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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11:3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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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是什么
我们对电话的依赖好像越来越大。看时间,渐渐的不喜欢看表,喜欢看手机。没事的时候,会跟朋友发短信,不可否认,有了电话,的确是方便了很多。
而电话,已经成为我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必须品了。下面,讲几个关于电话的灵异故事。
小时候,7。8岁吧。那时候看了郑渊洁的童话故事,觉得非常神奇。里面有一个故事,就是讲皮皮鲁还是鲁西西捡了一个海螺,结果就在里面听到了很神奇的声音。那段时间,对这故事充满了好奇,好希望自己也能遇到这样的事情。
结果偶尔在另一本书上面看到一个故事。故事里说,如果在夜里12点,按下七个一,就能接通灵界。
小时候的我,多愁善感,晚上,不喜欢看电视,却喜欢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看看书,听听歌。门一关上,这里,就是我一个人的世界。
有一天,实在是无聊,突然想起了这个故事。于是,忍住睡意,坚持到夜里12点,我拿起电话,按下了七个一。静静的等待了几秒,电话那头,不出所料的传来了: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挂掉电话,心里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
又过了几年,有一天晚上,还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发呆也发得腻了,看着放在床头的电话,我一时兴起,又拿起了话筒,按下了七个一。
其实,当时心里根本没想过电话会通,甚至,我已经在等待电话那头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的声音。所以说,当电话那头传来喂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
电话没有嘟嘟的等待声,直接传来一声清晰的:喂?我当时真的吓着了,但马上镇定下来。电话串线,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接下来,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喂之后,便是一阵嗞嗞的电流声,然后,电话那头突然热闹起来。我听到了汽车的滴滴声,还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反正感觉就像是白天城市里最热闹的一个街道上传来的声音。
我拿着电话,不敢吭声,也吓得忘记把电话挂掉。这声音大约持续了二十多秒,然后,便是一阵嗞嗞的电流声,随后,便断线了。
放下电话,回想起刚才,不由的一阵恶寒!如果是串线,可现在是夜里十二点了,哪里的街道会这么热闹?我这人吧,不到黄河不死心,伸手便按下重拨键,谁知道,电话里却出现了另一个电话号码,这号码是我爸爸的,是晚上妈妈在睡前打给爸爸的,而我刚刚打的七个一,却消失了。
就在昨天,还遇到一件费解的事情。
晚上十一点半,男朋友给朋友打电话,打了好半天,朋友都没有接,于是,便把电话挂掉。手机放在枕头边,我们也关灯准备睡觉。
谁知道就在关好灯躺在床上以后,枕头边上的手机突然传来了一声嘟的声音,就像是你打电话正在等待对方接一样。
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谁知道男朋友也是一脸茫然,我问他,你听到了吗?他点点头,说听到了,电话在响。
我拿起电话,手机好好的,翻盖手机,外面都没有按键,盖上的话,一定是挂掉电话的。正在我研究手机的时候,电话里又传出一声:喂?
我当时吓得手机差点扔出去。
再听,便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了。
我和男朋友对视半天,再一次确定,我们不是幻听,刚才,在没有人打电话的情况下,手机里真的传出了声音。
我俩睡前,肯定想的是一样的:希望是移动网络问题,刚才,就是串线的正常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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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11:5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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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漫天
祖上江家以前是有名的富足的大户,娘说以前睡的床都是红木描金的,但这一切的富足我却一天也未体会过。我还未出世父亲便过世了,家道败落,败产被强势亲戚瓜分,徒留一间空荡大屋住着我孤儿寡母。
娘是个有主意的人,家道败落了她却仍教我识字,一张红边四方小笺上是工工整整的绢秀柳体。娘让我摆出执笔的架式,又将一枚鸡蛋放在我握笔的拇指与食指间,娘说鸡蛋不能动,动了就证明你的手不稳,写不好字,于是十岁时我已能写一手好字。
娘平日里给邻居浆洗衣裳的钱还没有我年里给乡邻写对联赚的钱多,但是娘看着那一堆散碎的铜钱皱眉,“玉梨,以后不要收别人的钱。”娘说什么便是什么,以后我再给别人写字时没有收过一分钱。
我爱字,也爱与字有关的一切,笔墨纸砚的一些珍品我耳熟能详,比如胭脂砚,比如大兴小狼豪。我总是趁夏日里去野外采各色的凤仙花,回家后以花舀掂捣,滤出汁去掉渣后再加一些蔻丹粉封在小玉瓶里备用。闲时就以软布醮了花汁涂在甲上,粉色的甲上立刻浮现艳色,偶尔我还会将这些花汁与墨混合在一处画仕女,女人本就纤柔的身段在宣纸上便独树一阁地媚柔。
十三岁时,城里李员外家便差媒婆开始来找我娘,但娘说我还小,最主要的是李家员外的儿是痴傻之人,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十五岁时,镇上来了一个狂傲的年轻人,他一身青色儒衫在城中摆摊作画,说是这墨的颜色奇特,也说自己的画难得,我好奇,一身棉布衣裙瞒着娘偷偷去看。
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我踮着脚儿眺望,中间一个男子正在用心作画,画笔运行如风,画色黑中透着暗红。这颜色不像是用花汁混合墨汁形成的,这是些什么呢?画毕,男子得意地笑。我说,“没什么了不起。”他竖起眉,分开人群将我一把拉入人群。“你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那你可知这墨是从何而来?”我走进了去闻,有墨香、药香、还有淡淡的腥味,药香应该是杜仲与麦冬的味道,这两味药汁可以使墨迹更久地留在纸上,但是做法比较费时,将杜仲与麦冬填水熬制三个时辰,撇出药渣后用慢火再熬三个时辰再行。可是那腥味呢?腥味是什么?
我眯着一双细致眉目打量着他,偶然间看到了他臂上的刀痕,难道?“你这墨汁可是以杜仲与麦冬熬汁再渗入自身鲜血所制?”他楞楞地看着我,半天方才回神,“姑娘果然高明!”我笑,“这没什么,墨的颜色虽然好看,不过还有一个缺点。”“什么缺点?”他不解地皱眉。“药熬汁后厚,再加上鲜血,字画落笔后纸上会有皱。”我边说他边取出观看,“果然如此啊!敢问姑娘有何妙法可以使墨迹即带艳红又不易脱?”他急急地问。“用凤仙花汁拭拭!”我为他指点江山。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他在后面翘首问。“江玉梨!”我转头嫣然而笑。“在下曾竹!”他说。
我后来又去瞧过他,或隐于树后,或匿于人群,但总能遇到他热烈的目光。
娘总说我闯了祸,我却不以为意,灯下,娘一针一线地缝着一件鲜红的嫁人,我笑,“娘,你这是给哪家姑娘做针线呢?”娘不抬头说,“给你,今天李员外家来提亲,送了聘礼,我已经替你应了,七天后过门。”我一呆后急喊,“李员外?李员外可不是好人啊!更何况他儿是有痨病之人!”娘叹息,“正因为不是好人娘才答应,咱惹不起。”
我顿坐于椅上,脑中除了偶尔出现的曾竹的脸外一片空白。“娘,若说我已有心仪之人呢?”我问。“若你有当然是好,不过若是权势没有李家大就不必费些心神了。”娘望着我怅然。
暗自咬牙,从柜里翻出一套女儿节时才穿的绿罗裙,百折及地,葱郁如林,耳上坠着娘年轻时戴过的翠玉坠子,对镜薄施脂粉,我望着镜中的美丽女子落泪。
“曾竹,上次的事我帮了你,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如今你可愿意还?”我瞪着一双美目绝决地望着他。“好,你说。”他边收拾书画摊边说。“我要你娶我!”说出口,我脸畔已微红。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望着我,“要我娶你?你会后悔的。”“不会!我们志趣相投,以后一定会很幸福。”我冷静地讨价还价。“七天后给你答复,”他望着我深深地说。“七天后李家就要来迎亲了,如果你来一定要在清早!这是我的耳坠子,给你!”我将耳坠交到他手上仔细地交待。
夜里,月亮透过穿棂照进室内,清冷的光里,屋子夜凉如水。娘已睡了,我却无眠,除去头上的发钗松开发髻,和衣躺在床上却是笑,我想起与曾竹第一次相见时他那狂人的样儿。
院里迎春正艳,我执了绣撑子细绣鸳鸯,院门外有人急急地敲门,走出去却发现竟是曾竹。“你怎么来了?”我笑。“来看看向我逼婚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了。“他笑。“进来!”我捉了他的臂一把拉进门。
桌前,他正调了色画我绣鸳鸯,我端坐着,如闺秀,嘴角浅笑,他却喊,“不要笑,一笑就失了你的姿色,你该哭,梨花带雨才是美。”
我将曾竹带与母亲见面,母亲摇头,眼底却是忧郁。但是转天,母亲就将李家的聘礼送了回去,不管李家的谩骂,但奇怪的是,李家骂归骂,竟没有派人来找。
他作画时我在一旁看他,偶尔他也会去山间钓来几尾鱼儿煮成鱼汤给我娘,只要望着他我就心里温暖。
我与曾竹成亲的日子就定在明天,与李家迎亲的日子一样。夜里我兴奋地睡不着,娘拍着我的背叹息,“睡吧。”“娘,你为什么叹息?明天我就要嫁了,难道你不替我高兴吗?”我转头问身旁的娘。“高兴,女儿要嫁了当娘的自然高兴!”娘笑,边笑边抹泪。
“娘,我嫁人后我就不能常回来了,你要自己保重啊!”我说,话罢就沉沉睡去。
四更天起床梳洗,盘起双凤髻,头上带着艳艳的红色珠花,穿上胸前绣着牡丹的嫁衣,凤冠霞披摆在桌上,清晨的阳光照到它身上时冠顶的珍珠颤颤地发出乳白色的光。
午时,花轿终于来了,曾竹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红花。盖上盖头,我含羞出门,娘在门口落泪,我也是,我舍不得娘。
“玉梨,我家就在这城里,马上就到了,你再忍耐一下。”曾竹软语温存。
一个时辰后,他来踏轿门,我被喜娘扶着下轿,我听到有人喊他少爷,也听到有人说不知是谁竟肯嫁给李家少爷。沿路有人撒黄沙,铺红布,一一拜过公婆,我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到入了夜他来挑盖头。
外面宾客如织,我偷眼细瞧,四处雕染画栋,床都是娘说她年轻时睡过的那种描金床,苏州城里,我想不出有几家这样的大户。时间久了,我就迷迷糊糊地倚着床睡了,有人在动我的红盖头,我恍惚拍开他的手,“不要动,我相公还没有来!”“我.就就是你.的相公啊!”一个口气又痴傻的男声响起。
我猛然惊醒,明亮的烛光下我看到李家员外那痴傻的儿子竟站在我面前。“不可能!不会的!不是你,不是!”我大喊。
“怎么不是?”李员外推门进来,“我儿身有隐疾不方便迎你,就让我干儿曾竹代他踏的轿门!如今你既已入了我家的门嫁给了中魁,就该好好侍奉公婆与丈夫,知道吗!”
“可是我嫁的人是曾竹!”我急喊。
“曾竹是我干儿,又比中魁少,哪来弟弟先娶妻之理!?再说了,曾竹在那里作画也是我安排的!哈哈!”李员外得意地笑。
门关上了,我心死不知痛,这世间果真是无情的,世人卑鄙到居然连爱情也可以出卖了。娘是早就知道了这阴谋吧,可怜我竟痴傻地不解。
颓然地顿坐于地,李中魁过来拉我,“你.你怎么了?”这傻子说不出话急得直挤眼睛。
红烛灭了,下人散开,李员外也安心地睡了,一个人影悄悄出门来到后院。
隔天,李家下人在后院井里发现一具尸体,就是少爷刚娶回家的新娘子。大家都以为她是不满少爷的痴傻,却不知她恨的是另有其人。
三年后李员外的干儿子曾竹娶妻时,寒冬的天里后院的梨花竟花香扑鼻,第二天,曾竹疯了,他见人就说他的妻子叫江玉梨,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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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11:5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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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 魂
星期五回绵阳老家,一位朋友送我回家,在车上,给我讲了这个画魂的故事。
朋友小时候家住农村,那时候,家里比较穷,两间瓦房,几亩薄田,生活很是艰辛。那种生活,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感受不到的,朋友那个年代,比他家生活还苦的却比比皆是。
朋友那时候十几岁的样子,已经上初中了,马上就要面临高中升学考试。朋友的爸爸为了让他好好的复习功课,费了很大的力气,在两间瓦房的边上加盖了一间小屋。
新房建好以后,把朋友乐坏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房间。小屋虽然不大,但是四周的墙却刷得白白的,窗户还装上透亮的玻璃,一张书桌,一张小床,已经让朋友开心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在屋里住了一段时间以后,最初的新鲜感一过,朋友便觉得屋子实在是有些太空了。朋友喜欢画画,看着床对面的墙上雪白的一大片,便琢磨着要在上面画点什么。
那时候,正在看三国演义的连环画,朋友最喜欢的就是关公。一天放学回家,朋友拿出连环画,用铅笔照着连环画上面的关公,在自己床对面的墙上开始画画。
那天那副画画得实在是很顺利,不一会,一副栩栩如生的关公像便画成了。这幅画像,有一人多高,正对着朋友的床,虽然是用铅笔画的,但却是非常非常的逼真。画中,关公提着他的大刀,两眼正视前方,不怒而威。
连朋友的爸爸看到这幅画都因为画的逼真而没有责怪他在墙上乱画。
画成的当天,朋友躺在床上,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幅关公像实在是太逼真了,特别是关公的眼睛,不管他躺在床上的哪个角度,都感觉关公的眼神能看到他。
谁知道没过几天,朋友就生病了。也不是生病,就是人成天迷迷糊糊的,脑子很不清醒,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与这个世界隔开了似的。一天比一天严重,到后来,竟然不能上学了。
父母很着急,带着他上医院检查,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病来。最后没办法,母亲带着他找到镇里的一个神婆,让神婆看看。谁知道还没走进神婆家里,神婆就出来了,态度很凶的说,对神灵不敬的人我不看。说完,就把母子俩赶了出去。
回到家里,病,仍然一天比一天重。朋友成天基本人都不清醒了。突然有一天,朋友迷迷糊糊的想到自己画的关公像,难道,是那幅画的原因吗?于是,趁家里没人,朋友拿着小刀,晃晃悠悠的跑到小屋,打算把关公像用小刀刮掉,小刀刮起来实在费劲,朋友跑到邻居家里悄悄的拿了些石灰回家,拿水调稀,直接用手就开始把关公像糊起来,刚糊完,朋友立马人就清醒了,浑身的不舒服完全消失了。
朋友说,估计是自己天天睡觉脚对着关公的原因。他从来不信神佛,从那以后,却特别特别的信关公。他说有一次,刚搬进新房子,每天晚上,房间里都会有各种各样怪异的、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房子里的声音出现,于是,跑到庙里请了一尊关公像,那时候还不懂什么开光,直接抱回家,拿回家放在客厅的冰箱上面,结果当天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朋友说,自己从那以后,对鬼神便有了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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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1: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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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 眠
催眠,总感觉是脱离在科学之外的东西。虽然现在总拿什么据科学研究什么什么的,但我总觉得催眠是个比较诡异的东西。
靠一个人的精神去控制另一个人的精神,想想就很寒。前段时间网上一直流传的听了可以梦到前世的那个催眠CD,我听了以后,非常可惜,什么也没梦到,确切的说,是根本就没有睡着。
钟意,是我小学同学的同事。28岁的年纪,但医术高超。据说钟意家是中医世家,小时候钟意便跟着爷爷一起出诊,当然,他只是在一边看而已。但是,钟意的医术,却还是很高超的,在家乡,很有些名气。我也是因为一次生病,跟着同学找到了钟意,大家都是年轻人,一来二往,也渐渐成了朋友。
钟意经常给我们讲一些看病时的趣事。有一次说到一件事情,让我印象深刻。
钟意说,05年,钟意研究生毕业,那时候他爷爷还在坐堂,有一次去爷爷的诊所,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病人。
病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看衣着应该是有钱人,陪他来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也就二十岁左右,这种组合,不免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二奶、第三者什么的。不过这种事,大家好像也见怪不怪了,只是这个男人的病,却很奇怪。
男人说,自己从今年二月份开始,忽然就非常的怕烫。还记得前一天,都还好好的,男人喝完酒吃完饭回家睡觉,第二天早晨起来,习惯性的去洗澡,谁知道,那天的水烫的吓人,不管怎么调,水温都是男人接受不了的温度。试了半天,男人以为是水管什么的出问题了,于是,就打开洗手池的凉水,准备洗脸。谁知道,手刚碰到水,就烫得男人啊的一声叫起来。这一次,男人确定是水管出了问题。
打电话叫来物业,物业问明情况,检查了半天,纳闷的说,水管没问题啊,水温也很正常啊,男人不信,自己用手去试,结果,仍然把他烫得受不了。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都是这个情况,不管是凉水还是热水,男人摸起来,全部都很烫,于是就怀疑自己得了某种奇怪的病,几天以来,去各个医院都检查了,结果什么毛病也没查出来。后来听说钟意的爷爷是有名的老中医,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来了。
爷爷给男人号过脉以后,发现男人身体很健康,除了有点血脂高以外,没有别的毛病,告诉男人这个结果以后,男人非常失望的走了。
钟意把这个事情讲出来以后,我们都觉得很奇怪,难道说,还有这种病?钟意说,怀疑男人得了某种神经上的病,他说,人的大脑很奇秒,比如说,你的大脑告诉你,糖是苦的,那么,可能你吃糖的时候就是苦的,这就像是精神病一样,在精神病的眼里,特别是一些幻听,幻视的人,对他们来说,就是大脑给予了错误的指令,但在他们的眼里,所看到的听到的却都是那么的真实。这一点,早已在科学上得到了证实。
听钟意的意思,那个男人,应该是得了某种神经性的疾病,我对医学方面的也不太懂,结果没想到,听了这件事过后很久,一个朋友跟我讲了一件事情,居然跟那个男人的情况一模一样。后来才知道,我那朋友的表妹,就是那个男人的女朋友。从他那里,我听到了完整的版本。
那个男人求医问药了很久,很多医生都怀疑是神经方面的疾病,后来在重庆遇到一个精神科的医生,那个医生检查了很久以后,面色很凝重的告诉他,他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他被人催眠了。
男人听到催眠两个字,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要说有什么病,他还能接受,但是,催眠?男人只在电视里见过,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个医生看男人不信,就跟他说,你再仔细想想,犯病的前一天发生过什么?男人想了半天,一下子回忆起来,那天,是一个生意场上的朋友请他吃饭,还带了一个老头,那个朋友跟他关系一直不怎么好,前段时间还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发生过不愉快。难道,是那个人干的?但饭桌上,老头就跟他说过几句话,怎么一下子就被催眠了呢?
