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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夏.風信子

短篇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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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11:3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灵魂出窍



如果你对面的人,和你长的一模一样,但他不是在镜子里,你也不是双胞胎,你会有什么感觉?我不知道,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但是我想我肯定不会认为我是三胞胎。

我小的时候,我一个表哥给我讲了一个他在杂志上看到的故事,一个外国科学家相信人是有灵魂的,于是他就用他的病人做实验,当病人快死的时候,他就把病人搬到坟墓旁,放在台子上,用一盏昏暗的灯罩了,用摄象机拍。

当病人死了之后,他会看摄象机的录象,那病人的身体里飘出一个人行的烟雾,逐渐向上飘,渐渐地模糊,消散。同时,他又用狗等动物做实验,但是没有这种现象。当他做了很多实验之后,写了一篇论文,叫做人是有灵魂的。

我听着,觉得很不可思议,甚至是无稽之谈。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捉鬼的人要用宝剑符咒什么的,为什么不带一个便携式的抽油烟机,直接把鬼抽进去就完事了啊。

但是,我表弟却很信,他告诉我一件我非常奇怪的事,打死我都不相信,所以我现在没被他打死,因为我信了。

他说,他常常会做梦,自己飞起来了,飞得很慢,似乎是飘啊飘啊,最后飘不动了,因为天花板把他顶住了。他这就转身想看看飞起来俯瞰的感觉,结果一俯瞰,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

他觉得不对啊,自己都飞起来了,可是自己怎么还躺在床上呢?那么也就是说现在有两个自己了?但是哪个自己才是自己呢?肯定是现在想这些问题的才是自己啊。那么床上的人是谁呢?自己怎么就忽然飘起来了呢?

他当时觉得特别恐怖,有一种看着自己的尸体的感觉,他就哭。不一会,忽然他就感觉自己身体特别重,一下子就掉了下去,结果自己就醒了,还是躺在床上。

当时他才12岁,我已经14岁了。我也不懂他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他是做噩梦了。可是他告诉我,他每个月会遇到两次这种情况。我姥姥当时也在场,一听,就觉得不对,就问他这个月两次的时间是什么时间。他说了,我姥姥对着农历一看,就是初一和十五两天。

我一听,我就说,那就是说,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本来是开玩笑的,可是我姥姥当时就凶起来了,叫我别乱说。他说,我表弟可能是遇到什么了。我表弟是她亲孙子,她紧张的要命。

下午就拉着我表弟找她的一个会算命的朋友去算命去了。回来就说,人家说了,我表弟八字轻,所以命也轻,他做的不是梦,是灵魂出窍了。这旁边要是有个寻替死鬼的,万一趁出窍的时候,把魂给勾了,我表弟就完了,让她去求个符保一保。

我姥姥就让我妈妈去,我妈气坏了,她是非常的唯物主义者,最讨厌听到这些所谓迷信的东西了,她就说我姥姥乱说。我姥姥让我四姨去,我四姨是那种典型的心里可以为别人死,嘴巴却能杀死人的人,当时就跟我姥姥吵起来了。

我大姨一看,怕他们都吵大发了,就说,我去吧,你说要什么符。

第二天下午,我大姨就把符求回来了,我还是做了贡献的。当时我姥姥要十八个铜钱,必须是真的,而且一个大,另外十七个是一样大的。当时到古董市场买,多半是假的。

而我就有这个资源。解放前,我爷爷是个企业家,我们祖上世代都是做生意的,我爷爷正好出生在八国联军进北京的那一年,而我奶奶出生在签定马关条约的那一年。后来解放了,土改,家道就中落了。不过他们还是藏了一些铜钱,铜钱在民国时期就不能花了,所以没被抄走。他们想着的就是给孙子留着,那是一段他们走过的青春的历史。最后这些钱就留到我身上了。

我当时就贡献了十八个。我姥姥穿成中国结的那个样子,我大姨又到庙里开了光,就给我表弟带上了。

你说巧不巧,自那以后,我表弟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了。今年他大学都毕业了,那符他还带着呢。我想着,哪天他要是不需要了,我得赶紧收回我的资产来。我到古玩市场问了一下,我那些铜钱够我买包烟的了。

但是我还是不信,我表弟的身材比两个我都大,怎么命比我还轻呢?难道灵魂的重量和身材不成正比?或许他的灵魂是只鸟吧,渴望飞翔,所以总是冲破身体的牢笼……没办法,我太浪漫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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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11: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黑 猫



我的生辰八字属水,很讨厌,极阴。我的外表和平时表现出来的作风,很阳刚坚强,可是心思有时却又太细腻。我有点痛苦,不过幸好后来看三十六计,孙膑说,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阴,太阳。我的感觉一下子好多了。感觉那天的天,是晴朗的天,那天的心情,好喜欢。

我的阴冷的性格,让我比别人更过分地关注一些奇妙诡异的动物,黑猫就是一种。

以前,听人说,黑猫是辟邪之物。当然,反方说,黑猫是邪灵。但始终双方没有辩论过,所以也不知道是正方辩友言之有理,还是反方辩友有根有据。

不过,我却与黑猫接触过。

第一次,是在我上高中时,就是有硕鼠的小区里。那个小区的动物都是精灵啊。先说一条小狗吧。一条小哈巴狗,每天白天上学的时候,我就看它在主人身后跑,不过不是跟着主人跑,是追人家的小孩,主人叫它,它再跑回来。

这条小狗和别的小狗不同,不爱跟主人玩,喜欢自己玩,每天中午饿了的时候,就自己回家,它家住一楼,它在门口叫,主人就开门。

或许是长期的放任养成了它独立的性格,即使是天黑了不回家,主人也不着急。我们晚上9点半下晚自习,天天都会看到它在楼道门口看着人,我过去喊它,它就不理我。不过只要一看到有女孩子走过来,它就跑进楼道里去。我觉得奇怪,我在旁边看,它就在黑暗地楼道里藏着看着外面,等女孩子刚走过去,它就忽然跑到人家后面,汪汪大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尤其发生在夜晚,把女孩子吓得哇哇大叫,它却好象很开心似的,又蹦又跳,还摇尾巴。当然,如果是男生,它就不会这样,可能它也怕挨揍吧。

但是和小狗分别之后,我就要独自走一段有点长的小路,在小区的栏杆边上,我走的时候,就会看到旁边的栏杆上,有两点绿光一直跟着我,我的眼睛在夜里很不管用,别看在白天,你穿条米色的裤子,我都能看出你里面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但是一到晚上,人那么大的东西我都看不清。

我就停下来,看那是个什么,还是看不清。我很害怕,我就跑,那两点绿光就飞快地跟我跑,我慢它慢,我快它快,我停下来,它就停下来。

我心里这个怕啊,心说,人家都说,月亮走我也走。可是你不是月亮啊,你还想跟我到家门口啊。

终于,走到一个没有坏的路灯边,我才看清楚,是只黑猫。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浑身黑色的猫。我当时很奇怪,因为平时见到猫,它们都跟我很亲,不管认识不认识,我去摸摸,它们还很高兴,而且见我过去,总会走到我脚边的。因为我从小就是天天抱着一只大猫睡,和大猫玩,所以很懂猫,从他们的眼睛里,我能看出它们是不是对我喜欢。

可是,这只黑猫不同,从它的眼睛里,我读出的是一种警惕和敌视的意思。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这只猫了,不过它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呢。猫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它是要跑远的。

但我总算放心了,因为那是只猫。我就慢慢朝家里走。我看到前面有个人影在晃动,我觉得有点奇怪,那走路的样子很奇怪,但也说不出怎么奇怪。不过我就听那黑猫叫了一声,我前面一道黑影从栏杆上滑翔了下来,嘿,太漂亮了,跟蜘蛛侠似的,太牛了。那黑影正好是扑向那个人影的,那个人影好象特怕这猫,赶紧就往树丛里蹿,那蹿得怎么没有跳跃的姿势呢?我就觉得奇怪,而且一个大活人,竟然怕猫。

不过说也奇怪,我走过那里的时候,那猫就在路边蹲着,看着我,绿光闪闪的,不过我怎么看都看不到那人,我想,他或许是会轻功的燕子李三,一下子就没了,够快。这么一想,我也就理解他为什么怕猫了,他是燕子嘛,当然怕猫了。

那猫还跟着我,一直到我家门口,我说,你别跟着我了,我家里养不了猫。那猫就跟我那天碰到的老鼠一样,看看我,就走了。

但是,以后每天我走到栏杆那,那猫就要跟着我,我回家,它就走。直到我高中毕业。我觉得,黑猫并不像人们说的那样,或许是因为它是黑色的,所以神秘吧。

我第二次遇到黑猫,是我去年租房子,在我们楼下养了一只黑猫,它似乎年纪大了,一些毛的末端都灰了,很瘦弱,一看主人就不是养猫的。我很想把它弄回去养,可是女朋友不让,觉得猫要上床,会弄得很脏。

我每天回来的时候,都看到它躺在我们门前的地板上,我就跟它聊两句,虽然它不会说话,但我觉得我跟它说好听的,它肯定也会开心吧。

它挺想跟我进门的,可是每次我告诉它,我们家不让猫进,它就不进了,每天在我们门前叫,就像七八岁的小女孩哭一样。

有的时候,我回来,看到小区里的流浪猫揍它,我就去把那些猫打跑。

地震那天的下午2点,我在阳台上往下看,它就躺在楼下的地上睡觉。我就喊,“小黑,来,我们聊聊。”它不理我,把我气坏了,我说我再也不理你了。

28分钟之后,地震来了,我们全都逃出去。

几天之后,我看到它还在楼道边上,我就批评它,我说人家都说地震来之前,猫猫狗狗的会有一些反应。你倒好,你不反应也罢了,你还睡觉,搞得我被你迷惑了,一点准备都没有……楼下的老婆婆问我再干什么,我说,我批评这猫呢,我得教育它,虽然是只猫,但也得有点职业精神啊。

老婆婆说我神经病,气惨我了。但是,我始终觉得,这小黑猫能听懂我的话,因为每次我回家看到它,它都会开心地朝我叫,我跟它说话,它也会有反应,或许它不明白我话的意思,但它肯定知道,我是关心它喜欢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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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12:0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 宅



我大学毕业在2005年,那个夏天是我最难过的夏天,因为实习的工资非常少,学校的宿舍不能住而且又不好意思让爸爸妈妈在帮助我了。所以在租房子时,我费了不少心思。

成都便宜的房子都是80年代甚至更早的时候修建的,那种房子进去之后,就有很大味道,而且感觉很阴森。而晚些时候的房子动辄就600以上,我那时候一个月也就1000元左右,租了房子还怎么生活呢?

不过工夫不负苦心人,我在距离我们学校100米的一个小区里,找到了一间很便宜的房子,是1990年以后盖的。

租下来之后,我开始打扫房子,这个房子真是太划算了,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就连被子什么的都有,但是我可不敢盖他们的被子。房东就把被子放到了阳台的柜子里。

我觉得这个屋子和别的屋子不同,感觉有点怪,大白天的还是朝阳面的,屋子里却特别暗,而且因为柜子啊床啊以及其他的一些什么,让屋子的空间很小,而且一进门,就觉得有点冷,要打个哆嗦,总觉得走到哪都好象有人看着你似的。但是没办法,谁叫我没钱呢。我提出让房东拿走一些柜子还有被子什么的。

房东却不同意,她说她和丈夫是二婚,丈夫不在家,这些东西尤其是被子,是她丈夫的儿子的东西,她做不了主,告诉我,什么东西都不许乱仍,包括那些破布条。

寄人篱下,我只好忍了。

可是,并同的情况是,我每天谁在小卧室的单人床上,因为小卧室没有柜子,有柜子的屋子我是从来不睡的。

每天睡觉的时候,总觉得脖子发凉,好象有人吹风似的,那时候正是7月,成都的热天。我把毛巾被包住脑袋,还是觉得有风吹我的脖子。我每天起床就跟落枕似的,感觉脖子很痛,肩膀特别疼。我想,可能是搬了家,睡不习惯吧。而且我们的工作特别累,尤其会得颈椎病等职业病,不过我才入行几天,不会这么不幸吧。

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可能就是晚上受风了。我去按摩,结果也不见效果。我就不去理他了,人生在世,病痛再所难免嘛。

不过,有一天我在上网的时候,有一个网友发的一篇帖子里说,如果一个人睡的床死过人或者床下埋着死人,那么睡觉的时候,就会感觉脖子上有人吹风,那是灵魂在对你说,你压到我了!

看着这个帖子,我觉得真够神的。那灵魂为什么不显灵,直接说,你要是再敢压着我,我就天天在你睡觉时,来压你。是啊。都听说过鬼压床,人睡觉的时候被鬼压。这可到好,风水轮流转,终于可以压鬼了。

我自是没放在心上,不过没过几天,我在小区院子里看几个人下棋的时候,跟旁边的一个大爷聊天,我就说我住在哪个哪个屋。那大爷就跟我说了,那屋不好,死过人,就是房东丈夫的儿子死了,劝我还是换个屋租吧。

我这心里咯噔一下。我说她怎么什么东西都不让我仍呢,感情那是遗物。而且那屋子他们不住了,里面尽是红灯,把一个灵堂租给我了不是?

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了,就给房东打了电话,问她。她倒好,一点都不假,直接跟我说,她丈夫的儿子得了白血病,一年前就死在我睡的那张床上了。之后,他们就搬到了新房子里去了。

我说,那你当初不跟我说,你得把房钱还给我,我不租了。不过她不还,因为那找相关的规定,只有凶宅不告知才属于欺骗。而她的丈夫的儿子是病死,不属于凶杀,这房子不是凶宅。

我当然也是无奈,而且已经没有钱租房子了。等一年满了之后,我攒够了租房子的钱,就换到了这间屋子对面的房子里住了。同样是一样格局一样朝向的房子,但是新屋子总是很光明暖和的感觉,我的脖子也好了,睡觉的时候也不觉得凉了。

自从这时候起,我才相信那个帖子,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喜欢逛鬼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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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12:0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指甲别乱丢



我剪掉的指甲,从来不乱丢,都是用纸包好,然后到外面用火烧掉。你可能会问,为什么用纸包了才烧,因为纸比较容易燃烧。这个习惯我已经保持了10多年了,并不是因为我有洁僻,而是因为听姥姥讲了一个故事从中得到了启发。

那是解放前的事,人们剪了指甲都会丢在田里或者地上,有时就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而属张二明家发生的事最奇怪。

张二明也是个穷苦人出身,那个时候,就已经流行起了打工热潮,不过和现在不一样。现在的农民工兄弟虽然常常被拖欠工资,但是收入还是可以的,每年可以带钱回家过年,而且目前政府还正在陆续出台政策,保护农民工兄弟的合法权益。

但那个时候不一样,出去打工,首先是为了让家里少一张吃饭的嘴,然后能够为家里带来一些收入。但是,那时候的工资是很微薄的,而且即使拖欠了你的工资,你也没法药,所以工人们都爱包短工,因为是一天一结算,即使被拖欠,损失也不大。

但是张二明不一样,他是个木匠,那个时候木匠和现在的木匠一样,很紧俏,所以一般人不会拖欠木匠的工资,尤其像张二明这样的好木匠。而木匠出去打工,一般都是一走就一两个月,到县城里去给人家盖房子,打家具。

有一年春天,张二明去城里打工,可是没过几天,就回来了,家里人问他,怎么不出去打工了?他说,在城里呆了几天,也找不到活干,没吃饭的钱了,就回来了。家里人也不好说什么,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而且那个时候,东北的大男子主义非常流行,男人在外面在窝囊,在家里都是说一不二的,因为一家老小靠他吃饭啊。要不怎么说,掌握了经济就等于掌握了权利呢。

但是张二明有点不对劲,以前他老实巴交的,回家就在家里陪小儿子玩,也不怎么出门。这回,吃完饭就出门溜达去,村子里没什么事,都爱串门。不过这张二明有点过分,家里人总听说他逗这家的小姑娘啊,那家的小媳妇。

但是家里人也不敢说什么。这有一天下午,张二明回来了,说,媳妇,赶紧给我整点饭,我饿死了。说着,把一些钱就放到桌子上了。媳妇就奇怪了,你不刚吃过中午饭吗?还有,怎么一会就弄了这么多钱啊,不是偷去了吧。

张二明就奇怪了,说,我在城里干了两个月的木工活,挣了钱,这不赶着回来给你送钱来了吗,怕你们断了炊。我这赶了大半天的路,怎么就说我吃过了呢。

夫妻俩正说着呢,又一个张二明溜溜达达地回来了。这下媳妇可傻眼了,怎么出来俩张二明呢?这没听说丈夫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啊。张二明的妈妈也奇怪了,当时我生的不是双胞胎啊。

这俩张二明就掐起来了,都说对方是假的。可是这也太假了吧,没一点不一样的地方。村子里的人也朴实,没看过真假美猴王,更不知道有个大作家叫曹雪芹的说,假作真时真亦假。这就以为是撞邪了,干净请神婆吧。

要说这个村里的神婆,那是相当有职业道德的神婆,如果隔现在,那肯定是要拿了执业资格证的那种专业型人才。那真是真材实料啊。不像现在,那些神婆整天唱二人转骗钱。

这神婆那是相当地厉害,看了俩张二明一眼就说,我也分不出来,我不管了。然后就走了。

张二明的家人都傻眼了。但是农村人实在,张二明他爸还是送着神婆出了院子门。这神婆就拉着张二明他爸走,边走边说,我看出来了,你们那两个儿子有一个是假的,是狐狸精。但是我不会收妖精,识破了,我也早了,咱们就都遭了。它现在是在你们家享福,不祸害你们。要是识破了,它天天祸害你们,到时候说不准都要出人命。

张二明他爸就慌了,说这可怎么办啊,咱们乡里乡亲的,你可得救救我们啊。

神婆就跟张二明他爸说,你到村里打听一下,谁能收妖吧。

张二明他爸问,我到庙里找个和尚或者道士行不行啊。

神婆说,不行。庙里的都是骗人的,就骗香火钱,一点都不灵。

说句不好听的,茫茫人海,到哪能找个会收妖的呢?我长这么大,只听说过敢杀人的,没听过会收妖的。

但是,你别忘了,那个地方叫狼窝,狼特别多,不像解放后,狼没了,粮食多了,就改成粮窝了。不过也说明这个村子体现了与时俱进的精神。

古话说,十步之内必有芳草。狼多了,什么就多?猎人就多。就像地多了,农民就多是一个道理。

这张二明他爸就跟村里人打听,知道不知道谁能收妖。他的一个老哥们老孙头就说了,不就一条狐狸吗?我让我儿子去,给他两火药枪,就不信它不死。

小孙说行,说张大爷,你把神婆叫上,到时候她给我一个手势,说哪个是狐狸精,我隔着院墙打死它。

这神婆就跟小孙到张家邻居家的院子里去了。农村邻居间的院墙都不高,我小时侯经常趴在院墙上看对面的狗。

这个时候,俩张二明还在院子里掐架呢,张大爷就过去把他们俩拉开,说你们别打,我问问你们小时候的事,看你们谁记得谁就是真的。

这是拖延时间,也是一个检验的道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俩张二明竟然有一样的童年。

不过,神婆指了一下那个假张二明,小孙这就立即扣枪,也是轻敌了,这假的一下子被打中了心口,扑通就倒地上了,一会变成了一只白毛狐狸。

于是,大家在开心地剥狐狸皮的时候,神婆说,这狐狸啊,很可能是吃了你身上的头发啊,指甲啊什么的,就能变成你的样子,知道你的事了。

虽然人最终取得了胜利,但张二明还是高兴不起来,老婆让狐狸精给谁了,这绿帽子戴得太离谱了。但是那个时候,穷人娶妻难,他也只能将就了。

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但是从此我就不乱丢指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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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01:1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哭 砂



这世上有鬼吗?

