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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10:2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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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作祟
“莲生活佛”曾到美国旧金山去勘察一户富贵人家的风水。主人家最喜爱“古董”,从门外的石狮开始,一直到客厅卧室,无不放满了“古董”。有佛像,有壶碗盆之类之瓷器,有玉石,山禽走兽,有古董,有古人的桌椅,古人的牌匾,古人的厨具,甚至连古人的衣物,睡床全搬了回家。
主人家喜爱“古董”之过分,由此可知。最莫名其妙的是,他连古人供奉的“神主牌”也买回家来放。但是,有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主人在这一年内,额头经常感觉发烧,口中产生腥味,精神觉得疲劳不堪,性情变得暴躁。
女主人在屋子中,常常见到黑影,从这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在沙发上并坐,甚至睡梦中见其行影而惊醒,耳闻怪异之声,从无一夜真正的安眠过,住此屋中,如遇恶鬼,甚至想到人生乏味。
家中的女儿,是天主教徒,以前很乖巧,但近期也大变,常常头晕目眩,对父母也笑骂无常,竟然也饮酒抽烟,更甚的是,一回家就愤怒凶狠,完全变了一个人,如同疯癫一样。
家人的疾病不断,均很难治,如皮肤红肿敏感,有时吐有时泻,肚子总是涨涨的难受,食不知味,全身的肌肉均酸痛异常,大便也秘结,去看医师,医师检查不出原因,也治不好。
他们请了旧金山许多位地理大师去勘察,均说风水不好,一下子改这边,一下子改那边,改过来改过去均是一样,丝毫没有效应。当然,我到了那儿,也觉得这巨宅的风水,确实有几分的毛病,但我仔细的勘舆之后,发觉毛病不在有形的风水,而是在“古董”上,在这大批的古董中,有三件古董是具有“灵气”的:
第一件,是一个“瓮”,其身大口小,是个大瓮缸,这个瓮来自中国云南,这个“瓮”曾经养蛊的,也就是放了很多“毒虫”在内,形成虫之灵气,至今仍有作祟的力量。
第二件,是一具战甲,也就是欧洲古代武士的甲胄,这甲胄的主人被杀后,其魂神附甲胄,故甲胄尚有灵气,逢到被杀之日的时候,便灵气大增,而有了作祟的现象。
第三件,是块石碑,是中国古代寺院的石碑,曾经被祭祀过,而主人也买回来放于客厅,由于祭祀的年代甚久,聚集的灵气根本未散,所以这块石碑也会作祟。
我这一说。女主人才告诉我:“在梦中,天天被蛇咬虫爬,真是恶心死了,每夜均同爬虫格斗到天明。而在黄昏的时候,确实看见一名高大的武士影子,很英武的样子,已连续看见几次。另外,尚有许许多多的鬼影子,莫名其妙,恐怖极了。”
男主人求我:“务必救救。”于是,我在三件“古董”上施于禁咒。同时嘱咐,把这三件灵气的古董,拿到古董店去便宜寄卖吧!据说,就这样移去三件“古董”,就救活这一家人,如同“药到病除”一般。
“莲生活佛”在昔日,曾经堪舆过此等的例子甚多,有很多富室,不小心买回来有“灵气”的古董,这些摆饰固然可以增加豪气,但遭受意外作祟是划不来的,为了表示自己经济的富裕,而买回来有“灵气”的古董,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买卖古董,放置客厅,要先明白古董的来源,这古董是否被祭祀过,是否在寺庙内,主人和古董的关系,古董上的文字是什么文字,是不是古冢的陪葬物,古董有无神佛像在其上,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因为祇要有灵气的古董,一定影响磁场,一定会作祟。
“莲生活佛”以为,雕刻了神佛像的木石,或是人形的木石,甚至状似动物的木石,有时会有幽灵投宿魂魄在其中,若被幽灵附身的木石,均会出现或大或小的作祟。
这是堪舆的外一章。也是常人所想像不到的凶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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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10:3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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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灵芝
血灵芝又叫棺材菌,顾名思义,是长在棺材上的东西。相传,这个东西是做官的人生前吃的山珍海味太多了,死了之后,珍气从身体里散发出来,凝聚在棺木上,渐渐地就形成了血灵芝。听起来有点像癌症的产生原理。
血灵芝大多为半圆形,菌伞与灵芝相似,有菌盖、菌褶、菌柄。多数菌柄大而短,像血干后的红色,气味有点腥与灵芝不同,但与棺材板的气味相近,长久不变。
我生长在东北,人参鹿茸灵芝见过不少,不过我个人觉得,血灵芝虽然外形像灵芝,但更像一个得了肥胖症的大圆蘑,也像是风干了的牛粪,但是古人没有我这么浪漫,只能觉得他像灵芝。
东北几乎没什么人见过血灵芝,一来是东北人没有迁坟捡骨的风俗,二是因为东北的棺木一般是红松的,树木坚硬而有油脂,不利于植物的生长。不过也有特例,我记得我姥爷曾经说过,他有一个爱好盗墓的朋友见过血灵芝,不过他也没给我细讲。
他不给我讲就不给我讲,我那个时候才四五岁,人生的路还长着呢,我自己也会见到的。没想到,黄天不负有心人,梦想照进现实,我见到了血灵芝。
不过都已经是我成年的时候,当时见到了,还没马上反应过来。
那是前几年的一个夏天,一个山区里面老乡们捡骨,当时风传是挖到了古墓,我们都过去看。但到了才知道,是人家的风俗,比如人死了安葬了几十年,孙子就要给祖辈捡骨。山区和平原地区也不同,这户人家在山体的侧面挖了一个洞,砌好了砖,做了一个墓。
捡骨在山区里是大事,和办红白喜事一样,择了吉日,把祖先的骨头从旧坟迁到新坟,还要摆上九大碗,请老少爷们吃喝一顿,不亚于办丧事,但心情不是那么沉痛,而是高兴,因为这表示这个家庭越过越好,儿孙孝顺的意思。
我们当时都围在墓的旁边看,孙子把墓打开,走进去把棺材拖出来,据说这个老人生前是个小地主,人非常奇怪,用樟木做棺材,说这种树长寿,适合做寿材。
当时把这个棺材拖出来的时候,果真还没腐烂成柴禾,是个整形的。正要开盖,大家叫起来了,说你们快看,那棺材盖上有个什么东西!
大家都循着这个人指的看棺材头的一侧,有一个暗红色的两个巴掌那么大的东西,像蘑菇一样。我当时忽然就想起,小的时候下雨后的几天,我们教室的拖把上长出来的白色的小蘑菇,那其实不叫蘑菇,我们叫狗尿苔,顾名思义,狗喜欢在柱子上撒尿,撒尿过后,柱子上就会长出这样的东西,所以叫狗尿苔。
我没想到南方也有这东西,而且还是红的,能长这么大,太激动了,大叫了一声:“好大的狗尿苔啊!”
他们家的人一个个地都立即拿眼睛横我,估计他们的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痛恨我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不说出来,他们还可以当作是躲猫猫,但是说出来真相就不一样了,如果坟墓里长狗尿苔,那不是太难堪了,不是说明这风水不好?大家都知道,棺材上长东西,是跟死者体内含有的物质有关的。长狗尿苔,难道生前天天地喝狗尿?这爱好也太另类了吧。
肯定不会是这样的,因为那个年代还没流行非主流呢,那些小地主也没功夫玩这些另类,玩也没用,又没有网络,给谁看呢?
老乡们也不说话,都嬉皮笑脸地看着那几人,我这也尴尬,人家家丑咱们外扬什么呢?就在脑子里思索,忽然我想起来了,这东西不是狗尿苔,狗尿苔是白的,而且是一簇一簇的,不会单独长一个。而这个东西就是我姥爷曾经给我提起的,菌中之宝、上好的药材血灵芝。
这个时候,那家的孙子估计也是气不过了,拿起铲子就要铲它,我大喊一声把他勒住了,他瞪着我说:“你还想说什么?你能吐出象牙来给我瞧瞧?”
这什么人呢?我好心好意的想帮他,结果他还骂我,而且骂人还不带脏字,一听就是没有文化的人。我就跟他说,那东西不是狗尿苔。
他气坏了,说正的反的好的坏的都让你说了,你刚说完它是狗尿苔,你又说它不是狗尿苔,也不知它到底是狗尿苔还是不是狗尿苔。
我一听这个乐啊,说这绕口令都赶上郭德纲了,人才啊。我说,它确实不是狗尿苔,狗尿苔是白的,一簇一簇,一堆一堆,喜欢开PARTY,而这个大家伙单独一个长在棺材上,见不到阳光,在阴暗潮湿的地下生活,并且还能长这么大,它就不是狗尿苔,而是另一种东西,你想都想不到。
他一听,奇怪了,说,这是什么东西?
血灵芝!我这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都啊了一声,他们听得诡异,以为血灵芝是什么邪恶的东西。我看着瞪着大眼睛的这个孙子说:“只有一种菌类可以生长在地下不见阳光,就是血灵芝。”
他说,不见阳光,没有雨露,它怎么生长的啊。
我说:“血灵芝怕阳光,而地下潮湿给它提供了水分,而给它提供营养的是……你要是不揍我,我就告诉你!”
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就告诉他:“血灵芝生长在棺材上,它的根在棺木中,棺木因为长久的潮湿而急剧吸水腐烂,而你爷爷的尸体也早就腐烂成了尸水,被这棺木一点一点地吸收了,最后被吸收进了血灵芝里,50年下来,你爷爷除了骨头,就全在这个血灵芝里了。通俗一点说,它的外表是血灵芝,它的内在是你爷爷,它就是你爷爷,你就是它孙子,你还敢铲它吗?”
说完这通,累死我了,他一下子傻了,过了一会,赶紧找来一把锯,把那么一大块棺材给锯下来,放好,把爷爷的骨头捡了迁了坟,把血灵芝捧回了家里,供上,焚香磕头,大摆宴席。酒桌上,大家都喝高兴了,有的祝贺他爷爷起死回生,有的祝贺他爷爷转世投胎,有的祝贺他爷爷修成正果。我也祝贺他,他也高兴,因为我让他找到了爷爷啊,他差点就把爷爷当狗尿苔给铲了,要不是我,他就遭天打雷劈了,我这是救了他一命,我是他的恩人,他给我敬了好多酒,我也祝贺他,终于又可以当孙子了,而且可以永远当孙子。
这也是我唯一一次见到血灵芝,都说这东西是药材,可是我觉得,吃死人长大的植物,再好的药材也恶心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们都接受不了;一个肥大的肉菌插在腐烂的死尸身上,我们能接受得了吗?我说的你够恶心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吃血灵芝。
故事讲完了,介绍一下血灵芝的药用价值:野生血灵芝可强精利尿、滋阴壮阳、活血通经、祛瘀止痛、消炎抗菌、解毒净血、安眠消食、安神定志、固本扶元、抵抗病邪、防老抗衰、养颜美容、延年益寿的神奇功效。可用5~10g分别与银耳、山药、金菇、木耳、红枣、莲子、枸杞、百合等煮汤服用,味道与普洱茶相仿。
看你们谁还敢喝普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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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11: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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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骨头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下午,中国的某地。赵老太太正在钱老太太家里跟其他三位老太太搓麻将。赵老太太今天不仅手气臭,而且心神不宁,嘴里漠漠唧唧老念叨着孙子,一会儿的功夫就出错了好几张牌,自己明明和了却不知道,糊里吧嘟就把手里的三万给打了出去。
下家儿孙老太太一把就摁住了,裂开稀稀拉拉几颗牙齿的嘴巴,布满了岁月痕迹的脸庞就绽开了笑容:“嘿嘿嘿,狗秃儿他奶呀,我就差这张牌了……”说着哗啦把面前的一溜牌推倒,“和了,嘿嘿,和了。”
其他几位老太太就翻自个的口袋,每人捏出几张毛票或者钢崩儿。孙老太太拿着一个一分钱的钢崩儿说:“狗秃儿他奶,你这是一分钱啊。”
赵老太太一看,脸色一下子暗了好多,说道:“我刚在老付家小卖部花一块两毛钱给我孙子买了个气球,给他一块五毛钱,找给我三毛钱。这钢崩儿都是他找的。让这王八*的给糊弄了,我愣没看出来。——给你换个一毛的。”
李老太太就说:“狗秃儿他奶,你今儿个有点儿不大对劲儿呀,跟脑筋没在这儿似的。”
“可不是嘛,我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把孙子一个人放家里,我老惦着,心思不够使。”
“嗨,这有啥不放心的?前后门儿不是都锁了吗?还有你们家那个狼狗大老黑,多大的一个儿?都快赶上小驴子了。谁敢进你们家门儿呀?”孙老太太说。
“就是,”李老太太发话了,李老太太跟赵老太太是邻居,“上回你们家大老黑半夜接墙头窜到我们家院儿里,我跟我老头子就听见猪圈里猪吱吱儿的叫唤。起来到猪圈一看,嘿,大老黑正趴在母猪身上一动一动地,干那事儿呐。”
“哈哈哈……”一群老太太狂笑。
大家又开始稀里哗啦地洗牌。这时赵老太太心里稍稍安稳了些。毕竟家里有狼狗看家,又锁了院门儿,孙子会很安全的。
又打了2圈,电话铃声就响了。响了5、6遍,钱老太太才不情愿地从牌桌儿上走开去接电话。
“谁呀?”
“大婶子,我妈在您家吗?我是秀芳。”
钱老太太捂上送话器,对赵老太太说:“你儿媳妇。”又松开手,对着话筒说:“你妈这就来。”
赵老太太接过话筒:“喂?——”
“妈,我不是跟您说过吗?看孩子的时候别打牌,打牌的时候别带着孩子。您把门儿一锁又打牌去了。我该给狗秃儿喂奶了,您把他抱回来吧。”
赵老太太就啥了眼了:“啊?……秀、秀芳,狗秃儿不是在家里吗?我没带着他呀!”
其他老太太一听觉得好像出了什么事儿,都放下手里的牌,把脖子扭向赵老太太。
话筒里秀芳说:“妈!您开什么玩笑?!我跟狗秃儿他爸已经回来了,家里屋里、炕上、门后头、厕所都没有狗秃儿的影儿……妈,您说话呀?妈——”
赵老太太眼看不行了,手还拿着话筒,人就直往地上矗溜,口吐白沫儿,眼珠子往上翻。老太太们慌了手脚,过来就掐人中拍后背。钱老太太往外跑,在门口儿让门槛拌了一跤,爬起来就喊:“快来人啊——”
赵老太太的命根子有两个,一个是麻将,另一个就是孙子。现在孙子没影儿了,老太太差点儿没了命。钱老太太经的多、见的广,喊完“快来人啊”之后,跑到厕所里舀了一瓢大粪,转回屋冲赵老太太脸上就是一泼。也许是让大粪给呛的,赵老太太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睛之后,顾不上脸上还沾着那些东西,抬脚就往家里跑,边跑边喊:“狗秃儿——孙子——”孙、李二位老太太胃里一阵难受,一股东西开始往上涌,刚想用手去捂嘴,一看手上全是黄乎乎的东西,只好全吐在了麻将桌儿上……
赵老太太跑到家里的时候,家里已经聚了好多街坊四邻,大家七嘴八舌在那里议论着。
街坊甲说:“我看哪,八成是让人贩子给偷了去了。我听说有的人贩子专门儿偷小男孩儿,卖到东南亚,等长大了就他妈的整成人妖……”
“啥是人妖啊?”
“人妖就是二异子呗,脸蛋儿身条像女的,却是站着撒尿……”
“真他妈缺德带冒烟儿!这帮人贩子早该扒皮挤卵子,妈的生儿子不带把儿,生丫头不带×……”
街坊乙说:“别瞎起哄了。我听说离这儿不远有个外国人的实验室,专门儿拿小孩儿做实验。把肚子剌开,取出心肝儿,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边儿;还有的把脑袋据开,把白花花的脑浆子掏出来研究……”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传来了更难听的骂人声。
街坊丙说:“我是经过了认真分析的。要说这是人干的,不可能;生人进来大老黑得叫唤啊,得咬他呀,咱们谁也没听见狗叫不是?要说是鬼干的,也不可能;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呀?”
旁边就有人说:“你……啊,啊就你,等、等、等于啥、啥也没说。”
街坊丙说:“我还没说完呢。据我分析,这应该是外星人干的。只有外星人会干的这么不留痕迹……”
赵老太太听人这么一瞎吵吵,心里更是发毛,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却对寻找孙子毫无办法。众人就劝。赵老太太的儿子蹲在门口台阶上一言不发,儿媳妇秀芳却要寻死觅活。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喊:“啊!找到了!”
大家就响喊的方向跑去,那时狗窝的旁边。
“在哪呢?”
“找到一只鞋。”喊的人说道。
赵老太太和儿子、儿媳妇也过来了。
“再找找,再找找……”
众人睁大拾破烂的眼睛,低头都在寻找。
“哎呀我的妈呀,大家快看呀!”忽然一声恐怖的叫声让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咯噔一下。顺着一个人手指的方向,大家把目光都聚集到了一个从来没有想到的地方——狗窝。
秀芳一下子昏倒在地。
赵老太太却笑了。可大家发现她笑的模样不对,仔细一看,是疯了。嘴张得老大,鼻孔往下流血,一把就抓过孙子的那只鞋,搂在怀里抱着,一扭头儿向大门口跑去:“我找到孙子了,我找到孙子了……”
赵老太太的儿子就破口大骂,返回身从屋子里拿出一把斧头,把大老黑堵在狗窝里一阵猛砍。顿时血肉横飞,一只狗腿被斧子带着飞出来了,狗的半个嘴巴紧跟着也飞了出来,然后是狗头被砍掉了……
当整个狗窝都被拆掉之后,人们发现,在狗窝里躺着一具小孩子的骷髅,头骨跟人的拳头差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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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11:2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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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水井
几年前,我考进了这所学校,位于华南地区一个比较落后的小镇。很快我和雨成了好朋友。
刚进学校的我们对一切都很好奇。不久,我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比我们早几届的同学,大多数头发都是黄黄的,脸色也是黄黄的,眼光泛白,显得有点鬼形鬼气的,就象刚从泥土里走出来的人。“可能是他们多是农村来的人,营养不良吧”美丽的雨对我说。
水笼头里流出来的水永远是黄色的。我们洗头的时候,觉得头发一进水,马上发涩发麻,打回来喝的开水也浮着些白白的东西,喝到口里味道不纯。
可是我们没有选择。
不久之后我和雨美丽的黑头发也逐渐变成黄色的了。。。
一天我们俩没有课,拖着手在校园里慢慢的走,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了一个矮墙边。那是个平时人迹罕见的地方。这里地点偏僻,杂草丛生,是一个废弃了的地方。。突然我们听到突突突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下午显得好突兀。“是什么呢?”我好奇了起来,不顾雨的反对,我决定翻过去看看。墙很矮,我很轻易就翻过去了。雨没办法,也只好跟着我,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哦,我看到了一条半埋在泥里的水管。如果不是仔细看是看不到的,全被密密的草众掩住了。这条水管伸向一个地方,我沿着水管走下去,看到水管突然没了。这更引起我的好奇心了。
我细细观察这里,终于被我发现原来那里是一个盖子,被人刻意地用杂草遮住了。我移开盖子,看到下面是一口水井,突突突的发出抽水声。哦,难道我们平时喝的水是从这里来的?我正想着,突然一声大喝:“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我吓了一大跳,脚一滑差点掉进水井里,雨连忙扶住了我,我们抬头一看,是校长,他气势汹汹地对我们说:“没看到前面的木牌吗?闲人免进!”
我和雨转身就跑。
气喘虚虚的我俩跑回了宿舍。第二天,我问一位比我们大两届的学姐林睛:“为什么那个杂草丛生的矮墙,要挂上个闲人免进的牌啊?”陈睛是个热心的人,和我的关系也比较好。
林晴惊诧地望向我:“晓月,我知道你平时胆子大,可是,你不是去过那里了吧?”
