,警员把南仔带回来,南仔看来已回复了正常,在警员离去之后,他对他父母道:“真对不起。”

  父母相视苦笑,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月中,南仔除了拼命去买旧书之外,看来并没有什么不正常,他看的是外文书,他父亲拿了其中一本,去给别人看,那是一本葡萄牙文的书,是讲航海的,是一本十分专门的书。

  南仔竟然会懂葡萄牙文呢?虽然南仔不讨人喜欢,但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是令人担心的,父亲在当天晚上,把南仔叫进房间来,南仔的脸上,现出他从来也未曾现出过的一种狡狯的笑容,只说了一句话:“别理我,我很好!”

  父亲低声下气:“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南仔的回答十分坚决:“不能!”他随即提出:“我要进航海学校。”

  那是十年前的事,南仔接看进了航海学校,成绩之优异,令人吃惊,他十七岁那年,就是一艘大轮船约三副,二十一岁,成了船长,他的葡萄牙文,流利得比来自当地的土著更甚,只要他在香港,他也常去看他父母,不过,更多到坟场,在那座不知是什么人,石碑已塌下的墓前去伫立,一站就站好久。

  其实这个故事是介绍“被鬼附身”!一个本来呆头呆脑的小男孩南仔,去了墓园之后,回到家行为不但改变,连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葡萄牙文,居然会讲的比土著还要好!这证明另一组脑波组进入了南仔的脑中,取代南仔的脑波了!

  被鬼附身的例子很多,甚至有“借尸还魂”的,最有名的例子是好多年前发生在金门的“借尸还魂”的事件,该名女士仍活在世上。

  或许南仔的头脑比较顿、反应比较慢,所以有较强的脑波存在,就很容易的入侵到南仔的身上。但事实是否真的是这样呢?毕竟以目前的科学仍无法探知一些不可思议及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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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0-10-2010 09: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4. 鬼停车场




前言:每个人都有一种口头的习惯。当碰到不好或不喜欢的事,都会在前面加个“鬼”字。例如去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地方会称“什么鬼地方”,听到自己不爱听的话会“讲什么鬼话”,当然不喜欢一个人的模样也会不客气的批评“什么鬼样子”。所以“鬼”还真和我们有密切的关系!以下的故事也一样。

  走进停车场,阿陈就觉得不是很对劲,可是,那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或许是夜太深了,他心里想,又喝多了一点酒,所以才感到有点异样?

  他的车停在三楼,那儿停车场又没有电梯,还要走楼梯下去,他心中在埋怨着,忽然又自己笑了起来!刚才在心中说了什么?“鬼停车场”!真好笑,鬼停车场,当然是对这没有电梯设备的停车场表示不满之意,并不是这个停车场有鬼,也不是说这是一个鬼的停车场。阿陈自己向自己解释着,不禁感到一股寒意,拍了拍心口,又用力摇头,使自己清醒些。

  楼梯很静,那么晚才来开车的人当然不会很,还是没有人好,都市里治安不是很好,要是忽然楼梯转角冒出一个人来,说不定还会吓一大跳!他正想着,楼梯转角处,人影一闪,果然转出一个人来,阿陈自然而停了一停,那个从上面走下来的人,也停了一停。阿陈看了看那人,那是一个脸上的化妆都走了样的女人,年纪很轻,可是一脸的风尘味,洗去了所有辞化妆品之后,她的脸可能很清秀,但这时,看来却给人恐布的感觉。

  阿陈不知不觉诅作了一个不想看下去的神情他身形壮硕,为了怕人家误会他不是好人,所以他侧了侧身,让那女人先走下去。那女人的表情很古怪,可能是她太疲倦了,一点眼神都没有,望着他的时候,目光似是一片木然。而且,她为什么双手交抱在胸前,而且身子抖了一抖,像是很冷的样子?她怎么会觉得冷?

  阿陈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这时,那女人已经急匆匆地走了下去,阿陈看着她的背影,曲线玲珑,十分动人,阿陈不禁暗自咽了一下口水,一直等那女人转过了楼梯角,看不见了,他才继续向上走。

  三层楼梯,说高不祸,说低不低,他也走得有点喘气,上层停车场的灯光,有点半明不暗,他觉得看出去,视线有点模糊,就揉了揉眼。看出去,一排一排停着的汽车,都像是在缓慢地移动,车子全是停着,当然不会动,一定是酒意涌上来了,他想,真糟糕,等一会还要长途驾驶回家去,是不是可以支持下去?

  他向前急冲了几步,更觉得有点脚步不稳,所以伸手扶住了一辆车子。那辆车子,车尾向外停着,他的手才按上去,清清楚楚感到车子在动,他吓了老大一跳,连忙缩手,张大了口想叫,可是又发不出声来。

  停车场的灯光不变,车子里面更暗,也看不真,他看进去,看到车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他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又看到其中一部份在动的物体,白皙动人,那是一条女人的大腿,嗯,大腿上有男人的手在移动,嗯,他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大大地打了一个酒呃,并且伸手,在行李盖上,重重拍了一下。他一拍之后,就闪身一旁,躲在另外一辆车的后面,向前看着。他看到车厢,本来缠成一团的男女,分了开来,向外看着。

  他们的脸,在车尾玻璃后面,阿陈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的神婆男的和女的年纪都很轻,看来车子也不是他们的,他们一定是偷进车子去,在车子里胡天胡地乱来。

  阿陈感到了愤怒,他也是车主,车子也可能遭到这一类少男女的破坏,他必要教训一下这两个年轻男女!他一想到这里,昂然自车后走了出来,在车厢中的那一双男女,本来已经面有惊惶之色,一看到他现身,更是惊骇莫名,那女孩子拼命把头向男的怀里钻,可是那男的,却显然不准备保护她,还用力把她向外推,一只手又准备开车门。

  阿陈的动作比较快,一个箭步,也奔到了车前,车门才被那男孩子推开一点点,就被阿陈用力顶了回去,那是一辆两门车,前面的两个座位,椅背都被放得最低,那一双男女,就把它当作了大床,这时,却又被他堵在车里,盯着衣服零落的年轻女人,阿陈有一股异样的快意,而且,他也看到了一个奇特之极的现象,车子里的两个人,拼命在蜷缩他们的身体,缩成一了团,他以前从来也未曾想到过,人的身体,竟然可以这样……叠成一团的!

  而且,他们的神情也惊恐莫名,女的还在用力摇头,长头发披了下来,遮住了她半边脸,看来有点恐怖。

  阿陈心想,吓得他们也够了,就用力拉开车门,喝:“你们两个,出来”他呼喝着,直到这时,在车中的男女,才陡然叫了起来,叫得那么尖厉,那么震耳欲聋,倒反而令阿陈后退了一步。

  也就在叫声震耳的那一霎诅那男孩子已经伸手,打开另一边车门,和女孩一起滚出了车,他们在滚出去之后,并不是立刻站起来,而是在肮脏的、满是油渍的地上,连爬带滚了好一会,至少十来公尺,才站了起来,一面尖叫,一面奔向前。阿陈想叫他们不必奔得那么狼狈,因为他看到,两人都赤着脚,连鞋子都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看着那一双男女冲下楼梯,还有尖叫声传上来,同时又听到有人在喝问:“你们干什么?”

  喝问声很有威严,可是那一男一女,并没有回答,喝问声又响起:“站住!”

  另外有一个声音道:“算了,我们想休息一会,吸支烟,何必惹麻烦!”

  阿陈心想,难道是两个警察?在这样的情形下,放那一男一女逃走,那可有点不应该。他正在想,人影闪动,两个人走了上来,果然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口中都咬着香烟。一个还在回头望:“刚才那一男一女,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该查他们一查!”另一个笑:“你是看到那妹妹仔衣衫不整,想乘机揩油吧?”

  两个人一起暧昧地笑了起来。阿陈“呸”地一声,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不去理会那两个警察,去找自己的车子,可是走了一圈,仍然没见到他那辆二手跑车。

  车子买回来时,已经有三年的车龄,他喜欢开快车,跑车的性能也很好,他珍爱之极,明明是停在三楼的,怎么会找不到?难道叫人偷走了?他越找越是着急,连酒也醒了几分,他的车子不见了!

  他一抬头,那两个警察还在,正把手中的烟头,掷向地上,用皮鞋去踩熄它,阿陈喘着气,奔到了他们的面前,大声道:“我的车不见了!”

  刹那之间两个警察都出惊讶莫名的神情来,而且自然而然,双臂交抱着,身子也震了一震,阿陈再大叫:“我车子不见了”两个警察像是感到更冷,转身匆匆向楼梯走去,楼梯口又有人拿着电筒走了上来,那是停车场的管理员,一看到两个警察的神情就摇头:“这停车场不干净,早些日子,一个姓陈的,喝了酒,在这里拿了车,出了车祸,他老回来,有时,会叫人感到阴风阵阵,遍体生寒,有时,也会叫人看见他,一身是血!”

  阿陈眨着眼,这是在说谁?而突然之间他想起为什么一进停车场就觉得不对劲了,他竟然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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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0-10-2010 09: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5. 衬衫

“鬼怪”两字常被连在一起,但如果把两个字分开来的话,意义大不相同。怪的含义比鬼来得广。鬼,可以归入怪的一类,而怪却不能归入鬼的一类。所以,“怪故事”可写的范围更广。一切以不可思议的怪现象为题材写的小说,都可以称之为怪故事。

  新洗好的衬衫,正如西医法洗衣粉的广告所说的一样,有一股闻起来十分舒服的香味。那种香味,自然是人工的,和天然的阳光的香味有所不同——在现代都市中生活的人,把洗好的衣服用阳光晒干的并不多,如果是,就可以分别自然阳光香味和人工香味之不同。

  他做了一件他一生之中最胆大妄为的事,他的心情,又是兴奋,又是紧张,所以当他打开那件新洗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衫之际,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发着抖,甚至声音也有点发颤:“试着穿穿!”

  回答他的,是一个甜腻得令人心醉的笑容,和一双充满柔情蜜意的眼睛,自然,有娇俏的脸庞、几乎完美无瑕的年轻的女体。

  那么动人的身体,就倚在床上,在微微喘息着,小巧的鼻子上,还凝聚着细小的汗珠,使她看来更是动人。她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眼波流盼,并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衬衫。

  由于他的手在不由自主发着颤,所以他手中抖了开来的衬衫,也在轻轻颤动着,看来给人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她终于有了动作,伸出手指来,在站在床边的他的胸腹之间,轻轻搔了一下,他自然而然缩了缩身子,她发出了一下娇笑声:“害怕?后悔?”

  他有点狼狈,深吸了一口气:“当然不!”

  她略转了一个身,张开双臂来,声音腻得化不开:“抱抱!”

  他顺手搁下了衬衫,两个灼热的身体,重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这是他四十年生命之中的第一次偷情。在这以前,他从来也想不到自己有这样的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来。

  从小是一个孤儿,一直过着严肃而正常的生活,靠着父亲遗下来的小笔遗产,母子相依为命,战战兢兢地过着生活,一切全是那样按部就班,养成了他什么都循规蹈矩的个性。

  小学、中学、大学,然后,把遗产的最后部分拿出来,做最稳当的小生意,在生意有了一定的成绩之后,亲友介绍了女朋友,在经过了一段时期的约会(毫无浪漫情调的约会)之后,顺理成章,在他的母亲也很喜欢对方的先决条件下结了婚。

  接着,是母亲的逝世,生意渐渐扩展,生活越来越改善,但改善不了的,是他自小养成的性格;非分的事,他别说做,连想也不会想——不是不敢想,而是根本不会想。所以,当娇小玲珑、美丽动人、年轻貌美的她开始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时候,他全然是不设防的。

  他和她开始时的关系十分简单,他是一个业绩需要进一步扩展的中年事业家,需要一个有高强工作能力的秘书。而她,就是那个在他刊登广告之后来应征的秘书。

  她出现在公司的第一天,全公司上下的职员就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只有他全然未曾觉察到她的娇俏迷人。

  如果不是她恰好是一个野心十分大的女性,也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可是当她发现这家公司的前程无可限量之际,她对他的兴趣,自然而然提升到了一种发展她野心的特别程度。

  可是他是那么刻板的一个人,即使是十分明显的挑逗,他也觉察不到,那几乎使全公司的人都再看笑话;所有人全觉察到了,只有他一个人木然无觉。

  在结婚十二年仍然没有孩子的情形之下,他太太开始到处去找医生诊治,一个月之前,在电视节目告一段落之后,他太太说:“英国有一家医院,对输卵管闭塞的手术很有经验,我要去求医。”

  他也渴望有孩子,自然表示同意,一个星期之前,他太太独自赴英,留下了他一个人。

  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在不必要细细描述,她采取了最直接的进攻方法,利用了一次晚上在办公室加班工作的机会,让他尝到了直透生命奥秘的禁果,而在第二天,她就提出了要求:“带我回家去,做你的妻子!”

  他当时震惊得脸色白得骇人,她娇笑着:“临时的妻子!”