医生说,他这种情况,应该就是被催眠了,施术者让男人只要碰到水,就会感觉到烫,实在是有点阴损。但是医生说,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他,但可以试试。
后面的事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这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中听到的关于催眠的故事,当然,那种什么所谓的心理医生的催眠,我是不太相信的,我觉得能用催眠术的人,精神力量一定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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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1: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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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 报
这是以前在北京的时候听一个老师讲的。
张大爷算是个苦命的人。张大爷今年七十岁了,五十多就死了老伴,一直没有再娶,有一个儿子,直到三十还没结婚,张大爷很着急,好不容易给儿子介绍了个媳妇,结果,就在儿子结婚的头一天,唯一的儿子却出了车祸当场死亡。这个打击让张大爷差点崩溃,大病一场,可算是缓过来了。从此,就自己一个人生活。陪伴他的,只有一只养了五年的鹦鹉。
张大爷平时也没什么爱好,邻居们看张大爷孤苦零仃的,便常常照顾他。而张大爷全部的感情,都寄托在他养的那只鹦鹉身上,给鹦鹉起了个名字叫大娃。其实熟悉张大爷的邻居都知道,大娃是张大爷儿子的小名,张大爷是把鹦鹉当儿子养呢。
大娃很听话,平时,张大爷都是把它放养的,而且大娃还会说话,常常逗得大家哈哈乐,大娃最拿手的就是背诗,还不是一般的是,居然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每次听到用大娃怪里怪气的声音念: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大伙都能笑得半死。
谁也没想到,张大爷竟然没能过自己71岁的生日。夏季里的一天夜里,一个入室盗窃的小偷,因为被张大爷发现,居然把张大爷活活杀死。
却说这个小偷,在张大爷家里,找了半天,没找到值钱的东西,却看到了大娃,大娃看到小偷,就说你好你好,小偷正是惊魂未定,看到大娃,居然会说话,顺手就把大娃拿走了。
这小偷是个惯犯,本来也从来没伤过人,可是那天在张大爷家,不知道怎么的,被张大爷发现以后,居然就把张大爷杀死了,心里也一直是惶恐不安,生怕被警察抓住,在家里躲了好几个月,才敢出来活动。而这几个月里,大娃一直跟小偷生活在一起。渐渐的,小偷竟然对大娃产生了感情,对大娃很是照顾。大娃呢,也像以前那样,会背诗,会说你好,会说再见。
事情过去一年多,小偷见警察没有查到他头上,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在随后的一次入室盗窃时,被主人当场抓住,扭送到了派出所。警察到他的住处搜查脏物时,发现了大娃。
本来警察也没注意一只鸟,谁知道就在警察要走的时候,大娃开口了:张守成,(张大爷的名字)张守成。吐字非常清楚。警察觉得这鸟很有意思,便过来逗它,大娃还是只说张守成,张守成。这时候,其中一个警察说,咦,这名字很熟啊!想了半天,这个警察想起来了,一年多前,有个老头在家被人杀死,一直没有破案,死者的名字好像就是叫张守成。回去一查,果然是,也查到大娃原先就是张大爷的鸟。这时候,大娃又说话了,7月24号,张守成,小偷。7月24号,张守成,小偷。重复了好多次。这下,那个警察更是肯定,因为张大爷就是在7月24号这天被人杀死在家中。后来,案件真相大白,这个小偷也被绳之以法。
小偷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杀人的恶行,竟然是被一只鸟给揭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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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1: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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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 骨
当我站在窗口,透过玻璃窥探外面的时候,你不会了解我看到了什么。
比如,在这家餐厅的窗前,我心爱的女人说,你在看美女吗?她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只会看到空寂的街道。
这个炎热得仿佛窒息的下午,餐厅里飘荡着玻璃杯和冰块的碰撞声。在无人的街上,玻璃的另一面,长发红衣的美女,默默地看着我。
在烈日下,她脸色如同雪白的餐巾。
没有谁知道我们有过一次长久的凝视,除了我,没有人见过她。
那是片弥漫着臭味儿的小树林,我和烂伟、赵光腚骑了一辆破自行车路过,烂伟说臭得邪性啊,是不是有死人?我们好奇心起,扔了车子进了树林。一条野狗冲我们伸起舌头,烂伟说我操你妈,往地下一蹲,狗吓得窜出老远,心神不定地回头看我们。烂伟又捡了个石头扔过去,狗终于跑没影了。
赵光腚说有东西好像。他拿了根棍子往土里捅,那块地方狗刚扒拉过,已经初具规模了,他没捅几下,就挑了一根长的骨头出来。烂伟脸色变了,说这不是猪啊牛啊的骨头,真埋着个人?我也找了根树枝,继续深撅。当一个手露出来的时候,我们都激动起来,奶奶的,真是人骨头啊。
烂伟说走吧走吧,这地方不好。赵光腚说不对吧,人都烂成骨头了,怎么还这么大味儿?他回头看着我们,邪恶地笑着,说你们敢摸吗?烂伟没说话,我说你敢摸我就敢摸。赵光腚说我可不敢,他伸手拎了那根骨头,在我眼前晃,又捅了烂伟一下。烂伟嗷的一声,跳到一边去了。
赵光腚轻蔑地瞟着我。我说算个屁啊,伸手往土里摸。我摸到了一根弯弯的骨头,用力一拽,一大扇肋骨被我拽出土来。
我腿发软,心跳得像敲鼓一样,但我咬着牙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赵光腚赞许地点点头,你行,烂伟狗JB不是……那你还敢摸脑袋吗?
我说有啥不敢的。我扔了肋骨,拿赵光腚的棍子在土里扒拉。腿骨出来了,脖子我也看到了,脊柱被我捅分了节,可是我没看到脑袋。脑袋哪儿去了?我说脑袋哪儿去了?赵光腚声音有一点颤,说可能没有脑袋吧。
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着我,眼神很奇怪。我扔了棍子,正要走开,忽然看到土里有亮光一闪。我蹲下,往那地方摸。我的手刚伸到土里,指尖就疼了一下,我赶紧缩回了手。
出血了,一片玻璃茬子嵌在我的中指上。烂伟说我走了。赵光腚说小峰你手出血了。他从来也没这么亲切地叫过我,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的表现让他钦佩,不由得心里很自豪。
那一年我九岁,赵光腚和烂伟都十四。烂伟十六那年游泳淹死了,赵光腚十八那年喝酒喝多了,酒精中毒死在医院里。如果他们活到现在,也该是有孩子的人了。
炼赵光腚那天,我认定不久之后我也会死掉。晚上我照镜子,发现自己脸色发青,和躺在棺材里的赵光腚极其相似。那时我正爱上学校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去日无多让我无比忧伤。
可是我活着,今年30岁了。
我的身体有着诡异的变化。是从哪一天开始呢?我苦思冥想,翻来覆去,满怀焦虑。其实我是知道的,一直就知道。现在我终于相信这个答案了,那就是玻璃刺进中指的瞬间。
我的手指肿得很厉害,可是奇怪,我一点也不觉得疼。回家后我好好洗了洗手,看到伤口呈现出很特别的黄色。怎么会是黄的?应该是红的,紫的,或者是黑的。我想不明白。
晚饭是豆角炖排骨,我有点吃不下去,端着碗两眼发直。父亲说赶紧吃,我楞了一会儿忽然说,怎么有肉?父亲说什么有肉?骨头上,没有肉了,应该,我说。我怀疑地看着他,父亲瞪起了眼睛,我啊了一声,猛地清醒过来。
这种恍惚的状态持续了十几天,同时,还有个相同的梦,也在我恍惚的夜晚出现。
你的梦有颜色吗?
一直以来我做的都是黑白色的梦,这次不同了,梦里出现了很鲜艳色彩。我梦见刷着紫红色的油漆的低矮的木板墙,长长的院落,一排三间的平房,中间那扇门的门口挂着玻璃风铃。风铃在动,可我没听到声音。梦里不会有声音是吗?我想应该是的。当我跳过围墙,来到门口,头顶的风铃依然在动,可我的耳边依然寂寂无声。
我往屋子里看,玻璃一尘不染,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一个穿着黄色睡裙的女子,背冲着我坐在书桌前,正低头写字。
我推开门走进去,那女子还在写,仿佛不知道我进来。我走近她,探出头,想看看她写什么。
然后,我就醒了过来。
每天晚上这个梦都如期而至,我渐渐习惯了它。我只想知道,那穿黄色睡裙的女子,她究竟在写什么。我每天都认真地重复,像放映机在忠实地播放电影,但是,这电影总是在我靠近她,并探出头去那一刻嘎然而止。
后来梦结束了。
我没有再梦到那所房子,那个女人。但是,它已经深深烙在我记忆里。
我只是不知道结局。
这年秋天,父亲给我买了个自行车,二六孔雀,蓝色,很漂亮。我虽然年纪小,但发育得好,身高腿长,我把车座子放到最低,就能自如地骑着东游西逛了。
我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骑着自行车穿行在漆黑的小巷里,道路狭窄,模糊不清,偶尔有野猫惊叫,从前面一掠而过,是一种很刺激的感觉。我经常在父母睡着时偷偷出家门,跳上自行车,四处去兜风。现在想起来,那时我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少年。
那天晚上月亮很好,但是有雾,很浓厚的雾,十米之外就什么都看不清了。我好像一头撞进了个陌生的地方,我不熟悉这里的味道,有一点腥,可是路两边开着花,粉色的,我以为它该有淡淡的清香。我也不熟悉这里的泥土,很软,但有韧性,不同于我们这个县城常见的石头道。我停下来,东张西望。风吹开了一大片雾霭,于是,我看到了,刷着紫红色的油漆的,低矮的木板墙。
我楞了一会儿,放下自行车,走向那围墙。
长长的院落,一排三间的平房,中间那扇门的门口,挂着玻璃风铃。
风铃在叮当作响。
那扇门虚掩着,窗子里亮着灯,隐约有人影晃动。
我犹豫了几秒钟,笑了一声,纵身跳进了院子里。我听到呲拉一声,低头看看,裤子被木板墙刮了个三角口子,不由得我十分懊恼。又得挨揍了,我想,我站在那儿咬牙切齿,但很快我就振作起来,挨揍也得明天,看看这房子里的秘密才是当务之急。
它曾经那么真切地纠缠我,现在,这样真实地出现了,已经牢牢地攫住了我的心。
我悄悄走到窗前,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窗,我看到,一个赤裸的中年男子,用一把雪亮的刀,割着平放在书桌上的,一个女人的头。
血从脖子里慢慢地冒出来,涌到桌边,一滴滴滑落,渐渐连成线。
那血在流动,是桌上女人的血,穿黄色睡裙的,女人的血,她没有抽搐,一动不动。
那男子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有一点怜悯,看了我一眼后,继续他的切割。
我想喊,可我喊不出声,像有只冰凉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我想跑,但浑身僵直,失去了奔跑的能力。
死人的血流啊流,我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的血仿佛已经凝固?
灯灭了。我眼前这明亮的房间,像我曾经有过的黑白色的、遗忘掉的梦一样,忽然一片漆黑。
我呆呆地站在黑暗里,如同陷进了一个无穷无尽的梦魇。那男人的眼神,一定是带着魔咒吧,不然我怎么会只被他看了一眼,就像被绳捆索绑了一样,无论怎么挣扎也不能逃脱?
不知过了多久,灯又亮了。
那赤裸的男子不见了,还有刀,还有黏稠的血,全都不见了。书桌还在,而穿着黄色睡裙的、刚刚还平放在桌上被割头的女子,此刻,背冲着我坐在书桌前,正低头写字。
和梦里一样的情景又出现了。
那么我该推开门走进去,走近她,探出头,看她写什么。
然后,我的生命就会嘎然而止吗?
我隔着玻璃窗,看着那女人,忽然很想大哭一场。
我是个勇敢的九岁少年,我的脸因为坚决而阴沉,我的眉头也因为喜欢皱着,已经有了道深印。照镜子的时候,我能发现自己和同龄人之间有本质上的不同。我相信自己天生强悍,从四岁开始我就不哭了,最初我还要忍一忍,后来,干脆就没有眼泪了。我以为我已经刀枪不入,可是今天,当我看到书桌前的女人,忽然发觉,眼泪和茫然原来一直都存在,并且从隐藏的地方突然钻出来,在瞬间就彻底击溃了我。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就让我接受梦的安排。
我用衣袖吸干眼眶里颤动着的泪水,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真的,无论再发生什么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感到惊讶了。就像此刻,当我走进明亮的屋子,看到书桌前的椅子上空无一人,我只是冷笑了一下。
在这个邪恶的地方,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能怎么样?最多我也被割去头颅,再死而复生,再凭空消失。
书桌上放着一张纸,一只摘了笔帽的钢笔摆在上面。
我走过去。
时间依然在我身边流逝,没有停止。
我看到,那张雪白的纸上,写了一行字:
你知道什么是分离吗
书桌没有灰尘,衣架上挂着白色连衣裙,花盆里不知名的小花开得正盛。
书桌有个抽屉拉出了一点,我迟疑了一下,拉开了它。里面只有一个小像架,扣着放在那儿。我把它翻过来,看到了一个女人的照片。
她穿着白连衣裙,(一定就是衣架上那个吧)一只手扶在细腰上,另一只手把着身后的栏杆。我猜想她会在照片里微笑,弯着眉毛,嘴角上翘……我只能猜想,因为,我看不清她的脸。
那张脸,那张属于一个有着美好身材、优雅姿态的年轻女人的脸,我看不清她的美丽。那只是一片混沌,灰白的、隐晦的、还似乎在缓慢流动,有如深暗的沼泽。
我盯了这照片一会儿,“啪”地把它扣了回去。
我想我该回家了。
我离开了这个房间。
夜凉如水,空气里的腥味愈发浓郁。有人在招唤我?我不能确定,因为那声音隐隐约约若有若无。我停在院子里,楞了片刻,回过头去。
我看到穿黄色睡裙的女主人,站在明亮的玻璃窗里。
她在看我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发誓。我还要发誓我没有做梦,这是真的,真实得那女人睡裙上的细小花纹都清晰可辨——当我回过头去,透过玻璃,我看到站在窗前的,是一个无头的女人。
我出了院子,找到自行车,飞快地逃离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日子一天天过去。九岁的每一天都是漫长的,漫长得我都不知道收到信的那天,和那个夜晚隔了多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季节,信来的时候,落英缤纷的秋天还没有走远。
我放学回家,正拿钥匙开门,就看到布满灰尘和蛛丝的信箱里立着一封信。
没有收信人,没有寄信人,信封上只写了九个字:
你知道什么是分离吗
我站在院子里读这封短信,秋风扫着我的脖子,钻进我衣服里,后背凉飕飕的。
“你会帮助我的,我知道。去夕岗公园,无名塔,第五层,在对着高峰商店那个石狮子下面,找到木匣子,先不要打开,送到你看到过骨头的树林。”
石狮子下面没有木匣子,什么都没有。我甚至拿了凿子和铁锤,把它下面的砖都凿碎了,也一无所获。我又去了郊外的小树林,骨头也没有了,只有上次我见到的那只野狗,阴险地在远处盯着我。
天已经黑了,尖锐的冷风里我满头大汗。
操,鬼也会骗人啊。
第二年五月,大风天,夕岗公园无名塔五层的石头狮子被风刮下来,砸死了一个晨练的人。不幸的死者我们这个县城的名人,著名诗人,社会名流,还创立了一个什么教会,广收教徒。
我是在电视里看到这个消息的,当时我正写作业,抬头见到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子,好像在一个露天舞台上朗诵诗歌。他生前的活动片断一晃就没有了,播音员开始说下一条什么养殖业蓬勃发展的新闻。我看着电视里出来的一群生龙活虎的猪,皱着眉想,这个人我在哪里见过?
