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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夏.風信子

短篇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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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09: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阴间女友



下课已经快四个小时了,我仍然呆呆的坐在电脑室里。

我用颤抖的手点起了第三十一根烟,大口大口的吸着,又抽了两口刚买的酒,“呸,真他妈的难喝,”,我差点吐出来,但我现在只想麻醉自己,劣酒可能更好。

我到底该怎么办?

“找保姆么?这个怎么样?才从中专毕业,想打工赚点钱。”中介人口沫横飞的向我推销着。

女孩十八九的样子,正怯怯的看着我,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了上来,“好吧,就是她了,月薪五百,吃住全免,只是洗衣做饭就行。”

我付了五十元中介费后就带着女孩走了。

我今年要考研,课程非常紧,女友是我们导师的女儿,她也要考研,那没办法,只能请个保姆了,家里每月会按时汇来三千元生活费,将就点也够了。

我租的是套两室一厅,一人一间,倒也方便,女孩一回去就开始收拾,整理的挺干净,更妙的是饭菜做的竟然都是我喜欢吃的,我那天作了个好梦,考上研后和我们导师的女儿结婚了,我喝的大醉。

初始两天感觉女孩挺好,只是有时觉得她老在偷看我,也没太放心上,大概是小姑娘对男主人不放心吧,报纸可能看多了。不过这小保姆长的倒还不错,一双眼睛挺有灵气的。

这天我洗过澡后坐在客厅看电视新闻,感觉她又在看我,我突然想和她开个玩笑,猛的扭身,她却迅疾低下了头,但让我吃惊的是,在她低头的瞬间我竟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幽怨而又熟悉的光芒,我心里一颤,全身立时觉得发冷,象谁呢?

我敢肯定见过这种眼神,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女孩低声问,“大哥你渴了吧,俺去给你倒杯水。”

我呆呆的点头,暗骂自己的胡思乱想,这怎么可能

“大哥,怎么没见过你女朋友呢?”女孩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我顺手接过了杯子,有些神思不署,“恩,她正忙着呢!”

“你就谈过这一次恋爱么?

“恩,以前还有一个,不过……”我猛然惊醒,扭身看她,“怎么问这个?”

她把目光转向了别处,声音显得很遥远,“俺想真正爱一个人是很不容易的。”

我哑然失笑了,“你还小,不懂。”

女孩定定看着我,坚决的,“不,俺比你懂。”

巨大的冲击使我惊涑的说不出话了,我终于读懂了她的眼神,那是我前女友的眼睛啊,我自从认识导师的女儿后已经和她分手快半年了,但女孩比她小着好几岁,长的也不一样。

她的眼中仿佛在滴血,“我还一直在想着你,你呢?可曾记得我么?”

她语中的深情任是疯子也能听的出,但我却真的快疯了,我大叫一声后神志慢慢陷入了虚无中,只是迷茫的听到了她的叹息声,“你为什么不要我,我能侍奉你一生,她会有我爱你么?”

我终于失去了意识。

清晨刺眼的阳光将我惊醒了,我从床上猛然坐起,只见女孩笑吟吟的看着我,我记起了昨晚,面孔不由变的惨白。

女孩很奇怪,“大哥你该吃饭了,怎么了?昨晚睡的不好么”

我脑子一时糊涂了,是梦么?

梦会如此清晰而深刻么?

那哀怨的话语,那滴血的双眼,我……

我的思绪回到了教室中,我现在已经知道她死了,死了五天了,从女孩偷看我时起,已经五天了。

她是病死的,据说临死前还叫着我的名字。

我知道她是回来找我了

我又喝了口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我知道错了,亲爱的,我该怎么办?

我慢慢走向了四楼的窗口,远处一片的漆黑,恍惚中,我看见她对我微笑了。

“我爱你!”

“我也一样。”我喃喃着向她身边步去。

《新闻时报》:X大学生午夜坠楼身亡,死因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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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09:1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恐怖日记



恐怖的事实发生在一个下著大雨的夜晚.....

我今天和往常一样,停在这栋大门前观望了一会儿...但是我知道,这里面的一切,都不是一般人所能了解的........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大学的学生,住在学校的宿舍里..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一直都睡不著觉,为什么呢?都是由那本奇怪的日记

开始....

A是学校某社团的社员,这不是一个平常的社团,这是研究超自然现像的爱好者的集合。A是我的学长,有人说他是因喜欢B学姊才会加入这社团的,但这也不重要了,毕竟他也不再有机会说明了.....而这整个事件的开端就是从A学长拿出那本来路不明的日记开始的.....

(C就是我)

A,帮我一个忙好吗?我把我的伞忘在了教室了。能帮我拿来吗??

C:学长没问题,只要我办事,你放一百万个心好了。

学姊,好好珍惜和学长的独处时间哦!!

B:你快点去吧!只会在那里瞎说!!

C:学姊,祝你愉快!!哈哈!!

在这社团中的每一个人不都知道,180的学长和聪明可爱的学姊是最相配了。

我自然该识相的溜罗!!

A:他就是这个样子,说话不经大脑的。

对了,今天我要研究的东西十分有趣喔,你一定很喜欢!

B:那是什么呢?

A:嘿嘿....不能说...大家都到齐再一起讨论吧!!

B:不要卖关子了啦..到底是什么有趣的东西呢??

A:嘿嘿....就是这个!!

学长从背后拿出了一个黑色封皮的书...

B:这是啥东东啊?

A:你猜呢?

B:废话!是一本书吧。

A:叮咚!对了一半。这是一本日记。

B:哼,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只是一本日记啊...那有什么稀奇的??

A:这你就不懂了!我是在后面郊区一间废弃的洋房前捡到的喔!!很奇怪吧!?

B:哈!不是偷拿你老妹的啊?那有什么好看呢?

A:竟敢取笑我!看我修理你......

这时我走了进来.......

C:学长学姊感情不错嘛!不过大家都到齐在门外等了喔!!可以进来了吗??

A.B:什么?你们竟敢偷听...

在笑闹中我递给了学长那把伞,并催促学长读那本日记给我们听,常学长清清了喉咙说:信不信由你们!

学长清了清喉咙说:这本日记一开始时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啦,是一个大约6-7岁的小女孩写的吧,但是从4月3日起就有一点不可思议了,让我们一起来看吧...

4月3日

我和姊姊最喜欢玩洋娃娃了,爸爸买了好多的洋娃娃给我们,爸爸说妈妈虽然不能再陪我们了,但是娃娃会和我们成为好朋友喔!不过我还是好希望能看看妈妈喔...

B:她们的妈妈可能过世了吧...好可怜喔!

4月4日

今天买了新鞋子,好高兴喔!爸爸说我像个可爱的小公主。A:4月5-7日没什么特别的,跳过去吧!

4月8日

姊姊的手又在痛了,爸爸说那是因为打针的关系。不过为什么只有姊姊可以打针,我也想要打针,但是爸爸不准我打针,为什么呢??

4月9日

姊姊病了,躺在床上睡觉,我想和姊姊玩洋娃娃,但是爸爸叫我不要吵姊姊,我想这一定是爸爸一直给姊姊打针的缘故。

4月10日

什么时候才能和姊姊一起玩洋娃娃呢??

(D是一个暗恋学长的学妹)

D:这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地方啊!?

生病打针是理所当然的事嘛。

A:嘘!再看下去吧!

4月11-14也没什么特别的。跳过吧。

4月15日

姊姊的手萎缩了,就像枯掉的乾草一样。爸爸不但不担心还很高兴的样子。爸爸不断地说:就快完成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4月16日

姊姊的手终于完全缩进身体里了....那就好像是一个没手的雕像一样.....这样姊姊再也不能和我玩娃娃了!呜.....我讨厌爸爸..!

4月17日

爸爸不准我去接近姊姊了,爸爸又给姊姊打针了。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4月18日

我今天偷溜去姊姊的房间找姊姊玩,没想到姊姊整个人都被包在一个茧的中间!我吓得大叫出来,爸爸听见了就跑来把我抱出去,我在地上一直哭,爸爸把结茧的姊姊关在地下室,又把门锁上,我真的见不到姊姊了,呜呜呜......

D: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事?

真是不可思议!!

B:对嘛..我也觉得这或许只是这小女孩乱写的吧....

如果真的有这种事的话,那不是太可怕了吗?

(E是另一个和我同年的社员)

E:不过她又描述得这么真实...

这不可能是一个6-7岁的小女孩所可以编造出来的吧!?

A:我也赞成E的说法,如果真有其事的话,

不一定那小女孩现在也和她姊姊一样了....

D,B惊叫说:怎么这样??

A:如果继续看下去的话,你们就会知道我的推理是有可能的..

4月19-20日是她想念她姊姊的记录,这里也跳过吧...

4月21日

这是第三天没见到姊姊了。爸爸最近也变得无精打采的。常常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到了吃饭时间才会带我去吃饭,然后又自己回到房间里.....

现在没有了姊姊,只有自己玩洋娃娃了...

不过好想再见一次姊姊喔!

4月22日

今天经过爸爸房间的时候,爸爸房间的门没关...我蹲在门外偷看,只见爸爸口中不停地喃喃地说要杀了姊姊,但是又不停地摇头,我真是愈来愈讨厌爸爸了!!

C:这真是太疯狂了!!怎么会有这种父亲呢?

B:这不是疯狂而已,简直是变态!!

A:我看到这里时也吓了一跳,所以我才会想下一个受害者会不会就是这个小女孩,因为这一切所做所为已不是一般人所能了解的了!!

E:嗯,学长说得对,要是下一个实验者是这小女孩的话.....

后果实在不可想像...

D:不一定这小女孩早就已经--

E:你不要乌鸦嘴好不好?说不定她还没遭她父亲的毒手....

D:人家只是假设而已嘛!

再说我又不是存心要咀咒她的,学长你说是不是?

A:你们俩不要再斗嘴了好不好??

专心地看完再吵也不迟呀!

D:哼,今天就饶了你。

E:谁稀罕啊?只会用你的热屁股去贴别人的脸,也不知道羞啊?

D:你说什么??学---长你看他一直骂我啦,还说什么我的屁股的,快帮我评评理啊!!

A:好了...你们俩人都有错,现在你们俩任何一个人再吵一句,今天就到此解散!

(这时大家都瞪著这俩个罪魁祸首)

B: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D和E羞红著脸点点头)

4月23日

今天爸爸叫我自己玩娃娃不要乱跑,他一定是要去看姊姊了,只看到他和往常一样向著地下室走去,不同的是今天爸爸的手中提著一袋白色的包包,从袋子中一直滴出红红的水,看起来就像是血一样...而且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扭动著,并发出吱吱的声音...

4月24日

爸爸竟然开始喝起酒了,酒的味道让我觉得想吐。爸爸醉醺醺地说一切都完了,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4月25日

爸爸又喝醉了...他拿著针筒叫我乖乖地不要动,只会痛一下就好了,我边跑边哭,我才不要像姊姊那样,谁能救救我??

A:日记就只到这里了......

这不是一本很令人惊讶的日记吗?

B:太可怕了,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行为.....

我们报警吧!

A:可是我们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这不是一个孩童胡诌的故事,所以...

C:所以学长你想先去那栋洋房调查一下虚实,是不是!

A:宾果!一猜就中,不愧是我聪明的学弟。

D:学长不可以!那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好怕哦!

我不准你去!

E:人家又没说要带你去!你怕什么啊?

那种鬼地方就算你叫我去我也不去,所以要去你们自己去吧,掰掰!

D:哼,胆小鬼,才没人邀你去咧,学长我们一起去吧!!

A:都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明天你们等我的好消息吧!!

B:要小心喔......

A:嗯,我会的....

D:学长要小心喔!!

A:我不是叫你不要和E吵嘴吗??

你刚才是不是忘了啊??

(D好像想争辩,但是看到学长责难的表情,只好嘟著嘴涨红著脸不说话)

C:学长那我陪你去吧,两个人比较能互相...

A:不用了,你也等我明天的好消息吧!!

B,C,D大家明天再见罗!!

这就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学长了。

我和B学姊进去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一扇门.....

C:半掩著呢....D一定是从这进去的吧!?

B:我怎么觉得从刚才就一直有人在我们的后面跟著??

C:不...不会吧...别...别开..玩笑了.....

B:这种时候怎么开玩笑!又...又来了...你听...沙沙沙的.....

我注意地听,真是有很小的沙沙声,就像是..你在半夜自己走在街上后面好像有人跟著你鞋子拖地的声音....

C:不会是有人也想进来看看吧...!?

B:别骗自己了!刚才我们来时有看到人吗??再说....这附近的人对这避之不及,怎么会来这呢??

C:那....那会是什么..动物吗??

B:我也不知道啊!你是男生你去看看吧!!

C:去...我是陪你们来的耶,我才不要...

B:怎么办??声音愈来愈近了....

C:咦?学姊现在几点了??天色太暗了吧!!

B:社团是4:00开始...现在是5:40呀!

C:我也以为我的表坏了,才5点多就这么暗....除了今天阴天外,这阴森怪气的地方草树也遮得太阳都快没了....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草中的沙沙声竟移动地愈来愈快......

B:不会是D吧??D-----!是你吗??

没有回答,但移动却愈来愈快......

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

C:如果是野狗就赶快躲入屋中!!

B:好,那你....

学姊话没说完差点摊在地上...

一个全身剥了皮的"人"从草中"走"出来.....

在它全身急速的扭动之下,红色的汁不停地从身上流出,

肌肉不自然的纠结在一起,液体也制止不了地自口边流下,活像一个剥了皮的猩猩!!

我和学姊狂叫地奔入了屋内,才刚站定,只见学姊突然叫道:A....不要走!!

我看学姊失常地奔向一扇门,却不见学长的踪影......

我想任何一个人在这都不能保证他是正常的...我也不例外。

我努力镇定下来,走向那扇门去,但门内的景像令我窒息!!

我看到失踪多时的学长和学姊在"热吻"中,只是学长的眼球竟向左右分开,活像个死人一样!!而学长的口中竟有一根像树枝的管子伸入了学姊的口中,学姊身体不停地抽□,眼球也向上翻,口中流出了恶心的绿色泡沫.......

这时我被人从背后抱住...我回头一看,是D!!她和学姊一样也流著唾液,双眼翻上,不同的是她和学长一样也有一根木条自身后伸出,附在我身后的大树上......

我用力甩开了她,这时好像我已被发现,自树后跑出多个刚才见到的僵尸,也都有一木条牵引著....

(一定是这树作的怪)我这样想著,跑到了一个地下室的前面,这时无路可走,进入以后竟被一个可怖的笑声吓住了....

地下室很宽,却有明亮的灯光,我走下阶梯,看到了一棵"树"□(就是这棵树延伸到了一楼去了......

地下室有浓厚的腐臭味,我看到树的中央竟"卡"著一个女孩!!

这时刺耳的笑声又自树后传出,并走出了一个17-18岁的美丽女孩。

她说:怎么?我姊姊漂亮吗??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上面那人是你姊姊??

她说:嗯...你也是看了日记才来的吗??

我:你怎么知道日记的事??

她:因为我就是写那日记的人!!

我听完差点没晕倒.....

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因为我想和姊姊玩洋娃娃啊!!

爸爸...出来吧!!

这时一个穿著白色衣的腐烂尸体被木条"提"了出来......

她:爸爸有客人哦!爸爸说他也很高兴认识你...

我:原来这腐臭味就是.....

她:爸爸娃娃是姊姊最喜欢的娃娃之一喔!!

你也来当我们的娃娃吧!!

这时一枝木条向我伸来....原来学长学姊都已经变成"娃娃"了...

想必其他肉人是居民吧,太久都烂了.....愈想愈恶心,我惊叫了一声,两脚却不听使唤,跌坐在地上,这时从地下室门口也涌入了大量的僵尸,这时我还听到学长和学姊在呼唤我的声音....

只是他们已不再是他们自己了.....

她:乖乖地当我们的娃娃吧.....

否则就别想出去!!呵呵呵.....

尖锐的笑声在地下室回响著,我自地上勉强挣扎起来,狂奔至一扇小门边,只见"她"开始变得暴躁,向我抓了过来,这时小门竟被我拉开了,我奔上一条小道,原来是另一边的出口.....这时外面天色大暗,我不知在草丛中钻了多久,勉强跑到马路上就昏倒不醒人事了......

当我醒来已是隔天在医院中了,我睁开眼就看到妈妈关爱的眼神在看著我,我抱著妈妈情不自禁地哭了,当我向大家诉说这件事的时候,大家都说我可能精神受太大的惊吓导致幻想,救我的叔叔说当他晚上战战兢兢地经过那里时,看我一个人倒在路中央,还真的吓得差点丢下我自己跑了哩!!

大家听了之后也不禁哈哈大笑。这时妈妈问我为什么会没回家却跑去那么郊区的地方呢?我因为太疲倦就说想休息一下,而这件事至此也算落幕了吧.