如果没有,那么人死去后将会成为什么?

我们还能和死去的亲人重逢吗?

如果不能,我宁愿这世上真的有鬼……

父亲的葬礼短暂而简单,一如他的一生。象没有来过一样。就这么去了,除了我们几个亲人这世上再没有人会记住他,一个平凡的朴实的名字——莫诚。

父亲定格在的相框上,黑色的相框里,父亲无言的看着我们,他熟悉的面容仿佛知道我们在怎样哭泣。

事实上,从一打开电脑我就在流泪,在这时,我才发现我原来是多么的脆弱,我不得不面对我现在所面对的,有一个事实我们不得不承认,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失去亲人和朋友。

上周四,我陪着父亲到市医院去做个了全面检查,第三天,我接到了医院的通知,父亲得了癌症,晚期肝癌。手术已势在必行,经过联系,就定在了下周六。

周六早的八点他进了手术室,我和弟弟陪着妈妈就站在门手术室门外,经过八个小时的漫长等待,父亲被推了出来。我看到父亲紧闭的双眼,额头上遗留的汗迹,他苍白削瘦的脸庞刺痛着我的心,我哭了。我们呆呆的跟在后面走进了重号病房间,就这样我一直守在父亲的旁边,流着泪的问医生他的情况。医生当时没有说明什么,只是说再观察一下。

直到周一,医生才告诉我,父亲最多还可以再活两个月。此时,我几乎崩溃了。我好想在母亲的怀抱里放声痛哭,好想象儿时一样让母亲的双手拂慰女儿受伤的心,但我不能,我不能告诉母亲父亲的病情,母亲养我这般大,已太苦太苦,我不想让她又要承受如此打击,我只能自己承受。

我虽然只是个女孩,但我要做个坚强的女孩子。不流泪的哪种~!

阿文,让我在你的怀抱里哭泣好吗?让我的泪水把你的衣服弄湿好吗?让我这颗颤抖的心在你的怀抱里平静一下好吗?

此时我茫然,我无助——天地真的很空旷,我放眼望去,大街上人来人往,竟没有一个我认识的,原来世间如此苍凉~!

我的视线模糊,而我的记忆却清晰,还记得上周和父亲坐在电视机前讨论这期的足球彩票,父亲总是说要是中奖,我们家的明天就有希望,会供我和弟弟读完大学,然后在买一套房子,然后再买一辆车,我们全家去旅游,不要说这些太平凡,我们本就是平凡的人家吧。

父亲还希望我多学习一点中国的古典文学,他说那里面有太多东西值得学习,中国文化的精华都在哪里面,他说你要学习深点再深点,最好能读个研究生出来,振兴一下中华文化,做一个作家,最好……

我就这样一路瞎想着走回了学校,走回了宿舍,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刚一走进宿舍,就发现桌上有大堆火红的玫瑰花,小兰一见我来,迎面就告诉我:阿文刚刚来过了,这是他送来的,他依旧很害羞,什么都不说就走了。慧姐,你真幸福啊~.有他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孩追求你。她由衷的赞叹。

是吗?我淡淡的把花插进花瓶里,没有太多的喜悦。阿文追求我好久了,他惊羡于我出色的文才,以及我或许是其它方面表现出来的出众的性格吧。不过我一直没有正面面对过他。

怎么?不带回去吗?小兰一见我把花插下在宿舍里,就好奇怪的问,不了。我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家里已经有了。小兰听得惊喜的跳起来,说:太好了,这下每晚就可以伴着玫瑰花的芳香入眠了。

夜晚,我依然难入眠,抚枕痛哭,哽咽中却不敢哭出声来,生怕同宿舍的姐妹们听见。我想我几乎哭湿了大半个枕头,在外人看来我是个多么坚强有个性的女孩,可是在内心里,我仍然明白,我只是个女孩,一个也同样需要人保护的女孩。

有时,我比别的女孩更加的脆弱。

周三的中午,我正在上生理课,忽然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母亲泣不成声,阿慧,你快回来,你爸他不行了……

怎么会呢?不是说最少还有两个月吗?可现在才两周啊?

我脑子刹时闪现出空白,什么也没有了,象那遥远的云端,空空的变幻。

我回到家的时候,只见到父亲并不安祥的遗容,他实在太痛苦了,他是给痛死的。

他的脸皮变得黯淡无光泽,眼眶深深的内陷。而他的手指却略带着一点弯曲,尤其他的食指,我忽然发现他的手指好象在指示一个方向。

我顺着看过去,却只看到墙壁一张发黄的壁画,那时父亲生前喜欢的一张画,他说是他的一个“画家”朋友送他给的,可是那个“画家”我从来也没有见过。那张画画得是一个很小的村落地方,父亲曾说过,那是他年轻时呆过的一个地方,但是祥情他却没有再往下说。

妈妈已经哭得快要昏过去,我只有强压住内心的潮流不让它们暴发,赶紧领着弟出去叫人,以后的事就简单多了,直到父亲下殛也不过四个多小时,半天的时间。

写到这里,我已看不太清屏蔽,我一直在流泪,我讨厌泪水,却离不开泪水。

但是我必须写下去,写那个男孩,那个带点腼腆,一方直想追求我的男孩——阿文。他也出事了。

阿文在送给我玫瑰花之后就坐包车去外省参加全国的一声乐比赛,他是声乐系的高材生,然而他再没有回来,他随着那辆车就象淡淡的空气一样消失了。

他在我的生命中仿佛若有若无~的地平线一样……

在我十三天后回到宿舍的时候,姐妹告诉了我这个消息,她们还“希望”看到我的泪水,但是我的泪水早已流干了。

夜晚,我做梦,梦见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他,阿文。

他们一起来,要我跟他们走,可是我拼命挣扎,最后还是没有跟他们走……有人说,如果死去的人来找你,那么一定是不吉利的,要出坏事……

我回到家的时候,母亲病了,医院说她已经精神异常,看来要长期休养,以后不能再轻易的让她外出。

可是我每夜还是不停的做梦,梦见他们。于是我开始变了,变得“神经质”起来,我翻遍有关所有神秘学说的书,想找到跟死去的人见一次面的方法。也问过很多人。

有人说可以借体还魂的方法,有人说可以找宗教试试,还有人说午夜的月落时分……

但是最可行的方法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得到证实的方法。

我们班的一个插班来的男生阿昌告诉我,他奶奶死得时候有许多话要说,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后来家里就经常“闹鬼”,橱房里不时有她熟悉的响动,半夜里听到她奶奶清楚的咳嗽,后来家里人没办法,四处找人,终于找人打听出一个办法,去见了他奶奶一回,于是终于知道了怎么回事,原来他奶奶生前欠人一笔钱财,始终没有偿还,到临终想起来,却已经说不出话来,因此做鬼都不得安神,只好不停的做鬼出来。

他曾经告诉过我,他半放里夜起时,曾经亲眼目睹一只放在桌的上鸡蛋无端的自已竖站立起来,而周围没有任何人。

后来家里把所有他奶奶生前用过的东本全烧掉,仍然有鬼魂出现,家里的一只鸡生了一次三个蛋,其中两个很小的,而且还带血。最后没敢吃,全仍掉了。

可是灾祸还是发生,后间猪栏在一夜山雨后,突然掉下来一块大石,活生生把猪砸死一头。

我相信他的话,就算不全信也得试试,我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不见他们一次,我无法正常的生存,我夜夜都梦见他们,两个人,好象有许多话要对我说,可是天亮以后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照他说的话,并托他帮忙,从农村老家让家里人邮寄过来廿条晒干的蚯蚓,然后有一个夜晚,我们两到事先看好的离城十五公里的南陵墓园去。

在墓园的山脚下,一条小小的十字路口处,半夜三点四十分,我一个人准确站到那儿的路中间,然后用他给我准备好的火机把浸油的蚯蚓干尸点燃……幽幽的山风四面朝路中间吹来。

阿昌就站在百米外等我,他说他不能够靠近,也不可以靠近,否则我们都有难。

第一条蚯蚓点燃后,我惶惑着的看着迎面的三条小路,看看有没有‘人’来,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来了,就在第一条蚯蚓即将燃尽的时候,一道飘飘浮浮的白影摇晃着过来,走近了,我正要看清他的脸,那好象是一慈祥的老人的脸,我却不认识,我正想向他打招呼,忽然火苗闪动了一下,我手指一痛,蚯蚓已烧到了尽头,我一惊,想起来时他给我说过的话,一点要一条接一条的点,千万不能让火焰熄下去,否则就不妙了,要赶快撒出那个路口,不能在站在路中间。

今天是阴历的十五,阴间的鬼节,这时节鬼们都要出来聚会赶场的,而且必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再加上我特别“阴火”的吸引,他们就会靠过来,这时我可以“看见”他们,并向他们问话……

猛然间火头一暗,我一抬间,只见到一个血污满面的厉鬼就站在我身前,我几首就要给吓倒,可是来时我已经过了特别的训练,因此赶快把第二支“烛火”点燃,就在这时,他已走过我身边,他的脸已恢复成慈祥老人的样子,问话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好继续盯着前面。

据阿昌说,一夜一条十字路口只会有三个鬼魂经过,显然我错过了一个了。

时间在悄悄流逝,第二个投胎的厉鬼还不来,而我手中的蚯蚓只剩下最后五根了。

阿昌显然在远处急切的观望着,他曾经一在的告诉我,如果不行就赶快撒,在另想办法,千万不要烛火燃尽还站在原地,那样很危险,我会被厉害附身,或者还有更恐怖的事等着我。

我不想放弃,我不想等待下一个十五。

第三根了,我手中只乘下两根了,这是我最后的希望……就在这时,我看到远处有两个人影连袂赶来,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年轻女子。

那个男的竟是“阿文”。

“阿文?~!”我惊恐的失声叫他。

他们经过我身旁的时候,“阿文”停了下来,他很奇怪的看着我,问,“我们认识吗?”

我说:“我是阿慧啊,你怎么不认识了。”

他摇摆着身体,仿佛站不稳一样,脸色刹时大变,“我想起来了,前生的事,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就要去投胎了,来世跟她做夫妻~!~”他指了指身边那个红衣女鬼说。“我跟她来世有缘,她叫阿贞~!”

那个女孩子朝我笑,她笑得很好看,露出了编贝般的白牙齿,可就在这时,我一时倏忽,又忘记点下一条蚯蚓,于是她的笑脸马上变了,一个露着白森森牙齿的,象是在车祸中死去的没有了半个脑袋的女鬼的脸恶狠狠的扑向了我。

啊,不好,就在我吓得呆立无助的时候,旁边的阿文一把拉住她,并朝我大叫:“你快点勾魂香,我也快控制不住了……”

他痛苦的呻吟,大叫,而这时,我看到他的脸也变了,变成一个被烧焦了的头颅,在我面前拼命摇摇欲坠的挣扎,我骇得险些晕倒在地,可是立刻反应过就,就在他们俩双扑向我的时候,我又及时把一根他说的“香”点燃了,于是他们马上又恢复了原样。

阿文说“你刚才一定看到了我的样子,我是在车祸中被烧焦的,而她则是跟我坐在一起的女孩,我们死在了一起,你我难辨,两家人只好合葬,上天注定我们有缘……”

我这时稍微恢复了平静,就问“阿文”:“你有什么事放不下吗?为什么我在梦里老见到你……”

阿文依旧腼腆的沉默了一下,才对我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怎么说呢?他给我送了那么多玫瑰花,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要是说喜欢,则我就不知道了,连我自己都不敢肯定,但是我怎么能让他带着遗撼去完成投胎呢?

于是我轻轻对他说,“是的,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只是我们的缘份到了……”

就在我话吐出口的一刹那,我突然发现,原来我真的喜欢他,这个男孩,他不知不觉在我心里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永远都挥之不去~~

“真的~”阿文高兴的说,“那我就可以放心的去了……”说罢他拉着那个女孩的手走了过去,而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来,没有向他问我父亲的事,此时回头已然来不及了。

我只有等,我相信我父亲一定会接受到我的感应而来的。

蚯蚓只剩下最后一只了,就在这时,远远的我看见父亲跑来了,他跑得很累,仿佛已走过了很多路,是的,我听说过,一个人在投胎前必然收回他这一生所有走过的路……

父亲来了,依旧是那幅病体。

“爸——~!”我激动的大喊,手中的“蚓火”在摇晃,这时它快已烧了将尽一半了。

“阿慧,妈妈好吗?”父亲一见面就急切的问。

“好,她没事。”

不待他问,我又说:“弟弟也很好,你放心吧。”

“哦。”他说。

眼看烛火就要熄灭了,远处阿昌的呼唤一句接一句传来,你快回来,别问了,来不来了,他会拉你下去的,他是地狱里的恶鬼,不是来投胎的……阿昌喊得声嘶力竭,一遍又一遍的喊。

我抓紧时间赶紧问:“爸爸,你有什么事放不下呢,快说了我帮你去做完。”

“爸爸”说,:“那幅画,那是我年轻是到过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个女孩,我对不起她,她现在有个孩子,那也是你的弟弟,她们很穷,你去看看她们……”

“那是什么地方?”我立即问他。

“那是在云南的……”可就在这时,突然我手中的蚓火灭了,父亲的脸刹时变了,变成了一个我从来不认识,没见过的极其难看的脸,他张开了嘴,里面却没有舌头,说不出话来,他伸手扯住我衣服,要我跟他走,到另一边,我明知不该去,可却偏偏不由自主的跟他走……

“不~?!”远处的阿昌眼见无效,不顾一切的跑过来,他手人拿着个黑乎首的东西,似乎是个黑狗头。

由于他离我们不远,因此他很快就要赶到了。

就在这时,那个没舌头的拿着我物忽然由一只变成了两只,三数,黑暗中伸出无数只手,从各个方位抓住我,各式各样的手,各种各样的声音起彼伏,“给我,把她给我,”“她是我的。”“她是我的”“我饿啊”*8^…*&%@4$4#…

我晕倒了,就在这时,阿昌赶到了,一盆腥味的液体泼到了我的身上。

那些抓紧我的手立刻就缩了回去。

阿昌立刻抓紧我就跑,身后许多喊声追了我过。

“那我父亲呢,他话还没有说完呢?”我说。

“他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父亲了,只不过是众多地狱厉鬼中等待超生的一个……”

写到这里,我想我的故事该完结了。哦,对了,我手上有道淡淡的蓝色的痕迹,那是那一夜留下的,我问阿昌,能洗掉吗?他说能,但要等到一个你心爱的人来亲吻它一下。

于是,现在每当有人问起它时,我就会说:那是一个爱的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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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01:1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算 师



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外号老四,他和我关系非常好,一来我们是同桌,二来我们经常一起打球。有一次,我们聊天的时候,他给我讲了一个事情。

那是他的舅舅,他舅舅是个算命的。当然,他舅舅有工作,不过因为从小就跟着师傅学过,加之自己爱好,所以他就喜欢给别人算命,分文不取。他舅舅和庙门口蹲着的老头老太太以及戴墨镜的算命的不同,他不照书本,不测字,不猜过去的事。他会把你的经历详细地问一遍,然后用一罗盘对你的生辰八字,然后在根据口诀来算。

他说,一般看易经的人,在熟练也不能会算命,因为易经本身就不是教算命的书,而是一种阐述自然规律的书。而且当初古时候,易经孤本传到了一个人手中,那个人把易经中可以启发人学会算命的一章给毁了,因为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大家要是都会算命了,还找算命的干什么呢?因此这部分就以口诀的形式传了下来,都是师父口授。

人们之所以相信他,是因为他能够测到第二天的天气,温度等等,非常准确,几点下雨几点出太阳一点都不差。

有一年的农历七月十五的晚上,他舅舅去接他放学,当时都上初中了,有晚自习了,一般是晚上6点到8点半。

但是他舅舅就拉着他的手走。他挺别扭的,因为都已经那么大了,还让舅舅拉着手,让人家笑话。不过他舅舅就不放手,拉着他走路也不走直路,一会往左一会往右,就好像避让什么似的,而且时常会忽然把他拽过来。他觉得特奇怪,说,你干什么呢,怎么不好好走呢,别人都笑咱们呢。

他舅舅说,我们学了算命的,开了阴阳眼才能算得准。同时,我们也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鬼。七月十五鬼门关打开,鬼都跑到街上来了。当然,我没办法分清楚鬼和人,我看到的都差不多,都是人样子。我拉你是因为怕你撞到人,现在看来,过去的是鬼。

老四说,那天他舅舅是担心他才去接他放学。以前的七月十五,他舅舅天黑前保准回家,把灯都关了,躺在床上,睡不着也闭着眼睛,天不亮决不睁开眼睛。他说,有些鬼太吓人了,他怕被吓着。而且有的时候你见到奇怪的,会盯着看。你盯着一个人看,是不礼貌的,会引起人的反感,鬼也一样,那样他会捉弄你,甚至让你倒霉,背后给你下一手。所以他就一直闭着眼睛,躺床上不动。

不过后来,也就是我们高二的时候,他跟我说,他舅舅眼睛瞎了,之前眼睛都好好的,就突然就瞎了。他舅舅说,他天机泄露的太多,帮了太多人避劫,所以他遭了天谴。从此以后,他舅舅再也不提算命两个字了,谁要是想找他算一下,就连朋友,他都跟人家急,说你想我死是不是。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逆天改命的事,是违背自然规律的,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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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01: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物是人非



姥姥说,那是在解放前的事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难道真的容易闹鬼吗?就像日本的战国时代,因为人死得太多,阴气和怨气重的缘故?