我没能想起来,一个人,如果眼睛被遮盖,那就很难辨认。
之所以我对20年前的电视新闻记忆犹新,是因为随后发生的一件事。
电视旁边的窗户对着一条街,透过玻璃窗和我家的木栅栏,我看到街上站着一个穿白连衣裙的年轻女人。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我仍能看清她的脸,她在微笑,唇红齿白。
她在玻璃后面向我微笑,接着又招了招手。
我站起来,来到窗前,惊讶地望着这个陌生的女人。
然后我推开窗子,我看到邻家小妹在跳绳,二蛋子他爸拎着块豆腐开自家的门,搞对象的青年男女说笑着走过,麻雀落在肥刚家的屋檐……而那个站在夕阳里,穿白连衣裙的女人,在我打开玻璃窗的瞬间,忽然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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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2:0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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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报
最近看了很多别的贴,觉得自己写故事实在有点废话太多,呵呵,今天直接进入主题。
老周是我朋友的上司。四十岁左右,以前曾经见过一次,感觉为人还不错,很爷们的一个男人。前段时间,朋友却跟我说,老周上个月去世了。
我听了很震惊,不过人就是这样,老周跟我不过一面之缘,心里除了感叹下生命的无常以外,也就过去了。
但朋友说,老周的死,不一般。
老周这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爱吃,而且特别爱吃肉。猪肉,羊肉,狗肉,甚至猫肉都吃。老周还曾经跟朋友说,以前广东流行吃猴脑的时候,他去广东出差,也吃过。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美味,不过,对于好吃的老周来说,也算是见了一次世面。
而吃猫肉,却是前几个月的事。本来老周是不吃猫肉的,因为觉得猫肉肯定没狗肉好吃,但几个月前,老周的邻居对老周说,猫肉,才是真正的美味。其实,那位邻居也没吃过猫肉,只不过跟老周聊起吃,为了表示自己吃过老周没吃过的东西,才这样说的。谁知道老周却让在心上。
4月,四川还有些微凉,有一天晚上,老周和朋友喝完酒回家,在自家门口,看到一只猫。
这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就趴在老周家门口。老周不知道怎么的,就把猫捉了回去。老周的儿子上小学,看到爸爸捉了只猫,很开心,天天跟白猫玩。这猫也很乖,从来不乱叫,也不乱抓东西,很安静,老周的儿子特别喜欢这只猫。
周末,老周又碰到了那位邻居,两个随口闲聊了几句,又提到了猫肉,老周突然想到家里有一只猫,不如杀了来尝尝猫肉到底是什么味道。
这件事,当然得瞒着孩子。于是第二天,老周便让老婆带着孩子去外婆家,他自己,就在家进行着杀猫吃肉的大计。老周想了很久,怎么样弄死这只猫呢?他想起在饭店看到过杀狗的过程,必竟觉得太过残忍,自己是动不了手,于是,就到附近饭店,找到一家专门杀狗的,让其帮忙杀猫。
其中过程实在过于残忍,我不想细说,只能告诉大家,这只猫,是被活活闷死的。说来也怪,老周在家里抓这只猫的时候,猫好像知道自己命不长了,居然没有叫一声,只是在老周抓住它的时候,眼睛里竟然流出了眼泪。
饭店的人很干脆的收了老周十块钱,便把猫杀掉,皮剥干净,结果,一件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剖开肚子,里面居然有四只还没出生的小猫!老周把小猫扔掉,把收拾干净的猫拿回家,买了辣椒回家,就这样把猫肉炒着吃了。
吃过以后,老周不由得有些后悔。猫肉的味道,也不过如此。跟兔肉有些像,但好像带了一点酸味,一般一般。
谁知道第二天,孩子回家,发现猫不见了,一直吵闹,老周只能骗孩子说猫是自己跑掉的。
过了一个星期,又到了周末了,老周晚上加了会班,回家七点多了,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儿子的笑声,心里不由得也开心起来。刚打开房门,老周就吓了一跳,一只大白猫,喵的一声冲了过来。老周一看,这只白猫,跟几天前被自己吃掉的长得一模一样。
老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冲着孩子就发火:这猫是哪来的?儿子被他吓坏了,差点哭了:猫自己跑回来了,上次你不是说它跑掉了么,今天跑回来了。
老周心里有些不舒服,仔细看看,这只猫好像又有点不一样。看着儿子那么喜欢,想了想,便没再说什么。
这只猫,跟以前那只白猫确实很像,也不叫,也很安静,只是老周总觉得这只猫对自己不怀好意。好几次,他都看到这只猫静静的盯着他看。所以,他愈发的不喜欢猫了。
没过多久,一件事情让老周更加不安。因为发现,这只猫,居然也是怀孕的。老婆和儿子倒很高兴,每天还吵着说要给猫增加营养,老周心里却在计划着什么时候把这只猫弄走。
这天下班,老婆带着孩子不知道去哪了,家里就老周和猫。老周在客厅看电视,无意中回头,就发现白猫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认真的表情出现在一张猫脸上很是诡异。老周心情一下子烦躁起来,抓起猫,直接就从四楼扔了下去。扔完以后,老周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过,扔都扔了,老周心里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没一会,老婆和孩子回来了,身后,竟然跟着那只猫!儿子说,在楼下看到猫就带回来了。还抱怨老周没把猫看好。老周突然感觉到恐惧,虽然人家说,猫从高处是摔不死的,但心里总还是有些疑问,这只猫,从四楼被自己扔下去,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老周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深。他总觉得,这只猫有问题。可是,猫咪平时真的很乖,很安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有好几次,老周半夜醒来,都会看到猫蹲在床头盯着他,绿黄的眼睛,让老周害怕。
妻子发现了老周的反常,于是问他到底怎么了。老周支吾了半天,才说出自己前些时候吃了猫肉的事。妻子也觉得不对头,后来这只猫,是自己跑回来的,可是,她一直叫的是以前那只猫的名字,而这只猫,却好像能听懂似的。于是两个人商量,把猫扔掉,扔得远远的。
两人定在第二天下午去扔猫,谁知道早上老周去上班以后,这只白猫,居然就要生了。折腾了一上午,生出了四只小猫。就在这天上午,老周和同事出去办事,走在大街上,老周走在人行道的最里面,却被一辆白色的丰田车撞死了,走在外面的同事却一点伤也没受。
据说,死亡时间和小猫出生的时间一致。至于这一点,我倒不敢完全相信,我问朋友,那只白猫后来呢?朋友说,白猫生完小猫以后,连同四只小猫,全都不见了。
这事是老周的老婆讲出来的,大家都悄悄的说,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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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2: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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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魈
前几天,同事SS跟我讲起了她的一个怪梦。
梦里,她看到一只怪物,就蹲在她房间门口,一直恶狠狠的看着她,她在梦里很清醒,知道自己遇到了鬼压床,于是就拼命挣扎,一直很久才醒来,直到醒来,还记得梦里那只怪物的样子。
听她说到这里,我便问她,那个怪物,是不是长得很像猩猩,又有些像熊,浑身长黑毛?SS很神奇的说,你怎么知道?我说,我也只是怀疑,你可能遇到的是山魈。
百度一下,会告诉你,山魈又叫鬼狒狒,英文名:Mandrill学名:Mandrillussphinx灵长目猿猴亚目窄鼻组猴科的1属。雄性每侧约有6条主要的沟,其红色部分伸延到鼻骨和吻部周围。这种色彩鲜艳的特殊图案形似鬼怪,因而人称山魈。可是,我要说的山魈,却不是这样的解释。
最早,提到山魈的是《山海经·海内经卷》里提到的:“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脣蔽其面,因即逃也。”,也即《海内南经》里的枭阳国人,这种xxx的怪物,虽然样子有些微的差异,倒是和游戏中的怪物有些神似。《国语·鲁语》里有:“夔一足,越人谓之山臊。”然而夔一般为水神,不xxx。在《神异经》里也曾有言及燃xx惊山魈之举,只是那东西长仅一尺,也不xxx。
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山魈,又被称为食梦兽。传说,它是靠xxx的梦而活,吸取梦里人的精气。
当然,这些也都只是传说,也没有确切的考证。
而我第一次知道山魈,也是朋友的一个梦。
记得那时候也就十七岁,大家老是喜欢坐在一起讲鬼故事,讲一些自己遇到的比较神奇的故事,而就在那天,我第一次听到山魈的传说。讲故事的这个朋友,其实也不知道这就是山魈。朋友说,小时候,大约九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在家里睡觉,睡到半夜,突然感觉迷迷糊糊的,似醒非醒的时候,突然,看到门打开了,门口出现一个黑影,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到门口蹲着一个巨大的怪物,怪物的样子很像猩猩,但又有些像熊,两只眼睛,闪着绿幽幽的光,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他吓得想叫父母,结果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那怪物也不动,就只是这样盯着他,他在床上拼命的挣扎,直到那个怪物转身离去,才醒了过来。
当时,我听了这个故事,并没放在心上。这个故事,并不吸引我。只不过是个怪梦而已,即不是鬼压床,也没什么恐怖的场面,听完之后,也就抛之脑后了。
可是,自从那以后,我起码听到五个人跟我讲起他们的梦。梦里,都有这么一个,长得似熊非熊,似猴非猴的怪物,而场景都很像,那个怪物都是蹲在门口,两眼闪着绿光,而做这个梦的人,在梦里,都会觉得莫名的恐惧,无论如何却又醒不了,五个人,五个来自不同地方,不同年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居然都会梦到同一个怪物,我开始有了点兴趣。直到后来认识了丁菲,有一次,跟她提起了几个朋友的梦。我才知道了山魈这个词。可是,丁菲说,山魈一般出现的地方,应该是靠近水或者山的地方,她说,山魈应该是确有其物的。
山魈,应该是由山里的动物尸体怨气所积而成,这种东西,也需要吃东西,可是,它们吃不了实体,只能依靠xxx的梦而活。人在做梦的时候,不论是好梦或者是恶梦,都会产生一种情绪,比如说你在梦里恐惧,开心,高兴,伤心,这些,都是山魈的食物。
听起来有些玄,我自己也没遇到过,对此,我不能百分百肯定山魈的存在。把它写出来,是想问问大家,有没有曾经做梦,梦到一只似猴非猴,似熊非熊的怪物呢?
山魈这个故事,大家可以不用当成故事来看,呵呵,是因为最近又接连听到两个朋友说起那个梦。
其实,很喜欢看山海经,搜神记这类的书,我总觉得,人是不可能想象出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东西的,比如说,现在让你想象一种怪物,你想来想去,不外忽就是什么蛇的身子,老虎的头,长翅膀什么的,但蛇,老虎,翅膀,都是我们曾经看到或听到的。
所以,我觉得山海经啊,搜神记里讲的很多东西,说不定,真的曾经或者说现在还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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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2: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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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游
如果说,我除了灵异事件以外,最感到恐惧的,就是梦游。
想象一下,当你睡着以后,完全没有意识,你梦游了,但你根本不知道你做过些什么,遇到过些什么,醒来以后,你什么都不知道还算了,可是如果你正在梦游的时候,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没在屋里,而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以前听过好多个版本的关于梦游的故事。最让我恶心和害怕的,我相信大家一定也曾经听,那就是医学院的学生梦游,半夜到停尸房吃尸体被同学发现的故事。每次想到这个故事,就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有时候会想,不知道我梦游吗?
今天跟大家说的这个梦游的故事,没有这么恶心,却很诡异。
上面那个诅咒的故事,我提到的那个学校,着实让我难忘。在那里,不只是发生过那一件奇怪的事情,还有一件,至今也让人费解。
我说过,我那时候,自以为自己很成熟,总是一付大姐姐的样子,以前本来住另一间宿舍,老师见我看起来很稳重,便把我换到隔壁宿舍,因为那个宿舍住的孩子平均年龄都比较小,让我过去住顺便照顾下她们。
刚搬完宿舍,我就看到一个短发女孩子正在挂窗帘。因为是开学的第一天,大家还互不相识,我看她站在窗台上很危险,便提醒她注意安全。女孩回头对我表示感谢,我一看,女孩子长得有些奇怪。脸色非常苍白,很瘦,眼睛却很大。我也友好的摇摇头说不用谢。后来知道,这个女孩叫芷丽。
奇怪的是,到了晚上,大家都回宿舍了,却没有一个人理芷丽。我看到她自己坐在床上,盯着窗户外边发呆,心里还奇怪,为什么别的同学不理她呢?
在后来的几天,我就知道了原因。
同宿舍的玲告诉我,大家不理芷丽的原因。原来,刚开学的那天早晨,玲是第一个到宿舍的,哦,应该是第二个,因为她进去的时候,就发现芷丽已经在宿舍里了。玲正想跟她打招呼,却看到芷丽端着一个盆出去了,不一会,接回来一盆水,放在床边,开始洗脚。玲觉得有些奇怪,大清早的,洗什么脚啊?转念一想,估计是别人的生活习惯,也就没有说什么。
可是,芷丽洗脚,居然整整洗了一上午!当宿舍其他几个同学都到齐了的时候,芷丽还在洗脚。
同学们对于芷丽的怪僻,很是不以为然,还私下里说,芷丽的脑子估计有问题。
对于芷丽的这个怪僻,我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我觉得,这或许真的只是别人一种生活习惯,我还有位朋友,每次刷牙都要刷一个小时以上。
渐渐的,我发现,芷丽真的很喜欢洗脚。
每天下了晚自习,8点半,别的同学要么就出去玩,要么就在一起聊天,只有芷丽,一到九点钟,准时拿着盆出去接水,然后坐在床边洗脚。这一洗,就是二个小时。
有一次,宿舍里只有我和芷丽,芷丽又在洗脚,我躺床上看书,一个人实在有些无聊,便想找芷丽聊天。谁知道我叫了她好几次,她都没有反映。我有些奇怪,我的叫声并不小,她是没听到吗?我趴在床上,看着芷丽,又叫了几声,她还是没有反映。这时候,我又发现一个问题。芷丽很专心的在洗脚,一只脚放在盆里,一只脚还穿着鞋。她专注的看着水里,仿佛里面有些好看的似的。我想,或许芷丽不愿意搭理我吧,于是也就没再叫她。
我都看完好几个故事了,下床准备去洗洗睡了,出门时,无意识的看了芷丽一眼,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都走到厕所了,才想起来是哪里不对劲。芷丽好像一直在洗她的左脚,再回想一下,以前看到她,好像也是一直在洗左脚,从来没洗过右脚。心里有些不舒服,我想,芷丽是不是真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而她和家里人不知道?因为正常人,是没有谁会每天洗一只脚洗好几个小时的。
渐渐的,关于芷丽的谣传也越来越多。有的同学说,她是精神病,有的同学说她是疯子,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但总归一句话,就是认为芷丽不正常。开学不到二个月,学校里基本没有人再和芷丽说话。
有一天晚上,大家都睡了,睡在芷丽上床的同学靓靓突然尖叫起来,大家吓了一跳,全都醒了,开灯一看,靓靓坐在床上吓得浑身发抖。我们赶紧问她怎么了,靓靓说,芷丽刚才趴我床上看着我!我们再一看,芷丽好好的睡在自己的床上的,看样子,根本就没醒,于是大家就安慰靓靓,说,你肯定是做恶梦了。靓靓气得不行,恨恨的说,芷丽这个瓜婆娘,把我吓得做恶梦!大家都劝她消消气,都是同学,没必要这样。靓靓这才算了。
其实那时候,很想帮芷丽说话,你自己做恶梦,为什么也要怪在芷丽头上?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
没过多久,又出事了。
那天中午,宿舍只有玲和芷丽两人。玲平时就比较贪睡,趁着中午休息,便抓紧时间午睡一会,刚睡着,就感觉有人在摇她,摇了几下,把她摇醒了。她睁开眼睛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芷丽就站在她的床边,手里端着一盆水,见玲醒了过来,便裂嘴一笑说:该洗脚了!玲吓了一跳,但也没理她,骂了句神经病,便准备继续睡。谁知道芷丽看玲转身准备继续睡,居然伸手去拉她的脚,玲一下子冒火了,拼命挣扎,嘴里骂到,你有毛病啊!芷丽也不说别的,嘴里就说:该洗脚了!力气竟然是出奇的大,玲165的个子,居然没有挣开她,脚被芷丽使劲的按进了水里。玲这下吓坏了,大哭起来,把旁边的同学都惊动了,几个女生跑过来,这才制止了芷丽。
经过这一件事,事情闹到老师那里了,好多同学,特别是我们宿舍的几个女孩,都哭闹着说要换宿舍,说芷丽有神经病。老师把我们都叫到办公室,问芷丽是怎么回事,我看到芷丽的脸越发的苍白,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拼命的摇头。老师想了想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就算了吧,都是同学,你们大度一些。玲在老师的劝说下,这才算了,只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给过芷丽好脸色。
我看在眼里,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我想,芷丽一定是有什么病。于是,有一天,趁宿舍没人,我想和她谈谈,我觉得她也蛮可怜的。芷丽一个人在宿舍发呆,看着她瘦小的身躯,心里更加的同情起来。
我决定直接进入主题。
我问芷丽,你为什么那么爱洗脚啊?芷丽看着我,想说什么,但好像又忍住了。我说没关系,你说嘛!芷丽想了想,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没像她们说的那样洗脚,你信吗?我当然不信,因为我自己都看到过好多次!我说,芷丽,我就说实话吧,我感觉你肯定是有什么病,你自己不知道,你还是跟你父母说说吧,有病早些医治能好些。我知道自己这样说有些过份,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果然,芷丽听了我的话,气得脸都红了,大声的跟我说:我没病,你们才有病!你们都骗我,不喜欢我!越说,样子越激动。
我承认,当时我有点害怕,心里竟然在想,不会是又犯病了吧?于是,我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跟她说,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不好意思。正在我说这话的时候,芷丽突然平静下来,看着我说:该洗脚了!一边说,一边趴下身子去端盆子,我突然有些害怕起来,芷丽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端着盆,便直直的朝我走了过来,两眼看着我,眼睛却又像没看我,嘴里说着:该洗脚了!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赶紧跑了出去。
直到跑出门外,我才发现,芷丽好像并不是对我说,我看到她走进厕所,接了一盆水,又回到宿舍,在床边坐下,然后脱掉左边的鞋子,把左脚放了进去,开始专注的洗起脚来。
我觉得真是有些诡异,把这件事告诉了跟我关系很好的一个年轻女老师。老师听了,也觉得奇怪,便说,不会是真的有病吧?要不还是通知家长吧。
第二天,老师就通知了芷丽的父母。
她父母来到学校,听了老师的话以后,脸色都变了。什么也没说,就给芷丽办了退学。
直到快毕业了,那个年轻的老师才告诉我说,芷丽的父母说,芷丽自从五岁起,就有这个毛病了,芷丽根本不知道她曾经做过些什么。他们也带着芷丽去看过医生,医生说,芷丽是梦游。
梦游?以前我很相信,可是自从近几年,遇到越来越多的灵异事件以后,我又开始怀疑起芷丽到底是不是梦游。想着她一直洗自己左脚的诡异画面,我曾经想过,如果不是梦游,那么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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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2: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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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娃娃
每个女孩子小时候应该都有一个心爱的洋娃娃。
还记得七岁那年,妈妈送给我一个洋娃娃。大红色的小毛衣,胖胖的小手,眼睛还会一眨一眨的。其实,比起现在的洋娃娃来,那个洋娃娃制作的非常的粗糙,但是,却是我童年最好最好的朋友。
现在想起来,我居然一直没有给它起名字。小时候的我,敏感而内向,常常躲起来哭,有时候都不知道为什么哭,洋娃娃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什么话都告诉它,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希望它能活过来,陪我说话,陪我玩。也曾经发过誓,一定要永远的留着它,但是后来,那个洋娃娃终于不知所终。
小时候的我们,什么都不怕,因为我们的心很纯净,换做现在,再让我们想象一下,一个洋娃娃活过来,对我们来说,会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
岑岑今年6岁,是一个聪明、可爱、漂亮的小姑娘,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更是小春全家人的宝贝。
岑岑是小春哥表姐的女儿,表姐生岑岑的时候已经三十四岁了,本来没打算要孩子的,却迎来了岑岑。岑岑是小春全家到现在为止最小的一辈,每次小春的父母见到岑岑以后,都会跟小春哥抱怨,让他也早点生个孩子,让他们有孙子抱。
照理说,像岑岑这么大的小孩子,应该是很活泼的,但岑岑从小却内向、安静。岑岑最喜欢的就是洋娃娃,她的房间里,堆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洋娃娃。而现在,她最喜欢的,就是妈妈刚刚送给她的那个会唱歌的洋娃娃。
其实,这个洋娃娃原本是不会唱歌的。洋娃娃是岑岑的妈妈去丽江旅游的时候,在一家手工做娃娃的店里买回来的。娃娃梳着中式的丫环小包子头,身上穿的是店主自己缝制的小旗袍,非常的漂亮,最特别的是,店主在娃娃的里面,填充了很多棉花,捏起来,娃娃软软的,很是逼真。
自从妈妈把这个洋娃娃送给岑岑后,岑岑爱不释手,吃饭睡觉都抱着那个洋娃娃,连去上幼儿园,也非要带着不可,妈妈自然是不同意,一向很乖的岑岑就哭闹不已。没办法,只能让她带着那个洋娃娃上学。
所以当小春去看岑岑的时候,岑岑非常高兴的把洋娃娃拿给小春看。小春看到这个洋娃娃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娃娃实在是做得太精美了。岑岑拉着小春,悄悄对他说,表叔,离离唱歌唱得可好听了。小春一头雾水,问表姐,离离是谁?表姐也一脸迷茫,岑岑说:离离就是她啊!岑岑指着洋娃娃说。小春一下就乐了,说,哟,还给她起名字了?岑岑嘟起嘴说,不是我起的,是离离告诉我她叫离离的。
一天晚上,妈妈哄岑岑睡觉,岑岑睡着以后,妈妈才回房间休息。岑岑的爸爸最近一直在外地出差,家里就母女两人。刚回房间不久,妈妈就隐约听到岑岑的房间有声音传出来。妈妈起身来到岑岑的房间门口,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歌声传出来。
妈妈站在门口,清晰的歌声从房间里传出来,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唱的什么,却听不懂,只是调子很优美,妈妈有些奇怪,是岑岑在听音乐吗?