每当我到学长家的附近时,总会不经意地向那难忘的地方望一望。虽然这事件已过了一年多,而这也列入警方近年来最特殊的连续失踪事件,但这一切的一切却只藏在我的心中。有时我经过附近时远远地好像还看到窗边有一对情侣的身影在热吻著,我猜想那或许是A和B吧??或著...那只是两个浑身烂肉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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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09:4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高雄中学鬼故事



我是高雄某教会中学毕业的,嗯......对!就是那个每年年底前都会发行“赎罪券”的那个学校。说来也是奇怪,我家住高雄市区,但是我印象中好像大多时候都是住校。

宿舍位於操场旁边不远,一栋两层楼的建筑物,楼上一律是国中部,楼下则有几间是给高中部同学。有些品行比较优良的高中同学,就会被派去国中生寝室当室长做威做福的,我是属於比较顽劣的份子,所以从没当过室长,“所长”到干过几回,厕所所长啦!

我住的寝室就在离宿舍玄关不远的地方,由於风水不错,在某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遥遥相对的女生宿舍,在那个一触即发的年纪里,我的床位可是大家垂涎等待的黄金地段。当然老实说,我有用高倍数的望远镜用力的瞧过,结果啥也没见著,只有一格格紧闭的窗户。在炙热的炎暑,南部恶毒的阳光下,始终没看他们开过窗户,这是一直令我纳闷的地方。

每当晚上十点熄灯就寝後,挂上蚊帐,从朦胧的夜色中远眺著心目中伊人所住的寝室,趁著星光及月色,总掩不住那由内而外绮情的遐思。就这样在大考小考不断及大学联考的重重压力下,总是藉著这样的片刻,而获得了深沈心灵处的暂时纾解。

放榜後,打包起行李,又搬到了北部的另一家教会学校,还好那里并不发行赎罪券。美女如云逗得我是心花怒放,所以也逐渐的淡忘了那段青涩的年代,及独自痴情的夜晚。寒暑假总会尽义务似的回南部家中,才跟老爸老妈打过招呼不久,就丢下行李飞奔出门,去找高中的难友们叙旧。可是行李还没等放软,就又随便牵拖个理由北上了。

从这样断断续续的跟高中母校接触中,才晓得原来我那个时代黄金般的床位,现在已经变成了“狗屎床位”,而且人人畏惧。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学校里有个神父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某个黑夜,在我住过的那个床位窗户外的榕树上吊,尸体在黑夜的风中荡呀荡的,一直到了隔天凌晨,才被住在楼上准备出门参加弥撒的一位修士发觉。

这位上吊神父,有在晚上就寝前出门散步的习惯,所以每到夜晚听到窗外的轻微响声,总会情不自禁的将棉被紧紧裹住,深怕有个三长两短的蒙主恩招。後来有位从国中部直升高中部的一位铁齿学弟,力排众议的争取到了那个床位。住了半个学期也没有听说什么风吹草动的,相安无事下,也就继续的做我以前做过的春秋大梦。

就在某个熄灯就寝後,这位学弟拖著疲惫的步伐,从自修室一路上腋下夹著课本及模拟考卷,睡眼模糊的进入寝室,打开内务柜,漫不经心的整理著;忽然一阵冷风,从领口吹入,心中的一种莫名感觉,令头皮到脚底的毛孔都竖了起来,眼角的馀光撇见窗外漂浮著一颗圆形物体,慢慢的转过头来,眼神由模糊慢慢的转为清晰,竟然是一个小孩子的头,带著浅浅的微笑,还慢慢的说:『哥哥!你吓著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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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09:4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烧烤撞鬼实录



当晚我约了好友Por、Kite一起带上所有烧烤物品,悄悄跨过学校围墙,直奔烧烤场,来到目的地后,我们先放好炭,然后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火,谁知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打火机一打着火,即刻被一阵风吹熄,连续几次都是这样,没办法,幸好Kite事先预防万一,带了一瓶火水,在点火水的一刹那,突然又有一阵大风吹来,不过今次没吹熄。

终於点好火,谁知又有事情发生。原来Kite只带了三支叉,拿出来一看却发现有四个,阿Por话∶“大概是Kite带多了一支”,但Kite话∶“我明明只带了三支,没可能多拿一支我自己不知”。

但说归说,最终都是继续烧烤,那多出的一支叉就摆在一边,我们一边烧烤一边讲笑,但就在这时,那只多出的叉突然间出现在炉边,上面烧的不是鸡翼和肠仔,而是两支手指。看到这一幕,我们的脸都吓青了。这时那两支手指动了一下,同时有一阵阴森的声音∶“大家一起烧啦!这个手指好新鲜呀,要不要试试?”

这时Kite先有反应,大声叫∶“鬼呀!”然后丢下叉子头也不回地跑了,我和Por也同时清醒过来,也一起跟住跑了出去,在我们三人跑出烧烤场时,后边又传来一声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欢~迎~再~来~玩~呀!小孩子~!”

我们一直跑至守护处才停下,守护问我们从哪里来,我们便将过程一一告诉他。他听了后讲∶“谁让你们乱来,那个烧烤场的前身是抢毙囚犯后摆放死尸的地方,一早就不准人进去了,前几年有一对恋人教师进去拍拖聊天,结果,第二日被人发现两人昏倒在里边,送去医院检查才发现原来被吓傻了,你们算命大。”一听到这句话,我们不禁拍胸口道∶“真是好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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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09:5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前世亲人



相信各位多少都有过无法解释的经历,但或许我的经历是比较少见的。从小到大,从不曾看过,听过,因为我不曾接触,所以根本不相信有灵异的存在,直到我的前世父母及未满周岁既夭折的弟弟来找我,我才不得不相信这一切。

95年02月20日,我意外的出一场车祸。车子毁了,幸运的是全身上下只受轻伤,但因为有骨折,所以仍然到医院打上石膏,拿药。车祸後爸爸回到出事的地点,想帮我把置物箱的东西带回家,他意外的发现我的护身符掉在地上,便顺手捡起,一并带回去。而後我在急诊室,看来看去,好像就属我的伤最轻虽然自己的脚仍在隐引做痛,但看到其它来挂号的伤患,只好让医生先处理。

就这样,我在急诊室里待了近一个小时,才轮到我,那时早已痛的没知觉了,医生看一下我的脚,说要打钢钉,心想:打就打吧!反正都痛那么久了,不差那几根钉子......爸爸便赶去办手续。晚上7点多出车祸,竟到9点半才打完石膏,现在的医院都这样吗??况且帮我手术的好像还是个实习医生......

回家後,爸爸问起我出事时护身符有没有挂在身上,我也不想骗他,便答:放在车箱里,爸爸便觉的奇怪,因为椅座垫并没有断啊!那护身符又是怎么掉出来的呢??爸爸愈想愈不对......於是就硬拖著我(2支脚都有打钢钉)一拐拐地走到对面的城煌庙拜神去,於是又帮我求一张平安符挂身上,虽然不太想挂,但爸爸是好意,也不想推辞。

那天晚上很早就上床睡了,因为洗澡不方便呀~又不想爸爸帮我,所以只好早早入睡罗。11点12分,一阵巨烈的晃动把我摇醒,揉揉眼......却是漆黑的一片,起身去把床头灯转开,看看时钟......便倒头在睡......至於刚刚的那一阵晃动,我只当是地震罢了......才闭眼不到1分钟......那阵摇晃几乎要把我摇到床下。睁眼想把脚重新放好时,赫然发现寝室的天花板上有著一年约20岁出头的白衣女子,心里一楞,并不会有太大的恐惧感,但她好像愈飘愈近,这令我不得不打个冷颤,全身从头到尾窜过一阵寒意。渐渐的......我的呼吸有了困难....她也已经飘到我的面前,这使我不得不将头往侧边转过去......她的脸是绿色的,跟电影的一样......我开始使尽力气想爬出房间,但就是爬不动,想喊也喊不出声......就这样争扎了几秒後......她开始往我的下半身移动,最後她抓住我的脚......我的右脚,天啊!!

她想拉我走......双手紧紧扳住床头......却又感觉到有另一股力量在拉我的左腿......但力量显的比那个女的来的小......慢慢地......我的力量耗尽了,无力反博了......但心有不甘啊!!我自认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又为何会找上我呢??眼中的愤怒不由自主的瞪视他们,嘴巴以无 力说话,但心里骂的全是脏话......就这样......那个攀在我小腿上的弟弟先是从地毯中陷了下去......他真的好小好小......而後那个女的也不见了......恢复平静後,只剩下一身的疲备与狼狈......开始慢慢地一不步爬出门口......用力敲了父母卧室的门,之後便完全没印像了......

隔天一大早,我才发现我睡在爸妈的中间(好丢脸),爸爸说我昨天像是植物人一样话也不说......连眼睛也不扎一下,完全呆滞。所以打算带我去给师父看看......从小到大......爸爸就常常带我们全家人去“指南宫”拜佛,自然在那也添了不少香油钱,进而熟识了几位法师,法师口中念念有辞......说是在帮我收惊......於是爸爸便和法师走到一旁,他们所谈的我一字都没听到,之後的一个礼拜,我才知道那是我前世的妈妈,弟弟~~~他们来找我是因为想我,况且他们都还不能轮回,他们必须等到修完上辈子的业障......才允投胎。

师父说我这次的车祸能够平安无事,是因为我的前世母亲和弟弟,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实在有无限毛盾......但唯一希望的,仍是他们能尽快把上辈子的业障修完,不要再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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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09:5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只黑猫



X是I国的愿高级军事将领,在I国这样的愚昧而又未不算富裕的小国里,X的家算是富豪之家了。X有个贤惠的妻子和漂亮而又乖巧的女儿。X呢,当然在家扮演的是慈父和模范丈夫的角色。一家也算是共享天伦之乐吧。

这一天,妻子和女儿出来,只见X慌忙关掉了录象机,电视机荧幕上只剩下一片雪花点,妻子不满的撇了撇嘴,“又在看C级片吗?我都听见了!”X不自然的笑了笑。这时,“Dady!”女儿亲热的扑到了他的怀里,“我和妈妈到楼顶游泳去了!”

“OK,去吧去吧”X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等妻子和女儿走了,X又从新打开了录象机,电视里再次出现了那血腥的场面。里面夹杂着哭喊声和施暴者的那句口头禅:“因为你是中国人,所以......”

X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因为这是他自己的杰作,他自己就是幕后的总策划,更是总指挥!

突然,他觉得“有人”在看着他,他的心里涌出一阵凉意。他猛的一回头,只见在背后的镜子里有两只黑猫!哪来的猫?X下意识的把刚才看过的录像带到了回来,在录像带的开始,他看见了那两只猫,它们正停在一个被杀害的华人少女的身旁。

X的心里忽然有一点不祥的预感,他关掉电视直奔顶楼的游泳池,只见他的妻子和女儿还好好的躺在躺椅上晒太阳,X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回到了楼下。

“当啷”客厅里传来一阵响动,X来到客厅,只见那两只猫正在疯狂的撕扯着X心爱的鹦鹉!X忙掏出手枪打死了了那两只黑猫。X的心中一片空虚,他靠在门框上闭上眼睛喘粗气。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他看到了......

地上的尸体不是黑猫的尸体,而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他女儿的嘴角还残留着一根鹦鹉的羽毛。

X发疯似的奔上顶楼,只见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的竟然是那两只黑猫!X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在枪响的一霎那,黑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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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10:0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日月潭惊魂记



这个故事发生在民国80年12月,正是日月潭翻船事件刚发生後没多久,那时我还就读国三,参加学校举办的毕业旅行,前往南投县旅行3天两夜。就在快乐的气氛中度过了第一天,当天晚上我们居住在“日月潭教师会馆”,我和4 个好朋友住在一间套房里,这套房看起来相当不错,位於三楼视野很广,且打开窗户脚底下就是日月潭幽幽的潭水,这房间可说是把日月潭的风景尽收眼底。

就在吃完饭後,和我同间的其他同学要去逛街,我因为白天已经玩得很累了,所以没有和他们一起去,我就一个人在房间看电视,就在我洗完澡後,约09:30,其他人还没回来,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电视,因为12月份天气很冷所以顺手把窗户关起来,突然间面向日月潭的那扇窗户突然发出猛力拍打的声音,我以为是隔壁同学恶作剧,所以问了几句是谁,没人回答我就没有去在意了;过了约10分钟,窗户又发出了猛烈的拍打声,刚刚拍我窗户,我问是谁又不回答我,心里已很不是滋味了,现在又给我来这这套,心中不由自主燃起怒火,便向窗户大骂了几句问後他老娘的三字经後,拍打声就停止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两旁的房间因整修根本没人住,且窗外根本没有立足之地,怎麽会有人来拍我窗户?就算有办法也不会这麽无聊吧!想到这里头皮瞬间发麻,心理想该不会这麽倒霉,碰上那玩意吧???

这时候窗户又开始猛力拍打起来了,而且拍的比前两次更大声更急,好像垂死的挣扎一样,我心理很毛,但冲著我的八字有5两2,所以也非常铁齿,同时也拼命安慰自己不是那回事,现在窗户又敲的更大声也更急了,人好像是在求救一般,我也越来越害怕,但此时心里突然有一种不服输的想法,要嘛吓我的是鬼,如果你是人的话,我决对把你大卸八块,冲著这一点我偷偷的躲到了窗下,当然此时窗户还在拼命的敲,我趁著敲到最大力的时後,突然站起来把窗户打开......啊....

这一瞬间我傻在那里好久,窗外那有人,只有一片阴森森的湖水,接著心里只想到一件事──我撞鬼了!!接著眼前一黑就甚麽都不知到了。等到第二天醒来发现我躺在床上,同学告诉我说我是惊吓过度晕过去的,同时我把昨晚的详细经过告诉大家後,旅舍的管理员就告诉我,我是真的碰到鬼了,自从日月潭翻船惨剧发生後,住在靠湖这一排的房间就经常发生这种事,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死者的冤魂未散,他们死时是被困在船舱里,临死之前还拼命拍打船舱,希望有人听见可以去救他们,这就是为甚麽我会听见拍窗户的原因了。

希望以後前往住宿的可以小心点,别在碰上“它”们了,最後也衷心希望他们可以早日超生,前往极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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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10:0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BBS之恋



婉君和小胡是因“TALK”而认识的站上好友,两人常在午後藉著互BBS诉甘苦。日久生情,婉君越来越在意小胡在站上的活动,生怕其他的TALK高手抢走这位好友。她常藉著察询“使用者计划”来观察小胡的一举一动。

然而,婉君所担心的事终究发生了。

08号那天,小胡首次未依约上站。婉君心想,也许他有事吧!可是09号,10号过去,依然丝毫不见小胡的踪影。有点生气的婉君,决定寄封MAIL给这位负心的小胡,希望小胡能把事情说清楚,若是想再和她TALK大可明白说,何必躲躲藏藏!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MAIL如石沉大海般毫无回音。

第四天,伤心的婉君决定给小胡最後一次机会,心想:“今天若再看不到信,我就再也不上元智站了!”打开电脑,上了站,只见萤幕写著“你有信件”,婉君高兴的差点让心儿从口中跳出来。心中不断的喊著:“一定要是小胡的!一定要是小胡的!”果然没错,是婉君盼了七天的小胡寄来的,信上写著:

亲爱的小君君:

那天我失约了,真是对不起!我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晚上12:00点後上站好吗?到时再和你聊。

婉君心想著:“就这样,一点诚意都没有,晚上再找你算账!”

那天晚上,婉君和小胡再度重逢,两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友谊。和以往一样,两人天天相约在站上谈心,不同的是,小胡总要求在12:00以後。两三天过去,婉君开始有了种想法:“干嘛老约在12点以後,是不是认识了其他的小狐狸精,白天和她TALK去了!”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婉君决定查查小胡的“使用者计划”。不查还好,一查可查出了问题,原来小胡的上一次上站时间依然停留在08号!

“奇怪,是故障吗?可是我的就没错!”婉君心想著。

突然一股冲动,婉君从旧报纸堆中翻出了08号的报纸,几个斗大的字,震撼了她:

“实验室管理知多少:8号凌晨,桃园某工学院研究生胡XX,因心脏病突发,求救无门,冤死於电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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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10:2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北京的故事



这个故事我一直想不起题目......约莫是曾祖父时代,地点大概在北京城吧!

话说有位裁缝师父老李在城西街开了家店面,平常人来人往挺热闹的......但隔壁却有个棺材店子,老李见了它总觉晦气......好在裁缝店生意不错,也就没想搬走。

那一天下了整日雨,客人不多,老李提早拉下门,便独个儿坐在台阶上发呆!正想着心事时,不远处街角传来阵阵吆喝声,瞧!衙门三两个差役正押着囚犯往这走来......老李见那犯人颓丧着脸,只瞄了瞄他店的招牌,没魂似的,又继续被差役催赶着......直往城门走。

夜,雨仍未停......只听得隔璧棺材店里子吱嘎吱嘎响,扰得人睡不安稳,躺在床上,老李想,若非几年来自己积善修福,准给这怪声吓死!正蒙胧着,店门忽然给拉上了......隐约间缓缓走进个人来......该死!遭小偷......想喊!却忽然觉得喉咙一紧......吭不出半点声音。同时浑身上下也不听使唤,活像三包大米压着......霉运当头,中邪了!