狼窝屯村西头把边住了一户人家,姓李。一家四口。那个时候,一般都是在男人出门挣钱,女人和老人在家种地看孩子。

李家的儿子夏天的时候又出门找活路去了。那一年干旱,种地是没什么希望了,而且还要给地主叫租,他只有出去找活路挣点钱。他走的时候,儿子才两岁。

这李家儿子在外面找什么活路呢?一个庄稼汉,就是一身的力气。就到城里给人扛活去吧。东北的农村和南方的农村不一样。东北的农村往往距离城市非常远,与城市中间隔着的要么是条河,要么是树林,荒草店子。狼窝独特的地理位置让它所拥有的荒草店子上,遍布狼群和孤坟。

那个时候,主要城乡交通工具是牛车,我曾经做过,嘿,比拖拉机还够劲呢,差点把我给墩得失禁了。但是即便是这种交通工具,对于一个庄稼汉来说,那都是坐不起的。他只能靠他两条腿走路。

到了城里,活也不是那么好找,那个时候不像现在,你在家具城门口摆一三轮,有人送货就能喊你一声。那个时候一般都是要到人家有钱人家里或者车站什么的地方去等。平日里到还好,但是赶上旱灾,那真的叫狼多肉少,饥一顿饱一顿的那是常事,别说挣钱存钱了。

就这么的,老李家儿子到一个有钱人家当长工,长工是包年的,年末结算,包吃住的。这样虽然说拿钱的时间晚了点,但是要比短工划算,因为一年挣得钱全能存下来啊。

但是老李家儿子也想啊,我这要是好几个月没回去,家里要是断了粮食,那不得把一家老小都饿死啊。他跟主人家说,能不能一个月一结。这主人家当然不干了,长工的工资比短工高很多呢,这个月把钱给你了,下个月你跑了,人家还得再找人,那还不如顾短工呢,顾长工人家不就图省事吗?主人家当然不答应。你有什么办法呢?你一个穷人,只有人为刀俎,你为鱼肉啊。人家想吃糖醋的,你就是糖醋鱼。想吃清炖的,你就是清炖鱼。

盼星星盼月亮,这终于到了快过年的时候,主人家给他发了钱,他这一年的工就算结了。主人家还跟他说,明年他要是还想找活,还让他来,就看上他老实能干了。干三个人的活,吃一个人的饭,拿一个人的工钱,太值了。有钱人家还真就需要这种,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的工人。他们不喜欢挤三聚氢氨的工人,太没谱了。

李家儿子揣着钱,哼着小曲,就往家赶。他就想着啊,我给我爸买个烟袋,他的都旧了。给我妈买件衣服,给老婆买个头花,给儿子买点糖。提着这些个东西,他走了一天,终于走到家了。

一进院子,他就喊老婆的名字。他不能喊他爸妈,哪能让爸妈来接他呢,那多没礼数啊。也不能喊他儿子,他儿子应该才3岁,能接个什么东西呢。但是他喊了半天都走到院子中间了,也没人接他。他就看见着院子里啊,那个败啊,全是杂草啥的。他推门就进屋了,嘿,灶台上全是灰。他就想,我老婆挺勤快个人啊,怎么造成这样了,回娘家了?那我爹妈也不可能跟她回娘家啊。我这心里一想,遭了,不会是我爹妈今年去了?她带着儿子回娘家了?这败家老娘们,咋这样呢,也不托人给我捎个信去。

他看看,这眼瞅天就黑了,也没法去丈人家找老婆去了,老婆还没找到,万一遇上狼,他这肉体就被糟蹋了。

他就吃了点干粮,然后打扫房间。天黑了的时候,他出门到后院去倒垃圾,就看见后院有好几个大土包,想着,这败家老娘们,垃圾都拢成包了,也不清理出去。又一想,家里没个男人,她老婆哪清得动啊。这心里又不是滋味。

等他回屋的时候,发现大屋的灯亮着,他老婆正好从暖阁走出来,看见他,这个高兴啊,说你啥时候回来的啊,饿了没。

他就把钱拿出来给他老婆,然后说,我还想问你啥时候回来的呢,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咋都不在家呢?

他老婆说,我们到老张家串门去了,刚回来。

他本想数落他老婆把家没弄好,忽然想起他爸妈来了,说爸妈呢。

他老婆说,屋里坐着呢。

他就赶紧进屋,一看他爸正抽烟呢,他妈就坐炕上,他就赶紧把给家里人买的东西都拿出来了,说,爸,你那个都旧了,抽这个烟袋吧。妈,我给你买件衣服,你看合身不。

他老婆戴上头花,说,我给你做点吃的去吧。他就跟着到灶房,想着也帮帮妻子。(插一句,为什么大家都说我们东北人大男子主义呢?我抗议。)

揭开米缸,里面一粒米都没有。他想着,这家里人的日子是咋过的啊,心里这个内疚啊。

还好,他带了米和菜回来,他老婆给他做了,就开饭了。他这叫他爸妈吃饭。他爸也不说话,就瞅着烟袋发呆。他妈就说,我们刚在老张家吃了,你吃吧。他就一边吃一边喝,他妈就看着他,一个劲地掉眼泪。他想着,可能是他妈想着他这一年吃苦了,他就安慰他妈。

到了晚上,要睡觉了,他和老婆带着孩子就到暖阁去睡了。他老婆就躺他身边,说,以后啊,你要再娶个媳妇啊,要不没人照顾你。

他这累了一天了,迷迷糊糊的都要谁着了,就说,你别乱说了。

第二天早晨,他这一起床,就喊他老婆,没人应,一看钱就摆他炕头了。他想,这败家老娘们,钱都不放好了,就赶紧揣起来。他四下一看,又一个人没有了。他就想着,他这走了一年,这一家人什么时候就养成了一大早就串门的习惯呢?

他这也没多想,就出门找他的哥们去了,一年没见了,得聊聊。到了他哥们那,他们就聊,他就说他那败家媳妇昨天怎么怎么地。

他哥们一听就吓得脸都白了,说,你们一家人好几月前就都走了,咱们这闹饥荒啊,家家能借的粮食都借了,最后借不到,他们都饿死了。还是我去给埋的呢,就埋你们后院。本来想给你捎个信,可是也不知道你跑哪去了啊,就想着埋后院,等你回来了,选块地,再迁坟。

他这一下就蒙了,不信。说我昨我们俩还一块睡觉呢,她还说让我再找个媳妇呢……结果自己说到这,这也蒙了。是啊,他老婆要是还活着,咋能说这话呢?这不是自己张罗给丈夫包二奶吗?

他哥们就拉着他到他家后院,三个坟包,说咱们也别着急,你查查黄历,看哪天好,迁坟,到时候你啥都明白了。这两天你就住我那吧。

我姥姥说,当时她才几岁,到了迁坟那天,她也跟着大人去了。李家儿子和哥们们把坟挨个挖开,把棺材打开,说要见见父母老婆儿子最后一面啊。这一打开,就看见,他妈就穿着他买的新衣服,他老婆抱着孩子,头上插着他买的头花。

李家儿子这个哭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没及时挣回钱来,一家人都饿死了。这以后,李家儿子就失常了,疯疯癫癫地,最后也不知道哪去了。

这个故事我是相信的,因为我经历的一些亲人去世的事时,也曾遇到过奇怪的现象,这个以后会给大家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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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01: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小 偷



这是我的一个阿姨给我讲的故事,那年她30多岁,有一天,她去市场买菜,口袋里带了32块钱。

路上呢,她碰到了一个中年男子,那男人就说他会变魔术,我阿姨听着稀奇,就问他,你会变什么魔术呢?

这个人就说了,一般像大炮飞人啊,大变活人这样的假戏法我不变,我一般就变钱。我能把你身上的钱变到我这来。

我阿姨说,你不是小偷吧,是偷去的吧。

他就说,我离你两米远,我这胳膊不能那么长吧。于是他就站到两米以外,盯着我阿姨,就笑,笑了一会,他就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手里拿着32元钱,我阿姨一看,那就是她的钱,因为她出门的时候,看到一张10块钱上写了字了,就是一模一样的字。她还不放心,又一摸口袋,那钱早就不见了。、

这个人就把我阿姨的钱还给她了,然后我阿姨去市场,他就跟着,一个劲地聊天,聊着聊着,他就开始打听我阿姨的存折帐号,我阿姨一听就不对劲了,他能把自己口袋里的钱变出去,那不是能把我的存款也变走吗。她就赶紧甩开这个人,就自己跑了。

买菜的时候呢,她忽然看到这个人在买肉。她就过去看,那个男人买了肉走了,好像也没怎么样。可是不一会,肉贩就在那说,我的这块肉怎么少了呢?谁给我割走了呢?

之后的几天,我阿姨在市场上,总是能看到那个人在买肉,那肉贩总觉得自己的肉被人割了。

我阿姨就开始注意这事了,她觉得真奇怪,这家伙到底是玩的什么把戏呢?

有一天,我阿姨就站在旁边看,那个男人就又来买肉了。肉贩给他撑的时候,我阿姨就看肉贩旁边的那块肉在动,我阿姨就叫了一声,那肉咋动呢?肉贩以为有人偷割他的肉,这家伙脾气也暴躁,跟山鸡似的,头还没回过来,刀子就砍在了那块肉上。

可是就真奇怪了呢,这肉它流血了,就跟把一活猪砍了一刀流血一样。或许这头猪生前也是条汉子,流血不流泪的那种吧。

大家都在奇怪的时候,就看买肉的那哥们转身就跑了。人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人就跑没了。大家就看地上,一遛的血滴顺着他跑的方向。

大家就奇怪了,不会是遇到鬼了吧,这哥们偷肉偷得也太神了吧。他离那块被砍的肉两米多远,他怎么把手伸到那去的呢?

我阿姨这下可吓坏了,他怕那家伙万一抱负她,她此后就再没去那个市场买菜。

不知是不是真的是遇到了一个会变魔术的,不过或许也可能是个学了道术不干正事的人。唉,真想学学他这样的法术,到时候哥们天天去银行逛,不像他那么没追求,还偷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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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01: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瞳人是个啥



小时候读聊斋,有一篇《瞳人语》很有趣,可能大家都读过,不过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大家和我一起温习一下吧。

说在唐朝的时候,有一个叫方栋的秀才,文学造诣很高,不过呢,读书人总爱自命风流,他也是,没事就喜欢跟着人家大姑娘偷看人家。

话说,清明节那天,他正走在路上,忽然看到一队人抬着轿子骑着马,那个轿子的帘子掀开着,里面坐着一个美少妇。方栋看在眼里,这心里啊乐得跟放烟花似的,不由得吟出了那句流传千古的诗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轿中姑娘真消魂。”

这个美少妇就喊小丫鬟,说把轿帘子给我放下来,那个小流氓在看我,真讨厌。小丫鬟把帘子放下来,然后走过来,对方栋说,这是我们芙蓉城七公子娶的新媳妇,是你能随便看的吗?说着,抓起一把土就撒了过来。一下子就迷了方栋的眼睛。

方栋干净擦了擦眼睛,再一看,这轿子什么的都无影无踪了。他就回了家,觉得这眼睛特别不舒服,就找大夫一看,原来眼球上长了一层小翳,过了一夜,越发严重了,眼泪簌簌地往下流,止也止不住,翳越长越大,几天功夫就厚得像铜钱,右眼球上起了一个旋螺,怎么医治也不见效。

有一天,他忽然左眼里有苍蝇似的声音,说:“黑漆似的,难受死了!”右眼里应声说:“可以一同去玩一会儿,出出这口闷气。”渐渐觉得两个鼻孔之中,蠕动得痒酥酥的,好像有东西爬出,离开鼻孔就走了。过了好长时间才返回来,仍从鼻孔钻进眼眶里。他们又说话了:“好长时间不看园亭,珍珠兰就干枯死了!”

方栋一向喜爱芳香的兰花,在园亭里栽种了很多,日常亲自浇灌,自从失明以后,长时间无心过问。忽然听到瞳仁的议论,就问妻子:“怎么让兰花枯死了?”妻子问他怎么知道的,他把听来的情况说了一遍。妻子跑去一看,兰花果然枯萎了。感到很惊奇。她悄悄地藏在屋里等候着,看见有两个小人从丈夫的鼻孔里爬出来,还没有豆粒大,转来转去,竟然跑出房门。越走越远,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过了一会儿,两个小人互相挎着胳膊跑回来,飞上丈夫的脸颊,好像投穴的蜜蜂和蚂蚁,钻进了鼻孔。连续两三天,都是这个样子。

方栋又听左眼里说:“走廊弯弯曲曲的,进出很不方便,不如自己开个门。”右眼里应声说:“我的墙壁太厚,开门很不容易。”左眼里说:“我开辟一下试试,劈开以后,和你住到一起。”

这方栋一听,心说,好嘛,你们俩把我当两居室了,一个眼睛就是一卧室,我这鼻子就是你们的走廊。还好你们没装修,也不锁门,要不还不让你丫给憋死啊。再说了,你住就住嘛,嘿,还跑我这搞非法同居,你当你们是80后那,这是唐朝,这是长安,天子脚下,大邦之地,开房也得去汽车旅馆啊,跑我这瞎起什么哄呢。

他正想着呢,就觉得左眼眶里隐约好像有个东西在抓挠着,撕裂着。不一会儿,睁开眼睛一看,竟然看见了桌子和其他的东西。他高兴地告诉妻子。妻子一看,在脂膜上裂开一个小窟窿,露出了亮晶晶的黑眼珠儿,象刚刚劈裂的花椒粒。过了一夜,翳全部消失了。仔细一看,居然是两个瞳仁,而右眼的旋螺,还是老样子,这才知道两个瞳仁在一个眼眶里合居了。

方栋一想,虽然他们俩非法同居了,毕竟给自己倒出一只眼睛能看清东西了啊,也不错,以后咱得鼓励婚前性行为,不过安全一定要做好。

后来呢,可能俩小人结婚了,搬新家了,方栋的眼睛呢就全能看清楚了,而且再也听不到他们说话了。

这个故事虽然是一个故事,但是它却有原型,这两个被拟人化的小人,其实应该是狂蝇,而方栋得的呢,可能是眼蝇蛆病。

下面我介绍一下狂蝇和眼蝇蛆病。

眼蝇蛆病,以狂蝇属和鼻狂蝇属的1龄幼虫所致病例最多。蝇在飞行过程直接冲撞眼部将幼虫产于眼结膜和角膜上致成急性结膜炎或角膜溃疡。国内人体眼部感染的报道有:羊狂蝇560余例;宽额鼻狂蝇170余例;紫鼻狂蝇20余例。偶见有家蝇、丝光绿蝇、纹皮蝇和牛皮蝇幼虫侵害人眼的病例。

数据是不够的,前不久,我们四川就有一个人被苍蝇寄生,眼睛瞎了。医生说,当时它的眼睛已经被蛆吃空了,就剩一个外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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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01: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厕所里的声音



我上大一的时候,是在一个分校区,这个校区的总面积还不如一个高中的操场大。我们的宿舍楼和教学楼只有10步远,当然是我的脚步,如果是我们班那个大个的脚步,只有7步远。

这个校区原来是一个技校,那应该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建筑了,整个教学楼在大白天都透着一股阴森,走廊长长的,还拐弯,黑黑的。厕所是公用的,在走廊的尽头,挂着一个蓝布帘子,没有风的时候,总是还要煽动两下,就像河边夜色里的垂柳。

我们每天晚上8点钟,无事可做,天又黑了,就只好去上自习了。各位可能会说,怎么不拉个姑娘去逛街呢?姑娘到是好找,不过那校区地处偏僻,城乡结合部,大晚上的,只要你敢出去,就有人敢抢你。甭管IC,IP还是IQ卡,统统都得告诉他密码。你要是敢拉一姑娘出去,他包准先劫个色。

所以我们的枯燥的大学生活开始了。正如哲学大师哈狗帮所说的,说食色性也的是孔老夫子,而我只是小伙子,每天都要拉屎,后天还要考试。

是啊,学生最讨厌的就是考试。而我们讨厌考试之余,还要讨厌在晚上的时候,到教学楼的厕所拉屎。因为那个地方,总给我们一种阴森的感觉。

每天走到厕所门口,就看着那蓝布帘子无风自动,就像一个小姐在向你拼命地招手,还高呼着,快来玩玩,我有艾滋。

每次我都要鼓起勇气,掀起蓝布帘子,飞快地抓住开着的门,一个转身,一把将墙上的开关打开,亮灯。这长时间的锻炼,让我练就了在篮球场上飞快地过人技巧。

那个厕所里面,不是小间似的厕所,而是一通长的沟,每隔一段距离,就隔上一块水泥板,人都是顺着蹲在里面。我有一次去,只有中间有个位置,我前面看看,那人是屁股对着这里。我又到后面看看,那个人也是屁股对着这里。我气坏了,心说,你们成心让我一蹲下就闻你们的臭味啊。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哥们见天还就不如厕了,有种,把我憋死。

有一天晚上9点的时候,我们宿舍的几个哥们都在自习室里自习,说是自习,那是我们的业余生活,我们的主业是瞄哪个姑娘漂亮,然后就去拍她。

小力(因涉及人物隐私,此处用化名)去上厕所了,拉着我去,我说,你烦不烦啊,你上个厕所,也让我去陪你闻味?你当那是王致和的臭豆腐啊。

他只好一个人去了。没多一会,就跑回来了,一脸地惊慌,拉着我们几个就哆嗦,我一看,拉链没拉。我们就说,怎么了,怎么哆嗦成那样了?厕所喷屎了?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啊。

他歇了好一气才说,他在厕所最后面那个坑,就是水管子前面,他为什么选最后一个坑呢,他说他害怕,如果靠着墙,他前面的他都能看到,没那么怕。

我说,你把屁股掉过来,那不也算最后一个吗,不至于非跑最后面去啊。

他没理我,接着说,他正上到紧急关头的时候,他就听门啪一声关上了,他心说,谁胆子这么大,这么晚上厕所还关门?但是他也没听到什么声音了。他心说,不是风把门给吹关上了吧。他就害怕了,因为他靠窗户蹲着呢啊,没有遮挡的屁股直接可以感觉到气流的流动,他百分之百地肯定,没有风。

这里插一句,我们那个厕所啊,那灯泡最亮的时候,还没蜡烛亮呢,在里面就能分清楚有没有黑色的东西,可能学校怕我们不小心踩到屎才安了灯泡。而那个灯泡啊,一直就一闪一闪的。本来大家都习惯了,可是小力这心理一作用,他就更害怕了。

但是这仅仅是心理作用,只能说明他是个脆弱的人,他不像我,我就不会像他这么害怕,我在晚上上自习的时候,如果想上厕所,总是勇敢地走回我们宿舍去上,一点都不害怕。

但是小力也没因为这个紧张过去,因为厕所里的刺鼻的气味就像清凉油一样,起到了提神醒脑的作用。小力加快了做蛋糕的速度,这个时候,他就听到他前面的那个坑里,传来了哼哼的声音,就像一个便秘的人在努力疏通管道一样,他有点哆嗦了,赶紧擦了屁股,跳到空地上,提上裤子,他一看,他前面那个坑真的没有人,他就一个箭步跨到门口,拉开门,边系腰带边往教室跑。

我们一听,就说,你不是听错了吧。他说,绝对没听错,是一浑厚的男重音,哼的声音很有节奏,有时长有时短。

我们一听,就说,咱们6个人去看看,6个人还怕什么?人家狼牙山才五壮士,人家都不怕,咱们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就去了。

结果厕所里的灯确实在闪烁,但是却没有什么哼哼声。我们就小力,你丢不丢人啊,上个厕所还吓成这样,这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就回去了,继续看书。这一会的工夫,林子也要上厕所,他也去了。没去一会,就跑回来了,跟小力是一模一样。

我们就真相信了,不可能他们两个为了骗我们,还牺牲不拉拉链的尴尬啊。

自此以后,我们就不再去那个厕所了。后来,我们到了本部,跟学长们接触了,有时谈起这事,学长说,他们也听说过同年级的学生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他们还是语重心长地劝我们,男孩子,要胆子大一点,不要怕,勇敢地回宿舍去上厕所,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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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01: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水月镜花



我最喜欢的古代小说,是李汝珍写的《镜花缘》,人们常把虚幻的比作水中月,镜中花。但是为什么会有虚幻?难道真的仅仅是光的反射?

