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坚持一点，就能得到自由

阿彤

光华日报 - [ 优周刊 ] - 优聚焦   

罗大佑VS.罗曼菲　再坚持一点，就能得到自由
2006-5-28 0:33:04


三月底，罗曼菲在人生的舞台谢幕，但她的舞蹈、她的语言，仍持续她的影响。

记者特别整理出2年前罗曼菲与罗大佑在“迎接阳光世代校园论坛”中的梦想对谈，做为纪念。



罗曼菲：实践当初单纯的想法

大学四年，是我还没进去前最期待的，也是我离开后最怀念的日子。在文学领域之外，我碰到许多喜欢艺文的朋友，喜欢舞蹈、音乐、艺术的朋友让我将五岁就学过的舞蹈重新唤回。当时并没有想过要当个舞者，但我花了所有课余的力气，流汗、实践当初只是单纯想跳舞的想法。

现在想起来，为什么大学生活这么快乐？就是非常“单纯”，只要做你觉得该做的事：“念书”。念书可以让你在自由的大学中，不至于失去方向或重心，譬如念外文系都知道莎士比亚的课、希腊悲剧、希腊神话这些课，都要去上，可是在当中可以有很多的“呼吸”；另外就是，你可以大力地说我喜欢“跳舞”，然后就义无反顾地去拥抱它。

舞蹈，我从小就非常喜欢，占了童年大部份的时间。上了初中，就决定说不能学了，因为功课压力很大，在认真念书六年之后考上台大，才觉得应该要好好犒赏一下自己，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大学毕业后我也没想到要走舞蹈这条路。

那时云门舞集刚开始，是非常非常少数的一个文化活动。我那时的单纯想法就是到美国enjoy（享受）两年，过一个舞者的生活，我想青春无限，借个两年光阴享受一下总是可以。

当初想两年后从纽约回来，就乖乖地回来面对人生中正常人该做的事，只是后来有机缘，就一路走下来。


罗大佑：“艺术”最早的萌芽，一定来自你自己没有想到的地方

我从小就在弹钢琴。我爸天天给我听流行歌曲，“绿岛小夜曲”、“十八姑娘一朵花”……。我听音乐时很投入，身体会跟着摆动，我想应该是先天上有个倾向。

这个倾向会慢慢地把自己引导到某个方向去。我想“艺术”最早的萌芽，一定来自你自己没有想到的地方。一棵大树一定从一个小小的种子，变成两片叶子。但是那片叶子也从不会想有一天会长成大树，这大树久一点可能会长上几千年，短一点也有十几年。

在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那个倾向本身，就慢慢地让我们往那个方向走。

小时候，客人来家里，我就会被爸妈叫出去“弹一下”，父母都会说，“你看我儿子不错喔，已经弹到拜尔第二级了。”这是父母对子女的一种关爱，也有一种投资报酬率的想法。

我大学第一年考的是中国医学学院。我们就是没有台大好，直讲没关系，我想我应该可以考得更好，就和父母说我想重考，没想到他们竟然答应了。我利用重考的时间，组了个团，我父母还算开明，给我钱去买一些乐器。

结果第二年一考，又是中国医药学院，逃不掉了，就一边念书、一边玩音乐。

大学给我一个很大的空间去听摇滚乐、去学吉他。当时我还在酒店唱歌，一次有4千块（约400令吉），高兴得要死，没钱都要去，nothing can stop you（什么都阻止不了你）。

在仁爱医院见习时，华视正在做电视特别节目，那时有个刘文正时间，我当音乐总监。医院、摄影棚两边跑。

我第一次和他们去餐厅吃饭，去领饭时，感觉很强烈，这一顿22块的午餐是自己赚的。因为以前都是一直跟家里要钱，没钱要个一千、五百块钱；交女朋友，可能吃饭多了一点、看电影多了一点，就跟家里又多要了一点。

当自己会赚钱时，感觉就像独立的人，不是很舒服吗？


罗曼菲：不小心和自己的偶像变成朋友

在度过给自己enjoy的两年，回来下飞机后，朋友来接机。打开车上CD，他告诉我，“你听听看，这是你不在台湾这两年，台湾出现的歌手。”放的就是罗大佑的歌。当然像我们那么积极乐观进取的人，一定要想办法认识他。透过台湾现在所谓的趋势专家詹宏志，他那时也没有那么伟大，只是开了家小小的麦田咖啡屋，大家就约了去那个地方，然后我就认识了罗大佑。

其实那个阶段的大佑还不完全确定要走上音乐这条路，后来我回到纽约百老汇跳舞，没想到在纽约又再度相遇。他住在纽约一个治安非常坏的东区街道，住在一个月100块美金、非常便宜的小公寓。那时我们常约出去玩，他那时候的正事是努力考到美国医生的正式执照。但出去玩的时候，他总是在聊音乐。