老李睁大眼,见那人双手到处乱摸,钱柜子给翻倒地上却不拿,把他生财工具提上手,摇摇摆摆晃出门去......挣扎着,老李终於爬下床。。顾不得穿鞋,箧箧呛呛到了门外,但见街上空荡荡只闻雨声!

第二天大早,隔壁店家围了一堆人,议论纷纷......老板沮丧着脸,惊魂未定,嘟哝着....!@#!#$衙门什麽都不管......这麻烦事......折寿哪!见他双手乱摇,紧紧地锁上门,头也不回,只说往对街找?朗咳。几个年轻小伙子,攀上门槛,偷偷进缝......有囗棺材似乎没盖上......

可怜的老李昨晚吓得一夜没睡,好不容易捱到五更才顿上一会,你看,棺材店八成闹鬼啦!黄袍道士都给请了来......可不是吗,远处棺材店老板带着道士。

外头老李听得满脸惶恐,硬着头皮探了进去,那知迎面便看见道士手上拿着他的针线盒子....

这是我昨晚上遭小偷拿走的家伙,怎会在您手上?!道士指指棺材,小心点,别吓着了!

棺材里有具尸体,脖子上清清楚楚一道线缝的接痕....

这人昨天下午在城外被处决....

身首异处送了进来....

我还来不及请人....

却变成这个样!

老李没说话....额头上都是冷汗...豆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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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10: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童 尸



有几只巨大的黑蚂蚁从孩子嘴里慢悠悠地爬了出来,像失去文字的标点符号,孤零零地散落在苍白的脸颊上,显得无所适从。孩子的眼睛半睁着,蒙上一层浅灰色的薄膜,像不新鲜的紫葡萄。孩子仰面躺在草地上,皮肤干得发皱,仿佛是易燃而脆弱的纸人。所有迹象都表明:孩子已经死去,这是一具无生命的躯体。

岩鸽站在死孩子的旁边,舔着融化速度极快的杯状冰淇淋,两只手轮流握着软塌塌的蛋卷,黏得几乎张不开手指。她站累了,就蹲在他脸部的左侧,仔细观察那些蚂蚁。几滴奶油汁落到了孩子的额头上,她想起幼儿园阿姨教的话,对他说:“对不起。”孩子非常安静,不发出一点声音。岩鸽只好代替他对自己说:“没关系。”一只金头苍蝇嗡嗡飞来,在孩子的头上盘旋着,孩子的脸上,多了一个会移动的淡灰色斑点。

这是一个炎热的午后,郊外,草长得很高。岩鸽的父母在远处的树荫下纳凉,也有其他的大人领着小孩走来走去,却没有人走到岩鸽这里。她的冰淇淋已经吃光,开始一心一意地陪着死孩子玩。她摘来许多根茎纤细的蓝紫色小花,将它们扔在孩子的脸上。孩子真好,不会生气。岩鸽对着孩子喃喃自语,给他讲昨天刚听来的童话故事。她和孩子并排躺着,发现孩子比自己稍长一点儿。“你当哥哥吧。”她说。天上飘过了几朵浮云,遮住刺眼的阳光。岩鸽觉得这样舒服多了,就眯上眼,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啊——这里有死人!”卖冷饮的小贩用凄厉而变调的声音尖叫着,大人们惊惶失措地从四面八方跑向那个角落。这个时候,岩鸽的母亲才想起很长时间没看到女儿了。她萌生出不祥的预感,拖着自己的丈夫直奔过去,同时大声呼喊女儿的名字。

眼前,是一幕骇人的场景:一具衣裳灰暗、看起来不很新鲜的童尸,身躯上覆盖着许多散乱的蔫掉的野花。他的左侧,不到一尺远的距离,躺着一个酣睡的小女孩。女孩脸色红润,白嫩的肌肤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她穿着绣有蕾丝花边的乔其纱连衣裙,脚上套着白袜子、小红皮鞋。看起来异常艳丽。一死一生,却是同样安静的躺在草地上。两个孩子,像是随意扔在地上的玩偶,却因对比过分鲜明,令观者产生一种突兀的恐惧感。

人们围成了圆圈,有的在讨论这孩子是怎么死的,也有的在猜测女孩是从哪里跑来的?她在他身边,到底呆了多久?他们小声嘀咕着,竟然没人去叫醒岩鸽,直到她的父母赶来,大家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

岩鸽醒来的时候,看到周围都是人,母亲紧搂住她,满脸是汗水和眼泪。父亲僵立在一旁,表情怪怪的,像一棵晒蔫了的树。很多大人都在窃窃私语,对着他们一家指指戳戳,谴责岩鸽的爸妈不负责任。岩鸽还瞧见,其他的小孩都被家长们捂住眼睛,有的还被推到了身后。“太恐怖了,放任自己的孩子跟死人躺在一起。”“那孩子是被吓晕过去的吧?”“简直是一场噩梦!”……到处都是声音,大人们的嘴皮子不停地蠕动着,有几滴唾沫星子喷到了岩鸽的脸上,让她觉得很讨厌。

有人报警了,110赶来得还算及时。死去的孩子八岁左右,身上没有任何外伤,衣服褴褛,怀疑是流浪的小乞丐。死亡时间推测在两天前,大概是患了疾病,因无人照料而死在这里。总之,没有任何谋杀的迹象,大家也就失去了兴趣。死孩子显然不是围观者这一阶层的人。因此,即使躺在他们脚下,也无异于虚拟人物,并非那么真实的存在。在他们眼里,懵懵懂懂的岩鸽更令人担忧。毕竟,她可能跟他们的孩子上同一所幼儿园,在同一家麦当劳吃过汉堡,甚至是坐同一辆汽车来这里郊游。她是他们视线中的孩子,值得关心。

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竟然碰到这样的事情!岩鸽的父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诚惶诚恐地向围观的人群解释:真的不知道呀,这种地方,怎么会这样?……我们只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书,她自己跑开了……这孩子喜欢瞎跑……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向这些不相干的人说一些自我开脱的话,似乎这么做,心里面会好受一点儿。有人语重心长地告诉岩鸽的父亲:“回去以后,要注意一下孩子的心理状况,千万别把她吓出毛病。”人群渐渐散开,死孩子也被搬走了,就剩下他们一家三口站在原地,还有一只嗡嗡打转的苍蝇。

岩鸽的母亲搂着她,低声抽泣,连声说:“都怪妈妈不好,都怪妈妈不好……”父亲紧张地盯着岩鸽的脸,想为她抹一把汗,又犹豫着缩回了手。他感觉女儿不再纯洁,每个毛孔里都钻进了可怕的细菌,因此尽量避免去触碰。但是,这仅在一念之间。很快,他又为刚才产生的想法感到惭愧。他掰开妻子的手指,抱起了岩鸽,默默地往回走。妻子揽住丈夫的手臂,紧紧跟随。三个人都很安静,两个大人心情复杂,说不出话。岩鸽的睡意已经消散了,她闷了大半天,冒出一句:“我还想吃甜筒冰激凌。”

接下来几天,岩鸽的父母有些紧张过度。开着电视,一看到死亡场面,就赶忙切换频道。连岩鸽母亲的口头禅-找死”,都不敢再提。他们观察着女儿,是否有异常的举止。甚至把岩鸽的睡床搬进大卧室,半夜里竖着耳朵听,生怕她做噩梦,啼哭着惊醒。然而,岩鸽的反应出乎他们的意料。她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能吃能睡,每晚六点半要看卡通片,上厕所的时候要带《娃娃画报》。总之,她保持着原来的所有习惯,好像根本记不得那次遭遇。

一年前就拥有小卧室的岩鸽,似乎对重返父母的卧室不太满意。她几次想要搬回自己的房间,都被父母拒绝。岩鸽夜里有磨牙的习惯,大人们早就注意到。如今睡在一起,磨牙的声音特别清晰,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其实,这些天睡不好觉的是两个大人。岩鸽虽然在睡觉前嘟嘟囔囔,可一睡下去,就一觉到天亮。她甚至改掉了半夜上厕所的习惯,懂得在入睡之前就先去小便。明年就要上幼儿园大班,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

事情过去半个月,岩鸽没有任何异常表现,父母基本放心了。可是有一天,他们看了一片DVD,讲一个童年经历过恐怖事件的人,长大以后心理变态。他们又琢磨开来:孩子会不会是受到的刺激过重,产生了强烈的抑制力?普通的惊吓,容易引起现场反应,会叫,会闹,会哭。但是,遇到极端恐怖事件时,人的外表反而显得很平静,要过一段时间才爆发。人们对于难以承受的现实,往往会采取回避态度,甚至有意识的遗忘。但是,心理问题不经过疏导,淤积得越久,就越严重。最后,可能导致精神失常……

岩鸽的过分正常,就是异常表现!——父母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怎么办?两人又开始惶恐不安,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岩鸽。渐渐的,他们终于察觉到许多不对劲的地方:女儿玩的过家家,总是让洋娃娃躺着,还在脸上蒙一块白手帕;女儿在院子里挖小土坑,把残破的玩具、小鸟的尸体埋起来;女儿看到煺了毛的死鸡,显出害怕的神情……这一切都说明,女儿的内心深处,已经烙上了死亡的阴影。他们为自己的发现感到欣慰,到底没有粗心地“结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两人又探讨着,如何引导岩鸽,让她正确地面对死亡。

先前的方式显然不可行,一味的回避无济于事。首先,应该让岩鸽理解死亡,再让她从死亡的恐惧当中走出来。岩鸽的父母充满使命感,制定了一系列计划。于是,家里面的氛围改变了。大人们准备了许多素材,为岩鸽阐释死亡。电视上、图片上、光碟里……各式各样的死亡场景,摆在了岩鸽面前。人的死、动物的死、甚至是成片树林被砍伐(岩鸽的父母在这个例子上看法有分歧,母亲说不算,父亲说算——植物的生命终结,应该也归属于死亡),配合相关画面,父母在一旁为岩鸽讲解,她听得似懂非懂。最后,家里的椅子被碰倒在地,岩鸽就叫嚷:“椅子死啦!”杯子、玻璃器皿摔碎了,她也眉开眼笑地宣布它们的死亡。她本来是极为讨厌吃菠菜的,现在却一口塞进嘴里,恶狠狠地咀嚼,口齿不清地嘀咕着:杀死菠菜!岩鸽觉得死亡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不喜欢的东西,就可以令它“死亡”。她对自己掌握的新知识很满意,并且频繁地使用这个名词。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他们觉得岩鸽的兴奋表现,已经是变态的前兆。要尽快扭转她的观念,像正常人那样思维。于是,他们向女儿灌输:死亡,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再也吃不到冰激凌;死亡,失去生命的物体就会腐烂,产生恐怖的病菌;死亡,使原本可爱的东西变得不可接近,面目可憎。岩鸽沉默许久,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们就不会再抱我。是吧?”大人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笑得很尴尬。岩鸽觉得鼻子酸酸的,跑回自己的小卧室,搂住最心爱的绒毛玩具“皮卡丘”,坐在板凳上发呆。

日积月累,这种特殊教育还是起了作用:岩鸽开始害怕了。感冒了,要打针,她哭啼啼地问护士:“我会不会死?”有段时间,看不到某个熟悉的人,她就怀疑他已经死去。甚至在梦里,她也会哭着醒来,扑到大床上去找爸妈,担心他们已经停止呼吸。看着岩鸽身上的变化,父母觉得她正在往一个健康的方向发展。这孩子,终于能够意识到死亡的恐怖。接下来,诱导她把当时发生的情形说出来,就可以解开心结。——他们这样认为。想到那天的骇人场面,两个大人都心有余悸。

“岩鸽,上回郊游你做了什么?”母亲问她。

“和爸爸妈妈玩。”岩鸽随口回答,眼睛盯着电视里播放的卡通片——《神奇宝贝》。

“还有呢?”父亲继续追问。

“还有?……”她皱着眉头,想了一小会儿,欢快地叫起来:“还有摘花儿,吃冰激凌。”

“还有,还有呢?”母亲的神情很古怪,声音跟平常不太一样。

“还有吗?——想不起来啦。”岩鸽生怕错过精彩镜头,显得有些不耐烦。

两个大人相互对视,心里面想到一块儿去:看来,女儿是在故意回避。

“你……在哪里睡了觉?”母亲提到关键问题,嗓音不由升高起来。

只有在做错事情的时候,母亲才用这种声调和她讲话。岩鸽的心咯噔了一下,注意力从卡通片转移过来。她认真地回忆:好像,还有一个小哥哥。小哥哥在睡觉,岩鸽也在睡觉。她又觉得,并没有做错什么呀?是不是她欺负了小哥哥,他告状啦?不会的,她把奶油滴到了他脸上,他并没有生气呀。而且,她还摘了好多花儿送给他呢。一想起那些漂亮的蓝紫色小花,岩鸽就很开心,眼睛微微眯着,露出愉快的笑容。

“我和哥哥一起睡觉,在有花的草丛里。”岩鸽得意地说。

“什么哥哥,那是一个死人!”父亲有些气急败坏。女儿的表述方式,令他产生一种反胃的感觉。哥哥,这么亲昵的称呼,似乎把那具灰暗的童尸纳进了他们的生活圈,成为家庭的一分子。这样的联想实在让人无法接受,像是吞进了一只苍蝇。

“哥哥……死的?”岩鸽瞪大了眼睛,流露出惊恐的神情。这段时间,死亡的恐惧感已经震撼了她幼小的心灵。死的东西,从另一个世界伸来了魔爪,三番五次撩过她的梦境,那狰狞的长指甲几乎触到岩鸽奔跑中的粉红色纱裙。死的,就是坏的。——她已经如此认定。

岩鸽想不通:安静的、和蔼的小哥哥,真的会伤害她么?会把她拖进黑漆漆、臭烘烘的墓穴中,再也见不着阳光、见不着爸爸妈妈?她努力回忆着小哥哥的面孔,越想越觉得恐怖。那张脸,没有一丝血色,像天上飘着的乌云。那双合不拢的眼睛,直盯着她,根本就不像睡着的样子……她想着想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小的肺部猛抽着空气,嗓子眼里灌满了腥辣的汁液,岩鸽呛水一般咳嗽着,全身都在颤抖。不一会儿,温热的尿液溢出来,打湿了新换的小花裤,灌进红色的皮鞋里。谁都可以看得出:孩子处于极端的惊恐之中。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岩鸽的父母相视而笑。他们胜利了,看到了女儿真实的恐惧。——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他们成功地揭开了岩鸽伪装的镇静,让她面对真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真正走出心灵的阴影。两个大人热泪盈眶,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偷偷地握手庆贺。他们的心里面,终于放下了那具日愈腐烂的童尸,因此分外的轻松。

然而,岩鸽再也回不到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那些花儿,那筒融化的冰激凌……所有的甜美记忆都沾染了尸臭,像嗡嗡的苍蝇一样,在她的心头盘旋着。她开始惧怕黑夜,脑子里塞满了阴暗的想象。夜里,她用被子蒙住头,紧闭着眼睛。她仿佛看到小哥哥的肉从骨头上掉了下来,两个黑洞洞的眼窟窿悲切地望着她,轻轻呼唤着:岩鸽,来玩呀……我们来玩过家家。小哥哥的身后,是一片混沌的烟雾状气体。它随着他对她的走近,缓缓逼来。

有一个晚上,岩鸽梦见自己悬浮在半空中。看着床上蜷缩着的小女孩,她知道那是自己。女孩气息全无,身躯是冰凉的,泛发着银灰色的光芒。“那是一个死去的小孩,我们不要她!”——她听到父母在低声说话。她被抛弃了,成了一具无人认领的童尸。

“不,不,我还活着!”岩鸽哭着醒来。寂静的夜里,传来父母酣睡的呼噜声。她抱着绒毛玩具,蜷着脚趾,缩在床角。一个人和空气里不可言状的怪物们对峙着,恐惧像阴冷的黑水,漫过了她的心脏、嘴巴、眼睛、头顶。这回,她确确实实地看见:小哥哥站在窗外,微笑着向她摆着手……

本帖最后由 夏.風信子 于 30-5-2013 10:28 A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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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10:3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夜 路



去大牛屯的途中,我走得心慌慌的,天越走越黑,路越走越长,已经一个小时的行程中,泥泞的道路上没有出现过第二个人影,我开始后悔不如早点出来。

为了给三姑祝寿时候证明我已经是个大小伙子,我拒绝了往年那样和父母同行,而是一大早就执意只身前往地理偏僻的大牛屯,爹特意追出来执拗了半天,最后叮嘱着:“娃啊,那地界背,你可一定太阳落山前赶到哇!”