我觉得不是,镜子中自由镜子中的世界,或许镜子是一个时空的大门,如果不信,那么就拿脑袋往镜子上撞,千万别怕流血牺牲,就使劲撞,用尽全力地去撞,最后,肯定是会到另一个世界去的。

我13岁那年,读初一。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我也到了多情的年龄,整天就想着把自己弄得帅一点,多交几个女朋友。

于是就整天的照镜子,梳头发。当然,我是不带小镜子的,那不跟小姑娘似的,而且本身也是那种玩起来就不顾什么的人了,形象更不重要。

但是在家里的时候,我总是喜欢照镜子,看什么发型好,怎么梳。有的时候,就盯着镜子半天,看自己会不会慢慢地变帅。

但是,奇怪的事就会发生。有人说,如果你在午夜盯着镜子看,你会看到你平时看不到的东西。我说那是扯淡。你要找一瞎子盯着镜子,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我那天盯着镜子,就盯着镜子看,开始是欣赏地看,后来就慢慢地平静地看了。看着看着,我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了。不是那种肌肉僵硬的不对劲。是觉得,镜子里那个怎么看怎么不像我。但是不是我是谁呢?样子和我一样,但是神情却不一样了,我对着镜子笑,我笑的时候,眼睛就会弯弯的,嘴角一边翘起来。但是镜子里的我就不是了,他的眼睛还是瞪着的,嘴巴平着一拉。

我一下子就吓哭了,我妈说怎么了,我说镜子里的不是我。我妈说,镜子里的不是你还能是谁啊。

我说,我要是知道我问你干嘛啊。

我妈当时就崩溃了,说,叫你不要照镜子,总是照镜子。自那以后,我就不敢长时间的盯着镜子了,要不就盯着镜子的时候,一个劲地眨眼睛或者运动,这样就不觉得镜子里的人不是我了。所以说,生命在于运动啊。

这或许是我的精神恍惚导致的,比如长时间看着一点,就会眼疲劳。那么另一个事情,就让我觉得,镜子真是个邪行的东西。

我的一个阿姨,总是莫名其妙地生病,又看不出什么病,就是觉得身体无力,精神不爽,只要是天气一变,包准感冒。

有次我去她家里玩,我就见她的卧室里,床对着一个梳妆台,我就觉得这摆发不对劲,但是那也没地方摆了啊。

我跟她说,你这个镜子不能对着床,这个镜子对着床啊,你每天晚上起来上厕所,一看见一个人影,不得把你吓一跳啊。你得把镜子遮起来,用的时候才露出来。

这阿姨就听我的了,找了一张布把镜子遮上了。第二天,她的精神就特别好。此后,精神就越来越好,而且免疫力也增强了,没病了。

她后来跟我说起来,我就笑,我说其实我是改了你房子的风水,不是说怕你吓着。我当初要是说改风水,你还不把我当神棍啊。

她就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也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镜子不能对着床,在床上躺着的时候,不能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因为镜子里是个空间,它会吸收外界的灵气,比如小说和电影里都眼,那镜子收妖,一下子就把它法力收进去,那妖精就显出原形了,这不是没道理的事。

镜子对着床,你平时到没什么,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夜里本来阳气就衰,再加上你睡觉的时候,自身的阳气不固定,处于游离状态,所以镜子就会吸走你一部分阳气,那么把镜子遮起来,你的阳气就不会流失,那么你身体就不会阴阳失调。你要知道,中医上,把人体认为是阴阳二气的调和。如果阴盛,你就会免疫力低下,容易风寒感冒。如果阳气盛,你就会上火生痔疮什么的。所以把镜子遮起来,你的身体就好了。

镜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是很了解,我想做镜子的人也不一定就了解,但是我直到现在,也不是很喜欢照镜子,甚至照相,或许是我的一个习惯吧。不过,对于镜子,我还是感动恐惧,我的房间里,没有镜子,没有柜子等东西,但愿我不是疑神疑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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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02: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来电



我曾经认识一个老头,当然他不认识我,因为我认识他的那天,他被人们发现已经死亡在家中。

事情的大概是这样的,当天中午,老头被发现死在屋子里了,第一个发现他的,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给我这样讲述:

父亲七十多岁了,和母亲离婚已经快20年了,也就是说他们50多岁就离婚了。为什么离婚呢?原因是老头非常喜欢下象棋,但是他下棋和别人不一样,他起初是和别的老头下象棋,这本没什么,但是他渐渐地被吸引了,整天专注于象棋中,渐渐地出了象棋他不想别的事,家里的事不管,老婆的事不管,儿子的事不管,自己的事,更不管。

这他老婆就不高兴了,说你整天玩象棋,整天琢磨,你能琢磨出什么来?你再琢磨也就是一个爱下棋的老头子,你还能发明棋啊。

这老头脾气也倔,在她老婆的洗刷下,他并没有气馁,而是奋勇直前地踏上了发明之路。

他开始发明了四个人下的棋,结果人家说,以前有人发明出来了。他说那好吧,我发明一个16个人下的,他没有食言。但结果人家又说了,你这棋得找16个人一起下,还不如打麻将呢,能开四桌了。

他就又反璞归真了,还是两个人下。但是老将可以对脸,可以过河杀人,象也可以过河,士也可以过河,反正什么子都能过河。人家说,你这棋还讲规矩讲道理吗?他说了,时代不同了,将要身先士卒,士是近卫军,要保护将,象在很早的时候在泰国就已经和马一样可以哪哪都去了,我们都发展到今天了,还把象关圈里,你当你下的是动物园啊。

人家跟他下,渐渐地,觉得老头定的规矩还有点意思。但是他不满足,他是个有上进心的人,他又发明神话传说象棋,把子都改了,什么牛郎对战白素珍,孟姜女哭倒梁山伯,都发明了。人家说,你这不是搞乱了吗,他说,这叫提倡恋爱自由。

就这么疯着玩啊玩啊,最后他老婆受不了了,50多岁提出离婚,说孩子都大了,该离了。

但是我问他儿子,你多长时间来看一次你爸爸。他儿子说,他有半年没来了,他爸爸玩棋玩得都不认识他了,就认识棋。

那他怎么就恰好来了呢?

他儿子说,他妈昨天晚上接到一个电话,是他爸爸打的,说一辈子对不住她,现在走了,挺想她的,让儿子到他那去一趟。

结果儿子一来,发现爸爸已经死了。法医说,老头是自然死亡,死了1天多了。他儿子死活都不相信,因为在10多个小时前,他妈妈还接到他爸爸的电话。

这个故事我也不信,但他儿子说,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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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02: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临终遗言



我有一个朋友,我们的关系非长好,他叫刘伟(姓是真的,名只化名,因此和他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还是很接近真实的。)

我们初二那年,他奶奶去世了,享年94岁,没病没灾,寿终正寝。

那天我们是4点多放学的,回到家里,他就看他奶奶坐在床上,看电视。看他回来了,就跟他说:“你把你爸爸妈妈就叫回来,让他们马上回来,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他说:“他们5点就下班,一会就回来了,你别急,等一会。”

他奶奶就说:“不行,这事不能等,必须让他们马上回来。”

他一听就觉得这事可能挺急的,他奶奶从来不会在他爸爸妈妈上班的时候把他爸爸妈妈叫回来,而且他奶奶虽然94岁高龄,下地活动,出门遛弯,从来都不用人扶,比六七十岁的老人身体还好呢。他就纳闷,是什么事这么急呢?但是他奶奶就是不告诉他,就是让他爸爸妈妈回来。

这他爸爸妈妈接到他的电话,一听也不对劲,就赶紧回来了。回来了,他奶奶就把他爸爸妈妈拉到身边说了几句话。他爸爸就让他去自己的卧室呆着。她妈妈就赶紧做饭。

吃过了晚饭,他爸爸就给家里亲戚打电话,他妈妈把碗洗完了,就跟他奶奶说话,还给他奶奶换新衣服,不过衣服不好看,是黑色的跟唐状似的衣服。

他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啊,就问他爸爸妈妈,他们也不说,就不让他出屋。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就自己睡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听见外面有动静,像有人在哭,有人在说话,外屋的灯都亮着呢,他一看钟,过了12点了。家里面从来没这么晚还没睡啊,而且好象外面还有客人。

他这就奇怪了,哪个客人在我们家泡这么晚还不回去啊,想在我们家刷夜啊。不行,这哥们严重影响了我的休息,我必须出去把他赶走。

他就把门推开了,一看,他们家的亲戚全都来了,都在他们家客厅坐着呢,他跟他们打招呼,那些人就好像没看到他似的。他就看见他爸在他奶奶那屋的床边上跪着哭呢,她奶奶就坐在床上。

他就过去,说爸,你哭啥呢。他爸爸好像也没听到他说话,就在那哭。他就问他奶奶:“奶奶,我爸爸哭啥啊,他们咋都来了呢。”

他奶奶就朝他笑着说:“奶奶这就要走了,他们来见最后一面的。”

然后他奶奶就嘱咐他,说了好多让他以后好好学习,找个好工作等等的嘱咐。

差不多就要到天亮的时候,我这同学一下子就醒了,他就发现自己躺床上,还盖着被子呢,他就听见外面哭声特别大,他就赶紧起来出门一看,那些个亲戚正哭呢。

他就拉他爸爸说爸,咋了。他爸爸说,你奶奶走了,你小,怕你害怕,昨晚上就没告诉你,让你睡了一晚上。你奶奶叫爸爸妈妈回来,就是要我给他穿寿衣,告诉亲戚们她要走了。

他就问他爸爸,他奶奶是啥时候走的,他爸爸说是昨晚上12点多。他说不能啊,他昨天晚上还到他奶奶屋里,还跟他奶奶说话来着啊。

他爸爸一嘴巴就把他扇了,说你个小王八蛋,你胡说什么呢。

他也急了,就把昨天晚上的事一说,他爸爸一听,说,不能啊,你咋都知道呢,昨晚上你没出来过啊,我们也都没看见你啊。

后来,他跟我说起来的时候,他跟我说,难道是他梦里面见到他奶奶了?

我说,不一定,可能是他奶奶走的时候没看见他,就把他给叫去嘱咐两句,他可能出现了神游的情况,不然大家怎么看不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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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02: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吸血鬼与天使



吸血鬼诅咒上帝,靠吸食人血维生。

永远不能见到阳光,一被阳光晒到就会变成尘土消逝,所以吸血鬼总是在夜晚活动,猎捕那些迷失在月亮下不幸的旅人。

有一天,一位天使来到凡间。

她的容貌端庄秀丽,比任何天使都还要华贵,是上帝最心爱的一个孩子。而她来人世的目的是为了传达神迹。天使治愈无数人的疾病,即使是濒死的绝症,只要被天使的手轻轻碰触,马上就可以复原。

吸血鬼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乔装成一般的平民,前来求诊。天使对这名半夜出现的访客非常吃惊,当然她一下子就看破了吸血鬼的伪装,但是她也对吸血鬼的大胆感到兴趣。

“请问您找我有什麽事呢?”天使好奇地问。

“我生了一种不能见到阳光的病,请你医治我。”吸血鬼这麽回答。

“因为这种疾病使我不得不藏匿在黑暗的地方,但是一次也好,我很想看看早辰朝阳的美丽。”

这无异是无理的要求。因为天使的法力再大,也不可能改变吸血鬼不能晒到太阳的事实,因为那是上帝给的报应,是一种只要吸血鬼还存在於世界上就不会停止的惩罚。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一次也不行吗?”

天使忽然觉得吸血鬼懊恼的样子很可怜,她安慰着对方。

“虽然我不能让你亲眼看见,可是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形容给你听。”

吸血鬼被天使的提议打动,他们约定好等下一次天空升起上弦月的时候,在吸血鬼匿居的城堡见面。

时间倏地流逝,天使准时赴约。她坐在吸血鬼的身旁,以温柔的声音述说太阳空升的情景。

当他们要分别的时候,吸血鬼又对天使说。

“请原谅我再次向你祈求,但是一次也好,我很想看看正午艳阳的美丽。”

善良的天使仍然无法实现吸血鬼的愿望,她又和吸血鬼说好下个上弦月夜时的相见约定。

“虽然我不能让你亲眼看见,可是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形容给你听。”

到了约定的时刻,吸血鬼正襟危坐,等待着天使的到来。

天使沐浴在月光下,圣洁的翅膀闪闪发光,像穿了一件银色的披风那样,炫烂的光彩令吸血鬼转移不了视线。

天使又坐在他的身旁,述说太阳当空的情景。

她那无比纯洁的微笑使得吸血鬼着了迷,因此吸血鬼不禁第叁次开口。

“请原谅我再次向你祈求,但是一次也好,我很想看看黄昏夕阳的美丽。”“虽然我不能让你亲眼看见,可是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形容给你听。”

吸血鬼和天使相视而笑,这次不需要承诺,他们都有了在下个上弦月夜相见的默契。

彼此都在心里期待着下一次见面,彼此都希望月亮快点变成一弯上弦月。终於盼到的月夜那天,天使照样坐在吸血鬼的身旁,述说太阳没落的情景。

这样的话题告一段落时,吸血鬼怀着忐忑的心情说。

“谢谢你亲切地告诉我这些事,如果可以,你愿意再答应我一件愿望吗?”

“我尽力而为。”

“我想再和你见面,我觉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阳光就不算什麽了,不管是朝阳,艳阳,或是夕阳。你比太阳照耀的白昼更美丽。”

天使为他这个要求稍稍皱起了眉。

“我很希望能达成你的愿望,不过我明天就结束人间的任务,必须回到天堂去了,再也不能来这里跟你见面。”

吸血鬼听到天使委婉的拒绝後,只得勉强地露出笑容。

“……这样也好,比起这里,天堂想必是非常明亮温暖的吧。”

谁叫我是生长在黑暗里的魔物呢?对这短暂的邂逅就应该满足了。

“对不起。”

天使很抱歉地离开了吸血鬼的住处,她回到了本来属於自己的天堂。

上帝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心爱孩子脸上的异样,他问。

“孩子啊,你在想什麽?”

天使的心里想的不外乎是那个孤寂的吸血鬼。

“我在人间遇见了一个吸血鬼,他非常渴求阳光。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看得出来,他过得很寂寞,数百年都活在距离人群很远很远,而且很伤心的黑暗里。”

天使试着向上帝剖析心里的想法。

“因为这样,我实在很想帮助他。想靠近他,跟他说说话,当我说以後不能再见的时候,我知道他在身後用很不舍的目光送我离开。”

“把他忘了吧,这不是值得你念念不忘的事。”

上帝对天使吩咐,他彷佛已经预见了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而再叁叮咛。

“遗忘他,否则你会承受更大的痛苦。”

天使乖巧地听从了上帝的指示,她决定不再去想有关吸血鬼的事,她来到天堂的深处,静静地隐居起来。

日子很安稳的过去,只是偶尔天使会没来由的心痛。

而人间的吸血鬼也是如此。

天使明明对自己说过不会再来,吸血鬼仍旧在每个上弦月夜痴痴地等待。

“也许他会意外地出现也不一定。”

吸血鬼喃喃自语,可是他的等待换来的却是反覆地失望与打击。

渐渐地,吸血鬼变成每天每天的等待,他幻想或者天使曾经来过,和出外猎食的自己在无意间错过了。他不再出门吸血,魔力也越来越弱,像是在消耗生命一般等待着天使降临。

其他的天使得知了这个吸血鬼的惨状後,纷纷向上帝报告。

“天空不可能同时出现太阳和月亮,如果他们非要在一起,天使就必须永远地陪着对方被禁锢在黑夜里。”

上帝不忍让心爱的天使陪着魔物活在暗无天日的世界,他下令众神不可以接近那位隐居的天使,也不得把吸血鬼逐渐灭亡的事实透露给他。

日子很快就无情地过去了,吸血鬼的力量孱弱到连夜晚都无力外出的地步。

魔力耗尽之後,吸血鬼就会沉睡,一直睡到力量被月光补足为止。

这段期间他完全没有知觉,也不会作梦,他会继续安静地睡着,如果时间不能带走什麽,睡眠或许可以淡化掉一些物质,至少吸血鬼能把想念天使的时间,用睡眠来打发。假使有教士放火烧了他的躯壳,吸血鬼也不会感到痛楚,就此烟消云散地灭去。

他不怕毁灭,怕的是再也不能见到天使。

他用空洞的眼神凝视着夜空,自己日夜不停思念的人就在那片天空的最上层,那里是神圣的领域,不是他这种不洁的魔物可以妄想进入的地方。

天使现在正在做些什麽呢?

大概正用优雅的姿态弹着黄金制成的竖琴,愉快的和其他天使说话吧。

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曾经坐在自己身边的那叁个上弦月夜?

可能对天使而言,那只是一件任务过程里的小插曲,但对吸血鬼来说,那叁个黑夜里他所得到的幸福,已经足以抵销过去数百年来不断忍受着的寂寞煎熬,有了那叁个回忆,叫他再度过数百年的孤单也无妨。

遗憾的是……自己恐怕没有再撑过下个百年的魔力。

吸血鬼深切的悲哀,同样也传达到天使的心里。

深入简出的她在天上看着太阳和月亮的运转,天使常常莫名其妙地低声哭泣,她觉得自己体内好像永恒的失去了一种东西。

怎麽能简单的说忘就忘呢?

太过净白闪亮的天堂,周围都是穿着鲜艳衣服的天使,温柔是假的,微笑是假的,宁静也是假的,一切都让他难过的想哭。

忧郁的吸血鬼,现在是否正望着月空想念着我呢?

长久居住的黑暗是唯一能保护他的薄膜,他其实是如此脆弱,如此空虚的,然而自己却背弃了他,背弃了那个比任何人都还渴望救赎的吸血鬼。

天使的眼泪飘在地上,变成一场伤心的雨在人间下着。

“我想见他。”

天使这麽下了决心,可是没有上帝敕令的她是不能擅自下凡的,她只好偷偷地从天堂的边界溜走,没想到正要逃离的当口,上帝显现在她面前。

“我的孩子,你为什麽要离开这里呢?”上帝分析着後果。

“一旦你去了吸血鬼的身边,就再也不能回到天上了,而且会被狂信者视为黑暗的敌人般攻击你,那是很可怕的。”

“那就让我变成黑暗里唯一的光吧,至少可以照亮他。”

“你无论如何也不能遗忘他吗?”

“如果他放弃等待我的话,我会遗忘他的。”

“……”

上帝沉默了,他心疼天使的坚决,也叹息天使的不幸。

“让我祝福你吧,孩子。虽然你不能再回到天上过着安宁的生活,但我允许你在承受不了时可以把身上的翅膀拔起来,那时我会给你永远的平静。”

於是天使慢慢在人间降落。

那天正好是上弦月夜,当吸血鬼看到天使从月亮的光晕里飞来时,憔悴的他甚至高兴地跳了起来。

“你会留下来吗?”