然后,学姐用有点震颤的声音向我讲起了一个很久以前的传说,一个关于这个学校的一个传说。传说那个地方有一口水井,以前在没有自来水的时候,学校的吃用水都是在那儿打上来的。但是有一天,一位女教师为情自杀,跳进水井里淹死了。
之后,在黑黑的夜晚,有人隐隐约约在水井边看到一些鬼影,谣言越传越盛,大家都很害怕,还听说,那之后,学校几乎每年都会有人死亡,死的人有教师,也有学生,过了几年还有人突然疯了,搞得人心惶惶。学校为了安抚民心,把水井封了,在别处接来了自来水,并在水井的周围围上矮墙,挂了一个牌子。。。
“那个井封了?”我听了,心里打了个突:我昨天明明见到了那个水井!还有,那正在抽着水的水管~!我突然有点想吐的感觉。。。
我和雨被叫到校长办公室。我们违反了学校的一项规定,就是不能进入到那个矮墙里,所以学校要给我们一个记过处分。校长的眼睛象要吃掉我一样,目露凶光,我吓得不敢抬头看他。一阵恐吓的可怕男低音在我耳边响起:“听着!那天你看到什么都不能跟别人提!否则马上辞退!”
过了一段时间,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们正在宿舍睡觉,突然,大家听到咚的一声巨响,众人纷纷从睡梦中惊醒。。。是何会如,一个睡在上铺的女生,从上铺直接跳了下来,但她仿佛不知道痛似的,直直地走向阳台。。。
宿舍的灯已经统一关了,我们战战瑟瑟地摸黑下了床,跟在她后面,突然,走到阳台的何会如哈哈哈地疯狂笑了起来,一个闪电照到她的脸上,我们吓得啊一声全退到屋里——她的脸色太可怕了,双眼圆突,狰狞的狂笑让她原本就丑陋的脸扭曲。。。宿舍里马上乱成一团。。。
狂风暴雨中夹杂着的狂笑声终于把学校惊动了。。。乱哄哄地来了很多人。。。终于有大胆的男学生和男老师上前把一直狂笑的何会如抓住,送进医院。
“看来那个谣言是真的。每年会有人死,每隔几年会有人疯。。。”第二天,学姐林睛来到我们宿舍,对惊魂脯定的我们说。我们因为昨晚的惊吓,都没有去上课。
“今年还没有人死。下一个不知会是谁。”学姐林睛暖暖的声音,象预言,又象咒语,我们听了都打了一个寒战,一股寒冷的气息从背后升起,我们都觉得手脚变得冰凉。。。
很快就有了答案。杨老师,我们的化学专业老师,病了一个星期,没多久就被下了病危通知。
这天我和雨去探他。我是他的得意门生,他对我最器重。望着他变得瘦削而深陷的脸,我的眼泪涌上了眼眶。
杨老师看到我来了,无神的双眼突然闪光了一下,颤抖着伸出双手拉住我的手,声音透着急切:
“晓月,我,有一件很重要,的物件,要,要给你。”
“老师,你别急,慢慢说吧。”
“记住,一定,不能让校长知道。。。”
他艰难地示意我靠近他的耳边,告诉我那件东西放在。。。突然,我好象看到门口有个黑影一闪。我连忙跑出去看,人影在梯口一转弯不见了,可是,我还是看清楚了,是校长!
那天见过杨老师之后,他便死了。他的宿舍暂时锁着,不久之后学校就要派人清理了。我要趁着学校清理他的宿舍之前行动。。。
天黑了,教师宿舍楼渐渐地静了下来。我悄悄地走上去,来到2楼,站在杨老师曾经住的203室。
我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一下扑扑乱跳的心,用有点颤抖的手打开了门锁。钥匙是杨老师临死之前悄悄给我的。
打开门,我立即惊呆了:里面已经椅倒柜翻,一片狼籍,所有的东西都乱七八糟,看来有人比我早先一步行动了。
我关上门,认真地确定了里面和外面都没有人,才小心地走到卫生间的抽水马桶边,把水阀拆下来,里面的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塞着一张用胶袋层层包裹着的纸。
我轻轻地把纸拿出来,打开:一行字跳进了我的眼里:
“。。。水质含量高镍低晒。。。(接着是一串我看不懂的专业分析名词)
。。。结论:水质内含微元素长期饮用会致癌,损坏人脑细胞及损坏人体器官,不符合饮用标准”
我望着纸上的字,杨老师临死前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水。我早怀疑水有问题了。是水让人死,让人疯。。。”
“把它给我!”身后的一声断喝把沉没在回忆里的我吓得魂飞身外,我一转身,见到校长那双仿佛要吃掉我的凶眼。
“不给!你一早已经知道了,却为了名利,欺骗众人,让我们喝这种水,我不能把它给你!”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咬牙切齿地回答他。
一双手卡住了我的喉咙,打断了我下面还想说的话。我的脸马上涨得通红,呼吸也越来越艰难。“我看你给不给。”
扑的一声巨响,一个人在我身边倒下了,我的意识也开始清晰,呼吸畅顺起来。我一转头,是脸色发青的雨,手里还握着一个砸碎了的热水瓶。
雨拖着我的手没命的飞奔出去,原来,雨见到我悄悄地走出女生宿舍,她有点担心我,就跟了上来,正好见到校长卡住我的喉咙,她非常害怕,可是情急之下还是拿起身边的一个热水瓶砸向校长。
看来宿舍是不能回去了。怎么办?怎么办?我们一边气喘虚虚的没命跑着,一边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不行。晓月,我们现在手里有证据,我要揭穿校长!”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色。我们已经跑到校门口,这时学校还没关门,我一点头,和雨跑出了学校门口。。。
。。。之后的事大家也猜到了。不过还有我和雨当时没想到的:就是当年那个死在水井里的女教师,经被捕之后的校长交待,并不是为情自杀的,而是象杨老师一样,怀疑水井的水质有问题,悄悄地拿水去化验之后找校长对质,被校长杀了扔进水井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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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11:5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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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 尸
日本有关于河童的传说,相传小孩子不幸落水而死,便会在那一带变成鹰嘴,有双鳍,鱼尾的怪物,常常为害船只。
这件事跟往常一样,也是真人真事,并且是我亲身经历的,这事发生在去年的六月,本来去年就准备发出来,已经写好不幸硬盘坏了,然后是一大堆工作,就这么被拖下来了。
事情发生在大热天,应该是暑假了吧,因为我去游泳的时候有不少中学生。
我记得当时自己就有些胖了,胖子怕热,我从小就怕热,不怕冷,再冷的天我也是一条裤子,加上内裤可以算二条吧。不说这些题外话,入正题。
那天我下班回家后换上短衣裤就往浏阳河跑了,我从小不在游泳池游泳,太脏,太多化学物质。
通往浏阳河那有一段路,我走到半路上却看到很多人从河边往回走,怎么回事?隐约听他们说“只有九岁吧?”“八岁吧”直觉告诉我,可能是淹死人了。。。我加快了脚步,到河边一看,果然!
河旁边围着一大群人,崖边的沙土上插着几支香烛,零零散散的烧着一些钱纸,一个中年妇女哭得痛不欲生。。。
我三步并作二步冲了下去,“哎哎,这位大哥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么?”我小声的问,那人看了我一眼“淹死个小孩子,中午二点多没大人带着就跑过来游泳,四个人,淹死一个了,那三个吓得跑回家了。”
我弄清了事情,只看人们突然往一个方向围拢,我也钻了进去。原来是几条小渔船,渔夫们正在网子上撒一些勾子,看他们那样子专心致志的,一个勾子一个勾子的挂,应该是帮着打捞尸体吧,“还是好人多啊!!”我看渔夫们帮着打捞尸体,而且一个个争先恐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哎,钱准备好了没?说好的价3000”一个渔夫叼着香烟问到,中年妇女激动的把钱拿出来“早准备好了,你看这是我存折,保证给,大哥,麻烦你了。”渔夫们点了三支烟,插在地上“河神爷,我们也是帮人,您老人家莫怪。”说完一声“开船罗~~”便把船向中间驶了去。晕,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积极!!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盯那几条小船上,船驶到小孩落水的大致位置便把刚刚挂好勾子的网“呼啦”一下撒了下去,以二条船为一组,用网子在水下组成一个类似于火力网的阵营,这种网子有个名堂,在我们当地管这个叫“画钓”如果网子的勾子上勾上什么重物时船会有反应。三组船就悠闲地在河里游来游去,众人却紧张十分。
十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
空气像凝固了一般,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也不知过了多久,第二组船上传来一声大喝“有了,有了!!”众人此时都松了一口气,目光全集中在第二组船上,渔夫慢慢的把网拉上,拉到水面可视范围时说了句“不是!”又把网子放下了,人们开始焦燥不安,有些人已经慢慢向大路上走,离开了。。。
打捞工作又继续了二三小时,我看了一下手机,上面显示着下午五点十七分,人们开始放弃了,中年妇女又在一旁暗暗掉泪了。
又捞了二十分钟,这时人已得只有十之六七了,渔夫失望地说“没办法,河神爷不通融,算了算了,回家吃饭了,白捞了仨小时!”中年妇女此时大哭到“几位大哥再捞捞吧,啊——我再加1000行不,求求你们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帮帮忙吧,哇哇呜呜——”
渔夫们不耐烦的道“再捞半小时,再捞不上就算了,不赚你这几个死人钱!”这时从外面走过一老者,拨开众人,走到中年妇女面前,不由分说扯了她一缕头发,拖着她一只手走到河水边“来,拿着这头发在水里绞七七四十九下,人就能捞到了。”
“马老爹!”这时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原来这马老爹解放前一直帮人算命看相,后来文化大革命,被打成牛鬼蛇神,再后来他就没干这行了,可当时却是名燥一时的人物。
中年妇女开始还将信将疑,“大妹子,你只管在水里绞吧!马老爹肯帮你,你儿子一定能捞上来!”一位大娘劝到,中年妇女一是丧子心切,二来六神无主,一听这话数也不数就在水里拿着自己的三根头发绞了起来,马老爹在一旁为她默默的数着,“好了,停!”突然他大喝一声,中年妇女也就停了下来,众人皆频住呼吸看着河面。
几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底下议论纷纷,多半是说这马老爹说的不灵,刚刚那个劝中年妇女绞水的老大娘也低声问“马老爹,怎么还没。。。”马老爹不动声色道“一会就知道了。”
又过了三四分钟,还是一切正常,人们正在偷笑马老爹时,突然一阵大风扑面而来!接着,河里泛起大波,波浪越来越大,人们纷纷向后退着,“哗——啪”刹时间惊涛拍崖,落水有声,众人都在惊呼时,河中间冒起一阵水泡,水泡越冒越急“咕噜咕噜”,一会功夫水泡中间出现一个小黑点,小黑点迅速涨大,十多秒钟后已成为一个脸盆大小的小黑圈,众人看得呆了,突然“哗啦——”一声巨响,河水化作无数水珠向众人打来,人们纷纷掩面,等回过神来时,小黑圈已经浮出水面,居然是一只巨大的乌龟,更令人称奇的是乌龟背上盘着一条二尺来长,通体金黄,尖头有眼有鼻有嘴,四足,圆尾的像黄鳝一般的动物!
马老爹这时“扑”的一声跪下,同时用那双强有力的手按着中年妇女的肩膀,把她也按跪下“河神爷,小民见此女丧子心切,才求您老人家往开一面,还她儿子个全身吧,也算功得一件,小民从此在家天天给您老人家烧香磕头!”中年妇女此刻不哭不闹,静得出奇“河神爷,我就这么个儿子,您还给我吧,我愿意以我的命换他的命!”
马老爹捡起那落水小孩脱在崖上的衣物来到中年妇女面前“把手咬破,滴点血上去,快!”中年妇女急忙咬破手指,用力向衣物上甩着鲜血,马老爹写差不多了把钱纸裹着衣物用火点着,然后向着河中央使劲一甩“河神爷,就是此子!”说来也奇,那衣物还没烧尽,在水中火居然不灭!
衣服顺着水向河中间的巨龟漂去,快漂到时那金色小鳝“吱溜”一下钻入水里,一会功夫又爬上龟背盘了起来,马老爹盯着那金色小鳝的一举一动,不多时那金色小鳝钻入水口,以头为中心画起了圆,河中间不久便出现一个旋涡,金色小鳝好像发令一般抖了一下,那巨龟“轰”的一声钻入水底不见了。
众人正称奇,渔船远处忽然出现一个旋涡,“快!几位渔大哥,向那旋涡子捞!”旋涡离小孩当时落水的地方已经很远了,按说尸体不应该在这,不过刚刚那几个渔夫也看得呆了,这会听马老爹一喊才回过魂来,划着船向那旋涡驶去,盏茶功夫几位渔夫惊喜的道:“有了,真的有了!是个细伢子!!!”
众人这时都松了口气,渔船用网挂着小孩的尸体慢慢向崖上游来,到了崖边立刻围上来一大群人,我也凑了过去,在清清的河水中看到像是一具年约十来岁的,没穿衣服的小男孩,面部朝下,四肢无力的随着水一漂一漂的尸体,这时跳下一名渔夫,一把抱起了小孩,众人皆让开一条路,抱到崖时,尸体完全看清了,的确是个十岁的孩子,双眼紧闭,脸色惨白。。。
不对!不是淹死的,如果是淹的嘴唇一定是紫色!我见过不少淹死的人,无一例外,嘴唇全是乌紫色!果然不是淹死的,那小孩的嘴里还流着血,血混着涎液向下流着,这时一个中年人说话了“唉,这小孩是被呛死的,肯定是被水一淹受了惊吓,被活活呛死的,要不嘴唇是紫的,而且嘴里不会流血。”
众人中有胆子大的帮忙把小孩抬到了崖上,有热心的打120 110 以极火葬场的电话,一会法医过来也证实了那中年人说的不错,的确是因为无法呼吸致死,而体内并无多少积水,所以可以断定是被呛死的。
“哎,那小孩子的尸体怎么会到中间去了,河水向那边流啊。”“你们不知道,浏阳河这段暗流很多,水底下极其复杂!”。。。
于是在中年妇女节呼天喊地的哭声中,众人皆叹她命苦,慢慢离去了。。。本来故事到这应该告一段落了,可是并没结束。。。
第二日,马老爹无故惨死家中,第八日,也就是小孩的头七过后,一位中年妇女目无表情来到河边,嘴里喃喃着“是你们害死明子的,是你们,如果你们不来喊他游泳他不会死,我要你们为他垫背!”接着躲到无人的地方解开裤子,弄出什么物事,然后嘴里念念有词,紧接着烧了一些符纸,把纸灰和从裤子内弄出来的物事合着自己的血喝下,最后一步一步向河中间走去,奇怪的是她走到河中间居然不沉!!
走到最中间,也就是当初那小孩子被打捞上来的地方时,像块石头一样突然沉了下去,崖边的人们扔在嘻嘻闹闹,根本没人注意这一幕,第九天,河中间漂上一具尸体,经法医辩认为女性,初步判定年龄在34-36岁之间,体内有大量积水,可以估计是被水淹死,据知情者说前些日该妇女独生子也是于此地被淹死,极有可能思子心切,投河自尽。。。
六月中旬,经视频道播出一条新闻,四名男孩结伴在无人带领的情况下于浏阳河游泳嘻戏,三名男孩被淹死,另一名男孩精神失常,见到35,6岁的中年妇女情绪激动,安静时嘴里经常喃喃念着“河尸,河尸啊,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不知道,不是我害的,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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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11:5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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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苹果
那个没有月亮夜里,我终于杀了那个欺骗我的男人。他在我面前吃惊且痛苦的闭眼时,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心痛和不安,反而在心底泛起一丝前所未有的快感。我喜欢这种感觉!
我先是将他的尸体从床上脱到卫生间,然后拨下他那沾满血迹和不小心从肠子里喷溅出来的一点黄黄?的粪便的睡衣扔在地上,然后从厨房里拿来了洗净的菜刀开始温柔的从他腹部的伤口处划开他的肚皮,菜刀刚割下一点点,他伤口里本来凝固了的血又涌了出来,我怕他的血将卫生间弄的太脏了,赶紧先用手捂着他那涌黑血的地方,我的手感觉到了一股温暖,他的血还是热的啊!
终于将他的血处理完了后,我又开始割他的肚皮了,我先在他的肚皮上划了一条黑线直至他的脖子,无意中看见他的眼睛正直直的望着我,性感的嘴微微张着,好像还有点颤抖。难道他还没死?我心里突然感到了恐惧!但是随既马上又感到一阵快乐,因为我可以更好的折磨他了!我先是亲了亲他的嘴唇,他嘴里有一股恶臭的血腥味,然后俯在他耳边温柔的说:“亲爱的,你爱我吗?”他没有回答,只是仍然微微颤抖着嘴唇,连眼睛都没有动。我又说:“我是多么的爱你啊!”说着,我手中的菜刀已经毫不犹豫的沿着在他肚皮上划好的那条黑线割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刀太钝了,还是他的皮肤太粗糙了?我割得不是很顺利,割的线路歪歪扭扭的,等我扒开他肚皮一看,他的胃竟然被我不小心割成了两半了,胃囊里黄黄的酸液缓缓的流了出来,我仿佛听见了他喉咙里轻轻的叹息声,好象是可惜他胃里流出来的那些东西。
我朝两眼发直的他微笑了一下,说:“亲爱的,放心吧!它们不会离开你的。就好象我一样。”然后俯下身去温柔的吸着那些黄黄的液体,一股粘糊糊的腥臭液体进了我的嘴里,我马上含着它然后嘴对嘴送进了他那张开的嘴里,由于我含得太多了,那黄黄的液体又从他的嘴里满出来许多,我连忙伸出可爱的舌头在他嘴边舔着,喃喃的说:“亲爱的,这些是你让我也一起吃的吗?你真好!”
喂完他的胃液后,我开始取他的内脏了,他的肺有一些恶心泛黄的斑点,可能是他抽烟造成的。我取出来后赶紧用水果刀挖去了那些难看的斑点,我不能让他身体的任何部分变得难看了,他在我心中是最完美的男人!在我割他的肺的时候,我听见了类似取鸡内脏一样的声音,这种声音太好听了,我身体上每个毛孔都竖了起来,就像[工业摇滚]一样让我感到兴奋,甚至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想做爱的冲动!
我差点就割下了他那我抚摸过无数遍的可爱生殖器,但是我马上克制住这股冲动!因为,我不想这么快就让游戏进入高潮了。
我先将他可爱的肺放在一边的精美的盘子里,然后将手伸向他那在肚子里盘得整整齐齐的肠子,我将他的肠子小心翼翼的取出后,赶紧将肠子里的又脏又臭的粪便全部挤到了马桶里,我绝对不容许任何脏东西污秽了他身体的任何一部分。
为了确定肠子里觉得没有一丁点粪便,我将嘴套在他的红中泛白的柔软肠子的一端吸了起来,终于,我吸出了肠子里的最后粪便,然后吞了进去。感觉他的粪便很稠,有点咸,比我想象中的可口多了。
我将肠子洗净后也放在一边的盘子上,然后开始取他的其他内脏,我故意把心脏留在最后取,他的心脏被我取出后已经停止收缩了,我激动的将它握在手中,感觉它手感非常好,很滑很柔嫩,像海绵一样,轻轻一捏,就用可口的红血涌出来,我赶紧一滴不剩的又吸又舔的喝光了心脏留出来的血。啊!我真是太幸福了,竟然能拥有他的心脏。
突然,我握着他的心脏带着恐惧的问他:“你,你的心脏能给我吗?”他的嘴角好象向上扬了扬,好象是用微笑表示同意。我高兴极了,不顾一切的趴在他身上疯狂的亲吻他的嘴,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一切。由于我在亲吻的过程中摇晃得太厉害了,我喂他的那些胃液从他的食道里流到了因为剖开肚皮而露出的脊梁骨上,我先将他的心脏放到盘子里。
然后把头伸进了他的胸骨里吸那些不听话的胃液,然后将脸轻轻的放在他的脊梁骨上,柔声说:“我是最贴近你胸膛的人了!”我开始不停亲吻着他血肉糊糊的胸膛,粘得满嘴都是咸咸的血。然后我说:“亲爱的,我们做爱吧!”