我含糊着,走了几步那些话就成了耳旁风,终于自由了,我也不是小孩!我一边庆幸一边摸着口袋里的钞票,肆意地在县城里耍到了黄昏。东走走西转转,我总是合计着时候还早,看着一趟趟卷着尘土开往大牛屯的汽车,心里想,反正有车,我还识路,怕他个鸟!

终于玩够了,我坐在末班车上还得意着,多亏没听爹的,要不那么早巴巴地赶到大牛屯那鬼地方,还能有什么好玩的,那里有那么多货郎吗?那里有那么多景致吗?那里人连亲嘴都得半夜里躲进被窝,一个个土得掉渣!

随着车的颠簸,我迷迷糊糊地瞌睡着,一边想着车还得开两个小时先眯一觉,一边回味着白天县上的见闻:那个担茶的小菊还是长得那么水灵,不知是谁家水土养活了这么鲜活的妮子;那个烤串的猛子还是手艺那么精湛,就是每次都撒忒多的胡椒,呛得嗓子难受;还得说那个看相的老钱,总是那么能白话,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对,死的能说成活的,老钱今儿不就趁着没活,给围观的大伙儿讲鬼来着吗?什么走路的秀才撞见坟地里夜鬼哭冤,什么回乡的状元梦到棺材中怨鬼告状,办完事还纷纷投胎还愿以身相许,都是他妈的书生和他娘的女鬼的老生常谈!

正和着汽车老牛般颠簸的节奏咂摸回味,车子猛的一停,司机点着烟敦促拎着大包小裹的乘客,“快下,快下,收车了,大家伙儿都抓紧点!”

我睁开朦胧睡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愣了,急忙冲司机嚷着:“错了错了,师傅没到地儿呢吧?!”

司机横着的眼睛翻白了一下,不耐烦的朝我摆着手:“快下去,说你呢!哪那么多废话?没坐过车是咋地?!”

我稀里糊涂地跟着大家下了车,望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片麦地,听着汽车调头后轰轰地晃悠走了,越想越纳闷,看看天是不早了,太阳像个血葫芦似的斜掉向西边摇摇欲坠,朔风追赶得麦田哗啦啦地响成一片,我来不及再多想,只好顺着小道跟在同行的人们身后,一步一步的走着。

“娃子,奔哪儿呀?”身边一个叼着旱烟,皮肤比旱烟叶子还皱巴的老汉伸过半张脸,眨着小眼睛问我。

“大牛屯。”我头也没抬,一边走一边答应着。

“远哩!”老汉把另外半张脸也凑了过来,“照直走,也得俩仨钟头的路程哩!”

“有车就不远!”我没好气地应付着,“往常车不是开到大牛屯的吗?今儿咋开到临河庄就不走啦?”

“咳,这娃,俺看你就是城里来的吧?”老汉嘴里喷着烟说,“你说的那是头午,日头足,来往多,车才跑那么远,你往常指定没坐过收班这趟车,这车就跑到临河庄,然后人家就往回兜啦!”

我“哼”了一声,没言语,心里暗骂自己糊涂,没事前打听明白。

老汉又说:“大牛屯道远客稀,哪有人日头落了还朝那儿奔的,人家怕赚不回个油钱,你说是这个理不?”

“唉……”我轻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走呗,道还不是走出来的。”

“走?那么远的地儿咋走?”老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走不出一半去,就黑灯瞎火啦。――娃子,要不你跟俺回家歇一宿吧,家里就俺和老伴,有你住的地方。”

“你家?”我打量了一下他干涩的皱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钞票,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不了不了,我快点走,三两个小时也到了!”

“哎,哎……”老汉在身后吆喝了两声,没追得上我,叨咕着,“这娃子,还真倔捣!”

我头也不回地快步走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走出了连接临河庄的最后小道,身后陆续转弯归去的人们被我越甩越远,终于在回头看不到半拉人影的时候,天渐渐黑了下来。

一路上,没有伙伴,甚至连个动物都看不到,只有两边无际的麦田,中间弯曲的小道,我一边走一边敦促自己,快走快走,啥也甭合计,快走!

越想着不要胡思乱想,脑子里想的事情越多,白天当作笑谈从老钱那儿听来的书生女鬼越是在我强烈的压抑中越是执着地往外涌动,逐渐清晰地如同放着电影,我不由得暗骂自己平时引以为豪的想象力,一边支离破碎的放映,一边尽量把目光避开两边黑瞿瞿的麦浪,听着哗啦哗啦的声音,告诫自己赶紧转移思路。

想点什么呢?对,想想学校的事情吧,学校里的氛围要轻松多了,寝室里大家总是有说有笑的,即便是关了灯了晚上也很热闹也很温馨……妈的,怎么又想到晚上去了,想白天想白天!

白天,白天我们一堆大男生总喜欢课余时间逗那些女孩子,有时候实在逗不笑,就恶作剧的吓唬她们,哈哈,真有意思!放假前记得和老于一起,添油加醋地讲个故事把班花蔓清都吓哭了,好玩好玩,那故事是怎么讲来着……对!

说的是一个女大学生宿舍,半夜时候一个女生起夜,本楼层的厕所不知道被谁给锁上了,只好去楼下的厕所,结果发现楼下的灯一闪一闪的,飘飘忽忽,女生壮着胆,推开一个寝室的门想找个伴,结果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女生更加害怕了,但是实在内急,只好硬着头皮钻进了厕所,刚方便完,发现厕所的灯也开始一闪一闪,飘飘忽忽,女生赶紧离开便池,正要走的时候,听见水龙头滴答、滴答地流着水,因为这个女生节约意识比较强,就顺手把水龙头拧紧,然后三步并成两步地跑上了楼,刚要进寝室,发现自己楼层的厕所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女生好奇地走近,发现一个人背影正蹲着,女生以为又是个起夜的,没多寻思,瞥了一眼就准备离开,这时候她又听到里面水龙头的水流声,滴答、滴答……,女生出于习惯,进去把水龙头关了,刚要离开,水龙头又传出了滴答、滴答的声音,女生的犟脾气上来了,又去关水龙头,手才伸出去一半,猛然发现刚才还蹲着的背影不见了,这时候就听见水池下面传出一个声音:“别关啊你别关啊,我渴……”

――这是一个流行于校园的鬼故事,当时把蔓清听得直捂耳朵,我想着这事情心里好笑,正得意间猛一抬头,一个路口,一口水井正斜在前方,风吹得辘轳吱拗吱拗的摆动着,偶尔,悬挂着的木桶磕在井沿的砖壁上,?啷?啷的声音,我赶紧闭上眼睛绕了过去,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靠!我惊魂未定地骂着自己,报应报应,这到底谁吓唬谁呢?!

好容易远离了水井,我定了定神,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他妈的世界上哪有鬼啊,都是人吓唬人,人吓人才吓死人――呸呸呸,怎么又合计到“死”了,不想这个字不想这个字……

孤零零的又走了一段,脚板都走硬了,“有个伴儿可多好啊!”我合计着。――走过夜路的人可能都有过这种心理,一方面总是担心路上猛然出现陌生人,因为不知道是好人坏人而担惊受怕,一方面又总是盼望出现个伴儿,好相互借着壮胆,矛盾来矛盾去,最终常常是期盼的心理占据了上风,便开始幻想着早点出现个人供你一路同行。

现在这想法已经成为了奢望,要是刚才在车上的情景就好了,车上有那么多的人,想起来都踏实,尽管当时车上吆五喝六的几个小青年搅和得大家不安生,非常讨厌,但是现在哪怕是他们,也要让我倍感亲切了!

车!一想到了车,一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像春天的草一样,不顾我下意识地回避,拼命地钻进脑子,又让我遐思起来……

那个故事是从什么书上瞧来的?记不得了。讲的是一个人半夜做梦,梦到自己走路,走啊走啊走了好远好远,都累得快走不动的时候,忽然身边开过一辆车,车上满满地坐满了人,车子开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司机冷冰冰地招呼他:“你来呀,你来呀……车上还有一个位置!”那人望过去,心里一个激灵,因为司机的面色苍白,毫无表情,那张恐怖的脸让他不敢靠前,他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更加害怕,因为这辆车泛着幽幽的月光,分明就是一辆――灵车!他赶紧告诉对方,不!不!!不!!!

我不坐我不坐……车子开走了,叮呤叮呤的,车上的风铃唱着歌,消失在他的视野尽头……――第二天,这个人一夜恶梦醒来,上班差一点迟到,好在他急冲冲地紧赶慢赶,追上了即将关闭的电梯。“您抓紧,现在还有一个位置。”电梯管理员微笑着督促他,他猛然发觉管理员长得和梦中的司机一摸一样!

“不,不,不,我不着急,我不坐了……”他喘这粗气说,“我还是走楼梯吧。”――结果他才走下了一层楼,就听见一阵惨叫,紧接着“轰”的一声,他慌忙跑下去看,吓得瘫坐在地上――电梯莫名其妙的坠毁了,里面的人无一生还……

――这个故事的恐怖之处,是据说这是真人真事,也就是说它并非杜撰出来吓人的,而是真切地发生过!冥冥之中,当这些不可思议的东西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时候,任谁听了,也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我发觉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估算着时间,路怕是走了一半了,虽然说到了地方,一切畏惧都将烟消云散,但是还有一半的路,也恰恰说明我所处的地带――前后左右,是几乎相等的宁谧,一分宁谧中透露出万分的萧清,连同我一起笼罩在夜色中――更加危险!

半爿月亮歪歪地郎当在斜上方,不时被一片阴沉的云彩遮挡住原本不甚明亮身躯,寒秋子夜,连个会叫的蛐蛐都没有了,尽管我大气也喘不匀,但是四下里,好像还只有我正喘着气。

“大牛屯,大牛屯……”那原本让我不屑甚至鄙夷的穷乡僻壤,忽而成为我内心的福地,我不断叨念着安慰自己,走,走,走,每走一步,就是距离大牛屯近了一些距离!

想到大牛屯,我多少轻松了一些,眼下想起来,那里虽然贫困,毕竟民风纯朴,老少爷们除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时日,总是有余暇聚拢在大杨树下,唠唠收成,唠唠年景,唠够了互相逗闷子打哈哈,也饶有风趣。

我一边小心地走路,一边回忆在大牛屯呆过的时日的幕幕见闻,大牛屯的人虽然土得没几个人走出过屯子百里方圆,但是他们集成了祖先多少辈的智慧,讲三国论水浒,都能有板有眼,特别是不分男女老幼,就算即兴讲点什么,也是维妙维肖。

印象深刻的,比方牛伯讲过的三王乡王虎子晚上上茅房,正蹲得如痴如醉的时候突然茅坑里伸出一只手来……再比如牛婶讲过的张家村二寡妇半夜睡觉,感觉有人挠她脚心,一起来发现是她过世三十来年的老头,结果二寡妇没隔一个月,就蹬两条腿咽一口气,紧随着去了……我三姑也很会讲这样的故事,那次她讲她自己曾经因为和三姑父吵架,大雨瓢泼跑到外面生气,结果被过路的狐仙附体,平日滴酒不沾的她回家接连喝了二斤老白干,才让大仙满意离去……

想着想着,一下子醒悟,大牛屯这些父老乡亲,都讲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当时觉得绘声绘色有滋有味,现在一回忆起来,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窜了上来,不由得冷得我牙齿打颤……

脚下机械的走着,脑袋里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一切与鬼怪有关的思想,我算彻底明白了人有多贱,怕什么,什么反而能扎进你灵魂里,纠缠得死死的!

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了大牛屯的轮廓,估摸一下,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尽管大面上屯子里漆黑一片,但是仔细辨别,到底能影影绰绰地看见几家灯火。我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几乎小跑起来地沿着越走越宽的路奔跃。

忽然,我在道前方看到了一个人影,立即大喜过望,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看见了一个搭伴的对象,虽然距离得不算近,但已经能恍恍忽忽地辨别出他的方位,也是朝着大牛屯去的,我高兴极了,立即使出最后的力气大步大步地跑着,这一刻,大牛屯里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条狗,也能让我倍感亲切!

可能是距离得太远了,他始终在我眼前晃动,怎么也追不上,我就想着爹说过的他年轻时候经历的一段轶事。

那时候爹也是走过一次夜路,是到内蒙插队时候走过一个叫太平镇的地界,因为内蒙的环境更差,走夜路都容易遇见狼群,所以爹抗着枪,摸着腰刀,却也走得心惊胆战。好容易走到了有住户的太平镇,已经是后半夜了,爹突然发现前面有个人影也在走,急忙追赶。――爹年轻那会儿是十里八村有名的飞毛腿,可是他追赶那人影一直追到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撵上人家,正当爹遗憾没搭上伴儿的时候,抬头一看,不知不觉的追逐过程中,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营队。爹没多想,便钻进了自己的帐篷,一进去,就看见和他同一帐篷的赵叔坐在毡子上哗哗淌汗,一瞧我爹回来,赵叔带着哭腔后怕说:“李哥啊李哥,兄弟刚捡了条命回来――才刚我经过太平镇,后面一个大汉抗着枪拎着刀撵我,要不是我借了条腿似的撒丫子死跑,非交待在他手里……”

这事儿爹从我小时候讲到了我长大,每次讲都乐,说你赵叔当时揣了二百块钱,以为遇到劫道的了。每次赵叔来家喝酒,爹总是脸喝红后哈哈大笑地埋汰赵叔,老赵老赵你个蚂蚁胆,那年月怕是吓得把棉裤都尿湿了吧……

所以我这次在大牛屯的追逐,也颇有当年爹的豪情,虽然跑了好长的路,那人影还是在眼前晃动,觉得距离并未拉近,但是我心下总算安慰了许多,心想兔崽子你就跑吧,最好让我直接追到三姑家,明天早晨再挨家打听是谁累了我半死!

事儿就照着我的话来了,跑着跑着跑进了大牛屯,我都看见了那颗大杨树,那个人影还在不知疲倦地奔着,我停下脚步不再追赶,心里突然海阔天空起来,屯西头的三姑家近在咫尺了,我望着屯东头隐约的大杨树,啐着依旧赶路的模糊人影,心想看方位八成是二嘎家那片的,都熟,赶明儿一早我就去搅和他们!

敲到狗汪汪的狂叫,三姑父终于点亮油灯,给我开门了,一见我惊讶了半晌才急忙把我让进屋子,三姑连忙从炕上穿好衣服,和三姑父围前围后地担心,“娃子,这三更半夜的你咋来了,家里出啥事儿了?!”

看着三姑焦急的表情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地解释了半天,终于口干舌燥地让她老人家相信我家里什么事情也没有我爸妈后天一早准到给她过生日我只是自己提前来了因为不知道坐车规律耽误了事才走了三个多小时的夜路好在终于安然无恙地到了。

三姑就赶紧点火一边说乖乖这娃子随他爹傻大胆多亏没出啥岔子,一边给我下鸡蛋面说娃子饿了吧快趁热吃暖暖身子,三姑父从柜子上开了一瓶老酒递我说娃子先嘬两口压压惊!

我连吃带喝,总算到家了,瞅那儿都舒坦了,三姑父也摆上酒盅陪着我,还问,娃子了得啊你是从临河庄外坟地那条道过来的?我问:坟地?三姑父说你不知道吗就是岔路边有口枯井的那地方……三姑连忙打断他说别瞎说什么坟地不坟地的他早先都是坐车到屯子口他能知道么老头子你少吓唬孩子!

我吁了口气暗自庆幸多亏不知道,表面装成没事人儿似的说我怕什么啊我一个大小伙子怕偷还是怕抢啊我什么也不怕我自个儿走三个钟头呢直到屯子口才遇到个走路的还没等搭伴就到你家了……

三姑就给三姑父使着眼色三姑父就没再提那话把儿,喝了几两酒我也困了,三姑就一边捡碗筷一边说不早了都快十一点了娃子累了早点上炕歇着吧。

夜,我很快进入了梦乡,一会儿梦到我成为状元,在枯井边听着漂亮女鬼哭述冤情,气得拍着惊堂木大骂,把害她的人犯带上来!一会儿梦到在教室里纠缠着不断躲闪的班花蔓清,嘿嘿地说我给你讲故事我给你讲故事讲一个带血的辫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因为梦到了一辆马车停在大杨树下不断招呼我上去而惊醒,再也睡不着了,眯着眼心里开始盘算一会儿就找二嘎他们好好玩玩,要是他妹子春妮也在,我就知道怎么琢磨这小丫头了……

正寻思着,门“吱呀――”一声轻轻开了,我从被缝里瞥到三姑父搓着手进来,正纳闷他什么时候出去的这么早我都没察觉,就见三姑父把嘴凑到三姑的耳朵边小声却愤懑地说着:“天杀的,乡长这披着人皮的畜生!”

三姑惺忪着的睡眼一下子睁圆,压低声音问:“咋啦,乡长遭你啦?”

三姑父声音里带着神秘:“乡长昨儿喝了大酒,跑顾老五家占了人家媳妇一宿!”

“顾老五媳妇不是跟村长相好么?”

“乡长跟村长来的,还睡了顾老五的闺女!”

“遭瘟的,别说了,别让娃子听见!”