罗大佑：最有趣的地方就是追求那不知道的空间

我们做一件事情，往往是靠“不做一些事情”而达到的。例如曼菲可能得靠不做外交官，我不做医生，而做到你最想做的事，用ruleout排除的方法去做你最想做的事情。一生能做到一件自己最想做的事情，那就不错了。

现在回想，我和曼菲都是可以的。我们都一直在坚持某件事情，其实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报酬。这个行业是没有人给你“证书”。不像医生，毕业有毕业证书，考上医生执照有医师证书。

跳舞没有，音乐也没有，我们生活都没有保障。生活中最有趣的地方就是追求那不知道的空间，有趣的地方就是那不知道的空间我们会不会找到。以我现在的功力可能可以每天写一、二十首歌，但能不能留下来。能不能感动别人？例如brave(勇敢)和courage(勇气)之间的差别？嗯，我写二十、三十年的歌才有一点感受。

勇敢是从“外在”来说，作战时我们常用勇敢；但勇气则是一致的，是你自己能够先挑战自己，要能先过自己那关，才能问自己是不是勇敢的人？对迎接阳光世代来说，勇气是一定要的。


罗曼菲：再坚持一点点，我就得到了自由

大学毕业以前我知道的东西很少，之后我知道的很多，都是和自己的身体工作才一点点累积下来，有一些对我来说印象深刻的经验。

譬如有支舞是林怀民老师对于天安门事件有感而发产生“天旋地转的感受”，想一个人可不可能在原地一直旋转，旋转多久不会昏倒。还要一面有动作，因为光旋转没有人要看。我们就像绣花一般，今天两分钟，明天三分钟，到后来竟然可以做完再加入一些东西。现在想到那出戏，还会倒吸一口气，因为体力挑战非常非常大。

经过这个例子，让我后来更有信心，那个信心不是说；我很棒，我会转。而是，原来人的身体与精神是连在一起的，原来极限可以一直被push（推进），因为我在那支舞当中看到自己的极限不断推展。

从那支舞的最大感受是，当我痛苦快要崩溃的时候，再坚持一点点，我就得到自由了。就像是我到了飞行的轨道，也不知道是我在旋转还是宇宙在旋转，那是个非常大的自由感觉，当时获得一种不可言喻的满足。

舞蹈的资料有很多，包括音乐、文学等，但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生活，就是生命本身。看过去自己的作品时，我是用舞蹈写日记，我没有用文字写日记的习惯，可是我什么时期跳什么作品，一看就知道，逃也逃不掉。

事实上我们创作者都试图在做突破，但永远也突破不了的是，你永远在讲自己生命最贴切的东西。归根究底，创作的养份就是生命的经验。不管好坏，人生不可能永远都那么开心，每天都很开心也是很可怕的事。

就像我当初在百老汇跳舞，每天都跳同样的舞，到哪都住最好的饭店，生活很优渥，但我们最怀念的却是当穷舞者，每天都有崭新挑战的时期。如果人生每天都是vacation（假期）就太可怕了，人生辛苦的那面也是很重要的。我的物质欲望不高，只要很简单的生活就可以了。成功的定义，对我而言，就是经营心有所属的地方。


罗大佑：最危险的地方，是不自己去思考、去感觉人生

举曼菲的例子来说，如果只要转，找体育的人来就可以转更久。可是要如何吸引观众十分钟的注意力，那就是表演。转的时候是Lost in space（迷失在太空中），而且告诉观众我是在哪一点Lost in space，到最后如何完美地停止，然后清醒。

我们活在一个科技发达的年代，只要一上网，全世界都到得了，这却是最危险的地方。因为什么都有，却不自己思考、感觉人生。

曼菲用dance、我用音乐来感受生活，我只想强调一点，不要整天在电脑前面，你以为拥有全世界，事实上你失去了自己。

Download（下载）七千首歌，事实上每一首歌对你的意义都不重要了。以前我们买个卡带，可以高兴个半天，现在你有那么多首，连找歌都找不到，所以你如果活在一个你自己都不清楚的世界，你就是get lost（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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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彤读后有感：

不论述是舞蹈, 音乐, 还是其他类型的艺术文化, 在我们这片土地上, 对许多人来说,仍然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要拥抱梦想， 需要更多的勇气， 学习如何在妥协中坚持那份执着。但是， 正如文中两位台湾文化人，他们也是在文化沙漠中一步一脚印的走过来的， 不是吗？

只要再坚持一点，就能得到自由 - 希望与更多在拥抱与放弃之间徘徊不定的朋友们分享

Or@nG3

嗯！！！
很不错噢！！！
谢谢阿彤...

佐一古

阿佐喜欢这一句话：

只要再坚持一点，就能得到自由

希望所有搞表演艺术的朋友共勉之。

levanda

谢谢阿彤分享！！
虽然目前没有什么特别感想，但是我相信“时机成熟”的时候我就会明白的了！！^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