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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夏.風信子

短篇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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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3 12: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先 知



早晨六点钟,接到老妈的电话。一顿鞭策之后还给我布置了一个任务:老妈的一个远方亲戚来北京给儿子看病。这种事情让我最头疼,本来就不会应酬,再加上素未蒙面。怎奈母命难违,只好就范。

周六一早上,我来到北京站,手里举着“王保良”(老妈远方表弟的名字)的大牌子,傻兮兮地站在出站口。不多时就见一对夫妇领着一个男孩风尘仆仆地向我走来,不用问,就是他们。

我迎上前表舅表婶地叫着,那个男孩自然就是我的表弟,因为知道是来看病的,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男孩长的很好,大眼睛很漂亮,就是……脑袋好像有点大。表弟好像看懂了我的心思,一个劲地往他妈身后躲。寒暄了几句我就带他们去了提前订好的宾馆住下了。为了看病方便我特意找了家离医院比较近的宾馆,正好一个哥们在这当经理,一切很顺利。

这里条件不错,他们是农村的,难免有点局促,一进房间,表舅就拉住我,悄悄地问:

“阿猫,这得多少钱啊?”

“没事,这地方我有朋友,意思意思就行”本来我也没打算让他们花钱。听罢夫妻两好像松了口气,直说我有本事,………..我当时那个郁闷呐。休整了一下我带他们去楼下吃饭,席间我时不时地看看表弟,那双眼睛很是吸引人,黑黑的眸子似乎连人心都能看透。

我简单说明了下北京的医疗情况,并推荐了几家医院,还能帮他们托托关系。表舅很感激,又点烟又倒酒,弄得我这个不自在。出于好奇,我问起了表弟的病情,因为我知道,如果是一般的病,这种家庭绝不会来北京看病。表婶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连表舅也吱吱呜呜的。我见状忙解释道,因为可能要托人帮忙,还是让我大致了解一下比较好。

回到房间以后,表舅取出来一把皮尺围在了表弟的脑袋上,然后给我看测量的尺寸,我一看便吓了一跳,80cm!一般成人的是60cm左右,怎么会大出来这么多!!就在我用皮尺量我自己脑袋的时候,表舅又招呼我去看表弟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好黑好黑就像是一双黑洞。借着光亮我似乎看见……难道是两个瞳孔??

“恩,长春的大夫说这孩子是重瞳”,我对重瞳这个词并没有什么概念。安慰了几句便叫他们休息,约好明天一早去同仁医院。就在我满脑迷惑地要离开时,表弟突然抓住了我的衣角,说了句“水…….”,还没等把话说完,就被表婶一把拦住了。我望着他们,似乎这个孩子另有什么隐情,我没再多问便离开了。

回到家,我脑袋都大了,原来大军在家撒野的时候打翻了暖瓶,看它一瘸一拐的,就知道是给烫伤了。我抱起它去了宠物诊所,医生给他剃了毛,上了药,看上去样子怪怪的。路上我忽然想起表弟在我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水”。难道……

我匆忙跑回家,打开了电脑,查看资料:原来“重瞳”在历史上早有记载,最早可以追溯到《史记》的时代,古人认为“重瞳”是一种异象,是吉利富贵的象征,一般有“重瞳”的人都是帝王和圣人级的人物,最出名的一个是舜,另一个是项羽。但是“重瞳”同时又象征着短命和波折的命运。现代医学认为这是一种返祖变异,也有可能是因为脑子里长了寄生虫。看到这里,我认为有必要在去医院前再找他们聊聊,想罢便匆匆出了门。

表舅对我的再次来访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我们在阳台上聊了起来。原来小光(表弟的名字叫王重光)生下来就和别的小孩不一样,除了头大和重瞳以外,7个月的时候就会说话了,会说的词句远远多余一般孩子,可是直到快3岁才学会走路。这还不是主要的,其实……

表舅欲言又止,他顿了顿问我“我说的你都信吗?”

“我信,你尽管说”

“这孩子不正常,别人都说他能算,算尽人的生老病死,福禄灾门”

这话放在一天前我绝对不信,但是亲身体验之后,我对此深信不移。

最早发现小光能算是在他5岁的时候,他小叔是在矿上工作的,从小最疼他,那年中秋节的时候,因为矿上任务重,他小叔吃完晌午饭就要回矿上,这孩子哭着就不让他小叔走,家里人连哄带骗地让他小叔脱了身,临走时他说了一句“回不来了”,结果当天下午矿上就发生了矿难,他小叔就……表舅哽咽了,我拍拍他的肩膀,他继续说道,从那以后这孩子就经常能算出以后的事情,而且都不是好事。村里人像避瘟神一样躲着小光,都怕他说自家人要出事。

最近的一年里这孩子老是犯头疼,走了好多家医院都看不好,还有人说这孩子的命长不了……

此时我心里默念着两个字:先知!

几天之后,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由于这种病极其罕见,专家认为是先天瞳孔畸形,至于头疼,脑周长过大并没有确切地给出病因,检查现实一切生理指标正常。只是开了些辅助治疗的药,并传授了些按摩的方法希望可以通过物理治疗达到改善的目的。

临别前,我给小光买了个大玩具熊,这孩子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那双眼睛很迷人。上车前小光再一次拉住了我的衣角,还没等他开口,我已经用手堵住了耳朵,四个人相视而笑……

回家的路上我不禁在想,其实人生最精彩的就是有太多个未知,无论等待我们的是什么,都将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倘若算尽天机,那将是人最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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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3 12: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后一页



已经是深秋了。天气越来越冷。秋风无力的刮着,似乎是孤独的人在无奈的叹息。

雅稍稍关上了一点窗,披上了一件呢子外套。黄色而柔和的灯光下,雅轻轻地拿起笔,做着作业。

看看钟,已是11点多了,雅伸了伸懒腰,想睡觉。窗外依旧刮着风,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树叶和着风的声音,在极远的灯光照射下,投下峭楞楞如鬼一般的斑驳的黑影。

雅突然听见一个神秘声音,她颤抖了一下,声音从深邃的黑暗中传来,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她回头看了一下,黑洞的厅里,没有人。

又是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更加清脆了,更加刺耳了。雅听出那是门铃的声音。她站起来,穿过黑洞的客厅,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她奇怪,放慢了脚步,张望了一下黑洞的客厅,没有人。雅又向门走去。

苍老的门被很不情愿的打开了,发出惨淡而刺耳的尖叫。

秋夜的寒风被灌进来,肆意地撕打着雅娇小的身躯。楼道里很黑,没有灯,只是从消防通道里传来淡淡的桔黄。

门外站着一个人,可能二十来岁,也可能有五十多岁。白色的衣服,看不到脚,雅想可能被铁门遮住了。

突然,雅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血红的眼睛,那个人长着血红的眼睛,在惨白的如纸一般的脸映照下,血色般鲜红,仿佛那个人全身的血都奔涌到眼里,流出来,喷射出来。

雅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害怕,以至于自己丧失了分析判断的知觉。

“小姐,买书吗?”那人开口说话了,手里好像拿着一本书,“买书吗?112块7毛,很便宜的,买一本吧。”那声音像濒死的人从嘴里挤出来的一样,深沉,无力。雅顿了一下,说:“是什么书?”

“买书吗?112块7毛,很便宜的,买一本吧。”那人又开口说话了,不知道是故意不回答雅的话,还是没有回答的必要,抑或,没有回答的语句。

秋夜的风再一次传过楼道,尖叫着,掠过雅,把那人的声音带进了雅的家里。

雅说:“我问你这是什么书?”

门外的人没有说话。静静的站着,看着雅。

雅开始觉得刚才在走过客厅时的感觉再一次深深的向她袭来,它开始觉得门外的这个人很可怕,她开始联想到一些书上被称为迷信的东西。雅不由自主地向身后挪了挪,眼睛想离开那个人,但是她发现自己没有力气。

那个人看了她一下,什么话也没说,也许没有说的必要。他静静地转过身,白色的衣服消失在黑暗里。

如同空虚的时空一样,楼道里一片黑暗,只有寒冷的秋风深沉的刮着。

雅愣了一会,把门关上。她觉得有些不踏实,又拿钥匙把门反锁上。回到房间,看看钟,11点27分。

第二天,雅一如往常放学回家。当她拿出钥匙,想开门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悄悄地躲在某个角落觊觎着她。她转过头去,没有人,只有黑暗的楼道。雅快速地打开门进去。客厅也是黑的,雅打开了电灯的开关。她喘息着。灯亮了,似乎给了雅一点勇气。

雅喜欢在晚上做题,她喜欢静,不喜欢学校的男生在自习课围着她吵闹。雅做着无尽的题集,她在思考,思考自己会不会被这些题所吞噬。

窗外依旧刮着风,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无奈的刮着,骚动着窗前的大树,投下黑影。

静,只有桌子上的闹钟在预示着什么似的,拖着沉重的时针和分针,一点一点地走着,响着。

突然。

传来一点神秘的声音,不可捉摸。雅觉得它是从身后传来,她猛地回过头。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洞的客厅。

又来了。

又是昨天的声音,雅浑身震了一下,她感觉到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雅穿过客厅,没忘打开客厅的灯。她打开门。还是昨天夜里的人,鬼魅一般站在门外,隔着一道铁门。借着大厅的灯光,雅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纸一样的白,面颊仿佛没有血和肉,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小姐,买书吗?”那人开口说话了,手里好像拿着一本书,“买书吗?112块7毛,很便宜的,买一本吧。”

雅难以忍受那个声音,那声音仿佛在无情地摧毁着她,她很想捂起耳朵,但她做不到。

深秋的夜风穿过漆黑的楼道,发出难以言喻的声音,使人觉得恐惧。

雅鼓起勇气,问:“你如果回答我这是什么书,我就买!”