推开门,音乐声嘎然而止,岑岑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甜。妈妈有些奇怪,难道,刚才是自己听错了吗?
第二天,是周末,以前每个周末,妈妈都会带岑岑去爷爷奶奶家,而这个周末,因为小春要来看岑岑,所以,一大早,妈妈就出去买菜,准备做饭。
小春来的时候,妈妈正好出去买菜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岑岑在屋里唱歌,细细的童音唱的却是小春从来没听过的语言。小春想,咦,难道岑岑是在唱的外语歌?还怪好听的。从来没想过岑岑居然还有唱歌的天份。
按门铃,开门的是岑岑,岑岑一见小春,很开心的扑上去,小春问,妈妈呢?岑岑说,妈妈买菜去了。小春抱着岑岑,说,嗯,我家岑岑又长胖啦!快成小胖猪了!岑岑嘟着嘴说,表叔,我才不胖呢!离离说我是小美女!小春听着离离这个名字,觉得好耳熟,一时也没想起是谁,岑岑见小春一脸迷茫,生气的说,离离是我的好朋友,上次我告诉过你呀!说着,把洋娃娃抱了过来,小春一看见洋娃娃,一下想起离离就是岑岑给洋娃娃取的名字。打开电视,小春一边看电视一边跟岑岑闲聊。
岑岑,你怎么想起给洋娃娃起这个名字呀?小春随口问道。岑岑说,不是我取的呀,是离离告诉我的。表叔,离离最好了,还会唱歌给我听!我让离离也唱给你听啊!小春说,好啊!我们一起听离离唱歌啊!只见岑岑抱着离离,贴着离离的耳朵说,离离,唱歌给我们听啊!小春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心里想着,一会表姐回来一定要跟她说说,岑岑这孩子是不是太孤单了,看岑岑对着离离说话的样子,有些过分的认真了。刚想到这,突然响起了一阵歌声,跟刚才在门外,听到岑岑唱的歌一样,但是不是岑岑的声音。
小春愣了一下,不由的感叹,现在的洋娃娃做得实在太好了!居然还会唱歌!歌声也是个小女孩的声音,曲调悠扬,但是唱的语言小春居然从来没听过。刚才在门外听得不太清楚,现在仔细听听,居然真的没听出来是哪国的语言。
正在这时候,岑岑的妈妈回来了。小春便说,表姐,你给岑岑买的洋娃娃好先进啊,还会唱歌呢!表姐说,我买的时候,没听店主说会唱歌呀!小春说,刚才我都听到了呢!正准备研究下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小春说着就拿起了娃娃,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半天,愣是没有发现娃娃的身上有什么按钮。
岑岑看小春拿着娃娃一直看,有些不高兴了,一把把娃娃抢过来说,表叔,你别这样嘛,离离不高兴了!小春乐了,说,傻岑岑,离离才不会不高兴呢,你看,她一直在笑呢!说着,举起娃娃,晃惚中,小春看了娃娃的脸一眼,却突然发现娃娃的表情仿佛有些变化。明明还是裂着嘴笑,可是看在小春眼里,却仿佛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小春眨了眨眼,手里的娃娃还是笑着,刚才,就像是他的幻觉一样。岑岑抢过娃娃,就坐到沙发上,抱着娃娃说,离离,你不要不开心啊,以后我不让别人碰你了!这一刹那,小春好像看到娃娃点了点头。小春吓了一跳,再一看,娃娃还是好好的被岑岑抱在手里,哪里点头了?
小春把表姐拉到一边,说,表姐,你有没有发现,岑岑好像有些太依赖这个洋娃娃了。你是不是应该注意下啊,岑岑好像有些太内向了啊!表姐叹了口气说,是啊,我也发现了,最近一段时间,岑岑都是这样,抱着洋娃娃就不肯松手,你也知道,这孩子从小就这么内向,也不知道她像谁,你说我和她爸性格都很开朗啊!小春又和表姐商量了半天,便有了决定。
吃完饭,小春便对岑岑说,岑岑,一会表叔带你出去玩啊,我们去公园玩怎么样?岑岑一听要带她出去玩,高兴的蹦了起来,抱着洋娃娃便说,离离,表叔带我们出去玩!小春说,岑岑,我只说带你哦,没说要带离离啊!岑岑的小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说,离离不去我也不去了。小春哄她说,公园不让带洋娃娃去,卖票的不会卖票给洋娃娃的。岑岑想了半天,终于没抵挡住去公园玩的诱或,最后还是答应跟小春出去。
临出门前,岑岑还抱着洋娃娃说,离离,你乖乖的在家,我一会就回来啊!
小春带着岑岑出了门。家里,表姐便准备把洋娃娃悄悄的收起来,拿出去扔掉。因为和小春商量很久,觉得岑岑对娃娃有些过份依赖了,看电视上说,这样对小孩子其实不好,小孩子有可能会越来越内向,他们决定把这个洋娃娃扔掉,然后转移岑岑的注意力。
刚打上车,还没走到公园,岑岑突然大哭起来,小春赶紧问,岑岑,你怎么了啊?怎么哭了?岑岑一边哭,一边在车上挣扎起来,说:妈妈要把离离扔掉!我要回去救她!小春心一惊,这孩子怎么知道的?便哄岑岑,没有呀,妈妈怎么会把离离扔掉啊,妈妈没有扔掉。岑岑一边哭,一边说:离离告诉我的,离离让我回去救她!表叔,你带我回家啊,我要回家!
小春见岑岑一直哭闹,也没了办法,便给表姐打电话,把岑岑哭闹的事情告诉了表姐。表姐说,哎呀,这孩子是怎么知道的?那洋娃娃我已经扔掉了,算了,你带她回来吧。小春便带着岑岑回了家。
刚进家门,岑岑就像疯了似的,一下子冲到妈妈跟前,抱着妈妈开始捶打,一边打一边说:坏妈妈,你把离离还给我!妈妈抱住岑岑说,乖,宝宝,妈妈没有扔,离离坏了,妈妈拿去修了!岑岑说,真的?你真的没有要扔掉?妈妈说,当然是真的啦!妈妈保证!岑岑这才停止了哭闹。一整天,就不停的问,妈妈,离离什么时候回来啊!妈妈便哄她说,快了快了,修好了就拿回来。
本来以为,小孩子嘛,应该很快就忘掉的,没想到,连着三天,岑岑都不停的问洋娃娃的下落,表姐没办法,便给小春打电话问怎么办。小春接着电话,也没办法,只能说,要不再给她买点别的玩具吧!挂完电话,没多久,表姐又打电话了,说,小春,你过来看看啊,岑岑不知道在哪,把那洋娃娃给捡回来了。小春一听,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总觉得那个洋娃娃有些奇怪。跑到表姐家一看,果然,岑岑抱着娃娃正在屋里玩。一见小春,岑岑便跑过来说,表叔,你看,离离回来了,离离知道我想她就自己回来了!听岑岑说完这话,小春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这娃娃,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诡异。可是,自己平时是能感觉到一些灵异的,对这娃娃,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有一种自己说不出的感觉。
看岑岑这么开心,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表姐说,这娃娃几天前就扔在小区后面的垃圾桶了,就是怕被岑岑看到,还故意扔得远了些,没想到,还是被岑岑捡回来了。小春听到这,心里突然有一个感觉:这个娃娃,是岑岑捡回来的,还是自己回来的,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小春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其实这个故事讲到这,并没有完。小春在对我讲这件事的时候,也是讲得模模糊糊的。他说,他第一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感觉这个娃娃有问题,可是又感觉不到是平时自己遇到灵异事件的那种感觉,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娃娃很诡异。我听他说完,也有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太过敏感了。
我跟小春说,或许只是岑岑太喜欢那娃娃了吧,我说,我小的时候,对洋娃娃的依赖也很强的。小春摇了摇头说,你不明白我的感觉,怎么说呢?我感觉那个娃娃,像是有生命一般,可是,我们却看不到,好像只有岑岑能和她交流似的。
我说,其实那个洋娃娃有没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又怎么样呢?起码,岑岑不怕,而且,还很开心呢。
小春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跟我说,有机会,一定让我看看那个洋娃娃,或者再多找几个朋友去看看,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问题。小春说,你知道吗?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娃娃唱的歌,我从来没听过那样的语言,我记下了几个词,你听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说着,小春念出了几个音节。我摇了摇头说,我也没听过。
直到最近几个月,一直在听佛经,有一次,听梵文的心经时,突然间就想起了小春那次念给我听的音节,真的好像梵文啊!可惜,我没能记住那几个音节,就算记住了,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希望能早些看到那个奇怪的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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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2:5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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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来惊魂(上)
又到周末,将近下班的时候,一辆豪华长途包车驶进科怡公司大院,车门打开,一群身着工装的少女雀跃着跳下来,有人把手中的背包高高抛起,大声喊道:“回家了,我们回来了。”活泼的喧嚣立刻吸引来很多目光,有人从办公楼上探头眺望,见是公司培训归来的员工,又把头缩了回去。
带队的主管将大家聚拢到一起,总结了此行的收获后,宣布下周一正式上班。一声解散,女孩们顿时一哄而散。女孩们在另一座城市封闭培训了几个月,早就归心似箭,此时回到自己的城市,如同鸟儿冲破了樊笼。一位染着几绺淡黄头发的女孩走在前面,远远冲着宿舍楼喊道:“狗狗,我回来了。”
“狗狗,我回来了。”
身后的几个女孩模仿她的声调,一起叫喊,公司大院里顿时响起一片尖叫声,女孩们嘻嘻哈哈笑作一团。一个戴眼镜的女孩边笑边问:“楚楚,你的狗狗在哪里?怎么没有见过?”那个叫楚楚女孩回过头,得意的说:“我的狗狗叫豆豆,最可爱了,明天你们就见到了。”
“为什么要明天啊?”有人问。
“它还在我男朋友那里呢,明天我让他送过来。”又想起了什么,对另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女孩说:“小青,借你手机用用,给我朋友打个电话。”
叫小青的女孩从昆包里掏出手机,楚楚熟练的拨了一个号码,将机子凑到耳边:“魏刚,我回来了……你怎么了……豆豆还好吧?明天给我送过来吧……”楚楚的笑容突然凝滞,声音里多了一丝哭腔:“豆豆死了?怎么会死呢?一定是你不上心照看它。”听说楚楚的宠物狗死了,女孩们顿时关心的围过来。
“豆豆好好的,怎么死的呀……闹鬼?你哥哥……”楚楚停住话音,惊恐的看看周围的人,见都关切的看着她,忙岔开话题,冲着话筒说道:“过一会你来吧,我们见面再谈。”
“你的狗狗怎么了?哪里闹鬼?”女孩子好奇心最重,听楚楚提到鬼,都七嘴八舌的问。楚楚一脸沮丧:“他说他家里闹鬼,我的狗狗死了。哪里来的鬼啊,分明没看好豆豆,找借口骗人。”
戴眼镜的女孩不以为然:“不会吧?就算骗人,也该编个聪明点的理由啊。”小青接过电话,神秘兮兮的说:“你们还不知道吗?最近真的闹鬼了。前几天的晚报上有报道,城里死了好几个人呢。都是头被捏烂了,听说还有一个女孩子呢。好可怕。”
“我也听说了,”立刻有女孩接着说,“城里最近发生了几起凶杀案,据说有连环杀手,专用锤子敲人的脑袋。也有人说是浮来山上的鬼怪干的。”
“浮来山真的有鬼吗?”又有人问。
“肯定有鬼,听说死了好多人呢,很久没人敢上浮来山了。”小青说,“我们邻居家阿姨是2路公交车司机,她亲眼见到了。差点吓出精神病。”
“啊?”女孩们一片惊呼,“那鬼什么样子啊?”
小青摇摇头:“那谁知道,我又没见过。”
“我才不信呢,骗人的。”楚楚不高兴的说,“我要让他赔我的狗狗。”
傍晚六点,楚楚准时出现在嘉华宾馆前的咖啡厅里。咖啡厅靠窗的秋千上,早坐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他头发凌乱,面无表情,眼睛紧盯着窗外,全然没有发现楚楚的到来。楚楚将昆包朝他头上一磕,笑道:“在想什么呢?看也不看我一眼。”
小伙子转过头,示意她坐下来,神色木然而恍惚。楚楚大为奇怪,若在从前,她的男朋友早跳起来了,几个月没见,神态竟如此憔悴而淡漠,寄养在他家的豆豆死了,她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此刻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纳闷:“你怎么了,魏刚?”
魏刚摇摇头,问:“这次培训还好么?”
见他表情郑重,楚楚忙点点头:“还好,发生了什么事情?豆豆怎么死的?”
魏刚神色恍惚,又将头转向窗外,良久没有回答。楚楚不高兴的问:“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魏刚把头转回来,语气低沉的说:“对不起,我害死了豆豆。”
楚楚与他相恋一年多,深知他精力旺盛顽劣,平时见面总是打打闹闹,从未见过他这样郁郁寡欢。联想到他在电话里说过的话,料想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心头不禁惴惴然,问:“豆豆怎么死的?你在电话里说你哥哥……你哥哥怎么了?”
天色已晚,霓虹灯都亮起来。魏刚垂着头,低声说:“我哥哥死了。”
她了解魏刚家庭的情况,吃惊的问:“你哥哥不是在国外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清楚点啊。”她外出培训的几个月里,起初还经常接到魏刚的电话,最近一段时间再没动静,公司封闭培训,宿处电话只能拨进不能拨出,所以几个周以来,一直无法与魏刚联系。魏刚家里发生的事情,她全然不知情。
魏刚沉默片刻,抬起头,涩然说:“我们分手吧。”
没想到等了半天竟是这句话,楚楚心直口快,脱口责问道:“为什么?你看上别人了?”
魏刚摇摇头,依旧神色黯然。楚楚是个爽利泼辣的女孩,她无法接受没有原因的分手,逼问道:“我哪里做错了?”魏刚深深呼出口气说:“跟你没有关系。我明天要上浮来山。”
楚楚不明白上浮来山和分手什么关系,还是气恼:“你上山干什么?”
“我答应我的朋友,陪他们上山找一个山洞。”
见他吞吞吐吐不肯明说,楚楚认定分手的原因必跟他的朋友有关,于是不假思索的说:“好吧,我陪你一起上山。”
魏刚摇摇头:“你不能上。”
楚楚生气的问:“为什么?”
魏刚忧伤的看着窗外:“山上有危险。”
楚楚自小任性,魏刚关于分手的话大大伤害了她的自尊心,恼火的说:“我偏要上,明天一早,我到你家门口等你,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我偏不跟你分手。”说罢,气冲冲的站起来,头也不回走出咖啡厅。
往常闹了矛盾,魏刚总会笑嘻嘻的跟在她身后讨饶道歉,这次走出了一段距离,身后却没人跟过来,楚楚悄悄的回头,透过咖啡厅巨大的玻璃窗,只见魏刚依旧呆呆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楚楚是个骄傲倔强的女孩,她觉得有人插入到她和魏刚中间来了,内心气愤不过,决意给想象中的“第三者”一点颜色看,次日特地起个大早,找出旅行背包,装了大包登山用的东西,早早走出宿舍,径直乘车来到魏刚家的楼下。
魏刚昨天的态度还让她感到气恼,见时间还早,就地坐在楼前的花坛边沿上。她曾来过魏刚家中,魏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感到拘谨。她宁可坐在楼下等,也不愿上楼去找。反正魏刚要去爬山,迟早都会下来,果然没等几分钟,就见魏刚匆匆从楼道里走出来,手里抓着手机,边走边说着什么,陡然看到楚楚,露出惊讶的神色,冲她点点头,脚步不停的向小区门口走去。
楚楚跟在他身后,听他正用吃惊的口气问:“怎么会这样……在哪所医院?好的……我马上到。”说话间,一辆出租车从小区内驶来,魏刚伸手拦住,正要上车,楚楚却从身后冒出来,赶在他前面钻进车内。魏刚愣了愣,也跟着上车。
司机问道:“两位去哪里?”