三姑说着伸脖子看着我睡觉的方向,我赶忙闭紧眼睛,装出睡熟的样子紧了紧被子。

三姑父重新上炕,那压低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顾老五冤呐,扁屁也没放一个,就给人家挪窝了。”

“这男人,连老婆孩子都护不住,窝囊,忒窝囊!”

“谁说不是,换了俺,还不得和那帮兔崽子玩命?!可顾老五这娘们儿家家的……”

“咋啦?”

“一口气咽不下去,夜里寻了短见,就在屯口的大杨树挂了一夜,吊死了……”

——朦朦胧胧的回笼觉里,我仿佛又走起了那段夜路,枯井边一个接着一个的人披头散发地爬出来,追我……我拼命跑着,跑着,终于跑到了大牛屯,猛看到前方那一个伴儿,我努力追着,追着,蓦然看得仔细——大杨树下,那个人影哀哀地吊着,挂满霜花的身子被风吹得一晃一晃,好像在赶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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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10:3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报告老师有鬼



话说,1992年6月,老衲任教于竹堑城某公立国小,时值凤凰花开,骊歌初动的日子里,天真的小朋友正在排练毕业典礼的预演,老衲是六年级的科任老师,依惯例被请去观礼,由于这所学校的礼堂是位于地下室,因此虽然接近盛夏,但却也不感觉到热,当典礼进行到一半时,有两班的女生在座位上窃窃私语,经排练的老师制止后,才保持安静,大家也不觉得有何奇怪之处,大概是太兴奋了吧!

可是,当典礼结束后,我等学生全离开地下室再关灯时,就感到这地下室好像出奇的阴凉,我慢慢走回办公室想喝口水,可是我位子旁已挤满忠班的女同学,?首的小倩说道:"老师!地下室有鬼耶!刚才典礼预演时,有一大票鬼在跑来跑去!"老衲回答说:"别胡说了!刚才在地下室少说也有几百人,阳气这麽重,况且大白天的怎麽可会有鬼?",只见小倩惊魂未定的说:"真的!我没有骗您!我不但看到有鬼,我还认识其中的一位元,而且全班都认识她。",老衲说:"喔?这麽邪们?说来听听!"

小倩同学吞吞口水后说道:"这位鬼同学是我们班上的同学,但是她在三年级时家中发生一场大火,全家人葬身火窟,刚才典礼进行至一办时,我看到一群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起走进礼堂互相追逐嘻闹,虽然礼堂内有许多同学,但是他们却直接穿过同学们毫无阻碍,他们一边玩耍一边叫着:"小珍!小珍!快来呀!今天是你的毕业典,赶快来呀!",接着,我的同学小珍就来到会场了。"

小倩一口气完了,老衲好奇的问道:"那小珍同学现是甚麽模样?"小歉续道:"还是三年级那时的样子,还穿着本校的制服。"

老衲安慰了小倩几句,请她放心不会有甚麽事的,这时小倩心情才平静不少,小倩临走时又问老衲一个问题,她说:"老师,为甚麽那些鬼都没穿制 服呢?"老衲笑道:"傻瓜!其他的鬼又不是本校学生,为甚麽要穿制服 呢?"小倩摇摇头说:"老师!您误会了!我是说那些鬼为甚麽没穿鬼的制服,就是白色的长袍,且披头散髮的那一种啦!"

老衲被此一问,当场愣在那不知怎样回答她。就在此时...,孝班的女同学小怡冲进办公室,神色惊惶的说:"报告老师!有鬼!话说,孝班的小怡脸色惨白神色惊慌,又听她说看到鬼,老衲肯定她一定是看到礼堂那一票鬼朋友,老衲说道:"不用说了!你一定是在礼堂看到小珍和其他鬼魂对不对?而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不断的追逐嘻闹对不对?"

小怡一听,瞪着一隻杏眼不解的问我:"老师你怎麽全知道呀?难不成你 也有阴阳眼?"。老衲一边笑着一边指着身旁的小倩说道:"是她看见的,她告诉我的"小怡和小珍两人互相讨论着所看到的一切,果然吻合,老衲说:"这没关係,小珍只是太怀念学校及同学们了,相信毕业典礼当天她还会来,跟大家一起毕业才对!"。

令人感伤的毕业典礼终于来了!在唱完骊歌及毕业生绕校一周后,师长们站在校门口一一送别毕业生时,老衲轻声问着两两眼哭红的小倩和小怡:"她有来吗?"两人一边拭着眼泪一边点头说:"来了!","走了吗?","走了!"。 虽然时值盛夏烈燄当空,老衲心中还是如深秋般的萧瑟与酸楚,久久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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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10:5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人体解剖学



在没有转行做药品销售经理之前,我曾是医学院的一名解剖学讲师。我转行,并不是我在这一行干得不好,事实上,我的课上得相当出色,如果我没有放弃,我想现在大概可以升到了副教授的位置上。

迫使我离开大学讲台的是心理因素,因为,我讨厌死人,惧怕死人。那是一种深不可测的恐惧,就像一枚会流动的寒针,从你的脚底心钻入,通过血液循环在你的体内游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达心脏,可能是半年,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一分钟。同样,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来,但我感觉,它离我不远,它还在某处窥视着我,随时等着杀我。

事情还得从三年前的一堂解剖课谈起,对于学生来说,也许这节课是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一课,因为第一次现场全尸解剖总是给人极其强烈的印象,我已经强调要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人呕吐了,在之后的三天内,很少有人去食堂买肉食,特别是炒猪肝之类的荤菜。

这次的尸体是一名年轻女性,这在医学院是个异数,因为尸体的奇缺已经成了各大医学院校共同的难题,得到的尸体大多是年老病死的,器官都已衰竭。就算这样,全尸解剖课常常还是一推再推。因为按地方的习惯,既使病人生前有志愿献身医学事业,死者的儿女也往往不允许,认为是亵渎了死者。所以,每一具尸体都是一次难得的实习机会,年轻新鲜的更是极其珍贵。

女尸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课开始之前,尸体上一直盖着白布,我照惯例向学生讲了注意事项,以及尸解在医学上的重要性,最后要求他们以崇高尊敬的态度来看待尸体。学生们的眼光既好奇又有点恐惧,但谁也没出声,像是等着一个极其严肃的时刻。

白布掀开了,学生中间发出几声轻微的唏嘘声。这是一具很年轻的女尸,大概只有二十五六岁,听说生前是一名秘书,因为感情问题而割腕自杀,她的朋友从她的遗物里翻出一张捐献遗体的志愿书,是学生时代填写的。年轻人一般很少会考虑这类事情,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志愿?也许永远是个谜。

她并不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眼眶有点下陷,可能在她生前的一段时间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她闭着眼睛,神态很安详,就像熟睡了,完全没有一般尸体僵硬的死相,也许死对她来说真是一种解脱。

我这样想着,按例用一张方巾盖住了她的脸,看不见脸,她惨白的身体就很突兀地显了出来。

“现在,开始吧!”我说,示意学生们把注意力集中到解剖示范台上来。

四周鸦雀无声,我从盘中取出解剖刀,抵在她的咽喉上,白色的塑胶手套跟女尸的肤色相映,白得令人窒息。

她的尸体仍然有点柔软,皮肤保持着弹性,这感觉跟我以往接触的尸体很不同,不知怎的,我的解剖刀竟迟迟没有划下去,甚至心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也许,她还没死。但很快,我就为我的想法感到可笑,可能是这个女孩死得太可惜了,所以我才有这种错觉。

学生们都睁大眼睛盯着解剖刀,我凝了凝神,终于把刀片用力向下划去,锋利的解剖刀几乎没有碰到什么阻力,就到了她的小腹部,就像拉开了链子,我们可以清晰地听见解剖刀划破皮肉时那种轻微麻利的滋滋声,由于体腔内的压力,划开的皮肤和紫红的肌肉马上自动地向两边翻开,她原先结实的乳房挂向身体的两侧,连同皮肤变得很松弛,用固定器拉开皮肤和肌肉后,内脏完整地展现在我们面前,到了这个步骤,我已经忘记了面前的尸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这已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让学生牢牢记住人体的结构,这将对他们以后的行医生涯产生深远的影响。

内脏器官被一件件地取出来,向学生们详细地讲解,剖开后,又讲解结构。内脏完全被取出后,那具女尸只剩下一个红红的体腔。

课上得很顺利,虽然有几名学生难受得脸色发青,几乎所有的人都有些反胃,但他们还是经受住了考验,并不虚此行。

学生们离开后,解剖示范室只剩下我一个人,白色的灯光强烈地照在解剖台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我开始把取出的内脏一件件安置回原先的位置,然后用线一层层把肌肤缝回原样。

学校的大钟重重地敲了五下,我把盖在女尸脸上的方巾取下,这时候,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女尸猛然睁开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吓得我差点跌倒在地上。

我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发现并不是幻觉,她睁大着圆滚滚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神态也不似刚才般安详,而是一脸怒容。

但她确实是死的,我壮了壮胆,上去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终于找出了合理的解释,也许是生物电的原因,是解剖的过程引发了某种生物电的神经反射。

我把她的眼合上,把白布盖了回去,出了解剖室。

之后的几天,女尸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脑中晃动,我并不是一个灵异论者,但不知为什么,那双眼睛就像幽灵一样缠着我,我总是想着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睁开眼睛,而且,那眼神,我后来回想起来,仿佛传达着某种信息,并不完全像死人空洞的眼神。

三天后,我了解到那具女尸已经火化掉,骨灰由她的父母带回了远方的家乡。

一年过去了,我似乎已经忘掉了这件事情,在这期间,我交上了一个女朋友。

我们是在一个雨夜认识的,那晚我从学校开完会回家,雨下得很大,路上没有一个人,一时间又叫不到出租,只得打着雨伞独自赶路。走着走着,我忽然发觉身后多了一个人,总是不紧不慢地跟着我,我心里有些紧张,要是这时候遇到抢劫犯就惨了,便故意加快了脚步,那个人也加快脚步,仍然跟在我身后四五米的距离。这样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我终于忍耐不住,回过身来看个究竟,可结果出乎意料,原来跟着我的竟是一个穿着黄雨衣的纤秀女孩。

我们面对面站住。

“你为什么跟踪我?”我问她。

“对不起,我,我一个人赶路觉得害怕。”她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舒了一口气,笑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坏人?”

她跟着笑了,说:“因为你像个老师,老师很少是坏人。”

“呵!你猜对了,我本来就是个老师,不用怕,我送你一程吧!”我陪她一起走路,一直把她送回家。

那晚之后,我们经常在回家的路上遇到,慢慢地就熟识起来。

我一直不敢告诉她我教的课程,所以她只知道我是医学院的老师,对于我的工作性质一点也不了解。

有一天,我终于对她说,我是人体解剖学讲师。

她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惊讶和害怕,反而显露出强烈的好奇心。

“你说,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她问,并一本正经等着我的回答。

“怎么会呢?人死了就没感觉了。”

“你怎么知道它们没有感觉?”

“现代医学确定死亡的标准是脑死,脑神经死亡了,任何对神经末稍的刺激也都失去了效用,人当然没有了感觉。”

“这只是我们活人认为的,可事实也许不是这样。”她执拗地说。

“别瞎想了。”我笑着说。

后来,她不止一次地问起过这个问题,每回答一次,我的脑海里就像被铁钩勾起了什么东西,可马上又沉了下去。

但她还是经常问我同一个问题,我渐渐感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愈来愈重地压来,我甚至有些怕见她了,但细想起来,又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我猜想可能因为经常接触尸体解剖,心理压力过大的原因吧。

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中的发现,我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那晚我去她的宿舍找她,她不在。门虚掩着,我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等得不耐烦了,就站起来在她的写字桌上翻看,准备找一本杂志消遣,没有什么好看的杂志,我随手拿过一张旧报纸,一不小心,从叠层里飘出一张纸落在地上,是一张旧得有些发黄的纸,我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纸。

我捡起那张纸翻过来,惊惧地睁大了眼睛,原来,这是一年前我解剖过的那具女尸生前的志愿表,在尸体移交到解剖室之前,我曾经在上面签过字。

没错!我的签名还在上面,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有点恐慌,急忙打开旧报纸一看,在社会视野栏目里,赫然就是《白领丽人为情自杀》的社会新闻,报纸的日期正是我解剖尸体的那天。我像是掉入了冰窖中,阵阵发冷,感到这个房间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这时候,我听到过道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是高跟鞋的声音,一步一步地朝这边走过来,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好硬着头皮等着她的出现。

那脚步声到了门口,突然停住了,我没有看到人,但我仿佛感到她就站在门口盯着我,我的脚有些发软,却不敢动,不一会儿,高跟鞋的声音又响起来,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了。

我发疯似地跑回家,冷静了几个小时,我的脑中急速的旋转,怎么可能会这样?也许她只是那个女孩的同学或同事,或者是好朋友也说不定,那么保留这些东西也不奇怪,还有,那串脚步声也许只是楼下传来的,一切是我的神经太过敏了。

我的心理稍稍安定了些,打手机给她,希望能弄个水落石出。

手机没人接听,我拼命地打,可都是长音。

她越不接听,我越是感到恐惧。

不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跟在她那儿听到的一模一样,高跟鞋踏在水泥地板上的清脆响声。我的心砰砰直跳,大气也不敢出。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真的是她,她来找我了!我踌蹰再三,终于说服自己打开了门。

“是你!”我说,喉咙有些发涩。

“是我。”她说。

“晚上我去找过你,你不在。”我退后几步,说。

“我出去办点事情了!回来时发现你来过。”她说。

“是吗?”

“你干嘛老是打我手机?”她说。

“我……我怕你出事。”我说。

她笑了笑,说:“今晚我住在你这里好不好?”

我想让她走,可又说不出口,我们认识这么久,她可从没让我碰过她的身体。我心想也许真的是我多疑了,她的相貌与那女孩毫无相似之处,又怎么会有关系呢?

“我先去冲个澡!”她说着就朝浴室走去。

“好吧!”我让到一旁。

我坐在客厅里,听见里面冲水的声音,心里忐忑不安,但总是劝说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怪事,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她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我们相对无言。

“我来帮你按摩吧。”她笑着走到我背后,拿捏我的肩部。

“你说,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她突然问。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喊道:“你,你到底是谁?”

但颈部一痛,像被重物击中,就已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在了床上。

我看到她站在床前,愤怒地看着我,那眼神!我想起来了,那眼神跟那具女尸一模一样!

“你……你是……”我不可抑制地恐惧起来,可挣扎毫无用处。

我发觉她的脸部正在变,缓慢地变化,眼睛、鼻子、嘴巴,都在移位,一会儿,令人恐怖的一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她!!那个一年前的女尸!

“你说,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她再一次厉声问我。

“也……也许会吧!”我颤抖着说。

她慢慢地解开睡衣,我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恶心,她的身体从颈窝至下,只是一个空壳,早已没有了内脏,露出红红的体腔。

“你说,我疼不疼?”她愤愤地说。

“可你是自愿的啊!”我喊道。

“我后悔为那个男人自杀,可正当我准备远离这个肮脏的世界时,你又唤醒了我!我要你永远陪着我!”她说。

“你,你想干什么?”我惊恐地说。

她僵硬地笑了起来,从睡衣袋里取出了一把明晃晃的解剖刀,在我面前晃动,然后抵住我的颈窝。

“我要让你知道,被解剖的痛苦!”她阴森森地说。

“不要!不要!你是死人,我是活人啊!”我喊道。

喉咙一阵刺痛,我仿佛被人活剥了一般疼痛,惨叫着坐起身来。

我发现我的全身像在水中浸过般大汗淋漓,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我身上,她并没有在房间里,难道晚上一直在做梦?

我觉得不可思议,但很高兴,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快感。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东西,这个东西将会让我永无宁日,在床下,掉着一把解剖刀,锋利的闪着寒光的解剖刀。

这天下午,我又去了她的房间,可门紧闭着,邻居的老太告诉我,自从那个女人自杀后,这个房间就一直没有人租过。

从此后,我不敢再接触任何尸体,甚至不敢再在医学院呆下去,只有改行做了药品经销。

可那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直到今天,我仍然没有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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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10:5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草娃娃之午夜凶铃版



自从那个午夜造访并向我倾诉的女人下线后,我也断了线,在黑暗中思考自己未来的何去何从,关于留或者弃的痛苦选择。草娃娃在电脑边上的窗台上安静地坐在水盆里,绿色的长发在夜风里飘扬。美丽得要死。

我仿佛看见他的眼睛,感觉到他的呼吸,还有他的体味。

在这仿佛绵绵无期的黑夜里。

时间是7月2日凌晨2点21分。

电脑上跳出“现在可以安全地关闭你的电脑”。然后我惊讶地听到了门铃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夜半时分分外清晰而尖锐。

叮咚~~~叮咚~~叮咚~~~~~~~~

谁?在这最不适合访客的时间里,揿响了我家的门铃?