那人没说话,看着她,用那血红的眼睛。很久,也许,也只有一会,那人说:“买一本吧。”

雅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要从口中跳出来。她猛地把门关上,逃回自己房间,为了逃避那个人,也可能是为了逃避自己。

雅看了一下钟:11点27分。

雅什么也做不下去,她躺在床上,想着远在国外的父母,自己是如此地无助。她的脑里充斥着那个人的面容,还有那仿佛要流出血来的眼睛。

雅关上房间灯,想睡觉。

窗外依旧刮着风,窗前的树木似乎在乱舞,在雅黑暗的房间里投下黑影。雅睁着眼睛,但她觉得那些黑影是那个人,走进了她的家,躲在客厅黑暗的地方,觊觎着她。雅觉得异常不踏实,她想起来看看那个人走了没有。但没有做。

闹钟依然故我的自语着,那台出自六十年代的老式闹钟,与雅的家似乎极不相称,它似乎在抱怨,用自己的声音。雅想堵住自己的耳朵,但寂静使它更觉得不安。

雅闭上眼睛,却仿佛看见那个人的眼球向她飞来,滴着血。

雅睡不着。

第三天,雅依旧在写作业。窗外,静静的下着小雨,没有一点声音,只是在寂静到极点时,从远处传来几声沉闷的雷声,伴随的是刺眼的闪电。

门铃声。

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雅觉得自己的心灵仿佛要崩溃了,她打开抽屉,拿出放学回来准备好的112块7毛,冲到门口。

还是那个人。

雅什么也没说,打开铁门,把钱递到那人面前。那人什么也没说,把手里的书给了雅,接过钱。

雅觉得那人的手仿佛没什么温度。她马上把铁门关上,这时那个人说话了:“小姐,整本书你都可以看,只是最后一页你一定不能看,否则,你会非常后悔。”

雅正想说什么,那个人走了,如同往常一样,白色的衣服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

雅回到自己房间,看着这本封面是血红的书,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敢做。雅把它放到书架里。

雅想睡觉。

她躺在床上,觉得那本血色的书仿佛是那个人的化身,躲在书架里,偷偷地看着她。血色的封面仿佛要流下血来。

雅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努力排斥着那些恐惧的思想。

雅睡不着。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那个人没有再来。

第七天晚上。

几天的大雨没有停过,没有月光,没有星星。

雅被那本书折磨到几乎崩溃,她觉得自己受不了了。

她把书从书架上拿下来,想看看这本血一样的书,郑重地放在桌上。

当雅的手碰到书的封面时,她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在看她。她回过头,没人,只有黑暗的客厅。

她终于打开了那本书。

五个小时过去了,雅读完了这本书。似乎中充满着奇怪的事物,但许多页是空着的。雅打开了倒数第二页,下面印着:1126.还有最后一页。

雅想到了那个人的话:“小姐,整本书你都可以看,只是最后一页你不能看,否则,你会非常后悔。”

雅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已经战胜了自己,她很想打开最后一页。

窗外依旧是下着雨,很大。伴随着深沉的雷声与闪电。

雅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揭开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的正中印着:11.27.雅看了一下钟,11点27分。

一道闪电,黑暗的客厅里好像有影子在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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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3 02:2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红围巾、地下室



闲来无事,偶尔也出来溜达下,毕竟我也是有宠物的人了。自从刘老师走后,大军便成了我的宠物,或者说大军成了我的主人更准确,吃喝拉撒全得我伺候,每顿饭都不能糊弄,我吃啥它吃啥,我要是犯懒就得给它买个鱼罐头,猫粮?人家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还能吃??!!!

其实我也就是在房前屋后转悠下,熟悉下环境嘛,毕竟搬来没多久。转啊转啊,来到了楼后面,发现有个楼梯,应该是通往地下室的,可是却灌满了水,楼梯的尽头好像有个铁门,上了大锁,铁门的四分之三都浸在水了,估计人走下去要没顶了。

我很费解,就去找打更的秦大爷问个究竟。秦大爷一听,来了精神,我看他又要长篇大论了,于是开始后悔。

原来这是还要从1989年秋天的那场动乱说起。这栋楼以前是某某大学(不方便透漏名字哈)的教工宿舍,由于学校用房紧张,这地下室就暂时充当学生会的一个活动站,平时搞个节目开个会什么的。89年的那场动乱这个学校的学生也参加了,为首的几个学生会干部就把这地下室当做是指挥部。后来的情况你也知道,学潮演变成动乱,那几个学生会干部可能是犯下了政治错误就集体在那地下室自杀了。后来学校为了消除不良影响,就用水封了地下室。这都十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我一听,后背发凉,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房租应该再便宜点……

这栋楼有两部电梯,一部是坏的,一部只运营18小时,晚上12点以后就关门锁起。还好我不像大军那种夜行动物,一般晚上都乖乖在家玩游戏,发帖子。

这天晚上11点多,大军拉稀了,在网上查了下,我怀疑是肠炎,就出门去药店给他买点庆大霉素吃。心想这家伙肯定是吃了啥不干净的了,以后要控制它自己外出。说话来到电梯里,门一开吓了我一跳,只见里面站了个女孩,围了条红围巾,浑身湿漉漉,头发一绺一绺的。我的第一反应是,外面下雨了,第二反应是,没带伞。算了反正我家里也没有伞,药店又不远跑过去吧。

现代人一般在电梯里都不说话,我很现代。破电梯轰轰隆隆地到了一楼,我低着头走出了电梯,见那女孩没动地方。就回头说了声“到一楼了”,她没动,电梯的门开始关闭了,隐约听她回了我一声“我到下面”。

我又多余了,匆匆走出楼到,奇怪!?没下雨啊…….

来去五分钟,还好赶在秦大爷锁电梯前回来,我按下按钮,等待这破电梯轰隆作响。无意识地看了下电梯的按钮盘,只感到一阵晕眩,这老房子地下哪来的电梯啊。忽然又想起白天和秦大爷的对话…..见鬼了,哇!!!!!!!!!

我安慰自己这是别人的恶作剧,早早地睡了,晚上做了噩梦……..

我真后悔租了这破房子,如果我没失业,如果我有存款,如过我有房子,如果我有女友,如果……看来我还得面对现实,尽管很残酷,从此我便定下了宵禁的规矩,连晚饭后的散步也被我挪到晚饭前来进行,大军对此很不满。

日子过的很快,一周后我迎来了这一年之中最不平凡的一天,我的生日,几个朋友说晚上要帮我庆祝,毕竟过一个少一个(这帮家伙可爱吧)。至于那撞鬼的经历,我对自己做了选择性的失意。下午便装扮一番,带着大军兴高采烈地出门了。

结果这不平凡的一天还是在一番俗套的吃喝中结束了,多喝了几杯,飘一般地回到家,抱着大军上了电梯,突然我发现,大军这阵子好像吃肥了……就在我唠叨大军减肥,电梯门关闭的时候,一滴水落在了我的脸上,很凉。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看见电梯顶上的隔板封里掩住了一条红围巾,水滴就是从围巾上滴下来的,难道又是上会那个……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往往会变得愤怒,我此时就是这样,全身发抖,抬起头,用手指着上面大喊了一声“你不是住楼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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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3 02: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醉酒的外科医生



中午,李医生又是醉醺醺地回到办公室。中午和一个熟人喝高了,头重脚轻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喝了多少?半斤、一斤?算不清了,反正已经分不清一个和两个了。

他一头扎在桌上,迷迷糊糊想起下午还有一台手术,没事,睡睡就会好的。这事常有,不稀奇。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来,一阵冷飕飕的风吹得人打激灵。

“谁……呀?”李医生半梦半醒中咕哝着,真是,没看见有人在睡觉吗?也不敲个门!

“李医生吗?”一个低沉的叫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是!”

门关上了。光线暗淡下来。

李医生想叫他滚出去,可是舌头却神差鬼使地僵住了。喝太多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你是谁?”

“病人。”这人年纪蛮大,六十上下,一张瘦脸只剩下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两颊凹下去形成两个大坑,白的没有任何血色,就连嘴唇也是惨白的。他身穿一件长长的灰色风衣,已经是初夏了,这副打扮煞是古怪。

“什么病?”李医生没奈何地起身。

“肚子疼。”那人半启着嘴唇,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

“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李医生指指一旁的小床。

那人依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双木然的眼珠直愣愣地盯着李医生。

“哪里痛?”

“这里。”

“哦,好像有个硬物。”李医生纤细的外科医生的手指触到一个金属般坚硬的物体。

“是的,一把手术刀。”那人毫无感情地说道。

“手术刀?”李医生浑身发凉。

“是的。”

“怎么回事?”

“是你放进去的。”阴森森的回答。

“我?”李医生的腿都发软了。

“那天你给我做的手术,割阑尾,”老头的眼神越来越幽怨,“我肚子里的阑尾没了,却多了一把手术刀,还有……”

“什么?”李医生满头冷汗。

“一块纱布。你那天喝醉了,”老头微微一笑,露出白亮的刺眼的牙齿。

“哦,”李医生颓然地低下头,“对不起……对……”

“晚了……”

李医生发疯似的冲了了办公室的门。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人。

下午的手术照常进行,李医生的神经高度紧张,生怕又出了什么错。

总算结束了,他累的腿都站不直了。

回到办公室,桌上放着一瓶茅台,也不知是谁放的。他打开来闻了闻,很香,正宗的吧。他拿来一个杯子,倒出一些,咕咚咕咚,李医生喝下几口。不错,又倒了一些。真爽!

突然,他发现眼前的茅台酒有几分眼熟,好像前些时候看到过,还喝过。他想起来了,一个瘦瘦的老头的儿子送给他的。他觉得喉咙里塞住了,呼吸困难。怎么回事?他极力想喊出来,却叫不出一个音。

第二天,人们发现李医生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警察很快赶来调查。

几天后,调查结案。李医生在喝酒时,不小心把桌上的一块纱布带进了杯子,于是把那块纱布连同茅台酒一起灌了下去。结果纱布堵住了喉咙和气管。李医生挣扎时,碰到了一把手术刀,他的脚又绊在椅子腿上,摔了下去,身体正好扑在掉下去的手术刀上,肚子立刻破裂,血流满地。最后终因气管堵塞和失血过多而亡。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呀!”李医生的同事感慨万千。

“那天,他好像又喝多了,”另一个护士摇头,“喝的不晓得事了,总会出乱子的!”

“是呀!是呀!”

走廊另一头,一个灰色的瘦长身影飘过。

“唉,那是李医生吗?”

“看花眼了吧,白日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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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3 02: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夜 访



小倩一个人走出校园,刚在图书馆看完书,现在回去。夜深了,抬手看看表,十二点了。初冬的空气冷冰冰的。大街上行人稀少,但依旧灯火辉煌,车辆川流不息。一弯淡黄的上弦月孤寂地挂在灰黑的天穹中,周围稀稀拉拉几颗黯淡的小星。

她裹紧棉缕,缩起脖子,口鼻里的呼吸喷出来化成了白色的雾气。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街灯这几天坏掉了,只有两三盏守卫这条又细又长的羊肠巷子。小倩闷头走着,她经常一个人走夜路,没什么大不了。自己租的那间一室一厅的屋子还在这条巷子旁边的一条更细的小街上的一个上世纪居民自建的破旧的小楼里。

忽然,小倩似乎听见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这么晚了,还有人也跟自己一样摸黑走路?小倩不想搭理陌生人,自顾自地继续走着。

一股冷风吹落几片枝头残留的枯叶。小倩觉得后脖颈子那里投过来一丝腥味,她觉得自己的神经被激起来。

“姑娘,一个人走夜路不害怕吗?”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声。那股腥味转瞬即逝。

小倩停住脚步,她不喜欢别人打扰自己的清净,是谁?

一个身影裹在一件黑色的棉袍里,样式大概是好几年前的了,有点儿脏,有点儿旧。那女人的头也裹在风帽里,只露出一张白惨惨的脸庞。她相貌平平,四十上下,眼角的鱼尾纹很多,额上的抬头纹也深了些。奇怪的是,她的那双眼睛,眼圈红红的,像是害了眼病,而且那张薄薄的两片嘴唇颜色暗紫,好似猪肝,让人恶心。

“还好,”小倩冷漠地应着,转过脸去,“一起走?”