楚楚抢着回答:“浮来山。”
魏刚说:“不,先去中心医院。”
楚楚刚才听他提到医院,转头问道:“不是爬山么?去医院干什么?”
魏刚没有回答,看了她一眼问:“你怎么来了?”
楚楚一扭头,没好气的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去医院干什么?”
魏刚说:“我去看杜师傅。杜师傅生病了。”
“谁是杜师傅?”楚楚问。
魏刚沉默了片刻,说:“杜师傅是一个帮过我的人,我答应要陪他上浮来山,寻找一个山洞。本来说好在浮来山下会合,可我刚才接到电话,他生病了。”
楚楚半信半疑,问:“你说的朋友,就是杜师傅?只有你们两人上山?”
魏刚点点说:“是的,不过要上山的不止我们两个,还有另外几个朋友。”
楚楚看了他一眼,问:“那些人里,有没有女孩子?”她念念不忘魏刚提出分手的事情,非问个水落石出不可,魏刚不知道她的心思,想了想说:“可能有吧,都是杜师傅安排的,我不知道。”
楚楚哼了一声说:“鬼才相信你。”
中心医院距离魏刚家的小区只有五站路程,两人来到杜师傅病房的时候,门口已站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位漂亮的女子。楚楚心中暗自狐疑,她与魏刚相识一年,认识朋灵的一些朋友,却从没见过这几个人。魏刚冲站在前面的年轻人伸出手,两人稍做寒暄,魏刚向年轻人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许楚歌。”转头又给楚楚介绍道:“这位是浮来旅游公司的老板,陆先生。”
那年轻人很有礼貌的伸出手说:“我叫陆峰,很高兴认识你,许小姐。”楚楚听魏刚还把自己当女朋友,心中顿时高兴起来,说:“叫我楚楚好了。”
陆峰引见了他身后的两人,原来那高个年轻人是他的同事,叫张迈,那女子则是陆峰的女朋友,叫做晓璐。听说晓璐是别人的女朋友,楚楚暗自羞愧,心想,看来误会魏刚了。
魏刚挂念登山的事情,问:“大家都到了么?杜师傅怎样了?”
陆峰脸上现出一丝忧虑,说:“朋灵没到,杜师傅在病房里,你们过去看看吧。”
两人进了病房,只见病床上躺了一个中年人,紫黑的脸膛显得有些灰白阴暗,眼睛盯着天花板,眉头紧缩,额上印着深深的皱纹。傍边坐着一个小伙子,看到他们进来,忙起身示意。楚楚看他的神态,似乎是杜师傅的亲属,显然与魏刚并不相识。
杜师傅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眼神有些恍惚,问:“朋灵来了么?”
魏刚摇摇头。杜师傅看看楚楚,吃力的问:“那是谁?”
魏刚忙介绍说:“是我的女朋友,楚楚,一起来看望您。昨天还好好的,怎会突然生病?”
杜师傅轻声说:“我没事的。她也要上山么?”
魏刚说:“不,她不上的。我们事先没有安排她。”
楚楚听魏刚不让自己上山,反驳道:“谁说我不上?”她记得魏刚说过杜师傅是登山活动的组织者,忙上前一步,甜甜笑着说:“杜师傅,我是魏刚的女朋友,我也想去爬山,您看,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说着转过身,让杜师傅看看自己身后的旅行背包。
杜师傅虚弱的笑笑,对魏刚说:“带她一起去吧,她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见魏刚神色犹豫,还是不想带自己上山,楚楚正想大声抗议,却觉喉头一窒,心头袭上一股莫可名状的阴郁,仿佛是一团浓重而粘稠的雾气,正从病房的某个角落升腾起来,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顿了顿,咽下已到嘴边的话。再看杜师傅,竟神色紧张的盯着半空,身体微微颤抖。才片刻工夫,汗水顺着他灰白的脸颊流下来。楚楚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除了病房白仆仆的屋顶,什么都没有。
房间里似乎飘荡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重压力,楚楚感到自己的心正在毫无原由的咚咚直跳,她勉强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疑惑的看看魏刚,却见魏刚也在盯着杜师傅,神色紧张而惊恐。起先坐在床前的小伙子急忙走过来,握住杜师傅的手问:“杜师傅,您没事吧?”
杜师傅沉重的喘息着,声音微弱的问:“小岩,朋灵有没有来?”
“我给他打过电话,应该快到了。”小岩说。
正说着,陆峰从门外走进来,脸上带着兴奋表情:“朋灵来了。”
自从楚楚来到病房,就听他们不断提到朋灵的名字,此刻听说朋灵来了,不由好奇的盯着门口。果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神色忧郁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随着他的出现,房间里仿佛透进来一新鲜空气,刚才沉重的阴郁瞬间消散,病房里显得敞亮起来。
看到朋灵,杜师傅松了口气,问:“大家都到齐了么?”
小岩在旁边回答:“还有钟子没来。”
杜师傅点点头:“等等他吧。”
朋灵冷然道:“不用等了,我们走吧。”
陆峰小心的问:“走?杜师傅怎么办?要不,我们取消这次行动,等杜师傅身体康复了,换个时间再去。”
听陆峰如此提议,大家都点点头,几双眼睛不约而同的去看朋灵。朋灵却对陆峰的话全无反应,漠然的盯着窗外,好象这事根本与自己无关。自从朋灵进入病房,楚楚就一直悄悄观察着他,她发现朋灵身上带有一股冰冷的气息,神态更是骄傲冷漠,心中暗暗纳罕:“看大家的神色,这次行动的决定权似乎在这个年轻人手里,他到底何种身份,让大家对他这么重视,连一向大大咧咧的魏刚也在看他的脸色?”
见朋灵不加表态,杜师傅忙说:“大家不要管我,我无法陪你们一起上山了。希望你们顺利进入山洞,找到我们要找的人,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陆峰走上前,握住杜师傅的手:“那您放心养病,我们有了朋灵的帮助,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杜师傅点头,转头看着朋灵,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对么?”
朋灵点点头。
杜师傅神色凝重:“那你答应我。”
朋灵面无表情的将头扭向一边,毫无表示,显是拒绝了杜师傅的请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房间里一片尴尬的沉寂。楚楚心中奇怪,看看其他人,也是一脸惶惑的神色,显然都不知道杜师傅让朋灵答应什么。
见朋灵没有应允的意思,杜师傅吃力的从床上坐起来,抓住朋灵的手,急促喘息着:“你答应我,一定要……一定要将他们安全的带回来。”他的手微微颤抖,眼睛却热切的盯着朋灵。
朋灵任由他抓住自己,始终一言不发,良久,挣脱了他的手掌,转身走出病房。杜师傅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他的手惶恐的伸向半空,似乎要抓住什么,却终于绝望的歪倒在床上。
大家七手八脚的将他扶到床上,替他掖好被褥,陆峰不解的问:“您让朋灵答应什么?”
杜师傅两眼呆滞无神,茫然的摇摇头。大家手足无措的站在病房里,一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杜师傅闭上眼睛,沉重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陆峰说:“让杜师傅休息吧,我们上山!”
楚楚跟在众人身后走出病房,心中暗自不快:旅游本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这些人的神色却沉重的如同要上战场。让她更想不通的是杜师傅最后的话,为什么要朋灵答应把大家安全带回来?难道朋灵不答应就会遇到危险?她突然觉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连魏刚也透露着古怪。她想拉住他问个仔细,却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仿佛自己根本不存在,她心中气恼,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
医院门前早停了两辆轿车,连同楚楚,同行的五男两女共七人,大家正要上车,大门里突然跑来一人,边跑边挥动着胳膊。小岩喜道:“钟子来了。”
等钟子气喘吁吁的来到近前,小岩笑骂道:“你小子怎么才来?别告诉我你新租的房子又在闹鬼。”转头向魏刚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钟子,也是我们上山的成员之一。”
钟子因为着急,跑的满头大汗,抱歉的冲大家笑笑说:“对不起,我来晚了。”陆峰早与钟子相识,拍拍他的肩膀说:“上车吧,我们马上就走。”
钟子迟疑着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我答应陪杜师傅一起上山,现在杜师傅不能去,我……我也不想去了。我来,是受杜师傅嘱托,给大家送一件东西。”
听说钟子不去,小岩恼火的讥讽道:“为什么不去,你害怕了?”
小岩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钟子脸色发红,窘迫的说:“我还是留下来照顾杜师傅吧。”
小岩不屑的撇撇嘴:“早知道你被幻婴吓破胆了,不去算了,胆小鬼。杜师傅让你送什么来?”
钟子掏出一个折叠的甚为精致的纸包,递给身边的陆峰:“杜师傅让我告诉你们,如果遇到危险情况,就打开这个纸包。”
“哦?”小岩将纸包接过来,笑着问,“什么锦~囊妙计?打开看看。”说着就要拆那纸包。钟子慌忙拦住,说:“杜师傅特意嘱咐过,这个纸包只能使用一次,现在千万不能拆,否则到时候就不灵了。记得在最危险的时候打开,里面的内容会帮助你们摆脱困境。”
“这么神奇啊?”小岩将纸包还给陆峰,笑嘻嘻的说:“还是你带着吧,我怕我的好奇心太重,忍不住半道上偷看。”
楚楚心中暗笑:现在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落后的把戏,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大家都有手机,一个电话就可以讲的清楚,何必什么神秘兮兮的锦~囊妙计?陆峰却不觉得好笑,郑重的将纸包揣进贴身的衣兜里。
钟子神色复杂,欲言又止,与几个男士逐一握手拥抱,如同送别一去不复返的勇士,陆峰等人受其感染,也都神情宁重,场面颇有些悲壮。小岩与钟子搂了搂,笑嘻嘻的说:“为我们祝福吧,希望你迎接我们归来的时候,见到的还是活蹦乱跳的七个人。”楚楚也伸手与他握了一下,想:这不过是一次登山活动罢了,怎么搞的生死离别一般?
七个人分乘两辆车,直奔浮来山而来。楚楚从倒车镜里看到,钟子一直站在原地,呆呆的目送他们离去。车子停在山下停车场,陆峰从后备箱搬出两只大纸箱,打开来,全是一些旅行食品和用具,食物和水早用纸袋包装好了,另有一些简易卧具和绳索之类,简单分配之后,每人携带一份。这些用品是陆峰出资购买的,显然他早做了周~密的筹划,楚楚这才明白为何魏刚出门时只带了一个小包,原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她出来的时候,已将背包塞的满满的,再装不下其他东西,只好抱歉的看着大家忙碌。
虽然早过仲秋时节,山下的阳光依旧曝晒炽热。浮来山脉连绵上百公里,入眼是一片苍茫的绿色。
看到其他人的背包都塞的鼓鼓囊囊的,楚楚奇怪的问:“为什么带那么多东西?我们要在山上露营么?”陆峰整理好自己的行李,黯然答道:“希望能顺利找到浮来幽洞,不必在山里露营。”见大家都收拾妥当,大声喊道:“走啊,我们出发!”
楚楚听说可能在山里露营,心里反而高兴,她喜欢这种野外活动。走在魏刚身边,突见天云层厚重起来,仿佛被无形的空气激荡,在天空中翻滚汹涌,在苍茫的群山之上,投下大块的阴影,飞快的掠过群山,向远方飘去。那阴影仿佛同时掠过了她的心头,让她陡然兴起一片孤独苍凉的惊悸。
步入山林,虽有林荫遮蔽,空气里却浮动着一层潮湿的燥热。只有张迈回应着小岩嘻嘻哈哈的玩笑,其他人则只顾低头走路。山间的小径因为少人行走,已被荒草淹没了,越向上走,小径越分辨不清,幸亏陆峰和魏刚熟悉这段山路,才不至于走错方向。
山势渐渐陡峭起来,虽然林荫下相对荫凉,但时近中午,山林密不透风,大家都走出了一身热汗,楚楚背包里的东西是最少的,却走的气喘吁吁,汗水几乎湿透了衣杉。翻过第一道山岭,大家休息了一会儿,喝了点水,继续前进。
又走过一个多小时,天色暗淡下来,透过山林婆娑的枝叶,看到天空中布满了阴云。楚楚担忧的对魏刚说:“可能要下雨了。”说着话,只见林木摇动,闷热的空气里多了一丝凉风,吹到被汗湿的衣服上,带来一股凛然的阴寒之意。楚楚虽然从小住在山下,却从来没登过浮来山,她看着阴森森的山林,暗想:“不知道山上有没野兽。”
随着一阵凉风吹过,四周传来杂沓的声响,仿佛很多人向这边围拢过来,楚楚惊讶的四下寻找,但除了他们同行的七个,四下里再无人迹。楚楚停住脚步,大声说:“你们听,有人来了。”
晓璐从后面赶上来,在楚楚耳边轻声说:“没有人,我们走自己的路,什么也别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岩也闭上了嘴,此刻听到楚楚的话,大声说:“没有人,是我们自己的脚步声,大家不要回头,加速向前走啊。”
楚楚心中奇怪,转头向晓璐说:“不是我们的声音啊,好奇怪。”晓璐背了一个比楚楚大的行包,此时正走的脸色通红,满头大汗,听到楚楚的话,面带惧色的摇摇头:“别管什么声音,别回头,我们跟上去。”说着,甩开脚步,走到楚楚前面。
楚楚越发疑惑,那分明是无数行人奔走的声音,为什么小岩和晓璐都不让回头?别人都走到了她的前面,耳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忍不住回头去看。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顿时大惊失色。只见身后涌出了无数饿狼,正从草丛里树林后奔突出来,向这边吼叫着凶猛的扑来。
楚楚一声惊叫,跑到魏刚身边,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喊道:“有狼啊。”魏刚转过头来,竟是一张异常丑陋的陌生面孔,冲她裂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楚楚一声惊叫,跑到魏刚身边,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喊道:“有狼啊。”魏刚转过头来,竟是一张异常丑陋的陌生面孔,冲她裂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楚楚又是一声惊叫,几乎晕厥过去,耳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睁大眼睛,只见魏刚站在另一侧,正紧张的召唤着她的名字。
楚楚脑筋一阵模糊,怎么可能出现两个魏刚?她心惊胆战的扭过头,刚才的位置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丑陋的面孔?
“怎么了?”魏刚吃力的从行包中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肢,奇怪的问。
“我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影,好可怕……”突如其来的恐惧让楚楚脸色发白,牙齿格格打颤。
魏刚左右看了一下,问:“哪里有什么人影?”
楚楚的喊声让前面的人也停下来,小岩走过来,面带恶作剧的笑容,问:“是不是看到了好玩的东西?那东西什么样子?”
楚楚矜持的站直身子,回头再看,那些奔突的饿狼倏忽消失了,身后是渐渐阴暗下来的丛林,她脸色通红的说:“刚才……我看到好多狼跑过来,还有,一个特象魏刚的人影,现在没了……”
小岩似乎早就知道这些,呵呵笑着说:“别着急,过会儿你会看到更多好玩的东西。”
晓璐走过来,挽住楚楚的胳膊,对小岩说:“别瞎说,女孩子胆小,会吓着我们的。”
小岩哈哈笑道:“走啊走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找到那个山洞,什么都明白了。”
这群人里,数张迈年龄最大,等小岩走上来,笑着斥责道:“你小子只会吓唬女孩子,天阴的这么厉害,看来可能有雨,记好走过的路,别迷失在山里。”陆峰和魏刚都看了看天空,显出忧虑的样子。朋灵面无表情的站在高处,冷默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为了避免两个女孩害怕,小岩和张迈主动的走了后面,晓璐则挽着楚楚的手,走在魏刚身边,楚楚心中还在疑惑,刚才明明是抓住了魏刚的胳膊,怎么会变成一个丑陋的面孔?那张面孔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悄悄的对晓璐说:“我刚才真的看到一个奇怪的影子……”未等她说完,晓璐慌忙摇手制止,低声说:“不要去想这个事情,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楚楚不解其意,见晓璐神色紧张,分明不想议论这个话题,暗暗惶惑:不过是说说罢了,为什么不能谈论这个话题?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玄机?
天色越来越暗,虽然才是中午,却仿佛临近了傍晚。山风吹进深林里,那唰唰的声音又响起来,楚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去看走在身后的小岩和张迈,刚一扭头,眼前闪过一张苍白狰狞的面孔,那张面孔离她那么近,几乎能看清眼珠里的密布的血丝。那人冲她一笑,又露出惨白的牙齿。楚楚一声惊叫,伸手搂住晓璐:“鬼!”
她的叫声又将大家吓了一跳,一起停了下来。晓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没事的。”
楚楚身体还在打颤,惊惧的问:“我今天怎么了,老是看到一些可怕的东西?”
魏刚走到楚楚身边,问:“怎么了?不舒服吗?早告诉你别来。”他淡漠的口气让楚楚感到委屈,回敬道:“要不是你说跟我分手,我才懒得来。”
魏刚窘迫的看看晓璐,一时语塞。
小岩从身后走上来,笑着说:“又看到好玩的东西了?跟你说过不要回头嘛。不用怕,只管向前走就好了。”
张迈也跟了上来,疑惑的问小岩:“怎么会这样?”
小岩不以为然的说:“她从来没接触那种东西,肯定不适应嘛,杜师傅说的没错……”他刚提到“杜师傅”三个字,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把山林照耀的一片雪亮。紧跟着一声炸雷从头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抬头看看天空,已经阴沉的如同锅底,显见一场倾盆大雨在即了。朋灵突然说道:“杜师傅死了。”他的身体立在一片阴影里,显得模糊而阴冷。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几个人都是一愣,惊问:“你说什么?”