我脱光了所有衣服,赤身裸体的趴在他的更为赤裸的身体上,我让自己结白美丽的躯体沾满了他身上红红的爱液,我感觉到了全身温暖舒服和无比兴奋的刺激,我又拿起他那柔嫩的心脏在他的那性感的身上温柔的摩擦着,我摩擦他的唇,他的脊梁骨,他那空荡荡的腹部,最后我摩擦到了他身体上最可爱的东西,我感觉到他在呻吟,他的快乐的呻吟!我吻着他那最可爱的东西说:“亲爱的,我们一起快乐吧!”
终于,我筋疲力尽的躺在了他身边,无限柔情的望着他娇声说:“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坏!”我开始舒服的躺着用水果刀雕刻起他的心脏了,被水果刀无情割出来的那些可怜肉片,我全部都仔细的津津有味的吃了,仿佛我现在不是在雕他的心脏,而是在雕一只可口的红苹果。
终于,我将他那已经僵硬的心脏雕成了一只可爱的小红苹果,我开心的对他说:“你看,我终于成功了,我说过我要把你的心变成我最爱吃的东西的,你喜欢吗?”他的双眼好象眨了眨,表示喜欢!我兴高采烈的将那“红苹果”用一只红绸带漂亮的扎了起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接下来,我割下了他的双手,双脚,他的头,当然,他那可爱的东西我也割了下来,我将那东西塞在了他的肠子里,看上去就像一截香肠一样可口!我藏进了冰箱里。我又将他的头颅放进了烧开的石膏里头,取出来后变成了漂亮的石膏模型。我打开了优扬的[交响乐]抱着那石膏头颅快乐的在客厅里旋转着幸福的舞步。
跳累了,我又哼着最爱的音乐曲调剁烂了他那抚摸过其他女人的双手,和其他女人跳过舞的双脚,还有被其他女人接触过的躯体和盘子里的其他内脏,我将这些肉渣骨碎通通倒进了大锅里闷煮着,又放下了其他调料,然后去冲洗身体。
等到天亮时,锅里的那些东西已经全部煮好了,而且散发出来的可口香味充满了整个屋子。我叫醒了熟睡觉的儿子,然后端出一碗锅里的美味肉汤说:“快!儿子,喝了它,妈妈特意为你煮的!”儿子睡眼朦胧的喝了一口,突然眼睛一亮:“哇!真香啊!”我开心的笑着说:“好喝就多喝点,那里有一大锅!”
这时,有人敲门,我去开了,门外站着居委会大妈,大妈笑着说:“我是来抄水表的,来迟了怕你们都上班去了,所以一大早就来,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热情的说:“哪里话,大妈,快,进来啊!不用脱鞋!”大妈走进屋就说:“咦?你在煮什么东西啊?好香啊!”我忙说:“我在煮羊肉汤,来,大妈也来一碗尝尝!味道可鲜了,昨晚刚宰的!”说着,立刻进厨房端了满满一碗出来,大妈虽然推辞,但是最后也还是喝了。“啊!好香啊!我从来没有喝过如此香的羊肉汤!”大妈边赞边大口大口的喝着。
我笑着说:“大妈,您慢点,还有一大锅呢!”“谢谢啦!真香啊这汤!咦?你丈夫还没起来上班啊?”大妈边喝边问。我忙说:“哦!那个杀千刀的昨天去出差去了!”大妈“哦”着点了点又埋头专心喝汤了!
当我和大妈在聊着天时,我的儿子已经喝了4碗了。他看我们聊得起劲没有理他,也不作声,在一边干着自己的事情。“大妈,再来一碗吧!”我热情的说,伸手抢过碗就要去厨房的盛汤。大妈连忙站起来推辞,就在她来抢我碗的那一刻,她的眼睛望向我的身后的某个东西呆住了,然后惊恐的张大了嘴。我纳闷的回头一看,身后是我的儿子啊!“怎么了?”我奇怪的问大妈。
大妈颤抖的指着我儿子说:“他。他在吃。吃。”我奇怪的回头仔细一看,原来我的儿子满嘴是血,他的手上正拿着我放在茶几的那个“红苹果”吃的津津有味呢!“哈!我的好儿子!”我怜爱的说着,然后迅速将手里的碗朝大妈的头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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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01:0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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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 传
上高中的时候,我很喜欢生物,为了表示我对生物的喜欢,我一般都选择打100分。有一天上课,老师问我们,遗传和环境对人类是有影响的,那么什么是遗传什么是环境呢?
我回答说,如果孩子生下来像爸爸,是遗传;如果像隔壁老王,那就是环境。
老师很欣赏我喜欢思考的优点,于是让我在门外站了一个小时,思考这样回答的后果。
其实,我一直认为,遗传影响的是人的体貌特征,而环境则是影响着人的脾气和性格。
但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命运也可以遗传。如今我遇到的事情,让我相信她所说的,但是我不会讲给你们听。只讲几个别人的故事。
在我朋友的小区,有一个老张,人长得特别的帅,在他年轻的时候,人们几乎都差不多穷,所以人们并不拜金,因为你怎么拜,金也不会来,何必那么犯贱。所以女孩子和男孩子,挑选恋人的第一原则是长得好看。这个老张在曾经还是小张的时候,就特别占优势,大把大把的女孩子,如蚁附膻地追着他,他自我感觉良好,像选妃一样,精挑细选地把所有女孩子都变成了他的女朋友。
这哥们体力真是太好了,那时候不打仗,不然他肯定是第一个死的。
28岁那年,在精挑细选之下,他和其中一个女孩子结婚了,其他的女孩子非常痛苦,因为那个时候,冷冷街头,人流如织,没有一个是无痛的。
他30多岁的时候,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女的,这个时候,他儿子才5岁,都已经为人父的人了,还像小伙子似的,喜欢谈恋爱,就跟这个女人交往上了。不过他跟人家比不了,别人偶外遇,都藏这,怕别人知道,都地下的。他不行,他跟人家那些大老板电影明星比不了,档次不够,只能公开地交往,她老婆就知道了。
一般女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要找小三谈一下,告诉她不要破坏别人的家庭。他老婆也是这么做的,不过话没说几句,两个人打起来了,正好被他看到,两巴掌把他老婆打蒙了,吼他老婆:“男人在外面搞个外遇,你跟着瞎掺和什么?给我回家去。”
你们说,这人还算是个男人吗?老婆让别人打了,他还帮着别人打自己老婆。但是她老婆也是个委曲求全的主,被男人打了,那个脸,又红又肿,一阵阵的发热,一阵阵地疼,她捂着脸,幽怨地看了看他的男人和那个女人,是多么的般配啊,她一咬牙一跺脚,转身走了。
刚走到马路上,过往的车辆都急刹车,子噶子噶地都停下来了,后面的车都乒乒乓乓地,撞上前面的车了,顿时这个街道上就乱了套了,车顶着车,车骑着车,车下面有人,人下面有车,顿时就反应了这个人情冷暖的社会下流的一面。
她很欣慰,因为她觉得他男人给她委屈受了,可是来到街上,还有人让着她,她不是最悲惨的,那些把车都撞坏了的,比她悲惨多了。
正当她欣赏着波涛般撞车的惨烈现场的时候,交警来了,开罚单,同事,派出所民警也来了,要拘留她。她不干啊,说陈世美都没被抓,你们怎么抓我这秦香莲,你们没有包老爷脸黑,可是你们的心都是黑的。
警察也毛了,指着她红肿的脸说:“你别胡说,在大街上冒充红绿灯,往轻里说,你是危害公共安全,往重里说,你就是诈骗,赶紧走。”
日子过不下去了,老张和老婆离婚了,和小三结婚了,日子就像想像中的幸福吗?
没有,中国人有句老话,一不离二,二不离三,一个老婆倒下去,千百个老婆站起来。
好景不长,过了几年,他都40岁了,他又有外遇了,真是羡煞旁人。
他还公开着,他横啊,别看跟别人不敢打,但是有大老婆的勇气,而且业务很熟练。但是他的这个老婆跟前妻不一样,人家怎么说也是小三出身,有经验,够专业,是业内人士,跟他闹腾得,他都受不了了。
不过这个人,心太歹毒,她老婆跟他闹,当时要吃火锅,他把她老婆的手放在火锅里面煮,按住了,都煮熟了。这个人就是禽兽,我这写着故事,都想揍他一顿。
最终,她第二个老婆,因为不堪虐待,同意离婚了,也算是现世现报。不过这第三个女人,看到这个女人这么惨,知道了,这个男人是跟你好的时候,把你当仙女,跟你不好的时候,当你畜生都不如,这是个禽兽不如的人啊,很明智地跟他断了。反正世界上男人有的是,何处不能当小三?
且说,他都50多岁了,他儿子也20出头了,教了好些女朋友,跟他当初一样,可是年轻人爱玩也能理解,不过等他儿子30多岁的时候,也是离了两次,第三个没跟他结婚,对前妻的手法,也特别畜生。
这就是遗传。我那朋友小的时候,他们老师说,命运是遗传的,如果爸爸杀过人,儿子也会杀人,孙子还会杀人。她不信。
但是他们院子里有一个老头,年轻的时候,因为受人欺负,一时冲动,和人家动了手,一刀把人捅死了。儿子在抓贼的时候,过失杀人。孙子更忖,喝醉了,把微波炉从楼上扔下去,砸死了一个人。一家三代,代代手上有条人命。
不仅命运可以遗传,环境也可以改变人,比如输血。我朋友他们对门张阿姨,是个非常贤惠的女人,脾气特别好,人也特别热情。生孩子那年都36了,当时要输血,但是那个时候血库不重组,就是她丈夫的朋友给输的血。他的朋友是个非常冲动的人,脾气特别暴躁,说不上三句话,就得跟人家打架,要是拍武侠片,都不用看剧本的主。
输了血之后,张阿姨的脾气忽然就变了,他丈夫只要说了一句她不爱听的话,她就要摔桌子砸碗的,他丈夫实在受不了了,说这老婆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带着她到处去看病,连精神病院都去了,所有的科室都走遍了,什么皮肤科什么的都去了。但是医生说,她老婆一点病都没有,别说一点病没有,心理一点病也都没有,她老婆就是脾气不好的人。
他就纳闷了,我老婆怎么生了个孩子,就脾气大变呢?就好像不是我老婆了,是别人了一样。难道那个手术的医生是刘谦?
有一天巧了,所以我说世界上充满了巧合,他姨姥来了,他姨姥是村里的神婆,到他们家了,他没事跟她姨姥就说起来这个事,她姨姥说我给你媳妇看看,就看了几眼,说,输血的问题,血是人的精华,灵气都聚集在血里,她失血太多,输了你朋友的血,就沾上了你朋友的性格了,跟遗传是一个道理。如果失血不多,输血,那没事,因为本体的血占主要。可是在气虚体弱的时候,失血又多,换了大量的血,人就会改变性格,跟血的主人非常相似。
也不知道她说得对不对,不过我遇到好些人,也是如此,大换血之后,性格大变。
后来,他丈夫越来越不是滋味,跟他老婆睡一个床上,总觉得身处断背山似的,后来,俩人过不一起去了,就协议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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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01: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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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来的房子
我从出租车钻了出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这个北方小镇的中心,最早繁荣起来的地方。这里的房子大多有着十年以上的历史,外表陈旧,有一种老区特有的死气沉沉以及油盐酱醋的味道。
“在这里啊?”我问我未来的房东。
“嗯。老房子其实比现在的新房子还要结实。”她一边回答我一边沿着一条碎裂了的水泥路走入了楼群中。
她是个典型的本地中年妇女,目光短浅、相当注重金钱、俗不可耐且自以为是个有品位的成功女人。虽然她没说过什么,但我能看得出来,她相当不喜欢我这种所谓的“新生代”男孩。
我跟着她穿过一排居民用仓库,走入了一座六层的老楼。
她的房子在二楼,右边。
当黄色的木头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心脏移了一下位置。
没有客厅,一进门就是厨房,白瓷的水池看起来有点儿脏。整个厨房光线暗淡,墨绿色的木头碗橱看起来就象是黑色的。
“碗柜里头有盘子筷子碗,要是你真的决定要租这个房子,我就把那些东西搬出去。”房东说。
我点了点头,走入了没有关门的外卧室。
那里的光线稍微比厨房好一些,茶色的窗帘半掩着窗户,白色的墙壁似乎有点想要脱漆的样子。沿墙放着三个满满的书架,一张木头方桌,两把木头椅子,和一个古老但非常结实的衣柜基本把剩下的空间全部占满了。
我有点儿惊讶地看了房东一眼。因为这个房间的品位实在超出了我的意料,很难想象房东那样的人也会把房间布置得这样有书卷气。
但房东显然误解了我的意思,她说:“这些老家具回头我会搬走的。”
我耸耸肩,没解释什么。
外卧室里面就是内卧室了,那里的布置倒是比较简单,一张黑红色的双人床,床旁是大写字台,同样是黑红色的,虽然年代久远但保护得很好,没有太多的地方掉漆。
写字台前放着一把大木头椅子,看上去满舒服的样子。高矮和写字台上的电脑非常搭配。
这个房子充满了一种沉闷、阴霾、古老的味道,似乎与现实社会脱了节。简直像小说里的魔堡。
“这里是市中心,交通满方便的。虽然房子旧了点儿,可是将来还会升值吧?”我抚摸着木头椅子的靠背说。“为什么这么急着把它租出去?”
“卖了也没有人要啊!”房东紧皱眉头,好像生气了。不过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气什么。“租也没有人要租……真是好不容易碰到你这么一个。你叫什么来着,南?”
“是啊,”我差点就要开口追问到底为什么租不出去也卖不出去,但最后想了想,还是不问了。如果再问下去,搞不好本来就臭着一张脸的房东就真的要恼了。
办了一点简单的手续,付清了第一个月的房租以及押金之后,房东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她还特别强调了几件事:“水电费一定要按时交,可以刷刷墙,但绝对不许对房子进行大改动。家具一定不能损坏,否则要赔偿。电脑可以用,但是要小心,不能弄坏,因为以后我还要卖出去。要不然你要买也可以。”
她倒是没有强调不许拿走几本书什么的,但对我来说最吸引力的就是那些书了。
房东走后,这个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也许因为后面是一片平房,没有马路的缘故,这里出乎意料的安静,连我的呼吸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这种怪异的安静即使在白天也让我觉得有些恐惧。
我在外卧室的方桌前坐下,随手拿了一本《巴斯克维尔的猎犬》。
翻开封面,空白的扉页上不知道是谁画了一个躺在草地上的男孩子,双眼茫然的看着天。他的手臂断了一只,血顺着地面蔓延着。整个画面都是铅笔勾勒的,只有血和伤口用红墨水描出来,相当醒目。
看了两页,我才突然想起来,房东她说过,这个房子她女儿硬是固执的不许她租出去,说是什么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挺有感情的。这么说来,这些书很可能是那个女孩儿的啰?房间这样布置,也是那个女孩的主意吧?虽然已经有了新房子,但还是放不下这所老房子,甚至还在这里留下了生活必须用品,好像准备随时回来少住几天似的。这个女孩跟她妈妈不一样,看来挺多愁善感的。
我再一次打开扉页看了看上面的画。笔法虽然有点幼稚,但非常挥洒如意,那恐怖的画面似乎在大声宣告着绘画者某种莫可名状的心情。
我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仔细看看这本书,竟然是十多年前的版本。有阅读过很多次的痕迹,不过没有任何地方撕裂或者脱页。女孩子还会喜欢看这种推理书,真是挺少见的。更奇怪的是,三个满满的书架上竟然只有三五本琼瑶的书,却有一大堆犯罪小说和好几本佛洛伊德的心理学理论书。不喜欢看琼瑶,却喜欢看犯罪、推理、心理学……还有武侠小说的女孩子?也许是个很聪明,很坚强,而且很有自主性的人吧?
不过,也许她把不喜欢的书留在了这里,却把喜欢的书搬去了她的新架也说不定。那么她的性格就可能跟我所猜想的正好相反了。
不管怎样,我有点想见这个女孩的欲望了。
于是,我走入了内卧室,打开她的电脑。
桌面上没有铺墙纸,一片无尽的黑暗。甚至连3D对象都是黑色的。除了常用的程序之外,桌面上只放了几个文件夹。分别是:完成品,正在撰写中的,废弃作品。
其中完成品一栏里面有十三个比较长的WPS文件,还有二十多个比较短的。“正在撰写中”一栏里只有一个叫做《开始与结束的地方》的文本文件。废弃作品栏则根本是空的。
我打开“完成品”中一个叫做《大冒险家》的中篇小说,随便看了看。却没想到还挺有意思的。故事的大概内容是讲述一个道德品质不好的魔法学院高材生在一个叫“狼小京”的男孩子的引导下,拼命追寻强大的力量,最后却因为力量强大到了无法驾驭的地步,反而使他的精神崩溃,在无欲无求的平静心情中死去了。
我无法评价这个女孩子是否有才能,因为我从来未曾看过这样的作品。我只能说我很喜欢她的小说。简直就像某种魔法一样,她让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梦,缥缈,美丽,神秘,让人向往,而且危险。
我到底有多少年没有看类似这种神话题材的东西了呢?长久的考试与学业让我根本忘了做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就算考试完了之后抽出点时间来做做梦,也会被别人取笑是“幼稚的人”。
“有梦的女孩子,在这与世隔绝的城堡内制造属于自己的一方心中圣地。”我心中刚刚说完,就突然发觉这句话实在挺矫情的,忍不住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既然这个房子对这个女孩来说如此重要,她妈妈又为什么硬要出租给别人呢?难道那个母亲认为女儿的精神世界还不如每个月四百块的房租吗?
虽然这样想挺无聊的,但我觉得如果我真能见到这个女孩,说不定会跟她谈一场恋爱。
又看了她的一个中长篇小说,以及几个短篇,里面都有那个叫做“狼小京”的人出场。有的时候是主角,有的时候是配角,总是起到推动故事走向的作用,非常有意思。看来她对这个角色挺偏爱的。这些小说基本都是非现实题材的,构思之巧妙令人咋舌。
大约中午的时候,我带着读小说时那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去菜市上买了一盒方便食品。回来的时候却在楼道里碰到了对门的女主人,我主动向她打了招呼。
“你……租这个房子住啊?”她的语气有点怪。“租别的房子不好吗?”
“这里交通方便啊。”我说,“我从别的城市转学到这里的,因为听说这里高中质量比别的城市要高。”
“哦,你来读高中啊?一个人住?”
“嗯,我爸爸妈妈说要让我学学自立。”
“哦。”她又哦了一声,“还是换个房子吧!你虽然是个男孩子,但一个人住那种地方还是太危险了。最容易出事的就是你这种胆子大的人了。”
我听得简直莫名其妙。“对不起,请问到底怎么一回事?这里治安不好吗?”
“哎呀!”她很不满的叫了起来,“没人告诉你吗?太不像话了!”
“到底什么太不像话了啊?”我怕她把话题说跑了,于是赶紧追问。
“我悄悄告诉你吧。”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一字一字地说:“你住的那个房子死过人的!就是房东的女儿,从小身体就不太好,还有心脏病。半年以前,来这边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发,死了。据说还是死在电脑键盘上的。”
我顿时大吃一惊,心里乱七八糟的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却仍然在继续说:“听人家说,没发现她身上有心脏病药,好像是没有拿药就出来走动,难怪会……哎!你也别怪她妈妈不肯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了,那孩子这一死还真给她家添了不少麻烦……现在连房子也租不出去,闲着一台电脑用也不是送也不是,拿出去卖都没人买……”
当我再次坐到电脑前的时候,我的心情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我盯着屏幕拼命发呆,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这……是个死人的东西。
一个……才华横溢的亡灵。
我轻轻抚摸着键盘,呼吸在不知不觉间摒住了。想象她的手指如何在每一个键上飞速移动,想象最后她的脸庞如何缓缓压住这些雪白的键,想象她的躯体如何在我所坐着的椅子上渐渐冰冷,我突然感到一阵由衷的恐怖。
傍晚的雨。古老的房子。杂乱的商品。木头的窗户。微凉的空气。
他的脸看上去是蓝色的。
蓝色的脸。
你好,小姐。
你好……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
你是商人吗?