  他全然没有拒绝的能力,下午他们进入他的寓所,她在门口就勾住了他的脖子,缩起了双脚,把她娇小的身躯紧贴偎依着他。他心头剧跳,但还是自然而然抱起了她,把她抱进了门——像新郎把新娘抱进门一样。

  几乎还没有进卧室,她已经把美好的胴体展露无遗,他在炽热的情欲之中,再一次得到了罕有的快感,之后在床边呆立了片刻,才取出了衬衫来给他,但等她真正穿上了衬衫时,已是在好几小时之后的事了!

  她穿着男用衬衫,露出一双美丽的玉腿,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他看着她,心中强烈地兴起了一个念头:如果在房中走来走去的是她,而不是相对了已有十二年之久的妻子——甚至因为相对太久,连面目也有点模糊了的妻子……

  他陡然扑向她,在她面前跪了下来,紧紧地搂住了她的粉腿,把脸贴在她柔软的小腹上。他的双手在衬衫之中向上伸,手心紧贴着她的身子,向上伸上去。

  “真的,那件衬衫,全是那件衬衫的事!”他在说那一段话的时候,是气急败坏、满头大汗的:“那件衬衫的领子忽然收紧,自动收紧,箍住了她的头,她开始透不过气来,我怎么努力,也解不开领口的扣子来,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看着被……被那件衬衫的领口……一直箍到窒息,看着她的脸变得青紫,看着她双眼眼珠几乎凸出来,看着她舌头往外伸,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件怪衬衫会……杀人!”

  以下的一段话,他说来更是声嘶力竭地认真:“我杀她?那怎么会,她是那么可爱,我一辈子从来没有那么快乐过,我甚至已下定了决心办离婚娶她。不是我杀她,是那件衬衫!那件衬衫!”

  就算他在以往四十年之中没有说过一句谎话,也不会有人相信他这两段话的。辩护律师以神经失常作理由来辩护,可是专家又证明他精神状态正常,并且指出他一直是正常的,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极正常的状态下,过着极正常的生活。

  唯一对他有利的一点是,她死于窒息,但却绝不是被扼死的,或是被其他物件勒死的,令她致死的,正是那件衬衫的领子——虽然那件衬衫的领子十分宽。但是主控指出,如果扣上了领口的扣子,在领子后面用力抽紧的话,一样可以令穿着衬衫的人窒息的。

  主控官并且指出,这是十分罕有的杀人方法,凶手必然有着某种心理上的不正常,才会这样。

  可是他却是一个最最正常的人,他一生中唯一的不正常,就是这次偷情。

  当然没有人接受衬衫领口自动缩小的说法,但是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人的理由。

  或许,被他杀了的是他自己——他结束了他过了四十年的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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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0-10-2010 09: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6. 搭电梯

前言:搭电梯,是现在人必需要做的事婢搭电梯就跟吃饭一样平常。随着楼越盖越高,电梯更是离不开人的生括但进电梯有一种很共通的现象,就是如果同一齐搭电梯的人都不认识,通常是不会说话的!而且每个人进了电梯都会有一种警戒心产生!所以电梯里的鬼故事也不会比较少!例如一个人晚上坐电梯回家,如果电梯四周都是镜子,真不知道几时会有颗人头冒出来。其实也真不解,一个小小的空诅为什么鬼特别喜欢去呢?或许看完下面的故事,你们会觉得电梯的鬼的确是特别多!但还是得搭电梯,如果你住在十楼、十五楼或更高。你能舍电梯而走楼梯吗?我想没有一个人做的到!请看故事吧!

  “等一等”他叫着,向前奔,在他面前三公尺处,电梯的门,正在向中间合拢。若是没有在电梯中的人,使得门再动新打开,那么,以小王的经验来说他奔得再快,都无法在门关上之前冲入电梯,多半是他的一只脚才伸进去,电梯门会把他的脚夹住,运气好的可以及时抽回脚来,不然,会出现什么样的狼狈场面,不得而知。自然,他可以不必奔,也不必叫,让电梯门在他眼前关上,这种巍然高耸的办公室大厦,都有许多架电梯,搭不到这一架,可以搭另名一架,可是争取每一秒钟时诅已成了这个繁忙的都市中所有人的习惯,所以他才要扯着喉咙叫:“等一等!”

  当他叫的时候,他留意到电梯中大约有大半态承载量是多少,他在这里上下已超过了一年,可从来也没有留意过,一半满的意思,是电梯中大约有七、八个人的样子,而且,他也看到了,那七、八个,几乎全是女性。

  和七、八个女性,尤其是年轻的女性,更尤其是正当盛夏,柔软的胴体之上,衣着都不是太多的女性,同在一个狭窄的空间中,就算时间短暂,就算相互之间一句话也不说就算他望向人家,人家根本连他的视线都不想接触,一派冷漠,但那也能使小王的心头,涌起一阵一阵浪漫的联想。

  联想,自然是想入非非,异想天开,百分之百不知所云的。小王正处在一个热中于做梦的年轻年纪,大学念了一半就投身社会,口齿伶俐,外貌英俊高大,虽然薪金不高,可是也能把自己打扮的潇洒出众,他在升降机中,和陌生的、年轻的女性,在短暂的一霎诅共同相处时,最爱做的幻想是:我和她共同呼吸着那小空间中的空气,除非她能不呼吸,不然,必定有才自我体中呼出来的气,被她吸了进去,想想看,她的身体之内,有了出自我身体之中的东西!

  这种大胆而满有淫亵意味的“联想”,有时令他得意洋洋,有时,甚至会令他有莫名其妙的兴奋,甚而至于脸红耳赤!那种遐思,小王把之当作一种娱乐,不但他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欢愉,而且,对别人一点损害都没有,他只是自得其乐,事实上,他不会对他正在想入非非的那些女性有任何行动,至少,电梯中人实在太挤的时候,难免有身子和身子碰在一起的情形。但一有这种情形,他总是一动也不动,虽然同时,他思想更如脱缰的野马。

  只有一次,电梯里只有他和两个女同事,当他一直望着她们,而她们也偶然和他的视线接触时,两位女士表示了她们的意见。一个大有嗔意:“小王,你的眼光好邪!”另一个真惧意:“鬼气森森的!”

  小王当时的反应是:“说什么啊!是不是你们自己心邪,胡说八道!”(那是正是“胡说八道”这句话突然盛行之时,所以他的反驳,听来居然十分有力。)这时,随着他叫“等一等”已在合拢的电梯门,居然重又打开来,小王大喜,一步跨了进去,他看到有一只腴白的手,搽着浅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指尖,正按着一个“开”的掣上。他忙着转动视线,看到了一张白晰、清秀的脸,美丽,但有着典型城市女郎的冷漠。

  小王向她献上友善的微笑,并且用十分由衷的声音说“谢谢!”小王又自嘲似地一笑,略微转动一下身子,乘搭电梯的人,总是习惯脸露着电梯可以打开的那一个方向。小王一跨进来,电梯门在他身后关上,开始上升,他就几乎是面对着电梯中的所有人。在瞥之间他已经看清嫂那七、八个乘客,全是女性,年纪大约在二十二岁到三十岁之间就在离他最近,和他几乎面对面的那一位,胸脯高耸,叫人低头略看上一眼,就禁不住心跳加剧。他自然不能一直维持这样的姿势不动,那样子,太过份了,就算人家不投以谴责的眼光,自己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所以他转动了一下身,也变得面向着电梯的门,由于他最后进来,所以,有两个女孩子在他的身边,其余的都在他的身后。在他右手边的那个,就是替他按开了电梯门的那个,这时自然已经缩回了手来,她一双很美丽的手,正十分自然地垂在身边,小王心中大有去握上一下的冲动,但是他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自然不敢妄动。

  同时,他感到身后那些女性的呼吸,似乎在渐渐加重,他又想入非非起来,不着痕迹地,深长地吸着气,吸进自她们身体中呼出来的气,然后,再绵绵地呼着气,好让自他体中呼出来的气,再被她们吸进去,想像着他一个人,和七、八个年轻女性进行这种奇妙的交流,他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

  在微笑中,他有点飘飘然,而当他右手边的那个女孩,竟然转过头,向他望来之际,他接触到了对方那一对深不可测的眼珠时,更是如饮醇醪,笑得更欢畅,那女孩却噘了一下嘴,神情大是不屑,像是在骂小王:“神经病,在电梯里有什么好笑的?”这种神情看起来十分俏媚,也相当友善,那给小王相当大的鼓励。

  小王努力使自己看来是一个高尚的男人,所以他的声音,一半听来是在对那女孩说话,一半像是自言自语:“一个成年人,二十四小时的呼吸量,是十立方公尺的空气!”

  他不但感到右边那女孩的眼光在他的脸上盘旋,同时也感到,他左面那位,也正在向他望来,眼光虽然还冷冷的,但可以说绝不厌恶。小王还可以肯定,他身后的那些女性,多半也在听他的话,想他继续说下去。小王得意非凡,甚至作了一个手势:“电梯的体积不大,不会有十立方公尺,我们有十个人,如果是密封的话,那就至多在里面生存两个小时。”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预期他以下的话,会有使女性发惊呼声的效果:“小姐们,如果我们每人只能活两小时了,又被禁闭在这个小空间中,你们会想做什么?”

  可是,当他用夸张的语调说了那一番话之后,电梯中仍然一片寂静,没有人有任何反应。这令小王大是狼狈,十分尴尬,不知道如何才能掩饰窘态,在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当然是女性的声音:“你算错了,这里,需要呼吸空气的,只是你一个人,我们都不需要!”

  小王愣了一愣,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接着,他看到电梯的表板上,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他想说“小姐,你们都忘了按钮了!”

  他想着,自己伸手去按第二十五层,可是手才伸出去,就被他右手边的女孩挡住了,他碰到了那只看来极美丽的手,冰冷的。小王陡然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电梯里,除了他之外,全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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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0-10-2010 09: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好多故事没贴完,有时间再继续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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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1-2010 06: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顶上去!喜欢~
可是,第6篇的故事描述得很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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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1-2010 10:0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回复,那我就再贴....

7. 摇摇摇,摇到外婆桥


小孩子听的儿歌也能成鬼故事的题裁!这就是倪匡厉害的地方。而且这个故事,不看到最后一行,还看不出是鬼故事呢!各位慢慢往下看吧!看完后,以后别小看孩子们讲的话。

  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知道是他在接近她,心中自然而然有一种甜蜜的感觉,而且,高耸饱满的胸脯上,也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因为她知道他来到了她的身后之后,一定会有那个动作。她正在帮两个孩子盖被子,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三岁,睡在特别为孩子设计的双层床上,孩子睡着了,替孩子盖上被子,是做妈妈的她,每晚临睡的必然工作,而她的丈夫,他,几乎很少有例外,总会迫不及待地到她的身后,自她的身后环抱她,双手一定向她的双乳,令她有全身酥软的感觉。

  结婚五年,生了两个孩子,她的身形,比婚前更丰腴饱态成熟少妇的胴体,每每令她的丈大有发狂一样的冲动。他最喜欢在她替两个孩子整理被子的时候去拥抱她,他说你不知道,你垂着头,头发披散开来,现出雪一样白的一截后颈,再加在你身子一动,乳房就轻轻颤动,宝贝,这时不抱你,我会被火烧死!这番情话,她听过不知多少遍了,可是总听不厌,每次,当他身子贴上来,当他发烫的手按上了她的双乳,而且缓慢地转动,当他焦切的唇吻上她的后颈,舌尖在她发际轻轻舐着的时候,她觉得整个身子都发酥,会往后倒,倒进他强有力的怀中,然后,仰起头来,用她的唇,搜索他的唇。

  还好,一来他们在孩子的房间里逗留得不会太久,二来孩子都睡得很沉,不然,他们那样亲热,给孩子看到了,好像总有点不好解释。她勉力想站直身,可是在热吻之时,她的身子软得完全不听自己的指挥,她只是发出“唔唔”的声音,暗示他把她抱出去。

  她是被半扶半抱着出孩子房的,他的双手不肯离开她的身,她轻轻拉上门,就在只剩下一道门缝的时候,她和他听到大女孩忽然叫著小男孩的名字,小男孩只回答了一声。两人都愣了一愣,她自然地挺直了身子,想再推开门,要孩子别再讲话,快点睡觉,但是他却拉住了她的手,在她耳际,用极地的声音说“别惊动他们,听听孩子讲什么?”

  她立即表示同意,软软地靠着他的身子,他们听到大女孩又叫了一声,小男孩又答应了一声,大女孩道:“明天要去探外婆了!”