未等朋灵回答,小岩的手机急促的响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说:“是钟子。”按下了通话键,问道:“钟子么?怎么了……杜师傅去世了?喂……喂?”连喊了几声,没有反应,小岩将手机凑到眼前,惶恐的说:“手机没有信号了。”
大家纷纷掏出各自手机,竟然全部没有信号。陆峰紧张的问:“钟子怎么说?杜师傅到底怎么了?”小岩咽口唾沫,吃力的说:“钟子说,杜师傅去世了……杜师傅死了。”
大家的心同时一沉。
“杜师傅死了……怎么会这样,今早晨还好好的。”陆峰转头看看朋灵,惶恐的问“朋灵,你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杜师傅怎么会死?”
朋灵默默的转过头,却不回答。小岩恼火的喊道:“问你呢,干吗不说话?”此前,小岩与朋灵并不熟识,看他一副冷冰冰不合群的神态,早就有所不满,见他对杜师傅的生死都如此漠视,不由大动肝火。
张迈忙拍拍小岩的肩膀,轻声说:“你别激动,杜师傅去世了,大家都很难过。”小岩盯着朋灵,愤愤的说:“别人难过,他不会难过。连杜师傅临终前的请求都不答应,让这种人来干什么。”张迈叹口气,与陆峰对视一眼,都暗自摇摇头,他们知道,杜师傅的儿子去世后,小岩与杜师傅情同父子,此时听说杜师傅去世,他有如此反应,也不足为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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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3: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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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来惊魂(中)
见大家都沉默无言,魏刚闷闷的说:“天气不好,杜师傅又出了事情,不如我们回去吧。”从上山到现在,魏刚一直很少说话,他最近家中遭遇大祸,多亏了杜师傅和朋灵的帮忙,才从困境中摆脱出来,这次所以答应陪大家登山,只为了感谢的杜师傅,早在上山之前,杜师傅就把上山的凶险和道理跟他讲过,他本性直爽粗鲁,不相信那些超验之谈,但前段时间的经历过于诡异,让他对这次登山之行先存了畏惧心理,眼下又见楚楚表现异常,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我不下山!”小岩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找到杜超,揭开幽洞之迷,是杜师傅生前最大的心愿,我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终于来到山上,如果半途而废,怎么能对得起杜师傅?要回你们回,不找到幽洞我绝不回去!”
乌云压在头顶,空气愈加沉闷,山林中如同到了夜晚,十步之外,几乎看不清人的面目。所有人都木然呆立着,杜师傅死亡的消息带来的不止是悲痛,还有一丝令人心神战栗的恐慌。杜师傅一直身体不错,怎能毫无原由的猝死?大家不约而同的记起临行前杜师傅绝望的神态,莫非他早预料到什么?
过了一会,张迈看看天空,喃喃说道:“天要下雨了。我们该找个地方避一避。”楚楚与杜师傅并不熟悉,她从大家的争论里听出一点端倪,原来他们此次登山并非游玩,而是寻找一个与杜师傅有关的山洞,于是问魏刚:“我们现在离要去的地方有多远?”
魏刚摇摇头,迷茫的说:“天这么黑,我们无法分辨到了哪里。也许就在洞口的附近,也许还离的很远。”
陆峰说:“小岩说的对,我们不能放弃。只要能找到那道悬崖,就能找到洞口。”
山坡渐渐陡峭,树木也更加粗壮,这里人迹罕至,沿途野草没到小腿。大家打开了手电,朋灵依旧走在前面,大家踩着他的脚印艰难前进。登上下一道山梁的时候,都是筋疲力尽了。
楚楚抓着魏刚的胳膊,气喘吁吁的问:“好累,还有多远啊?”魏刚四下里看看,立身之处草木稀疏,竟是这座山梁的最高点,从山林里钻出来,被山风一吹,顿觉身上寒冷。举目看去,前面又是一座高峰,因为天色太暗,只能模糊的看到山腰之上云烟缭绕,摇摇头说:“可能就在前面吧。”
楚楚问:“你们到底谁认识路啊?”
晓璐咬咬嘴唇说:“上次来的时候,天气晴朗,现在天这么阴暗,恐怕我们已经走错路了。”陆峰也迟疑地点点头:“我不记得到过这里。”
楚楚不高兴的说:“大家都不记得道路,怎么找那个山洞?浮来山这么大,难道我们要从头走到尾?”
小岩一改平时嬉笑无状的作风,皱眉说:“魏刚和陆峰都到过山洞,从我们走过的路程推断,洞口应该就在附近了。只要我们有耐心,总会找到的。可是这天气,只怕,只怕……”他连说两个“只怕”,却没有说下去,楚楚看了他一眼,奇怪的问:“只怕什么?”
小岩眼神深沉苍茫的近乎绝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而前面那座大山在他的注视之下,更加阴沉而高挺,在飘忽的雾气里若隐若现。小岩似乎忘记了眼前的处境,顺着楚楚的话,喃喃的答道:“……只怕有东西!”魏刚站在小岩一侧,闻听此话,打了一个寒战。楚楚握着他的手,感到他手心瞬间冰凉。
天空中乌云流动,好象什么东西正拨弄着云层。雾气从身后的山林里蔓延过来,山林的颜色是黑的,把乳白色云雾也染黑了。几个人的身影都模糊起来,楚楚突然感到惶恐,雾气里似乎缠绕着无数的触须,正贪婪的舔噬着自己的脸颊。那种黏糊糊的感觉让她浑身寒毛耸起,赶忙贴紧魏刚。
雾气里传来小岩低沉的声音:“有东西,果然有东西!在我们周围,它们来了……”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闷的鼓点,仿佛古战场上的两军对垒,呐喊声清晰可辩。几个人聚拢到一起,楚楚惊悸的问:“那是什么声音?”
张迈站在魏刚身边,转头安慰她道:“别怕,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当没有发生。”楚楚看看其他人,每人都神色紧张,分明在惊恐的等待着什么。她陡然记起小青关于浮来山闹鬼的话,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暗想:“难道传闻是真的?浮来山当真有鬼?”当下颤声问道:“是不是有鬼?”晓璐见她怕得厉害,忙握住她的手,低声说:“别怕,没有鬼。有鬼也不怕,朋灵会保护我们。”
“朋灵?朋灵怎么保护我们?”楚楚不解的问。
提起朋灵,她突然意识到,那个年轻人果然有些与众不同,无论陆峰还是魏刚,似乎都对他存有莫名的敬畏,更奇怪的是,上山以后,除了宣布杜师傅死亡,几乎没听他说起一句话。此时转头寻找,见薄雾在每一个人脸上流动,几张苍白的面孔里,独没有朋灵的影子,吃惊的问:“朋灵哪里去了?”
张迈也没看到朋灵,忙说:“大家走到一起来,别散开。”又问道:“朋灵,你在么?”
远处沉闷的鼓点声陡然宏大起来,中间夹杂着刺耳的尖叫和哀鸣,仿佛战争从遥远的山后奔突到了左近,并不断向他们的立身之地逼近。他们清楚的听到了交战双方的人喊马嘶,烈焰在燃烧,宝剑刺穿了胸膛,连破空而来的弓箭,都带着刺耳的哨音。战马摔到了,有人在痛苦的咒骂,那声调颇为奇怪,全然不象是中国的语言。
“他们来了,真的来了!”小岩声调里带着恐慌,“大家靠到一起,闭上眼睛,什么也别想。”
“朋灵……朋灵!”张迈没有听到回答,更加焦急的大喊起来,他们背靠背围成一个圆圈,楚楚拉着魏刚和晓璐的手,感到两人手心都是一片冰凉。
角鼓争鸣的噪音里,传来朋灵清晰的声音:“我在这里。”楚楚睁开眼睛,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浑浊的雾气里走来,他的身后,竟有无数晃动的影子,若隐若现,她吃惊的向四下里看去,四周全是这样的影子,一股血腥的气息从脚下升起,那雾气仿佛从鲜血里蒸腾起来,渐渐变成了红色。
“这是在哪里啊?我们该怎么办?”楚楚带着哭腔问道。
“跟我来。”朋灵的声音穿透雾气,依旧沉静冷漠,没有丝毫变化。
几个人手牵手,朝前面走去。水气浓重,已经辩不出方向,脚底是一个下坡,早就没有了路,大家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朋灵。对面雾气缭绕的山峰,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大家凭着刚才的感觉,知道正朝山峰的方向前进。
离奇的声音还在鼓噪,雾气中模糊的人影跟着他们缓慢的移动,却始终走不到近前。别人似乎早已见惯不怪,都默不作声。楚楚忍着心头的惊恐,身体前倾,颤声问魏刚:“你看到那些的东西了么?”魏刚的手还是冰凉,点点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脚底的旅行鞋被草尖雾水打湿了,黏糊糊的感觉让人全身起腻。楚楚说:“还是不要向前走了,我们回去吧。”然而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停下来,连魏刚也保持沉默。路越发的泥泞陡峭,因为越走越急,不断有人踉跄摔倒,若不是大家互相搀扶着,只怕倒地的人要滚下山坡,摔个头破血流。
雾气中的人影越来越多,它们不再移动,稀疏的飘散在周围,似真似幻。楚楚不再怀疑,这个世界上确实有鬼无疑了,可是还是不明白,魏刚他们为何要闯到这个可怕的鬼阵里来?
不知走过多久,终于到达坡底,地面明显的平缓起来,隆隆的雷声从山后传来,雨点终于落下来。在陆峰的指点下,大家七手八脚的打开行包,原来每人的包里都有一件雨衣。只有楚楚手足无措的站在当地,她出门的时候,天气晴朗,甚至没有想到带把雨伞。魏刚把自己的雨衣披在她身上,反手从包中掏出一把雨伞。
雨水驱散了浓雾,那些古怪的声音和人影也渐渐远去了。云层不再那样浓厚,天空经雨水冲刷,比刚才明亮了许多。山坡陡峭而阴森,青色的山峰如同威严的巨人,静静的矗立在面前。楚楚暗暗松口气,这才发现被草丛雾水洇湿的裤腿和鞋子,竟然透出暗红的颜色,仿佛曾经沾满了血迹。雨势很快大起来,大家手忙脚乱的穿好雨衣的时候,外衣都淋湿大半了。
张迈也抽出了一把伞,大声说:“好大的雨啊,我们在这里避一避吧。山崖这么陡,会摔下来的,等雨小了上去不迟。”陆峰等人都点头同意,纷纷抽出雨伞,搭成一个临时的小亭子。虽然“亭子”不断漏水,总比暴露在大雨中来得舒适些。
雨越来越大,没有马上停止的意思。从伞下看去,他们立身的地方正是两座山峰的谷底,雨水从山坡上流下来,很快汇成了一道小溪,哗哗的从他们脚边流过。鞋子早就湿透了,风雨中的寒意愈加清冽,一阵冷风吹过,每个人都禁不住打个寒战。
大家相互扶持着,趟过溪水,移到一处高地,楚楚看到,原来别人的衣服上,也都沾染着一些暗红的血迹。小岩看着天空,恨恨的骂道:“怎么遇上了这种鬼天气?”楚楚听到这个“鬼”字,猛地想起白雾中人影,战战兢兢的问:“你们有没有看到,刚才在雾气里,很多影影绰绰的东西?那是不是鬼?”
小岩有点神不守舍的说:“看到了,那不是鬼,世界上没有鬼。”
楚楚不解的问:“那是什么?”
小岩思忖了一下:“那是我们的幻觉。”
楚楚听他又似玩笑,不悦的问:“难道我们这么多人,都产生了同样的幻觉?”
小岩愣了愣,笑笑说:“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你必须清楚,今天我们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虚幻的,假的。只有一个是真的,那就是我们要找寻的山洞。等找到那个山洞,一切谜团都可以解开了。”
楚楚故意问:“那么,雨水也是虚幻的,假的么?”
小岩突然神色恍惚,呆呆自语道:“雨水……雨水……”他收起雨伞,缓步走到瓢泼大雨中,仰起头,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的面孔,沿着脸颊流入衣领当中。
张迈慌忙冲出去,将他拉回伞下,问道:“你怎么了,这样会生病的。”
小岩脸色苍白,雨水沿着发梢一缕缕流下来,眼睛里又透出那种苍茫的绝望,喃喃的问:“这雨水是不是真的?”
楚楚原本以为小岩在敷衍她,见他如此认真的对待这个话题,不惜到大雨中到验证,显然绝非仅仅为了安慰她。楚楚心里认定,刚才浓雾中的影子就是鬼,从小岩他们对待“鬼影”的态度来看,必定对此早有心理准备,魏刚也不例外,那么,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张迈回答不出小岩的问题,摇摇头,转眼去看朋灵。朋灵冷冷的说:“一切都是真的,你看到了什么,就存在着什么。”
小岩一怔,突然脸色通红,冲朋灵愤怒的喊道:“你撒谎,你害死了杜师傅,还想害死我们,是不是?你为什么不答应杜师傅临终前的请求?”
小岩的举止让大家吃了一惊,陆峰和张迈忙拦在他身前,怕他做出更出格的举动。陆峰晃晃小岩的肩膀,问:“你怎么了兄弟?朋灵是我们的朋友,他来是为了帮助我们,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来?”
小岩用力挣脱陆峰的手,指着朋灵喊道:“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在害我们,不要相信那是真的,那些都是幻觉,是幻觉!”
朋灵不再说话,冷冷的转过头去。
楚楚看着小岩激动而绝望的神态,心中又泛起莫名的惊悸。小岩的神色让她感到一种不祥预兆,她依偎着魏刚,感受着魏刚身上传来的温暖,轻声问道:“他们在吵什么?”
魏刚神色茫然,摇头说:“上山前,杜师傅告诉我们,我们可能遭遇到各种超自然现象,但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理会,就当是幻觉。”
“为什么?”楚楚问。
“因为那是一种神秘的东西,你当它们是虚幻的,它们就不会存在。你当它们是真实的,它们就是真实的,就可能伤害你。”
楚楚困惑的问:“那它们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呢?”
魏刚摇摇头,因为没有穿雨衣,雨伞挡不住瓢泼般的大雨,下身几乎湿透了。楚楚看他冷的嘴唇发紫,忙张开双臂拥住他,又问:“那个杜师傅是什么人?”