我跳起来,顺手合上手提电脑。奔出去开门。

叮咚~~~

门打开了,面前是熟悉的铁门、熟悉的走廊和走廊上的窗户,没有人。

谁啊???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黑夜里发抖。黑漆漆的走廊,黑漆漆的天空。

也许谁恶作剧吧。我关上了门。

刚刚走到卧室门口。

叮咚~~叮咚~~叮咚!!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又去开了门。依旧无人。浓重的雾气从窗外飘来,我紧张地连时钟滴答的声音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门一开,铃声就消失,门一关,铃声就响起。我检查了一下门和门铃按钮,什么问题都没发现。在恐惧中,我拔掉了门铃的电源。

我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开始不听使唤地发软。我冲进卧室,大大嘘了口气。

在床边,我的心又开始狂跳。我确信自己不是在出幻觉。

草娃娃不知何时被放到了我的床上,枕着我的枕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目光空灵而忧郁。

我是个独居的单身女子。

我奔到书房里,水盆孤单单地放在那里,没有草娃娃。

我的心开始狂跳。鼓咚、鼓咚、鼓咚,几乎要从喉咙口蹦出来。

草娃娃在我的床上,谁放的?我的记性告诉自己我决不会做骑着驴找驴的蠢事。何况那么湿漉漉的草娃娃,会莫名其妙放到干净的床单上??除非我疯了。

我伸手想拿起草娃娃,却见她头上又细又软的头发渐渐地由绿变黄,一根根地枯了起来,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迅速就凋谢的植物。我想一定是缺水了,我想去抱起她,却仿佛有一股巨大而强烈的抗力阻挡了我。

草娃娃的头发继续在枯萎、枯萎、枯萎~~~。

门铃在这个时候又开始响了。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急促地响着,尖锐而可怕地仿佛要撕裂这空气。

我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白得象纸。我双手冰冷,嘴唇在发抖。

一道闪电一样的年头掠过我的脑海,我突然疯了一样地抓起电话,却不知怎么地拨通了他家的电话。

滴铃铃~~滴铃铃~~

无人接听。

我记得他睡得很死的时候是听不到电话铃声的,可是我竟然就这么任由铃声继续地响,门铃和电话铃声同时响着,越是没人接听,我的恐惧感就越是强烈。电话铃声终于响成了一连串忙音。我绝望了。这一刻,我居然愚蠢到只知道依赖这个曾经那么亲切而教我温暖的电话号码。

我机械地反复地拨这个号码,还是这个号码。

滴铃铃~~滴铃铃~~滴铃铃~~滴铃铃~~

在刺耳的电话铃声中,我从来没有象今天那样如此地渴望他、思念他、依赖他。

电话终于通了,我听见他梦游一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奇怪,他一接电话,门铃声就嘎然而止。

半夜电话有什么事呢?他问。

恐惧已经让我已经口齿不清了,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了,或者说我已经语无伦次了。我只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冷冷地说: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哦。

我突然大叫起来:不要啊,我不要啊!!

你烦不烦啊!半夜电话遭扰啊!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可是要命的面子和自尊心还是让我轻轻地放下了电话。

门铃没有再响起

草娃娃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她的头发已经全部枯萎了。

我抹干眼泪,象平时一样,拿了衣服去洗澡,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水龙头拧开了,雾气渐渐蒙上了浴室的镜子,我看见自己的身体在镜子里若隐若现,热水冲去了我的眼泪,温暖了我的身体。我开始渐渐地镇静下来。

这刹那,门铃又响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刺耳而尖锐的铃声急促地在这寂静无比的午夜时分响着、响着。

我的心又开始狂跳,手开始发抖,肥皂从指缝里滑落了下去。我匆匆抹干身体,顾不得还没有洗干净,就从浴缸里逃了出来。

刚刚穿上衣服,我看见雾气重重的镜子,好象有谁,用一双无形的手,在抹去镜上的雾气。一张女人的脸清晰地出现在镜子里,是的,那肯定不是我的脸。第一,我没这么漂亮;第二,我穿睡衣而她是套装;第三,那女人在笑,而我的脸色已经变形了。

那是个陌生的女人,她很年轻,看起来也不过25岁吧。女人笑得很慈祥,门铃却还在响,一声一声地敲打在我的心里,强烈的恐惧感刹那弥漫了我的全身。

然后我看见女人的头发渐渐地开始掉落,一边掉,她开始唱歌,我清楚地听到她在唱一首老歌:“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么;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人说百花的深处,住着老情人捧着绣花鞋;面容安详的老人,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

没有伴奏,她的声音很沙哑,很凄凉,哀怨地声声地触痛我的心。她的头发在继续一根一根地掉,她美丽的容颜在渐渐憔悴,转眼就是一张中年女人的脸。可是她还在唱,可是在我听来,简直就是鬼哭。

午夜的门铃还在响:叮咚~~~叮咚~~~~~叮咚~~~~

女人的皮肤也开始在掉落。她的笑容渐渐淡远了,突然她直直地盯住我,说:“何从,开门吧,我要进来,我感到冷。”她的声音冷冷的。她就用那种尖尖的、凄凉的声调断断续续地倾诉:“我流浪了很久,我寻觅了很久,我等待了很久,长发为君留,君知否?”

女人的头发长长的,剩下的都渐渐变成雪白。她哀伤地看着我,门铃是她声音的伴奏:“放弃吧孩子,放弃吧孩子,你可别喝太多酒,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

我已经跌坐到了地板上,我的全身冰冷。女人的脸越来越白,越来越狰狞。到后来她的头发都掉光了,她的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而门铃还在叮咚不停地响。

“孩子,”她说,“去开门吧,你也忍心看我这样绝望吗?知道吗?当年的我,也是这样绝望地按着他家的门铃,可是,他终于没有开门,我苦苦爱了他8年,8年啊!对于一个女人,8年的青春意味着什么,何从我想你不会不懂吧。可是他就这样把我关在了门外。”她的声音渐渐地转变成了哭音。

我看着那个女人,她开始哭,不停地哭。门铃不停地响,不停地响啊!我终于还是不敢开门,因为我的脚已经发软了,我是个胆小鬼。我怕门打开,会看到电影里的那种镜头。

女人渐渐地憔悴下去。一双绣花鞋啪地掉在了我的身上,然后是一根发簪,她的手镯、耳环、项链……接着我恐怖地大叫起来。我看见一双活生生的眼珠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地正好掉在我面前――猫眼,迷人的猫眼,她的小巧的鼻子,也跟着掉了下来,可是没有血,什么血都没有。只有苍白的皮肉。

一个没有血性的女人啊!我害怕地想,午夜的女鬼,你别害我啊!

门铃还在响,我的心快要跳不动了,这么猛烈地跳,简直要提前把这辈子的精力都跳完啊!

女人绝望的眼睛就在我脚下,里面有她对他的守望,曾经被他关在了门外,现在是我,我没有勇气救她,如同我没有勇气去找他,除了守望,脆弱的我已经别无他法。如果我勇敢地对他说了那三个字,就算再次受伤,又如何呢?现在我知道自己已经害了那个女人了。难道我准备继续害自己吗?

门铃还在响,叮咚~~~叮咚~~~

午夜门铃。

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女人的影子终于消失了。镜子里反复出现的是我已经吓得发白的脸。奇怪,女人一消失,门铃也消失了。

后来我是爬进卧室的,我根本无法站起来,与其说我是被那个女人吓坏了,不如说我是被自己吓坏了。

我还没爬到床边,就看见草娃娃光着脑袋躺在床上,然后我看见她的身上,渐渐地流出了血,浸透了我的床单。我曾经给她的水和养料,她都收起来,变成了心血,而在今天,所有的心血和梦想都崩溃了。血不停地流,这么小的一个草娃娃,竟然有那么多的血。我昏沉的视野里,屋子渐渐变红了,劈天盖地地红。

草娃娃却突然动了眼珠,一双猫眼,冰冷而忧伤,里面都是杀机,爱恨交加。

她悄悄地张开了嘴巴,露出鬼一样的牙齿,那种尖尖的、长长的。满地都是她白色的发。我的屋子里,于是便成白色的地,红色的天。

然后我惊恐地看到她自动坐了起来,目光转向我,看着我,眼珠却突然掉下来。

门铃这刹那又响了起来,同时响的,还有电话。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分交织成可怖而狰狞的网。我觉得天旋地转,呼吸都觉得困难,有液体从我的鼻子里流出来,她在向我走近,冰冷的手一触及我,我就竭尽全力尖叫了起来。

呀~~~

天亮了

晚报头条新闻:昨晚一女子在某大学公寓被发现意外死亡,死前没有任何征兆,死状恐怖。现场没有被抢劫的破坏,没有凶器,只有一只破烂的草娃娃丢在地板上,草娃娃的草被人为地撕裂了,掉在地板上一根根的。

他接受了采访的时候,说昨晚就接到过她的一个电话,大概是凌晨2点多吧。然后就没睡好,觉得她一定有什么事了,虽然两人已经分手了,可是不知怎的,他突然会牵挂起她来。当时他想过来的,于是在天快亮的时候,大概是4点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她,没有人接,估计这时她已经被害了。

此案正在调查中。

一个月后。

上海西北角的一所单身女子公寓里,人们又发现了一具女孩的尸体,现场只有——掉了长发的草娃娃。

当天晚上,上海的西南角的一幢工房的某个单元里。

午夜时分,凄厉的门铃声又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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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11:1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戒 指



这个故事是我的婆婆讲给我听的。

我家隔壁是间十分破烂的木屋,虽然年久失修,屋内的木柱等,已经被虫子蛀得几乎是风吹就会倒塌,很是危险,而且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住了,但是在我们村子裡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敢去把它推倒。

原因是:那间烂木屋有鬼~~~~~~!

据说,原本住在我家隔壁的阿林婆是个十分节俭的老太婆。早年日本打中国的时候,她和丈夫一起逃难来到了马来亚。在这裡,阿林婆在一户有钱人家裡当女佣,而她的丈夫则当起拉车夫,一日两餐虽然有着落,却绝对称不上好过。

几年后,他们生下唯一的儿子阿强。不幸的是,阿强六个月大的时候,阿林婆的丈夫因为染上肺痨而死。自此之后,阿林婆省吃俭用,含辛茹苦地把孩子养大。

因为阿强是他们夫妇俩唯一的独子,所以阿林婆很溺爱他,虽然收入不多,可是阿林婆对阿强的要求是有求必应。对她来说,阿强是命根子,她可以连命都不要,就只是要让阿强享受到最好的。

久而久之,阿强被宠坏了。从小就好惹是生非,常常把其他同龄的小孩打到眼青鼻肿。虽然邻居们对阿强的顽劣颇有怨言,同时劝告阿林婆好好管教孩子,但是都被阿林婆驳斥。因为在阿林婆的心中,没有爸爸的阿强很可怜。

阿强长大后,就变成了一名无赖,好吃懒做,嫖赌样样都来,最惨的是还染上了毒瘾。所以口袋一没钱,就向阿林婆要,到了最后,连阿林婆的棺材本也给掏个清光。当阿林婆无法给阿强钱时,阿强就对她拳打脚踢,把妈妈当成沙包来发洩。

阿林婆就一直过着这种被亲子反噬的日子,工作再辛苦她也可以不在意,但偏偏打她的人却是她最疼爱的阿强,让她觉得心如刀割,可是基于那份伟大的母爱,她一再地包容,希望有一天浪子会回头………

终于阿林婆体力不支病倒了,她无法工作,也失去了收入,靠的只是左邻右舍的接济。七十年代初期,大马的经济还不算发达,大家过的都是普通生活,那裡可能长时间接济阿强的毒品?即使有钱也不可能给他去买毒。

没有办法解决毒瘾的阿强为此而烦躁不安,对于那个已经没有能力赚钱来供给自己的老母亲,更是变本加厉地拳打脚踢了,将阿林婆打得伤痕累累……

某天,阿强在外输光了钱,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他一推开了门,就看见躺在木床上奄奄一息的阿林婆,他忽然怒火上升,骂道:“妳这个没有用的老女人,没有用了啦!为甚麽还不死呢?”

“要死就快点死,最好就是自己爬出去死,别让我浪费力气把你丢出去!”

阿林婆已病到七彩,还听到阿强如此骂她,自己多年的母爱得不到回报,让她心痛之极,泪水从她眼睛中流了下来。阿林婆伸出乾瘦的右手,将泪水擦掉。此时,阿强只觉得在黑暗之中似乎有股黯澹的金光闪过,刺激了他的眼。

他回头一看,就看见了阿林婆右手无名指上套着的薄薄的金戒指。他想起来,这是他爸爸留给阿林婆唯一的纪念品。这时的阿强好像蚂蚁看到糖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冲到阿林婆的身边,抓着她的手,粗暴地想把戒指脱下来。

知子莫若母,阿林婆又怎会不知道阿强的企图呢?她拼命地挣扎和求饶:“阿强呀…这是你死鬼老豆留给我唯一的纪念品…求求你啦…不要哇……”阿林婆很痛苦的阻止他,但病入膏肓的阿林婆,那裡来力气阻止阿强呢?

但戒指好像长在阿林婆的手指上似的,不管阿强如何的用力,总是无法脱下来。阿强发起狠来,用一隻脚抵在老妈妈的胸前,两隻手拼命的扯着那隻戒指。

“哎哟!”的一声,年已老迈的阿林婆受不住那一脚的压力,晕死过去……

一股奇寒侵袭阿强的身体,让他知道,如果再不赶快将戒指剥下来换一管白粉,待会儿发冷发热眼泪鼻涕一起流,痛苦万分的人会是他。想到那种痛苦,阿强就红了眼。他放开老妈妈,转身到厨房去找到了一把菜刀。

阿强把阿林婆的右手放在木椅子上,将菜刀高高举起,咬着牙,他呀地高叫一声,手起刀落,嚓地一声,阿林婆的无名指和手掌分了家。

阿强拿着戒指向外走了,留下流血不止的阿林婆独自在木屋子裡……

天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阿强才回到家。

在黑暗之中,他依稀见到阿林婆垂着头,呆呆地坐在木椅子上。阿强像是忘了自己对母亲做过甚麽,他冷冷地抛下一句:“啧,这样都不死,妳还真长命呀!”,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入了浴室。

阿强脱光衣服还没来得及冲凉时,忽然一阵阴风吹过,让他打了个寒颤,他觉得今天好像特别冷。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

“阿…强…乖…仔……把…戒…指……给…我!”他回头一看,只见到阿林婆像一阵烟般穿过浴室的锌片,飘到他面前,泪流满脸地对他说:“不…然……我…没……脸…去…见……你…爸……爸…呀…”

没有人和道后来发生甚麽事。不过几天后,当屋子传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我婆婆她们才发觉,阿林婆因为流血过多死在床上。而阿强,则光着身子跪在冲凉房内,嘴巴张得大大的,脸色死灰,就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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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11: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异男人



这是她第一次去他家。四年来的第一次。

她不明白为何他要她晚上去,就像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爱上他一样。不过她已习以为常,因为每次与他相见,都不曾在白天。

他家十分难找,当她终于到达时,已完全迷失了方向。她想这大概是夜的缘故。

他开门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指间夹着一杯血红色的酒。他的脸是近于透明的苍白;他的眼时不时闪出摄人魂魄的光芒,只要注视这种目光片刻就会晕眩。仅此二点就显得出他的与众不同,他的诡异与独特。她被这股魔力深深地吸引,并为之沉醉。

偌大的寓所内没有一盏灯,只有数不清的烛焰在摇曳。他养的那只浑身漆黑的猫正卧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进来的时候,它懒懒地扫了她一眼,是熟悉的摄人魂魄的光芒。她吃了一惊,寒意蓦地从骨髓深处传来。人是诡异的人,猫是诡异的猫,屋子是诡异的屋子……她感到有些恍惚。

但他的温柔与浪漫很快解除了她的紧张,或恐惧。她觉得自己也正慢慢融入这幽暗的房间。可以想象自己的脸在烛光中是怎样的诡异。

他轻轻地拥着她,她的头枕在他的肩上。两个人相偎着坐了很久。

他在她耳边低语道:“记得后天么?”

“嗯,四周年。”

“也是你生日。”

“嗯。”她微笑了一下。他总是记得住有关她的所有细节。

“想怎么过?”

她略略仰起脸:“都依我?”

“都依我。”

她一下坐直了身体,拉住他的手:“带我去游乐场吧?”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奇怪表情:“那……有晚上也开的游乐场么?”

她有些不高兴了,重重甩开他的手:“晚上晚上,又是晚上!”

她站起身,别过脸去:“晚上有什么好的?你知道我今天找你家找了多少时间?四年了,每次都是晚上见的面。我想去的地方都关掉了,动物园晚上开么?服饰街晚上开么?这两个地方你从来都没陪我去过,不要说什么郊游、旅行了……”

他静静地听她说完,走过去把她揽在怀里,然后问了句很奇怪的话:“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她闭上眼,把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是的,非常。”

他眼中漫出无比浓重的悲哀,但她看不见。

“那不管在什么情况——呃——我是说若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你都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

她猛一抬头:“什么意思?你有了另外的女人?”