  小男孩「嗯」了一声,声音中有十分浓厚的睡意,听起来模模糊糊:「我喜欢外婆,妈常唱给我们听,摇摇摇,摇到外婆桥,我也喜欢那座桥……。」

  大女孩的声音相当兴奋:「那座桥好高,为什么每次都不让我们走过去?桥上明明有好多人,是小孩子不准上桥吗?」

  听到这里,他和她互望了一眼,虽然仍然在丈夫的怀中,可是刚才那种酥软甜腻的感觉,都已一扫而空。他也一样,两人都在对方的神情中,看到了各自心中同样的,极度的疑惑。他们不约而同一起伸手推开门,一起张口,想要说话,但是也不约而同,没有发出声音来。

  虽然是双层床,但也不是很高,睡在上层的大女孩,和睡在下层的小男孩,一推开门就可以看到,两个孩子睡得四平八稳,一动不动,小男孩的口唇在动,但那不是说话,只是孩子在熟睡时常有的动作。

  他们呆了一呆之后,轻轻来到了床前,他伸手推了大女孩一下,大女孩睡得很沉,没有反应,听说孩子如果是装睡,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眼睫毛都会不住颤动,他仔细看了好一会,孩子是真正在熟睡!他吁了一口气,四岁的女孩子,有什么理由装睡呢?

  可是,孩子如果真的在熟睡,又为什么会说话?刚才明明清清楚楚听到他们在说话,若是只有一个孩子在说还可以说是孩子在说梦话,可是明明是两个孩子一起在说。这时,她也完成了对小男孩的检视,可以肯定小男孩也在熟睡。两人的神情讶异莫名,在孩子房中,又僵立了片刻,心中都有说不出的诡异感,然后,才互相握着手,向外走去,当他们互相握着手的时候,发觉双方的手心中全是汗。

  他们走向门口,又轻轻拉上门,而就在门只关剩一道缝的时候,房间中,突然又传出了大女孩叫小男孩的声音和小男孩答应的声音!上一次,他们听到这种叫唤声时,心中只感到有趣,伫立着,并不推开门,想听听大人不在的时候,两个小孩说些什么话。

  可是这一次,他们却感到一股寒意,自顶至踵,像是从身体的每一根骨头中心直冒出来,他们双手紧紧地握著,没有勇气再去推门。

  小男孩的答应声,仍然满是睡意,大女孩的声音听来很清脆:「见了外婆,向外婆要什么?」

  小男孩含含糊糊的道:「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饼一包……。」

  大女孩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要叫外婆带我过桥去玩,上次见外婆的时候,外婆说桥那边很好玩,有许多许多新鲜的东西。」小男孩忽然叽叽咕咕笑起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外婆答应过,会带我们去的!」

  他和她听到这里,身子已不由自主发起抖来,她看来已支持不住,他勉力提了一口气,在又听到大女孩在说「外婆一定会……。」的时候,一抬脚,还没有用脚去踢,膝盖已经「砰」地一声,把门顶了开来。那一大声响,足以把两个熟睡中的孩子吵醒了,所以他们看到的情形是,大女孩和小男孩,都正坐起来,揉著眼,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多半不知道他样子有多难看,再加上他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所以,他才喝了一句:「你们在胡说什么?」

  两个孩子都「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她快走过去,把小男孩先抱起来,放在上层床上,然后,一把搂着两个孩子,虽然她自己也在发抖,可是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知道吓着了孩子,没有再说什么,就退了出去,在门口,他听得她在对孩子说「没事,快睡觉,乖孩子,快睡觉!」接着,他又听到她在唱唱惯了的催眠歌:「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他突然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厌恶和烦躁,回到了卧室,到他抽到第三支烟时,她才走进房间来,薄薄的睡衣叫汗沁得半透明,看来很诱人,可是他只是望着她。她在床边坐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她用发颤的声音问:「明天……别去扫墓了,只怕…只怕……」他破例地粗声粗气:「怕什么?」她没有再说什么,默然地躺了下来。

  好了,故事完了!不像鬼故事嘛。那有什么鬼怪出现,但这真不像鬼故事吗?如果留意那年清明,有一宗严重的车祸,一家人,大人两夫妇轻伤,两个分别是四岁和三岁的孩子当场死亡的新闻的话。各位看算不算是鬼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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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1-2010 10:0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8.橘树

“聊斋”中有许多植物和人之间爱情交流的故事,但全是那些植物成了“精”只好才会发生的事,大多数花的“精”,都是美女,和人的情感纠缠,也十分动人。只有这一篇,直接写人和植物之间的感情,十分纯情,也十分动人,在所有的笔记小说之中,别树一帜,难能可贵。早年曾全篇引用在专写植物感情的幻想小说之中,现在,再将之现代化,可是一大乐事。

  小女孩的脸胀得通红,泪花在她机灵明亮的眼睛中乱闪,紧抿着嘴——七岁,正是换牙的时候,门牙掉了还没有长出来,小女孩也知道爱美,所以紧抿着嘴,成了习惯。不过这时,她是不想讲话,讲了那么多遍,大人就是不听!

  小女孩的心中也十分疑惑,平日,上上下下,所有的大人,不是都听自己的话吗?一说要什么,就有什么,要不,至多吵上几句,也就一定可遂心愿。她年纪虽然小,可是也知道为什么。

  平时她见得到的人,都称赞她为“大小姐”,大小姐的意思就是她不是普通的小女孩,普通的小女孩满街满巷撒野,没有人理,她不同,因为她是兴化县令的独生爱女。

  民谚有说:“到兴化心开花”,可知兴化是一个好地方。兴化究竟有什么好,小女孩自然不知道,小女孩现在伤心的是全家要离开兴化了,她的父母,平日那么疼爱她,这时,竟然不肯让她带走那盆橘树!

  是的,一盆橘树。

  几个月前,她生日,一个道士送来了一盆橘树,她一看,就喜欢得把橘树紧紧抱住,把她雪白粉嫩的小脸蛋贴向亮绿色的、小小的树叶,也不怕枝子会刺痛她的脸。事实上,她一点也没有感到痛,只感到叶子像是在轻轻地抚着她的脸,而且她像是听到了橘树在发出声音,在告诉她:你是一个好女孩,我是一株好橘树,我只要晒太阳,有雨水,很快就会长大,会和你一起长大,现在没有你高,将来会长得比房子还高,会开花,花会有一股清香,会结果。果实是橘子,剥开皮,橘瓣之中全是甜甜的颗粒……

  她曾把自己听到的话转述给大人听,可是没有一个大人相信,个个都笑她,她也不在乎,反正她相信自己真是听到了,而且她更加相信,橘树讲的话,一定只有小女孩才听得到,而且一定要是好小女孩——像她这样的好小女孩。

  从这一刻起,橘树就成了她最好的朋友——甚至她不是很明白“朋友”是什么,只是大人看到她这样对待橘树,就众口一致这样说她:“啊,看你,和橘树做了好朋友!”当她听到大人那样说,她就毫不犹豫抬起头来,大声回答:是!我们是好朋友!

  她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才打上来的井水,把橘树的每一片叶子都仔细抹一遍,经她抹过的叶子,亮得可以把她那圆圆的小脸蛋照出来,当她完成这个工作,满意地站起来看时,就可以看到每一片叶子上,都有她自己的影子。

  然后,她有吃力地把橘树抱到院子里最凉爽,又有阳光的地方,淋一些水,让橘树晒太阳,那时她会托着腮,愣愣地望着橘树,对橘树讲话:“橘啊橘,树啊树,你要是好好长大,可是又不能太快,要和我一起长大,你要开花,你要结果,你是我的好朋友!”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十分肯定,可以听到橘树重复着她的话,作为对他的承诺。

  要是枯了一片叶子,她会难过半晌,要是绽来了一片新芽,她会高兴好久。那一天,当她发现橘树有了花蕾的时候,先是吓了一跳,不知道好好的树长了什么怪东西,等到明白是快开花了,整个兴化县的衙门,都听到她的笑声,和叽叽呱呱的语声:“我的橘树要开花了!我的橘树要开花了!”

  橘树开了花,她不必凑得很近,也不必深深吸气,只要一想到橘树,就自然而然会闻到那股淡淡的花香。一天,她母亲抱着她,在她的头际、颊际闻了几下,向在灯下读书的丈夫说:“真怪,女儿的身上,竟然有橘花的香味!”

  她父亲略抬了抬头,看到的是小床床头的那盆橘树——每天晚上,她把橘树吃力地从院中抱进来,放在床头,在上了床还没有睡着时,她就睁着眼看橘树,灯光透过树叶,会形成十分古怪的影子。看着看着,她就睡着了,就做了一连串五颜六色,只有孩子才明白内容的梦。

  花谢了,她足足一整天,一句话也不想说,而当她发现花谢了之后,花蒂下结着米粒大小,绿得可爱之极的小果子时,她乐得一天没合上嘴。

  现在,满树的小橘子,都有她的大拇指大小了,大人居然说:要离开了,要走很远的路,要搭很久的船,要坐很久的车,一盆橘树带着上路,多不方便,不要了吧?她求了又求,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就干脆不再出声,只是紧紧抱着那盆橘树,看着大人忙碌地进出,终于大颗大颗的泪珠自她眼中涌了出来,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淌,淌到了下颌,滴下来,滴进了盆里,很快被盆土吸干,她仿佛听到,橘树的根正在滋滋作声,把渗进土中的她的泪水吸进去,就像是替她在拭泪。

  还是她的母亲想到了办法,把她搂在怀里:“乖乖,我们离开一年半载,还要回来,橘树老种在盆里也长不大,不如移栽在院子里,等你再回来,它会结又红又大的橘子给你吃!”

  她含泪向橘树:“会吗?”

  她又清楚地听到了回答:“会!你会回来!我会结又红又大的橘子给你吃!”

  小女孩叹了一叹,松开了手,看着两个仆人把盆打碎,把橘树种在院子的一角。

  她在离开的时候,还在门口伫立了很久,和那株树橘树依依惜别。

  以前的日子怎么过的,小女孩很模糊,似乎每一个人都是那样过来的,从小女孩变成少女,从少女变成少妇——大小姐变成少奶奶,十多年,她也多次想起过那棵橘树,可是当官的受朝廷差遣,天南地北地换着走,每逢想到还在兴化县衙院子中的橘树的时候,也只好轻轻谓叹。

  然而,她的丈夫进士及第,居然被任为兴化县令!她高兴的全身发热,使她的丈夫惊讶无比——她从来没有那样快乐过!为什么?为了童年时栽种在院子中的一株橘树!那么多年了,还在吗?

  橘树还在,又粗又大,比房子还高,一个人合抱还抱不过来,真难相信当年盆子里的小树会长得那么大,而且树上结着盈千累万的橘子,个个又红又大,她站在橘下,高兴得又是泪花乱转。

  一旁,是衙役的声音:“这颗树,年年是开花不结果,真怪,今年花谢了之后,就结果。看这橘子,比糖还甜,大人和夫人要不要试试?”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要!当然要!它就是为我而结的果子!”

  一连三年,每年树上的橘子都不绝,到了第四年,橘树忽然落叶纷纷,了无生气,她叹着气,对丈夫说:“你这个兴化县令当不久了,就快调任了!”

  那年秋天,她的话就实现了,她知道不会再见到橘树了,离别时,她伫立树下,落叶盖满了她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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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1-2010 10: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9. 放屁

放屁?这不是在骂人,千万别误会!这是一个有关郭氏侦探社小郭所碰到另一则鬼故事!

  本人非常佩服倪匡的故事名称,不论是科幻或者是鬼故事,他的题材总是会吸引人去看,例如玩具、眼睛、大厦……一看到书名就莫明的好奇心想去看个究竟,看看玩具如何写成科幻,眼睛和外星怪物有何关系!这是倪匡厉害的地方。而这一则放屁也有异曲同工之处,放屁也可以写成鬼故事!真的不看不行!以下就是故事全文:放屁,是人的生理现象,说谎大王可以宣称:我这一辈子没有说过谎,但是也不敢说我这一辈子没有放过屁。

  放屁这种生理现象的形成过程,十分复杂,普通人不会明白也不必明白。这种现象的有趣之处,是同一行为,因为环境不同,而可以引起完全不同的效果。

  例如,阁下如果一个人在旷野,就算一分钟内放了十七八个又响又臭的屁,也可以全然不当一回事,但如果和许多人在一起,又是在一个小小的密封空间中的话,那么会引起什么后,真是可大可小,可以发挥想像力,凡可供想像力发挥的,都可以衍化为小说,所以,这个故事也就以放屁为题,敢言开小说界未有之奇。

  ☆        ☆        ☆

  大集团业务经理的丧礼,显得很冷清,和他生前的身分地位不是径相称。而且,在灵堂上的人,个个都神情古怪,显然人很善于掩饰内心的感情,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但如果内心的感觉太强烈了,也就不容易掩饰。这时前来灵堂鞠躬的人,就是处在这情形之下,所以个个看来都有点尴尬兮兮,也没有什么人交谈,灵堂中,人虽然不少,可是气氛异常冷清。

  大集团自总经理以下,有十一个各部门的经理。惯理,十一部门经理中,以业务经理为首,若是副总经理出缺,惯例,董事局一定擢升业务部经理,现任的副总经理、总经理,都曾担任过业务部经理。大集团的业务范围极广,也是形成业务部经理地位重要的因素。那么,何以在灵堂上会有这种怪异的现象呢?