“是呀,”那女人想套近乎,但是表情却狰狞可怖。

小倩在心里哼了一声,她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你住哪儿?”女人接着问道,似乎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前边,拐弯,”小倩不想多话。

“你防着我?”那女人微微一笑,嘴角向上一牵,那抹猪肝红弯成了一个弧形。

“我?无所谓,”小倩依旧冷言冷语,“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是,我不能把你怎么样,”那女人换了一种卑躬屈膝的口吻。但小倩听得那恭顺下面隐藏着的怨毒。

拐过弯,那女人像影子一样紧紧跟随。

“你不回去吗?还是根本就没地方可去?”小倩掏出一串钥匙,哗啦一声像是吓了她一跳。

“嗯,算你猜对了,”女人喉咙里咕隆着。

“那就跟我进来吧,”小倩的口气平淡如水。

“哦,那谢谢了,”女人的眼神里掠过一丝狂喜。但只有一刹那。

屋子里暖和多了。

“坐吧,”小倩放下书包,埋头找东西。

那女人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电脑前。

“吃吧?”小倩拿出一盒巧克力。她注意到电脑屏幕里没有影子。

“不,我不喜欢,”女人摆摆手,那双手粗糙、结实,骨节鲜明,明显是经常劳动的手。

那股腥味又飘了出来。

“你身上很臭,”小倩转过身来开窗。清冽的空气冲了进来,直投进身体深处。

那女人不吭声,眼眶周围的红色面积越来越大,颜色也渐渐变成了褐红。腥味儿越来越浓,夹着腐烂的酸臭。

“你来这儿找人?”小倩忍住气。

“是的。找我丈夫,”女人的嘴也开始烂了,“还有我的女儿。”

“哦。”小倩并不是很感兴趣,把巧克力饼干往嘴里塞。风很冷,吃这东西也许不够。

“他想生个儿子,可是我……”女人无奈地叹气,呼出来的是臭鸡蛋的味道。

“哦。”

“他看中了自己的秘书,那个小狐狸精!”女人的眼睛已经烂穿了,两颗硕大的眼球挂在眉毛下面摇摇欲坠。

“他把你害死了,”小倩不动声色地嚼着饼干。但是她身体里的某种潜流在暗暗涌动。

“是,”那张猪肝色的嘴唇现在没有了,只剩下裸露的一副牙槽。

“你为什么不找他算账?”

“因为……因为……”她这时发起抖来,“我的女儿不能成为孤儿!”

“那你还可以找那女人算账,吓死她!”

“嗯,可是……可是……”

“可是她偏偏真的生了个儿子,可以给你的丈夫续香火了,”小倩毫无感情。“你生前是个软柿子,死了还是个软柿子!”

“对,不过……”女人的棉袍浸满了腐臭不堪的血水。

“不过你还是不甘心,想找个垫背的,”小倩幽然一笑,“你以为我会是软柿子?”

“对!谁叫你长的像那个狐狸精!”女人伸出骷髅手指一把揪住小倩的手。“跟我走吧,你不会很痛苦的。”

“你以为我是什么?”小倩感看到自己的手指在慢慢变长,指甲也发出刺眼的亮光。接着嘴里的牙齿也在变尖。

“你不怕我?”女人的身体在血水里消融。“不!你是……”

小倩嘴里的牙齿爆了出来。

“啊!”扑的一声,一团青烟从打开的窗口窜了出去。

黑夜中传来几声格格的狞笑。

小倩站在屋中,不知那笑声究竟是自己的,还是那女鬼的,抑或是其他不知什么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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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3 02: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帽子小姐



门卫老赵最近注意到了一个年轻女士,每天从他看守的门口经过的女士很多,他就独独只观察她,因为这个小姐戴着顶红帽子,女士中戴帽子的也很多,只有这个小姐在老赵眼里最特别。因为她总是戴着帽子。这样说来,老赵连她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戴着帽子。

距老赵第一次见到帽子小姐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又二十三日,他们之间没有过任何交集,无论是对话,触碰,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而老赵,只要帽子小姐的身影一出现,整个天,整个地,就只剩下了她,和她的红帽子。

第两个月又三十一天,对于老赵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帽子小姐和他说话了!尽管只是一句“请问现在几点了?我忘了带表。”老赵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一边结结巴巴地回答,一边装作不在意似的偷偷朝那顶红帽子下面瞄。

什么也没瞄到,帽子太大了。不过老赵已经很高兴了,帽子小姐的声音细细尖尖的,像她的红帽子一样让人心旷神怡。

可是,帽子小姐再也没有忘记带表过。

虽然说时间是最好的橡皮擦,但是到了老赵那就成了顶营养的肥料,帽子小姐长在他的心里了,以每秒一米的速度生长着,很快就会到达他的心脏,到时就是拔也拔不出来了。唯一不足的就是帽子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一个纯真可爱的小孩子,在橱窗里载歌载舞,完美无瑕,却独独忽略了透明玻璃外那双注意她的眼睛。

哦!美丽的帽子小姐!

哦!让人心痛的帽子小姐!

老赵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惊讶不已的决定,他要了解帽子小姐。

所以从他做决定的第二天起,老赵就开始行动了。他的效率很高,这也是让他颇为自豪的一个优点。只是,跟踪这种事,讲究的就是慢!稳!快了,就会被发现。正如他现在这样,手里拿着帽子小姐的红帽子,肚子大大的书记站在一旁,还有一个弯惯了腰的瘦子,而没了帽子的小姐,满脸怒容,比怒容更满脸的,是青春豆,在怒容的衬托下,显得更大,也更饱满。

帽子小姐拿着她的帽子走了,只在老赵眼里留下一抹越来越远的绯红,是帽子的颜色。不过老赵没有去注意它。

“老赵啊……”上司语重心长地开了口,速度像唱京剧。

“你是我们的老员工了……”

“工作努力……认真……勤奋……”

“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当然……”

“我们相信你是有原因的……解释一下吧……啊?”

“书记,”老赵瞄瞄瘦子,胖子就摆摆手,让他出去了,“您听说过一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书记把耳朵凑过来,圆圆的肚子褶出了一道痕。

“传说啊,有这样一种人,他们的脑袋是尖尖的,为了融入占绝大多数的圆脑袋的人群里,也为了不吓着他们,所以那些尖脑袋的人就会一年四季都戴着顶帽子。”

“我就是想看看那个是不是尖脑袋。”

“哈哈哈哈!”书记仰头大笑了起来,肚子一下子胀圆了,他的眼角还渗出了一点点泪花。“老赵啊!你真有趣!”书记用手点点他,又突然小声地说:“身材看上去好的其实不一定好,下次看就看那些不戴帽子的……”他的声音突然拔高:“……简单明了!行了!你继续好好干!啊!”

老赵又回到了他的值班室,像泻了气的皮球似的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嘟哝着:“真是的,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他把戴着的保安大檐帽往床上一丢,露出了一个尖尖的脑袋,“还以为终于碰上个同类,结果,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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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3 03:2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蜡 人



我有一个朋友,近来身体出了不寻常的状况,我去看他的时候,他的情形已经相当不好。让我愧疚的是,我也并不能帮他什么,以下是他跟我说的自他发病以来的一些情况。

这位朋友一年前出外地旅游时,参观了一家当地比较又名的制蜡厂,觉得颇为奇妙,回去后又是查资料又是自己学做蜡,总之有点着迷的样子。有一天,他在看电视,不知道怎么的,一些古怪的念头没来由地就冒上来了。

他想:要是我的皮肤变得像蜡一样,按下去就弹不回来了,那该是多么恐怖啊。说着,他就按了按自己的皮肤,当然有弹性,一切正常。如果只是这样想一想也罢,可接下来这个假设常常就在脑中冒出来,此后他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总是无意识地按按自己的皮肤。

有一天,当他按了一边看文件,一边按了一下皮肤之后,觉得有点奇怪,再低头一看,好像皮肤恢复的时间变慢了,也许那仅仅是错觉,也许他今天太累了,皮肤有些粗糙。当他揉揉眼睛再一看的时候,皮肤还是像原来那样平整,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妥。

但是,这种怪异的情况没有消失,反而一天天严重起来,几天后,他不小心将手摁在了一块硬物上,那地方陷了下去,好半天也没有恢复,这下他开始有些着急了,要是以后都这样的话,那可怎么办?

他就这样看着自己食指上那一小块凹下去的坑,头皮隐隐发麻。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就坐在那里,动也不想动,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撞到了椅子的扶手上,不料,他腿上一大块都凹了下去。我朋友可是彻彻底底地吓傻了,他愣了一下,转身跑到自己床上,整个地埋了起来。我这朋友有个特点,遇到什么让他感到恐惧的事情,便总会找个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盖起来,于是乎也有了个绰号叫“鸵鸟”。

他在被窝里想:不行啊,这样一直下去我不就变形了嘛。他翻了几翻,一跃而起,是啊,我可能得的是什么病,去医院看看,说不定医生可以帮我看好呢!

说着这个朋友就去了医院,他把这怪事跟医生一说,再捏捏自己的皮肤给医生看,那医生果然也很感兴趣,不过也全然没有头绪,不知道从何下手,就打发我朋友回去了,说是要好好研究研究,查查书。过了几天,医生一个电话把他叫到医院,说是想让他接受一下全面检查。

医生把他带到了郊外一处偏僻的园区里,看起来像是医院,又像是研究所,后来,他才知道,这里是一间私人研究所。

我可怜的朋友成了研究对象,他说,在那短短的一周里,他的体重就下降了10斤,那些人穿着白大褂,戴着手套和口罩,用钢制的手术刀把他身上的蜡状肉割下来研究。还好我朋友在这过程中并没有受多大的痛苦,事实上,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看守他的人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看起来很羸弱,精神却出人意料地好,只要我朋友醒着,就可以看见那男人站着的身影。

不过,我朋友后来还是逃出来了,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走出来的。他在某天躺着的时候,突然想,对啊,我可以换张脸,这样不就没人认出我了嘛。

做这件事其实是一个很需要勇气和胆量的过程,我也很难想象出他是怎样对着镜子把自己的脸捏成看守他的那个男人的样子,总之,他成功了。

现在我的面前坐着玛丽莲•梦露,她跟照片上一样迷人,除了那一头金色的假发和略微过高的身材外。所以我要说的是,我朋友开始接受了他身体上的不妥,并从中找到了乐趣。不过还是有一些让他忧心忡忡的地方,因为他总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些东西,把自己的皮肤撞凹下去一点,让他费时去修补,还有就是别人在触摸到他的时候,多少也会感到点异样。不过我相信他是完全有办法应付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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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3 03: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改碑文



李相文很伤心。

妻子去世已经三个月了。他依然在後悔,後悔那天晚上不该让她出去为得病的自己去买药,跑了大半个市区,回来後不久就因为淋了雨而病倒了,病得把生命也赔了进去。悔恨和思念像一条毒蛇一样纠缠在他心里。

离开伤心地这麽久,他想去妻子的墓看看,倾吐自己的心声。

来到公墓园里妻子的墓前,李相文泣不成声。他回忆著以前与她相识相知直至相爱的点点滴滴,悲痛的难以自制。

疲惫的他居然在妻子墓前睡著了。等他被夜风吹醒时,已经是深夜了,公墓在静静的月光下透著恐怖的气氛。

李相文有点害怕,一个活人置身无数的墓碑之中,本来就是让人感到恐怖的事。他急忙往公墓门口赶去,可是大门已经紧闭了。

李相文无奈的坐在一颗大树下,等待黎明的到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左边不远的一座豪华的墓在摇动!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睛,李相文再次望去,没错,是在摇!