他摇了摇头:“怎么会呢……你先回答我……”

她松了口气,又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只要你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陪我在阳光里散散步、说说话什么的,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她依然没有看见他眼中愈来愈深邃的痛苦。

他抱着她,轻轻地重复着“让我想想”;她任由他抱着,像个孩子似地央求着:“好不好么?好不好么?”

他终于下了决心。他捧起她的脸,又问了一次:“你只喜欢我一个人的,是不是?”

她点了他的鼻子一下:“我只爱你一个呀,傻瓜!”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有点湿润。她不曾料到他感动的时候是这样的好看,于是有些发怔。

但他的眼只是亮了一会儿便黯淡了,他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说:“好吧,后天我带你去游乐场。”

“真的?”她乐不可支。

“真的。小朋友……”他拧了拧她的脸。

“那好,我先回去了,明天好好睡一觉,把精神留到礼拜天好好玩……”她收拾了一下东西,他也穿上了外套。

“你不要送我了,我叫车回去。”她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示意不必再送。但他丝毫没有停步的意思。

“以前都是我送你回去,今天也不例外。不过我们一起走过去好么?”

她有点意外,但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

这条路今晚显得有些长,也许只因为没有叫车,亦有可能因为他说了许多话。他从不这样的,今晚实在有些反常。

再长的路,也是会走尽的。她在自己家的楼下紧紧抱了他一下,说:“好了,早点回去吧。”待转身时他一把拉住她,她微感诧异。

“怎么啦?舍不得我啊?”她又紧紧抱了他一下,“又不是很长的时间啰,一天呀!傻子……”

他笑了笑:“给你一样东西……”接着又放了什么在她的衣袋里。她伸手去摸,却被他捉住:“回去再看。”

她使劲捏了捏他的手臂:“总是鬼鬼祟祟的,真是猜不透你。好了好了,这下你可以回去了吧?”

他微笑着:“你先上去。”

“好吧好吧。I服了You.”她吻了吻他的唇,“早点睡。”转身上了楼。

他抬头望着,直到她的房间亮了灯,这才转过身慢慢沿着原路返回。

周日的天气不算太好,天气预报是阴转晴,他紧紧皱了皱眉。

他出门的时候,天色极其阴沉。他稍感不适,但比起大太阳来,这算很不错了。

早早来到她家楼下,她还没等在那里,于是他点燃了一根烟。这是他第一次抽烟,他实在很想知道烟的滋味。

他咳了几声,扔掉了烟,尽管它只烧了一半。他想他是再也不会去抽这该死的东西了。的确,这是第一根烟,也是最后一根。

她踢踢踏踏地奔了下来,猛地冲在他怀里,伸出无名指在他眼前一晃:“你前天晚上送给我的,我今天戴着你不怪我吧?”

他笑笑,也伸出他的无名指,赫然是能配成一对的戒指,和她的一样银光璀璨。

她笑问:“我的上面刻着我的名字,你的也刻着你的名字吧?”

他笑笑说:“人是一对么——戒指自然也是一对。”

“呸,谁和你是一对!”她轻啐一口,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

“好了好了,走吧。”他扬手招了招,远处一辆车疾驶过来,“吱”地停在他们面前。他们上车坐定后,他对她说:“尽管吩咐。”

他们在游乐场里疯玩了一阵。

起初他暂能忘却一次又一次的不适,但随着天色的渐渐晴朗,他开始不停地出汗,苍白的脸渐渐转红,隐隐能看见血液的流动。
她拉着他的手,不停地东张西望,不停地有说有笑。她没有注意到他的细微变化。

幸好太阳还没有出来,但现在,他已快坚持不住。

她总算发现他的异样,连忙问:“怎么了你?要不要去医院?”

他勉强笑了一笑:“傻瓜,我是医生,当然知道自己的情况。稍微有点不舒服而已。没事的。”

她松了口气:“差点忘了,你这古怪的专值夜班的医生。”她伸手去捏他的鼻子,却发觉是炙手的温度。她吓了一跳。

“你真的病得很厉害,还是去医院吧……”

“不!”他从未这么大声过,使得她不知所措。

“对不起……”他疲倦极了,也难受极了,“老毛病……不要紧的。”

她紧紧抱着他,不知如何是好。给他喝矿泉水,他却摇了摇头。

“我们……还有,还有……摩天轮、摩、天轮……没坐过……吧?”他喘了口气,“走、走……我们……走……”

她含着泪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他摸着她的发,低声道:“笨!什么你不好我不好的,快走快走,呆会儿又要排队了。”

她这才知道他其实爱她爱得很深,甚至可能远远超过了她对他的。她感到幸福,也感到难过。

她扶着他进了小小的圆形舱,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但他不想说,只轻轻问了一句:“太阳出来了么?”

她没细想,茫然地抬头一看:“噢,快出来了,这片云一过就要出来了。”

他脸色一变,但马上恢复平静。他伸出手抓住她的腕,却没有任何的感觉。视觉与触觉在渐渐消失,他想。

他的力量在一点一点地流走,他紧紧抱住她,用他剩下的所有能量。

她哭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呀——”

“你说句话呀——”

“你说呀——”她的泪汹涌而出。

他完全看不见了,但他仍在微笑:“没事的没事的……”

“骗人!你骗人!”她抹了抹泪,“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呀——”

他突然有了精神:“有办法,是有办法。”

但接着,他脸上的神采又慢慢褪散:“不行,绝对不行。”

她急了:“什么办法你快说呀!”

他抽了抽嘴角:“血……”

“什么?你说得明白点呀!”

“只要有血,就来得及。”

她大喜过望:“随便什么血都行?”

他笑笑:“谁的都可以,除了你的。”

“为什么?”她感到困惑。

他没有回答,又问了一句:“太阳出来了么?”

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但仍向窗外看了一眼:“出来了,已经出来了。估计我们转到最高的地方,就会全部出来。”

“嘿嘿……嘿嘿……”他突然笑了。

“你怎么了?感觉好一点了么?”她连忙问道。

他摇了摇头:“我就要走了,就要……走了。”

“走?走到哪里?你别吓我好不好……”她的泪又一下涌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爱我好么?”从他无神的眼中依旧看得见深深的渴望。

“我爱你。”她的泪一滴滴地落在了他的眼里,“我非常非常爱你。”她用脸紧紧贴在他的脸上。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听见了,因为在他耳中,这些话语仿佛从一个未知的世界传来。他相信她说了。他相信她不仅仅说爱他,还说非常非常爱他。

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太阳马上要全部出来了。那时他将会在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吧?他想。

“对了,我差点忘了。”他本已恍惚的神智又清晰起来,只不过他没想过何以自己的语言功能还未消失。

“我的衣服口袋里有要送给你的东西,还有我的戒指,你一定要藏好,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一样……你一定会记得我吧?”

她失声痛哭:“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他仿佛知道她会说这句话,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没用的,太阳……太阳出来了……”

就在圆形舱转至最高点的刹那,太阳出来了,阳光温暖而舒适,城市里忙碌的或不忙碌的主妇们,都会想起要晒晒她们家中的被子吧?

但于他,却是最大的痛苦。阳光拂过他的脸、他的手、他的身躯,他在炼狱般的煎熬之后化为了水汽。

她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忘却了哭泣。仿佛梦魇一般。她甚至隐隐听见他在化为水汽后还在她耳边说了句:“我会来找你的。”

她拿着他的衣物怔怔地下了摩天轮,也不知是怎么回到家中的。她以为今天的事发生在虚幻中,但她无法解释手中的他的东西。他又到哪里去了?

她独自坐在灯下,脑里空空的。忽然她想起了他的戒指,他留给她的戒指鬼使神差地跑到了她另一无名指上,遥遥与她的相对;她又记起他说过衣袋里有给她的东西,连忙去翻了翻。

是一张遗嘱和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

她绝想不到他竟然知道自己今天会死,他究竟是什么人?

打开手帕,里面赫然是一颗尖尖的牙齿,比人齿要长要尖上许多。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突然她心念一动,把他留下的戒指放在灯光下仔细一看,果然有着令人魂飞魄散的“vampire”。字母刻得漂亮而细致。

她感到自己堕入了无底的深渊,但就在意识急速下沉的时候,她被什么力量拉回了现实世界。她记起他说过要回来的,难道真的是他?

她猛一回头,窗台上不知什么时候蹲了一只浑身漆黑的猫,它的眼中时不时闪过一丝摄人魂魄的光芒。它似乎还诡异地笑了笑,她很清楚地看见它的嘴角只露出一颗尖牙。是的,本来应该一侧一颗的,现在只剩下这唯一的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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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11:2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墙里的阿姨



几天後的一个早上,阿德的母亲准备上市场买菜,临行前告诉阿德:“阿德乖!妈妈要到市场去买菜,你在家里别乱跑,妈妈很快就回来,等妈妈回来後就给你吃筒里的饼干,好不好?”,阿德无奈的点点头,母亲关上大门时再叮咛一句说:“阿德!不可以玩火喔!”,阿德又机械式的点点头,妈妈走後,阿德就坐在饼干筒前,等著妈妈回来拿饼干给他吃。

等待的时间最难熬,几分钟过去後,阿德感觉有点无聊了,他环顾客厅四周,看看有什麽好玩的可以打发时间,忽然阿德瞥见那位墙中阿姨又出现了。阿德瞥见那位墙里的阿姨再次出现,阿德心中高兴的不得了,急忙凑上前去,这位穿红衣服的阿姨如上次出现般的,从墙里冒出来,一样是上半身在墙外,下半身在墙里,她笑眯眯的看著阿德,阿德高兴的叫著阿姨,两人就好像是认识很久的好朋友一样,没有恐惧,没有害怕,只有面对面深深的微笑著。

良久,阿德搬出自己心爱的玩具--积木,和墙里的阿姨玩了起来,寂寞的眷舍中传出阿德阵阵的欢笑声,他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墙里阿姨陪著阿德驰骋在想像的国度中,构筑现实生活中不存在的城堡,她微笑著静听阿德叙述著城堡的故事,看著阿德导演城中的悲喜剧,时间彷佛停止了一般。

墙里阿姨摸著阿德的头,眼中含著泪水,阿德好奇的问说:“阿姨!您为什麽不说话呢?您为什麽哭呢?”,墙里阿姨没有回答阿德的话,她拭拭泪水依然露出微笑,阿德说道:“喔!原来阿姨不会说话啊!没关系!我弟弟也不会说话,他也爱哭!”,墙里阿姨点点头,此时传来钥匙开动大门的声音,阿德站起来说:“妈妈回来了!待会有饼干吃了,阿姨别走!我去拿饼干!”,阿德说完就冲到大门处。

母亲正好开门进来,手中提著菜篮,她看见阿德冲过来就说:“好好好!我知道,要吃饼干是吗?等我把东西放好在说”,阿德说:“妈妈!那墙里的阿姨又来了耶!她还陪我一起玩呢!”,母亲打量屋内,那有什麽阿姨啊!这孩子到底怎麽了?晚上他爹回来,再商量看看,要怎麽办。

阿德拉著母亲来到墙边说道:“咦!又不见了!这阿姨真会捉迷藏。”,母亲摸摸阿德的头说:“好了!吃饼干吧!妈妈要做菜了,晚上你爸爸来休假回来,你再跟爸爸玩吧!”,阿德拿了饼干吞了吞口水,心想:“我要留著,下次请阿姨吃。”。

是日晚上,母亲将阿德怪异的言行告诉父亲,父亲起先是哈哈大笑,责怪母亲大惊小怪,小孩的话干嘛认真呢!小孩最会幻想了,等他进幼稚园後有了玩伴,就不会这样了,说完就抱起阿德亲了一下说道:“阿德啊!告诉爸爸那墙里阿姨长得怎样啊?你们玩的开不开心?”,阿德一听精神来了,说道:“那阿姨身穿红色衣服,长长的头发,笑起来好好看喔!可是她只有上半身跟我玩,下半身躲在墙里,好好完喔!还有她不会讲话,还爱哭呢!”,阿德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只见父母亲越听笑容越僵,俩人面对面说道:“不会是真的吧!那女子死了这麽久了,更何况我们与她无冤无仇”,原来,阿德居住的村子外,曾发生一起车祸,一位身穿红衣的聋哑女子惨遭卡车辗成两截,这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阿德父母一夜没睡,天一亮就搬到外婆家去住了,阿德的母亲说什麽也不回眷舍去住,阿德的父亲则赶紧将房子顶给别人,再去别的村子顶过别的房子,就在搬家的那天中午,大伙搬累了在坐下来打个盹,阿德无聊的东摸摸西摸摸,忽然找到那两片发霉的饼干,心想:“阿姨怎麽不见了!我要请她吃饼干ㄟ”,这时阿德又瞧见墙里的阿姨出现了,阿姨手指摆在唇边,做出嘘!的动作,阿德也学她做嘘!的动作,阿姨抱抱阿德,阿德把手中两片发霉的饼干递给墙里的阿姨,阿姨用双手接过来,噙著泪水向阿德挥手再见,阿德了解她的意思,阿德知道以後再也见不到阿姨了,阿德也挥挥小手向慢慢消失在墙里的阿姨道别。

时光荏冉,阿德慢慢长大了,但是每当阿德回忆起童年时墙里的阿姨,总是有一股莫明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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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11: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娃学院



这件事应该发生在两年前,那一年我刚唸完初中五,在不想继续唸书的当儿,我选择了到一间幼稚园当老师。

那间幼稚园离我家只有十分锺的车程,之前曾听过有关这幼稚园的怪事,但我却不以为意,不过每次经过这裡时,都觉得它有种很神秘的感觉,之前这间屋子调空了好几年,最近三年才被装修成幼稚园。

记得第一天去幼稚园应徵时,第一次踏进这间屋子,这是一间独立式洋房,屋裡大得还可以,楼下一间房,楼上则有三间房,那天校长应徵我,经她一说,我才知道原来她也没留在这裡,并打算整间幼稚园由我来打理,即是每天早上要我来开门,放学后关门,打点一切的事务,偶尔她也会来巡视。

就这样,一份工就见成了,当时高兴得不得了,都忘了这是间凶屋。

在临开学的二个月前,校长叫我和另一位印度老师,轮流到学校替学生报名。

我记得第一次独自到学校来开间时,心理还不觉得害怕。开完门,走进屋内,瞧了一瞧,就胆粗粗的跑上了楼上看看,走到楼上,我才觉得楼上光线很暗,在正常反应下,我马上扭开了楼上所有的灯光,走到头房,只见房裡已摆满了桌椅,第二间房也一样,但走到第三间房时,却看到房间门是用锁头锁着的,但房间门却破了一个小洞,我开始害怕,但是又害怕又想知道裡面到底放着什麽东西,于是大口吸了一口气后,便鼓起勇气往洞口看了看,一望进去,房裡只有一台钢琴、一张床、牆壁上就挂了一复我不懂的所谓抽象画吧!

突然,有只手在我背后拍了一下:“妳在这榦嘛!?”原来是印度老师。问印度老师在这裡教了几年?她答说她在这裡教了三年,一切都没有什麽事情发生,偶尔会听到声音,但千万不要因好奇心而上楼去看,她还说,校长交待不要让小孩去望这房裡的东西,我不知道为什麽印度老师还可以这麽镇定,我已开始后悔“上了贼船”。但我偏偏已答应了校长会教完一年才走,而且想到现在临开学才要走,叫校长短期内怎样找人代替,于是唯有硬着头皮,继续待下去吧!