“除了你身边,我已经哪里都不想去了。”

天使一边流泪,一边拥紧了对方。

他们就开始了这种奇妙的同居生活。

吸血鬼的魔力耗弱到夜晚也不能走出棺木的程度,天使只能在他身边守护他,在夜晚吸血鬼苏醒的片刻里说话给他听。

“我一无所有,你知道的。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认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为我存在的事物,可是因为你,我看到了以前从来不曾看过的风景。”

吸血鬼後来这麽对天使说。

“风景好美,可是我却很不安,太过幸福了,对我这个魔物来讲是不允许的。我不知到沿路的风景将会通往何处,也许幸福会突然中断在转角处的地方。”“你会害怕吗?”天使牵起吸血鬼冷冰冰的手。

“我怕失去你,也可以说,我觉得最後必然会失去你,永远地失去,我怕那一天来临。”

“我不会离开你。”

“如果离开的是我呢?”

“你会吗?”

“不会,我如果走了,留下不能回到天堂的你该怎麽办。”

“我们的手要一直牵着,不放开。”

天使亲吻吸血鬼的手掌,再把吸血鬼的手覆盖在自己脸上。

某日,有一个小孩迷路闯进城堡,天使把他送回城镇里的家,从此天使居住在城里的消息就传开了,许多的朝圣者和教士都蜂涌而至,其中也有向天使求诊的病患。

天使只开放白天的时候看病,她并不理会朝圣者或是教士。一位碰壁的朝圣者就趁天使行神迹时跑到城里乱逛,她发现了吸血鬼的存在。

一时间谣言四起,有人说这位天使竟然跟魔物住在一起,可见她不是什麽好东西,也有人说天使是为了净化魔物,才会跟魔物共处一室。

城镇里高官们私下决定,因为慕天使之名而来的观光信徒使得他们赚取了相当多的利益,所以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要抹灭掉这个魔物,他会造成天使的污点。他们派遣教士潜伏在城堡四周,再用计诱出天使。

“不好了,房官大人生了急病,请您马上过去一趟。”

天使眨眨眼,直觉有种奇怪的违和感,但他仍随着侍从离开城堡。

城里的吸血鬼被持着十字架和木桩的教士团团包围,他们吟唱着刺耳的咒文,迫使吸血鬼醒来。

这是怎麽回事?虚弱的吸血鬼从沉睡中清醒,他使劲咬开教士们的喉咙,杀出一条血路。

天使呢?被这些人类带走了吗?他在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吸血鬼逃避着追捕者,毕竟地形他非常熟悉,很快他就躲藏在一个被厚重窗裹住的黑暗角落里。

“魔物呢?”

“逃得真快!”

教士们的脚步声在他身边来回奔跑着。该死的人类!要不是现在是白天,我会让你们通通死得很难看。

吸过人血的吸血鬼多少恢复了一点往日的锐气,他计划着等天黑之後要如何带着天使离开的路线,忽然,吸血鬼发觉远处有个小孩正傻傻的走近自己。

只要吸了这个孩子的血,我的力量就会更加强壮……他无声地窥视着幼童,幼童也离自己越来越近。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将小孩的嘴捂住,拖进黑暗处。

“呜~呜~呜~”

近看这个孩子,吸血鬼认出他就是天使曾经照顾过的那个迷路小童。如果杀了他的话,天使会难过的吧……想到这里的吸血鬼松开了手,小声说。

“你走吧,我不杀你。”

那孩子双眼圆睁,不敢相信自己这麽幸运,他连滚带爬地逃走,但是下一瞬间,那孩子像变了个人似的恶狠狠地回身瞪着吸血鬼。

“你是亵渎天使的魔物,杀了你是我送给天使最好的礼物!”

孩子使劲地掀开窗,完全来不及反应的吸血鬼被整个曝晒在阳光下……天使的心口忽地被揪紧般地疼痛了起来,他痛苦的蹲在地上,侍从惊慌地问。

“您,您没事吧?”

天使强烈地意识到发生了什麽大事,她急忙地掉头,轻盈地展翅飞回城堡,被留下的侍从着急地叫嚷,他也暂且不管了。

城里像举行了一场大型的庆功宴那样,一个孩子被众人高高抛向天空,再被接住,他们大声欢呼,赞美那孩子勇气和胆识的词句如流水般从他们口中吐出。

“应该颁一个勋章给你啊!”

“真是我们的光荣,守护了我们全镇的小英雄。”

“啊!天使!”

有人发现到天使不知何时已呆然地站在一边,他们捧着那孩子,让他坐在肩头上,一齐涌向天使邀功。

“这个孩子除掉了魔物啊!”

“请天使给他祝福吧!”

“这可是神圣之力战胜魔物最值得纪念的一刻,我们要立碑纪念才是。”

天使排开了众人,她飞奔至庭院中央用红丝线围绕着的一堆尘土旁,脑中轰然一声巨响……

“我生了一种不能见到阳光的病,请你医治我。”

“……这样也好,比起这里,天堂想必是非常明亮温暖的吧。”

上帝啊,吸血鬼是多麽期盼阳光的照耀,而阳光又回报了他些什麽?

天使放声哭了出来,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除了你身边,我已经哪里都不想去了。”

哀恸地环视众人一周後,天使伸手用力地拽下身後的洁白双翅。大量的鲜血喷出,溅红了那些尘土,天使俯在尘土上,再也没张开过眼睛。

风沾染了天使的情绪,狂乱地将红色尘土吹得漫天飘扬。

或许眼睛里跑进了这些沙粒的关系,围观的人们散去时都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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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03:0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新娘



我大学毕业后被分到了一个大型的钢铁企业工作,做的是我的本行——化学分析。

这个企业建在一个山谷里,三面环山,有一条铁路负责运送生产所必须的原料和燃料。它的东边是高炉,西边是生活区,就以那一条铁轨为分界限,渐渐地,这里就发展成了一个小城市。我住在生活区外围的单身宿舍里,不远处就是铁路,很多人都不习惯半夜被火车的轰鸣声吵醒,可是我从小就在一个小站里长大,爸爸妈妈都是养路工人,听到火车的轰鸣声就表示爸爸妈妈快回来了,所以觉得这种声音很亲切,也不觉得吵了。

与我同一间宿舍的女孩子叫方家蕊,是上海人,长得很漂亮,但总是很骄傲的样子,不太爱理会人,单身宿舍里那么多人,她也只是与我说说话罢了。

一天下班,我照例到宿舍尽头的洗澡间去洗手,只看见一大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我走近一听,以来是关于方家蕊的。她们看到我,急忙围了上来,向我打听方家蕊的情况,我连忙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她们又七嘴八舌地告诉我,好不容易听清楚了,原来是方家蕊与我们集团的董事长的儿子在谈恋爱,不知道怎么又分手了,今天方家蕊到工程部去大闹天宫,弄得董事长的独生子很没有面子。大家纷纷猜测这次方家蕊肯定要偷鸡不着蚀把米咯。不能否定,大家都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谁叫方家蕊平时那么高傲,那么目中无人?

我回到宿舍,看到方家蕊脸朝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轻轻走上前,推了推方家蕊,问:“方家蕊,你要不要我去帮你打一份饭?”

“不了,”方家蕊忽然翻身坐了起来,脸上尽是泪水,她恨恨地对我说:“他想就这样抛弃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家蕊,你先喝一杯水,”我倒了一杯水给她,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保重你自己呀!”

“小琪,你真好,”她感激的说:“我一定是要把这件事和他说清楚的,今晚我就去找他,他不认我,还不敢不认这个孩子吗?”

“可是,他已经是结婚了的呀!”我抓住方家蕊的手。

“我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我也不想破坏他的家庭,可是,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你要我怎么办?”她低下了头。

“打掉它!”我咬住了下嘴唇,说:“我姨妈在市里的医院,我可以帮你!”

“不要,”她忽然推开我,说:“我不要打掉它。他说过,要我在九月,做最美丽的新娘,没有孩子,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家蕊,你别傻了,他不会在乎你和孩子的。他贪恋的只是你的美色和你的青春,你知道吗?任何一个男人对你都会动心的。我也知道,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抵挡他的权势和魄力,就凭他的背景,他想干什么不行。听我的,把孩子处理掉,然后换一个地方好好生活……”

“你滚开,我不要你管!我知道了,你也是他派来的,是想让我把孩子打掉吧?”方家蕊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我告诉你,我不会这样做的,我要把他生下来,我要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谁的孩子……”

方家蕊说完,就跑了出去。

我无奈地走回来,猛然发现地上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拾起来一看,是一快玉,好象是方家蕊一向都佩带在身上的,怎么会掉了呢?我捡起来,放到了方家蕊的床上。

就这样,到了十一点我还没见到方家蕊回来,但因为第二天要上班,我就睡了。

我如同往常一样,急匆匆地赶到了办公室,发现保卫科的林科长已经坐在我们主任的屋子里了,难道现在保卫科连迟到也要管了吗?我正准备换衣服,看见林科长与我们主任偷偷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们主任清清嗓子,说:“小吴,进来一下。”

我扭头看看同事,他们也以很怪异的眼光盯着我,让我觉得头皮发麻。

我一进到主任的办公室,他就把门给关了起来,我正思忖着最近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呀,林科长说话了。

“小吴呀,”他说:“我们主要是想请你谈谈方家蕊。”

这时,好象有一阵凉飕飕的风吹过。我心里一紧,问:“方家蕊出了什么事情?”

“她被人杀了,死前还被多次性侵犯……”

我的脑子一下子就变得一片空白,方家蕊死了?昨天她还好好的,就这么死了?

“小吴同志,你别太伤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请你对我们谈谈方家蕊最后与你说了什么,好让我们找到一点线索……”

我擦掉眼泪,把昨天方家蕊与我的谈话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了。

谈话结束后,我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到了大楼的天台,我不想又被那群生活无聊的同事问来问去。站在天台上,我可以看到方家蕊出事的地方,那是铁道边的一个废弃的平台,已经长满了杂草,但我仍可以看到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那么红,那么宽。听说方家蕊是被人割断了手动脉,失血过多而死的。我一直不知道,人以来可以有那么多的血……

七月的阳光很大,我被晒得晕晕乎乎的,我仿佛看见了方家蕊那张美丽的脸,白得就像一块透明的白绢……

对了,方家蕊说过,那块玉是他买给她的,我把手一伸进口袋,就触到了它,我把它掏出来,决定把这件事情也告诉林科长。

我回到主任的办公室,推开门,屋子里没有人,只有林科长的笔记本摊在桌子上,我忽然很想看看林科长是怎么样来记录我刚才所说的话的,走进一看,天呀!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扶住了桌子。我镇定了一下,迅速离开了主任的办公室。

我早该知道,方家蕊这件事情涉及到的是董事长呀,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独子出事呢?根本就不会,就是说,方家蕊的死是白死,是活该,是不知检点。

果然,半个月后,调查结果公布了,说家蕊是酒醉自己割破了手腕死的,如此芸芸。他们连想一个更合理的理由都懒得去想,就这样草草结束了,我乃一介草民,更无说话的权利,也就次作罢了。但我偷偷到发现家蕊尸体的地方去了两次,一次是陪她妈妈去,好象她们母女的感情并不很好,对于这件事情,她妈妈并没有过多地追究,也没有掉眼泪,默默地走了一圈;第二次是她的生日,八月八日,正逢星期六,我在傍晚去了一次,买了一大盒牛奶和一束百合,都是她喜欢的东西,因为不知道她的骨灰是不是她妈妈带走了,只好到这里祭奠她了。

夕阳真的如小说里写的,像血一样红,固执地凝固在淡蓝色的天空,像天也因为伤心哭得眼睛都出了血。我将牛奶全部倒在地上,很快就被干涸的地面吸得精光。我站起来,只觉得身后有一阵淡淡的香气袭来,就像方家蕊平常用的那瓶雅诗兰黛。我回头,除了那如血的夕阳,什么都没有。我身上带这那块玉,在这微亮的光中,玉仿佛也是红色的。我叹了口气,将玉埋到了地里。

就在这时,我发现地里长出了一种猩红的草,用手一捻,散发出极腥的味道,我皱皱眉头,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了宿舍,迎面走来了两个财务科的女孩子,她们对我说:“小琪,你的打扮和方家蕊越来越相似了……”

“啊,对不起”那个女孩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你脖子上的这块玉很好看,你在哪儿买的呀?”

我一摸脖子,果真挂着一个东西,我一把拉下来一看,不就是我埋到地里的那块玉吗?我浑身都凉了,我绕过那两个女孩子,跑回了宿舍。站到镜子前,果然,我穿起了白色的长裙,把长发披散下来,晃眼看过来,是和方家蕊有几分相似。

“对呀,我就是觉得你也很漂亮,我才和你做朋友的……”镜子里似乎出现了平日那个娇柔的方家蕊,她为我整理好头发说:“这块玉和你也好配哟,我送给你呀,好不好?你要记得帮我报仇哟……呵呵呵呵……”

我一惊,扭头去看,那里有人,但我脖子上分明留着她淡淡的香水味……

第二天是公司的实验钢的钢水出炉的日子,七点钟的时候,我没有听见大喇叭里有激动的声音,向全公司职工报告这个好消息,四处都是一片寂静。

我们办公室的七姑六婆们在议论纷纷,好象是昨天晚上死了一个人,听说是掉到钢水炉里活活烧死的。她们还跑来问我,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好象是质安部的韦冰吧,他素来仗着他父亲与董事长的关系好,在公司里横行霸道,我很看不起这种人的,所以他的死亡也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影响。我冷漠地走到一边,拿起一张新的报纸,没有新产品出,我也就没什么事情可干的。加上我的手臂今天酸得要命,我就更加不想说话了,只想快一点下班,到医院去看看我的手,是不是拉伤了?

“喂,小吴,你的裙子上有铜-3的痕迹哟,不会是你把韦冰推到炉里去的吧?”一个爱把自己打扮得像总统夫人的同事笑了起来,大家都跟着笑了。

“不会吧!”秃顶的老江说:“就小吴那么苗条的身材,搬得动韦冰那方家蕊60斤的大块头?你呀,省省吧!”

“就是呀,人家小吴裙子上的痕迹,一定是那天到7号高炉去取样本检验时蹭的。”又有人帮我说话了。

“我不过开个玩笑,大家怎么当真了?”“总统夫人”有点不满了。

这轮到我吃惊了,我很清楚地记得,我那天是穿了一条牛仔裤去取样品的,而且,所有的高炉,只有出事的这个7号高炉是用铜-3做保护涂层的,难道……

午饭我没有在食堂吃,我直接回了宿舍,开了门,我又反身把门锁上,我擦掉汗,拿出今早匆匆换下的睡裙,果然,上面有烤蓝色的痕迹,不用说,一定是我今天早上换衣服时,从睡裙上沾到的。我颓然坐在床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忽然觉得脖子上的玉好象跳了一下,我慢慢地将头转向了桌子上的镜子。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我只是觉得着张脸我越来越陌生了,好象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方家蕊的脸又出现在镜子里,她仍是一口吴侬软语:“小琪你真好,那么快就帮我杀了韦冰。开始我以为你还挺麻烦的,谁知道,你很合作呀,你的潜意识里是不是也很恨他呢?……呵呵呵呵……不过不要紧,这只是我们的第一步呀……”

我在干什么?我猛然站起来,我要到保卫科去投案自首。我刚走两步,我说什么呢?说是我杀了韦冰?别人一定不会相信的,我怎么能杀了韦冰呢?他是受过特种兵训练的,赤手空拳的我,怎么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推下去。想到活生生的一个人在高温的钢水里熔化掉,就让我觉得恶心。

躺在床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我觉定把这块玉扔掉,这样,我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扔掉了玉,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下午,是政治学习,我呆在人群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样,方家蕊就不可以控制我了。开完会后,团委书记号召大家去除草,说是有一片杂草,很臭,严重影响了大家的生活和工作,虽然我觉得他是在虚张声势,但我也愿意与大家呆在一起。

到了那个所谓杂草丛生的地方,我才发现是方家蕊出事的地方。我站在那里,只觉得阴风阵阵。那种猩红色的小草已经长得很高了,已经可以铺过脚面。有一个老大爷在挖这种草。我走过去,蹲下来问:“大爷,这草腥得很,你挖它做什么?”

那个大爷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这种草叫鬼新娘,说是很久以前,有一户的女儿,被一个坏人骗了,失身于他,怀上孩子后又被这男人抛弃,结果这女人就在野地里抹了脖子,据说,这血流到哪里,哪里就长了这种草,女人说,就算做鬼,也要做他的新娘,所以人们就管这草叫鬼新娘。你别看它腥,它可是治疗产后大出血的良药呀,这种草平时很难找到的,怎么这里长了这么多?……”

就算做鬼,也是他的新娘!

我惘然地看着这不起眼的小草,真的是方家蕊地下有知,通过这个方式来告诉我们。她死得冤。对了,我可以到市里的公安局去报案的。

我打定主意,我站起来,朝开往市区的汽车站走去。

“小琪,你去哪里?”团委书记——叫做周佩文的男人说。

我转过头,望着他。我向来不喜欢他,听说他的心脏不太好,总是苍白着脸,戴着一付眼镜,表面好象一本正经,但背地里不知道玩过多少姑娘。

“今天晚上赏脸和我吃一顿饭好吗?”他很热切地望着我,眼里的欲望一览无遗。

“好!在哪里?”

“七点整,在我的宿舍。”他势在必得的样子实在很令人讨厌。

“我会准点到达的!”我说完,走了。好象,是方家蕊替我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从市区的公安局回来,我得到的仍是同样的答案:“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们会调查的!”

我匆匆洗澡,换了一条白色的长裙,把长发披散下来,喷上香水。站在镜子前,仿佛方家蕊就站在我的身后,她软软地说:“这样才对嘛!你打扮起来多有女人味呀……我都要忍不住嫉妒你了……迷死他……嘻嘻嘻嘻……”

因为周佩文也算得上是一个中层领导了,虽然没有结婚,但仍然得到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为了净化空气,生活区里种了很多的夹竹桃,现在过了开花的季节,但绿油油的,仍是很讨人喜欢的。

我最后的记忆是,我攀到周佩文的阳台上去摘夹竹桃,看到似血的夕阳,看到了方家蕊……

什么?方家蕊?我好象一下子惊醒了,我只觉得有人在大力地摇晃我的肩膀,我用力睁开眼睛,只问到一股浓浓的煤气味,我挣扎起来去关煤气,然后推开了窗,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我在餐桌旁的地下找到了周佩文,他好象已经死了,虽然身体还是温热的,但我已经确定他已经死了。我惊恐万分,连忙打了电话报警。

后来,结果出来了,我们那天吃的那碗野菜汤是有毒的,情况类似于煤气中毒,加上周佩文又有心脏病史,所以,没救了。

听到结果后,我害怕得浑身发抖,是我害死他的!

