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論喪屍存在不存在,自然界中,確實有些“喪屍”橫行于世。例如巴西熱帶雨林中,有種名字奇長無比的真菌。它們可以寄生在螞蟻身上,並且控制螞蟻移動到適合自己生長的環境中。被真菌變成“喪屍”的螞蟻,身體會被真菌逐漸佔領成為“育嬰房”,臨死前的螞蟻,還會爬上植物的葉子或高處,以便已經長出身體的真菌再次擴散。 螳螂也難逃“被喪屍”的厄運,而將螳螂喪屍化的不是真菌,而是一種寄生蟲──鐵線蟲。鐵線蟲的成蟲寄生在螳螂和其他直翅目昆蟲的體內,這種直徑不到1毫米的寄生蟲,卻能生長到30厘米長,想象一下,在不到10厘米長的螳螂中,生活著一個30厘米長的寄生蟲,是多麼“重口味”的場景。 如果只是寄生,還稱不上“喪屍”,鐵線蟲為了完成在水中產卵擴散的繁衍使命,會驅使螳螂尋找水源並“投水自盡”,得償所願後,鐵線蟲就會破腹而出,進入水中產卵。 當然,並不是所有鐵線蟲都能成功驅使螳螂完成任務,如果螳螂未能到達水源,成長到一定程度後,鐵線蟲也會破腹而出,只不過其結局只能是被陽光曬幹──無論哪種結局,被寄生的螳螂都只有死路一條(如果你覺得自己有足夠承受能力,網絡上有鐵線蟲破腹而出的視頻可供欣賞)。 寄生物改變寄主習性的范例還有很多,不過寄生在蝸牛身上的一種寄生蟲“Leucochloridiumparadoxum”,其能力可謂高超。這種寄生蟲的一生要在兩個寄主體內度過──蝸牛和鳥。潛伏在蝸牛體內是它的“胞蚴期”,“Leucochloridiumparadoxum”會進入蝸牛的眼柄(也就是常說的蝸牛的“犄角”),讓蝸牛的眼柄變成顏色鮮亮不斷蠕動的“大肉蟲”,並迫使蝸牛違背習性,爬向亮處和高處,吸引鳥類的注意。 在鳥類眼中,這一切可不會解釋成一場重口味的寄生秀,而是一條自投死路的蠕蟲在向自己招手。蝸牛成了犧牲品,大飽口福的鳥則成為新的寄主。
喪屍吃人不合算
如果你覺得蟲子太小,不足以說明問題,那麼弓形蟲的例子,與人的關係則大了很多。弓形蟲也被稱作“三屍蟲”,光是名字就足夠嚇人,這種細胞內寄生蟲能夠隨血液流動,到達全身各部位,破壞大腦、心臟、眼底等多種器官,致使人的免疫力下降,罹患各種疾病甚至死亡。而被弓形蟲寄生後的一個症狀,就是產生恐懼、精神分裂等精神係統症狀。就算沒被任何東西寄生,人還能患上科塔爾綜合徵(Cotard'ssyndrome),一種自認為已經死亡,甚至認為自身軀體或內臟已經腐爛消失的心理疾病。患有這種罕見心理疾病的患者,會以虛無妄想和否定妄想為核心症狀,即使與人說話,也會強調自己已經死亡這一“事實”,成為一具真實意義上的“行屍走肉”。這聽下來確實非常駭人,不過弓形蟲頂多造成寄主的精神混亂,科塔爾綜合徵也僅僅是心理疾病,與有目的性地吃人還有很大距離。能夠控制人類復雜大腦的寄生蟲或者病毒似乎還沒有進化出來,那麼出現吃人喪屍的概率能有多大?答案應該是:可能不大。寄生蟲、細菌和病毒感染在生物界非常普遍,但“喪屍化”卻不算常見,這實際上是生物繁衍進化的結果。現存的生物,其傳播模式都是以本族群的繁衍作為大前提,換一個角度來說,任何不以繁衍為前提的生物,最終都會在生物界的優勝劣汰中滅絕。那些具有喪屍化能力的寄生蟲也不例外,鐵線蟲殺死螳螂的目的是回到水中產卵;“Leucochloridiumparadoxum”讓蝸牛爬向高處是尋找下一代寄主──鳥類。照此邏輯,操縱人類變成喪屍同類相食,減少自身可以寄宿的寄主,實在是個不合算的買賣。從這個角度看,“喪屍病毒”或“喪屍寄生蟲”存在的概率實在很低。不過這可並不意味著人類的絕對安全,能夠殺死人類的病毒和寄生蟲仍然很多,例如狂犬病毒就會使人產生攻擊性──人並非狂犬病毒最希望的寄主。沒準哪一天就有能把人變成喪屍又能找到合理傳播途徑的生物進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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