  得花点笔墨解释一下,先从灵堂正中悬的那幅遗像来看,在“德高望重”四个字之下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样貌普通的老实人。天生样子老实,也一直被所有人认为诚实无比的业务部高经理,在遗照上,双眼的眼珠有点略为向上,像是在嘲笑头上的“德高望重”四字。他担任这个职位已超过十年,大集团从上到下,无不对他尊敬,董事局更数次夸奖他“工作忠诚出色”可是晴天霹雳,忽然揭发出,他侵吞巨额公款,竟达到九位数字之多!电脑记录显示,他分三次作弊,达到目的,都是最近一个月的事。

  这样的贪污行为,董事会在作公开宣布的时候,用的词句十分激动:“这种明目张胆的作弊,绝无可能不为人知,简直是明火抢劫,以高君在本集团服务的成续而言,他实无可能作出此等愚蠢的行为。所以在事情被揭发之后,董事会首先名见高君,要求高君作出解释,以图挽救高君之声誉,给以改过之机会…。”

  董事长对高经理真是仁至义尽了,由于数字太大,人人都觉得事有蹊跷,高经理年已花甲,独身,并无亲人,收入丰富,退休金可观,金钱对他已没有太大的作用。更重要是,董事会中许多成员,都知道他为人淡泊,贪念不强,从任何一方面来看,他都没有理由做这种明知会令他身败名裂,而且连亿分之一开脱的机会都没有的蠢事。

  而更令人起疑的是,这一笔巨款,下落不明,不知去了何处,不在他的银行户口,不在他的住所,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被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董事会给他机会,只要他把侵吞了的钱还出来,就准他提前退休,只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在充满了疑惑和严肃的会议室中,高经理自始至终,垂着头,也垂着眼睑,视线没有和任何人接触,也不说话,他只是在最后说了一句:“给我一天时间,我会说出一切!”

  也有几个董事,主张立即报警的,但是董事长对高经理的印象一直很好,他一拍桌子,作了定论:“好,给你一天时间!”后来,董事长十分后悔自己的这一个决定,因为第二天同样时候,董事会的全体成员,都在会议中等候高经理的出现,有三个董事,还是得到了消息之后,从万里之外赶回来开会。

  全体董事没有等到高经理,只等到了噩耗,高经理自集团大厦的顶楼(超过六十层)跳下来,至少有上千人看到他的身体,像断线风筝一样自高空堕下,落地之后,身体已完全不像身体。所以,在出丧时,自然也没有了“瞻仰遗容”这一项,根本没有遗容,如何瞻仰?

  丧礼是在高经理死了之后将近两个月才进行的,若不是董事长独力主张,也不会有丧礼。董事长感到,若不是那天,自己宽容得过了分,给了高经理一天时间去考虑,而是立刻把高经理交由警方扣押,那么,他自杀的可能性,就大大减少,就算死,也不致于死得成了一团碎骨和碎肉。何况人也死了,董事长认为,一场同事,总得有点仪式才是。看在是董事长发起的分上,参加丧礼的人不少,但各自神情古怪,那是难免的了。

  当然,在高经理死后,就展开大规模的、广泛的调查,巨款分成三次,由大集团的账下,调到了瑞士的一个密码户口,又随即从这个户口,被调到各大城市,超过一百家银行,巨款被分散开来,就不那么惹人注目,然后,全被用现金提走。这样的调查所得的结果,人人都可以得出相同的结论:那决不是高经理一个人的能力所能达成,高经理在最近一年之中,甚至没有出国的记录!

  有同党,同党可能是一个犯罪组织,有头脑精明之极的首领。高经理只不过是这个犯罪组织的工具,由于他的职位可以调动巨款,所以就成了犯罪组织的工具!而这个犯罪组织,极大的可能,存在于大集团的内部!有了这样的结果,调查的范围,应该不是很广泛,可是调查工作进行了两个月,却一点结果也没有。

  那么多的钱,消失在空气中?有人计算过,就算用大面额的钞票,这批巨款的体积,也可以堆满一个小房间,不可能消失的!由此可知,这个犯罪者犯罪手法之高明,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天下无双!在丧礼上,纵使有点交头接耳,所说的自然也就是这件事。

  董事长那天感到不适,由一个护士扶着他上香,他上了香之后,对着遗像,用悲愤而又激动的语气道:“高经理,大家都知道,事情虽然有你的份,但是你也是受害者,不但没有得益,而且赔下了性命。人死了之后都变鬼,望你做鬼有灵,能把主谋揪出来!”董事长这番话,说得咬牙切齿,灵堂上气氛本就十分异样,这一来,更大有阴风惨惨的味道,人人都神情肃穆,静到极处。

  董事长是故意说这番话,目的是要观察参加丧礼的人,在听到这一番话之后的反应。他事先联络了具有世界规模的“郭氏侦探社”,由社长小郭亲自出马,率领了二十个干练的私家侦探,携带了微型的摄录设备,在董事长说这番话的时候,对在灵堂中的人,进行了录影。事后,郭氏侦探社又根据当日所得的录影,来察看各人的反应,虽然说这样的做法,类似捕风捉影,而且,就算有什么人在听了董事长要高经理鬼魂有灵,找出主谋的话之后,也断乎不能判他有罪。可是总可以作为调查的目标。董事长是由于几乎可以肯定大集团内,有可怕的盗窃组织存在而又一点也查不出来而生气,所以才不惜采取任何办法,都要把这个组织揪出来,不然,大集团有可能招致更严重的损失!

  何况,有许多董事对于集团遭到了那么巨大的损失,而一点眉目都没有,也十分不耐烦,甚至提出要董事长引咎辞职的。董事长在没有办法,又一肚子怒意之余,自然只好不问苍生问鬼神,希望高经理的鬼魂有灵,帮助他把内奸找出来了。郭氏侦探事务所化了一个月的时间,察看了当时在灵堂中,属于大集团的各级人员的反应,并没有发现。人人的神情都差不多,并没有什么人惊惶失措。

  如果犯罪者真的在灵堂之上,那只说明一点,现代人对于鬼神之说,不是十分迷信,相信包拯先生若是活在今天,必然无法玩“夜审郭愧”的把戏了。董事长很失望,但也无可奈何,高经理的鬼魂也没有显灵,因为调查工作在各方面,都毫无进展。而业务部经理的职位,十分重要,三个多月来悬而未决,对集团的业务发展,有一定的影响。所以,董事局决定,由人事部门经理,拟好了有资格担任这一个职位的高级行政人员的名单,连同他们的个人资料,一起交董事局研究,由董事长作最后决定。

  要遴选新的业务经理的消息一传开去,在大集团内部,引起一阵轰动,希望最高的自然是两位现任副经理,但也不一定是他们,集团也曾破格擢升过高级人员。其他部门的副经理,也都想坐坐这个排名第一的部门的经理之位。于是,明斗暗争、各显神通,各尽八宝,也就不必细述,究竟鹿死谁手,在董事长没有公布之前,谁也不知道,连总经理想在董事长前探探口风,都被董事长瞪了一眼之后,不敢言语。

  所有人知道的,只是新业务部经理的人选,必然是在集团二十五个高级行政人员之中,因为董事局对这二十五人发出了通知,通知他们明日下午三时,到会议室旁听董事会会议,会议的第一项议程,就是宣布新业务经理的人选。当天下午,整个集团大厦之中,沸沸扬扬,谈论的都是这件事,前任高经理的死,已经被人遗忘了。董事长没有忘记,他一个人,到了集团大厦的顶楼天台,在几个月前,高经理跳下去的地方徘徊。

  天台极宽敞,被布置成花园,要攀过相当高的围栏,才能向下跳,对一个六十几岁的人来说,不是容易的事,由此可知高经理求死的意志,多么坚决。董事长徘徊了一会,长叹了一声:“老高,你有非死不可的理由,我同意,不死,二十牢狱生涯怎么过?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去淌这浑水,只是替你不值,你死的冤,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他又回来走了几步:“你的位置空了好几个月,我就是怕选上了一个,正是害死你的人,不但集团会有更大的损,也实在对不起你!”董事长走集围栏,向下手看了一看,感到心跳腿软,立刻又退了开去。

  两时五十分开始,就有高级行政人员陆续到达顶楼的会议室。董事会的成员,也有些早到了的,大家都作皮笑肉不笑的寒暄。在集团大厦的三十二楼,机栻工程部的副经理,一个精神奕奕的青年人,跨进了专供高级行政人员使用的升降机,他也在那二十五名列席者之中,但自知绝不会成为新经理,所以神情轻松。

  而也在电梯中的三人,神情有难以掩饰的紧张,接着,电梯在上升的过程中,停了三次,一共有七个人进来,各人都同样紧张,有一个甚至不断抹手心的汗。电梯在五十二楼又停下,总经理和副总经理,一起走了进来,在电梯中的人,纷纷和总经理,副总经理打招呼,电梯中一共是十三个人。

  电梯继续向上升,工程部副经理,那个年轻工程师突然先是涨红了脸,接着,大大地一连放了几个屁,人人都向他望了过去。副总经理立时按了电梯的按钮,向青年工程师怒目而视,青年工程师脸红如血,嗫嚅着想解释什么,但终于没有出声,就类似抱头鼠窜,出了电梯,有一大半原因,是由于电梯中有四位美丽能干的女性,其中之一,还是青年工程师暗恋的对象。青年工程师急急向洗手间,逗留了大约十分钟。等他出来,整个世界都翻转了,那架电梯,又上升了三层,突然钢缆断折,自五十七楼直堕到了电梯的地槽,电梯中的十二个人,无一幸免,而且死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青年工程师足有三天,一直在喃喃自语:“要不是放了个屁,要不是放了个屁……。”

  董事长乍接噩耗,几乎没中风,但不久之后,就在各死者的住所,找到大量的现钞。犯罪组织,一网打尽!逃过大难的青年工程师,当然是清白的。董事长认为是高经理的功劳,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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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1-2010 10: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0. 陆判

聊斋故事之中,有许多是为人所熟知的,“陆判”可算其中之一。这个故事的原文相当长,这里是取其中的几点。最有趣的,自然是阴间、阳间的随意突破,生死界限几乎不在存在,设想奇绝。在故事中,也可以看出古人认为思想由心产生的这种观念,所以换心可以聪慧,换了头思想不变。这种“手术”的设想,至今仍然大胆新奇之至。

  少了朱尔旦豪放爽朗的笑声,气氛一样热烈,因为大家在讨论:朱尔旦是否大胆到真能把阎王殿上的那具判官“请”来。

  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大有一提起阎王殿,就脸上变色者在。十殿阎王,判官小鬼,牛头马面,一尊尊都塑得栩栩如生,白天走进去,传统的精神压力和森严的景象,都曾令人感到阴风阵阵,幽明阻隔,阴阳分界,都那么神秘不可测,人死之后必然要进阎王殿去果报分明一番的观念,都曾叫人自心底深处粟然,所以也就连气息都要放缓。何况如今已是午夜,更何况是那一尊判官像——绿脸红须,最是狰狞可怖!朱尔旦居然口出狂言要把它“请”出来!

  许多人对一个,打了赌,要是朱尔旦真有这个胆子,大家轮流请他豪饮,要是他不敢,自然也得轮流请客,有人料定朱尔旦必输的,算算朱尔旦得花多少银子,仿佛已看到了他垂头丧气的样子。

  然而,没有多久,所有人全静了下来,朱尔旦一步跨进来,双手抱着一尊比常人略高的塑像,放下,将塑像转过身,面对众人,他若无其事地哈哈大笑,所有人不但出不了声,且有脸青唇白,全身发抖的!

  虽然灯火通明,判官塑像也离了厅,人也多,可是判官实在太狰狞,那一双凸出的眼睛之中,闪耀着夺命追魂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背脊上像有许多虫在爬一样地不自在。

  好一会,才有一胆子较大的开了口:“我们……认输,你把……判官请回去吧!”

  朱尔旦哈哈大笑:“既然来了,岂可无酒!拿酒来,我和判官对饮!”

  那人咕哝了一句:“你……饮吧,我们……失陪了!”

  各人闪的闪,躲的躲,转眼之间,都溜走了。

  朱尔旦骂:“胆小鬼!”

  他大碗酒喝下肚,大碗酒在判官面前,洒向地,直到天色将明,才拦腰抱起塑像,脚步不免有点踉跄,可是胆气更豪,哼着小调,把塑像送回了阎王殿。

  一连几天,各人心悦诚服,轮流宴饮,朱尔旦酒醉饭饱回家,有时未能尽兴,兀自独酌,听更鼓声,正是三更,门外忽然有沉重脚步声渐渐移近,竟连地面也似在隐隐震动。

  门半开着,垂着竹帘,外面黑,看不真切是什么人有这样异样的脚步声。朱尔旦不禁感到一股寒意,陡然起立,看到帘外影影绰绰,有一条人影。

  他毕竟意态豪迈,一声长笑:“何不进来?”

