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巴,一个5条江河汇集的地方,一个5座大山围绕的地方,一个5000多平方公里,容纳了5万多人口,并拥有5种方言的地方。这里是甘孜州嘉绒藏族自治州的东部,是嘉绒藏族的圣地之一。嘉融二字是指“东方嘉尔木•察哇绒”,也就是指藏区东部的简写,基本上是指以墨尔多神山为中心的方圆16万平方公里的辐射地带。这里自古就有“千碉古国”的美称,是全中国古碉楼最为集中,数量最多的地方。中路乡就位于离开丹巴县城约7公里的地方,这里海拔约2200米高,前方就是闻名藏区的四大神山之一的墨尔多神山,小金川就在他们脚下之间蜿蜒川流而过,直入县城之中。
由于昨晚下了场雨的关系,清晨的中路乡弥漫着凉丝丝的雾气,墨尔多神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恍若飘渺仙境,不肯輕易地展露她的容颜。仿佛就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期盼那般,墨尔多神山悄悄地拨开了她的神秘面纱,半隐忽现地展露出她的美丽尊颜。山腰那里缭绕的云雾,在清晨朝阳下就像是一条金色的哈达那样,围绕着壮美的墨尔多神山。美丽古朴的藏寨还有古碉楼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地散布在对面的山坡上,袅袅炊烟冉冉升起,形成了一道独特的景观,宛如诗人笔下的世外桃源那般。我静静地站在屋前,欣赏着眼前的旖旎风光,四周的空气仿佛是静止那般,进入脑袋里边的不是氧气,而是简单的快乐。
突然间一阵喧闹声从前方传了过来,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宁静,原来是刚完成清晨摄影创作回来的摄影团体。一位藏族中年汉子来到了我的身边,旋既跟我交谈起来,并亲切地指示了给我山顶的垭口与及乡内的几个观景台的位置。问他徒步翻越垭口前往后山的梭坡藏寨会艰难吗?他口中咬着根烟,笑了笑说:“不是很难。”
等待已久的早餐终于到来,众人宛如潮水般涌进到餐厅里去,小小的一座餐厅竟然爆满!由于我只身一人的关系,老板娘脸露愧容地建议我到厨房跟他们一起吃。对于这样的一个安排,我并没持有任何的意见。
早餐是一碗的稀饭配跟一道小菜和一碟的花生,每人还有一粒水煮蛋与及任你吃到吐的镆镆(镘头)。这里吃镆镆的方法很是有趣,只见众人撕下一小块的镆镆,然后沾上看似豆酱之类的东西来吃。我试着同样的步骤,沾上一点酱料后放进口里,没想到嘴里一甜,竟是蜂蜜!
这时候门口走来了一位戴着眼镜的高瘦青年,从他衣着外表看来明显不是本地人。只见他随手拿了只碗,仿佛就是他家那样,自动地舀了碗稀饭,啥也没说就直径走到桌前坐下来吃。只见他静静地坐着吃他的早餐,从头到尾都不把我当成一回事,直到老板娘坐下之后话题才给打开。
青年来自北京,本身是一位散文作家,原本只计划在这呆上一个月以获取灵感写稿,没想到这里的风光出奇秀丽,一住就给住上了三个多月,就连老板娘也把他给当成弟弟来对待了,怪不得他在这里来去自如,宛如自家那样。
在这里类似他这样的住客还真不少,老板娘告诉我这里还住有一位来自马来西亚的女画家,年纪约二十多岁左右,已经在这住上了两年的时光。闲来无事就到周边一带四处闲逛,只可惜目前她人并不在这里,否则老板娘还想好好地给我介绍这位来自马来西亚的同乡给我认识。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同样来自马来西亚的老妇已经连续三年前来这里度假,她还告知老板娘明年同样还会继续再来。在中路乡里像他们这样的人简直多不胜数,比比皆是,看来这里还真的称得上是一处“世外桃源”。我想或许不久后我也会变成他们那个模样吧?