魏刚感激的冲她笑笑,说:“他是个鬼神研究的专家,专门研究一种叫幻质的东西。豆豆和我哥哥,都是被幻质杀死的。”
“什么是幻质?”楚楚惊骇的问。
“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东西,千万记住,那是我们的幻觉。”小岩插话说,他见朋灵不与他争辩,也不再纠缠不休,内心隐隐觉得,朋灵此来,未必是为了帮助他们。实际上,他虽与杜师傅相交莫逆,但关于朋灵的出身来历,却知之甚少,甚至不如陆峰了解的多。他有过与幻质打交道的经历,深知幻质的可怕,所以反复强调那是幻觉,只是为了让楚楚避免受到幻质的感应。
说了半天,楚楚还是不明白。正想再问,却听到山中传来闷雷般的轰鸣,这次响声不同于前次,声音来的极快,伴随着哗哗的大雨,如同千军万马般奔腾而来,连脚下的大地都随之而震颤。几个人面面相觑,为这种宏大的气势所震慑,一时不知所措。
朋灵突然想到什么,大声喊道:“山洪……是山洪爆发,快跑。”话音未落,那水流已经冲到了脚下,他扔掉雨伞,抢先一步冲了出去,其余的人这才清醒过来,连行包也顾不得拣起,跟着他向高处跑去。
小岩跑出几步,看到散落原地的背包,急忙回身抢过一件,就在回身之间,已比别人拉下了几步。那股声响转瞬便到了近前,只见一股大水不知从何而来,咆哮着扑到他们身后,与山坡树木相撞击,发生地崩山裂般的声响,溅起的水花,几乎将他们冲倒。楚楚跑出几步,惊骇的回头,只见片刻之间,他们站立的地方已浊浪滔天,连坡底的大树都被冲击的东倒西歪,行包早就不知哪里去了。
山坡被雨水泡过太久,脚下一片泥泞,大家虽然拼命努力,却无法跑的更快,眼见那水位跟在他们身后,不断升高。魏刚回头,见楚楚落到了身后,急忙扔掉雨伞,伸手拉住她,连拖带拽,总算没让她落到水里。
两人正奔跑间,突觉脚下的泥土有些松动,山坡本来就很陡峭,眼前的大树竟在缓缓倾斜,地面上显出几道巨大的裂纹,正在向慢慢扩大。小岩在身后喊道:“山体塌陷,大家快……快啊……”
魏刚魂飞魄散,拉着楚楚,不顾一切的跳过那些裂纹,又朝山上冲出好远,才扶着一棵大树停下来,再看楚楚,脸色惨白,被雨水呛住了喉咙,正在拼命咳嗽。
等他们喘息着回过头时,小岩正跑到那道裂纹前面,洪水还在他身后奔腾追逐,他却奇怪的停住了,楚楚和魏刚在高处看的明白,才短短工夫,那道裂纹已宽逾两米,靠近洪水的一侧依旧在缓缓的滑动。眼看就要塌陷下去。
魏刚屏住呼吸,心里大喊:“跳啊,跳啊!”楚楚的手也在不断颤抖,轻轻的说:“快跳,快跳……”她的声音放的很轻,仿佛声音大了,会把那块山体震塌下去。
小岩如同听到了他们的召唤,在裂纹边上迟疑片刻,蓄积力量,如大鸟般腾身跃起,行包依旧在他手里,那块山体在他猛力一踩之下,顿时土崩瓦解,向洪水中崩塌下去,牵连着对面的泥土也塌陷了一片,一棵大腿粗细的树木歪倒在水里。那裂纹并非很宽,小岩原本极有把握跳到对面,不料那山体的塌陷陡然卸掉了他一半的力量,连同那个行包的负重,竟然没有跃上对岸,却抱住了那棵摇摇欲坠的树干,身体的一半没在了水里。
泥石滑落溅起巨大的浪花,遮住了小岩的身影,张迈等人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同时惊叫起来,浪花落下,小岩依旧紧抱树干,在滚滚洪水中起伏不已。
张迈大声喊道:“坚持住……”跑到水边,却见地面又出现了几道裂痕,他顾不上危险,试图把小岩拽上来,然而支撑住小岩的树在洪水的摇晃冲刷之下,已裸露出大半的树根,眼见就要被卷进水里,别说救人,连靠近都不能。
小岩还在吃力的与洪水搏斗,他试图两手交替,沿树干爬上来,然而洪水太过猛烈,将他身体急遽冲向一边,胳膊上力量稍一松懈,身体差点被大水冲走。他急忙双臂用力,艰难地稳住身子。然而大树根部的泥沙终于被冲刷殆尽,树根与山坡脱离的刹那,小岩停止了努力,朝岸上挥了挥手,露出了他特有的戏谑的笑容,水声震天,大家看到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听到他说的什么,一个浪头打来,那棵树终于被卷到水里,小岩的头沉浮了一下,立刻不见了。
张迈大喊着小岩的名字,跟着流水向下游跑去,跑出十几步,颓然的停下来,只见洪水奔腾,一泻千里,哪里还有小岩的影子?他痛苦的撸掉雨衣的帽子,缓缓蹲了下去,任由雨水灌进衣领。
瓢泼般的大雨没有停止的迹象,雷鸣般的洪水还在谷底缓缓上升,张迈回过头,只见两个女孩搂在一起,身体都筛糠般抖做一团。另外几人目瞪口呆看着洪水,脸上都残留着惊恐的神色。他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听到陆峰喃喃的说:“小岩死了……”
陆峰用力摸了把脸,痛心的说:“没有用了,不是我们不想救他,我们无能为力啊,这该死的洪水!”他的脸上沾满了水渍,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此地不可久留,大家强忍伤痛和惊慌,继续向上跋涉。边走边回头,可再也看不到小岩熟悉的身影了。走上山腰的时候,大家发现,除了朋灵,其他人的背包都被洪水冲走了。魏刚连雨伞都没带出来,早淋的落汤鸡一般。楚楚要将雨衣与他共用,被他摇头拒绝了。
一个小时以后,雨水终于停了,大家在一块岩石旁停下来。陆峰一拍脑袋,失声叫道:“哎呀……”
大家都吃惊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陆峰满脸惶恐:“刚才小岩出事的时候,忘记了杜师傅的纸条!”张迈也是一呆,拍着自己的脑袋骂道:“该死,该死!怎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陆峰从衣兜里掏出纸包,急急忙忙便要打开,张迈伸手拦住他,皱眉说:“杜师傅说过,纸包只能使用一次,现在小岩已经……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危险,如果我们现在打开,不是把唯一的机会浪费了么?”陆峰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又把纸包揣回了衣兜,黯然道:“如果我们及时打开纸条,也许小岩不会出事。”张迈摇摇头,痛心的说:“事情太仓促了。”
见陆峰等人一副痛悔不已的样子,楚楚心想:“连杜师傅都去世了,他的生前留下的纸包又有什么用?”转念想到小岩关于真实与虚幻的议论,又想:“让小岩葬送了性命的洪水不会是幻觉了,如果小岩还活着,他会怎么说呢?”看看朋灵,还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正从背包里掏出旅行食品,仿佛小岩的死与他并无关系。
见到那些事先备好的干巴巴面包,楚楚不由怀念起自己的背包,里面除了一些日常用品,还有许多鱼肉罐头和新鲜水果,可惜刚才谷底避雨时搁在地上,竟没顾的上带出来。
已是下午3点,手机还是没有信号,雨虽然停了,但山林里到处都是水渍,被风一吹,水珠乱飞。那块岩石形状狰狞,足有两人多高,刚好挡住风雨。大家早饥肠辘辘,疲惫的站在岩石边,简单吃些东西。食品原本带了不少,但被水冲走了六个行包,剩余的这点,即使节省来吃也只够吃两顿了。
魏刚的衣服早湿透了,山风吹来,瑟瑟发抖。其他人虽然穿着雨衣,但在跋涉过程中也湿透大半,陆峰提议取火烘烤衣服,但大雨过后,找不到一点引火的树枝或茅草,只好作罢。
吃过中饭,大家收拾各自雨具,继续向上攀登。走出几步,楚楚又听到身后沙沙的声响,那显然不是风吹树叶的声音,更象什么东西正从树丛中窜过,她记得小岩生前不能回头的警告,正犹豫要不要回头去看,却前面的魏刚已回过头来,脸上是一副诧异的神色。
楚楚忍不住回头:那块为他们遮蔽风雨的岩石竟然不见了!她吃惊的“咦”了一声。若说上午见到的景象是幻觉,她还有些将信将疑。但那块巨大的岩石曾真真切切的矗立在她面前,并为他们阻挡风雨,无论如何不会是幻觉了,可又怎会平白无故的消失?
陆峰和张迈听到她的声音,也发现了那个不可思议的现象,两人相视一怔,都摇了摇头。张迈走到朋灵身边,问:“兄弟,那石头怎么回事?我们的幻觉么?”
朋灵摇摇头:“一切都是真的,该来的终究会来,它们已经来了。”
朋灵的话阴沉冰冷,仿佛是一条神秘的预言,楚楚打个哆嗦,转脸去看魏刚,见魏刚嘴唇乌青,神色木然,脸上粘着一条黑糊糊的东西,竟浑然不觉。
楚楚忙说:“别动。”替他把脸上的东西捏了下来,她原以为那是一片枯叶,不料捏在手里,竟然粘乎乎充满肉感。楚楚忍住心中烦恶,凑近眼前,见那东西长满了黄黑相间的花纹,竟在手里蜿蜒蠕动。
楚楚一声惊叫,急忙将它甩在地上。
“怎么了?什么东西。”魏刚问。
“不知道,”楚楚战战兢兢的说,“好恶心。”
说着话,突然感到小腿一疼,撸起裤腿,只见雪白的小腿上也粘着一个同样的东西。
“它跑到我的腿上来了。”楚楚大惊失色。
魏刚弯下腰,将那东西捏了下来:“是蚂蝗。”
楚楚惊疑不定:“蚂蝗是什么?”她从小生活在城里,听说过这种东西,却从没见过。
“蚂蝗就是水蛭,”魏刚说,“会吸取人的血液和体液,一般都生活在水里,山上怎会有这种东西?”陆峰等人也闻声走过来,看了看魏刚手里的东西,肯定的说:“是蚂蝗,也有蚂蝗生活在陆地上,潜伏在树叶和草丛中间,专门吸食人畜甚至青蛙等动物的血。只是,从来没听说浮来山上有蚂蝗啊。”
“可能是雨水和山洪带来的。”张迈说。
“哎呀。”魏刚眉头一皱,伸手在脖颈后面撸了一把,张开手来,竟然又是两只蚂蝗。
“看啊,好多蚂蝗。”旁边的晓璐手指一条树叉,大声叫起来。大家凑近一看,那树叉上竟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蚂蝗,每条小指般大小,如同蛆虫一般翻滚蠕动着,不时有蚂蝗掉到地上。
几个人同时感到身上疼痛,各自挽袖寻找,发现胳膊小腿或者脖颈上竟然都沾上了这种东西,最严重的是魏刚,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小腿上爬满了蚂蝗,竟毫不知觉,一个个吸足了鲜血,通体溜圆,紧紧吸附在腿上。大家一种恐慌,张迈喊道:“把衣服裤腿袖口领口扎紧,别让蚂蝗钻进衣服里。”
大家七手八脚的捉着身上的蚂蝗,却怎么也清不干净。头顶不断有蚂蝗跌落下来,只要粘到身上,立刻爬到身体裸露的部位,紧紧吸附住肌肤,扯都扯不掉。大家惊恐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树叶草丛,甚至连地面上都布满了一层蚂蝗,这些蚂蝗仿佛听从某种召唤,正扭动着黑色的身体,丛四面八方向他们游来。
楚楚等人身着雨衣,头戴雨帽,只是手臂和小腿容易受到攻击。最惨的是魏刚,他全身湿透,脑袋上毫无遮掩,只片刻工夫,那蚂蝗已经爬满了全身。后来大家顾不上自己,一起帮魏刚清理,却还是无济于事,他们从魏刚身上拍掉一层,马上又落满一层。
蚂蝗刚刚附上人身体的时候,往往没什么感觉,蚂蟥的唾液具有麻醉作用,这也是在人身上吸饱了鲜血才被发现的原因,一旦将蚂蝗从身上扯下来,那种痛感便清晰起来,最后每一个人的手臂小腿,甚至脸庞都感到火辣辣的疼痛。无论如何用力扑打,蚂蝗还是不断的涌到身上。
局面越来越危险,张迈停止扑打,四下望去,雨后的山林一片阴暗潮湿,目力所及之处,层层叠叠布满了蚂蝗,连大家的白色的雨衣都沾满了一层,陆峰等人才帮魏刚扑打几下,自己脸上便沾上许多,他们只好先将脸上的用力抓掉,回过头来再帮魏刚。张迈骇然喊道:“蚂蝗太多了,我们离开这里,到上面再清理。”
张迈的话提醒了大家,“好!”魏刚大声同意,用爬满了蚂蝗的手臂,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抹掉挡住视线的蚂蝗,带头向山上跑去。
蚂蝗的身体柔软而有弹性,踩上去软绵绵的,更兼鞋上腿上附满了沉甸甸的蚂蝗,跑起来格外吃力。他们以为闯进了蚂蝗的老巢,跑过这片区域就没事了。然而,整座浮来山仿佛变成了蚂蝗的世界,跑出一段距离,蚂蝗依然铺天盖地而来。
它们仿佛从树梢上生出来,黑压压一片,落雨般从头顶坠落下来。无数的蚂蝗吸食着魏刚的鲜血,让他的体力迅速衰弱,朝山顶跑出几十米后,终于坚持不住,一头栽到地上。后面的人跑到跟前,只见魏刚躺在蚂蝗堆里,竟被蚂蝗埋住了一半身体,浑身抽搐,双手无力的在身上抓搔着,已经看不到面孔,只有嘴里还发出“荷荷”的痛苦的叫声。
楚楚顾不上自己,惊叫着的扑上去,拼命的替他抹掉脸上的蚂蝗,只见才一会工夫,魏刚面孔浮肿了一圈,血水不断的从皮肤上渗透出来,满脸血污,样子甚是恐怖。
张迈拍打了两下双臂,用力撕下眼皮上的蚂蝗,冲陆峰喊道:“最危急的时候到了,杜师傅的计策呢?”
陆峰惶恐中猛然醒悟,急忙将双手撸了两把,迅速将那纸包掏出来,抓在手里,不由大吃一惊,刚才还好好的纸包竟被水渍湿透了,他顾不上沾在手背上的蚂蝗,抖抖索索的打开纸包,张迈也凑过来,只见里面只有一张纸片,上面两个模糊的字迹:“晶莹”。
“晶莹?”陆峰与张迈面面相觑:这就是杜师傅的锦囊妙计?这两个平淡无奇的字怎能驱走蚂蝗?看着还在地上苦苦挣扎的魏刚,两人的心情重新陷入绝望。
朋灵从身后转过来,伸手接过纸片,看清了纸片上的字迹,神色陡然大变。陆张两人看到他,都愣了一愣,别人身上都粘满了蚂蝗,朋灵身上竟干干净净,不见一只蚂蝗的影子。
朋灵捏着那张纸条,眼睛痴痴的眺向天边,眼角处现出一点泪光。天空中一片乌云飘过,雨点又落了下来,大家顾不上雨水,粘满了蚂蝗的手臂和小腿够手忙脚乱了,何况还有魏刚痛苦嘶哑的呻吟折磨着他们的神经。然而,这雨水仿佛正是蚂蝗的克星,那些用力也难从身上扯下来的鬼东西,遇到雨水之后,竟自行滑落下来。从他们身边,如同黑色的潮水,向着远处蠕动而去,如同它们神秘的出现一样,转瞬之间便神秘的消失了。
“蚂蝗跑了。”楚楚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叫起来。魏刚被蚂蝗叮咬多时,中毒颇深,蚂蝗分泌出的唾液不但能麻醉人的肌肤,而且具有抗凝作用,肿胀起来的脸上现出无数的红点,每个红点都是一个伤口,不断渗透出血液。他眨了眨肿成一条缝的眼睛,迷迷糊糊的问:“我还活着么?”楚楚知道魏刚为了自己才受到这样大的伤害,若不是他把雨衣让给自己,那么躺在这里就该是她了,抱住魏刚的头说:“我们得救了!蚂蝗不见了!”
魏刚在她搀扶下,吃力的从泥水里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腮,问:“那些……蚂蝗呢?”楚楚喜极而泣,流泪道:“蚂蝗被水冲掉了,你没事了。”魏刚晃动了一下脖子,看到了楚楚流泪的脸,叹口气说:“哎,活着的感觉真好。我以为自己要报销在这里呢。”
昨天以来,魏刚一直郁郁寡欢,此时大难不死,终于显出顽劣促狭的本性,楚楚拍了他一巴掌,脸上挂着泪痕说:“刚才吓死我了。”
陆峰从背包里找到急救包,先给魏刚服下两粒解毒药,然后在楚楚的帮助下,将他头部包扎起来。张迈冷冷的走到朋灵面前,问:“兄弟,是你救了我们,对么?”朋灵看着远处的天边,涩然道:“没什么。”张迈突然大声吼道:“可你为什么不救杜师傅?为什么不救小岩?”
陆峰被他的喊声吓了一跳,慌忙跑过来,扳过他的肩膀:“你怎么了,张迈?”
张迈痛心的指着朋灵说:“杜师傅可以不死,小岩可以不死,是他,是他见死不救。”
“不会的,”陆峰眉头紧皱,艰难的说:“朋灵是来帮我们的,杜师傅最了解他,我们不要误会他。”
“可他辜负了杜师傅对他的信任。”张迈愤然说。“刚才的蚂蝗是被他驱走的,他既然赶得走蚂蝗,就能救得了小岩和杜师傅,可他为什么任由他们丧命,无动于衷?”
陆峰呆了一呆,说:“一定有误会,你冷静点,张迈。”转头又问:“朋灵,到底怎么回事,那些蚂蝗哪里来的?”
朋灵眼睛看着远处,面无表情的说:“如果大家不想再进山洞,我陪你们一起下山。”
陆峰看不到朋灵的眼睛,却能感到这话的分量,他看了看正在发呆的晓璐和楚楚,说:“要不,我们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张迈毅然的说,“为了这个山洞,杜师傅和小岩把性命都搭进去了,我们怎么能退缩?”
陆峰迟疑着说:“魏刚怎么办?”
魏刚头上扎满了绷带,眼睛肿成了一道缝,他吃力的站起来,用手扒开自己的眼睛,露出通红的眼珠,喘息着说:“不要担心我,死都死过一会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就到洞里去看看。”
“好,”张迈大声说,“陆峰,你照顾好晓璐,我和许小姐照看魏刚,不找到那个山洞,我跟小岩一样,把生命放到这座山里。”
陆峰叹息了一声说:“我们不能意气用事,工具都丢失了,即使找到那个山洞,又有什么用呢?”
张迈说:“别管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找到山洞再说。”说完,帮楚楚搀起魏刚,继续向山顶走去。
蚂蝗来的奇怪,去的也奇怪,如此之多的蚂蝗同时出现在浮来山上,显然不是个简单的自然现象,楚楚不明白这跟朋灵有什么关系,但隐隐觉得,冥冥中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正在冷冷的审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并千方百计的阻挠着他们的前进。这个念头盘亘在她心中,却没有说出来,她知道,即使自己提出疑问,陆峰他们也没有答案,只怕前面还有许多古怪事情等待着他们呢。
山林被雨水冲刷之后,颜色格外清亮,他们为躲避山洪和蚂蝗,早偏离了原来的道路。经过的山坡上,树木枝叶摇摆,不时有水滴落下来,每一滴水滴落到身上,都能让楚楚猛一哆嗦,生怕那再是一只蚂蝗。幸而顶峰就在前面,他们相互搀扶着,慢慢的走了上来。
到达山顶的时候,太阳正从西天冲破了云层,山后升起一道绚丽的彩虹。几个人劫后余生,却没有任何的欢娱,被蚂蝗叮咬的伤口还在灼疼,大家默然相对,不约而同的低下头。
魏刚的元气渐渐恢复,虽然失了很多血,毕竟年轻力壮,吃过一点东西后,便不再需要张迈和楚楚的搀扶。他和陆峰到过幽洞,两人在山顶转了半个圈子,都失望的走回来,幽洞入口处是一道悬崖,而这四周全是平缓的山坡,入口显然不在这里。
天色有些晚了,大家的手机依旧没有信号,几位男士商量起野外宿营的事情,楚楚和晓璐虽然不情愿,也知道返回不易,至少那道吞噬了小岩的山洪就无法飞越。楚楚本来乐于山中露营的,她觉得露宿野外是一种浪漫的经历,但今天的遭遇让她意识到山中的危险,何况宿营的简易帐篷早随行李丢失,若是毫无遮掩的躺在荒郊野外,想想就觉得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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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3: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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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来惊魂(下)
根据陆峰和魏刚的记忆,幽洞还在前面。为了赶路,大家行进的速度颇快,幸而这段路坡度平缓,走起来轻松得多,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了山坡底部。被雨水打湿的衣服早被身体的热量捂干了,魏刚嫌闷热,把头上的绷带也解了下来,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却还有密密麻麻的红点。山中空气清新凉爽,楚楚的情绪很快高涨起来,蹦蹦跳跳的走在魏刚身边,浑然忘记了先前遭遇过的阴霾。
楚楚跑到前面采摘一朵小花的时候,吃惊的叫起来:“看啊,那是什么?”
几个人快步走到她身边,沿着她的指向,只见前面坡底有一块平地,地面上竟然摆着五个行包。大家惊奇的跑过去,赫然竟是他们丢失的背包,还是山洪爆发前的样子,随意的放置在一块塑料台布上。
楚楚兴奋的抓起自己的背包,喊道:“这是我们的包,我的包还在这里。”拉开拉练,包里掉出几个苹果,“我们的包没被水冲走!”