  随着他的语声,竹帘“砉”然掀起,赫然便是绿脸红须的判官,大踏步走了进来。

  朱尔旦先是凛然,头皮发麻,双腿发软,遍体生寒,毕生未曾有过那种恐惧之感,他的第一个想法是:我死了!已经在阴间了!不然,何能见到真正的判官?

  一想到自己已死,反倒定下神来——反正已经是那么回事,害怕又有何用?他一豁出去,再无惧意,哈哈笑着:“可是前几晚冒犯金身,现在来提拿我归阴曹地府?”

  判官阔嘴一咧,笑容极为难看,可是却很真诚:“当然不是,那晚喝得不够,今晚再来!”

  朱尔旦喜得手舞足蹈,提起酒瓶来,每人先连干三碗,才问:“判官贵姓大名?”

  喝得急了,酒顺着判官的红须下来,他也不抹:“我姓陆,无名。”

  朱尔旦又举起了酒碗:“陆判兄,再干三碗!”

  陆判大声酣呼:“痛快!痛快!”

  朱尔旦和陆判成了好朋友,陆判虽然不至于每晚都来,但一个月总有十七、八天到朱家来痛饮,朱家上下,吓得动都不敢动,朱夫人更是胆小。一次陆判走了,朱尔旦大有酒意,进房之后,见妻子脸色恐惧,就指着妻子大笑:“你容貌本来就不怎么样,这一害怕,更是难看!”

  他的手向下移,妻子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减少,莹白柔滑,如丝缎,如玉如璧的女体,在闪耀不定的烛光下,闪起一片令丈夫血脉偾张的光彩,妻子也尽量把自己身体的美好处,向丈夫呈现。

  第二天晚上,午夜过后,陆判没有到,朱尔旦在书房睡着了,朦胧中,忽然感到胸口有点凉意,睁开眼来,看到的景象,令他直跳起来,可是却软得一点气力都没有,他想大叫,但他对自己和陆判友情的信心,使他镇定下来——他看到的是,自己整个胸膛都打开着,陆判正捧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心,放进胸口去!

  朱尔旦的声音还是不免有点发颤:“陆兄,你自然不会害我,可是你在做什么?”

  陆判神情严肃,说着话,手上一刻不停;把人心放进去之后,将打开的胸口合上,伸手在上面抚摸,伤口随摸随合,了无异状,他说的是:“找了一颗极聪慧的欣,心窍剔透玲珑,替你换上,可使你文思大进,博个功名!”

  等他说完,缩回手,朱尔旦坐起身,像是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样,他陡然之间想起一件事来,疾声问:“人心可以换,人头能不能换?”

  陆判笑:“要换,自然可以!”

  他侧着头,打量着朱尔旦,朱尔旦双手乱摇:“不是我,恩……我妻子……体形……大佳,可是容颜……”

  他结结巴巴说到一半,陆判大笑:“我明白了,等有好的,我替你留意!”

  朱尔旦喜得当晚捧着妻子的丑脸胡言乱语,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第二天酒醒,略微记得些,也没存着太大希望,倒是换心之后,文思大进,出口成章,人人都惊讶不已。

  过了一个来月,四更天时,朱尔旦骤然惊醒,只见陆判胸前全是血,手中挽着一柄锋利之极、刃口雪亮的长刃,已直闯了进来,一手拉起朱尔旦,一刀已向仍在睡乡中的朱夫人头际切了下去。

  朱尔旦张口结舌,陆判动作快绝,随手抛开切下的头,自怀中提出另一颗血迹斑斑的头,向无头的脖子上按下去,手在头上的衔接处缓缓抚摸,低声喝:“快取水来洗血污!”

  朱尔旦没口答应,等他取了水来,看到陆判已然不在,妻子坐着,一脸血污,也看不出是什么模样,他忙用面巾一把一把抹拭着,才抹了两把,就看到星眸流转,口角带春,朱唇欲语,鼻孔翕张,美得连替她抹脸的手,也在发颤。

  可是美丽的脸庞上,却充满了迷惘的神情,一开口,声音娇甜:“夫君,为什么替我抹脸?”又吃惊地叫:“怎么全是血!”

  然后,用手在自己脸上抹着,惊惶更令她的美丽增加了楚楚动人。

  朱尔旦作手势,妻子望向他,血已全抹干净了,他温柔地缓慢地谈;贪婪地吻向她诱人丰满的朱唇——这是他们夫妻间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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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1-2010 03: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还有吗?
小的很喜欢这些故事~
第7篇:我不明白;
第8篇:万物皆有灵性啊;
第9篇:很有意思并很特别;
第10篇:很无理!

哈哈~ 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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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1-2010 06: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8号魔人,谢谢支持哦。我本身也很喜欢这些故事。
你懂作者倪匡是谁吗?他就是经典科幻小说《卫斯理传奇》系列的作者啦!

继续贴……

11. 不祥之兆

前言:人都有预测不祥之兆的能力,有些人是一时的转念,有些人是靠着做恶梦!但真的预感到不祥时,是置之不理或是想办法趋吉避凶呢?这个故事,还是一贯的“倪大师”写法,不到最后绝不知结局!有此一说人类对于异样的灾祸,应该和其他生物一样,有预感的能力,只是因为在进化的过程之中,生活方式渐渐脱离自然,趋向文明,所以这种生物的本能就逐渐消失了,反倒要依靠其他的动物来预测灾异,例如大群老鼠徙移,表示矿坑会出事:青蛙聚斗,表示有大旱,等等。可是,人如果真是本来有预知能力,总不会完全被埋没的。所以,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忽然之间全没来由,会感到有一种兆头,一种不祥之兆,预感到会有不幸的事发生,朦朦胧胧,难以捉摸,而在若干时间之后,果然就会有不幸的事发生。不祥之兆,人人皆有,你一定曾经有过,人生经验愈丰富,有过不祥之兆的机会也愈多。好了,言归正传。

  在这个经济发展迅速而有成绩的都市,绝大多数女性都拥有一个梳妆抬,而梳妆怡必不可缺的一种装备,就是一面镜子,不论什么形状,多大多小,镜子必然是一个梳妆怡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城市不能没有电,没有电,非但没有现代化的城市,也根本不会有现代化的生拴在发电厂供电的过程中,无可避免地,会发生故障,出现停止供电的现象,简称之为“断电”。新婚燕尔的夫妻,尝到了男欢女爱的快乐,甜蜜无限,生活如胶似漆,总是两个人黏在一起的时候多,身体上的接触,爱情上的交流,都可以供人一世回忆。

  梳妆怡上的镜子,断电,新婚夫妇,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呢?略加组织,就有关系了:一双新婚夫妇,参加了一个晚宴回来,妻子在梳妆抬前卸妆,丈夫在一旁相助,风光旖旎,连空气都甜腻得化不开,可是突然之间断了电看,不是有关系了吗?

  小于娶了小诗之后,组织了小家庭,他们都有工作,收入普通,但是两个人在一个完全属于他们的十天地之中,所能享受到的欢乐,要他们两人来说一定说不出来,一开口,想起生活的幸福,就忍不住要笑,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像那天晚上,小诗化了妆之后,年轻加上本来就有的七分姿色,就变成了十足的美人。在整个化妆过程中,小于都在一旁侍候看,每当小诗有什么吩咐,他就“喳喳”地大声答应,而且双手下垂行礼,把自己当成是清宫的太监,引得小诗格格娇笑,几乎难以化妆。等到化妆完成,两人脸贴看脸,一起在镜子前,看看镜中的自己,和自己的伴侣,都感到心满意足。而小于立刻转过头来,捧住了小诗的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吮吻他的妻子。接下来,自然是只羡鸳鸯不羡仙,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所以,那宴会,他们迟到的了。宴会完毕,回到住所,临睡之前,自然要卸妆(只有电视剧或电影中的女人才是盛妆睡的),小于自告奋勇:“我来帮你。”

  在小诗画眉的时候,小于也曾要“帮忙”,可是给小诗一伸手,轻轻打开了他的手,拒绝的理由是:“你根本不懂。”可是把画上去的眉抹掉,这是小于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所以小诗没有反对。

  于是,小于就把沾了卸妆油的棉花,在小诗的眉上,轻轻地抹试看。他要完成这个任务,就必须和小诗面对面,他只是蹲看,去将就坐在慌上的小诗。可是不久就觉得疲倦,所以他一把抱起了小诗,自己坐到了凳子上,再让小诗坐在他的大腿上为了有最好的面对面效果,小诗自然不能侧坐。所以,他们两人的身体接触,就充满了诱惑和挑逗性,那令得小诗忽然俏脸绯红,打了小于一下。

  开始,是小于面对镜子,小诗自然背对镜子了。不一会,小诗就娇瞠:“不行,谁知你把人家抹成怎么样了,让我面对镜子。”

  于是小于并不站起来,就坐看,转了一百八十度。当他转动的时候,小诗一直坐在他的身上,这就又带来了新的刺激,小诗咬看下唇,双眼也就水汪汪地,分外动人好看。

  小诗偶一抬头,略侧了侧身子,就看到了自己,看到一条画出来的浓眉已被抹去,一半还在,样子十分滑稽,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小于望看小诗,也笑。小诗笑得胸脯起伏,身子摇动,小于有点咬牙切齿,突然双手环住了小诗的腰。看来,卸妆要暂时中止一阵了!

  而就在这时,眼前突然一黑,灯熄了,收音机的悠扬音乐也停了。停电了!眼前变得漆黑,大约有三五秒,他们确然什么也看不到,可是眼睛能迅速适应黑暗,多少总有一点光亮自窗子外透进来,可以朦胧看到一点东西。小诗已经给小于搂抱得心头乱跳,全身发软,她感到小于正把她抱起来,看来,断电,正是中断卸妆去恩爱的最好机会。小诗也全然无抗拒之意,只是它是女性,小家庭中有许多事,男人不会放在心上,女性却会,像忽然停电了,停多久?雪柜里的冻鱼冻肉会不会变坏之类的琐碎小事。这种小事,在小诗的心中,也只不过是一闪即过,因为小于已在深吻它的颈,令她不由自主,气息急促。但是那也使她,有一秒半秒钟的时诅使她清醒理智,没有被小尹的挑逗行动所迷醉。所以,她看到了镜子中的情形。光线极微弱,看到的情景,也十分模糊,他在镜子中看到了她自己,可是却看不到小于!那一瞥的景象,怪异莫名:她坐在小于的身上,小于坐在棍子上,忽然之间看不到小于,看出来,她和凳子之间就是空无所有的了,她像是悬空坐看。那令得她心头陡然一凛:小于怎么会不出现在镜子之中怎么会?她用力眨了眨眼,想再看清嫂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小于已把她抱了起来,一个转身,抱看她走向林,把她放到了床上。刚才镜子之中看不到小于的怪异情景,令小诗十分震撼,所以她一直紧抱看小于,抱得极紧,她不能失去小于,失去小于对她来说是绝不能想像的事,她要紧紧抱看小于,搂紧他,把他的头埋在他的怀中,以证明小于的存在。小于当然是存在的,而且,由于她异常的反应,兴奋莫名,用他灼热的唇,吻遍了她的全身。

  好久,电力供应仍没有恢复,小诗一直抱住了小于,并且再和他一起在梳妆怡之前,维持看刚才的姿势,让小于替她卸妆。那时,已经点燃了一枝洋烛,在烛光摇曳之中,小诗清楚地自镜子中看到,自己是坐在小于的身上。

  然而,她又不以为自己在断电之后一刹那诅在镜中看不到小于是幻觉。她有为日记的习惯,当晚,当小于躺在林上,发出轻微的鼾声时,小诗在烛光下打开了日记簿,记下了这件古怪的事。她还这样写:“那算是什么兆头呢?天:千万别是什么不祥之兆:我生活太幸福,太甜蜜了,不要有任何不幸的事发生在我的身上!”当她写到这里时,眼前陡然大放光明,供电恢复了。小干在林上翻了一个身,小诗忙过去熄了灯。

  第二天,小诗整天精神恍惚,极其不安。到了晚上,已经熄灯睡觉了,小诗又硬将小于拉了起来,要小于抱看她去照镜子。小于累得眼睛也睁不开,和她到了梳妆冶前,小请向镜子中一看,吓得全身发麻,双腿发软镜子中只有她一个人,哪里有小于的影子!

  她整个人向旁倒,叫也叫不起来,拉得小于也几乎跌倒,等小于用强有力的手把她拉起来时,她鼓起最大的勇气,再向镜子看去,却又看到小于大是疑惑的神情出现在镜子之中。小于焦切地问:“怎么啦?”

  小诗心头狂跳,勉力镇定:“有点……头晕!”

  小于忽然大有喜色,伸手按住了它的腹际,扬眉,现出询问的眼神,小诗“坯”地一声,在小于的手背上打了下:“你才想!”