对。卖梦想的商人。
……可以把梦想卖给我吗?
当然可以!我给你我所拥有的全部梦想。我给你你全部的愿望。但我有一个要求——你要将所有我给你的东西都变成文字写下来。
……我不会写作。一点儿也不会。
你会写作的。只要有我在,你就会。
……不……算了,我不想要了。
为什么不想要呢?我可以实现你全部的愿望,让你经历你想象中最完美的生活……甚至连我的生活,我的感受,我的一切都可以与你分享……
……我不想要……你的生活就是你的,我无法理解,也无法拥有。
可是,你一个人很孤独吧?你一个人很害怕吧?你一个人很痛苦吧?很想要一个了解你的人吧?
没有人了解我的。
你错了。我了解你。
……从今天开始,你不懂的一切我来教你,你痛苦的心灵我来安慰,你空虚的精神我来填补,你濒临毁灭的生命我来拯救……只要你写下去,把我告诉你的每一个字都敲下来,你就拥有一切了。
所以,写吧……
写吧……当你完成这一切的时候,你就可以得到救赎了。
下午的阳光。古老的房子。木头的窗户。温暖的空气。最后一篇文章。
辛苦你了。
不客气。
你叫什么名字?
你说我叫什么名字我就叫什么名字。
那么,叫你狼小京吧。
好啊。
如果我把我的生命送给你,你是不是可以带我去我梦想的国度?
可以啊。
我用颤抖的手点击鼠标,关掉了那个叫做《开始与结束的地方》的文本文件。
我慢慢地将脑袋放到了键盘上,头脑好像一片空白,又好像装满了东西。
下午的阳光穿过了窗户,照射在桌子上,地板上,以及我身上。
一阵风吹过,窗外那棵大树的树叶就会随风摆动一下,然后很快又恢复原样。树上的蝉偶尔发出一两声长鸣,成了唯一的声音。
多么安宁而温暖的下午。
幸福得让人想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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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01: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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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梨花入梦来
天才刚刚亮,朱熙瀛从藏宝楼四楼下来,穿过马路,来到对面的西施豆腐店里。他要了碗咸豆浆,一碟点心,吃了起来。
今天的古玩市场早市没什么好货,朱熙瀛进去转了一圈后空手出来了。
朱熙瀛今年才二十八岁,已经是两家古董店的老板了。他的第一家店开在徐汇区一条低调而静谧的小马路上,顾客大多是些岁数较大的“老钱”。第二家店在上海西郊的一个高级住宅区里,接待的多是些年轻的“新贵”。
古董这一行一本万利。朱熙瀛常常暗笑时下的一部分人,辛辛苦苦去学什么MBA,到头来还不是给人当打工奴隶赚一点死工资?还要早九晚五带加班的。做古董多自由,无拘无束,赚得还比他们多得多。
朱熙瀛正吃着,忽听店门口有吵闹声,回头一看,原来是服务员小姐正在赶一个要在店门口摆摊的乡下人。那乡下人一脸的不快,正将刚摆放出来的几个物件收回包袱里去。朱熙瀛注意到他手里捏着个粉彩的小瓷碟,看到那碟子上的釉彩,朱熙瀛不由心念一动,他立刻放下筷子走了过去。
“喂,这位师傅请慢走,让我看看你的货好吗?”朱熙瀛的慢条斯理中透着知识份子特有的彬彬有礼。
“好啊。”那摊主看了朱熙瀛一眼。两人一同走几步,来到块空地上,小贩打开了包袱。
包袱里乱七八糟各种各样的小杂件都有,一看这堆东西,朱熙瀛就初步断定这是个走街串巷收旧货的。他故意东挑西捡一会儿,最后拿起那只粉彩小碟。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他手头一拿便忖出这是件开门的货,底上潦草的款识其实是民窑篆款“大清嘉庆年制”几个字,盆面上有精细的凤尾纹耙花,嫩黄的底釉,上绘一枝折枝石榴。这样的货近几年市面上已很少见了。但可惜,这路货除非整套,否则卖不出好价钱。像朱熙瀛这样老资格的古董商人一般是不屑于做这种赚钱不多的小生意的,可是今天,朱熙瀛想了想,还是问了摊主价钱。
“两块。”摊主用行话答道。
“一块卖吗?”
“拿去。”
朱熙瀛付了一百元钱,把那只道光粉彩轧道花卉纹盆放进了皮包里。
就算是拿它开个张吧,朱熙瀛心想。
天象漏了似的,一连七天都是绵绵细雨,上海每年的这个季节都是这样阴晦,潮湿。
朱熙瀛一个人坐在徐汇区的老店里,手里拿着张今天的晨报在看。
这是一栋老式洋房的一楼街面房,朱熙瀛买下来后故意没有去装修它,他很喜欢房间原有的古旧的氛围。斑斑驳驳的白色墙壁,和空气中散发的腐木味,都能让人感到这房子的年代久远。而人们往往对那些存在时间超越自己年龄的老物,有一种温暖的信任感,和将灵魂托付给它的冲动。
朱熙瀛就喜欢老店带给他的这种感觉,不象虹桥的新店,放眼看去满目都是新装修刺目的火气。
这样的雨天是不会有什么生意做的。
朱熙瀛看完晨报的最后一页,放下报纸,一抬头,发现店里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穿缎面衣服的姑娘,年纪很轻,约二十刚出头的样子。奇怪,门帘怎么没有响呢?朱熙瀛心里暗想。
那姑娘在店里转了一圈,朱熙瀛也不去招呼她,凭他多年的经验,这么年轻的姑娘是不会买他的古董的,她大概是进来躲雨,或是在等人。
“先生,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朱熙瀛发现她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我吗?不是,我是打工的。”为应付工商,税务等,朱熙瀛撒谎已成顺口溜。
“哦。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旧的碗碟卖吗?就是家常用的那种。”姑娘问道。
朱熙瀛诧异,有这么问的吗?
“有啊,不知你要什么样子的?”朱熙瀛答应着,便拿出几只民国的粗瓷大碗来。
“不是这样的。”
“哪么,小姐要什么样的?说出来听听好吗?”
“恩……有没有这么大,这么高的……直边,收口的那种……。”姑娘用手比划着。
“这个怎么样?”朱熙瀛转身,从博古架下面,将他前天刚收来的那只嘉庆盆翻了出来。柜面上他是不屑于去陈放这类小玩意儿的。
“你看这个可以吗?”
“……”
门帘没发出过响声,屋里已是无人。
几天来,朱熙瀛心里一直暗暗地涌动着一种期盼。他感到,那个神秘莫测的姑娘一定还会再来。
她长得真美。
早几年,他也谈过几个女友,结果都是无疾而终,每次都是开始于爱情,结束于现实。
对于这次出现在店里的姑娘,朱熙瀛也怀疑过,怎么会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点声音都没有。会不会是……?
但是,怀疑归怀疑,朱熙瀛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想她。
又是个雨天。
朱熙瀛有个最好的朋友,叫史宽。这天,朱熙瀛正在他家,和他一起喝茶聊天,突然,有电话找来,朱熙瀛一听,原来他雇来看店的,叫杏弟的营业员打来的。说是有个老太太带着个年轻姑娘现在店里,一定要看一个什么有花纹的盆子,还说上次来店里看到过。
朱熙瀛赶忙吩咐杏弟要留住客人,自己一会儿就到。说完话,拉着史宽就往外走。史宽忙问出了什么事,朱熙瀛也不解释,只说待会儿看了便知。
两人开车赶回店里,朱熙瀛急匆匆走进门,一眼便看见上次来过的那个姑娘正坐在店里,这次穿了件素色的缎面衣衫,身旁坐着个微胖的老太太,一头银发一丝不苟,穿着得也很干净,讲究。显而易见客人来自讲排场的大户人家,见朱熙瀛和史宽进来,两位客人欠身,准备站起来。
朱熙瀛连忙抖擞起精神,打点好笑容迎上前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哪里的话。”老太太的笑容既和蔼又极有分寸,“您一定就是这里的老板了?”
“对。鄙姓朱,多谢你们的赏光。”朱熙瀛递上名片去。
“不敢,您太客气了。我们冒昧造访,连累你赶回来,真是很过意不去。”老太太客气道。
“没关系,这是应该的。”朱熙瀛一面保持着笑容,一面努力控制自己不朝旁边的姑娘看。
“哦,对了。你们要看的盆子是不是这只?”朱熙瀛翻出了那只盆子,递了上去。
“妈,就是这只盆子。你看,是不是和家里丢的那只一模一样啊。”
听姑娘这么说,朱熙瀛这才算是逮着个理由,转过脸来饱饱地看了她一眼。
“不要乱说。”老太太嗔怪地用眼神制止了女儿,然后和朱熙瀛说:“对不起,我女儿不懂事乱说话,你可不要介意啊。”
“哪里,不会的。”朱熙瀛又瞟了一眼那姑娘,只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那姑娘不禁两腮泛红,轻咬嘴唇转过脸去。
朱熙瀛心里砰砰直跳,恨不得身边所有碍事的人立刻消失,只剩自己和那姑娘两个才好。
“朱先生,请问这个盆子怎么卖?”老太太问道。
“噢,对了,盆子是吗,……二百五十元。”
“好,我要了。请你替我留着,我后天来取。”
朱熙瀛尽管心不在焉,但仍注意到老太太脸上闪过的一丝难色。
“我今天没准备,钱带得不够,后天来拿时再付,你看行吗?”老太太说。
“行啊。”
“谢谢。那么我们就不多打扰了。”老太太说完便收拾了雨具,准备出门。
目送客人打着伞走远后,朱熙瀛回身进屋来,然后便站着发愣,老半天才回过神来,见史宽坐在椅子上,也呆呆地盯着自己看,不禁好笑。
“你怎么了,看傻了吧?你说,那姑娘长得漂亮不?”朱熙瀛道。
沉默。
“你注意到没有,”史宽冷静地说道,“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这两人的鞋却是干的。”
朱熙瀛想好了,等到后天,那位姑娘和她妈再来时,就将自己心中的许多疑窦向她们直接提出来,相信她们会给出个合理的解释,这样处理比起无端的猜测和怀疑要好。
可是,发生了件意外的事。
第二天下午,朱熙瀛正在他的古董店里,让杏弟帮他一起,整理一些收来的旧字画。忽听门帘响,进来一个五短身材,粗壮结实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穿一件脏兮兮的的确良白衬衫,一高一低地挽着两只袖子,身上还沾了些泥。一进店就自己动手四处翻找起来。
“你想要些什么?”
朱熙瀛觉得这人不象是会买古董的,本想不理他,可是见他粗手粗脚的,又怕让他砸坏什么东西,只好凑上来问。
“碗碟有卖吗?”那人问道。
“有,但不多。……都在这里……。”朱熙瀛从博古架下拖出放碗碟等杂件的纸箱。
奇怪,纸箱怎么湿了。
“这只盆多少钱?”
朱熙瀛惊奇地发现,那男子突然双目放光,将那只粉彩石榴盆攫在手里。
“这只盆已经有人买了。”
那人瞪圆了眼睛看着朱熙瀛,“东西还在,怎么能说是卖掉了。多少钱?”
“已经有人买了。”朱熙瀛再说了一次。
“五千元,够不够?”
“……”
朱熙瀛只能用沉默来拒绝。
“就这样。……钱我以后给你,东西我先拿走。”那男子拿了盆转身就朝外走去。这下朱熙瀛愣了。
“先生,等一等……东西你不能拿走!”朱熙瀛跟在后面追出门去。
“唬!”那人猛的转过身,换作一脸的凶相,朝朱熙瀛逼来。朱熙瀛寸步不让,盯着那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命令道:“给我把盆子,放下!”
杏弟在一边拿起了电话,急急地拨着。
那人看到这架势,掂量了一下,便软了下来。将那盆子朝朱熙瀛怀里一塞,怏怏而去。
看着那汉子渐渐走远,朱熙瀛心里突然觉得若有所失。一回头,看见杏弟呆呆地站在一旁,忙叫他过来,将盆子递给她拿进去放好,再吩咐了几句。然后,朱熙瀛拿起车钥匙,向停在后面弄堂里的车子奔去。
朱熙瀛驾驶着车,远远地跟着那个汉子。他的这辆长安0.6吨厢型小货车,是七年前买的,样子灰头土脸,但质量很好。开着它到穷乡僻壤去收些旧东西,既不必担心在外面抛锚,又不会太扎眼惹人注意,而且车厢里可以放一些大东西,比如拆开了的家具之类的。
现在,前面走着的男人根本没有发觉,有辆不起眼的车在跟着他。
朱熙瀛一面开着车,一面想:究竟为什么这些人都想得到这只不起眼的盆子呢?……
那男人七拐八拐地走了很多小路,最后走进一条幽静的弄堂里。这石子路的弄堂虽然年代已久,但却仍然显得十分整洁,两旁都是深宅大院,院子里面古木参天。他径自走到了弄堂的尽头,来到一栋带花园的洋房前,打开通院子的一扇黑漆的铁门,走了进去。
朱熙瀛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围墙很高,挡住了视线,他无法看见里面的房子,只好又转回到铁门,发现铁门上有一道投递邮件用的缝,边上隐约有几个字,便凑上眼去细看。
原来是“此宅无人”几个字。
“喂!”
背后突然响起一个人的说话,把朱熙瀛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一个约六十多岁的老头站在自己的背后,身材颀长,面容清癯,看上去身体很是硬朗。
“哦。我是……,”朱熙瀛正待要解释,突然发现眼前这老头好面熟。
想起来了。
原来,朱熙瀛在藏宝楼四楼的古玩自由市场见到过这人,他偶尔在那里摆地摊。朱熙瀛喜欢去得早,可他每次都比朱熙瀛来得更早。朱熙瀛曾经从他那里买过些扇子,玉镯之类的杂件。他这人每次都是早市一过就匆匆收摊走人,从不在古玩市场久待。
“哦,原来是你啊……!”朱熙瀛招呼道。那老头却毫无表情。
“你就住在这里吗?”朱熙瀛问。
“我在这里做工,是这家人家的佣人。……是我的东家叫我出来请朱先生的,他想请你进去谈谈。”老头说。
朱熙瀛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你东家是谁?”
“朱先生既然来了,何不就进去,进去看了自然就知道了。”
老头在前面走,朱熙瀛在后面跟着,两人进了这院子。
花园里杂草丛生,凌乱不堪,好象从来没人去整理,修剪似的。
穿过花园,两人来到一栋老式洋房前。
“这边请,朱先生。”老头让朱熙瀛在前面走。登上台阶,来到正厅前。
那个想要拿走盆子的人,正在大厅门前的一张木椅上坐着呢。
“你好。”朱熙瀛说道。
那人猛一抬头,看了朱熙瀛一眼。
“你还是找来了。”他显得很颓唐,和先前判若两人。
“是的。我只是很好奇,您似乎不象是那种霸道的人。”
“……”
沉默了很久。那人才又开口,缓缓地说道:“朱先生,我知道你。你是上海滩上有名头的古董商人。你答应了的生意,自然要讲信用,这点我能理解。但是,你知道这个盆子的来历吗?……好吧,我就来说给你听听吧。”
“要说这盆子,就先要说到现在我们待的这栋房子。这房子的主人不是我,我第一次看到这房子,是在三十多年前的一个晚上。”
“那时,我是个红卫兵,整天就干那些破四旧,批斗反革命之类的事。有一天,我听几个去抄家回来的同学讲,在一栋大宅子里抄出大量的反革命变天帐,还有一大堆四旧和一把匕首。据住在周围的革命群众反映,这家人家的男主人解放前是个拉小提琴的,解放后没多久就死了。有以前去过他家里的人说,他家里的四旧,远远不止被抄出来的这些,剩下的肯定是被藏起来了。”
“因为不肯交出那些四旧,那家人被红卫兵们用皮带抽得死去活来,最后,红卫兵们走时放下话来:明天再来,到时候还不交的话,就将他们捆出去游街。”
“我听说抄出把匕首来,十分兴奋。听人说,那可是把真正的匕首,我那时正是年轻不懂事的时候,非常向往得到一把这样的匕首。我想,等明天再去,有那么多的人,肯定就轮不到我得了。再说,那家人会不会趁今晚就把匕首藏起来,或者毁掉?”
“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在当天晚上就动手。”
“到了晚上天黑以后,我一个人偷偷地翻过这所宅子的围墙,穿过花园,进到这栋房子里。里面太暗,我看不清,正在胡乱摸索,突然听到有人朝我这里走来,还边走边在说话,我赶忙躲在了门背后。”
“进来的是两个女的,一老一少。我听见那个小的问老的,‘埋妥当了吗?’那个老的说:”埋得不太深。没办法,来不及了。为了保险,只能找人来看着它了。‘那小的又说:“那么,这也安排好了吗?’老的说:”都安排好了。‘隔了一会儿,那小的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爸爸?‘老的说:“现在就该动身了,妈这就带你去。’接着,不知她们在那里悉悉蔌蔌干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就没动静了,我估计她们是走了。
我这才从门后面走出来。周围太暗,我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摸索着在抽屉里,箱子柜子里乱翻,可是,那里一件象样的东西都没有。
就在这时,我看到地上放着一只锁着的木盒子,我想,如果有匕首的话,也只能是藏在这盒子里了。我就拿着这木盒子回来了。
第二天,听又去抄家的人回来说。他们一进门,就看见那母女两个在我昨晚去过的那间房里上吊死了。我听后吓了一大跳,才知道她们当时并没有走开,她们说的去找爸爸是指去死。”
“据说那母女两个死去的样子很怕人,眼睛都瞪得很大,看着前方。”
“我撬开那只木盒子,盒子里面只有一件东西。就是这只盆子。”
“我以为这件事会就这么过去,那个年代,偷个盆子算什么呀?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事。”
“那天下午,我父母上班去了,我一个人在家,突然我发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是个穿缎子衣服的姑娘和一个老太太,正笑盈盈地看着我呢。门都关着,我不知道她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她们一开口就问我有没有见过一只旧盆子,上面绘了幅折枝石榴图。我想:坏了!一定是我那天的行动被人发现了。于是我就老老实实的把那个盆子拿出来,交给她们。那个姑娘一见这只盆子就乐了,说就是她们家丢的那只。”
“我一听,心里就有点发怵。她们家?她们是哪家?……”
“这时,那老太婆说话了。她说要出钱买我的盆子……。这话我爱听啊。于是我就说,好,你们看着给吧。老太婆抽出一张五元的钞票递过来,我就伸手接了。”
“哈哈,哈哈……。”
“奇怪?老太婆和那小姑娘都笑起来。我有什么地方好笑吗?
我正摸不着头脑,那老太婆问我:“你知道这盆子里画的石榴,结有几粒籽吗?‘我接过盆子低头一看,里面画的那株石榴鲜红欲滴,其中的一粒最新鲜的,血红血红的石榴籽好象在动……哇!里面有个人头……,再一看,那人头不正是我自己吗?’
“就这样,我的元神被她们摄去,拘在那旧盆子里的石榴籽里。我的肉身就供她们随意驱谴。她们让我装鬼,替她们看守那些埋在院子里的宝贝,吓唬那些住进这院子里的人,直到最后,这里再也没人敢住进来。”
“我一直在等机会逃走。一直到一个月前,机会来了。她们麻痹大意,让我的元神逃了出来。”
“找回肉身后,我首先想到的是——-我要报复!一定要报复!”