一具骷髅忽然凭空出现在公墓前。月光下,李相文清楚的看到,他浑身是泥,眼里冒著惨绿惨绿的光,下颌骨一张一合的,似乎在喃喃自语。

李相文吓的不敢动弹,缩在树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借著月光,他看到了墓碑上的字:“吴海,终年69岁,为人和善,行善无数,受人尊敬,希望他安息。”

骷髅忽然悲鸣起来,凄厉的声音让李相文毛骨悚然。忽然骷髅用手在碑上抹了几下,然後用手指刻了几行字,刻完了才略显平静的消失了。

它刻的是:“吴海,终年69岁,为了遗产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一家,当局长时无恶不做又沽名钓誉,後来死於心脏病。”

慢慢的,几乎每个墓碑前都出现了骷髅。显然,它们都是埋在里面的人。它们都做了一件相同的事──改碑文。李相文的好奇心压过了恐惧,他悄悄的在墓园里盘恒,看骷髅们写什麽。奇怪的是,骷髅们似乎根本看不见他,

他发现,里面埋的人原先的碑文大都把死者形容成具有乐善好施,光明正大等高尚品格的人,可被改後的碑文都会把死者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恶行记下来,总之,这些人在改过的碑文里的形象和原先的天差地别。

李相文觉得很有趣,这是死人在说真话吗?他忽然想看看妻子会不会也改碑文,就跑到妻子的墓前。

月光下,李相文认出了她那张曾经美丽的脸。她趴在碑前,用只剩下骨头的手指写道:“为了和情夫幽会,她骗丈夫说是出去买药,结果因淋雨得病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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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3 03:3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黏人的猫


我的这位朋友本来的生活很平常,他已经结婚,分了居,上小学的儿子由妻子带着。

这天,他拎着刚买的菜,经过一条小胡同的时候,看到一堆从石头缝中钻出的草里卧着一只黄猫。如果他当时只是看一看,也许就不会有以后的事发生,可是他偏偏多事,蹲下来逗那只猫玩,还拿出袋子里的鲜虾米给猫吃。不过那猫理都不理,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朋友这时却还是不走,他自小就喜爱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因为总总原因家里也没养过,有时见了亲戚朋友养的宠物,总要逗弄一番。

那猫的眸子很漂亮,皮毛又是没什么杂色的金黄,长得很标致,看上去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像没人管的流浪猫,不过在这一带出没的小猫小狗,大抵上都是没人要的。

朋友逗弄得够了,就起身准备走,那猫伸了个懒腰,定定地看着他,他就笑着对那猫说:要不要跟我回家啊?我来养你,嗯?谁料,那猫像是听懂了似的,居然就真的跟着他走了。他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由着黄猫跟着他回家了。

开始的一段时间还是好的,过了一段时间,他就渐渐地发现那只猫的一些不寻常的地方,比如他摸着猫尾,那里的骨骼是一圈一圈的,它的鼻子,仔细一看竟透着淡淡的绿色,总之,和普通的猫不一样。不知道是由于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他开始厌恶那只猫,没来由地。这种厌恶很快与日俱增,他打算把猫送走,而不可思议的是,无论他把猫送到多远,它都回得来,朋友总会在舒坦几日之后,突然就听到熟悉的猫叫。有时,他真的会觉得,那叫声中隐藏着浓浓的嘲笑,似乎不是一只猫能有的情绪。

送不走也就罢,这只猫开始变得很黏他,他睡觉,看电视,甚至上厕所,那猫总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他有时控制不住了,一脚就会踹过去,可黄猫轻而易举地就能躲过,发出的“咪呜”声让他抓狂。

再后来他也懒得管它了,爱跟哪跟哪。可是在某一天,他醒来之后发现,那猫的尾巴竟然跟他的小腿长在一起了!他把跳到喉咙口的心咽下去,仔细查看,没错,真的是连在一块了。之后每过一天,猫就会多长进他身体里一点。

“等等”我打断他,“那么那只猫现在在哪?我怎么没见到它?”

我朋友站起来,转过身,给我看他的尾巴,“就是这样,我觉得我的状况很糟,每天都会糟一点,说不清。”

他转身就往外走,我还隐约看到他鼻子上淡淡的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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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3 03: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死 鱼



没有风,云压得有点低,稍微有点闷。六月五日傍晚,李平休假回到营地,想吃点鱼,所以三个人一起驱车去了渔码头。

傍晚的渔码头上人很少,挺安静,看来今天来买鱼不是一个好日子,所以,几个人兜了几圈一无所获。“回去吧!好象要下雨了。明天再来吧!”李平站在码头前沿和另外两个人说。

他们看着脚下的海面,水里有一团浮动着的黑影,“鱼?”厨子老王问。齐会计看了看,不象,如果是鱼不会这么呆板。他找来一根竹竿,挑起来一看,是一个绿色的马夹袋,里面有着三条死去了的鱼,所有的鱼都一样大小,每条一斤左右,黑色的背,白色的肚皮,显然已经死去很久,发出一股恶臭味。老齐抬手一甩,又扔进了海里。

三个人坐上车,嘀咕着,真是倒霉,大老远的跑过来,什么也没有买到。

李平开车,其他两个人颠了几下就昏昏的睡了过去。雨啪嗒啪嗒的开始往下落,天色很快的黑了下来。出了港区就是很偏僻的一条小柏油路,平时这路几天也难见个人影。远远的,李平就看见前面路边有人向他招手,似乎想搭车,他本不打算停,但转念一想,下雨,又这么偏僻,做个好事吧!

上来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低着头,看不大清面容。“去哪里?”李平问。“前面一座桥下。”女孩低声回答。“搭我的车你不害怕?”女孩没有说话。

天已经黑了,雨也越下越大。前面的桥不远,李平停下车,还未来得及说话,女孩说了声谢谢,就不见了。

“去什么鬼地方?这里方圆四、五里也没有人家。”齐会计嘀咕着。

到了营地,三个人吃了晚饭,洗了澡。十一点左右,老齐已经睡了一觉醒过来,有人敲门,是李平。李平手里提着一只马夹袋,“老齐,你看看。”

老齐拿过来一看,就是在码头见到的一只,里面躺着三条已经臭了的死鱼,黑色的背,白色的肚子,马夹袋的颜色也一样。“这不是码头上那只马夹袋吗?怎么在你这里?”老齐很吃惊的问。

“我刚才打开门的时候,就放在我门口。”

里面的鱼很臭,老齐把马夹袋扔到垃圾桶里后,陪着老王一齐去李平的房间。“就这里。”李平指着门前,“对了,开门的时候还看见三只猫。”

“肯定就是码头那只马夹袋?”老王问。

“没错,肯定就是。而且上面坏的洞也一样。”老齐很肯定的回答。

“这就怪了?”三个人抬起头,互相看了看,“想不通?”李平自言自语的说。

他们三个人留在营地看装备,本来就很冷清,发生了这么件怪事,不觉有点害怕。

李平起来得很早,天还在下雨,几乎没有亮。三个人昨天约好要再去码头碰碰运气的。他去敲老王的门,这么晚了还不起来,平时可不这样啊?就这么想着的时候,老王从外面走了过来,好象没有意识到李平的存在,径直推门进了屋。李平在门口楞了一下,也跟着走进去看看。

老王坐在床边,看到李平进来,说:“刚睡醒!今天有点睡过了!”

“你不是刚进来?门口没有看见我?”

“你说谁?我刚听见你敲门才坐起来的啊!”老王一脸的茫然。

坐上车,发动了半天也没有动起来。“见鬼,又不是大冷天。”

李平坐在车上,两个人推了一百多米,还是没有发动起来。

李平翻开前引擎盖的时候,闻到一股很浓烈的味道,站在一边的老齐叫了起来:“血!”这才发现,车子油箱坏了,从里面流出血一样的东西已经在地上淌开,一大堆苍蝇蜂拥而上,不断的撞到三个人的脸上。

“不是血,是柴油。”李平这么讲的时候,苍蝇似乎也突然都没了。“帮我去房间拿我的工具盒。”李平抬起头看着两个人,两个人站在那里,表情怪怪的,似乎是被吓到了。老齐说:“我去。”

李平鼓捣了半天车子终于动了,叹了口气:“今天就不用买鱼了!我把车开到街上修一修再说吧!”

“真是倒霉!这雨什么时候停?”李平开着车自言自语道.

李平把车开到郊区的一家修理铺,本来就是辆报废的车,他捣鼓好了,主要是图出门方便点。

老板修车的时候,李平站在一边,随手点了一支烟,觉得吸入肺里火燎燎的难受。要么身体不好,不啊!可能昨晚睡晚了。

“小毛病,紧了个螺丝,钱就算了。”老板和李平已经挺熟了。李平随手递上去一支烟。“

“你的手好凉啊!是不是身体不大好,脸色也很难看!”老板随口说。

李平说了声谢谢就开车走了。他从车的观后镜里看了看,挺好啊!不象生病了,没有感觉啊!

回营地的路上,李平突然决定要到昨晚女孩下车的那坐桥边看看。

桥的位置很偏僻,李平站在桥上,环视了一下,发现确实看不到人家。桥下停着一辆自行车,他这才发现桥下有人打着伞钓鱼。他走了下去,是个六十岁左右的人。

“这附近有人家吗?大伯?”

“没有,这里本来是刑场,谁敢住这里?”老人是外地口音。

李平觉得很疑惑,就告诉了老人昨晚女孩在这里下车的事情。

老人笑了:“那女孩是我女儿。昨晚我在这儿下捕蟹笼子啊!我倒不信这个邪的!”

正在说着的时候,鱼上钩了。提起来一看,和李平昨天马夹袋里看见的死鱼一样。老人把鱼从钩子上摘下来,随手又把鱼扔到水里。

李平觉得很奇怪,“挺好的鱼,干嘛扔了!”

“这鱼我是不敢吃!你不知道?这鱼叫黑寡妇,它本身没有毒,但是它和所有的鱼都能杂交,如果和河豚杂交的话,孵鱼就有毒。虽然,还没有听说吃这鱼死人的,但是我还是不敢吃。”老人停了一下,“再说,这鱼不吉利。所以我们渔民不喜欢的。”

李平决定往回去,路上又遇到了似乎是昨天搭车的女孩,披着雨衣,骑车往桥的方向赶。李平很清楚的看到,女孩牛仔裤的腿上绣了一只黄色的蝴蝶。

到了营地,他就到垃圾桶去找昨天扔掉的马夹袋,还在,打开一看:就是黑寡妇鱼!