  小于睡看了之后,她在日记上又记下了刚才的事,而且加上了如下的句字:“真耽心死了,是不是不祥之兆?我害怕死了,希望什么也不是。”

  一夜不安,第二天精神不济,回到公司,被同事大大取笑了一番,同事们取笑完了小诗之后闲谈,一个提到了他昨夜看的一盒录影带,电影“天师捉妖”,那是人导演波兰斯基的名作。那同事说“我一个人看,看到老教授发现满厅跳舞的人,在镜子中都看不到,镜中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我吓得要去照镜子,肯定自己是人不是鬼!”他说着,自以为幽默,就先笑了起来。

  小诗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噎:鬼不能照镜子,镜子照不出鬼来:人可以看到鬼,但是看不到镜子中的鬼!小诗在刹那之间面色惨白,一个女同事看到,叫了起来:“你不舒服!”小诗忽然有了要呕吐之感,心在突然而来的极度恐惧之中,会有这样的生理反应。于是,她的情形,非但没有再招来同婢反倒惹来了一阵“恍然大悟”的笑声。

  小诗在定过神来之后,不断地在想: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在镜子中看不到小于?人不能在镜中看到鬼,那么,那么,难道……难道小于是鬼?

  当小诗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她几乎尖叫了起来,她立时冲向洗手诅用冷水泼自己脸,好使自己从这个可怕的、疯狂的念头中醒过来。

  当天晚上,当小诗把这一切又重写在日记上的时候,她已比较镇定得多,她这样写:“刚才又拉了小于照镜子,完全可以在镜中看到他,清清楚嫂连须根都看得见。可是那两次,又不是眼花。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事会降临在他的身上,所以才有这样的先兆?他会死亡?会变鬼?所以先兆才会叫我偶尔在镜中见不到他?怎么办?怎么办?有了先兆,知道了会有不幸的事发生,怎么预防?怎么预防?谁能帮助我?天!帮助我!”

  小诗更不安,一晚转辗难眠,小于倒是呼呼大睡,偶尔翻一个身,就把小诗紧紧搂在怀中,小诗甚至紧张得把手按在小于的胸口,探他的心是不是还在跳动。

  折腾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小于起来,望看娇颜憔悴的妻子,又是怜惜,又是责怪:“你这是怎么了?”小诗哭了起来,伏在小于的肩头上,一面哭,一面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并且提出了要求:“你……别出去,至少在家里躲上七天……或者七七四十九天,我托人去找……有办法的人替你解灾!”

  小于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一下子把小诗的身体翻了过来,伏在林上,伸手在它的丰臀之上,劈劈啪啪,连打了三五下,下手真还不轻,打得雪白的肌后,呈现了粉红色。他一面打一面斥责:“少胡说八道,什么不祥之兆:我要是快变鬼了,我自己该是有兆头,不会你有了,我反而没有!”说着,小于双手又在小诗的身上乱抓乱扰,小诗又哭又笑,两人闹了个精疲力尽,索性不去上班,打电话请了半天假,尽情享受了一个上午。

  下午各自去上班。下班时,小于照例去接小诗,他常常迟到,捱小诗的责怪,不过这一次,倒极准时。他到的时候,恰好看到有救伤车,救护人员把刚才被一辆冒失的货车撞倒的一个女伤者抬上担架,他趋近,立即认出了双目紧闭,满面流血的女伤者是他的爱妻娇妻,是他的小诗。他嚎叫看和小诗一起上了救伤车。

  据医生的说法是:“送院途中,伤者已经不治。”好几天之后,小于如同槁木死灰一样坐在梳妆抬前,看看镜子中自己憔悴的样子。忽然之间他知道了:人不能在镜中看到鬼的影子,同样的,鬼也不能在镜中看到人的影子。小诗两次在镜中看不到他,的确是一种先兆,预兆死亡。不祥之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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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1-2010 06: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2. 鬼胎(一)

前言:这个故事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因为以鬼胎为故事有二个,故这个故事为(一),鬼胎(二)下期再刊出!小孩子是最容易接触的到“鬼”,可能是小孩的脑波较大人来的弱,所以很容易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而刚出生或出生不久的小孩,是否因脑部发育没有完全,而更容易造成“鬼入侵”呢?看了以下这一则故事,或许会有答案!!!

  经过两次检查,证实阿碧怀孕了。一个少妇怀孕,实在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世界上每一分钟都有少妇怀孕。可是阿碧怀了孕,对于丁家来说却是大事婆尤其对丁老太太来说是一件头等的大事。

  阿碧是丁老太太的媳妇,丁老太太是丁家的家长,丁家庞大的事业,全掌握在她的手里,丁家的家族成员不是很多,但人人都得仰丁老太太的鼻息过日子,这种情形,很像长篇电视剧中的情节。丁老太太其实也不很老,甚至连六十岁都不到,但自从老爷……创业者丁先生过世之后,大家都习惯这样称呼她。丁老太太是这故事中的主要人物之一,她固执、自信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在地所掌握的庞大事业之中,她简直是君临天下的女王,像这样性格的人,也是很常见的,并不需要多作介绍。

  还是多说说阿碧吧。阿碧的家庭十分贫穷,父亲是一个泥水工,生了八个儿女,阿碧排行第四。一个在穷苦家庭中长大的女孩子,十岁之后,就没有再上学,参加了维持生计的家庭手工业,十四岁进工厂,十八岁成为一个十分熟练的车衣工人,同时,由于她面貌娟秀,身材丰态被誉为“工厂之花”,在工厂区十分有名,不知有多少各种身分的男人,在打她的主意,可是阿碧却是一个标准的乖乖女,除了工作之外,就是在家里帮助照顾弟妹。阿碧终于成为丁家的媳妇,而丁家是城中著名的富豪之一。

  别以为这又是一个现代灰姑娘的故事,不是,不是那么简单。各位听故事的,一定在奇怪了,奇怪为什么介绍了了老太太,又介绍了阿碧,而漏了一个更重要的人物?

  对了,阿碧的丈夫:丁老太太的儿子,应该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为什么会漏了他呢?当然不是漏了这个重要的人物,而是由于这个人,有点特别,而且,也是丁家的一个神秘人物。人人都知道,丁老先生在世之日,和丁老太太的感情不算是很好,他们有一个儿子。

  但是丁老先生在五十岁那年,坚持要纳妾,为了这件事,丁家起了翻天覆地的争吵,丁老先生最后,宁愿把所有事业的一大半股份让给他的妻子,以换取纳妾的权利。这也是为什么今日丁老太太可以掌握那么多事业控制权的原因。丁老先生终于纳妾成功,但是没有几年,他就心脏病猝发去世。

  当丁家起了大争吵之时,丁老先生有几个好朋友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养几个情妇玩玩不就算了?”

  丁老先生的回答是长叹一声,然后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丁老先生不是明明有个儿子吗?这话怎么说呢?谁都知道丁老先生的儿子,自小就在瑞士读书,老朋友们在丁少爷小的时候都见过他,相貌清秀,很讨人喜欢的一个小男孩,丁老先生夫妇,每年也都要到欧洲去一两个月看他们的孩子,算起来,孩子已超过二十岁了,丁老先生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孩子不是丁老先生的?老朋友还要再追问下去,但是丁老先生只是叹息,并不回答。其实,这件事是不必隐瞒的,但是他们两夫妇当年决定保守秘密,把孩子送到瑞士去,至亲好友,一概隐瞒,久而久之,就不想对任何人说了。这是大富翁丁老先生的一大撼事。

  说穿了,其实也很简单,丁老先生和丁老太太的唯一孩子,是一个白痴。从孩子六岁开始,就发现他是低能儿童,遍访名医,结论是无可挽救的先天性白痴把孩子送到瑞士去,一方面,为了能接受治疗,一方面,也方便保守秘密,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丁老先生有这样的一件憾事。

  故事已逐渐明朗化了,阿碧这个穷人家的女儿,嫁入豪门,嫁的是一个白痴。丁少爷在娶阿碧那年,已经二十五岁了,生理上完全正常,看起来甚至高大英俊,但是智力始终停留在五、六岁的孩童阶段。

  丁老太太听人家说白痴的儿子,不一定是白痴,是正常人的机会十分高,她有一个白痴儿子,可是却有希望有一个或更多个正常的孙子,所以,丁老太太一直在替她的白痴儿子物色一个妻子。丁老太太看中了阿碧?经过细心的观察,她向阿碧的父母,提出了条件,条件是如此诱人,而且令阿碧的父母无法抗拒,甚至令阿碧也觉得,自己应该为整个家庭、为父母、兄弟、姊妹一辈子的幸福而牺牲。而且,丁老太太并不隐瞒自己儿子是白痴的这个事实,也曾安排他和阿碧,在一幢豪华的郊外别墅中见面。

  当阿碧进了那幢她做梦也想不到的豪华洋房之中时,二十岁,一直在贫穷中打滚的阿碧,像是进入了梦境一般,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在那憧洋房中,她看到了了少爷,丁少爷看来腼腆,像是一个小男孩,可是外表决不难看,如果他不是白痴,那么一切就完美得和电影小说一样了。

  在那幢洋房之中,过了三天之后,阿碧在父母兄弟姊妹激切的近乎哀求的眼光下,咬看下唇,答应了这桩婚事。

  在阿碧答应之后,丁老太太也坦白说出她的目的,是要借阿碧来传宗接代。所以,阿碧必需通过详细的身体检查,以及嫁过来之后,生活要受到严密的监视等这种条件,是对一个少女的莫大侮辱,阿碧的泪水在它的眼眶打滚,可是她没有说什么,一一答应了。

  详细的检查通过了,阿碧是处女,这使得丁老太太极为满意,婚事自然没有什么仪再阿碧和丁少爷,是在丁老太太的指导下完成第一次做爱,那对阿碧来说真是毕生难忘的耻辱,她从头到尾,一直都闭看眼睛,身子发看颤。

  丁老太太又教了阿碧如何挑逗一帼生理正常的男人的方法,要阿碧努力使丁少爷和她有性生拴阿碧的行动,受看严密的监视,几乎过看和外界隔绝的生括而丁老太太也实践了诺言,阿碧的家人,已搬进了新屋予,按月得到相当数额的金钱。

  半年之后,阿碧怀孕了。阿碧在这时,甚至已习惯这种生活了。她是一个十分柔顺的女孩子,丁少爷又不讨厌,把他当作一个大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怀孕之后,丁老太太对她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本来,故事没有什么可以发展的了,尤其,当怀孕七个月之后,通过红外线扫描,证明阿碧怀的是一个发育正常的男婴时,简直可以说是大团圆的美好结局了。可是,等到临产时,却发生了变化,阿碧难产,在医院的头等病房中,她发高烧,在胎胞已破,羊水几乎流尽之后,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

  病房中,产科医生对看半昏迷的阿碧摇头,丁老太太紧抿看嘴,医生转过头来,用沉痛的声音说看:“只能保存一个,大人或孩子,十分钟之内就要决定,再拖下去,大人和小孩都无法挽救了。”

  丁老太太仍然紧抿看嘴,半昏迷的阿碧荏这时,身子剧烈的发看抖,用微弱的声音哀求:“老太太……求求你……救我……我还年轻……我,还会替你生很多孙子,求求你……救我…”

  丁老太太半转过头去,脸上的肌肉,像是铁铸的一样,自她的口中吐出三个字来:“要孩子!”

  阿碧发出绝望的呻声,挣扎看想坐起来,她用可怕的声音叫:“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丁老太太没有再听下去,转身走出了病房。孩子生下来了,自白胖胖,活泼可爱的一个男婴,丁老太太心满意足。

  阿碧的家人自然伤心,但在丁老太太大叠金钱的馈赠之下,伤心程度自然大大减轻。

  丁老太太十分喜爱这个孩子,亲自照顾,甚至在照顾孩子的同时,还亲手织孩子的毛衣,完全一副慈母的样子。她在这个孩子的身上,找回了失落已久的一些东西。(缺一页)虽然发生的事,在半年之后,目击者只有丁少爷:这个白痴口齿不清地说“妈妈在织毛衣,娃娃突然坐了起来,抽下了一支…针,娃娃手中拿看针,说话……娃娃膊…白痴困难地学看:“娃娃膊…我死了,也不放过你,娃娃就把针刺进了妈妈的心口……妈妈就……睡着了……妈妈是睡着了吧?”