“于是,我就来到这里,把花园里埋宝的地方掘开,结果大出我的意料。地下居然什么宝贝都没有,只有几口空箱子。我实在是想不通,她们让我为她们守了二十多年,怎么会只是几个空箱子呢?我一定要找她们来问问。于是,我又到处找这只盆子,因为只要谁拥有这只盆子,她们就会找到谁……。”
朱熙瀛一边听,一边想起了这两天来,店里发生的事。
他明白了,为什么那姑娘进来时门帘没有发出声音,为什么她和老太太两人的鞋是干的。
因为她们不是从外面进来,她们一直就在店里。
而昨天下午,她们确实是打着伞出去了。那么……,朱熙瀛想到了今天博古架下的,那只湿漉漉的纸箱。
“她们又回来了。她们还在我的店里。”
“对了。你刚才是怎么进来的?院子的门难道没锁吗?”那人突然问道。
“什么?不是你让佣人带我进来的吗?”
“……我又不是这里的主人,哪里来的什么佣人。”
“那我刚才走上来时,站在我后面的那个瘦瘦的老头是谁?”
“我没看见你身后有人。”
第三天。
朱熙瀛一天都在家里,守着那只盆子。那姑娘和老太却没有出现。
第四天,第五天,也是如此。
一直到今天,朱熙瀛都没有再等到那个姑娘和她妈。在藏宝楼古玩市场里,他也再没有见到那个面容清癯的老头。
为什么那姑娘第一次出现时没有买这只古盆?为什么那老太太会不带够钱?为什么那个老头要带他进那栋宅子?为什么……?
朱熙瀛心里的这些问题,都成了永远解不开的谜,渐渐地被淡忘了。
但是,朱熙瀛却一直保存着那只古盆,为此,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曾在店里出现的,那母女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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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01:4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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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 哭
有老人曾经说,如果动物在谁家门口哭,那家可能就要有噩运发生。或许这是迷信的说法,不过事有巧合。
我有一个朋友叫张亮,他工作之后住在一个老式小区里,过去是一个工厂的宿舍区,后来在市场经济的浪潮中,这个计划经济的温室中长大的幼苗,被淘汰了,空留下一个宿舍区和几百号退休的工人。
即便有微薄的退休工资,但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中,想生活的不是非常差,是不够的,他们很多人出租房屋来赚取比他们的退休工资更高的收入,从而孕育出了一个新的职业——房东。
老式小区和现代楼盘有一个非常大的区别,现代楼盘注重绿化,不过小区里除了活动室外,什么都没有了,就好像把千百户人折叠起来,放进一个院子里,当然,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保证安全。
而老式小区里的花样就很多,有菜市场,有理发厅,有正规按摩店,也有不正规的按摩店,有饭馆,有茶肆,还有的拥有戏院,没事就可以进去听听川剧。曾经有一次,我带着一个实习生去一个老式小区办事,等事办完了,她说想去厕所。等她出来的时候找不到我了,给我打电话,我说我在听戏,并拉着她听了一下午戏。回到单位,她找领导,说不跟我实习了,我涉嫌非法禁锢。
老式小区虽然这么多设备,但缺点就是环境差,并且治安不好。我有一个朋友租房子的时候,要打听邻居都是干什么的。有一回他看到有一个房子始终租不出去,就问原因。小区里的老头告诉他,这家的对门租给了好几个小偷,所以谁都不敢去那住。
他一听,立即把这间房子租下来了,交了一年的租金。我们都奇怪,喜欢跟小偷比邻而居?他笑了,说我们是傻子:“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住在这里,当然知道邻居们肯定有人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要是偷了邻居,不是把草吃光了,洞就露出来了,他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不幸被他严重了,虽然我们日盼夜盼地盼着他的家遭遇洗劫,但是知道他买了房子搬了家,他家也没被偷过。这上哪说理去?这些小偷技术不过硬,应该制定法律法规,小偷必须经过培训,考取资质,持证上岗,还要加强城管对非法盗窃的小偷的打击力度。
且说张亮,他们这个小区不仅人多,流浪狗和流浪猫也多。出来进去的,尤其是夏天,一定要留神那些流浪狗,说不定哪个热昏了头变成疯狗了,上来就是一口,他们小区有一个老头就被疯狗咬到了,一个星期之后,在家里发疯,用暖壶把自己砸死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被疯狗咬伤后这么离奇的死亡,以前只是知道,发作之后,人会精神失常,怕水,最后在狂躁中死掉,是那种被病毒杀死的死亡。所以大家都非常害怕出现疯狗,有一次张亮中午回家,刚拐过楼弯,忽然一道黑影就窜了上来,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身上,饶是张亮人高马大,没有被撞倒,他低头一看,一条黑白花的土狗,正死死地咬住他的裤腰带,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
他也不是吃素的主,多年前就已经不是省油的灯了,双手一下扼住土狗的脖子,硬是活生生地将这条疯狗掐死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他送了一口气,才道幸运,那条狗幸好是咬到了他的裤腰带,不然要到了肚子或者肚子以下,他不仅会得狂犬病,甚至很有可能在死前被取缔男人的身份。
他赶紧把裤腰带解下来丢了,提着裤子回了家。他老婆问他裤腰带怎么没了?是不是落在哪个女人的家里了?
他就把他老婆拉出去,找到了那条裤腰带,在证据确凿足以证明他就是去了哪个女人的家,也不会落下东西之后,他告诉他老婆,他担心这条裤腰带得狂犬病,哪天会把他勒死,所以就丢掉了。她老婆一听,也很开心,说他是个心思缜密,非常聪明的男人。
我觉得他们俩真般配。
不仅流浪狗多,流浪猫也多,尤其夏天的时候,流浪猫每天都要找女朋友,他们的几率比我们去酒吧找女朋友的几率高的多,但是他们都是非常不注重隐私的,每天半夜都哇哇大叫,叫得非常色情,还有一些醉酒闹事的,在车棚上打做一团,争风吃醋,闹的左邻右舍不得安宁,尤其对于单身男子来说,那是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但是有一天,非常安静,听不到一声猫叫,张亮也觉得奇怪呢。他习惯半夜看电视,因为恐怖片都是在半夜演的。他正看着呢,忽然就听到门外有小女孩的哭声。听哭声,应该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哭得非常伤心,唔,唔,唔唔的。
他吓坏了,这么晚了,哪家的小女孩还能站在门外哭呢?我悄悄地走到大门前,从猫眼往外看,什么也没有啊。他转身要回客厅,忽然那哭声又响起来了,他全身上下的所有的毛,包括能说的不能说的,都立起来了,他就跟遭了电击似的,又僵硬地转身回头,从猫眼往外看,这回看得仔细,他看见对门的门口,蹲着一只黑猫,正在那长着嘴巴,一声一声地叫,哭声就是从它的嘴巴里发出来了,哭一会,它就用爪子抹抹眼睛。
张亮吓坏了,第一次听叫猫哭,竟然和人一样,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五六岁的小女孩,但是猫的五六岁就相当于人的成年阶段了,也就是说,一只少妇毛正蹲在对门的门口哭,哭得那么伤心,听得人肝肠寸断,难道对门的男主人……畜生!张亮在心里骂了一声。
这只猫哭到了凌晨4点多,哭声戛然而止,张亮又去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第二天,他见到对门的时候,就说,昨天晚上猫叫了一晚上,都没睡好。对门的很惊奇,说昨天晚上没听到猫叫啊。
张亮吓了一跳,古怪地看了看对门的男主人,哼,欲盖弥彰!禽兽。
他下楼下棋的时候,跟老孙头说起这事,老孙头说,那家人可能要死人呢。张亮说,迷信,封建的遗老遗少,你儿子要不是警察,我肯定打到你。
但是巧合总会发生,三天之后,对门办起了丧事,他家的4岁的儿子,从楼上摔下去死了。
张亮至今纳闷,和猫哭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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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02: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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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巢
Kaoru是唯音房间的墙壁上,唯一一张海报的主角。唯音不懂日文,不知道Kaoru写成中文应该是什么样子。她总是叫他“你”,好像这个在画面上的人物也能听到自己说话似的。
唯音收集了好多关于Kaoru的周边产品,比如钥匙环、胸针什么的。Kaoru是唯音心中理想的化身,因为他不会责备唯音,更不会对唯音大喊大叫。因为喜欢他,唯音常常觉得他是活着的,有时甚至能感觉出他的喜怒哀乐。
走火入魔的想法,唯音总是这样对自己说。但无论怎样,当唯音哭泣的时候,一定会最先去见Kaoru。在他的注视下,唯音会觉得自己受到最强的保护,没有什么能再伤害自己。
Kaoru是心底的秘密,是永远也碰触不到的梦想。网络是虚拟的社会,同样的无法碰触,因此也非常美好。
某月某日,唯音在一家网吧中喝着茶水,在聊天室中瞎转,跟每个人都说几句话,时不时的刷新着名单。
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名单里:Kaoru!
唯音略有些诧异。有人居然也使用这个名字,唯音心中不禁产生了一点点的恼火。点击他的名字,唯音输入一行字:“你使用Kaoru的名字,是标榜自己长得很像他吗?”
他用标点敲了一个笑的表情,回答:“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也不确定。”
很有意思的人,但仍然有些讨厌。唯音再键入一行字:“你的喜好是什么?”
“唱歌。歌曲可以净化人的灵魂,是人类文化中最了不起的部分。”
和故事中的Kaoru同样的台词,这个人以模仿Kaoru为荣吗?唯音想着,手指一直没停下:“除了爱好以外,你还有那里像Kaoru?一双红色的眼睛吗?还是总在笑的表情?”
“你真尖刻。”对方回答,“我使用这个名字,让你很生气吗?”
唯音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了。因此换了一个话题:“你懂日文吗?”
“一点点。”
“Kaoru是日文拼音吧?写成中文应该是什么?”
“Kaoru是薰,只是名字。姓应该是Nagisa,写下来应该是渚。”
“那么,我叫你小薰好吗?”
“你应该比我小一些,不是吗?Tomato?”
Tomato是唯音的网名。
“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小的?小薰?”
“猜的,我是个很会猜谜的人。”
“真的吗?你能猜出我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吗?”唯音这样说,只是想刁难他一下。
“你的肤色很白,眼睛很大,常常是没有表情的样子。头发到腰,很随意的束成马尾,有刘海和耳前的长鬓。衣服是长到脚腕的绿格背带裙子,白色的园领衬衫。”
唯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反复把这一行话看了好几遍,蓦然清醒,四面搜索了一番。
“原来你也在这个网吧里啊!你坐在哪里?”
“不,我不在那个网吧里。别惊讶,我只是猜测你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而已。”
他要么是个居心不良的说谎者,要么就是个可怕的占卜师。这两种情况都糟透了。唯音输入再见之后,站了起来,匆匆离开了。
回到家里,唯音对墙上的Kaoru,啊,也许应该叫小薰了。她说:“知道吗?今天我遇到一个有意思的人。他和你同名,他告诉我这个词应该叫做小薰。还有……”唯音把今天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小薰,直到月至中天。
第二天放学后,唯音习惯性的又到了那个网吧,进入了那个聊天室。
一行字出现在屏幕上:“对不起,昨天吓着你了吧。”署名是小薰,字的颜色是紫色的,代表忧郁的紫色。
唯音本想不理他,但却耐不住好奇心,还是回复了:“我不相信你是猜的。”
小薰换上一个歉然的表情,说:“我的确不是猜的。”
“那么就是看到的啰?说实话,当时你坐在那个位子?”
“我也没在那个网吧里。我发誓。”
“你该不会是在街上,或者学校里看到我的吧?”
小薰沉默了很久,回答:“算是吧。”
“你是我的同学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小薰把话题转移到游戏上。他说他喜欢浪漫、美好,有人情味的游戏,不喜欢即时战略。唯音也是一样。两人很说得很投机。当唯音说时间到了,该回家了时,小薰说:“明天,明天你还会再来吗?”
“应该会的。”
“那么我等你。”
第二天是月末小考,唯音因为成绩不好被留校了。当她离开学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唯音仍然没有忘记和小薰的约会,拚着挨骂,她去了网吧。
小薰果然在聊天室。见到她进来了,立刻发了一句话:“我等了你好久,差点儿以为你不来了。”
“很抱歉,我被留校了。”
“啊?是因为考试吗?有没有被训得很厉害?”
“没错,因为考试。被老师这么一骂,好多努力忘记的心事全都涌上来了,难过的想哭。”
“有人听你说心事吗?”
“没有。除了墙上的海报。”
“那你可以把心事说给我听吗?”
“不好。你会笑话我的。”
“我不会。”
“你会的。你不理解我的。”
“我理解你。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理解你的人。”
唯音不喜欢他这样说,但在内心深处,却不着恼。“你凭什么说你是最理解我的呢?我们甚至连面也没见过。”
这句话似乎把他说伤了,过了好半天才回答:“你的好多心事我都知道,我不骗你。”
“胡说啦。”唯音笑了笑,“连我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所以你才找我啦!”
沉默片刻。
唯音看了看手表,继续输入:“你若真的想听,我就告诉你。反正,我们是永远不会碰面的两个人。”
唯音在网吧里一直呆了2个小时。小薰很耐心的听她说了2个小时的心事,不时的插上一两句。这些安慰的话对小薰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于唯音来说,却是非常珍贵的。不知道为什么,小薰好像真的很了解唯音似的,说出的话都是唯音最希望听到,却一直没有人说的。
第二天早上,唯音带着检讨来到了学校办公室,要把检讨交给老师。
办公室里,除了老师,还有班长。那个戴着眼镜,很秀气儒雅的男生。要当着班长的面交检讨,唯音顿时觉得难堪透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把两张稿纸放在老师桌上。
好在,老师忙于工作,没有借机再训斥她一顿,只是挥挥手示意唯音出去。
唯音逃命般的溜出办公室,向教室奔去。
“请等一等!”一个声音叫住了她。唯音回头,发现班长正站在自己身后。
“有……有什么事吗……”唯音虽然极力控制,但还是脸红了。
“昨天……你回家很晚是吗?”
唯音微微吸了一口气,问:“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班长推推眼镜,“以后请不要这个样子,会让家长担心。”说完,好像掩饰什么一样,转身离开了。
“昨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已经那么晚了,班长早就应该在家里了,又怎么会知道我回家是否晚了?”唯音面对着走廊,心里浮起一个模糊的猜测。
当天,唯音和小薰又在聊天室见面了。
唯音的生活,在这一天起了变化。无论是那张海报,还是网上的小薰,给唯音的感觉都是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实,所以更加觉得可靠,安全,所以更喜欢。
后来,唯音以提高5个名次为代价,让父母为自己的电脑上了网。这样,唯音和小薰的通话随时都可以进行了,时间也不再受限制。每次有心事的时候,便可以在聊天室里对小薰倾吐。跟小薰说话成了唯音最喜欢的事情。
唯音的心,在这段时间里偷偷地变化着。与小薰之间已经成为习惯的交谈,是那么的温馨,唯音感觉到自己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一天比一天依赖。她已经无法满足于想象,她要见见真正的小薰。
可是,在这之前小薰就曾非常冷淡地拒绝过一次类似的要求。若是这次再邀请他,他会不会生气?
或许我应该表现得更加真诚一些,或者用点非常手段。唯音对自己说,不管怎么样,试一试吧。
天已入冬,窗外一片萧瑟。
又是一个难以入睡的夜晚。十一点,唯音坐在电脑前,跟小薰聊着。
“小薰,你将来的志向是什么?”
“不知道。随遇而安吧。不过……若是可能的话,我想成为一个歌手。唯音喜欢音乐吗?”
“喜欢,但不会唱歌。”
“唯音……唯有音乐,很像我的人生写照呢!我的理想是你的名字,我们算不算很有缘?……我真的很喜欢音乐,也喜欢唯音。”
唯音心里一震,红晕攀上了双颊。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写些什么。
在唯音发愣的时候,小薰又写了一句话:“快过年了,寒假你有什么计划?”
唯音想了想,说:“我想要你的E-mail地址,过年可以给你发贺卡。”
小薰笑了:“我没有E-mail信箱。”
唯音略略惊讶。“说谎。”
“没有啦。”
“那你告诉你的真实地址好了,通过邮局寄贺卡也可以。”唯音开玩笑似的说。她料想小薰一定不会告诉她的。
沉默,小薰回答:“以后请不要谈这个问题。”
唯音脸略略发红,定了定神,把心中想了好几遍的话输入对话栏:“那么,我们约在什么地方见面吧。我可以把贺卡直接交给你。”
“这就更不可能了!”
小薰的回答并不让唯音吃惊,仍然固执地追问:“为什么?你不想见我吗?”
“听着,Tomato,”小薰的话显现在屏幕上。“如果你想跟我交往下去,就不要再提类似的要求。你想跟我交往下去的,对不对?”
唯音轻蔑地一笑:“你简直自信到自狂了。凭什么这么以为?”
“问问你心底。你想和我交往的,我知道。”
见鬼,他怎么那么了解她心底在想什么!而且偏要用这么讨厌的语气说出来。“你想永远不跟我见面吗?”
小薰含糊其辞地说:“不是那样的。”
唯音不理他说什么,自顾自地输入:“星期天八点之后,我会在百货公司顶楼的咖啡厅。我会扎绿色蝴蝶结,穿绿色背带裙,在桌子上放两朵玫瑰。你若有其他的事情,可以不来,没有关系。”说完,立刻就下了网。
百货公司里的人很多。唯音坐在那里,已经喝了两杯咖啡。
没有人来找唯音搭腔。“小薰”仍然没来。但唯音没有离开的意思。在她心底有种感觉,小薰一定会来的。他决不会让她空等。
在人群中,唯音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自己走来。那大大的眼镜,校服和白衬衫就像一个标志一样,无论在那里都能一眼认出他。
班长在唯音身边站住,惊讶地说:“真巧,你也在这里?我可以坐下来吗?”
“当然。”唯音莫测高深地笑笑,早知是你!装得很像嘛,继续假装吧,我知道我们根本不是巧合相遇的,你是为我而来这里的。唯音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班长,你来购物的吗?”
“嗯。”在唯音那有些异样的注视下,班长不自觉的脸红起来了,更加不好意思了。“那个……唯音同学……”
“什么?”唯音的脸庞略略一侧,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因为要送表妹生日礼物,所以你可不可以……”
“帮你选吗?好啊!”唯音爽快的答应下来。
“谢谢你……那么我们走吧。”他站起来,有意无意的牵住了唯音的手。
“你到底还是去了。”唯音坐在电脑前,对着屏幕和那一窗夜色。
对方不回答。
“为什么不说话?”
“你不该用这种方法的。”
“很抱歉。但,谁要你开那种玩笑的。你越是隐藏自己,我就越想知道我对你的猜测是否正确,班长大人。”唯音敲上了一个鬼脸。
“别叫我班长。”
“好吧。你在网上和现实中的性情真是不一样。”
“你也如此。”呆了一会儿,接着说:“你玩得开心吗?”
“嗯,很开心。”
“那就好。”
白天在学校,晚上在网上,唯音和班长用这种奇特的方法交往着。唯音的目光总是在暗中捕捉着班长的面孔,很难想象,这个羞怯又木讷的男孩在网上竟然是那样的善解人意又跳脱不羁。
唯音发现班长游戏方面非常拿手。大多数的流行游戏,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
“你玩过这么多游戏,最喜欢的是哪个?”唯音问他。
“刺激一些的,《古墓丽影》系列和即时战略都不错。”他回答。可他在网上说的却是……是因为跟唯音面对,所以不好意思说实话,怕被误解成娘娘腔的关系吗?
“喜欢心跳回忆吗?”唯音问。这是唯音最喜欢的游戏之一。
“……还好。”他面有难色,显然不太怎么喜欢。
唯音微笑起来。这个人和自己一样,在现实中永远带着假面具,只有在网上,才会将真正的自我解放。唯音觉得班长更加有意思了。
寒假中的某一天,唯音和班长在约在网吧。
“对不起,久等了。”唯音微笑着在他身边坐下,“咦?你换了一个网名啊。DDKis,不错。但我还是喜欢小薰。”
班长抬头看着唯音,眼睛中写满了迷惑。“我从来用的都是DDKis啊。”
唯音眉毛一扬,笑起来。“那是谁天天晚上跟我聊天啊?”
“你在说什么?”班长不解的微笑着,“我每天晚上都要背书,没有时间上网呢。”
唯音微微蹙一下眉头,“我们还有必要继续这个RPG吗?”