李平抬起头的时候,昨天夜里看到的三只猫站在角落里,绿荧荧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老王和老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李平一个人呆在营地很无聊,加上昨日赶了一天的路挺累,糊里糊涂的就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傍晚了。怎么会事?要么真的生病了?怎么好像硬生生的少了一个白天。

吃晚饭的时候,老齐过来叫他。虽然连中饭也没有吃,但李平觉得一点胃口也没有,不过想了想还是去了。晚饭吃得很简单,就几个凉菜,三个人好像都没有什么胃口,李平几次谈到鱼的事情,另外两个人都有意识的把话岔开。“这样吧,明天一大早,我们再去渔码头。”李平说。

“还是傍晚去吧,那时候打鱼船出海回来,晚市的鱼便宜又新鲜。”老齐说。

“也好,那就晚上吧。”李平也比较喜欢早晚出门,特别是这几天,觉得早晚的时候人比较舒服。

吃好晚饭,李平看老王和老齐早早的睡了。自己不想睡,这么大的一个营地,空空的,死气沉沉,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他决定开车去附近的镇上兜兜。镇上有个夜市,人不是很多,都是卖些日杂用品。还有一个晚鱼市,李平主要想去看看鱼。

鱼市里的人也不多,李平逛了两圈,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决定去日杂货夜市看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眼前人的裤腿上一朵黄影子一闪,穿黄色蝴蝶牛仔裤的女孩?

“喂。”李平想上去打个招呼,开个玩笑。女孩回头看见他,脸上露出很惊讶的神色,竟加快步伐逃走了。

“你认识哪个女孩?”边上一个摆鱼摊的人问。

“不认识,她搭过我的车,所以我有点印象。”李平回答。

“外地人,命苦啊!就父女两个人,前不久刚死了父亲?”

“不可能啊?昨天我还见到她父亲。”李平叫了起来。

卖鱼的人表情怪怪的看了李平半天,正好有生意上门了,就没有答理他。李平还想问,见别人忙着,只好决定改日再来。

等出了鱼市,又下起了雨,李平也没了再玩的心情,“鬼天气,这鬼天气,真是见鬼的天气。”

回营地的路上,李平想着这两天遇到的怪事,很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六月七日傍晚,李平三个人又去渔码头。等到了那里,雨也正好停了。天稍微有点黑,有点阴凉,李平虽然穿得很少,但凉爽爽的感觉特别舒服。

不过,他觉得自己眼睛有点模糊,看东西都是影影绰绰黑乎乎的,心想可能白天躺床上看书看久了的缘故。

看了几个摊子,老齐和老王都不满意。其实是挺不错的鱼,鲳鳊、狗腿子还有海刀子。

老王说话的声音有点哑,卖鱼人说话的声音好像也有点团,听在耳朵里嗡嗡的。李平觉得自己可能这几天饭吃得太少了,有点低血糖。天比较暗,加上耳朵里老是嗡嗡的响,李平有点想回去的意思。

“就买这鱼。”老齐叫了起来。

“好,不错。就买它。”老王也表示同意。

李平懒得去看,也就同意了。

等到了营地,李平打开塑料袋一看,里面躺着的三条鱼,不是别的,就是黑寡妇。

“老齐,这鱼不能吃。”李平赶紧喊会计,“这鱼叫黑寡妇,可能会有毒。”

“没事的,我知道,从来没听说吃这鱼吃死人的,味道不错的,前几天你休假的时候我们还吃过。”

“我看还是扔了吧!就怕万一。”李平说。

“这样,我们剁一块喂猫,猫吃了没事,我看就没事。”厨子老王出来打圆场。

李平同意了,老王把三个鱼头剁了下来,扔给墙角的三只黑猫。猫吃了下去,没有任何反应。

老齐和老王互相看了一下,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吃饭的时候,鱼烧好了,李平对这鱼有点心理障碍,所以一口也没吃。老齐和老王吃了几口,说好吃好吃,但也没有多吃。

到了半夜的时候,李平觉得有点饿,就去厨房找点吃的。打开冰柜的时候,里面居然有几十条黑寡妇鱼,被剁了头的黑寡妇鱼。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他看见老齐和老王居然就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怎么会事!买这么多这种鱼做什么?”李平问他们两个。

“我们喜欢吃这鱼,你看,鱼头都喂过猫了,都是没有毒的。”老王赶紧回答。

“你知道的,就象马鲛鱼,稍微有点毒性,吃了有点兴奋。吃这黑寡妇,很刺激。呵呵。”老齐也在一边补充说。

“这么多没吃完,今天干嘛还买?莫名其妙!”李平有点生气,说着就气呼呼的往外走。

到了门口,他看见那三只黑猫,冲着他张牙舞爪的叫。李平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见鬼!”

六月八日又下了一天雨,李平决定再去晚鱼市看看,他想找那个卖鱼的人好好聊聊。

李平觉得不对劲,晚上的感觉不对劲,总觉得周围人影绰绰,可是想仔细看,却什么也没有。还有就是有点胸闷,烟抽到嘴里火辣辣的不舒服!或许是连续几天阴雨的缘故,总觉得人浑浑噩噩的,就连自己说话的感觉都不响亮。

下雨,打鱼的人少,卖鱼的人少,来买鱼的人也,所以在鱼市来找人倒是很容易。

“小伙子,买鱼啊!看你的脸色,是应该熬点鱼汤补一补。”

“我的脸色很差吗?我怎么不觉得。”李平虽然一直相信镜子,可是已经不是一个人说他脸色差了,所以开始不得不相信。

“嘿,我骗你做什么?不买鱼就算了,我也用不着骗你啊!”

李平看了一下鱼摊,赫然发现,居然摊子上也摆着黑寡妇鱼。“你也卖这鱼?可能有毒的啊!”

“不买鱼就别在这里瞎叫,谁还敢来我摊子上买鱼,坏了我的生意!什么都不懂,叫什么叫?”

“这难道不是黑寡妇鱼?”李平指着鱼问。

“知道吗?这鱼学名叫黑鲳!去去,来捣乱啊?”

“我真的认识这鱼,叫黑……”

“我卖鱼的懂行还是你这个外地人懂行?黑寡妇鱼也叫黑鲳,专门和其它鱼杂交是不是?有毒的黑寡妇我是认识的,不要你来这里指手画脚的!谁吃这鱼死过?有毒没毒我们认识!”卖鱼的有点生气,打断了李平的话。

“听说味道不错,我也买两条!”李平掏出钱来,“那怎么知道这鱼有没有毒?”

一看生意上门,卖鱼的乐了,“很简单,看鱼的肛门旁边有没有两块象河豚鱼身上的黑斑。有就是有毒的,没有就是没毒的。不过,说实话,有毒的黑鲳真的很少,我打鱼卖鱼到现在有几十年了,也没见过,只是听传说。”

“哦,对了,上次那个女孩的父亲怎么死的?”李平问。

“对那丫头有意思?呵呵,这倒对了,听说是食物中毒。”卖鱼的笑着说,“这丫头现在可怪了,每天都早晚来这里两趟,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兜,还就看黑鲳。你如果有意思明天我给你说说,今天她已经走了。”卖鱼的称着鱼和李平说笑。

“你上次说见过那女孩子的父亲,我想你是看到脏东西了吧!你看你的脸色,白得没有血色。我建议你买点黄鱼膏回去补补!”

李平付了钱,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小伙子你的手好凉啊!”

李平不觉得凉,只是觉得奇怪,他决定明天还要过来,找那个女孩。

回到营地,李平打开冰柜,把所有的黑寡妇鱼一条一条的查了一遍,还好,都是没有毒的。

“老齐,老王,这些鱼放心吃吧,都没毒?”

老王和老齐互相看了一眼,“你怎么看的?”老齐问。于是李平把晚鱼市上学来的经验又讲了一遍。

老齐和老王笑了笑,李平隐约听到老王说:“早知道,就不用买这么多鱼了!”

六月九日,李平起得特别早,也没有和老齐他们打招呼就直奔鱼市去了,他要找搭车的女孩。

因为还在下雨,李平有点担心女孩可能不会来。鱼市有一个进口,有一个出口,因为是早上,所以人比晚上来得多。李平决定守在出口,所以他把车开过去停在那里。

阴天,天亮了也不觉得,李平做在车里保持自己不要打瞌睡,近来到了白天就有点提不起精神。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李平看到一个女孩出来了,没有穿牛仔裤,但是,就凭着身影,李平知道就是她。李平打开车门,冲女孩走过去。女孩看到李平,很惊讶,脚底的步伐又加快了。李平在后面追,喊了几次“喂”,女孩都没有理他。

李平就一直跟着,直到入了一个破烂的小巷,女孩才停下来,转过身,“你跟着我做什么?”女孩冷冷的问,但是说实话,长得确实很不错,这是李平第一次看到她的面容。

“关于你的父亲。”李平说。

“我的父亲死了,你找他?”女孩回答。

“因为我见过你的父亲,就在你搭车到的那座桥下。”

女孩很吃惊,看了一下李平,低头思考了片刻说:“去我家再说吧!”

这是一个挺破旧的小巷,住的主要是外地来谋生的人,几天的阴雨,巷子里的路很泥泞,很难走。等到了一个棚子前,女孩拿出钥匙,把李平让了进去。

“你的脸色也很不好!”女孩说,“这就是我住的地方。”

李平进了屋子,就看见放在屋子正中的黑框照片,黑框照片上的男人,就是李平见到的桥下的钓鱼的人。

“两天前我见过他,我想你一定也见过他!”李平盯着女孩问。

“我叫张红,他是我的父亲。”女孩喃喃的说,“他已经死了!”

这时候,李平听到一个小屋子里传来一阵痛苦的呜咽声,持续不断的很痛苦的呻吟声,就象风吹过空穴的尖唳的啸声,让人有点阴森凄恻的感觉。

“不要怕,这是我父亲。”女孩幽幽的说,“他无法上路,但是他不会害人的。”

李平有点害怕,虽然是白天也有点害怕,尤其在这么一个阴阴的小屋子里。他看了看女孩,面色有如纸张一样的惨白。

“因为这和一个诅咒有关,我父亲是吃黑寡妇鱼死的。”女孩开始低声的抽噎,“好几十年了,都没有人吃这鱼死过,自己钓的鱼,以前也吃过,怎么会知道这鱼有毒!”

张红呜咽着哭诉,李平在一边听着,这才知道所有一切和黑寡妇鱼的诅咒有关。

原来黑寡妇鱼在传说中是很邪恶很淫荡的鱼,很久以前便有祖训不可以吃黑鲳,更留下了一个诅咒,凡吃黑寡妇鱼而死的人必须有守护神陪伴才能踏上去冥府的路,否则只能在阳间每日定时受毒发时痛苦的煎熬,特别是天气好的白天,毒发时,浑身上下,五脏六腑有如刀割,万锥穿心般的疼痛。但是由于其味道鲜美,而且渔民知道了分辨毒鱼的办法,所以人们并没有相信这个传说。张红家是从外地来的,所以她父亲就糊里糊涂的吃了鱼,而张红以前对这鱼就过敏,所以没有吃。她的父亲抢救了两天,后来还是死了。

“那怎样才能找到守护神呢?”李平问。

“必须要搞到有毒的黑寡妇鱼,只有吃了有毒黑寡妇鱼而死的黑猫的魂魄才可以陪伴亡灵。”

“所以,你每天都去鱼市找有毒的黑寡妇鱼?而且你父亲的魂灵也一直希望能再钓到有毒的鱼?”李平问。

张红点点头,“可是太难了,根本没有办法找到!本来这有毒的鱼就很少,而且渔民打鱼的时候就会挑出来扔掉。”

“有没有其他办法?比如用河豚喂黑猫行不行?”

