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嚴法師懂阿含經嗎? - 陳義憲 在佛教中,最讓佛教徒覺得驕傲的,應該是佛經,因為佛經浩瀚,如果把它排在書架上,那真是醒目,就以《大正新修大藏經》為例,整整一百本,而且每一本的篇幅,幾乎都有聖經的兩倍長。特別的都是以文言文寫成的,想把它讀完的,並不容易,幾乎連法師都沒有幾個人能把佛經看完。因此,能用幾年專心看佛經的,大略都已是大師級的人。凡是閱過經的,都會在的傳記上記著:「閱經幾年」,若有人能閱經幾遍的,那真是鳳毛驎角了,也因此,有些法師,在看不完佛經,又沒有時間靜下來看,就只好求其次的,標榜他是「專弘淨土」,或是「專弘法華」等。 在佛教的法師中,聖嚴法師是很特別的一位法師。根據《建設人間淨土的聖嚴法師》之著者陳慧劍先生的說法,聖嚴法師曾讀過兩部大藏經(註一)。他第一次閱藏,是在他兩次閉關期間。他的第一次閉關是在美濃朝元寺,但因為在閉關前,他先在朝元寺「禁足」,所以在第一次閉關時,來參加他的閉關儀式的人寥寥無幾(註二)但當他第二次閉關時,就驚動了佛教界前輩印順法師,白聖長老,東初上人,以及同流道友。(註三) 據據陳慧劍先生表示,聖嚴法師在閉關期間,曾選讀了全部佛經中重要經論,包括般若、華嚴、涅槃、楞嚴、法華、大智度論------。其中尤以「阿含、般若」最為得力,凡是重要的經論都已作了一番浸禮。(註四)而且在日本的六年期間他遍讀了《大正、卍字》兩藏,在閱藏時,除了重覆的經典略過,所有經論一概吸收化為自己的乳血。(註五) 從上面的這段話中知道,聖嚴法師應是把阿含經讀過了。從作者陳慧劍先生以下的兩段話中,我們更可確定的,聖嚴法師不但知道阿含經的重要性,也明確的表示,聖嚴法師在讀完「四阿含」後纔寫了這本《正信的佛教》。他說: 「在關房裡,他排定了功課,仍以拜懺為主,下午三時以後,以兩小時來看經。但是『怎麼看,先看那一部經』,卻茫無頭緒。他便決定由『阿含』入手。他排定了閱讀阿含的程序──從『雜含、增一含、中含到長含』。每天以三個小時埋首於阿含, 一邊看一邊作筆。其他時間仍舊拜懺、打坐。這位初步埋首於經藏的法師,非常歡喜打坐。」(註六) 「正式寫書.是從閉關後半年才算開始------聖嚴法師讀完『四阿含』,寫成《正信的佛教》,接著是埋首於『律藏』。」(註七) 從以上的話,我們不但知道,聖嚴法師在閉關半年中,他是專讀「四阿含」,先由雜阿含,再讀增一阿含,三讀中阿含,最後纔讀長阿含,讀完了這四阿含後,纔開始寫《正信的佛教》。而且在讀四阿含時,還一邊看一邊作筆記。從上述的描寫,顯出聖嚴法師在寫這本《正信的佛教》時,是有充分的準備。 但如果我們打開聖嚴法師的《學佛正信》,或是《正信的佛教》,就會發現這兩本書的內容,都很不阿含的,也就是它的內容處處都和;阿含經相反。為什麼會這樣?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他不相信釋迦牟尼的說法;第二,他沒有把阿含經讀通。如果說是第一個可能,那他就不夠資格當佛教的「僧寶」。因為「僧寶」是在維護並傳揚釋迦牟尼所傳的「佛法」,如果他不相信釋迦牟尼的所說的「佛法」,則「佛法」在聖嚴法師的眼中,就不「法寶」了,很自然的他也就不是「僧寶」了。 