  但毛衣的钢针,直刺进了老太太的心脏,丁老太太当然不是睡看,是死了。有谁会相信一个白痴的话?孩子只有六个月大,当然不可能会说话,也不会有气力把一支钢针刺进人的心口,于是,丁老太太只好算是意外死亡。

  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白痴仍然是白痴,那个孩子,却在丁老太太死后不到一个月,也死了,死之前,据说不断地笑,笑得又诡异又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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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1-2010 06: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3. 鬼胎(二)

前言:鬼胎的故事是非常的多!但倪匡先生只写了二则,记得以前有部电影,片名忘了!是一部港片,演员是吕良伟,他是一位警察,在办案是杀了一对鸳鸯大盗。就在同时,吕良伟的老婆正在医院生产,而且是一对双胞胎兄妹,此时说巧不巧那对鸳鸯大盗的灵魂进入了吕良伟老婆的肚子里!就“投胎”在他们那一对儿女的身上,并且在长大后找尽机会要报仇!要杀掉吕良伟。电影的结局最后也忘了,只是记得这也是一个以“鬼胎”为题裁的电影。

  四十平方公尺左右的小居住单位,加上清雅简洁的布置,大厦所在的地点叉十分幽静,这是汤尼和妲咪的爱巢。

  汤尼和妲咪是标准的一对,他们在大学一年级,新生聚会中开始认识起,双方的心目中,就已经知道,自己和对方必然会成为一对。他们由同学而恋爱,由恋爱而订婚,由订婚而直到毕了业,双方都找到了相当理想的工作,然后出双方家长出面而结婚,一切都是循序渐进的,决没有什么转变,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自然,就算过程极普通,他们两人真心相爱,在爱情中所享受到的那种平静的甜蜜,也远胜过旋风式的,驽涛骇浪式的爱婆他们对目前的生括心满意足,两个人的收入加起来,足可以维持相当富裕的生括他们的亲人和朋友都喜欢他们,他们除了工作之外,也尽量享受看人生,生活对他们来说无忧无虑,宁谧而美态真正没有什么挑剔的了。

  唯一令双方家长不满意的是,两人婚后三年了,妲咪走出来,仍然像是一个少女一样,腰肢纤细苗条,一点也没有怀孕的现象。

  双方的父母都会叽咕过不少次,他们只是微笑,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妲咪一直在避孕,两人世界是那么平静舒适,他们不想有小生命来破坏这种宁静,至少,慢慢来不迟。

  然而,妲咪知道自己应该中止避孕了。

  那天傍晚,他们手拉手在公园里散步,汤尼竟然在一架婴儿车前停了下,而且蹲下身,用手指去逗弄坐在车中的一个女婴,现出极有兴趣的神情逗得那女不住咿咿哑哑地发出声响来。

  坐在婴儿车旁的一双年轻夫妇,看到自己的孩子得到陌生人的喜爱,现出父母应有的骄傲的笑容来。汤尼问:“多大了?”

  年轻的父亲抢着答:“四个月,很有趣,是不是?”

  汤尼用力点看头,表示同意,可爱的婴儿,可爱的新生命。接着,他们继续向前走看,汤尼足有十五分钟之久,一声不出,在沉思。妲咪把丈夫的这种神情看在眼中,心里已有了决定。

  她停止了避孕,可是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汤尼在内。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之中,汤尼有好几次,似有意似无意地暗示看妲咪,他们可以有一个孩子了。

  妲咪假装听不懂,可是心里暗暗好笑。一双小夫妻的生括是那么有情趣,那么甜蜜。像蜜糖一样化不开的爱婢到了那天晚上,真是达到了顶峰。那晚上,一切如常,等到就寝之前,妲咪才在汤尼的耳际,低声说了一句话。

  汤尼先是睁大了眼睛,足足有一分钟之久,先是盯看妲咪的脸看,然后,又盯向妲咪的腹际,妲咪的胴体,半透明的睡衣之中,看来仍然那样苗条动人,真难以想像在她平坦柔滑的腹中,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生命在形成,而这个新生命,又和他们有那样密切的关系,是他们的孩子汤尼接着,发出了一下欢呼声,把妲咪抱起来,又抛向床上,紧紧地拥看她:“怎么会,你不是一直在避孕?”

  妲咪调皮地眨看眼:“或许是意外?也或许是医生的检验弄错了?”

  汤尼怔了一怔,连忙道:“不,不会错的,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

  妲咪闭上了眼睛,感到了无此的甜蜜,享受看她丈夫的热吻和爱抚。

  从那天晚上起,他们的生活情趣更丰富了,增加的项目都是为了未来的孩子而准备的。婴儿用品在妲咪的腹际微隆之时,已经堆积如山,而且,汤尼还不断地买回来,当妲咪告诉他实在已经太多,不需要再买了时,汤尼瞪看眼:“谁知道,或许是双胞胎,又或许是三胞胎!多买一点,总是好的!”

  妲咪每一次检查,汤尼总陪在旁边,汤尼还说“将来你生产,现在新的规矩,丈夫是可以在一旁看着的!”

  妲咪惊叫了起来:“那有什么好看的,我不准你看!”

  汤尼抓看妲咪的双臂,用力摇看,像小孩子撒娇一样:“我要看士我要看!我要看!”

  妲咪笑得身子乱颤:“你快去参加育婴训练班吧!”

  妲咪是说笑,可是汤尼却真的去参加了育婴训练班,和妲咪一起,整个训练班只有他一个男人,成为班中许多未来妈妈的取笑对象。一天又一天,一个月又一个月,和所有的孕妇一样,妲咪的腹际渐渐隆起,穿起了孕妇装的妲咪,神情之间已经流露出了母性的光辉。而汤尼,对于生儿育女的知识丰富十已经可以冒充产科医生了。

  那一天晚上,汤尼将手轻按在妲咪隆起的腹苋胎儿的动作,不但母亲可以感到,连父亲也可以感得到了。汤尼突然问:“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妲咪侧头,任由头发凌乱地披散下来,看来极其妩媚:“要是你心急,可以去做一次红外线扫描。汤尼拒道:“不,可能会影响胎儿!”

  妲咪笑:“才不会,每一个孕妇,现在都做的!”汤尼仍然在迟疑,妲咪已经有了决定!明天她独自去医院,然后再把结果告诉汤尼所以,当晚,妲咪没有再坚持下去,两个人说说笑笑,就睡看了。

  那一晚上,妲咪睡得一点也不好,胎儿动得厉害,好几次,妲咪要剧烈忍看,才能不尖叫出来,那几次,胎儿动得如此之甚,以致在感觉上,妲咪感到胎儿像是要裂体而出一样。那令妲咪极其惊骇,本来她是不想吵醒汤尼的,可是她一个人,无法独自承担这样的恐惧和惊骇,所以她伸手去摇汤尼的手。她的手是冰冷的,所以汤尼立即醒了,当他看到妲咪脸色青白,满是汗珠之际,惊恐得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妲咪挣扎看道:“胎……动得厉害……”

  汤尼失声道:“会早产?”他一面问,一面慌慌忙忙跳起来,去拨产科医生电话,可是妲咪伸手按住了他:“我看不是早产,只是……动得厉害!”

  汤尼轻拥住妲咪,他也可以感到胎儿在不断地动,一直到天快亮,胎儿才像是平静了下来。汤尼吁了一口气,他也不准备再睡了,妲咪早已请了假,等到天色大明之后,她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笑看送汤尼去上班,在汤尼吻别它的时候,她笑“还好昨晚没惊动医生,不然员成笑话了!哪一个女人没生过孩子,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汤尼打了一个呵欠,伸手指在妲咪的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小心点:“

  妲咪已打定了主意,今天到医院去扫描一下,看看究竟是男婴还是女婴。

  汤尼习惯在办公室时,每隔半小时就和妲咪通一个电话,中午放工前,妲咪告诉他要到医院去例行检查,汤尼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不安,在他的育婴知识中,似乎没有胎儿动得如此剧烈的一页。

  下午二时,汤尼在办公室中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他像是疯了一样冲出去,把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吓得瞠目结舌。

  当他赶到医院时,所看到的情景,是他毕生难忘的,他看到在红外线的扫描室外,妲咪披头散发,神情可怖之极,而更令人毛发悚然的,还是她的那种奇怪莫名的动作,她整个人,都是想向扫描室中走去的神态,可是她高耸的腹苋却可怕地扭曲看向外,隔看衣服,也可以看到她腹际的剧烈颤动,腹部那种异样的扭曲,一定还极有力量,使得妲咪非但不能进入扫描室,而且要被逼向外走,可能妲咪却在用尽力量对抗看,她要紧紧拉住一个把手,才不致被扯得向外走,而她却也进不了扫描室,就在这种诡异绝伦的姿势下僵持看。

  在一旁的医护人员,早已吓得不知所措,汤尼一到,妲咪就叫了起来,声音凄厉:“汤尼,他不敢做扫描,他不知是什么东西,他不敢现形,他想出世,那时已经成了事实,他想造成既成事实……他不敢在末出世之前被人发现他是什么东西,我知道,他不敢…。”

  汤尼几乎哭了出来:“妲咪,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妲咪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你自己不会看?你看到了,他不敢进扫描室,一进去,他就会现原形!”

  汤尼当然看到了,看到了妲咪隆起的腹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强迫妲咪离开,腹际甚至移前了近腰处,成为可怕的畸形。

  就在这时候,妲咪大叫了一声,手松开,顺看腹际移动的方向,向外直冲了出去,汤尼和一个护士伸手去拉她,可是她力大无穷,一下没有拉住,她已冲了出去。

  汤尼和几个人跟在后面,妲咪奔得极快,一下子到了马路上,然后,人人看得很清嫂妲咪用力扭转身子,故意向一辆疾驰而来的卡车,撞了上去。妲咪被弹出了很远才跌下来,怵目的鲜血自她下体流出来,当汤尼在她身边跪下来之际,她用极微弱的声音道:“我……总算阻止了……他的出世!”

  妲咪在临死之前,还来得及拉起汤尼的手。放在她的腹际,她的腹苋在迅速变成平坦,仿佛她隆起的肚子中,除了血之外,根本没有别的,血流尽了,腹际也就变得平坦了。

  很久之后,汤尼还在不断地问:怎么一回事?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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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1-2010 06:4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4. 鬼哭

前言:这个故事蛮有想像空间的。看似平常无奇的结局,如果加点想像,可能会有意料不到的结果。看完故事就能知道!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阳光普照,秋高气爽,南和眉青兴奋得手紧挽看手,但觉世界上充满了幸福。

  幸运之神似乎一直在眷顾他们,南在工作上升了职,眉青的幼稚园业务也蒸蒸日上,他们结婚两年,积储了一笔相当数字的存款之后,就开始物色他们可以买得起又合乎他们理想的房子。自己真的房子,当然在计划中要住很多年,在他们自己的房子里,他们会生儿育女,呵护看儿女长大,所以那是不能随便,一定要在尽可能范围之内,找到自己最喜欢的住所。

  当他们一天忙碌之后,他们含在灯下一条一条地把自己所要的条件写下来,连细节都写好了,例如屋子一定要向南,向南的屋子,夏天有凉风,冬天满屋子都是太阳,种植室内植物,也可以生长得茂盛等等。他们也不断商量看,如何布置他们的家庭,最好要有三间房诅他们计划有两个孩子,连他们自己,就需要三间房间十孩子自己有自己的房诅就可以养成独立的精神,他们的生活是充满了憧憬和甜蜜。

  可是在开始找房子的时候,他们的困扰也来了,他们发觉,理想的住所不是没有,可是稍微惬意的离他们的理想还很远,房子的售价之高,已经还不是他们所能负担的了!

  他们曾考虑过住到郊外去,郊外的房子一样不便宜入而且连带而来的问题极多,当然只好放弃。

  在半年之后,他们几乎已心灰意冷了,自然,半年来,储蓄又增加了不少,可是比起房子的售价来,还不知差了多少。美丽的计划,看来变成了泡影,这真是令人沮丧之极。

  当他们已有一个多月,谁都不想提起房子的事情时,好运气突然来了。那天早上,南和眉青照常要离开租来的住所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南拿起电话来,电话是一个售卖房屋的经纪打来的,他们为了找房子,也曾托了不少经纪,而每一个房屋经纪在听了他们的条件之后,都摇头不已,认为他们可能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想用那么少的钱,去买那么好条件的房子!

  他们也早对房屋经纪不寄予任何希望了,可是意外地,那个电话中,经纪告诉他们:“有一层房子,很适合你们的条件,业主急于出售,要不要来看看?”

  南的声音苦涩:“只怕我们买不起!”

  经纪的回答令他们又有了希望:“售价低到难以相信,错过了这个机会,再世不会有,你们要来看的话,下午二时按址前往,有很多人会去看。”

  看屋子的人很多,至少有十来个,当南和眉青,一到了那幢大厦门口之际,他们已经摇头,那是一憧相当高级的大厦,地点适中:单位面积一百平方公尺,这种房子,他们是买不起,只是姑且上去看看,业主是一位不怎么喜欢讲话的老人,对于其他看房子的人批评房子这个不是,那个不好,显得极不耐烦,只对一言不发的南和眉青表示好感,甚至示意经纪把其他人全部赶走,然后,对南和眉青说出了价钱。

  南和眉青一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售价只及市面房价的一半,南是老实人,忍不住问…“为什么?老先生,你的房子,不只值这个价钱!”

  业主没有说什么,只是问:“要不要?要,明天就到律师楼办手续!”

  他们两人一垂声地道:“要!要!当然要!”

  几乎一切都合乎理想,世上竟然有那么幸运的事,难怪南和眉青,搅得幸运之神降临在他们身上了。

  三个月后,经过了悉心的布置和装修,他们搬进了新居。照习价,新居入伙,他们分批请亲友来吃饭,大家看了那么好的环境,又知道售价如此之低,都十分羡慕,称赞他们好运气。

  只有一个老太太,摇看头道:“世上那有那么便宜的事,这屋子……莫不是有什么古怪吧!”