“不行,我试过了。这几天是下雨天,我父亲还好受些。活着的时候没过上好日子,死了还要受折磨。”张红又低声的抽泣起来。

这时候,里面小屋的呜咽声停止了。张红说:“我父亲又出去了。”

“那你父亲的遗体呢?火化了?”

“恩。”女孩点了点头。

李平突然想一件事情,拉起张红的手就走,“跟我走!”

张红抽回自己的手说:“你的手好冷啊!”

李平笑了笑说:“不,是你的手太烫了。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他和张红不顾下雨一路往停着车的菜市场出口走去。

上了车,张红问去哪里?“我们营地,怎么你害怕。”张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去做什么?”

“到了就知道!你说会做什么?”李平有点喜欢这个女孩了,他松开手刹,挂档,踩油门,往回开去。

大约开了五分钟,张红低声的对李平说:“不要回头看!”

李平知道,他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车的后坐上,坐着一个面容惨白而又憔悴的老头子——张红的父亲。

在路上,李平和张红一句话也没有说。等到了营地的时候,后排座位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老齐,老王。”李平下车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们两个人。去仓库找人的时候,李平发现剩下不多的材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运走了,“怎么老齐他们也不和我说一声。

“你带我来做什么?”张红问。

“你说呢?”李平调谑的说,“你家老头子可是跟着来的。我敢做什么?”

“我可是很急的,别卖关子了?”

“当然是为了鱼了,但是不知道管不管用?”李平说。

李平拉着张红跑到垃圾堆旁,装着死鱼的马夹袋还在,里面的鱼已经被雨水泡的白胀胀的软基基的,恶臭无比,已经看不出以前的颜色,几只苍蝇死在上面,“张红,你发现什么问题吗?”

“是黑寡妇鱼。”

“还有呢?你再仔细看看?”

张红摇摇头,“你看六月份了,一般的死鱼早就生蛆了!”

张红跳了起来,“对,你的意思说这三条鱼就是有毒的黑寡妇!”但是表情又很快的暗淡下来,“这鱼能行吗?猫会吃吗?”

李平说,“走,咱们去试试!”

猫确实不吃,三只黑猫虽然吃惯了生的黑寡妇鱼头,但是对这堆烂肉无动于衷,但是似乎对李平很感兴趣,不断的对李平张牙舞爪。

“有了,用新鲜的鱼拌着给猫吃。”李平说着就去厨房,拿出一条黑鲳,剁成几块,把臭了的鱼肉塞进肉里。张红又端着去喂猫,猫闻了闻,开始嚼了起来。

老齐和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他们的身后,疑惑不解的看着李平。张红回头看了一眼,李平发现张红把身子不断的往他身上靠,不断的哆嗦,面容顿时失去了血色。只听张红在他耳边低声的说:“我们后面的两个人,是和我父亲一起推进太平间的。”

不等李平说话,三只黑猫疯狂的叫了起来,有如婴儿的啼哭,撕心裂肺声音响彻整个营地,不断的往上跳跃,然后朝着一个方向倒下,抽搐了一会,就不再动荡。

张红哭着喊了一声父亲,就只看到六股旋风在空地上盘旋了一阵后散去,营地恢复成死一般的寂静。张红抓着李平的手,不住的颤抖,“你的手好冷!”张红说。

“不,是你的手太烫。”李平回答。

李平已经知道怎么回事情了,他知道老齐和老王再也不会回来,他要去打个电话,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休假回来这是他第一次进办公室。打开办公室,他看到老齐办公桌的传真机上有一张传真,拿起来一看:

“……李平在六月四日休假归队的途中不幸遇车祸身亡,其所负责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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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3 04: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醒 来



“快起来了,快起来了……”老王缩在被子里,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有人叫魂似的,再翻了个身,就看到门口老婆刚转身的背影,卧室里光线很暗,老王过了好大一会才稍微清醒了一点。这一觉睡得很足,耳朵里残留的嘈杂声音应该来自于梦里,相比之下醒来之后是多么安静。

老王拿起枕边的手机,屏幕发出的光很刺眼,上面显示的时间是6:30。

老王穿好裤子,刷牙的时候头还是晕晕的。他洗了把脸,经过厨房的时候,他老婆正背对着他,低头在煮什么东西。他打了个哈欠,走过去问道:“煮什么呢?”他老婆没说话,右手握着汤勺,慢慢地搅动着。

老王见老婆没理他,嘟哝了一句,回卧室找充电器给手机充电。找充电器的时候,老王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对了!怎么觉得……卧室里比刚刚更暗了?他拉开窗帘,天空的边上有一点白,到这边就是越来越黑,房子什么的,看上去隐隐地像蒙了层黑纱,模糊不清。老王心里咯噔一下,他看看手机,已经6:51了,按说天应该比刚才亮才对,怎么会更黑了呢。

这时,从门外飘来一阵香味,是肉香,老婆应该是在熬肉汤吧。等等,不对,大清早的,为什么要熬肉汤呢,老婆以往做早餐,都是热俩馒头,一碟咸菜,偶尔才煮点粥,怎么今天,竟熬起肉汤来了?!很不对劲!

老王慢慢走到厨房,站在老婆身侧,假装轻松地说:“好香啊,是肉汤吧?”老婆还是没说话。

“为什么……我们要喝肉汤?”老婆终于有反应了,她缓缓地把头转过来,没出声,又把头转过去。

罐子里的肉汤咕嘟咕嘟地冒起泡来,香味更是肆意地充斥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老王心里开始有点发毛了,他走出厨房,望望窗户外面,竟然发现,天空已经全黑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回卧室从充电器上拔下手机,一看,7点多了。老王越想越不对劲,好像他的周围,一下子变陌生了,卧室、老婆、时间,还有那诡异的肉汤,窗外黑压压的天空,也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他表情怪异地看着这一切。厨房里煤气灶“哄哄”的火声没了,看来肉汤已经熬的差不多了,老王紧紧攥着手机,以防发生什么不测的话,他可以打110。

走到客厅,老王按下灯的开关,却依然漆黑一片。而这边,老婆已经煮好了汤,正端着它,走出来,他觉得,老婆端汤的姿势,有点怪怪的。而老婆却没有把汤罐子放下来,而是继续向老王这边走来,一步一步,别扭而……僵硬。老王定在那里,动弹不得,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隐约中觉得,下一秒,眼前的一切都将变形。

厨房的抽风机关了,整个屋子静的可怕,只剩下老婆拖鞋的声音“呲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老王慢慢闭上了眼睛……

“死老头,忘了灯接触不良要按两下哦!睡了一下午还没睡醒啊,看我端着罐子这么重也不帮一下,准备吃晚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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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3 04:0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人鬼之恋



前几天和朋友去外地游玩,来到一座古寺,由于是星期天,庙里的香火很旺。

我去买了香和蜡烛,几个朋友看着我傻笑,就像看傻子似的,嘴里不停地唠叨,大学生还烧香拜佛,我没解释,只是笑笑摇了摇头。只有一个朋友和我一样,我们都叫他“冬瓜”,他跟着我也买了香和蜡烛,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但是他很认真。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有点忧虑,我猜想或许他身边发生了点什么事……

后来路过一个算命的摊子前,“冬瓜”停住了,这下另外几个朋友更不可思议了,他们说,嘿,大学生还算命,这个我倒不是很信,但我也坐在旁边静静地听。只见我朋友不停地点头,微微地笑了,要走的时候,“冬瓜”问老头要多少钱,老头说你抽一张吧,随后递过来一个竹筒,“冬瓜”抽了一张一看,原来纸上画了棵摇钱树,下面写着15元,“冬瓜”很乐意地付给我老头钱,还一个劲说谢谢。

——有点怪的一个怪老头……

“嘿!你们注意到了吗?刚才纸上的摇钱树上挂着什么?”

“是什么?钱啊!是一个个铜钱!”

“对啊,要是树上挂着的是金元宝或者画着是座金山的话怎么样?”

“哈哈哈……‘冬瓜’他跑不了了,给他1500吧……”

只有“冬瓜”没笑,他小声地凑在我耳旁一个劲说好准……

看着他似乎有点傻的神态,我将信将疑地回到怪老头那个摊前坐了下来。

老头看了看我说,“小兄弟,不是我咒你,其实你身上……”老头又摇了摇头,“唉,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快说啊,到底怎么了?”

“有的东西我不能和你摆明了说,希望你有悟性……”突然老头露出一死奇怪的眼神,“小兄弟你想想,你最近或者说是近一两年有没有碰到过什么怪事,你先不要急着说话,心里明白就好了。”

老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继续说:“记住,以后千万不要把这事告诉你家里人,特别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不然……”

老头停止了,我心里很平静,我能猜老头欲言又止的原因,我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但又不能说,——怪老头怎么这么神?……

我想起了刚大学毕业时在杭州时发生的事,在那租的房子里,那个女孩,那真的是鬼?我真的是鬼缠身了吗?但我还是爱上了她,确确实实地爱上了她,还给她卖了可爱的小娃娃,我想把她忘掉,但永远也忘不了,因为对她的爱已经越来越深了——虽然见不到她……

和冬瓜一样轮到我抽了,抽出一张一看,上面就写了四了字——“祝你好运”,没写多少钱。老头说,天意啊,你不用给钱了。我急着拿出了一张50圆的给他,他推住我的手说:“年轻人,我不能收你的钱,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还有,以后一定要多做好事……”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老头说的那些话的具体含意,但我很感激,他不多的几句话对我的影响却很大,最后还是没收我的钱,我要回去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这位老者。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叫做“缘”……

几个朋友被我刚才的表现弄得一团雾水,包括“冬瓜”……

昨晚我梦到了她,梦到了让我魂牵梦萦的女孩,在梦里她说她想我……

是啊,都怪自己,第二天我失约了,我没去陪她,我自私,我胆小,因为我害怕,我怕自己遇到了鬼,但她对我是没有恶意的,或许是太孤单了……

梦里,她告诉我她叫小玉,生前碰到的两个男人,第一个让她唾恨,是他抛弃了自己,第二个让她失望,虽然是有点爱她,可却一直在欺骗自已的感情,原来在家乡他早已结婚并且有了个三岁的女儿,她临死前的那几天,他说谎去看他生病的母亲,原来是去看妻子和女儿,如果告诉她真话或许能原谅他,可是却一直在骗她……

她知道我对她是最真的,虽然只有一个晚上,那么短暂,但却又如此幸福。

我也爱你啊……你听到了吗?听到我内心的呼唤了吗?感觉到了吗,感觉到我的心跳了吗?是为了你,为了你在跳,这一年我一直活在了虚拟的感情中,我忘不了,忘不了你的影子……我该怎么办?

听老人说,人死了可以投胎转世,不知道她会不会,我还能看到她吗?她的再生还会记得我吗?——不会,再也不会了,就算她投胎等她长大我也四十五岁了,况且她再生后她永远也记不得我了,我怎么办?难道永远也不能和她重逢了吗?