“你在说什么?”班长仍然微笑着,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在说谎。唯音把嘴唇一撅,说:“嗯嗯,看来一定要我揭穿真相你才肯服输啦!”她接过键盘,输入了她与小薰常常在那里的聊天室的网址。
唯音转过脸来,揶揄地看着班长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如果他是在演戏,那么他可真应该去考演艺学院了。
名单自动刷新了,唯音的目光转向屏幕,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消失了。
小薰的名字出现在聊天室名单里。
惊讶、疑惑、不解,一拥而上,她下意识的输入一行字:“你是小薰?你认得我吗?”
对方回答:“Tomato,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真的是他!
唯音愣在当场,注视着屏幕。这个小薰,果然就是每晚跟自己聊天的人。小薰,班长,自己的猜测从头到尾全盘错了。
唯音完全没有注意到,本来在自己身旁的班长已经悄然离开了。
“我曾经把你当作我的某个朋友,但现在看来我错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是我身边的人吗?”她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不是,”回答很简短,没有标点符号,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唯音追问:“若不是我身边的人,你为何对我那么了解?你住在这个城市吗?”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问了吗?”
“可我现在偏要知道!!”
长时间的沉默。
“应该是摊牌的时候了。”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能迫使自己把这件事说出来。“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请你不要惊讶,唯音。”小薰直接叫出了唯音的名字,“我真的不存在。”
“不要说谎!”唯音几乎愤怒了。
“是真的。我的产生,是因为你对那张海报的依恋。因为你下意识中把他当成支柱,而对他倾吐心事,并猜测他的回答……逐渐的,他在你心中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人格。而你却又在渴望着他成为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这种想法日渐强烈,于是,我产生了。所以简单说来,我是你所制造的理想。”
唯音愣在屏幕前。面对这样一席有如天方夜谭般的话,唯音不知该说什么。
“你在心中说我扯谎,对吗?请想想看,如果不是如此,我又怎会如此了解你的喜好?为何总是知道你最渴求什么?若不是因为我没有实体,只能通过网络这种近似二次元空间的东西跟你对话,我又为何不同意跟你见面呢?”
唯音用颤抖的手指,输入:“也许你有特别的理由。”在内心深处,唯音感觉到对方并不是在撒谎,但唯音的理智决不允许自己相信他的话。
“好吧,随便你怎样想都好。”小薰苦笑一下,“我们该告别了。”
“为什么?”
“我赖以生存的根基是你的精神与情感,我的产生是因为你对我的依恋。当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便抓住我,把我当作你的唯一。因此,曾有很长时间我觉得我完全拥有了你。但后来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错误,这些错误把你推向了另一个人。现在,你对‘小薰’的依赖很大一部分已转移到那个人身上了。我失去了存在的理由和意义。看来,你毕竟生活在现实中,你所要的,毕竟还是现实。”换了一种绝望的黑色,他继续写道:“你让我失望了。再见。”
“等等,小薰,小薰你……”唯音的一句话还没有写完,小薰的名字已经从名单上消失了。就连本来在屏幕上的那些他所留下的字迹,也像泡沫一样的消失了。
网吧中,每个人都在继续着自己的话题。小薰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或许,他真的不曾存在。或许,他此刻正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静静的关上电脑。也或许,他仍在唯音身边,在那墙上唯一的海报里,静静的等待着唯音归来。
如石像般的唯音面对着那张海报,好久好久。终于,唯音动了起来。她伸出手去,抚摸海报平滑的表面,低声说:“要么,你就出现在我面前,要么,就不要让我再见到你。随便挑一样,做得彻底。不要让我在等待和绝望之间徘徊。我不想那样。真的不想。”
在唯音把海报从墙上摘下的那一瞬间,她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要脚踏实地了。她要离开那为自己编造的幻想世界,打开门窗,溶入外面的现实中去,决不再眷恋这自己制造的,让人发疯的幻想巢穴。
虽然这样对自己说着,但在唯音心底,仍有一个模糊的愿望。那就是或许有一天,小薰还会出现在聊天室中,微笑着对自己说:“我喜欢唱歌,也喜欢唯音。”
时光一天天流逝了。半年之后的一个下午,唯音在聊天室中又见到了那个名字:小薰。
真的吗?他真的回来了吗?唯音控制着自己狂跳的心脏,点击他的名字,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只输入了两句话:你好。你为什么叫小薰?
对方的回答却很长:“你是个女生啊?真少见。我用‘小薰’来作名字,原因是很喜欢《福音战士》这部动画片,你喜欢吗?我当初为了买到《福音战士》的VCD几乎跑遍了整个城市呢。有人说我长得跟他有些像,你信不信?对了,你喜欢到漫画网站吗?”
唯音注视着屏幕顶端,脸上毫无表情,只有嘴唇在轻微的扇动。她听见自己在说:“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来跟我相见的话,我宁愿说永别。”
在关上了电脑之后,一切喧闹都归于平静了。脱离了网络的唯音,再次从现实中跌入了她的世界。那让人发疯的幻想之巢穴拥抱着她,无论她怎样想摆脱,怎样的挣扎,都无济于事。
在心灵最深邃的地方,堆积有着尘封的梦想。当她受伤的时候,她会将它们打开,躲在里面为自己疗伤。这里,是她不变的归宿,但同样也是她一生的枷锁。
心中的梦想,外在的巢穴,它们左右着唯音的生命,直至永远。
既然冲不破幻想的包围,那么就在幻想中漂浮吧。唯音的心在说,我会等待,等待小薰出现在我面前。就算这是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梦幻,我也将等下去,因为这是我一生最渴望的追求。
已是黄昏了。
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去,那被风撕碎撒在天边的红霞,美得绝望又凄凉。微风,从窗外吹来,吹开了放在旧杂志上的海报,露出小薰的脸。仍然是那么苍白,带着忧伤的微笑,静静的看着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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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02: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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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钻戒指
在我工作的这家公司里,我做着最繁琐的工作,马不停蹄,日以继夜,累得命都快丢了。最糟糕的是,鬼使神差我把从生下来妈妈就给我戴上的护身符给丢了.据说我的生辰注定我是个暴躁不安分且多灾多难的人,妈妈便从高人那里求来了这玉佛。
于是现在,心理不平衡加护身符丢失导致内分泌失调,自己心情不好是小事,你可别惹到我。别看我长得文静,娇小姐状,火山爆发伤及无辜,那就不好办啦。不过我发起脾气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平时胆儿还没有针尖大。
今天是月底,做完报表抬头看表,哇赛!23:13!一阵睡意袭上来,太累了,快点回家睡觉去。待收拾好东西,推开公司的门,一阵冷风在黑暗的楼道穿过,整个人打了个寒战。摸索着找灯的开关,黑暗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开关不是离门很近的麽,怎麽就是找不到呢?心想算了,快点跑到电梯。忽然传来电梯到的声音,这个点的谁到十一楼来呢,也许是写字楼的警卫吧。三步并作两步,漆黑的楼道里仿佛布满了沟沟坎坎,短短的路跑了有一世纪。故意把声音搞大,安慰自己转过弯就到了。天!电梯门开着!电梯的灯也开着!各种平生所看过的恐怖镜头,快速的在我脑子里旋转起来。
壮状胆吧,到了一楼就好了。思想之间自己已在电梯里,发抖的手好不容易按了一楼。老天,我只有一个要求,快点!1098……过了五楼就好了,电梯五楼以下是不停的。咔嚓!电梯停住,灯灭的一刹那,我看见是在四楼。该死的电梯在这种时候又坏啦,我火冒三丈,使劲地按警报器。
吱吱声如破了嗓子般在楼道里回响。然后又是寂静,黑暗---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包围了我,眼泪大颗地掉下来。
等麽,到明天早上被人发现?或更可怕的------忽然想起上个月也发生过一次,那是吃过午饭回来,也是停在了四楼,我是怎麽做的?但那是白天啊!我疯了似地在各个按钮之间乱按,开开开开开,给我开,终于,开了!迫不及待跨出来,擦干泪先定定神。
四楼是有故事的,这栋写字楼在建时,就有一名建筑工人从升降机掉下来,整个人插在四楼乱伸出来的管子上,惨极!出租之后据说四楼的公司大多亏损,之后或破产或搬走。在那桩东郊无头女尸案的主头被小孩在四楼的厕所里发现后,整个四楼便空了,电梯也被管理员调到五楼以下不停了。
得快点离开这鬼地方!走楼梯?不行,楼梯在一楼被堵住了。待适应黑暗之后,张望四周,我不由得后悔起来。其实,待在这还不如在电梯里。
风仿佛从各个房间呼啸而过,带来一种极不舒服的味道。我已打定主意回到原来的电梯里,希望能像上次一样,关门,然后,继续到目的地。忽有走路时衣服摩擦的细碎声从楼道传来,女人穿长裙时走路常会发出这种声音。我的心在这时或已停跳,或跳飞快,整个人像被订住了一般,无法动弹。细碎声愈来愈近,转过弯就到了!“带上我”-----似病中呻吟女人,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已用尽全身力气。
一股强烈的风嗖嗖窜来,那风里的味道竟带了血腥!“带上我”-----冷汗淋漓而下,被风一吹,带来剧烈寒战,想举步竟似千斤。细碎声似已快到身边,“带---上---我”直灌耳底。千钧力量忽从地面窜起,地上有佛样发光物体,我的护身符!有力量灌入身体,温暖如春.细碎声停住,飞快地,我拾起地上护身符,跨入电梯.在按钮之间摸索,关关关----电梯灯亮了!关门瞬间,有女人手伸近来,枯骨悚然,指上带有一枚戒指竟很漂亮。
并有哭喊“带--上--我”说时迟那时快,护身符飞速从手中窜起,打在那枯手上,啊!手上浓烟升起,熔化在空气里。门终于关了.从四楼到一楼,恍如隔世。
第二天早,上班队伍挤在一楼电梯间,无聊间有人不知在说什麽话题,只有一句传入耳朵,死人如有想带的东西没带上便会冤魂不散。我挤过去-“请问,想带的东西怎讲”?“那就是生前最喜欢的东啦!”电梯来了!人群一拥而进,电梯缓缓升起。咔嚓!一阵骚动,哎呀!停在四楼了!有女人尖叫起来,有男人大喊别怕.我飞快地按纽,电梯开了,我一步跨出。
“你想干什麽”!有男人大喊,电梯里似炸了锅.我的眼在地上飞快地找寻,有了!我将地上那枚漂亮的戒指捡起放入包里------
西山公墓我将那枚漂亮的戒指交给了那个女孩,她在墓碑上的照片里对着我微笑。三年前在东郊她被负心的男友残忍地杀害,只为了这枚祖传的蓝钻戒指。死前她绝望地把戒指含在嘴里,但男友残忍地把她分尸。身体和头分别乱扔在东郊和那栋写字楼四楼,这枚戒指却怎麽会留在那儿。专等我来成全呢?这也是缘吧!
我也找回了我的护身符,也找回了我自己,变回原先淑女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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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03:0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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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区
我上大学之前,家住在东北的一个小区了,这个小区紧靠一片田地,这里可不一般,地形非常复杂,从表面看,一马平川,但是地下的情况就不一样了,田地那边本来是坟地,后来种了田,但是别人的坟农民是不敢随便挖的,因为中国有句话叫死者为大,他们淳朴,不敢随便挖。所以常常看到,玉米地的中央有一个硕大的坟包,抽油机的旁边围着好多打坟包,而且这些坟都是有主的,是别人的坟营地,都是特别漂亮的石碑上刻着篆字,应该祖上就是有钱人。
而我们小区就不一样了,在解放前,这里是日本人屠杀中国人的万人坑,后来又成了乱葬岗,再后来,成为了全国出名的小区,这上哪说理去?
如果从分布上来说,这应该是我们县的阴间最大的社区了。因为这样的复杂的地形关系和社区配置,我们这个小区特别邪门。
先说狗。小区里的人都爱养狗,而且都爱养狼狗,后腿站起来比人还高。我有个朋友叫大炮,他们楼下养了一条小狗,才一个月大,非常小,叫黑子。他就欺负人家,天天看到那条小狗就吓唬人家,追着人家到处跑。
他开心了,可是黑子记仇了,过了一年,这小狗长成了我们小区最大的狼狗,浑身漆黑没有一根杂毛,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它主人牵着它出来玩,我平时也碰到它,特温顺,跟谁都不爱发脾气。但是大炮一过来,它就毛了,噌就蹿出去追大炮,大炮就围着楼房跑,它就围着楼房追,最可怜的是它的主人,等它停下来,他的主人才从地上爬起来,前胸的衣服全都磨烂了。这狗也不咬大炮,估计小时候天天被欺负,长大了要欺负回来。
白天的时候,狗都没什么,但是一到晚上,过了半夜12点,这些狗就开始狂叫,就跟交响乐似的,吵得我们受不了,不过很多家庭也挺喜欢的,我们楼上的小伙子就特别喜欢这个时段,他把这个时段叫黄金时段,每到这个时段,他就打老婆,但是犬吠声掩盖了他老婆的哭声,所以大家硬是没一个骂他的,还当他是个好人呢。
有一天出去玩,黑子的主人和我还有大炮我们一起玩,黑子也在,大炮和黑子已经和好了,代价是被黑子一屁股坐在身上,黑子报仇了,就不记恨他了。我们就在田边的小道上溜达。忽然黑子就叫,往前蹿,黑子个太大了,我们三个都拉不住他(我们那会都14岁了),所幸把狗链子松开,它就往前跑,我们就在后面跟着,原来它在追一只田鼠,那田鼠好像还叼着什么东西,一下子就钻到洞里去了,黑子就在洞口等着,这哥们不当猎狗都屈才了,不一会,傻瓜田鼠一露头,它一巴掌就把田鼠抓到了,我们这才看到田鼠的嘴巴里叼着一根小骨头,尖溜溜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骨头。
大炮说,这肯定是人骨头,不然这地方没别的骨头了。黑子的主人不信,就说挖开洞看看是什么,我俩都不挖,因为我们有个忌讳,遇到洞不能碰,里面很可能是蛇或者蜈蚣之类的毒虫。但是黑子的主人不信,就挖,挖了好些时候,竟然挖出了一具人骨架,把我们吓得啊,推上土就跑了。
后来黑子他们家就般走了。我上大学时放假回家,打篮球的时候遇到黑子的主人了,他跟我说,他们搬家是有原因的,那次之后,他们家就总听到敲窗户的声音,都是半夜,吵得他们不得安宁,有一天他就听到黑子对着阳台叫,他过去一看,一长大白脸就在他们的窗户外看着他,黑子忽然冲过去,结果那个脸一下子就没了。他们觉得是撞鬼了,就赶紧搬了家。
除了狗不一般外,人也不一般,一般过了晚上9点,就没什么会出去玩了,天黑了,走在路上,旁边是一个个坟包,多害怕啊,就是小区里面,谁能保证对面走过来的是个人?
有一天我们放学之后去玩,结果过了9点才回来,进了小区大门,我们那个小区大,有200多栋楼,绕一圈需要半个小时,要是把每栋楼都看一看,就得大半天。我门家偏偏就挨在田地边上,最靠边的,他们都回去了,我一个人往回走。结果把我给吓到了,我一进单元门,就看到一个人站在楼梯上,背对着我,自言自语,一会哭一会笑,我吓得腿都软了,说这不是遇到神经病了吧?这样的情绪的,一会再抓我一下给我破了像,我就不能去泡妹妹了,太倒霉了。我就往后退,退出门,隔了一会,我又进门,她还在那呢,我这怎么上楼啊?我就在外面朝楼上喊我爸,让他给我开门。
我们家没人,灯是黑的。我正急呢,我爸妈回来了,说去找我去了,我抓过他手里的手电,拉着我爸就往单元门里走,她还在那呢,我用手电照她,想让我爸把她吓走,结果我这么一照,她就不见了。吓死了我,感情不是神经病,更吓人的。
也不止是我们小区邪门,我们一个朋友的学校也邪门,据说原来也是乱葬岗。
她说,读高中的时候,她有天晚上放学跟一个女生一起回家,天下着雨,正往校门口走的时候,忽然,那女生一下子就没了,她吓了一大跳,怎么说没就没了?被外星人绑架了?四下一找,发现地上有一个大洞,这什么时候有大洞了呢?她害怕,就赶紧找男生帮忙。男生也害怕,就找班主任帮忙。班主任也害怕,就找政教主任帮忙。政教主任也害怕,就找校长帮忙。校长也害怕,就找警察帮忙。警察看了洞了也害怕,但是找不到帮忙的,只好硬着头皮往下下,腰上还绑了根绳子。
据警察后来说,他下去之后,发现下面空间很大,有一个大棺材,棺材盖碎了,那个女孩就跌在棺材里,最奇怪的是,还被那个已经变成骨头的尸体抱着,他纳闷了,怎么摔下来,能摔到尸体的怀里,还不砸坏尸体,而且尸体的胳膊还能抱在她的身上,高科技啊,这家伙肯定是个色鬼,要是活着,非把你抓起来不可。
等把女生救上来,送到了医院,醒过来人就疯了,到现在还没出院呢。
我朋友说,可能是棺材盖年久失修,所以那女生才掉下去的。
我后来到往上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修棺材盖的职业。但是这个女生为什么会掉下去呢?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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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03: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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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
每个人都要接触到灯,不论是什么灯,都会给我们带来光明,除了拉登。
今天我要讲一个关于灯的故事,以前总用俗不可耐的言语给大家讲故事,摧残大家的耳朵和大脑。今天我要改正一下,毕竟我曾经也是一个文学青年,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一个非常富有诗意的鬼故事。
我有一个朋友,女孩子,在国外留学,据说是吸血鬼和狼人的故乡。这个地方一般只有几天的春天,然后就是夏天,秋天,冬天,春天就忽略不计了。别的国家都过四季,这个国家就三季,不过资源没利用好,一部三级片都没出过。
这个女孩子就到这个冰雪的国家去留学,刚到的时候呢,宿舍非常紧张,只有一个楼的五楼还有个空着的blok。
blok就是套,但是我要说套件,你们还以为我没文化,不会外文呢,所以是blok.。
不过,接她的那个中介哥哥说最好还是住别的宿舍楼,那个房间不好,特邪门。好些先到那的中国留学生也告诉她,说别住那房间,以前有个女生就自杀在那个房间里了。
她一听,笑了,你们别吓唬我,我是吓大的,我从小就看恐怖片,你们说吧,什么日本的美国的泰国的韩国的,除了我没看过的,我全都看过。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其实她一来是不迷信,二来是这这楼里中国人还算多,别的宿舍楼又远,又没有人作伴的,那多孤独啊,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她就住下来了。
这个BLOK就是不错,为什么不错呢,我们中国的高校宿舍,就一个大卧室,尽头是一个厕所兼职浴室。然家比我们多一个走廊。
这是一条悠长悠长的走廊,尽头就是卫生间兼职浴室。
一个人可以没有卧室,但不能没有厕所,不然就违背了活人不能让尿憋死的古训了。但是她有一个习惯,就是认马桶,用自己家的马桶用习惯了,出去用不惯别的马桶,坐在上面跟坐椅子上面没区别,没有解手的欲望。
从她对马桶的执著上来看,她是一个对感情很专一的女孩,我很欣赏她。
这一天,她可能是出来乍到的,水土不服,拉肚子了。就去厕所,当时是晚上快11点了吧,她就坐在马桶上了,一坐就是一个小时啊。
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在一个悠长悠长而又寂寥的走廊,尽头的厕所里坐着一个丁香般的姑娘,时间为她定格了一个小时的漫长……她这是拉肚子还是便秘啊?
就在这个丁香般的姑娘,富有诗意地大便的时候,忽然,吧唧一声,灯灭了,她的眼前漆黑一片。
这个厕所的灯,并不是声控的,开关在门外。它忽然灭了,那么一定有它灭的道理。如果没有灭的道理,它不会灭的,因为开关不是星爷,它不懂得什么叫无厘头。
丁香就起身,穿好裤子,走出门去,她是个胆子很大的女孩子,她去看开关,开关不知道被谁给关了。
她赶紧把开关打开,继续她未完成的工作,她就是这样一个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好姑娘。
她很生气,想,一定是有人恶作剧。那栋楼是男女混住的,一定有不良男子来恶作剧的。她很气愤,匆匆做完工作回到了卧室。
人在气头上,往往就失去理智了,既然她一个人住这间房子,大门是锁着的,谁会跑到她的房间里恶作剧呢?