我知道,夹竹桃是有毒的,它的中毒症状与突发性心脏病非常相似,没有一定经验的法医是无论如何也诊断不出来了,更何况,周佩文是有心脏病史,所以大家都以为是野菜中毒。

已经是第二个了,我知道,还有第三个、第四个、……我不知道还要杀多少个人。我已经很害怕了,我决定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我要回我父母的城市去。

但是。就是这时,开始了职称的评定考核,在国营企业,也就指望这难得一次的机会加工资了,我不打算放弃,只希望在这一段时间不要出事。

这天下班,有一个精瘦的家伙拦住了我,口里不干不净地说:“小吴,你可是越来越标致了,怎么哥们以前都没有发现你这朵花骨朵呢?什么时候,到哥们的宿舍里玩玩,我保证让你夜夜销魂……呵呵……”

他叫李帆。他的父亲是省里的什么人,在我们的公司里挂一个闲职,整天不务正业,东游西荡。因为他有糖尿病,要靠打胰岛素过日子,所以,他满胳膊都是针眼。

这天,我醒来,发现我自己没有换睡裙,穿的是一条我出来都没有穿过的白色长裙,裙幅上染着血迹。我急忙脱下来,把睡裙浸到盆子里,换了衣服,急忙到公司里去,看看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果然,李帆死了。

他是在家里被发现的,是一个送奶工发现他家的大门没有锁,推门一看,他躺在客厅中央,身体已经僵硬了。报警后,警察没有在他的家里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也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到过的痕迹。解剖的结果,是胰岛素注射过量。因为李帆已经自己注射胰岛素很多年了,应该不会自己用量不准而造成死亡的。所以,警察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这一次公安局可是动真格的了,出动了不少人马,几乎每一个与李帆有关系或没关系的人都受到了警察的询问。

这天在食堂吃饭,有两个警察在我旁边的那一桌吃饭,一个说:怎么都没有疑凶的一点痕迹留下的呢?另一个说:除非真的见鬼了。

那些警察在我们这里也呆得很烦了,应付完李帆的老爸,也就匆匆撤退了。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与我有关系的。

马上就要搬宿舍了,我暂时被分到了一栋旧的家属楼住,我对面住的是工程部的一个工程师,叫罗墨,长得很好,很受女孩子的欢迎。但他遇到我,总是有意躲避我的眼神。我也很喜欢他,但我知道,像我这样平凡的女孩子,他是看不上的。可是,有一天,我们几个女孩子到他家吃饭的时候,我完全改变了我的看法。

我们带去了几只鹌鹑,准备煮汤喝。一个女孩子自告奋勇地要求杀鹌鹑,罗墨一把拦住,说,别,这些鹌鹑要摔死才好,如果用刀割,会“让其精气外露”,就不够补了。说完,他接过鹌鹑,握住它们的身体,用力把鹌鹑的头摔在水泥的面板上,看这一个个脑浆迸裂的小东西,有些还在痛苦地抽搐,而罗墨的眼里闪现的却是兴奋而狂野的光芒,真是让人难以相信他是这么一个残酷的人。

当他扭头看我时,我的背后泛起了一阵凉意。

然后,他又当场活剥了十几只青蛙的皮。

我完全相信,他可以下手杀了一个人,如果有必要的话。

罗墨的房间里电线老化得很厉害,有一根甚至已经掉了下来,有一个学电气的女孩子指出来了,他还蛮不在乎的样子。

结束了这一顿不是很愉快的晚餐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半夜,被一阵压抑的哭声吵醒了,我从防盗门的小窗子望出去,看到罗墨和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子在纠缠不清,那个女孩子好象是在食堂的小妙,是一个农村姑娘,长得很不错的。小妙哭着说:“我已经怀孕了,你不能不管我。”

“这有500块钱,你拿去吧!”罗墨说:“把孩子打掉,以后别来麻烦我了!”

“你怎么能这样呢?”小妙抽泣着说:“你不是说要和我结婚的吗?”

“烦死了!”罗墨的眼里又出现了狂野的光芒:“怎么那么烦呀,我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

我没有心思看她他们纠缠下去,我关上了窗,回到了卧室。

我的床上坐了一个人影,我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了。

“方家蕊,你终于肯见我了。”我也坐下来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仇已经报了,现在来杀我灭口的。

“你别害怕!”方家蕊说:“其实我已经把我死的时候的情况都让你看了,只是你觉得那样太惨了,潜意识里把它忘了,但你的正义感还是残留了一些,所以在我控制你的意识的时候,你还算合作。你努力想一想吧!”

我闭上了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面:方家蕊站在空地上,围在她身边的是韦冰、周佩文、李帆、罗墨和张军——她的“爱人”

“你叫那么多人来干什么?”她惊恐地对张军说。

张军没有说话,其余四个人扑上去,捉住了方家蕊,动作迅速地将一块手巾塞进了她的嘴巴,然后剥开了她的衣服,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地轮奸。在这整个过程,张军就在一旁冷冷地看这一切的发生。方家蕊的眼睛始终没有流一滴眼泪,原来,一个男人,可以为了很多东西牺牲他的女人,爱情?对于男人来说,也许根本就不算什么东西,或许,他出来没有爱过她。他贪恋的只是她美丽而青春的肉体,仅此而已。没有什么比心碎更痛的伤口了,也许,那时候方家蕊的新已经碎成了几万几亿片,已经不知道痛,已经没有感觉了。

“接下来怎么办?”韦冰问。

“按计划做!”张军就像一个指挥战争的将军,从裤袋掏出了一把刀,一把很锐利的手术刀,他的妻子在医院工作,要得到一把手术刀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四个人,分别按住了方家蕊的手和脚,罗墨利落地在她的左手腕的动脉上割了一刀,血就汩汩地涌出来了。风干的地面还没有那么快吸收血液,血就越流越远……当血快凝固的时候,李帆就掏处一瓶水,不断地往伤口上浇水,不让血凝固起来……方家蕊的脸越来越白,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他们还嫌不够,还把方家蕊抱起来,让她全身的血都往创口流……

“即使我有错,来惩罚我的也不应该是他们吧!”方家蕊的话打断了画面。

“那也不应该由你来惩罚他们呀!”我趁自己还清醒,说了一句。

“已经迟了,这是他们自作自受……”

当我再一次清醒,我知道,方家蕊已经成功地干掉了罗墨……

罗墨是触电身亡的。

把韦冰叫上高炉的顶部——看到一个自己亲手杀死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能让他惊恐万分的,然后用铁管将他击昏,我知道哪里的栏杆有一个洞,把他从那里推了下去;把夹竹桃的叶子放进锅里,毒死了周佩文;为李帆多注射了一支胰岛素,让他在沉睡中死去;把电线缠在门的把手上,往地上倒了一大杯水,在罗墨推门的时候,电死了他,让他活生生地死在他的女朋友面前,又是一个意外。

我已经可以大致推测出这四个人的死亡现场。

我决定先找张军,不能让方家蕊再附在我身上了。

我找到了张军,把事情全部告诉了他,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但他不愧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觉得要找一些可以辟邪的东西到方家蕊死的地方去。我知道他还是不相信我的话,那片空地上的鬼新娘是越长越好了,那里的邪气也越来越重了。我劝他不要去那里,他硬是不信,我只好跟着去,希望说服方家蕊不要杀他。

那天正好是初一,淡淡的弦月挂在天边,有着淡淡的雾,红色的鬼新娘在暗淡的光线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军,你是在找我吗?”娇柔的声音蓦然在我们的身后响起,回头,身穿白袍的方家蕊笑吟吟地看着我们。

“方家蕊,你到底是人是鬼?不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你快跟我到公安局去自首!”张军好象一点也不怕。

“我就是我呀!你不是说要娶我做新娘的吗?现在已经九月了……”

尖下巴,凤眼的方家蕊在这里无比的娇媚。

“是呀,我要你做我的新娘的哦,……”张军也被这女鬼的美丽所折服。

“那,你就拿手术刀自杀呀,不过,要割颈动脉的哟!”

“这……”

“你不爱我吗?”

“爱……”

“你不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要……”

“那就动手吧!”

一把手术刀掉到了地面上,张军捡起来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脖子上划,我捂住了脸,忍不住叫了一声……

一切都结束了,在这个六人死亡的游戏结束后,我辞职了。

火车上,我的美丽成为了众人注目的焦点。我知道,我的这份美丽是方家蕊赠与的,也算我配合他的复仇计划的报酬吧!我接受了,我决定把这个无聊的故事忘掉,找一个有一点钱又很爱我的男人结婚,生一个孩子什么的……

“对不起,小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好听又有磁性的声音问。

我抬头,映进眼眶的是一张无比出色的脸,虽然我心里无比明白他肯定已经结婚了,但我还是决定要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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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03: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吸血虫



今天突然感冒了,头很痛,不过看兄弟姐妹们热情这么高,我还是写一个吧,一个短一点的。

这个故事是我8岁那年听到了,之所以记忆尤新,是因为我一直认为安全第一,所以听这写故事就跟学交通法规一样,非常认真。

这是一种虫子,我见过,是一种黄豆大小、灰色水滴型的虫子,它主要是吸附在动物的耳朵上吸血。为什么它要在耳朵上呢?想知道就听故事吧。

我姥姥做在炕头上,和我三姨聊天,当然是聊天而不是讲故事,她只喜欢给我讲鬼故事,这种虫子级别不够,只能作为谈资。

姥姥第一次知道这个虫子,那都是她当了好几个孩子的妈妈以后的事了。在那个血色浪漫的年代,村子特别的荒凉,不仅仅有野兽,而且还有毒虫,因为树多草多湿地多,而且不像现在经常要防虫。

当时的村里人平时不管不顾,抄起锄头就下天,脱了裤子就上炕,过树林根本不躲树枝,看姑娘身材贼大方。那正是不管毛虫千条,我自闲庭信步。

这不,李老二就遭了。这有一天中午,大家伙都蹲墙根下边聊天,李老二就跟老孙头说,叔,你帮我看看,我这耳朵咋这么疼呢?

老孙头都70多了,人生七十古来稀,眼睛瞅啥都不清晰。老孙头一看李老二的左耳朵,发现左耳朵上有一个灰色的小圆球。老孙头就说了,你这败家孩子,都40好几了,你姑娘都快嫁人了,你这一个大老爷们咋还戴个耳环呢,你不觉得丢人,你叔我都觉得替你丢人,是不是耳朵眼没扎好,化浓了啊。

李老二差点气背过气去,心说,我什么时候扎耳朵眼了,这老孙头平时挺正经的,怎么这时候还开这玩笑呢?难道真的是闷骚老头?村东头张寡妇家的水不是他给挑的吧。

您也别见怪,村里人啊,就是思想深邃,总是能在很多平凡的现象中,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他这么想老孙头,也并不是胡思乱想。张寡妇那么漂亮,要不是老婆看得紧,谁不想给他挑水去啊。

但是老孙头毕竟是叔,李老二也不好说什么,就说,叔,我没扎耳朵眼,你是不是看错了。他就随手摸了一下耳朵,真摸着一个圆溜溜有点硬的东西。他心说,呦,不对劲,这啥时候有了个这东西啊?不能啊,我不能去扎耳朵眼啊,我不记着我去扎过耳朵眼啊,这咋还真多出一耳环来了?

旁边的人看他俩在这忙活,也都凑过来了,年轻人眼睛尖,仔细一看,说,李叔,这不是耳环,这是个虫子。

李老二说,啥虫子?你把他揪下来我看看。小伙子就去揪,揪了好几下,就像小熊采蘑菇似的,不过他是第一个小女孩,一下,一下,一下……揪了半天没揪下来。他就说,叔,你耳朵上这是啥虫子啊,咋揪不下来呢?

旁边一个小伙子说,不能,虫子咋揪不下来呢,叔,你是不是偷看大姑娘洗澡了,长针鼹了吧。

李老二一听就破口大骂,你这个王八犊子,针鼹那是长眼睛上的,而长耳朵上吗?我偷听大姑娘洗澡也不能长这玩意啊。

这小伙子被李老二一骂,就不敢不正经了,就来帮着揪。小伙子力气大,就跟小熊是的,一下,一下,一下……揪下来了。

小虫子扔到地上,大家伙一看,就跟个小鼻屎似的,也不动,拿小棍扒拉半天,也不动。估计装死。大家就都藏起来,看要是没人了,这小虫子动不动。等了半个多小时,这小虫子也没动。大家最后经讨论肯定了,这小虫子死了。

东北的农民兄弟有一点好,爱总结经验,好留给后人。大家总结,这种虫子没有翅膀,应该是会爬的。它是掉到耳朵上的。是吸血的,因为拍死之后,有很多血。但是李老二的脸上等出既没有血也没有虫子的粪便,所以肯定,这虫子是不排泄的,可能是它的父母做了缺德事,所以它少了一个器官。

大家总结过后,就回家了,可是第二天开始,李老二的左耳朵就开始烂,看医生也看不好,过了一个多月,这个耳朵就都烂化脓了,掉了,但还是接着烂,最后李老二死掉了。

但是这个事件还是没有完结。此后,这个虫子又被发现在另一个人的耳朵上,大家都不敢动它,因为李老二的死,让他们总结出,这虫子肯定有毒。

这人没动它,过了一个多月,这虫子自己掉了,掉下来就挂了。但是这个人的耳朵还是烂了,和李老二的下场一样。

这大家就人心惶惶了,说这到底是什么虫子啊,怎么这么毒呢,人家不惹他,它还让人家烂耳朵。就算它是黑猫警长,也不能拿谁都当一只耳啊。

还是有人知道这是什么虫子。村里的明白事的老人说啊,这是一种没有肛门的吸血虫,生活在白杨树或者松树上,动物和人过的时候呢,它就爬到人的身上去。因为它太小了,所以很多人和动物感觉不到它,它的嘴巴也短,所以就吸在耳朵上的血管里。你拔它或者等它死掉,它的嘴巴都会被弄脱,留在耳朵里,腐烂之后引起发炎感染,治不好。不过老人们也没想出什么法子。

但是我想出来了,我真的又要习惯性地佩服一下自己了。

那是我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去长春净月潭参加夏令营,买了一只金花鼠回家。我养小动物那真是一绝,除了被养死的以外,一个都没死。

我每天都跟它玩啊,我就发现这小家伙特有个性,别看人家是一个畜生,但是人家还带一灰色的耳钉,特时尚。

但是它天天用爪子挠这个耳钉,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于是我用放大镜一看,天哪,那哪是耳钉啊,TMD是一虫子吸到它耳朵上了。我就跟我姥姥说,我姥姥一看,说就是那种吸血的虫子。

在此,我又要感谢那些为了总结经验而流血牺牲的前辈们了。我知道,我不能用镊子拔那虫子,更不能让它自己死掉,怎么办呢?

我想了一个小时,忽然我就想用烙铁烫它,因为电视里演的,被烙铁一烫,那个人就要大叫一声,嘴巴里有什么都叼不住了。

但是这个虫子很小,烙铁还没烫到它,就把金花鼠烫死了。于是我就用钳子夹着针,在蜡烛上烧,烧红了的时候,我就用针碰了一下那个小虫子,结果一眨眼的工夫,小虫子就不见了。

我想,虫子也能成精?我就找它,找了半天,我发现它爬过来了,都快爬到我手上了,我就赶紧把手从桌子上拿下来,这小虫子还契而不舍地向我爬来。我当时太气愤了,你跟我是一个重量级的吗,就跟我挑,我可以轻松卫冕。

我就用针狠狠地扎住它,然后怎么处理它呢?烫它都烫不死它,该怎么办呢?这个时候看到小虫子的肚子,我就觉得恶心,它有六条小腿,嘴巴跟小JJ似的,我用放大镜找了半天也没找出肛门来。看来老人们说得对,它爸妈肯定特缺德。

我忽然想起欧洲宗教烧死异教徒的事来了,我决定对它实施火刑,所以说,多读历史是有好处的,要不怎么说,不读史不明智呢。

我把它放在蜡烛上烧,半分钟,它就烧成了一团了,我往桌子上一碾,就成灰了。

看来这东西怕火。我很高兴地把这个告诉给我姥姥了,后来我姥姥又把这个经验告诉了别人。对付这种虫子再也不觉得可怕了。

邪门的虫子特别多,下次给大家再讲一个更邪门的。今天就收工回家养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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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03:2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没事溜达的车



这是我亲自遇到的事,发生在2008年4月的时候。那天中午12点的时候,人们看到,在成都的一条路(我怕车主怪我,所以不写地址了)的一个小区门口的马路中央,停着一辆黑色的帕萨特。附近这车来车往的,都躲着它怕碰着,它就旁若无人地停在那里。当时人们这个气愤啊,因为车里没有人,它在那从早上停到中午,大家都说了,就算这条路是个茅坑,你也有拉完的时候啊,怎么能尸位素餐呢?

这条路的街边是一个小区的夜间停车场。小区的几个护卫经过串联的回忆,把整件事讲了,因为他们每个人值一个小时的班,所以10多个人一起回忆才能回忆出来具体经过。

护卫门说,前一天晚上12点的时候,一个中年人把这辆车开到这停上了,然后就下车进小区了。凌晨1点的时候,护卫就看见这辆车自己慢慢悠悠地从停车场里退了出来,慢慢地往路上退。

这护卫一下子就警觉起来了,一撸袖子,心说,肯定是有贼偷车,要不这车怎么退出来了?好啊,古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这个小蟊贼今天竟敢在护卫面前偷车?不把你逮个现形打你一百杀威棒,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这么想着,他就偷偷地走到车旁边,眼看着车子走到马路中央了,他忽然举起塑胶棍大喝一声:“站住,贼娃子,敢偷车!”

你还别说,这么一喊啊,这车还停住了。他四下里一看,没有人影跑动,车里面也没有人。嘿,这没人碰,这车怎么说走就走,一喊就停呢?科技发达了?这车也出声控的了?

想到这里,他心说,是不是怎么滑出来了呢?他想也别管那么多了,把车子推回去,不然被撞了,他可赔不起。可是他推了半天也推不动,又赶紧叫了几个护卫来,几个人还是推不动。

他们说,推不动,就放这吧,大家看着点,别让它被撞着。天亮了他们叫车主来。

就这么着,这护卫一班一班地换,个个地眼睛瞪得跟涣熊似的,就瞅着这车。你说要是每个看车人都这么看车,哪个贼敢偷车呢?不过公司得给发眼药水,怎么说也算劳保啊。

天亮了,护卫们行动起来了,要不怎么说人多力量大呢,大家找了一上午,还是没找到车主。到了下午1点了,这车还跟这放着呢。怪就怪在什么地方呢?这么多人看到这车停马路中间,愣是没一个给交警打电话的。我就赶紧打了一个,交警一听,说真是奇怪了,我们这就去看看,一个上午了,怎么就没接到报案呢。

赶巧,交警来到之前的5分钟左右,车主出现了,还不是护卫找的他,是他找的护卫。

他说,他头天晚上12点喝了点酒,把车停了,就回去睡觉了,这刚起来要去单位,一出来,看自己的车跑马路中间站着去了。他说,你又不是交警,你站那干嘛呢?你当你指挥交通啊。你要想装红绿灯,你个也不够高啊。

他就问护卫,我这车怎么跑那去了?护卫说,它自己过去的,可能它也喝了二两?要不可能去上厕所回来迷路了?

这老头气得,说你跟我胡说什么,你当你是郭德纲啊。

护卫一听,正经起来了,说,你是不是没拉手刹啊?