她是冤死的,她的灵魂还一直在飘荡,找不到替身,找不到寄宿,还在孤孤单单地等待,生时寂寞死了还是一样寂寞。

为什么?为什么那晚我不去找她,为什么不去告诉她我爱她?现在就算我死了同样也找不到她了,为什么人会死,为什么阴阳相隔是那么地痛苦?

我无时无刻不在深深地自责,我想告诉她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一次,我绝不会失约。

一转眼,又快到了清明。

我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在湖边散步,那是一个没有人的夜晚,万籁俱寂,时而却能听到一些不知名的虫叫声。渐渐地,我越走越远,来到一片大树林,阴森荒凉,定睛一看,原来,不知不觉来到了烈士墓,(因为我们这的烈士墓就在湖边,以前,夏天的夜晚我们常三五成群地过来玩,胆大点的年轻人喜欢来这“幽会”)。

现在是春天,所以没人来。这时候,只有在古装片里才会有的镜头出现在我面前,还好没有出现半夜吹萧声,不然真的会把人给吓死,怪邪门的!忽然,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我穿了很少的衣服,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刹那间似乎是一阵白烟,轻轻地,轻轻地,又飘散了,到底怎么了?我揉了揉了眼,睁开的一刹那,我惊呆了……

穿着一身洁白的裙子,飘飘然地向我走来,近了,更近了,看到了,看到了她的脸,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年轻,没变,她一点都没变,快一年了,就象在昨天。——对了,我想起来,我记得去年那天,好象也是在这几天,难道是一周年纪念日?我算算,不对啊,今天是几号,那天是几号,不可能……

——我怎么没想起来,按老人说阴间用的不是公历,用的是农历也就是阴历,难道时间刚刚过了一年?

此时,我竟一点都没有感到害怕,剩下的只有惊喜,这一刻,我几乎是含着泪。

“小玉……”我想抓住她的手,但抓不到,我使劲地用力,还是抓不到,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知道,她是鬼,她是只流浪的鬼,阴阳相隔,能看到她了,还是抓不到她……

“不是你抓不到,只因心不诚,你怕我会伤害你,是不是在自己的身上偷偷地藏了个在庙里求得的护身符,我是鬼,你克住了我,当然碰不到了我了。”

我猛地抓起了口袋里的护身符,狠狠地扔了出去,“去他妈的护身符,我不要,我想死,我要和你在一起……”,当时,自己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和湖隔得那么远竟然能够把护身符丢进湖里……

“你不能死,你还有家人,就算你死了,我们的灵魂还是不能永远一起,我不久就会去投胎转世……”

“那以后我是不是永远也见不到你了,我不要,我不要……”我狠狠地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抓住了,终于抓住了,“小玉,对不起,对不起,我失约了,你骂我吧,我不想你离开我……”

“你没失约,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阳间一年,阴间一天,今天刚好是阳间一周年。”

“难道是真的,今天真的是一周年纪念日?”

小玉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想你,我知道你也在想我,我在那里等你你却没来,我猜你是迟到了,所以才找到这里来了……”

小玉还想说点什么,我早已紧紧地封住了她的红唇,这一刻似乎才深深地体会到了她的唇香,还有身上的香,她的唇是甜的……

我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桂花?”

她没说,只是轻轻地抚了抚我的头发,立刻又含上我的唇,我快透不过气来了……

四周没有一个人,我轻轻解开了她裙上的飘带,手触到了她的内衣,毫不保留地揭开了,滑到了她软绵绵的肌肤上,这会儿不像老人说的那样,鬼的身体不是冷的,我明明感到了她的体温,感觉到了她的血液是在流动的,她的呼吸却又是如此急促……

是的,她的确像传说中的那样没有影子——鬼是没有影子的。

她的皮肤是那样的光滑,那样富有弹性,不像鬼,完全就是个人。拂着她的长发,吻着她的肩膀,她的脖子,耳垂……相思立刻化成了力量,一种无法说清的力量,只想拥有她,拥有她的身体、拥有她的灵魂……尽情地发泄相思之苦,用爱,用肉体去补偿……

周围无声无息,只有爱和灵魂纠缠发出的轻轻呻吟……一浪,一浪……是如此轻盈而又如此韵味的旋律,没有人知道,那一刻,天都快蹋了,孤单的灵魂奏出了美妙、温馨的乐章……

“天快亮了,我要走了……”

“不,我不让你走……”

“不可能,你是人我是鬼。——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好明天就到我的坟头来,明天正好就是清明,为我烧点纸钱,记住,拿掉我坟上的那块石头,那块石头压得我好累好累,好像要压得我永生不能转世,那样我就可以选个好人家去投胎了……”

“那我等你,我等你二十年……”

“别傻了,你现在能见到我就已经幸运了,二十年后你根本不会认识我,我也不会记得你,就算擦身而过也没有牵手的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看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没有恨你,没恨你的失约,永远不会……”

“小……玉……”,一觉醒来,手里紧紧抓着的是个枕头,原来是个梦。今天几号,清明,清明是几号?

我连忙去翻日历,明天真的是清明……

记得小玉说的话,我连忙跑去买了纸钱,装在挎包里,又买了车票,我准备去找梦里小玉告诉我的那个地方,刚才我查过地图了,确实有那么个名字的小村存在。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中途又转了几次,车子在颠簸的公路上前进,我的心也随着车子上下起伏……

傍晚了,终于找到了这个村,不是很大,只有几十来户人家,但这个村的人却好象比较富裕,一排排房子都很气派。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个小玉的家,她的父母把我迎了进来,她还有一个弟弟,长的挺高大,很帅,在省城读高中,今天刚好在家。

我向他们说明了来意,我说我是小玉生前的好朋友,今天专程来,想到她坟前看看她,这时她父母、他弟弟的眼圈里含着闪闪的泪光……

那天晚上,他们家用最好的菜招待了我,因为小玉死后我是第一个来看她的,可能她父母在想我就是小玉生前的男朋友。

——他们可能还不知道小玉生前的那个男朋友让她那么痛恨,也不知道后来那个男朋友让她如此失望……

一大早,我就和她家里人一块来到了她的坟前,坟前种了一棵桂花树,家里人说生前小玉最喜欢桂花了。坟头果真有块石头,挺大的一块,黑黑的,很特别,我把它搬掉了,他父亲也在一旁嘀咕,哪来这么块奇怪的石头?而且还是黑黑的……

弟弟点燃了鞭炮为她驱赶寂寞,此时我的眼眶也情不自禁地红了,嘴里酸酸的、苦苦的。我亲手为她点燃了纸钱,灰飞烟灭,随风飘荡,连一点尘土都没留下,却带走了我的思念,带走了我的深情……

我猜想——此刻,定有一个新的生命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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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3 04: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战友情深



我一个朋友曾经在广东某部队当兵,是他回来告诉我这个故事的。现在我就以我朋友的口气写出来:

我以前的部队在山沟里。我们部队里有两个当兵玩得特好。他们一个是三年的义务兵,是电影放映员,另一个是十年的老志愿兵,是司机。平时他们俩没有新老兵之分,彼此就像兄弟一样,用部队的话说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人。每次那个老志愿兵出车,都会告诉义务兵几点回来,到时找他玩。

有一次,那名老志愿兵晚上有任务出车,临行之前就对那名义务兵说:“今晚可能要很晚回来,就不找他玩了。也可能明天早上回来。对了借一下你的领带,我的洗了还没干。”

义务兵借给他了.晚上熄灯后没见志愿兵回来义务兵也就睡了(因为是电影放映员,所以他是一个人睡在电影院一个房间里)。大约半夜两天点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义务兵迷迷糊糊地打开门,看见是老志愿兵。老志愿兵把领带给义务兵说:“老弟,现在天气转凉了你要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在部队要好好干,争取明年考军校。有空你去看看你嫂子.领带还给你了。”“唉呀,这么晚了你还来还什么领带,明天还我不一样啊。你开一晚上车也辛苦,睡觉去吧。

真是的,今天这么啰嗦。”义务兵打了个哈欠说。“唉~~”志愿兵转身离开。也许是太睏了,义务兵连老志愿兵转过身后的那一声音叹息都没觉查就关了门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出过早操,义务兵去就找志愿兵。别的战友告诉他义务兵还没回来。这时义务兵心有点纳闷了,突然听到宿舍外有人叫:“出事了!出事了!”义务兵跑出去一看人都呆了:老志愿兵开的车被部队的车拉回来了,但是整个车体都变形了,被抬下来的老志愿兵已经被变形的驾驶室挤得血肉模糊。

衣服都在,可是就是没有领带。义务兵当时脚一下子就软了,回过神后直奔回宿舍,从桌上拿起领带仔细一看,上面还带有血渍。

据说,义务兵一直保留着那条领带,考上军校后也一直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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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3 04: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活人与死人为邻,死人与活人为伴。

你的居住地,一定是坟场改造,你住在那里,占据了灵魂的地盘;

夜里,你听风吹门的声音,那是魂魄在偷看你;

当闪电划过天空,就在那某一刹那,你能发现到处是飘浮的人像;

当雷声滚过大地,那是千万幽灵厚积薄发低沉而穿透的呐喊;

大雨倾盆而下,那是亡灵化作水气重临人间;

鬼比人还要多,挤密得象压缩饼干。

你一呼吸,鬼到了你的肺。

你一伸手,揽住了鬼的腰。

你一闭眼,鬼端端正正坐在你床沿上。

你睁开眼,鬼面对面看着你。

你对鬼视而不见,鬼对你旁若无人。

你对鬼胆战心惊,鬼对你张牙舞爪。

鬼在你心里。

听,远处那神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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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3 05:0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塑 像



各大城市中,有许多塑像,他们姿态各异,他们的动作都是在行动中定格,就象一个人在动作,被看不见的力量定住一样,他们比我们高大,强壮,原来皮肤光滑,口里哈里着热气,怀里暖乎乎的,一下子就变成了冰凉的钢筋水泥块,没有了生命,眼睛空洞洞的,上前敲打,有的扑扑有声,有的当当作响。

如果在黑夜里,四周无人,偶尔有黑乎乎的动物从你脚边跳来跳去,这些塑像在看着你,他们一言不发,举着手,抬着腿,咧开嘴,眼睛被顽皮的小孩把中间代表生命的黑色抠掉了,惨白惨白的,就是这双眼睛死死盯着你,你说,你害怕吗?