可是在气头上的女孩子,就是失去了理智。
但是,事件的发展,不会因为你的气愤而改变,此后的每天,没到半夜她上厕所的时候,灯就会灭,不仅仅是上厕所的时候,洗澡的时候也会灭。
我听到这里,心头忽然升起一团正义感,总有一种在这个时候冲进去英雄救美的希望。
不过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她呢,也不在国外,想也是白想,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救美的英雄,弄不好就成流氓。
灯总是熄灭,而且国外跟国内不一样。国内不怕灯突然就灭,因为灯熄灭了,月亮石寂寞的脸,静静看着,谁孤枕难眠,远处传来那首熟悉的歌,那些心声渐渐微弱……扯远了,鬼故事跟周华健的歌没关系,不过国外灯灭了就会很可怕,因为很静,远处不会传来那首熟悉的歌,那些心声渐渐微弱……
她有点奇怪,就跟管理员大妈说去了,说我的厕所总拉灯!
管理员大妈一脸的惊讶,汗都下来了,她想难道真的像学长们说的那样?不然大妈怎么汗都下来了,这么害怕呢?
大妈拉着她的手说:“孩子,你别乱说啊,拉登要是藏到你的厕所里了,美国就得打咱们国家了!”
她气坏了,你个笨蛋,智商35吧,拉灯和笨拉登你都分不清楚,你也太笨了。
她气呼呼地回去了,中国有句古话叫,求人不如求己,天助自助者!她自己想办法,自己抓流氓。
她想了个办法,半夜装做洗澡,把水龙头打开,躲在门后面埋伏,看你们谁来关我的灯,打你丫的。
果然没一会,灯吧嗒一下灭了,她就噌地一下窜出来了!你们猜她看到了什么?
要是搁26年前的我,你们就算回1000个帖子10000个帖子,我都不告诉你们,那会我还不会说话呢,更谈不上打字了。不过傻哥为人就是厚道,我不用你们回帖,我就告诉你们。
她什么都没看见!
你们想大嘴巴抽我吧?那你们就错了,佛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如果什么都没看见,就是看见了。看见什么了?看见恐惧了。没人关灯,那开关是谁关的呢?
她害怕了,就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睁着眼睛不敢睡觉,耳朵边总听到挠墙的声音,吓坏了。每每都在困得不行了,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可是第二天一觉起来,发现所有的开关都关了。吓坏了,谁关的?屋子里就她一个人!她害怕了,在屋子里乱传,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她不经意地发现,水池下有几个用血写得歪歪扭扭的字:构建节约型社会,请节约水电!
她吓坏了,赶紧要求换了宿舍,直到现在,那间屋子还空着呢,来了那么多学生,就没有一个人能在里面住得超过一个星期的。
这是名副其实的邪恶的小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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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03: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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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山鬼事件
现在是7月10日凌晨3时40分,我是怀着极度恐惧与不安的心情提笔写这个故事的。5年了,我一直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情,可是今晚,哦!不!是昨晚,可能是那一大杯咖啡的关系,我失眠了,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东想西,迷迷糊糊之间,脑海中竟然浮现出这件往事,倾刻间,我睡意全无,害怕与恐惧一次次地向我袭来,于是我决定把它写下来,借此来理一下我那早已如乱麻般的思绪。就是写这上面这短短几句话,我已经回头看身后不下十次,我真的,真的,不敢去回忆它啊!
故事发生在5年前,那时我刚读完初二,由于过完这个暑假我就要升入初三了,因此妈妈为我找了一位数学老师辅导我的数学功课。老师另外还带了几个学生,他把上课的地点定在了他家,时间为每周二、五晚上6:30—9:00.老师的家住在一个叫做白虎山的山的半山腰上。白虎山,单单从这个名字上就让人有种不太吉利的感觉。听老人们说那个地方最早以前是个乱坟岗,解放后由于其地处偏僻,有很长一段时间它被当作枪毙犯人的刑场来使用。改革开放后,城区要向西扩,于是市政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对白虎山进行了整修,使其面貌焕然一新,随后就有一些房地产公司在这里建造了许多住宅楼,使原本荒凉阴森的乱坟岗变成了一个现代化的居民小区。当然在刚住进去时,人们还是有些惶惶不安的,害怕这山的阴气太重,害怕会有鬼什么的出现,可是十多年过去了,并没有发生过什么鬼怪灵异的事情,人们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些事。
当然上面这些都是以后我才打听到的,至于在那会儿,我可是根本不知道那地方还有这码子事。如果早知道我想打死我我也不会去那地方。
就这样,每周的周二周五,我准时到老师地方报道,然后下课,和几个同学一起下山,而我爸或我妈会则会在山下等我。这样上课—下课,上山—下山,每周两次简单重复着,一个多月过去了也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天——那天晚上,原本要来上课的二位同学没有来,所以那次课只有我和还有一个女生两个学生,上完课后老师说他学校还有点事情,就和我们结伴一同下山去。刚出老师家那单元楼门口,迎面就走来了两个身着宽松的白色衣裤的女人,她们面无表情,悄无声息,竟然旁若无人般的穿过我们三人之间的缝隙向前走去。
“哇!怎么这么吓人啊!一声不吭的!”老师大声地说。
我顺势又转过头去看了一下,那两个女人,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向前走去。
“有没有搞错,这也样也会走过去!”我附合着说。
“喂,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这样不那样的?”我身旁的那位女同学问道。
“就是刚才那两个女的呀!旁边有路不走偏偏要从这边走,真是的!”我还在抱怨。
“什么女人啊?我怎么没看到?在哪呢?”
“啊?这么大两个人你都没看到?哈哈,你在想什么心事呢?”在我另一边的老师插嘴说。
“什么啊我哪有什么心事?”女同学不好意思的说。
就这样大家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三个人有说有笑的下山了。
然而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我以后遇到的那桩恐怖事情的前奏。
又过了几个星期,快开学了,那次是我最后一次去老师家上课。上完课下楼外面下起了大雨,两个男同学,顶着放书的袋子就冲进了雨中,原本和我同路的那个女生,她的妈妈也上来接她了,我向老师借了顶雨伞准备下山去了。那天的路似乎变的很长,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完。这时我仿佛听一阵呻吟声,我害怕了,心里开始发毛,我走三步回一次头,总觉得后面有个人在跟着我,我加快了脚步,可是那呻吟声不但没消失反而更加清晰。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到前面树下坐着一个女人,肚子大大的,像是个孕妇,呻吟声就是她发出来的。见我走过去,她吃力的向我喊道:“妹妹,我像是要生了,快来救救我……哎唷……哎唷……妹妹,扶我一把行吗?……”
我有点迟疑,我不想去管她,因为我想我一个小孩子也帮不了她什么,可是面对她一声声苦苦的哀求,我又不忍心对她视而不见。
我胆怯地问她:“阿姨你……你怎么了?”
“妹妹,我肚子很疼,我……我要生孩子了……哎唷……”听她的声音好像很痛苦。
“那……那……我帮你去叫人来好吗?”
“不用,不用,你过来扶我一把行吗?”
“好……好的。”
我走过去扶起了她,她的手好凉哦,我试图去看清她的脸,可是有由于那里的光线不好及她那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的缘故,我没看清楚,只是觉得她好白哦!
“谢谢你……妹妹……”她虚弱的说。
“咣——”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透过那道光,我看到了那张让我今生都无法忘怀的脸,这哪是脸啊!它根本就没有眼睛和鼻子,那里就是雪白的一片,只是在嘴的那个地方,有一个小洞,一条红色的湿湿的东西在那里晃啊晃的!
“啊——”我大叫一声,本能的甩开被她握住的手,连爬带跑的向山下跑去。后面还时不时的传来那阵阵呻吟:“妹妹……救我……妹妹……扶我一把……妹妹……”
那天之后我生了一场大病,5年了,我一直没有把那天的经历告诉别人,我也不知道我那天遇到的是人还是鬼,只是每每想到这件事,一种莫名的恐惧就会布满心头……
6:30天已大亮的我故事也讲完了,最后我要告诫那些要走夜路的朋友,走夜路时,如果有人叫你,千万千万别回头,千万千万别去看他(她)的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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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03: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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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路王妃
讲一个有关考古遇到的怪事,肯定比不上达芬奇密码那么精彩,因为它是编的。
两年前,有一个在建工地,在一个小镇上建房子。挖地基的时候,工人们发现不对劲了,忽然一挖斗挖下去,下面出来好多碎青砖,挖掘机驾驶员赶紧停了手,让那些工人用铁锹锄头挖挖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工人们赶紧挖了起来,不一会挖出来一块圆形的青砖磊起来的东西,还没见尽头,这么大的一块裸露在黄土外,就跟金毛狮王谢顶了似的。
这里已经是距离地面10多米深了,工人们大为诧异,因为这青砖就跟盖房子似的砌起来的,谁家把房子盖带地下去了呢?年长的工人说,不可能是房子,谁家砌房子用饭桌那么大的青砖呢?而且还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估计是个古墓。
大家一听,有的就守在旁边,有的打电话报警,告诉110。有古墓找民警嘛。他们都很有觉悟,从中华民族5000年的传统上来说,他们都是淳朴的劳动人民,知道不能拍寡妇门、挖绝户坟。从新世纪新风尚来说,他们要自觉保护国家财产。
农民工兄弟们,好样的,哪怕你们叫刘跃进呢。
很快,考古专家就带着大队人马赶过来了,开始挖掘整理,结果一挖好些日子,终于挖出来了,方圆500米的大墓,3米多高的墓门在地下,往里面走,走了10多米的走廊,终于进去了,墓室分为三个房间,仔细一看,有寝室,有客厅,还有厢房,看来那个时候,人们就比较喜欢二室一厅的套房。
正中间寝室的大门,朱红色的大石门,双扇的,这是正规的高档墓室大门,如果是六扇,那就是衙门。
其他几个房间看了一下,又看这个寝室,我觉得考古专家看这些古墓门清,就跟行家去看房似的,一般人听职业顾问在那说,然后看看风水,人家考古专家看得非常细致,然后他们说,这个墓保存的非常好,没有盗墓的迹象,你看,所有的陪葬物品都很整齐地摆放着,如果有盗墓贼光顾的话,一定被翻得很乱。
不对,其实他们忽略了一点,如果看过盗墓手册鬼吹灯的话,应该知道,摸金校尉是专门盗棺材里面的墓主人的首饰的,网上不是一直盛传一个故事吗,说有一个祖传的摸金校尉,钻到人家一个公主坟里去了,结果打开棺材一看,里面那个公主还跟睡着了似的,他色心就起了,就把公主给非礼了,结果10天之后,他离奇地死亡了。
但考古专家是有根据的,他们说,这个墓没有一个盗洞,这个摸金校尉是用洛阳铲查看墓穴的,有收成的,就挖盗洞进去,这个墓保存的非常好,没有一个盗洞。
看了陪葬之后,考古专家说,估计应该是1000年前哪个王妃的墓葬,那个时候已经很开明了,墓葬中都用陶俑陪葬,没有人殉了。
终于来到了寝室,金碧辉煌啊,墙壁是暗红色,上面是黄色的琉璃瓦,门楣、屋檐上金粉点缀,“天花板”上绘着蓝天白云,鲜艳妖娆。这红墙黄瓦、雕栏画栋完全是当时皇宫的山寨版啊。
看来当时的皇帝特别爱这个妃子,而这个寝室肯定和她生前的寝室是一模一样的。这个时候,考古专家说,奇怪了。
大家赶紧凑过去,看到棺椁的盖子已经掀起来了,一些碎木头散落出来,考古专家说,太奇怪了,这些木头是棺材盖上掉下来的,不过怎么是从里面往外这样出来的呢?要是有人要从外面打开棺材,撬一下不会是这样的情况的。
大家把棺材盖一掀,吓了一大跳,里面好多陪葬的首饰,但是没有人,棺材壁上有一些细小的抓痕,还散落着一块衣服的布片,好像是撕扯下来的。
王妃没了?难道当初就是一个空墓?或者是王妃没死,跑掉了?更或者是……反正一切都不得而知,在这个密闭的墓穴里,没有王妃,只有一个有抓痕的棺材,不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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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03: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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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说话的鸟
鸟有很多种都会说话,比如鹦鹉,鹩哥,八哥,等等,其中鹦鹉最笨,只会学别人说话,就像很多人学英语,只会被单词,但是没法跟别人交流。其中鹩哥最聪明,为什么呢?因为我见过会聊天的鹩哥。
去年我到一个小县城的公园去玩,当时尿憋急了,就去上厕所,厕所在一个小院子里,我上完之后,我边提裤子边出来,刚走到小院子门口要出来的时候,忽然就听有一个女的喊:“诶呀妈呀,快来看流氓!”
我吓了一跳,心说,这下可糗打了,赶紧喊:“脱的不是流氓,看的才是流氓呢!”
“你是流氓!”我一听,循声一望,就看见对面的树上挂着三个鸟笼子,里面各有一只鹩哥,好嘛,原来是鹩哥调戏我!
我就好奇,我也喜欢鸟,就走过去看他们。这仨鹩哥就叫他们ABC吧。
就看见A对C说:“曹泥马!”
C瞪了一眼A说:“曹泥·大·爷!”
A回嘴说:“曹·他们俩!”
C气坏了,说:“曹泥·全家!”
A气得浑身哆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C乐得啊,山呼者翅膀,还朝B点头。
忽然A抖擞精神,跳着对C说:“曹泥仨妈加俩爸!”
我心里一阵佩服,这鸟骂得太有学问了,太有文化了,骂出了时代的特色,它的意思是,C的爸爸妈妈都给对方戴绿帽子,爸爸有两个情人,妈妈有一个情人,妈妈比较吃亏,这很懂得人类社会嘛,骂得很有时代气息嘛。一只鸟,不远万里,从辽阔的蓝天,飞到人类社会,来了解人类,这是什么样的精神,是人与自然愉快相处的精神,它是一只有理想有道德的鸟,它是一只有智商有文化的鸟,它是一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鸟,它是一只纯粹的鸟。
我正兴致勃勃地看他们掐架。就看B一会看看A,一会看看C,忽然说:“骂了隔壁的,你们俩别吵了,让家人笑话,你看那傻B看着咱们呢。”
气死我了,这鸟太坏了,它敢骂我。我是骂它也不是,不骂它也不是。我要是骂它,人家说我跟鸟一般见识;我要不骂它,我让一鸟给骂了,我还有脸见人吗?
我朋友在旁边看着乐得啊,说:“哥们你太有才了,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第一个被鸟给骂了的。”
不过这也说明鹩哥很聪明,我姥姥就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解放前,兵荒马乱的年代,村子里的人过的很苦,男人只好外出谋活路,留下女人孩子在家。有一天,老杨家的媳妇小沈正在院子里舂米,忽然一只鹩哥飞到她的米缸啊,她一看,鹩哥要吃她家的米啊,就说:“鹩哥啊鹩哥,我们家穷,养不起你,你要吃就到隔壁孙地主他们家去吃吧,他们家粮食多,只要不把你吃了,你就可以随便吃。”
鹩哥一听,就飞走了,她心说,鸟都嫌贫爱富,这个世界太势力了。
可不一会,鹩哥就飞回来了,嘴巴里衔着一颗葡萄,放到她身边,她一看这个惊奇啊,说:“鹩哥,你是给我吃吗?”
鹩哥说,是,她拿起葡萄吃了,真甜,穷人哪吃得起葡萄啊。一会鹩哥飞走又飞回来,嘴巴里叼了一块大洋给她,大洋上还有一块红色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她是老实人,说:“你是不是偷了别人的钱给我?我丈夫说,我们再穷也要有骨气,我不要。”
鹩哥就摇头,她就问:“那钱不是偷的?”
鹩哥就点头说:“是我赚的。”
她就笑了,说:“你一只鸟怎么赚钱啊?”
鹩哥说:“我做木匠活赚的。”
她笑的花枝乱颤,鸟还会做木匠活,太好玩了,不过她收下了钱,问鹩哥:“你为什么到我们家来啊?还对我这么好。”
鹩哥说:“我是你……”就干张嘴说不出来话了。过了一会,鹩哥又说:“我看你是好人,我就帮你。”
从此,鹩哥就在他们家住下来了,总是衔水果给她吃,渐渐地,她发现鹩哥的眼神里总是充满一种忧伤,可是鹩哥每次说:“我是……”就发不出声音来了。
有一次,她看到鹩哥的腿上有一块葫芦样的红胎记,她就说:“太奇怪了,我丈夫的腿上也有一块葫芦样的胎记。”鹩哥一下子就哭了,可是张着嘴巴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
一个月后,和她丈夫老杨一起外出干活的老李,到他们家来了,还带着他丈夫的尸体,说他丈夫给人家盖房子的时候,让梁给砸死了,但很可惜,他的一块钱大洋的工钱不知道哪去了,可能让别人拿走了,她想想,那鹩哥难道就是我丈夫的魂变的?回来帮我回来陪我?她就去找鹩哥,可是从那以后,鹩哥就不见了,她安葬了她的丈夫,每年她祭拜的时候,总是看到对面的树上有一只鹩哥,看一会就飞走了。
这个故事可能是穷苦的人们,在苦难的生活中,编造出来的一个凄美的故事,因为我觉得人的灵魂没办法变成鸟,就当它是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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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04: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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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鼠狼
黄鼠狼,又叫黄鼬,但通常叫黄鼠狼。在民间的传说中,黄鼠狼被誉为和狐狸齐名的怪诞动物,一时风靡“北黄鼠,南狐仙”的说法,这缘于它和狐狸一样的淫荡以及会媚术,比如它在寂寞的夜晚,总喜欢去找鸡,而正因为它的这个特点,在形容色情出版物和场所的时候,我们喜欢说“黄”,比如最流行的“很黄很暴力”,就是描述它在叫鸡时的血腥场面。
但是,在人类的扫黄打非运动中,现在很少看到黄鼠狼了,倒退10年,它还经常会出现在街头巷尾。
我们一只有一个错误的认识:“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这个由来是当挖开黄鼠狼洞的时候,会看到很多耗子在里面。那其实并不是黄鼠狼下的,黄鼠狼是很聪明的,它向农民们学会了养殖业,每次抓到老鼠,它吃不完,就咬断老鼠的腿,让他们跑不掉,然后把他们放在窝里,每天给他们食物,想吃的时候就吃一只,就跟我们过年杀猪是一个道理。
而其中的佼佼者,就是那些被传说成了精的黄鼠狼,更加聪明,我姥姥曾经就讲过一件事。
在上世纪30年代,兵荒马乱,哀鸿遍野,怨气冲天,这样的环境中,最容易滋生一些妖魔鬼怪,比如风魔、狐仙、狼妖、和黄鼠狼精。大龅牙他们家就被黄鼠狼精惹了。
有一天,大龅牙正跟老婆嘿咻,忽然就听到窗外鸡窝里的鸡在叫,叫声相当惨烈。他老婆就说,快看看鸡怎么了?
大龅牙正在兴头上,气得说:“你还是老婆吗?咱们俩在这整得好好的,你竟然让我去找鸡?”
她老婆抡圆了给了他一个嘴巴:“我让你去看看咱们养的鸡,你想什么呢?”
大龅牙蒙了,捂着脸说:“咱们家可不养那些,现在经营色情场所是违法犯罪的,我连二奶都没钱包,我能养鸡吗?”