老头说,我应该拉了的啊,那是我的良好习惯啊。

结果这俩人就在门口研究起来原因了。我就过去了,我说你们当你们是郭德纲和于谦啊。去看看车不就明白了吗,等你们研究完了,黄士仁都凉了。

这老头和护卫以及我以及旁边的人就都凑过去了。老头打开车门,大家一看,好家伙,这车是挂着一档的,手刹也拉起来了。

护卫说,怪不得推不动呢,你拉着手刹呢。

老头说,是啊,你推都推不动,它怎么能自己倒车呢?我又没挂倒档?

然后他看看我说,你不说一看车就全明白了吗,我怎么没明白呢?还更糊涂了。

我说,我也没明白,是不是它要考驾照,正练倒桩呢?

老头说:你是学文科的吧,拟人用的很好,但我不想听你扯淡。

大家都觉得奇怪了,这车怎么能自己走呢?蝙蝠侠的车都不能自己走呢,这老头的车怎么就能自己走呢?

还是有个老太太说了一句我们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非常尊重科学的一句话:“估计是撞鬼了,本来想把车开出来,结果护卫一喊,就吓跑了。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遇到鬼了大喊一声,既给自己壮了胆,也把鬼吓跑了,非常经济实用。”

我们一听,老太太就是老太太,那真是吃的醋比我们吃的饭都多啊,太精辟太科学了。老头一听,觉得有道理,说我马上就开出去,到昭觉寺请个符去,我还得问问去,我这二手车买之前出过大车祸没,太GRD邪门了。

保安问他住那栋,挨家挨户敲门,怎么没找着你呢。老头一听就毛了,说我就住大门对面那栋一楼,天天跟你眼前过,怎么就找不到我呢?

老头上车关上车门就走了,我们也祝福他,赶快求个符,别在出这样的事了。结果老头真的不负众望,刚出去一百米,就跟一宝莱撞了,不过是小擦挂,两人协商解决了,这才终于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我跟我的同事和朋友说这事,他们说太邪门了,停马路中间12个小时没撞,一有人开立马撞了,肯定是遇到什么了。

不过,也可能这车是特步公司出品的呢,不走寻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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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03: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404自杀室(上)



那个学校的女生宿舍之所以会出名,完全是因为其中的一个寝室。

传言在五年前,有一个女生因为憎恨男友的背叛而在寝室跳楼自杀。从那个事件以后,五年中听说不断有女生在那个房间跳楼。有人说是巧合,也有人说是那个女生的冤魂在作祟。可是,学校却否定了这一系列事件。但两年前的一个夜晚,确实有一个女生从那个房间的窗户跳了下来,当场摔死在众人面前。死者自杀的原因至今仍未查明。

今年春天,我转来了这个学校,住进了这栋神秘的女生宿舍楼,住进了这个房间——404室。

我提着行李走在校园里,心中有几许兴奋,因为今天是我第一天报到。这个学校的环境真不错,刚刚翻新的教学楼整齐地矗立在一片浓绿之中,树荫下是干净宽广的大道,大道旁的花坛里整片整片的郁金香竞相绽放着,好不艳丽。也许是刚开学吧,大道上来来往往的学生还真多,不过并不拥挤。我心情很好地边欣赏风景边向前走。这个学校还真大呀,一条路看不到头,满眼是绚丽的花花草草。我停下脚步,怎么还没有看见宿舍楼?该不会是走错了吧?

正巧有个女生经过,我忙迎上去:“同学,请问第四宿舍楼怎么走?”

“那边。”她满不在乎地抬手指向前面,“看到那个白色的顶了吗?那里就是女生宿舍楼。”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绿荫中确实有一些白晃晃的房子的影子。“谢谢。”我刚要往前走,却被她喊住:“你等等!”

“什么事啊?”我回头。

“你刚才说你要去几号宿舍楼?”

“四号啊。”

听我说出“四号”,她的神情似乎有点紧张:“那,那不能往这条路走,那边只有一到三号宿舍楼,四号楼在另一边。”她用手指着左边的一条小径。

“呃?”我被弄糊涂了。

她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叹口气道:“算了,从这里到四宿挺远的,我带你过去吧。”

我感激地点点头:“麻烦你了。”

这个女生挺好,还帮我提了一袋行李。攀谈中,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李娜,是大四的学生,住在二宿。

“我不懂,为什么四宿会建在这里?”一路上东拉西扯的,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李娜怔了怔,回答:“听管宿舍的阿姨说,我们学校原本只有三栋女生宿舍,大概因为我们是理工学校,男生特别多,光男生宿舍就有利的十二栋。后来,不知怎么的考入我们学校的女生猛增,学校不得已只能再造一栋宿舍楼。可是,原来宿舍楼那边没有空地了,所以女生四宿只好造在学校最后面的一小块空地上。”

“原来是这样。”

李娜带着我七拐八拐的,她说这是到四宿的捷径。一路上都是羊肠小道,小道两旁是参天大树把头顶上方的天空严严实实地遮盖了起来,偶有几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我注意到四周没有路灯,我想,到了晚上,这里一定伸手不见五指。

穿过一片树林,眼前赫然出现一栋老式的工房,不高,只有四层,是用那十分土气的淡绿色油漆刷的外墙。我们正对大门口,门口挂着牌子:第四宿舍。

“就是这里了。”李娜停下脚步。

我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感激地谢了她。望着那黑洞洞的大门,我的心中隐隐掠过一丝不安。

“怎么了?”李娜推了我一把,“干吗发呆啊?”

“这房子……”

“是很旧的楼了,去年学校翻修宿舍楼,竟然把这里的四宿忘记了!所以那边的三栋和男生宿舍全翻新了,只剩下这栋四宿还是七年前的样子。”也许是我无奈的表情引起了她的同情,她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你是刚转来的,只能住在这里,到了大三,就可以搬到那边去了,忍耐一下吧。”

“谢谢你,学姐。”

“不客气。对了,我还没问你住哪个寝室呢?”

我从口袋里掏出分配表看了看:“是……嗯……404室。”

我看到李娜的神色明显变了,那分明是害怕,她在害怕!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听到我说“404室”,她就害怕呢?

“学姐,有什么问题吗?”我疑惑不解。

“没……没有。”李娜定了定神,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难道你没有听过传言吗?”

“什么传言?”

“就是关于404的……”

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了李娜的话:“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我和李娜吓了一跳,回头,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正插腰看着我们。看样子,应该是宿舍管理员了。在我以前读书的那所学校,里面的宿舍阿姨也是这般年纪,这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大概,所有大学里的宿舍阿姨都是这副德性吧。

果然,李娜叫了一声“王阿姨好”,然后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王阿姨看了看李娜远去的背影,转向我:“同学,你是新来的吧?到我这里登记领钥匙,别慢吞吞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对李娜刚才没说完的话很感兴趣,但现在只好跟着这个凶巴巴的阿姨走了。

办完了一切手续,这个严肃的大妈冷冰冰地告诫我:“晚上10点钟以前必须回到楼里,我们要锁门的。”

我傻傻地点头,初来乍到,什么都要先听着。大概她见我还老实,就转过头干别的事去了。我暗暗松了口气,提起大包小包朝楼道里走去。

404室啊……我心里叨念着。我发觉即使是白天这楼里也是十分昏暗,也许是太老旧的缘故,楼梯口的灯都很残破,光线忽明忽暗的,仿佛总有个影子在你头顶上晃动,让人感到不舒服。想到以后三年我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心中不免感到几许悲哀。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我的室友可以尽如人意。

好不容易爬到顶层,一条狭窄的走廊黑漆漆地铺展在我面前。这个楼层很安静,安静得不像一个寝室楼。我小心翼翼地挨着门牌找去,401、402、403……404室!是这里了!这个房间在走廊的中间,和其他寝室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灰色的门虚掩着,我定了定神推开门。

房间并不大,四四方方的就像任何大学里的寝室一样。一边是四张连着柜子的桌子,另一边是上下铺的床。不知是因为窗子朝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房间里是光线很差,似乎还有点冷,四月天里我竟然打了一个冷颤!还好,最靠门的那张桌子前坐着一个女生,此时,她已经转过头直愣愣地打量着我。

“对不起,我是新来的转校生。我叫安琪拉。”我冲她笑了笑,并被她的漂亮所吸引。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了女孩子。

不过,这个绝世美女倒没有什么反应,只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桌子,冷冰冰地说:“你的位子在这里。”

我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那桌子前开始整理行李。那冷漠的女生拿出镜子梳起头发来,我从镜子里看到她秀美的脸庞。我读的是影视表演专业,我想,像她这样有资本的女生肯定是班里的佼佼者,前途无量。

“阿芳,你在吗?”随着一声叫喊,门外又闯进一个女生来。天啊,我感叹命运的不公,这个女生的相貌简直就是天生的明星,完美得无话可说了。同时和两个美女在一个寝室,我开始有点不自在了。

后进来的女生看到我,热情地拉住我的手说:“你就是安琪拉吧?我叫高玟玟,你叫我玟玟就可以了。一直想着你能快点来,寝室里只有三个人闷也闷死了!”

然后,玟玟热心地帮我理东西,还告诉我一些学校里要注意的事项,她的开朗活泼使我们很快成为了朋友。可是,先前那个女生始终没有加入我们,也没有说一句话。同是美女,性格却天差地别。

我小声问玟玟:“她是叫阿芳吗?”

“阿芳?”玟玟咯咯地笑了,“阿芳是我们另外一个室友,她的名字叫苏可沁,自以为是的很!”

玟玟说得很大声,我还来不及阻止她,就听见苏可沁接口道:“自以为是总比某些人乱搞关系好。”说完,她就离开了寝室。

“你!”玟玟气不过,想追出去,我一把拉住她:“算了。”

“她就这个德性!她以为她是谁啊?”

我苦笑,这两个女生看来相处得并不好,可见我以后的生活一定不得安宁了。

后来,我在食堂才认识阿芳。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不过和美女级的玟玟,苏可沁比起来就很普通了。她不像玟玟那样开朗也不似苏可沁那样冷淡,是一个温温柔柔的女生,有好听的声音。她偷偷告诉我说,玟玟和苏可沁的关系很不好,因为两人都是系里的才女,有一大堆男生追捧着,谁也不让谁。

总之,有了我加入的这个404寝室,除了偶尔的吵闹外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平静的日子使我淡忘了那些传言,可是一个月后,我第一次在这个房间里看到了异象!

那是一个月色很好的夜晚,玟玟去约会了,我们三人自修完回到寝室,和平常一样梳洗完就上床睡觉了。迷迷糊糊中,我竟然感到一阵发冷!现在是四月天啊,没有开电扇,还盖着被子,怎么会冷呢?而且,我觉得被子里凉飕飕的是一种阴冷。突然,我清醒了不少,拿过身边的手表一看:刚过了午夜。

我的床是冲着窗子的,我能很清楚地看到月光透过玻璃洒在窗台上,只一眼,我差点叫出声来,那窗台上分明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孩子,有着美好的身形,头发长得不可思议,我能看到的就是她的头发。她是谁?我慌乱地看向周围,除了还没有回来的玟玟,苏可沁和阿芳都很安静地熟睡在自己的床上。那么,我眼前的这个女生是谁呢?

“嘿嘿……”我听到毛骨悚然的笑声从她那个方向传来。我几乎快停止呼吸了!“嘿嘿…跳…嘿嘿…跳…”她一直在发出那样怪异的声音,周围的空气更阴森更冰冷了!

我忽然想起关于404寝室的传言,难道,眼前的女生会是……这时,她突然回头,天啊!她的脸竟然插满了玻璃碎片,在她长发下面是无数的伤痕和正潺潺流出的鲜血!她用插着锋利碎片的眼睛看着我,我能清楚看到她左眼下方一颗黑痣。在我尖叫出声的同时,她从窗户跳了下去!

“小安!你干什么呢?”寝室的灯大亮。

我感到手臂被人用力拽住,回头一看,是玟玟!

“我刚回来就看你这样子,你想死啊?”玟玟气喘着大喊。

什么?死?我看脚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竟然站在了窗台上,一只脚正想跨出去!怎么会有这种事?我怎么会想要自杀?玟玟扶着惊魂未定的我从窗台上下来,此时,阿芳和苏可沁已经醒了过来,正疑惑地看着我。

“大半夜的,你叫什么?”苏可沁揉着惺忪的眼睛责怪地说。

阿芳走过来扶我坐下:“你没事吧?”

“我……我看到了……有一个女孩……”我只感到思绪一片混乱,说出的话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她……她……窗台上……跳下去了!”

“什么女孩?”玟玟探身看了看楼下,“什么也没有啊。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一个人站在窗台上。我看你是不是在做梦啊?”

是做梦吗?我知道,除了我,没有人看到那个女生,所以也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而且,我确实也不能肯定那是不是我的幻觉。

后来,她们见我没事了,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很快,我听到了玟玟打呼的声音。可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我一直死死盯着那个窗户,生怕又有什么出现在那里。不过,第二天醒来,我才知道,我还是睡着了。

我没有再提起昨晚的事,我决定自己去调查。404室,究竟有什么秘密?我想到去找李娜,那天她似乎要说什么,可见她一定知道一些事情。

我特地赶到二宿门口等李娜。

一个小时左右,我看到她从楼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热水瓶。

“学姐!”我叫她。

她打量了我一会儿:“你是……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小安!”

“学姐还记得我,太好了!”我说,“我有一点事想请教你,能不能到后面的树林里去?”

李娜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什么事那么神秘啊?”树林里一个人也没有,正和我意,李娜已经忍不住问了起来。

我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是关于我的寝室,404.”

果然,李娜又露出了第一次见面时害怕的表情:“那……那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你别害怕。”我不打算告诉她我看到的,“我只是想知道,404寝室有什么秘密吗?为什么大家一听到404就害怕呢?”

李娜开始迟疑不决,在我再三恳求下,她还是说了:“你大概不知道,在你们之前,那个寝室是我们住的。”

“原来,你也住过404寝室?”

“是的。这是两年前的事了。”李娜就着草地坐了下来,“在我们四个女生住进去之前,我们就已经听说那个寝室是凶宅,好几个女生在那里跳楼自杀。可是,我们都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还开玩笑说如果真的看到鬼就把她推下去让她再死一次。那时,我们四人确实没有任何担心。可是没想到,真的会发生那样的事……”

“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我们寝室里,和我关系最好的女生叫裴云霏,她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子,人缘很好,我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她自杀……”

“她……自杀了?!”

李娜直愣愣地看着我,声音开始发颤:“对,裴云霏自杀了,就是从404寝室的窗户跳下去的,楼下正好在清除碎玻璃,她摔在了那堆玻璃上。当我们赶到楼下时,她已经死了,满脸都是玻璃碎片,血肉模糊。我至今还忘不了她那双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天空……”说到这里,李娜哽咽起来。

玻璃?玻璃碎片?昨晚我看到的那个女生的脸也是这样!难道,那真的是裴云霏的鬼魂?想到这里,我急切地喊到:“你的同学,裴云霏她长什么样子?”

“她很漂亮,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喜欢穿红色的裙子。对了,她的左眼下有一颗黑痣。”

我简直快要昏倒了,确实是她了,因为我很清楚地看到了那颗黑痣!虽然我们站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可是,我还是感到寒冷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自从裴云霏自杀以后,就有人在晚上上厕所的时候听见女孩的哭声和玻璃碎掉的声音。所以我们都搬了出来,没有人敢住在那栋楼了。封楼了一年后,才又开始让新生住。”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打发李娜走的,总之,当我头脑清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寝室了。404室,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告诉玟玟她们,又没有证据,我该怎么办呢?天色渐暗,整个寝室变得诡异起来,乎明乎暗的光线洒在水泥地上,仿佛摇曳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看。昨晚的景象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之所以会爬到窗台上去,一定是受她的引诱,或者就是被她附身了。如果玟玟没有及时赶回来,那我不就跳下去了吗?我不敢再往下想。

“小安!”是阿芳回来了。

“啪!”的一声,房间的灯大亮。“你干嘛不开灯啊?”阿芳走到我身边坐下,关切地问,“你的脸色很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我还没有准备好把今天的事告诉她。

“那就好。”阿芳开始削苹果,“你还不知道吧,苏可沁和玟玟吵架了。”

“她们两个不是一直都不和吗,有什么奇怪的。”我不解。

“这次吵得特别凶,上午你出去了没有看到,两个人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就差没有打起来。”阿芳小声说着,并把削好的苹果给了我。

“有那么严重?到底是什么事才吵的?”

“是苏可沁,她不是有一条很漂亮的水晶项链吗,是她男朋友送的,她还在我们面前炫耀过好多次呢,玟玟看了可眼红了。今天早上,苏可沁发现那条项链不见了,急得到处找,最后竟然在玟玟的抽屉里找到了!她就一口咬定是玟玟偷的,玟玟死也不承认,所以两人就……”阿芳叹了口气,“玟玟说她要申请换个寝室,唉。”

阿芳在寝室里坐了一会儿就去自修教室了。我早早钻进了被窝,犹豫着晚上她们回来要不要告诉她们关于404的秘密。突然,我感到背脊湿漉漉的,伸手一摸:天!竟然是殷红的液体!这是什么?让人看了不舒服的颜色难道是……人的血?!我翻身掀开被子,眼前的情景使我屏息:淡蓝格子的床单上赫然四个血色大字,还我命来!

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幻觉,是幻觉!我拼命揉眼睛,当我再次看去,床单上什么也没有了!哪里有什么鲜血?哪里有什么字?还是原来干干净净的床单。

我战战兢兢爬回床上,盖好了被子。我自认为不是胆小的女孩,可是经过昨晚和刚才的惊吓,我觉得我快要崩溃了。

后来的两天里,平安无事。我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把秘密说出来。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更可怕的事还没有发生!

那是第三天的夜晚,我被轻微的晃动所惊醒。是睡在我上铺的玟玟正在下床。我以为她是去厕所,所以并没有在意。可是,玟玟并没有开门,我听到她的脚步声似乎朝着窗户的方向走去。我一下子惊跳起来,翻身下床,只见玟玟已经爬上了窗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玟玟!你在干什么?”我大叫起来,她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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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03: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404自杀室(下)



这时,苏可沁和阿芳被我吵醒,一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得说不出话来。我咬了咬牙,冲过去想把玟玟拉下来,可是,只走了一步,我的脚就像钉住似的动不了了。因为,我看见了,漆黑的窗外晃动着一个人影!不,那是一张女人的脸,诡异地浮在空中,青绿的皮肤上是一道道还淌着鲜血的伤痕,她咧开嘴冲着我笑,我看清了她左眼下方一颗黑色的痣!

是她!真的是裴云霏的冤魂!她是要来带走玟玟的!

“阿芳!你们看到窗外的人影了吗?她……她是鬼!玟玟被她附身了!”我指着窗户喊。

阿芳和苏可沁看向窗外:“小安,你说什么?窗外什么也没有啊?”

“小安,你快叫玟玟下来,你们两个深更半夜搞什么鬼?”