老李害怕了,他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老李是快递公司的,他要接一个快递,半夜一点多的时候,客户焦急地打电话给他,要他赶快到某地。他在睡梦里,迷迷糊糊的,当然有点儿推辞,对方口气马上非常生硬,说要投诉他,并报了他们公司投诉处的电话。

老李所在快递公司的口号是,想当爷爷,请从孙子做起。

老李心里狠狠的骂道,这狗日的,今晚睡着了,明早上就起不来。嘴里却连忙说,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您的满意就是我们的追求,我马上出发。

现在他来到了这个鬼地方,送他来的的士黄色的尾灯一闪一闪地走了,象什么东西在眨着眼睛,神秘地消失在夜色之中。街灯昏暗,没有一个人,老李好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

他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13701414747,就是那个该死的要快递的,一拨打通了一下,却又被人挂了,又拨打,又说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老李急了,不断的拨打,但是总不在服务区,老李懊恼地又骂了一句娘,但又无可奈何,谁让你是孙子呢。

生活就象强奸,如果你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

他来的时候打的,寄快递的说给他报销,他现在看看,这里连一个车都没有,什么地方连个车都有?想起那个手机号,好象有点不太吉利,老张又打了一个冷战。

这里有好多塑像,象蔫茄子一样搭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一动也不动的,塑像旁边是水池,里面泛着绿,一块块的,一片萧杀的景象,就象现在黄叶在秋风中飘荡的邮局,总是那几个人,穿着绿衣,在那里走来走去,总在忙着却又没啥可忙的。

老李便好奇地在那些高大的东西里穿行,东摸摸,西看看。雕塑都一动不动地看着老李,看他想要做什么,这些人都是铜胳膊铁腿,随手给老李一下,老李一定象一块刀拍黄瓜,他会趴在地上,牙齿撒得到处都是。

这寂静的午夜,路灯拖着长长的影子,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老李自己都搞不清在干什么,只是觉得无聊在这里穿行,又好象是要找人,原先是带着怒气,这会儿被风吹着吹着,怒气消了,凉气透了上来,他现在有一个念头,去他娘的龟腚,老子走人。

他在塑像里面钻来钻去,又找不到方向了,原来老李直直地走,现在弯着腰,喘着粗气,低着头,却一直找到不出口,他明明刚才从那里进来的,却又不能从那里出去了。

那些雕塑,你从远处看,似乎又有点动作,黑乎乎的,围成了一团,把老李围在中间,老李要朝这边走,雕塑悄悄地把腿伸出来,挡住他的去路。老李朝那边走,那只胳膊又伸了出来,冷冰冰地在老李前面一搁,他们不发出一点声响,表情没有变化,只是胳膊腿在黑夜里快得或者慢得以肉眼难以看到的速度在动。

老李实在没有劲了,他又哈着腰,心里着急,汗从脸上一粒粒滚落下来,风吹着,热汗又变成冰凉的水,一直凉到老李心里去了。他打了一个喷涕,什么东西吓得在脚下乱钻,老李的牙齿间歇性的咯咯地响。

快到冬天了,别人睡在温暖的被窝,劳动人民还要在这里奔忙。因为他们需要粮食过冬。

老李的手机响了,一看便是那个要快递的电话,因为扫一眼上面有很多4,他连忙一接说,喂!我是快递公司的,你在哪里?

我在你前面,你抬头看,对方说完说挂了机,老李一抬头,一个巨大的人正在俯视着他。

他身材很高大,身体硬朗,穿着花花绿绿的怪衣服,眼睛空洞洞的,脸上也五颜六色,断了一只胳膊,空荡荡的衣袖随着风,摆过来摆过去。

“是你要寄快件吗?”老李壮着胆子问,“你要寄到哪里去?”老李明显地感着自己舌头有点不利索,他平时没有这样大舌头过。老李说话的时候心虚地看看后面,但高大的男人一把抓住了他,那一双手象一把铁钳,老李几乎不能动弹。

“你的快件呢?”老李胆怯地问,声音小得象蚊子哼哼。“我们小快件是按重量算,大快件既要看体积又要看重量。”老李报得很快很职业,他自己都没有听清楚。他有点昏,希望早点离开,睡一觉起来然后告诉自己这是做梦。

“你看我有多重?体积有多少立方米?”男人说,“我要快递到北京。我受不了这儿了。”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他那黑洞洞的眼睛盯着老李,身子略向前倾,象一座小山向他压来。

“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老李想笑,但他笑得比哭还要难看,是啊,如果是你,有这么个会说话的活物说要把自己放在木箱子里,用钉子钉上,然后用布包上,扔在卡车上,你害怕吗?你还想笑吗?

“你说,到底行不行?”男人用剩下的那一只手拨弄了一下老李,老李差点旋转360度。

“行,只要是按照公司的规定,一定行!”老李头上冒着虚汗,唯唯诺诺地对男人说。“但是你要把自己装订好,边上塞满泡沫,公司有规定,货物因不可抗力损坏,只能够再免费快递同等货物一次。”老李又机械般的补充说,说完后又感觉到不妥。

“是不是要找一个箱子把自己装起来?”男人看着老李。

“对,公司不提供木箱。”老李说。

“那好。”男人打量着老李,“我去找箱子,但你不许走!”男人最后用手往老李的鼻子上一指。

男人走得非常缓慢,一步一步的,他拖着两条腿,沉寂的夜里,骨碌碌,骨碌碌。

男人走几步又回头看看脸色腊黄几乎虚脱的老李,慢慢地消失在夜色中。

老李转身就走。在铜墙铁壁中跌跌撞撞,连滚带爬。

骨碌碌,骨碌碌,男人一会儿气恼地追了上来,他挥舞着胳膊说,别跑,箱子我找到了,你来把我装进去。

老李狠命地跑,男人气乎乎地追,那一只手伸得老长,白白的,朝老李张牙舞爪。

一辆的士开了过来,老李打从娘胎里出来只说了这一句英语,“泰克色。”

一道雪白的灯光照来,高大男人用手一挡,便影子一样褪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二天,老李上班迟到了,公司给他记了过,他把这件事告诉公司,公司的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说,老李,我们这里是公司,上班时间不准讲鬼故事,这里还有胆小的女同事。

老李摸着身上的伤痕,还疼。

有一天周未,他跟随记忆,在一个艳阳高照的上午,他找到了那天晚上去的那个地方。

这儿是一个儿童乐园,孩子们快乐地做着游戏,坐着各种各样的电动玩具,那乐园里塑着各种塑像,那是文化和品味的象征,但现在他们都孤零零的,独自在那里固定着一个动作。

有一个白色的塑像,一只手臂没有了,另一只手臂在打着手机,他的眼睛中间的黑被人挖掉了,茫茫然空洞洞的,身上被涂得五颜六色。

老李感到塑像手里好象还贴着一个电话号码,走近仔细一看,上面写着,“办证13701414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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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3 05:0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盗 版



电脑城有这么一群人,他们衣着平平,有点畏畏缩缩,他们长得模模糊糊的,他们的眼睛从来不看你,你去那里的时候,他们便在你身边飘来荡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用一种埋在地里很长时间的声音说,碟子,碟子。

有一天,你去电脑城,一群这样的东西开始在你身边飘来荡去,你忍不住封面的诱惑,买了一张碟子。

你把这张碟子拿回家,打开一看非常失望,是部枪战片,讲的是两帮人为一个女人大开杀戒。画面上所有的人都模模糊糊,屏幕上枪火一闪一闪的,那些拿枪的强人,都抢占有利的地形躲藏射击。

一方人被打死得差不多了,另一方开始搜寻还没有干掉的,每一个角落里都仔细搜查。

你看得云里雾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屏幕上方出现了一张脸,眼睛朝你看了几下,指着你然后大喝一声,这儿还有一个,一个模糊的影子掉转枪口,哒哒哒,一梭子弹横扫过来。

你一摸身上全是血,屏幕上的人呼地冲了下来,冲到你的面前,哗地把你的衣服撕开,不可琢磨地笑了,然后从你身上把钱包拿走了。

好一会儿,你从地上爬起来,摸摸胸口,发现心跳还在,你惊魂未定,把灯打开,再摸摸胸口,发现自己的确没死,但钱包不见了。

你丢了一个钱包,你捡了一条命,恭喜!

你又去电脑城,那一帮人又围了上来,在你身边飘来荡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用埋在地里很久的声音说:碟子碟子。

你这次肯定不会要了,但有一个男人向你走了过来,夜色中,他的脸显得很糊模,象盗版碟的封面。

钱包要不要?男人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跟你的一模一样。

你大吃一惊伸手去接,却是一张盗版碟,封面上有一个血淋淋的男人举着你的钱包,封面下面用血淋淋的字写道:泡妞短命,杀人偿命。

拿碟子女人的脸也很模糊,象盗版碟的封面,她眼睛闪着绿光,很幽怨地说:周德东的门,刚出锅的,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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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6-2013 08: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午夜,午夜牛郎在网上聊天室泡妹妹。

一个妹妹特别天真,午夜牛郎笑了。

他首先用看似渊博的学识吸引住她,然后用看似幽默的语言盘问她,然后用半黄不黄的段子挑逗她。

泡妞三步曲奏完后,天真的女孩给他留了电话。

他把头发抹了又抹,把自己打扮得很斯文不败类。

他很快见到了那个不经世事的女孩子,然后,他们半推半就地进了一个房间。

午夜牛郎开始沐浴了,他洗了一遍,女孩说,再洗洗吧,他又洗了一遍,女孩说,再洗洗吧……

洗了很多遍,女孩还是说,再洗洗吧。

午夜牛郎不耐烦地说,已经洗得很干净了。

“是吗?”女孩站了起来,她的身影在幽暗的灯光下没有出现。

她的手指甲又尖又长,眼睛变得血红,牙齿咬得吱吱嘎嗄怪响,身体腾空而起。

“洗干净了,现在就可以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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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6-2013 08:0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绕口令



一个相声演员总爱说: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演员一天下班回家,他看到家里坐着两个怪怪的东西,一个晶莹剔透,一个老态龙钟。

“你是谁?”相声演员问。

“你不是天天唠叼我们吗?我们是葡萄和葡萄皮。”两个东西说。

“你们来干什么?”相声演员很奇怪。

晶莹剔透的东西站起来,没说话,阴阴地走近演员,唰地跳到演员肩膀上,一把按住他推倒在地,把他的嘴使劲掰开,对那个老态龙钟的说:“你进去吧。”老东西哼哼唧唧,磨蹭到演员嘴边,头朝里慢慢地爬进去,两条腿在演员嘴外边一蹬一蹬的,任凭演员伊伊唔唔地说不出话,干瞪着眼。

从此演员不敢再唠叼“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了,因为每念到“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的时候,演员就咳嗽一声,吐出一张皱巴巴的葡萄皮。

“相声演员讲求说学逗唱,说,吐字要清楚,我给你来一段绕口令,您可听好了。打南边来了个喇嘛,手里边提着五斤鳎目,打北边来了个哑巴,腰里边捌着个喇叭,南边提鳎目的喇嘛...”

相声演员换词了。

演员快下班的时候,鳎目和喇叭正往他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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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6-2013 08:2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吓 鬼



陆陆喜欢装鬼吓人,有一天,他躲在一个墓碑后面,终于看到一个人过来了。

他蹑手蹑脚地绕到那人背后,在他的肩膀上一拍,说,我是鬼。

那人很奇怪地看着他问;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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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6-2013 08: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代 价



李四很喜欢漂亮女人,但他不知道喜欢漂亮女人要付出什么代价。

一天,李四很晚回家,看到一个漂亮女人牵着一条狗,狗走在前面,李四想去搭讪,于是先去逗狗。

“你干嘛呀。”狗娇声娇气地说话了。

李四吓了一跳,抬头问漂亮女人:“你的狗怎么说人话?”

“汪汪汪!”漂亮女人狂叫,然后冲过来给李四咬了一口。

狗直立行走,牵着那漂亮女人。

李四想说什么,“汪汪汪。”一阵刺耳的狗叫声在空中回荡。

城管拿着棍子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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