正因著這緣故,如果我們發現他在《正信的佛教》或《學佛正信》中,寫了很多的觀點和《阿含經》的說法不一樣,筆者就只能認為他沒有仔細的研讀《阿含經》,若真的是這樣,他是否還可算是「僧寶」? 從以下的事實中,筆者會舉出一些聖嚴法師在上述二書中,不合《阿含經》內容的地方。因為《學佛正信》是聖嚴法師在一九九三年元月從《正信的佛教》修改而成的作品,所以筆者在本文中就根據這本《學佛正信》來討論: 第一問題:太陽上有沒有生物? 聖法師認為太陽上是沒有生物的。他說: 「太陽上不可能有生物,但如沒有太陽的話,地球上的生物也將 無法生存。」(註八) 聖嚴法師這段話說錯了,雖然科學是這麼說。但佛經並不是這樣說的。佛經明記太陽上不但有花,有樹,有鳥,有走獸,有部屬,有浴池和花園。還有太陽天子的眷屬和子孫,而且曰天子和其內眷屬,是在其坐輦中敦倫的。在四阿含中至少記了三處,聖嚴法師怎能說太陽上不可能有生物。以下是釋迦牟尼的話: 「天子(即日天子)有無央數天在前導,快樂無極,前後導從御行。是故為御。日天子其城郭,以七寶作,七重壁,七重欄楯,七重交露,樹木園觀,浴池有青黃赤白蓮花,中有種飛鳥,相和而鳴。日天子壽,天上五百。子孫子孫相襲代。」(註九) 「日天宮殿,縱廣正等五十一由旬,上下亦爾。七重牆壁,七重欄楯,多羅行樹,亦有七重------及諸樹林池沼園苑,其中皆生種種雜樹,其樹皆有種種葉,種種花,種種果,種種香,隨風遍熏。復有種種諸鳥和鳴。------日宮殿中,閻浮檀金以為妙輦。輿高十六由旬,方八由旬,莊嚴殊勝。日天子身及其內眷屬,在彼輦中,以天五欲功德,和合具足受樂歡喜。」(註十) 「其彼光明日大宮殿,縱廣五十一踰闍那,上下四方,周匝正等。七重牆壁,七重欄楯,七重多羅樹,普皆圍繞,雜色間錯------彼等諸門,各有樓櫓卻敵臺觀,諸樹林池沼園苑,其中悉生種種樹,種種葉,種種華,及種種果,種種香熏,復有種種諸鳥鳴聲------其彼日天大宮殿中,有閻浮檀妙輦出生,其輦上高十六由旬廣八由旬。而彼輦中,其日天子及內眷屬,入彼輦,以天五欲功德和合具足,受樂歡喜而行。諸比丘:其日天子,壽命歲數,滿五百年,子孫相承皆於彼治。」(註十一) 第二個問題:超度亡靈有用嗎? 聖嚴法師認為超度亡靈是有用的,他說: 「不用說,佛教是相信超度作用的。不過,超度的功用,也有一定限度,超度只是一種次要的力量,而不是主要的力量。所以修善的主要時間是在各人的生前,若在死後,由活人超度死人,雖以修善的功德迴向給死人,地藏經中說,死人也僅得到七分之一的利益,其餘的六分,乃屬活人所得。 同時,正信的佛教,對於超度的方式,跟民間習俗的信仰,也頗有出入。所謂超度,乃是超生樂土而度苦趣的意思,是仗著家屬親友們為其修善業力量的感應,並不是僧尼誦經的本身有著超度的功能,乃是藉著超度者的善業及誦經者的修持而起的感應。因此,正信的佛教,超度工作的主體不是僧尼,而是亡者的家屬。------若於亡者死後,兒女家屬以懇切虔敬之心,齋僧布施,作 大善業,以其慇懃的孝心,也可感應亡者的超生,但此已經不如在亡者未死之前所作的受用大了。」(註十二)但,但以下的話,是釋迦牟尼的看法: 「爾時,阿私羅天有子名伽彌尼,色像巍巍光耀煒曄。