什么?她们竟然都看不到?可是,她明明就在那里啊!为什么只有我看得到?来不及我多想,本来关着的窗户竟然自己打开了!一阵阴冷的风吹来,玟玟披散的头发和睡衣裙摆在风中乱舞。

“玟玟!”我几乎发不出声音了。

玟玟慢慢转过头,对着我们一笑。天啊!那黑痣!那不是玟玟的脸,那分明是裴云霏的脸!

下一秒,玟玟纵身一跃,竟然从窗口跳下去了!

“玟玟!”所有的人都叫了起来。

当我们奔到楼下的时候,值班室的灯已经大亮。在404寝室窗户的正下方,已有很多人围着。看到我们来了,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我第一个冲进去,紧跟着的是阿芳。

在我们眼前,是玟玟瘫软的身子,她死了。可是,最让我感到恐怖的是,玟玟浑身上下竟然插满了玻璃碎片,殷红的鲜血染满了附近的草地,她就像一只鲜红的刺猬,让人触目惊心!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抓着阿芳的手已经被汗水湿透。我也能感觉到阿芳的害怕,她的手抖得比我更厉害。只有苏可沁,她远远地看着,神情冷淡。

忽然,我记起了什么,我拉着阿芳飞奔回寝室,扯下玟玟的床单。屋子里一片漆黑,我拿过节能灯一照,顿时,我和阿芳同时跌坐在地上,因为那条床单上清清楚楚写着四个字:还我命来!

我再也忍不住,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出来,阿芳已经害怕得不行了:“小安,这……这404室,我们……我们不住了!我害怕呀!”

窗户还大开着,风吹得我全身发冷,我和阿芳抱在一起,看着地上血红的床单,不知所措。节能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熄灭了,房间里又恢复了黑暗,窗外的树影映在地板上,仿佛鬼的手在乱舞,在向我们扑过来。

忽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笃,笃,笃……”,由远而近,在我们寝室的门口停住了。我只感到寒气逼人,可是,我的冷汗已经把我背脊的衣服都湿透了!不要过来,千万别过来!裴云霏你阴魂不散,为什么要害我们?你的死不是我们造成的呀!

门,还是慢慢地开了。

“你们怎么了?”原来是苏可沁!

“啪!”,她打开了日光灯,因为出了人命,宿舍楼的电闸恢复了。

“苏可沁,我们的寝室真的有鬼!”阿芳冲过去拉住她的手喊,“你看!”

苏可沁看了看地上的床单,想了一会儿,说:“这只不过是恶作剧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玟玟她真的死了呀!”

“她喜欢跳楼是她的事,我才不相信什么鬼附身呢。”苏可沁轻描淡写地说完,竟然旁若无人的爬到自己的床上睡觉了!

我和阿芳面面相觑。当晚,我们两个睡到了别的同学的寝室。可是,发生这样的事,大家怎么睡得着?

“苏可沁一个人睡在404那个闹鬼的房间?”

“她胆子可真大呀!”

“玟玟死了,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还说不定呢……”

大家都在议论着,可是我却十分担心苏可沁,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那么冷静?这太奇怪了!难道她也……

清晨的时候,我们的楼下便停了好几辆警车,404寝室也被暂时封锁起来了。警方调查了两天,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就以自杀结了案。他们都是无神论者,对于我和阿芳的说法,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还说我们是惊吓过度,产生了幻觉。我们本想给他们看那条染了血的床单,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学校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骚动,马上息事宁人,让我们回寝室照常生活。可是,我隐隐感到事情还没有结束,裴云霏的冤魂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吗?

果然,第二天发生的事证实了我的预感:苏可沁失踪了!

她一整天都没有来上课,我和阿芳分头去找她,可是一直到了晚上十点,还是不见她的踪影。

“阿芳,我们先回寝室吧。”我看了看天色,“说不定苏可沁已经回去了。”

“小安,我怕!”阿芳紧紧抓着我的手,“你说今天晚上那个鬼会不会又来找我们?”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赌一赌运气。走!”我拉着阿芳朝宿舍走去。

今天晚上没有月光,我们走在漆黑的树林里,四周安静得可怕,可是我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回头,却什么也没有。我想我们是太紧张了,现在有任何动静都可以把我们吓得半死。

还好,一路上的诡异气氛虽然把我们弄得心惊胆战,我们毕竟还是平安走到宿舍楼下了。王阿姨怀疑地看了我们一眼,没说什么。

掠过王阿姨阴冷的眼神,我们走进了宿舍楼。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仿佛在上刑场。自从玟玟死后,很多住在这栋宿舍楼里的女生都搬回了家,特别是四楼,在404室左右的寝室几乎都搬空了。所以,楼道里更静了,静得连我们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404室的灯黑着,苏可沁并没有回来。

现在这个寝室在我看来,就好象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随时都可能把我吸进去。

阿芳开了灯,朝窗户看去,突然她的脸变得煞白:“小安!小安!你看窗户!我明明关了,可是它,它现在……”

窗户大大地开着,那样肆无忌惮,外面漆黑一片,阴森而又恐怖!谁也不知道窗子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可是它现在确实是开着,就在我们的眼前。难道那样的事又要重演了吗?

我觉得我很快会再次看到她,裴云霏的冤魂。她在呼唤我,她还要我们的命!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的心情竟然平静下来了,这次,我一定要保护自己还有阿芳!

“阿芳,快到我身边来!”我叫道。

阿芳毫不犹豫地紧紧抓住我的衣服。我小心地探出身子,伸手去关窗,我甚至做好了被拖出窗口的准备,还好,什么也没发生,这使我又镇定了不少。

我和阿芳在窗前坐下,死死盯着窗外。我想起一本书上说过,如果有厉鬼催命,只要一次没有成功,那它就不会找你第二次。换句话说,只要今晚没出事,我们就平安了!

我看了看表,快到午夜了!我和阿芳的手死死握在一起,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沉住气!

“啊!……”一声惨叫把我们吓得魂飞魄散。紧接着,一张惨白的脸从窗口一闪而过!与此同时,是一声沉闷的声响。

“那是!……”阿芳愣住了。

“是苏可沁!她掉下去了!”我摊坐在地上。

我们挣扎着站起来,恐惧使我们只能相互扶持才站得稳。当我们好不容易来到楼下,苏可沁已经死了。她跟玟玟一样,浑身插满了玻璃碎片,鲜血淋漓。唯一不同的是,在她白色的衬衫上四个触目惊心的红字:还我命来!

阿芳当场就昏了过去,而我,却感到我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三天的恐怖之夜终于结束了,404寝室真的有鬼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计划完成得非常顺利。第一天晚上的异象我是故意装出来吓她们的,让裴云霏的冤魂似有似无地充斥在404室。可是,她们竟然不相信我的话,倒出乎我的预料。不过没关系,接下来她们谁也逃不掉。

我偷了苏可沁最喜欢的项链放进玟玟的抽屉里,成功的使她们的矛盾激化到极点。我故意站在玟玟那一边,并怂恿她装鬼从四楼跳下去,吓一吓苏可沁。当然,我会在下面放好垫子,肯定让她平安无事。为了得到玟玟的信任,我在她面前示范了好几次,玟玟报复心切,同意了。当天晚上,她便开始装神弄鬼,还按照我的指示在床单上留下“还我命来”的字样。不过,谁也不会知道,我原本的计划就是要让她死,我告诉她因为晚上很黑,我会在垫子那里放上反光镜,你只要朝亮光的地方跳就可以了。玟玟真是听话的孩子,她果真朝那里跳下去了。呵呵,在她死的一刹那一定知道我骗了她,因为我根本没有放垫子,我只放了一堆碎玻璃而已。

接下来就是苏可沁了。那天她并没有失踪,而是被我下了安眠药在天台上睡着了。那个天台没有人会上去,就算有人上去,我让苏可沁躺在了天台栏杆外侧的水泥地上,没有人会看见。等药效过去,她一翻身就会摔下去。我算好了时间,果然她在我和阿芳的眼前直直掉落下来,摔在了我事先准备好的玻璃上。

我之所以没有杀阿芳,是因为我必须为我留一个证人。一个跟我在一起看到过鬼的证人。

我为什么要杀害苏可沁和玟玟?其实,我的目标一开始就只有苏可沁一个人,可是如果只杀了她,那警方一定会怀疑和她同个寝室的我,所以,我必须使一个障眼法,让玟玟做了替死鬼。

这一切,只为了我的姐姐,裴云霏。

姐姐没有向任何人提过我是她的妹妹,所以没有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姐姐确实在404跳楼自杀了,而她自杀的原因只有我知道:她的男友被另一个女生引诱而背叛了她。那个女生,就是苏可沁。

所有的事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事发后,四宿女生寝室再次封楼,而警方对于这次事件也不了了之。我和阿芳坚持转校,学校同意了我们的请求。

走之前,我回头看了看这栋陈旧苍老的宿舍楼,不觉笑了。我想,即便真的有自杀者的冤魂徘徊在404寝室,那也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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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13 03: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赵家村子的那棵桦树



朋友邀我去三十多里外的赵家村子玩,听说那有一株会流血的桦树,他们想去看看。

这让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我曾听人说过,那棵桦树是棵魔树,只要它一流血就要死人,五年来就害死了三人。具体是怎么害死的我不知道,我没问,也不敢问,我天生胆小。

朋友们当然也听过这事,但正因为此,他们个个跃跃欲试的,都不相信那是真的,还扬言要让人们知道,那是迷信。

我不去,女朋友说我是胆小鬼,没办法,我只好答应去了。去之前,我跑回去翻出了儿时妈妈给我的长命锁偷偷带在了身上。

那看上去其实是一棵很普通的桦树,一米多高的地方有一个丫,大家就着这棵树害死三人一事说啊笑啊不屑一顾。

朋友三少说他要用行动证实给人们看,这不是魔树。

三少拿了小刀就往树身上刻了六个字:三少到此一游!

小刀所刻之处绿绿的树皮和白白的树杆露了出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刻完了,三少高举着小刀大声地吼道:“看吧,我征服了魔树!”除我外大家得意地往三少身上扔树叶庆功。可是三少高举的手正要放下时,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一声噼呖。三少吓得两腿一哆嗦瘫倒在地。

大家扶起三少时阿牛似乎发现了一个问题,只见他两眼呆呆地望着大家,叽叽呱呱半天说不出话。我女朋友慧推了他一把:“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阿牛被推了这一把,似乎突然反映了过来,手朝那棵桦树一指,大吼了一声:“鬼呀——”大家朝树望去,不禁全都打起了寒颤——树上三少刻过的地方,一股腥红的鲜血直往外冒,已流得满地都是。

三少虽然被扶了起来,但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儿,看到树上的血,他软绵绵地说:“快……跑呀,还愣着干嘛……”大家才如梦初醒般拉着三少跑了起来,跑了很远,还感到后背冷得发汗……

这夜,我们就住在赵家小村的一位老先生家。

老先生说,他是看着这棵桦树从栽下到现在的,桦树会杀人,而且是因为一个人的仇恨,只要对桦树行过无礼的人,必死无疑!

三少听到这,扑嗵一声跪倒在地:“老先生看来你是明白人,你千万得救救我啊,千万得救救我啊!!我还青春年少,我还不懂事,我还,我还没娶老婆,我怎么能死呢,呜……”老先生扶起三少:“年轻人起来起来,说实话吧,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救你,只是我知道桦树杀人是因为无法散去的怨气,不如我来告诉你们事情的来由吧,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只要能驱散开桦树上的怨气,想来就可以救你了,起来吧!”“嗯!”三少抹了把眼泪站了起来,我看到他两条腿在抖,不停地抖。再看大家,都在瑟瑟发抖。我,也在抖,我感到自己无法控制,越抖越厉害!

故事得从一个叫友的年轻人说起。

友是当年老先生的玩伴!文革时候,老先生和友都才十三岁。

有一天,恶霸村长在村里栽了这棵桦树,这树苗还大,手臂那么粗吧,一米多高点有个丫。

由于平时大家都恨透了村长,常骂村长。

老先生和三少还小,但天天听着,也知道村长不是好人,于是两人合谋把这棵刚活了的树给弄死。

那夜,老先生有事没去,友揣了把小刀就把树皮给剥了。

这让恶霸村长知道后,十分生气,总找机会想治治友的一家。

那时,友的父亲常偷着卖点老鼠药,没想到被恶霸村长给逮住了,就把他当成走资派给猛打了一晚,由于打得太重,当晚友的父亲就死了。

友的母亲是个瞎子,一时想不通也割脉自杀了。

剩下十三岁的友被老先生的父亲带回了家,可他饭也不吃,只是一个劲地念着:“碰了那树就得死吗?碰了那树就得死吗?”看到这样的情况,老先生一家感到无比心酸。

友好不容易在百般劝说下吃了一点饭,可过后还念着:“碰了那树就得死吗?”当晚半夜,老先生醒来,突然发现和自己一起睡的友不见了,慌忙叫起父母出去找。

人找到了,可是却是用一根草绳吊在桦树丫里的死了的孩子。

多好的孩子啊,就这样死了,全村人敢怒不敢言。

虽然这棵树被剥了皮,可是后面还是活了下来,并且长得很好,但再没人敢碰,在这棵树长到桶那么粗的时候,恶霸村长一家翻车全死了,但谁也没往这树上想过原因。

时间一晃就到了五年前,人们都似乎忘了这事,有一天,一个妇女锄头把松了,就往这棵桦树上敲了几下,想给弄紧,没想到这一敲不要紧,敲破皮的地方却流出了红色的鲜血。

当晚,楼上的瓦片掉了一块下来就把她给砸了。

后来又有两个,一个是不小心,一个是不信邪都碰了那树,都意外死了。

老先生讲到这,胆大的慧忍不住问老先生:“那么说是友的父母是因为碰了那棵树死的,所以友用他十三岁的认识,凡碰那树的人就不放过,是吗?”“是的!他告诉过我!”老先生肯定地说。

“他告诉过你??”女友再问。

“是的,这两年来,我这门会突然开了,然后感觉有人进来,却看不到。那次,我问是谁?没人答,但火堂周围刮起了风,不停地围着火堂转。我一下想到了友,就问你是友吗?我火堂里的火窜了好高。于是我知道了,他就是友。”老先生眼里流出了泪:“我们常在火堂边聊天,他喜欢听我讲孙子学电脑等等的事,高兴时就把我的火苗子弄得老高。”

这时,脸色惨白的三少突然又跪地上了:“老先生你救救我吧,你让他别杀我,别杀我,要我干什么都行,别杀我!”“不,我曾劝过他,但他很固执,劝不动!”老先生叹道。

三少哭开了,眼泪和着鼻涕悬挂在脸上:“那我不是今晚就得死了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们全哭了,也全跪下了:“老先生,你救救三少吧,你救救他吧!”“你放心吧小伙子,在我这他不会杀你的,我相信我还是他的好朋友,他一定不会在我这杀你的,我们坐下来一起想办法,消了他的怨气,你就没事了,只是千万别出我这房子好吗?”老先生语重心长地说。

刚说完,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很响,响得刺耳!

“是他来了!”老先生道。

“哇——,那我不是死定了吗?”友突然大哭了起来。
我感到全身好冷,整个人都在颤抖。

“别急,他不进来,说明我刚才的猜想是对的,他不会在我家里杀你的!”老先生说完走到了门口,扑嗵跪下:“友,我的好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回去吧,别再杀人了,他们都是无辜的,你就放过他吧!!我求求你了,你就放过他吧!!”看着老先生这样,大家全齐排排地跪下了。

外面的风没听老先生的,围着房子不停地转,不停地刮,而且越刮越烈,越刮越怕人!

大家脸色煞白,听着听着那声音就变了味,似乎是鬼哭狼嚎,充满了一股阴森和逼人的气息。

老先生跪在地上不停地喊,我们也哭丧着惨巴巴的脸求着它。

可它似乎不理,只是任劲地刮,我们越喊,外面越刮。

我仿佛看见一个蓝色面孔的小孩手里举着了把小刀朝大家傻傻地笑,笑个不止,直到笑出了带血的眼泪。

我问大家看见一个小孩吗?

大家惊魂地点头。

三少晕了。

见三少晕了,慧不知怎么胆一下变大了,开始破口大骂:去你娘的小杂种,你以为你算什么,你只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不懂事的孩子你懂吗?你的想法错了,错了!!别再停留在你十三岁的思想上吧!好好看看,这是新社会,大家都是好人,你凭什么要我们的三少死,凭什么?凭什么——“

听这骂声,外面的风怒了,我看见它把老先生门外喂猪的大铁盆给卷了起来又重重的砸在地上,不,是砸在了老先生的门前,老先生的面前!

铁盆砸得很响,然后奇怪的是风却一下没了,整个黑夜一下静了下来,静得出奇。

老先生还跪在那不停地哭,不停地叹气,良久,才回过头来:“刚才这位姑娘说对了,看来友的思想一直停留在了他死时的固执上了,无法改变,无法改变啊,你们看到没,他还生了我的气。不知什么时候他还会回来,还会回来的!”这时三少已经醒来,他淹淹一息地说:“我一个人死了也不怎么,可是如果长期这样下去,不知还会有多少不小心的人受害!老先生你想个办法吧,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不!有办法,有一几老话说,对付顽固的人,就得像对付老竹子一样,用火烧,他的怨气是寄托在桦树上的,碰了桦树就碰了他的怨气,但烧了那桦树也许就不会有事了,只是,这么多年了,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让它阴魂尽散啊!”老先生敲着脑袋哭得一败涂地:“看来只有对不起他了,明天我去找些柴禾,我们趁白天他不出来把他烧了吧!烧了吧!!友啊,老朋友我只有对不住你了,对不住了!!”

天亮了,老先生让把他家一大堆柴禾全拿到了树下堆好并浇了汽油,老先生带着我们在桦树下磕了三个头,把火把丢进了柴堆里。

顿时火光冲天,大家静静地看着那火,看着那似乎正挣扎的桦树,也似乎看着也在托儿挣扎的附着桦树的友。桦树枝噼哩噼哩的被烧得直炸出了声音。三个小时后,那棵苍老的桦树全都化成了黑灰。

果然,虽然大家仍提心吊胆的,但一直到了半月后也没再出什么事。

这天,三少和我们去谢过老先生。

吃过饭后出来散步,大家竟然不约而同地来到了曾经长着桦树的地方,那还黑乎乎的一片。

我们走了过去。慧突然尖叫了起来:“看,一棵小桦树!”大家朝她指的地方看了去,不禁脸色苍白了起来,只见黑色的灰尘中间,一棵很小很绿的桦树长在那,大概只有十厘米那么高吧。

正当大家若有所思之时,一人小男孩跑了过来想要摘了那树苗,三少喊“别!”字时,那树苗已让小孩给折断了。

小孩子拿着折到的小苗高兴地跑了,我们看到,那折断的地方,绿绿的树皮,白白的树杆,没有鲜血。

三少朝大家使了个眼色,我们拉起了手一起大声地喊道:我们征服了魔树,我们片服了魔树……

喊累了,断了的桦树苗还站在哪,没有流血。

大家笑了,笑得很开心。

只是后来听说,那桦树长得很快,一月就长了两米多高。

或许烧散了的,并不是曾经那孩子友的魂魂,只是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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