  眉青和南当时就笑了起来:“有什么古怪?总不会是有鬼吧?”

  太太摇看头:“唉,你们这些年轻人!”

  眉青和南当然不会把老太太的话放在心上,可是,在搬进去之后的第一个星期六,南的公司有应酬,只有眉青一个人在家,已经接近午夜了,眉青还在整理看衣物,她站在卧室的窗橱前,背对看房门,房门是打开看的,房门外是一条短短的走廊,走廊中有另外两间房间的房门,都关看,那是他们准备给未来的孩子的房诋就在那时候,眉青突然听到,其中的一间房间中,陡然传来了哭泣声。

  眉青陡然怔了一怔,她也立即弄清嫂那决不是什么收音机或电视机中的声音,哭泣声十分清晰在抽噎看,环境十分清静,所以哭泣声听来,也十分清嫂那间房间中,有人在哭,眉青在那一刹诅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想叫,可是怎么都发不出音来,拿在手中的一件衣服,在发看抖:她甚至连转过去看一看的气力都没有,她一之中,从来也没有那样害怕过!在她混乱无比的思绪中,她只想到了一个字“鬼”!

  哭泣声一直持续着,直到她快要昏过去时,才听到了开门声,南叫唤声,眉青知道丈夫回来了,她想大叫,但这时,哭泣声也消失了,她紧咬看下唇,不便自己叫出声来,南走过去入在她的背后,搂住了她,才发觉它的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

  眉青没有告诉南她那天晚上听到的哭声,只是在第二天,她去买了一个老大的十字架,放在那间房中诅以后,每当午夜惊醒,她就竖起耳朵来听,除了南轻微的鼾声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声音。

  然后,又有一个星期六,眉育有一个旧同学结婚“她独自去喝喜酒,当她回来的时候,发现南正在大口喝看酒,神情十分古怪,可是又没有说什么,第二天,眉青发现南买了好几串干的大蒜回来,把其中的两串,挂在那间房间里。眉青感到了一股寒意,望着南,南避开她的月光,眉青叹了一声:“南,我们互相之间不要再隐瞒了,这……屋子里……有鬼!”

  南比眉青更脆弱,他几乎哭了出来:“是……是……昨晚我一个人在的时候,那间房……有女人的哭声……”接着,他接近崩溃似地大叫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辛辛苦苦工作,赚钱,买房子,你为什么来找我们?为什么?”他叫着,打开那房间的门,房间中还很凌乱,他对看房门,大声吼呻看,眉青要用力把他拉开来,他们不约而同,一起离开,一直在外面不想回来,当晚,在一间酒店过了一夜。

  第二天,他们才鼓起了勇气回去,接下来几天,他们都不让对方单独一人在屋子里,一直又到了星期六,接近午夜时分,哭泣声又从那间房间中传了出来,他们除了紧紧相拥之外,一点办法也没有,谁也提不起勇气来把那间房间的门打开来看看,一直到天快亮,哭声才停止,两个人的精神,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了,眉青低声说“把它……卖了吧!当时……那么便宜,就该知道……别买便宜的好。”

  南的脸色铁青:“不!找人来做法事,把……它赶走!”

  眉青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南紧握看拳头,狠狠地瞪看那间房的房门丁小房门是关看的,谁敢打开去看看里面在哭的是什么人?

  各种僧、道的法事都举行过了,南和眉青也曾试看和原来的业主接触,问他那间房间中发生过什么事,可是那位老先生,据说已到南美洲去了,下落不明,无法联络。

  他们也曾闲大厦中其他的住客,询问他们这个单位中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可是也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以前这里住的是一双父女,女儿大约三十岁,没有嫁过人,或是嫁了人又离异,所以和父亲住在一起,也没有人可以肯定,管理员说“成小姐瘦瘦削削,文文弱弱,很客气,不受讲话。”

  那么:每逢周末在哭泣的,就是那位姓成的小姐了自成小姐后来怎么了,也没有人知道,大厦的住客,向来是各管各的。每逢周末,哭泣声还是照样传出来,南发了狠劲:大不了不要这间房诅除了哭泣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对劲“他要人把这间房装上隔声设备,可是最完善的隔音也阻止不了哭声,每当哭声抽抽噎噎传出来时,南和眉青除了夺门而逃之外,没有第二个办法。那给他们精神上所带来的折磨,简直无可言喻。一个周末又一个周末,一直到大半年,他们实在忍无可忍了,南也决定放弃了。那二个周末的傍晚,甫瞪看那房间的房门半晌,才苦笑说道:“好了,我们让你,眉青,明天登报纸,把屋子卖了吧,不管什么价钱,卖掉算了“眉青叹了一声:“也好。南…今天我去检验,我怀孕了。”

  南高兴地抱住眉青,当晚由于兴奋,他们没离家,而到了午夜,那房间再也没有哭声传出来。从此之后,那房间中再没有哭声传出来过,一切竟变得那么正常,他们甚至敢在周末之夜,把那间房间的门打开来。再没有哭声传出来。眉青的腹际,则一日隆似一日。一切,似乎全都回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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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1-2010 06:4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5. 爱管闲事的司机

前言:计程车的鬼故事是最多的,尤其是计程车司机在夜间开车做生意时,更容易碰鬼!但生意要做,也管不了鬼不鬼了。但如果反过了呢?很少听到有这样的故事!有多鬼故事都是从司机口中传出,如果今天是相反呢?请看下面的故事!好像很少人这样写鬼故事的!真的很少。

  那一对男女从上计程车起,男的就紧搂着女的,女的也紧靠着男的。计程车司机是接触人最多的行业,自然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关系的男女,司机可以知道,这是一双关系并不正常,嗯,或者说关系并不单纯的男女。

  什么叫关系并不单纯呢?例如,男的有过纠缠不清的婚姻和男女关系。女的也一样,更可能的是,这一双男女之中的一个,正对另一个异性在道义上正进行背叛,或许,两个人都如此。计程车司机自然不会表示什么,他只是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们一眼,男的和女的都长得不出众,中等个。男的满头油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猥琐,那种猥琐,甚到可以和肮脏连结在一起。司机径有点替那个女的可惜,女的皮肤白,自有一股楚楚的风致,却把她那粉白的脸颊,贴在那满是油腻的一张脏脸上。

  司机的经验很丰富,从这一男一女的神情上,可以看出,那男的正竭力把自己扮演成一个大情人的角色,在不断地用低沉的声音讲着话,口角泛著有恶臭的唾沫,看起来像死去了的螃蟹。

  他在说些什么,司机并没有听清,司机在听他说出了一个地名之后,就按下了费表,他早知道这一双情侣会到那地方去,那是著名的情侣幽会区,有许多按小时计出租的房间供需要发泄的男女使用。

  不过,司机心中想了一下,看那男的这种穷心未退,色心又起的样子,那一区的房租并不便宜,看他的样子,未必拿得出来,多半还得那个女的拿出来。

  司机先生在心中叹了一声,现在的女人真好骗,那女的三十来岁,面目秀丽,皮肤白,看样子身材也颇好,年纪不小,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怎么就那么容易上当?听那男的断断续续在说什么:“我和你结婚,我一直爱你,我…给你一个家……。”那女的听得十分陶醉,靠得男的更紧,男的双手也就在女的身上恣意抚摸着。男的还在说些什么,专心驾车的司机没有再用心听,反正就是那一套,有的女人也真好骗,什么实际的表现都不必有,有的男人在一元钱也拿不出来的情形下,讲一句“将来我给你整个世界”,也就有笨女人上当了。当然,这种笨女人现在很少了,可是还不能说没有,这时在计程车上的这个不就是吗?

  看起来,那男的已经可以得手了,车子一到目的地,他们搂抱着进了房间。这种低声下气,好话说尽的猥琐男人,自然也有讨女人欢喜之处,这种男人,会像狗一样驯服,会像狗一样什么都会做,当一个男人什么也拿不出来给一个女人的时候,自然只有利用原始的本钱去讨好女人,就像一个女人什么都不能出卖的时候,就只好出卖自己的肉体一样。

  司机又向后视镜中看了一眼,暗中摇了摇头,那男人的体型,似乎不够做男妓的资格,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把这个笨女人骗上手的,只怕费的工夫不少,说不定甚至以眼泪鼻涕来表示他的爱意!当司机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不由自主感到一阵恶心,喉间也不吾遏制地发出了一阵“喀喀”声。但由于马路上的声音十分嘈杂,所以后面的一男一女,并没有察觉。

  女的身子突然震动了一下,本来半闭着的眼睛,也在那一刹那间睁大,她的身子离开了男的一点,男的迫不及待把她拉回来,女的再挣了一下,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她说来却像是十分艰难:“我…我…他对我很好,我现在…对不起…他。”

  男的脸上,现出了丑恶之至的神情,一张本来还只是平庸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层阴险的神情像这样的男人,实在是连做一个坏人的资格都不够的,所以他在起坏主意的时候,看起来就只是下贱。

  女的继续说“他照顾得我很好…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才觉得自己像人…。”男的立刻咬牙切齿:“他在玩弄你!你在他那里,什么都不能得到,等他玩腻了,一脚就把你踢开,而和我在一起,我永远爱你!”

  两人又紧搂在一起,女的脸上仅有的几丝歉疚的神情也消退了,陶醉在男的虚妄的诺言中。

  司机叹了一口气,他十分爱管闲事,虽然已经算是竭力压抑着自己,不必去管别人的闲事,车里的一男一女,摆得很明白,是一个贱男人和一个笨女人,他们在进行的行为,日后他们必然都会受到报应,那个不忠的女人,会自食恶果,受了损害的另一些人,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何必管这个闲事呢?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重重的问了一句:先生,你靠什么来过生斫你能提供你爱的女人合水准的生活吗?

  男的陡然震动了一下,脸上出现此情唯天可表的神情“我会无微不至的照顾你…嗯…暂时钱不够用…你也可以去找一份工作…大家一起努力…。”

  司机叹了一声:这种话,听来倒真动人,小姐,你相信了?女的低下了头,看她的神态,她不是很愿意,可是,在男的甜言蜜语下,她显然也没有了主意,她的双眼之中,有茫然的神色!

  司机又叹了一声:“别听他的,这种连所爱的女人生活都无法照顾的男人,最靠不住!”男的和女的都震动了一下,各自挺直了身,四面看了一下,像是想寻找什么声音的来源。

  他们一看之后,各自现出惊讶之极的神情他们看到车窗之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根本不在他们要去的路线上,甚至已不在都市之中,也不像到了郊外,只是驶进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他们还能看到对方和司机的背影,是由于车头灯的光芒,在射进无边的黑暗之中时,有一小部份反射了回来,所以在车厢,才有一些灰惨惨的光芒。

  男的叫了起来:“司机,你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来了?你…你…。”

  女的也叫:“停车,快停车。”

  司机并不回头,声音沉重:“小姐,要停止的是你,这时再不停,以后,你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这是他们实际上听到司机声音的第一次,虽然在这以前,男的和女的都曾强烈感到过有人在对他们说话,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听到声音。

  男的声音即惊且恐:“你是什么人?”司机叹了一声:“我?我只不过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司机,看不惯你这种骗女人的贱相!”

  男的叫得更响:“停车!我叫警察!”

  司机笑着:“警察?只怕奈何不了我,我死了十多年了,下面冷清,这才出来开开车,也好找点闲事管管!”司机一面说一面转过头来,他不是瘦,只是贴上了一层皮的骷髅。男的和女的以后怎么样了?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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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1-2010 10: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分享,还没看完,下次再来,好怀念以前念书时总爱在上课时偷偷地看倪匡和余过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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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11-2010 11:0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15. 爱管闲事的司机

前言:计程车的鬼故事是最多的,尤其是计程车司机在夜间开车做生意时,更容易碰鬼! ...
AJ_james 发表于 23-11-2010 06:48 PM


楼主,谢谢您,真的谢谢您,我很喜欢看这些故事,希望你会帖多点。

以下是我的个人感言:
第11篇:
“不祥之兆”!真的有此事的!就在这个月头,那时我去新加坡游玩。在一个晚上,我突然间在脑海里想起了我的姑丈,我完全是不跟他亲近的,可是我还是想起了他。过了不久(真的只是过了不久),不懂是几时分钟而已,我妈就从马来西亚打电话给我了,说我的姑丈被救护车载走了。那时,我整个人心寒掉!

第13篇:
我很想知道妲咪到底怀了什么东西。

第14篇:
我猜想,那女鬼是已进入眉青的腹中,成为了他们的孩子,我希望那女的不会伤害他们就好。

谢谢分享,还没看完,下次再来,好怀念以前念书时总爱在上课时偷偷地看倪匡和余过的书
calbertkong 发表于 24-11-2010 10:30 PM


希望你会看完全不,每篇都很精彩!余过,这个人也是很出名的作者吗?
可以给我个简介吗?就有如楼主介绍了倪匡给我认识,他/她是写维斯理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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