夜將向旦往詣佛所。稽首佛足,卻往一面。阿私羅天子伽彌尼告曰:世尊,梵志自高事若干天,若眾生命終者,彼能令自在往來善處生於天上。世尊為法主,唯願世尊使眾生命終得至善處,生於天中。』世尊告曰:『伽彌尼,我今問汝隨所解答。伽彌尼於意云何?若村邑中或有男女懈不精進,而行惡法,成就不善業道,生不與取邪婬妄言乃至邪見。彼命終時,若眾人來各叉手向稱求索,作如是語:汝等男女懈不精進,而行惡法,成就十種不善業道,殺生不與取邪婬妄言,乃至邪見。汝等因此緣,此身命終必至善處乃生天上。』如是伽彌尼:『彼男女等,懈不精進而行惡法,成就十不善業道,生不與取邪婬言,乃至邪見。寧為眾人各叉手稱歎求。因此緣此身壞命終,得至善處生天上耶?』伽彌尼答曰:『不也,世尊。』世尊歎曰:『善哉,伽彌尼,所以者何?彼男女等,懈不精進而行惡法,成就十種不善業道,殺生不與取邪婬妄言乃至邪見,若為眾人各叉手向稱歎求索,因此,此身壞命終至善處乃生天上者,是處不然。 伽彌尼:『猶去村不遠,有深水淵,於彼有人以大石擲著水中,若眾人各叉手向稱求索。作如是語:願石浮出!伽彌尼,於意云何?此大石寧為眾人各叉手向稱求索,因此緣此而當出耶?』彌尼答曰:不也,世尊。』如是伽彌尼:『彼男女等懈不精進,而行惡法,成就十種不善業道殺不與取邪婬言乃至邪見,若為眾人各叉手向稱求索,因此緣,此身命終得至善處生天上者,是處不然。所以者何?謂此十種不善業道,黑有黑報,自然趣下,必至惡處。伽彌尼於意云何? 若村邑中或有男女,精進勤修而行妙法,成十善業道,離殺斷殺,不與取邪婬妄言乃至離邪見,斷邪見,得正見。彼命終時,若眾人來各叉手向稱歎求索,作如是語:汝男女等精進勤修而行妙法,成十善業道,離殺斷殺,不不與取邪婬言,乃至離邪見斷邪見,得正見,汝等因此緣,此身命終當至惡處,生地獄中。伽彌尼,於意云何?彼男女等,精進勤修而行妙法,成十善業道,離殺斷殺,不與取邪婬言乃至離邪見斷邪見,得正見,寧為眾人叉手向稱歎求索,因此緣,此身壞命終得至惡處,生地獄中耶?』 伽彌尼答曰:『不也世尊。』世尊歎曰:『善哉伽彌尼,彼男女等,精進勤修而行妙法成十善業道,離殺斷殺,不與取邪婬妄言乃至離見斷邪見,得正見。若為眾人各叉手向稱歎求,因此緣,此身壞命終得生惡處,生地獄中者,是處不然。所以者何?伽彌尼,謂此十善業道白有白報。自然昇上必至善處。伽彌尼,猶去村不遠有深水淵,以彼有人以酥油瓶投水而破,滓瓦沈下,酥油浮上。如是伽彌尼,彼男女等,精進勤修而行妙法成十善道,離殺斷殺,不與取邪婬妄言乃至離邪見斷邪見,得正見。------』(註十三) 從以上的話,可以看到釋迦牟尼並不認為,在人死後超度對他有什麼用。雖然聖嚴法師曾在其文中舉出地藏經中曾說,若在人死後,由活人度死人,死人也僅得七分之一的利益,其餘的六分乃屬活人所得。(註十四)相信以聖嚴法師的佛學常識,他應知道,《地藏王本願經》是一本由中國人所寫的偽經。聖嚴法師舉偽經來支持自己的觀點,那是很不恰當的。更何況在同書第六七頁,他又表示:「雖把功德迴向給他人,自己的功德仍絲毫不損」相衝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