吃完早餐之后,我沿着大门前方的小路直径走入了漂亮藏居之中。丹巴不愧为千碉之国,这里附近共有大小碉楼好几十座,从功能上可分为家碉、界碉、寨碉、风水碉、烽火碉、官寨碉,军事防御碉、通讯预警碉等等。古碉是经由嘉绒藏族先民以高超精湛的片石砌墙手法堆砌而成,虽经历过了几场的地震却始终不曾倒塌,从这可以看得出嘉绒藏族先民们的高潮工艺水平。朝乾隆年间的大小金川战争期间,由于当地碉堡林立,导致清军久攻不下,并在这里站死几位统帅,最后经历了七年的光景,并调官兵17万,耗资金银8000多万,在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之后才成功镇压下来土司的叛变。
我漫步在造形美观、风貌古朴的古老藏寨之中,眼前一座座古老而破旧的古碉群呈一种大气之美,美轮美奂。我停下了脚步,静下心来环顾四周的美丽景色,清晨的阳光穿透过了云层的缝隙,洒在对面的山体上和山谷之中的精美藏房,形成了明与暗对比强烈的色块和景物,显示出了一种柔和跟刚毅的完美结合。面对着眼前的一片绚丽景色,我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为眼前的壮丽景色激动不已。
观景台里我遇到了一位青年喇嘛,从他口中得知他正要前往一当地藏民家里进行法事。我随口问他可否跟他过去?只见他一脸灿烂的回答:“Oh Ya!”
青年喇嘛约二十出头,所属宗教为藏族最为原始的苯教,年纪轻轻的他已经当了十年的苯教喇嘛,主要是在丹巴与及周边一带的村庄进行活动。苯教为佛教传入藏区之前的传统宗教,崇拜的对象包括了各种自然物以及自然界的神灵和鬼魂,因教徒头裹黑巾的关系故又被稱之为黑教。由于昨晚接到中路乡一家藏民的电话,要求青年喇嘛到他家去进行一场消灾祈福的法事,故而现在前往那里过去。
藏族们区别宗教的方法很是有趣,主要特点就是以颜色来区分不同的宗教流派。藏区里面主要分为佛教跟苯教两种宗教,苯教既为黑教,而佛教又分为红、黄、白与及花教合计四教。红教为佛教宁玛派,黄教为佛教格鲁派,白教则为佛教噶举派,而花教则是佛教萨加派,除了花教之外,全部一律都以颜色来区别。之所以会被称为红教是因为该派的僧人都一律头戴红色僧帽的关系,所以才得到了如此的一个称呼。黄教则是因为该派僧人跟随创办人宗喀巴戴起了黄色的僧帽因而得名。而白教则是因为噶举派僧人的僧裙当中加有白色条纹,故后人学者称之为白教。至于花教则是因为萨迦派僧人头戴红色的莲花状僧冠孤而得名。从中可以看得出帽子在他们当中很大的程度上扮演着识别的角色,称之为形象大使也不为过。
一路上青年喇嘛表现很是友善,不时提醒我小心注意脚下路面,并细心地指出可以欣赏得到中路乡秀丽风光景象的最佳地点。我问起翻越山顶那道垭口到后方的梭坡藏寨一事。
“很难走,因为路面并不明显,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造成迷路。”
跟早上中年藏民呈完全相反的答案,看来还是要自己亲身去探测一下才能决定是否要徒步翻越垭口到梭坡藏寨去。
说着当中,我们来到了目的地,主人家是一对年老的藏族夫妇。看到我们到来,大妈赶紧从屋子里拿了颗梨子给我吃。青年喇嘛主动走进屋内拿张凳子出来给我坐下,然后又拿了一壶的热酥油茶出来,并倒了一碗给我喝。
“辛苦你了,流了汗,赶快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我喝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酥油茶,笑着回答:“出来了半个月,走了那么远的路,这还是我第一次流出汗哩。”
随后我们聊了起来并谈到了苯教,使我得以进一步了解到这个属于藏族们的古老宗教。苯教也有神山之说,而位于前方的墨尔多神山就是属于苯教的四大神山之一。
时间不过是早上十点钟,青年喇嘛告诉我法事将会在中午十二点钟才开始进行,建议我到位于村子下方的一家寺庙那里参观一下,又或者可以到山坡上面那里俯瞰中路乡的美景后再转回这里参观法事。告别了青年喇嘛,我沿着土路往上走去。由于昨晚下了场雨,路面上尽是大小不一的泥沼坑洼,我小心亦亦地往前行走,免得再次经历到在亚丁踩进烂泥的体验。沿途路上不见他人踪影,有的只是四处游荡的猪群与及乱吠的狗儿。我沿着泥泞土路不断往上走去,可就是一直不能通往观赏中路乡的最佳地点,反而逐渐远离而去。翻越过一道齐腰的木围栏后,我穿过一家藏民的庭院,然后小心亦亦地沿着一条隐藏在草丛中的小路走去。小路路面并不明显,当中一旁显得很陡,倘若一个不小心的话,肯定会失足滚落山坡。很多时候我只能双手扶着斜坡,一步紧挨一步慢慢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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