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大德,虚云和尚传:
四、一百十二歲雲門事變,趺坐入定九日1951年(一百十二歲)春戒期中,「雲門事變」(廣東曲江雲門禪寺被誣窩藏軍械及金銀為由,二十六名僧人擄去,酷刑逼供,有被打致死與折斷手臂者,虛雲和尚自身亦屢遭毒打)。3月初3日至初5日間,虛雲和尚被幾次毒打時,即趺坐入定。閉目不視,不言,不食,不飲水。惟侍者法雲、寬純,日夜侍之,端坐歷九日。根據《虛雲和尚年譜》編者補述此段以禪定忍耐酷刑毒打的經過如下:
[size=+1]先是三月初1日,將師別移禁一室,門封窗閉,絕其飲食,大小便利,不許外出,日夜一燈黯然,有如地獄。 至初3日,有大漢十人入室,逼師交出黃金白銀,及槍械。 師言無有,竟施毒打。先用木棒,繼用鐵棍,打至頭面血流,肋骨折斷。隨打隨問,師即趺坐入定。金木交下,撲撲有聲。師閉目不視,閉口不語,作入定狀。是日連打四次,擲之撲地,視其危殆,以為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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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而出,監守亦去。侍者俟夜後,扶師坐於榻上。 初5日,彼等聞師未死,又復入室,視老人端坐入定如故,益怒,以大木棍毆之,拖下地,十餘眾以革履蹴踏之,五竅流血,倒臥地上,以為必死無疑矣。又呼嘯而去,入夜,侍者復抱師坐榻上,端坐如故。 初10日晨,師漸漸作吉祥臥下(如佛涅槃像),經一晝夜,全無動靜。侍者以燈草試鼻孔,亦不動搖,意圓寂矣。惟體尚溫,顏色怡然,侍者二人守之。 至11日晨(即4月16日),師微呻吟,旋扶之起坐。侍者告以入定及臥睡時間,師徐語侍者法雲等,神遊兜率聽法事。(見頁181、182)夫甚深禪定境界,苦樂俱捐。昔憨山、紫柏受嚴刑時,亦同此境,此非未證悟者所能代說也。 經此數日,行兇各人目睹師行奇特,疑畏漸生,互相耳語。有似頭目者問僧曰:「為甚麼老傢伙打不死的。」答曰:「老和尚為眾生受苦,為你們消災。打不死的,久後自知。」其人悚然,從此不敢復向師施楚毒。惟事情擴大至此,所圖未獲,更恐洩漏風聲,故仍圍困,及偵查搜檢。對各僧人,不准說話,不准外出。即飲食亦受監視限制,如是者又月餘。 時師所受楚毒,傷痕併發,病勢日增。目不能視,耳益重聽。弟子慮有意外,促師口述生平事略。隨錄為自述年譜草稿,正此時也。 虛雲和尚禪定九日出定後,告訴侍者如下「夢至兜率內院,見彌勒菩薩說法」的經驗:
[size=+1]余頃夢至兜率內院,莊嚴瑰麗,非世間有。見彌勒菩薩,在座上說法,聽者至眾。其中有十餘人,係宿識者。即江西海會寺志善和尚、天臺山融鏡法師、歧山恆誌公、百歲宮寶悟和尚、寶華山聖心和尚、讀體律師、金山觀心和尚,及紫柏尊者等。余合掌致敬,彼等指余坐東邊頭序第三空位。阿難尊者當維那,與余座靠近。聽彌勒菩薩講「唯心識定」未竟,彌勒指謂余曰:「你回去。」余曰:「弟子業障深重,不願回去了。」彌勒曰:「你業緣未了,必須回去,以後再來。」並示偈曰: 識智何分 波水一箇 莫昧瓶盆 金無厚薄 性量三三 麻繩蝸角 疑成弓影 病惟去惑 凡身夢宅 幻無所著 知幻即離 離幻即覺 大覺圓明 鏡鑑森羅 空花凡聖 善惡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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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願渡生 夢境斯作 劫業當頭 警惕普覺 苦海慈航 毋生退卻 蓮開泥水 端坐佛陀
以下還有多句。記不清了。尚另有開示。今不說。」 虛雲和尚受酷刑時「入定,生兜率天,見彌勒說法」的經驗,《年譜》編者補述此段時,所舉明朝末年「憨山、紫柏受嚴刑時,苦樂俱捐之禪定境界」為類似的事例。根據錢謙益之〈大明海印憨山大師廬山五乳峰塔銘〉,憨山大師 [size=+1]「當詔獄拷治時,忽入禪定。榜箠刺爇,若陷木石。」[21] 而《紫柏老人集》則記載紫柏大師: [size=+1]「及被訊,以衰殘歷諸刑苦,凡侍者皆心欲落。而師雲閒水止,了無一事。」[22] 此等皆是受到政治迫害時,大師們所顯現之禪定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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