印度老师也猜想我知道怎麽一回事了。便安慰我说,有什麽事就当着看不见,平时放学后,学生全部下楼后,就不要再上去了,临放学前的五分锺,叫学生帮忙排好桌椅,关好窗户后,就不要再上去了,如有什麽东西漏拿了,叫几位学生陪我上楼,就没事了。已经够害怕了,又听她这麽一说,我真的打从心理发毛。开学的一段日子,我听印度老师的指示,照着她的话去做,一切果真没有事情发生,我开始澹忘了这件事。

有一天,学生放学后,陆陆续续的都回家了,剩下一位学生还没走,这天刚好遇我值班,印度老师一早就回家了,我突然间想到楼上有叠作业簿没拿下来,于是便匆匆忙忙的跑上去拿,拿完簿子准备下楼时,房间门突然“啪”了一声,这时我才如梦初醒想到那间恐怖房间,于是两步当一步的飞奔下楼,刚好那位学生的母亲来接孩子放学,我藉故跟她聊天,然后赶快整理东西,关好门窗,然后匆匆离开这“鬼屋”。

第二天来上课,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印度老师,然后在上楼上课时,有个学生问我:“老师,昨晚你来做什麽,老师你晚上是不是在这裡睡觉?”我听了眼睛都瞪大了,问那学生为什麽这样说。

结果他说,昨晚经过这裡时,看见楼上灯光亮着,而且还看见有人在裡面。

于是我便向印度老师打听,晚上这裡是不是有租给外用场地,结果她说没有。

可是我今早来的时候,楼上的灯光并没有亮着呀!我的天呀,这到底是怎麽的一回事,又是好奇心做祟,我跑到隔壁家去问个究竟,不问则已,一问之下始知道原来左邻右舍常在半夜,都会听到有人在弹琴,而且一弹就是一个小时,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隔壁的婆婆说,大概在四年前,这间房子的房东有个女儿,因为患上癌症而去世,她的父母因为不想触景伤情,所以就搬走了,而他的女儿生前很喜欢弹琴,因此死后不久,大家都会在半夜听到钢琴声,起初大家都会很怕,但久了也不觉得怎样,总是认为她不打扰人也就无所谓了。

听完,虽然我很怕,但是毕竟我不犯“鬼”,“鬼”应该也不会犯人吧!就这样,我在幼稚园教了一年,第二年就走了,期间常常都听到声音,但我都一概充耳不闻,现在每次经过这裡时,我都会很八卦的望一望,尤其是在晚上经过时,我更是喜欢看看,希望看到什麽,但是又害怕看到什麽,心理即紧张有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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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11:3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极端谋杀



病床上的老人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但是他还是苦苦挣扎,要道完自己的遗嘱。

他的侄子,也就是老人现在唯一的亲人,用一隻手牢牢握着老人如枯木般的双手。那双手,苍白得像乾裂的牆壁,一条条扭曲的青筋,张牙舞爪得分佈在毫无血色的手背上。他的另一隻手,不安得垂在另一边,因为老人缓慢的一字一句而紧张得时握时鬆。他可不希望在"陪伴"了这老头差不多三个月以后分文不能取。

老人终于把想要说的都告诉了律师。然后,他又吃力地把头转向他的侄子。

"贾郝,我还有~~~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你,这~~~这也是~~~也是我最后的遗愿,希望~~~你~~~你能帮我完成~~~"

"叔叔,你儘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帮你。"贾郝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而异常兴奋。

"你~~~一定~~~能办到的"他笑了一笑,很轻,"我~~~我~~~我不要~~~不要被活埋~~~记住~~~在我手边,装一个按铃~~~我~~~我一定会按响它的~~~一定会~~~"他又缓缓将头装向律师,朝他笑了一笑:"拜託了~~~"就这样,头一歪,离开了人世。

贾郝像被人用刀刺了一下,勐得站了起来,声音也有些变调:"他~~~这是,甚麽意思?!"

律师和一旁的主治医生对望了一眼:"这是老先生的遗愿,希望贾先生能帮助他老人家实现。"

贾郝将视线转回到老人脸上,他那抹笑容还留在脸上。贾郝觉得,他似乎,在对他冷笑,顿时感到头皮一麻,脸上的肌肉也不自觉得抽动了一下。

"开~~~开甚麽~~~甚麽玩笑,老头子说煳话,你们~~~你们也跟着他一起疯?"贾郝激动得大叫。

"老先生老早就跟我提起过这件事情了。"律师平静地说。

"而且,猝死这种事情也是存在的。"主治医生甩出一句话。

"他?他那样像是猝死吗?他都拖了三个月~~~"贾郝发现自己多说了,赶紧闭口。

"老先生临终前已经交代过,他要七日之后火化。如果您不那麽做,他会取消你的继承人资格!"律师的话,将贾郝整个人打入地狱。

这座豪宅,是方圆百裡内最奢华的一座。整座房子,绝不因为它的古老,而抹煞了它的富丽堂皇,但是却因为它的沧桑而平添了几分森冷。悬挂在大厅的近二十幅祖宗的遗像,静静的,冷冷的凝视着此刻孤零零站在厅堂内的贾郝。他感觉整个人像被压住了似的,怎麽也不敢多看几眼。尤其是他叔叔的唇角,似乎微微上扬,在讥讽着他,好像在告诉他,即使他死了,也得被他牵着鼻子走。

贾郝暗咒一声,快步走出大厅,来到南边属于自己的房间。他得承认,他

需要勇气,需要力量。所以,他挑了这个阳光最充足的房间,让太阳,给他在这个毫无生气的房子呆七天的勇气。

他从窗台上转过身,看到床头那碍眼的金属盒。金属盒的一端,是一根电线,电线顺着床头柜垂下,贴着牆壁,一直延伸到牆脚,然后,穿过牆脚的那个孔,向这这座豪宅的更深处延伸~~~那根电线,穿过了一堵斑驳的砖牆,又弯弯曲曲地在宽大的房间绕了半圈,来到它的尽头处。那是个按铃。按铃的旁边,是一隻乾枯的佈满干皱纹路的手。是的,只要那手略动一下,就可以触到按铃。然后,电流就会从豪宅深处出发,迅速穿越大半个宅子,最后,在郝勳房间的床头柜上的金属盒子会发出刺耳的鸣叫声。这以?着甚麽呢?这以?着,在这个豪宅中,又有生命的气息在流动了,这生命的气息,来自那骷髅般的手指,来自手指的主人。

贾郝想着这些,无来由的打了个冷战。

"妈的,到如今还要被那死老头摆一道!"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害怕,"只要七天,七天!七天以后,我要亲自将你扔进焚化炉!"

夜晚,是一段很妙曼的时光。白天五彩缤纷的生命,此刻正在修身养性;而另一些不?人知的生命,伴随着喘息与呻吟,蠢蠢欲动。

贾郝的房间充满阳关与生命力;而晚上,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就再也找不出任何生命的迹像了。澹澹的月光透过窗帘,在房间里投下一道又一道诡异的影子;金属盒,更是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妖异的光芒,彷佛在一瞬间,就会向人们展示它的生命力,展示豪宅深处的生命一样。

贾郝没有一点睡意,他只是在想,这盒子,真的会响吗?如果真的响了,他该怎麽办?医生家里的无线电感应器会响吗?他会过来吗?

一整夜,他就想被抽去魂魄一样,看着那闪着光芒的金属盒,直到第一缕阳光投射进房间,他才如获大赦般颓然地躺在床上沉沉去~~~当他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他不得不惊恐地面对又将降临的黑夜。他希望自己能在这没有生命气息的时刻沉沉地睡去。他不想看,不想听这夜晚的任何事物和任何声音。他甚至不想呼吸这夜晚的空气。他觉得,在他鼻腔中流动的空气,似乎是从地下室的那个人,不,不是,那具尸体中呼出来的。一想到这里,他就想尖叫,觉得整个人就要崩溃。他想睡,真的好想,可是没有办法。他只能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听着自己发颤而又微弱的呼吸声,贪婪而又无奈地呼吸着在这做豪宅内迴圈着的空气,由这个人的体内流动到另一个人体内的空气~~~到第六天晚上,贾郝已经到疯狂的边缘了。白天他昏昏欲睡,而晚上,他却经受着非人的折磨,接受着一个死人对

他的非人折磨。他全身瘫软,无力地靠在床上。只要再熬一个晚上,他就自由了。想到这里,他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虽然如此,他却还是觉得在宅子的深处,有个东西,在蠢动,在挣扎!他拼命地甩着头,想要忽略那中感觉。不会的,不会响的~~~不会的~~~突然,刺耳的铃声划破了夜空。贾郝惊恐地弹起身子,直直地望着那个盒子,那个闪着妖异光芒的盒子。"霍"的,他转过身子,将床上的枕头拿起,一把捂住那个盒子。但是,没有用,没有用!

他又慌乱地抓起被子,整个得将盒子盖住。可是,那刺耳的铃声,还在继续。

郝勳用手捂住耳朵,想要忽视那声音,但是,铃声在继续。那乾柴似的双手,已经按在按铃上了,那尸体,已经在动了。贾郝疯狂地想着~~~突然,他放下双手,一把掀开被子,扫开枕头,双眼紧盯着那盒子,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你想叫,嗯?对不对?!"他伸手抓住电线,勐得一扯--"啪"一声,然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黑暗中,整个大宅中,只剩下贾郝一个人慌乱的呼吸声。

"呵呵~~~呵呵~~~"他虚脱地坐到床上,他觉得,是该好好睡一觉了。但是,似乎还有甚麽事情没有解决,是甚麽呢?他有突的睁大眼睛,盯着地上躺着的金属盒。是甚麽~~~是--他要去地下室!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不属于常人的光芒。下一刻,整个豪宅响起他的脚步声,后来,慢慢消失在深处~~~贾郝轻轻用手推了一下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吱"一声,门打开了。

整个地下室,灯火通明。牆壁的四周,燃着一圈蜡烛。不过,它们的生命似乎仅限于今晚了。贾郝狂乱的目光扫向地下室的中央。尸体,就停放在那里。他不顾一切地冲向尸体,却不知,身后的那扇门,已经悄悄合上了,将一个人的生命,隔绝在这里。

那手,安安稳稳地平放着,离那个按钮很近,很近。但是,贾郝确定,那手,绝对不在按铃上。

"是幻觉,刚才的声音知识幻觉!"贾郝听到了自己声音里的哭声,他得救了,甚麽事情也没有发生。他疯狂地盯着尸体那张安祥且面带笑容的脸:"哈~~~哈~~~想吓我?!你想吓我?!明天,你就不存在了,连同你这副壳,都不存在了!死老头,我好不容易把你毒死,哪有那?容易放弃?!你看着吧,明天,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了,我的!哈~~~哈~~~"他大笑着走向大门,用手一拉,发现--门锁上了。

"怎麽回事?"他一下子又慌乱起来,使劲地撞着大门。但是,回答他的,只有此刻回荡在大宅里的"砰砰"声,就像来自地狱的钟声。贾郝盯着大门,脚步错乱地向后倒退。他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自

己被封在了一个离地面20米的地下室里,而且是一个放着死人的地下室。他不想死,他不想就这麽死了。

"对了,按铃!"按下铃以后电波会传到医生那里,他会来救他的。他又疯狂地奔回尸体旁伸出颤抖的手指,按下按钮。

甚麽声音也没有。

他疯一般地大叫:"为甚麽没有声音,为甚麽~~~为甚麽?!!!"他忘了,另一端的电线已经被他扯短,这,已经是一个短路了。

"钥匙,他身上有钥匙。"四周的蜡烛正在慢慢燃尽,黑暗的恐惧,又一次袭想贾郝。他摸索上老人僵硬的尸体,在冰冷中寻找着钥匙。随着蜡烛一根一根地熄灭,他的希望,也在一点一点消失。终于,他摸到了棺木角落里的钥匙。他的手攒着那把钥匙抖个不停。他有一股重获生命的欢喜,那种感觉,让他喜极而泣。但是,在他站起身的刹那间,蜡烛,全灭了。他全身一颤,钥匙,砰然落地。而尸体脸上的微笑在黑暗中隐去的瞬间,似乎给他判下了死罪。

"不!"贾郝大叫。他甚麽也看不见,他不知道钥匙掉在甚麽地方了。他会死在这里,没有人救得了他了。他失了心魂一样摸索着地面,他摸到了,但是,但是钥匙卡在石缝里了,牢牢得卡在石缝里了。贾郝的眼泪,鼻涕齐涌而出,双手,在两块水泥板中间疯狂地刨挖,而那钥匙,依然静静地卡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向那具尸体,未曾动过,也不可能动了。

鲜血,从指尖汩汩而下,慢慢渗入水泥板中。贾郝看不到,也没有感觉了。因为现在,刨挖,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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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5-2013 11:4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古典爱情



那天,我在一家普通的古玩店里看到一块古玉,严格的说是半块古玉。

面目慈祥的老闆告诉我说这是明朝时的东西了,三百多年了。

只有一半,如果能找到另一半的话就值钱了。

玉无暇,镂空的花纹凋的是一个翩翩公子,另一半一定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姐,她在作什麽呢?

显然,这是古时男女的定情之物,海枯石烂你仍是我的唯一。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鸭息複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不知经过了多少次的世事轮回再不见当初的红颜。

失落了你爱着我的见证,说过的话还算不算?

流落在风尘!

我把这块古玉挂在脖子上,招摇过市。

然后我看见了无双,她着裙裾有澹绿色荷叶边的古装,头上有桂花油的清香。

一尘不染。

她站在落雨的青石板道上飘飘欲仙。

我看到路人轻易穿过她的身体而浑然不觉,我想我是碰见鬼了。

青天白日的。

她跟我回到我的出租房内,我并不觉恐惧,想来是被她的美貌迷惑。

只有我能看到她。

随时,她可以消散如云烟。

在她咯咯笑声中明瞭了她的身世:大户人家的女儿,许配了茶商林和之,他只是在父亲的书房隔着重重的纱偷看的一个模煳的身影,下了聘择日成婚,不想平地起风雷遭了战乱,彼此失散,她死于乱军之中。

"灵魂被禁锢于这块古玉当中辗转流离,"她指着我脖子上的古玉"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他一定在另一半里面等我"。

太老套的故事了,我打个哈欠,饿了。

"你吃什麽呀,我请客。"我问。

"不吃,我什麽都不吃"噢,不食人间烟火。

懒得出去,我冲了一包速食麵。

她背着手仔细在我狭小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对牆上贴着的俗豔的明星照比较感兴趣,问这问那。

我也偷偷?着她的裙底。

她发现了,"你看什麽呢?"

"我看你是不是三寸金莲,你们那时候不是都裹脚吗?"

"下流!无耻!"她面飞红霞,杏眼圆瞪,勃然大怒。

失言了。

我无意中调戏她了。

无奈我软语温存轻言相求。

求她风过雨收,我见不得女人流泪。

该如何向她解释,现代女人都穿比基尼了,再保守的人的脚也不是隐私。

睡觉成问题了,我小心翼翼地问她可以在哪里睡。

"玉里"。

第二天醒来,她已把早餐作好。

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食物我倍感温馨,太多年的孑然一身已让我对尘世凡俗的关爱感到陌生而不屑。

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却瞬间溃败,她的温情如脉脉暖风,我感到心里面有层厚重冰冷的壳消融,有涓涓春水流淌。

她不可以离开这块玉,不得已只有我带着她去寻找另一半玉石。

失散了三百年的一个约定。

如大海捞针。

世事往往如此,错过了,再回过头去,遍寻不见。

坐在麦当劳小小的座椅上,

我累了。

她伏在小桌上看起来失意而落魄。

我们都有点心灰意冷。

想劝她算了,本来没什麽感情的嘛。

那怎麽可以,她反对,下了聘的,不可以反悔的。

好吧,我隐隐觉得自己背上一个包袱。

我算什麽?关云长千里送京娘。

跑遍了这个城市所有的古玩市场,一无所获。

回到家我立刻爬到床上沉沉睡去,梦里总见一片闪亮的东西渐近渐远,是一块玉吧,我伸出手抓住它,看到躺在手心里的是一滴水,冰凉晶莹。

然后我被她压抑的哭声惊醒。

窗外月光如练。

无双坐在床角嘤嘤哭泣,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别着急,会找到的,我的安慰苍白无力。

她哭声更大了。

她说人鬼殊途,不可以和我长时间待在一起的,她会不自觉吸我的阳气,我会死的。

怪不得她今天面色微微红润,我抓起胸前的玉也发现隐隐一丝血红。

怎麽办?

还是想帮她,别问为什麽。

她有些许感动,伏在我肩上久久无言。

我这个曾被她骂作下流无耻的人。

将她额前的乱髮拂去,她讪讪的起身,腮边两朵红云,一时心潮澎湃让她情不自禁。

尽显小女人娇羞。

"林和之是哪里的茶商?"

"杭州"。

西子湖畔,暖风熏得游人醉。

吴山路的夜晚是一个繁华陈旧的梦。

各个真假古玩摊位在昏黄的灯下心事重重。

这是个注定要发生悲欢离合的场景。

找到了。

它在那些奇形怪状的青铜器下显得朴实而卑微。

摸上去一片冰凉。

成交。

我把两片玉合到一起,完美而华丽,有暗香飘过。

那一刻我希望世上所有的破镜都能重圆,在恰当的时候。

无双显现,神情木然。

"他不在",她说"他不在里边,他根本就是一个无心的人。"

怎麽会?

张开双臂拥她入怀,我想温暖她冰冷的身体。

回程车上她一言不发。

她说要走了。

何处是家园?

我想留住她,想对她说,我可以爱你吗?

"不可以,和我在一起你会死。"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你在乎我,是不是,你爱我的是不是"?我使劲扳着她的双肩。

"不,不!"她奔溃,泪流满面。

我昏倒了。

医生奇怪我会严重贫血。

病房里乾淨而洁白一如我的脸色。

无双站在阳光里,看起来沉静安祥。手中握着那块玉,通红圆润,只有我知道它是有生命的。

她对我笑一下。

"我要走了,今生今世,我会记得你的温存,三百年我终于找到一个真爱我的人,可惜我们不能在一起。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她平静说完这番话,使了全身的劲把那玉石掷到地板上。

"无双--"

她化作点点流星光芒四射,如一朵璀灿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而后归于沉寂。

我默默拣起地上四散的碎玉,在我的手心它们滚动、彙集,最后变作一滴泪,冰凉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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