她老婆跟他没法说了,起身穿好衣服说:“我到窗户下看看鸡窝里面是不是进黄鼠狼了,你赶紧吃脑残片啊。”
大龅牙这才明白过来,赶紧跳下来,说:“你别去,我去看看。”
他这一打开鸡窝的门,看到一只大黄鼠狼正咬着一只鸡,他可气坏了,那鸡是用来下蛋的,他抄起棍子就捅,黄鼠狼一惊就跑出来了,他正在气头上,那真是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黄鼠狼被他胖揍了一顿,黄鼠狼抱着脑袋跑出去,忽然跳起来对着他唧唧唧地叫。
第二天他和老婆上地里干活去,忽然看到一个带着草帽的小矮人手里拿着一个小鞭子朝他跑过来,他们奇怪,还有这么小的人?就傻了吧唧地站在那看,小人跑到他们跟前,把帽子一摘,是黄鼠狼,黄鼠狼跳起来抽了他一鞭子,然后一撞他,就不见了。他老婆看得都傻了,大白天出妖精了。
他就说,赶紧回家。俩人刚回到家,他就不对劲了,就发烧,躺炕上犯迷糊,一连几天都说胡话:“我要看照片,我要看很傻很天真的人拍的很黄很暴力的照片……”
家里人都奇怪,说这是怎么了?不是中邪了吧,家里人找了神婆来,神婆一看,说黄皮子上身了,被下降头了,赶紧找找,它肯定到你们家来了。
大家就在屋子里找,找来找去,神婆忽然说,把炕上的柜子搬开,一搬开,看到一只大黄鼠狼,正拿着一个小鞭子。神婆说,现在它跟他的命连一起了,你们不能打死他,你们得求它下来。
他老婆就问黄鼠狼,你为什么要上我老公的身?黄鼠狼就跳着比划着唧唧地叫,大家也听不懂啊,说怎么办呢?
他妈说,黄鼠狼说的肯定是哑语,把孙哑巴找来给咱们翻译啊。
孙哑巴来了,一看黄鼠狼的比划就乐了,拍拍胸脯表示他听明白了。大龅牙的老婆就问,它说什么啊?
孙哑巴就比划哑语告诉她,果然跟黄鼠狼比划的一样,但是还是哑语,还是听不懂,大龅牙老婆急了,说:“你比划我也看不懂啊,孙哑巴,你就不能说句话吗?”
神婆在旁边说:“废话,他要是能说话,他叫孙哑巴干啥!”
不过好在孙哑巴的老婆后脚跟来了,大家问明白了,黄鼠狼的意思是说,它饿了来讨只鸡吃,可是挨了一顿胖揍,很气愤,要报仇。
大龅牙的老婆赶紧给黄鼠狼顿了一只鸡吃,吃罢了,她就求黄鼠狼,别把他丈夫弄死。
黄鼠狼也挺讲究的,既然吃了人家的鸡了,人家以礼相待,它也不好发疯了,于是挥动小鞭子,大龅牙忽然就坐起来了,连抽了自己20多个嘴巴,然后一下子就倒下来,黄鼠狼从炕上蹦下来,一溜烟跑了。
过了一会大龅牙就醒了,嘴巴疼,大骂,哪个孙子抽老子嘴巴了?
这个故事里,黄鼠狼是个爱恶作剧而且小心眼的家伙,可能当时还没长成大妖精。下一个故事里,就有一个大黄鼠狼了。
更早以前,老人们传说一个故事,黄掌柜家很有前,他是做绸缎生意的,有一天他到南方去进货,他老婆一个人在卧室里睡觉,半夜的时候,就感觉有个人睡到炕上了,她以为老公回来了,也没起来看。不一会那个人就在她身上乱摸,她想他老公怎么出趟门还这么兴奋呢?不过说明路边的野花他没采,她就没在乎,那个人就跟他嘿咻上了,她这时一抱那个人,忽然摸到了一条大尾巴,她一惊一下子起来,那个人跳下床就跑了。
她这羞愤中,不知道该怎么办,天亮的时候,就把她哥哥找来了,他哥哥是个猎户,一听,说肯定什么畜生作怪,他就躲到炕上的柜子里,说晚上它来了,我就打死它。
晚上,她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快到半夜的时候,一个黑影闪进来了,一下子就上炕了,她哥哥忽然就从柜子里跳出来,开了一枪,那个人扑通就倒下了,结果一看,炕上躺着一个黄鼠狼。
后来这事没告诉黄掌柜,一年之后,她生了一个小孩,一身黄毛,獐头鼠目的,她一看,心里这个难受啊,不过黄掌柜很高兴,他希望儿子以后能做个好人,于是取了个名字叫黄世仁。不过这小子长大了之后,还真成了一个好色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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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13 04: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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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鬼鸳梦
静悄悄的午夜,丝丝寒雨零落着。
城外,有一幢孤零零的古旧大屋耸立在雨中,显得分外孤独而凄凉。
大屋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此刻正坐在空荡荡的大客厅里看电视。电视屏幕上,一部黑白的老电影刚好打映出片名:“火烧鸳鸯床”。这是一部五十年前的旧片了。由当时风靡一时的潇洒影帝白飞和姿容艳绝的女星凤凰联袂主演。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漾起了微笑。这个老人,就是当年在影坛红透半边天,号称“玉树临风”的影帝白飞。这部“火焚鸳鸯床”,是他顶峰时期的最佳作品。
回想当年影片首映时的盛况,真可以用灿烂鼎沸来形容。多少鲜花,多少掌声,多少镁光灯闪烁着。这一切美好的回忆,如今都似浮光掠影般的,在这静悄悄的午夜里一一浮现出来。
不过,最令白飞得意还是他和女主角凤凰之间的一场风花雪月。在影片的结尾部分,由他和凤凰在一张火红色的鸳鸯床上,上演一场百般缱绻,千种柔情的高潮戏。其实在影片开拍阶段,凤凰就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白飞。那时的白飞,冷,傲,英俊。犹如一只凌驾于红尘之上的白鹤,似对所有女人都不屑一顾。可是这只白鹤的骨子里,却十分好色风流。他心里明白,他越是摆出这幅无情浪子的模样,女人们就越喜欢他。当涉世未深,还如一张白纸般纯洁的凤凰爱上他时,他心里暗暗得意。后来趁演对手戏的时候,他利用一切机会勾引,挑逗凤凰。青春少女怎经得起他这情场圣手的攻势。在拍这场高潮戏之前,凤凰就已经对他痴恋得不能自已了。
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凤凰和他在鸳鸯床上演完这一场戏后。晚上又来找他了。也是像这样的一个雨夜。不过那时的雨,却要缠绵得多,温柔得多。“笃笃”凤凰浑身淋湿地敲开了他的房门。打开门,他透过房里黄色的灯光看着她。
她微低着头,脸庞似火烧,耳朵更浮雕得像两片小小的红玉,嵌在云发里。雨水一滴一滴自她鬓间流下,滑过脸蛋,在尖而秀气的下颌汇拢,然后,仿佛一个惊慌的失足,匆匆的滚落了。
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一双寒怯而又火热的星眸里,却已经说出了全部。
白飞也没说话,只是很干脆地一弯腰,有力的双臂一把将她抱起。刹那间,他感到她的身子打了一个寒颤,微微发抖。可她没有作丝毫的挣扎,只是任由白飞抱着她走向了摄影棚。
摄影棚里,有一张火红的鸳鸯床。白天,他们曾在这里上演过一场戏;而现在,他们又要在这里上演同样一场戏。只不过夜晚的戏,或许要比白天更火热,更逼真。他瞄了一下怀中的凤凰,这玉人合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着。他感觉得出,她虽然很害怕,但尤在努力着不让他发现她的忐忑。看着她这种楚楚娇态,他眼中已焚如星火。一夜风雨迟。白飞至今还记得,事后,凤凰软绵绵依偎在他身边,轻轻地说:“飞,你可别抛弃我。”白飞搂着她,嘴角牵起一个吃过甜点后,尚在齿间回味着的微笑:“怎会呢?”是啊,一向风流自负的白飞,又怎会被任何女人羁留住?等到影片杀青时,他早已和另一个艳星打得火热了。
凤凰的心碎了。
她本是个很深情,也很温柔的女子。本已准备在这部戏拍完以后,就退出娱乐圈,放弃前程似锦的星途,安心做白飞的太太。然而现在,什么缠绵的誓言,甜蜜的允诺,坚固的海誓山盟,都像那镜花水月一般,经不起轻轻一下碰触,便自碎成了一片片。
有一段时间,她根本找不到白飞。其实就算找到了他又怎样呢?又怎么向他说起呢?别人又会怎么想呢?“她想嫁给白飞?别做梦了!”“白飞怎会爱上一个黄毛丫头,逗她玩玩罢了,她还当真了!”想到这些将会发生的可怕流言,她却步了。身边的朋友见她不太高兴,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却摇摇头说没有。那一夜深深刻入骨髓的甜和痛,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承受。可是她受不了。
一个沉静内向的弱女子,鼓起生命里最大的一次勇气去献身,却不料受到这样无情的打击。终于,她崩溃了。
一天夜里,她走进摄影棚后的仓库,走近那张被弃置了的鸳鸯床。床已污秽不堪,有些地方还破损了。昔日光鲜的色泽已经一去无回了。自从那戏结束后,它因为变得没用,已经彻底遭人丢弃了。她感觉,这床,也和她一样。只有一场戏里的风华,只有一转眼间的灿烂。过后便匆匆地零落了,凋谢了。如今它静静地躺在这黑暗仓库的一角,又有谁会来理会?又有谁会来凭吊它已逝去的美丽?
一切,都没了,逝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她不要这样!她不甘心这样,她要把这刹那的美丽,这深刻的情和痛化为一种停止了的永恒。于是,她选择了最激烈的方式,和这床一起“焚烧”!
“青春艳星为情自焚,负心男子究为何人?”她死后,传媒纷纷扬扬,大肆渲染。人们到处都在议论着,摇头着,叹息着,窃笑着。但时过不久,就像一颗小石子丢进了河里,在荡起一圈小小的涟漪后,便自消失了。没有谁再会记得凤凰,再没有谁会记得当年曾有过这样一个青春动人的少女。那一夜鸳鸯床上的激情,也从此永随尘灰消逝于风中了。
当白飞听说这件事时,也感到一阵心疼。他虽然一开始时就把凤凰当成一件玩偶,但凤凰那种少女特有的清纯和娇憨,也着实让他心动过一阵子。凤凰出殡时,他还寄去一副挽联。不过人没到场,因为他怕新欢,一个妒心极大的富有寡妇的埋怨。不过另一方面,他还相当自傲。白飞毕竟魅力过人,大到了让美丽的女孩子甘愿为他自杀的程度。
“哎,这女子真是福薄。”白发苍苍,老态龙钟,潇洒早已不复当年的白飞靠在沙发上,朝着电视屏幕轻轻地吐了一口烟。年纪大了,就喜欢怀念过去的事情。今晚,白飞特地等到午夜后,看这场电视台重放的老电影,就是想重温五十年前那一段鸳鸯床上的美梦。
夜,已深。
不知雨停了没有,雨声比刚才小得多了。四周愈发的寂静。电视上,戏已演至高潮。白飞和凤凰,正手牵手,走向那张鸳鸯床。
“凤凰还是这样的美丽,而我却老成了这副样子。”白飞看着电视里那一对玉人儿,逼真而又清晰。丝毫都不像是黑白老电影里惯常有的模糊。
彩灯下,凤凰还是这般的娇美。黑得发亮的乌髻散落开来,一蓬似云似瀑的发丝流泻,依旧令人心摇魄飞。这时候,镜头正好来了一个脸部特写,只见凤凰脸上泛起一片红霞,上面还似有些水珠,正悄悄地沿着小唇秀颌间滴落。
“咦,哪来的水啊?”白飞记得当时在这戏里,凤凰的脸上可不该有水呀。
正迷惑间,凤凰一双星眸缓缓睁开,回首朝着电视机前的白飞瞟了一眼。那一眼里,无数风流已尽在无言中。
白飞恍惚又像回到了当年的摄影棚。周围一切是这样的熟悉和亲切。空荡而寂寞的大客厅已不复存在了。眼前,只有一张火样红的大床。而美丽的凤凰,正斜靠在床上,微笑着,向他轻轻招手。
他不由自主走了过去,在经过一面道具大镜子时,他转眼一看,那镜子里,分明是一个年轻英俊,潇洒不羁,身着古装的男人。那男人的嘴角正牵起一个迷死人的微笑。
“我,难道又回到当年了吗?”白飞心中迷惑。
走到床边,只见凤凰露出两个小小酒窝,闭起双眼,一如当年的模样。黑黑的长发铺散在火红的床上,黑与红,交织成一片惊心动魄的艳。白飞感到自己体内,那久违了的活力正似火山一样爆发……
夜如逝水,潺潺而流。白飞彻底情迷,情狂了。
就在他忘我激情,不知所以的时候,一件怪事慢慢地发生了。
身下的凤凰,不知几何时,已经变了。一把秀发渐渐缩短,凋零,而发稍像被火烫了一样,卷了起来。雪玉似的肌肤,也渐渐发黄,变黑,整个人就像被一团看不见的火焰熊熊地煎烤。须臾间,曼妙的躯体已化为一副森森白骨。头颅上,只剩两排森白的牙齿还在翕动着。深陷的眼眶里,两颗眼球虽在转动,但已不再是黑如夜,深如海,明如星;只有一种颜色,可怖的血红色。
然而白飞却恍若未觉。他还依旧沉醉在无边的欢乐里,他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象飞上了云端。“飞,我已经这样了,你还会喜欢我吗?”凤凰的声音似有似无的幽幽回响。“你这样我很喜欢啊。”白飞嘟哝着。“那你当年为什么还要抛弃我!”凤凰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利起来!犹如一股地狱里吹来的冰风,直刺进白飞的耳膜里。白飞吓得一激灵,身子一震,从床上弹了起来。他忽然醒了!眼一睁,自半空望下去,老天,身下哪还有什么美丽娇娘,只有一具碳黑色的骷髅,正冲他狰狞地笑着。两条焦枯的手骨,朝他大大张开,似要把他拥入怀中。
白飞怕得要死,他想尖叫,但发不出任何声音。而且他的身子正快速朝着她跌落下去。那骷髅血红的眼眶,森森的白牙,长长的手爪,合起来形成一个深深深的怨恨深渊,让他永远无法逃离!
两天后,警方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说城外一幢大房子里死了人。他们立刻派人前去。在现场,所有的警员都看到了一幅令人震惊的恐怖景象: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低着头,跪在电视机前。而两条枯瘦的手臂,深深地插进了电视屏幕中。浑身已被电火烧得如焦碳一般,唯有两只突出眶外的眼睛,盛满了极端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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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4-6-2013 04: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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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 纤
她缓慢地从他面前走过,及腰的长发轻微地飘逸,她抬起右手,用无名指和小指轻轻理了理头发,带过一丝很淡的香水余味,然后安静地立在地铁站一端,留给他一个侧影。她穿着黑色无袖毛衣,手臂秀长,浅灰的长裙柔软而安静地下坠,已是秋天,她左臂的臂弯中挽着一条黑色的披肩。
他挺立在站台另一端,目光遥远,绝不停留在任何人身上。不显眼的自然色被他卓然挺拔的身形演绎得恰到好处,穿着一双适合四处行走的鞋,左肩背着一个与衣服同色系的背包。他仿佛是跋山涉水经历无数的旅行者,却没有丝毫尘土沾染上衣装。唯一不协调的,是他的右手扶着一个红色的箱子。
这是今夜最后一班地下铁,午夜的站台上满是疲惫的归客。一些女子脸上的残妆模糊了五官,也有男子松散地依靠在拄子上,神情萎靡。谁也倦于去看谁,谁都懒于再去伪装。而他与她漠然挺立。他没有丝毫移动,直到地铁临站时,急于归去的人擦过他的身侧。她没有抬起过眼睫,直到风的袭来,飞舞起她的长发。
他与她从不同的门上车,各自站在门边。她依然低着头,凝望着窗外黑暗的隧道。他提着红色的箱子,慢慢地走到她身后。黑暗将车窗变成了模糊的镜子,隔着几个乘客苍白的面容,她抬起眼,淡淡地望着他。他低着头,凝望着她的手,她的右手轻轻地握着冰冷的金属杆,手指洁白而纤长,中指点缀着一枚精致的银戒。
车门开了,她走了出去,他提起红色的箱子,随后出了车厢。车站上零零落落地走着几个刚下车的人,她的脚步仿佛迟疑了片刻,而后上了自动电梯,他站在了她身后的阶梯。电梯承载着两个人,缓缓地上升。地铁呼啸着驶离了站台。
站台外的街道沉没在黑暗之中,午夜的冷风无声无息地携走白昼的最后一丝余温,偶尔有车驶过,刹那惊散夜的宁静。她停在十字路口,预备过街。
“过街小心,走在我旁边。”他说。
她略微侧过脸看了看他,没有拒绝,随他过了街。
“谢谢。”她说。
“天很冷,为什么不披上披肩。”
“不用,不冷。”
两人沉默着,慢慢地走,夜风吹动着她手上的披肩。到了另一个十字路口。
“我还会遇见你吗?”
“问了,就不再是遇见。”
他一时无语,片刻,她要走,他又开口:“你还要过街吗。”
“你想说什么。”
“过街的时候,”他望着她,“牵住我的手,好吗。”
她没有回答,默默地站着。
“我只想,再牵一次这样的手。”
她伸出了右手,放到他的左手掌心里,他感觉到一阵冰冷,更紧地握住了她柔软的手。他走得很慢,她默不作声地随着他。这条街很窄,午夜的时候没有什
么车或者人会经过。月光透过生长多年的梧桐投落零零碎碎昏暗的光线,留下更多阴影。
“过了街就是我的住处。”她说。“如果需要,你可以进去坐。”
他跟随着她穿过狭窄的弄堂,上了咯吱作响的木楼梯,她的右手在上楼梯时离开了他的掌心,小心地提起长裙,左臂上依然悬挂着柔软的披肩。
客厅很空旷,只随意地摆放着一张小小的桌子和几个坐垫,铺着一张柔软的地毯,他坐在垫子里,将背包和红色的箱子一起放在了身边的地板上。她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下一杯清水,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没有换衣服,只是抱着她的披肩,默默地遥望窗外。房间里流转着缓慢柔和的音乐。
“我可以为你做一个手模吗。”他问。
“可以。”
他拉开了他的背包,取出工具。用水调好了模粉,倒在小容器中。她把右手从披肩里抽出来,插入了容器中的模粉里。又望向了窗外。
“你随时都背着这些吗。”她仿佛漫不经心地问。
“是。”
“为什么。”
“因为我想找到一双和我女朋友一模一样的手。”他打开了红色的箱子,里面整齐地排放着一只只手的模型。“我已经找了许多,但是没有一双一模一样的。”
“她呢。”
“死了,车祸,连她的手都毁了。”
“我的手很和她的很相似吗。”
“是,而且,你整理头发的动作和她的一模一样,连喜爱的戒指款式都相似,后来我握到你的手,和她的一样柔软,也有一颗有点突出的痔,唯一不同的就是太冷,她的手很温暖。”
“你也算是完成心愿了,是吗。”
“是。”
她把手从干透的模粉里取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把材料注入了做好的模具里,她站起来,去洗了洗手。回来坐下,依然抱住了她的披肩。
他已经做好了她的手模,灯光下,泛着苍白的光泽。
“好了,你该回去了。”她说。他依然低着头看她的手模。
“为什么你的手没有生命线。”
“可能做不到那么细致吧。”
“不可能。”他抬头望她的脸,“连你手心那颗小痔都在。”她侧面对着他,长发遮挡着她的面孔。“等一等,为什么你的手心也有一颗小痔?”
她没有回答,无声地凝视清冷的月光穿过窗棂。
他伸手去牵她的手,却只拉住了她的披肩,披肩缓缓地坠落到地板,原来被遮挡的左臂空无一物。
“回去。”她说。
他抬头寻找,房间里只有月光映照着地板上的黑色披肩,披肩边上,有一滴水的痕迹。他握着那个刚做好的右手,慢慢地向窗走去,然后消失在月色之中。红色的箱子里,一只只苍白的手模光泽冷凉。
第二天,某医院中一位因受到严重打击而昏睡多日的男子忽然清醒,枕边多了一只女子的手模,陪伴的家人无一知道该物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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