张迈疑惑的看了陆峰一眼:“我们怎么回来了?走错了?”
陆峰摇摇头:“这不是我们来过的地方,山洪没有从这里经过。”
这里地面整洁,草木茂盛,全然没有山洪经过后树木倾颓、山体崩塌的狼藉。张迈自语道:“那么,我们放在后面山谷里的行李,怎会跑到前面来?”
“是不是被水冲来的?”晓璐抓起自己的背包,轻声的问。
“不可能。”张迈摇头否定,“洪水不会替我们摆放行李,更不会摆放的那么整齐。”
“那是怎么回事?”魏刚也问。
张迈看了朋灵一眼,暗自摇摇头,不再说话。行李回来了,总是一件好事。大家找到各自的背包,检视里面的东西,没有丝毫的丢失,甚至没有浸水的痕迹。然而,本来七只背包,却只剩了六只,独独不见小岩那只。
楚楚掏出三个苹果,用水果刀切开了,每人分了一半。大家本已做好露营的心理准备,现在行李回来,露营更加方便。经过一天的跋涉,都身心疲惫不堪。他们接受山洪的教训,不再在谷底逗留,决定一鼓作气,天黑前登上前面的山峰。
浮来山脉绵延上百公里,有众多高低不一的山头,眼前的山头并不甚高,没有了风雨肆虐的险阻,大家走起来格外轻松,为能在山顶更舒适一些,他们边走边拣拾些枯枝干柴,到达山顶的时候,每个人都捡了一大把,连朋灵都不例外。
天色暗了下来,四面的青山成了黑糊糊的影子,走到一片空旷之地时,几个人将干柴扔到地上,都深深出了口气。张迈在空地中间燃起了篝火,大家掏出简易帐篷,在篝火周围支撑开来。魏刚到帐篷里脱掉沾满了泥水衣服,换上了陆峰带来的外衣。回到到外面时,楚楚和晓璐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有了楚楚携带的水果和鱼肉罐头,晚餐比中午丰盛得多。大家在篝火旁吃着鱼肉罐头,都默然无语。一场大雨刚过,山中空气清凉湿润。在黑暗荒蛮的山野里,秋夜里的篝火显得如梦如幻。楚楚看着大家被映红的脸庞,心想:若不是山上充满了神秘的危机,这次野营该多么浪漫!可惜上山的路程步步惊心,眼前景致虽美,却不知隐藏着何种危机。
山高风大,吹到树梢上,飕飕做响。吃过晚饭,篝火旁的枝柴也烧掉了大半,虽然不是为了御寒,燃烧的篝火总让人感到安全和温暖。见剩余的枝柴不够使用,陆峰从背包里翻出一支手电,起身说:“我去找些续火的树枝。”
张迈跟着站起来:“好,我陪你一起去。”
魏刚也要起身,张迈伸手按住他,说:“你受过伤,留在这里照看帐篷吧,我们两人就够了。”
大家看着两人的背影,默默的走进了黑暗的山林。开始还能看到手电的光芒,过了一会,光芒便被树木遮住了。风声衬出深山的沉寂,蓦的,远处传来一个若有若无的颤音,似乎有人哭泣,又似乎有人在深山里放歌,那纤细的震颤让人心中泛起一股寒意。楚楚朝魏刚靠了靠,问:“那是什么声音?”
魏刚摇摇头:“不知道。好象有人唱歌。”
晓璐若有所思的说:“这么晚了,除了我们,还会有谁在这深山老林里?”
话音未落,山顶突然旋起一阵奇异的风,篝火惨淡的火焰在旋风里忽明忽暗,灰烬夹杂着火星升腾而起,四下里飘散,楚楚慌忙用手遮住眼睛,透过手指缝隙,突然看见一直硕大无比的巨脚从半空中踩蹋下来,篝火顿时熄灭,世界瞬间黑暗下来。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陆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来人……救命,救我!晓璐……魏刚……”
“怎么了?”晓璐吃惊的问,“火怎么灭了?谁在喊?”
“是陆峰,陆峰!”魏刚从地上跳起来,迅速找出几支手电,“陆峰出事了!快!快!”
几个人顾不上篝火,抓着手电,飞快的朝声音的方向跑去。山林幽黑,几只手电光芒四射,入眼只是层层叠叠的树木,大家在树丛中间穿梭,边跑边呼唤着张迈与陆峰的名字。
远处的陆峰看到了手电的光芒,更加拼命的喊:“魏刚……朋灵……我在这里。”
大家跑近了,听到陆峰的叫道:“大家小心,前面是悬崖!救我!”
四周一片漆黑,树木却稀疏起来,半空中似乎飞舞着无数的黑影,魏刚放慢脚步,向着陆峰声音的传来的方向小心移动过去,及至近前,才发现前面果真是一道巨大的悬崖,若不是陆峰事先提醒,只怕会冷不丁冲过去,一头载到下面。手电扫过草丛,只见陆峰正攀住一块岩石的棱角,身体悬在半空,摇摇荡荡,情状岌岌可危。
魏刚等人忙七手八脚把他拉上来,问:“张迈呢?”
陆峰脸色苍白,半晌才缓过气来:“张迈……张迈坠下去了。我们快救他。”
魏刚一阵惶恐:“掉下去了?!怎么会掉下去?怎么救?”
楚楚冲着悬崖大声喊道:“张迈,张迈,你怎么样了?”
山谷回音震荡,悬崖下久久没有张迈的声息。几个人同时呆住,借着手电的光芒从山上看去,悬崖下雾气森森,深不见底。人摔下去,只怕早已粉身碎骨。
陆峰慢慢蹲到地上,放声大哭:“张迈,我害了你啊!”
晓璐扶住陆峰的肩头,说:“你听,张迈的声音,他活着!”
陆峰止住悲声,凝神静听,悬崖下果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我摔下来了。”正是张迈。
陆峰惊喜交加,冲着悬崖大声喊道:“你怎样了张迈,没事吧?你在哪里?”
楚楚等人趴在悬崖边上,几只手电齐刷刷的照射下去,见悬崖上生长着一些树木,却看不到张迈的身影。
魏刚也大声喊道:“我们看不到你,张迈,你在哪里?”
张迈说:“我被夹到一棵大树上了,帮帮我。”
陆峰急忙喊道:“绳索,攀岩绳索,我们的背包呢?”
魏刚迅速跑回帐篷处,摸到一只装有绳索的背包,赶紧冲了回来。陆峰手脚麻利的将绳索固定在一棵大树上,手电挂在腰间,攀缘着绳索,缓缓缒了了下去。大家屏住呼吸,用手电帮他照亮下面的悬崖。
救援工作很顺利,借助绳索,两人顺利的爬了上来。张迈没有受严重的伤害,只是头部磕破了。山顶上的人吁了口气,几颗揪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晓璐不解的问:“你们不是带着手电么,怎么会同时掉下去?”
陆峰看看身边的悬崖,后怕的吸口冷气,说:“我们没有发现悬崖,突然便一脚踩空了。幸亏我反应及时,抓住了悬崖边上的石头。不然,只怕早没命了。”
张迈也捂着额头,连说好险,他的经历更为惊险,摔下去后,竟是一棵生长在悬崖上的大树接住了他,因为猝不及防,有过短暂的晕厥,清醒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了陆峰的哭喊声。恍惚中身体一动,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大家都听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一会工夫,两人竟在死神眼皮下走了一趟,若中间稍有差池,只怕他们已命丧谷底。
陆峰看着两个女孩为张迈包扎好伤口,声音颤抖的说:“我们找到了。”
魏刚等人不明白他的话,问:“找到什么了?”
陆峰抑制不住兴奋和紧张,一字一顿的说:“我们找到浮来山洞了!就是在这里。刚才营救张迈的时候,我看到洞口了。”
大家都呆住,原来脚下就是费尽千辛万苦找寻的幽洞。魏刚疑惑的将手电向四周照去,只见附近林木稀疏,靠近悬崖的一侧灌木丛生,果然似曾相识。他曾与朋友到过这里,甚至闯出了一桩大祸,只是夜间黑暗,竟没认得出来,此时观察周围环境,越看越是熟悉,最后肯定的说:“是的,就是这里,我从这里拣到了那根绳子。”
楚楚问:“什么绳子?”
魏刚突然神色惊恐:“一根充满了魔力的绳子,它杀死了豆豆和我哥哥。”
楚楚听他说过豆豆和哥哥死亡的事情,却不了解事情具体经过,此时听说跟这里的一根绳子有关,也不禁胆寒,问:“我们该怎么办?”
魏刚大声说:“收拾行李,下去!既然已经找到,我一刻都等不及了。”
“好,下去,现在就下。”张迈也大声喊道。
“你们的意思呢?”陆峰看着朋灵问。他深知洞底的危险,一直将希望寄托在朋灵身上。
朋灵点点头:“洞中有一切迷团的答案,我们不必等到明天。”
见朋灵同意,陆峰不再犹豫,咬牙说:“好,现在就下,看看洞里到底藏着什么。”转头看看楚楚和晓璐,问:“你们怎么办?洞中太危险,还是留在上面吧。”
楚楚本来不想下去,但想起那只踩灭了篝火的巨脚,心里感到异样的畏惧,迟疑的说:“我……我还是跟你们一起下去吧。”晓璐也不愿离开陆峰,大家同意一起进洞。
陆峰和张迈捡来的树枝大半失落到了悬崖下,大家将剩余的带回帐篷边,想再点燃篝火照明的时候,赫然发现篝火的灰烬之上,竟有一只硕大的脚印,足足有半米长,将未被燃尽的树枝都踩进了潮湿的泥地里。除了楚楚和朋灵,其他人都大惊失色,陆峰问道:“什么东西的脚印?”
晓璐轻声说:“刚才,突然刮起一阵旋风,火灭了,然后我们听到你的喊声,就跑去救你了。”
楚楚胆怯的说:“那阵旋风刮起的时候,我看到一只巨大的脚,从半空中伸下来?”
“巨脚?”魏刚奇怪的问,“哪来的巨脚?我怎么没有看到?”
“如果没有巨脚,怎么会有只脚印?”张迈沉思着说,“会是什么东西,长这么大的脚?”几个人同时摇头,惊悸的向四下看去,暗夜深沉,除了风声呼啸的山林,再看不到其他有生命的东西。
朋灵收拾好自己的背包,沉声说:“别去管它,进到洞里,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六人拆除帐篷,各自带好物品,重新来到悬崖边上。为了防止意外,他们设置了第二条绳索,以防上下山崖时不测。陆峰首先缒了下去,接着是晓璐、楚楚,最后是张迈。
等所有人安全进入山洞,陆峰在洞口引燃了火把。进洞之前,都听到许多关于山洞的传说,此时真正进入洞里,都不免惴惴不安。张迈接过火把,带头向洞中走去。外面刚刚下过一场透雨,洞内却没有一点雨水的痕迹。走出一段距离,张迈停住了脚步,只听山洞深处,隐隐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
张迈低声问:“你们听,什么声音?”
晓璐摇摇头,声音颤抖的说:“丛林与凌冰就在前面,还有李源。”
楚楚紧挨着晓璐,轻声问:“他们都是什么人?”
晓璐说:“是上次失踪在洞里的人。他们已经去世了。”
“哦。”楚楚一声惊呼,不敢再多说话。
又走出二三十米,火把光芒摇曳,地面上映出几个人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快走近时,晓璐转过脸去,不敢去看地面。楚楚大着胆子走到近前,见地上并排躺着三个人,中间竟是一个女孩。他们不知死去了多久,身体没有腐烂,除去脸色灰白,还保持着栩栩如生的神情。左侧男孩紧紧拥住女孩的身体,右手里握着一块石块,石块旁边是一行歪歪斜斜的字迹。
张迈举着火把凑过去,吃力的分辨着那行字,却没能认出几个。陆峰在旁边念道:“可非、陆征、李源、杜超、凌冰、丛林,探险英雄永垂不朽。”
“什么意思?”张迈惊骇的问。
“他们都死在洞里了。”陆峰黯然说。
魏刚疑惑的问:“这里离洞口这么近,再走几步就可以出去了,怎么会死?”
张迈回头看了看洞口,痛惜的说:“如果他们再坚持一下,就能出洞了,可惜最后一刻倒下了。”
“不是的,”楚楚插话道,“你们看这个人,他临死时还抱着女朋友,一定是带着女朋友爬到这里,筋疲力尽才死去的,如果他是一个人,说不准能够逃出去。”果然,那个女孩仰面躺在男孩的怀里,看他们的姿势,似乎男孩抱着女孩爬到这里,然后再也没有起来。
陆峰悯然道:“他叫丛林。是我哥的好朋友。”
大家默立了一会,张迈说:“我们先进去吧,找到其他人,再送他们一起出洞。”
才入洞就遇到了三人的尸体,洞中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楚楚夹在魏刚和晓璐中间,一步不敢落下。突然,身后传来嗡嗡的声响,吃惊的回过头,只见洞道里飞舞着无数的黑影,不远不近的跟随着他们,她用手电回身照去,那些飞舞的东西瞬间消失。晓璐跟在她身后,关心的问:“怎么了?”楚楚摇摇头,她记起入洞之前,也曾在悬崖边看到同样的影子,心想:“难道这些东西是跟我们来的?”
又走过片刻,张迈放慢了脚步,问:“前面是什么?”
借着火把和手电的光芒,可以看到地面上摆着一些东西,似乎是一些包裹。一路上遇到的诡异事件让大家心生怯意,都停住脚步,不敢轻举妄动。陆峰走上前,想了想说:“那是我哥他们留下的行包。”
听说是行包,张迈放下心来,走到近前,果然是一些包裹物品,打开一只小昆包,里面竟是一些女性化妆用品。这些东西被随意的堆在地上,保留着原来的面貌,它们的主人却不知遇到了什么,神秘的消失在这幽深的洞里了。大家围在旁边,想象它们主人生前的遭遇,都不寒而栗。
转过一块巨岩,前面陡然开阔,陆峰和晓璐曾进过山洞,尚不觉什么,其余的人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这里竟是一座巨大的洞底石窟,洞窟中山石纵横光怪陆离,大自然的造化让人油然而生赞叹。
陆峰说:“杜超就在这岩石后面。”除了楚楚,其他人都知道杜超是杜师傅的儿子,听说他在后面,都愣了愣。前面地上又有三只行包,显然还是那些人留下来的,大家没有停留,径直跟着陆峰走向岩石后面。手电照向高处,只见靠近洞壁的地方生出几只巨大的石笋,下粗上细,顶端尖利异常。其中一只石笋上,竟然趴伏着一条黑色的人影,仔细看去,却见那人面孔朝下,竟是被石笋穿胸而过,石笋上残留着早已干结的淋漓血迹。那人眼睛犹未闭上,手指前方,嘴角挂着一丝奇异的笑容。
楚楚不敢再看,惊恐的将头伏到魏刚肩膀上。魏刚不认识杜超,骇然问:“这就是杜超么?怎会被穿到石头上?”
陆峰涩然说:“他就是杜超,杜师傅的儿子……若杜师傅能在这里多好。”
大家一时沉默无语。杜师傅去世前的最后一段时间,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寻找杜超,破解幽洞之迷上,如今杜超找到了,他却出师未捷身先死,留下了一个永远的遗憾。
朋灵在杜超身下默立了片刻,转身向洞窟深处走去。张迈举着火把跟在他身后,大家沿着被山石分出的小径鱼贯而入。黑暗里无法辨别洞窟有多大,摸索着走出大约几公里,终于来到洞窟的尽头。所谓的尽头,不过是洞窟的另一侧,整个洞窟呈不规则的圆形,他们刚好走过了一条直径。
在陆峰的指点下,眼前现出一道更深的洞穴,借着手电的光芒望过去,洞中黑幽幽深不可测,几人在洞穴入口站定,陆峰说:“这里面也有他们的踪迹。”
朋灵似乎对这洞穴早就熟悉,脚步不停,径直步入洞中。其余人也跟着走了进来。伴随着他们的身影,地面上升起了淡淡的紫色的雾气,缓缓向洞内飘去。走出一段距离,朋灵停住说:“走,我们回去。”
大家都是一愣,洞穴还在向前延伸,并没有发现陆峰所说的杜超等人的踪迹,怎能半途而废?张迈问:“为什么要回去?”-
朋灵没有直接回答,平淡的说:“跟我走。”
虽然杜师傅和小岩的死让张迈对朋灵存了一些偏见,但他见识过朋灵的神奇本领,知道在这个神秘的山洞里,朋灵最有发号施令的权力,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点点头,不再有异议。
于是大家掉头向外面走去,楚楚心细,发现脚下的道路与进入时颇有些不同,初入时地面干燥,此时脚下竟一片潮湿,踩上去有些滑腻。心中虽然疑惑,但一路走来,遇到的全是类似的古怪事情,懒得再去大惊小怪。走出很长距离之后,前面传来流水的声音。陆峰大声说:“对了,这样返回,会走到一条河边。”
晓璐也恍然说道:“是的,我们上次就在这里,来回走了几趟,差点走不出去。可是,这分明是同一条路,怎会通向两个不同的地方?”
朋灵神色悠然的说:“如果这条路通向同一个地方,那么以前入洞的人,就不会困死在里面了。”听朋灵的话说的有些玄妙,晓璐问:“什么意思呢?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朋灵的神色不似当初那样冷淡,若有所思的说:“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话之间,那流水的声音已到近前,前面果然出现一道水流。走近观察,原来这段山洞已到了尽头,前方是一个水流甚急的深潭。晓璐晃动着手电,走到洞壁跟前,说:“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洞壁上写有字迹,说我表哥在这里遇到了意外。”楚楚来到潭边,好奇的用手电照射着水面,见那潭水幽幽,深不见底,心中感到一丝恐惧,想:“可千万别从水里跳出个鬼来。”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回走,忽听“哗啦”一声响,水底竟窜出一个人来,湿淋淋的扑到她的脚边。楚楚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声惨叫,坐到了地上。
陆峰等人迅速围拢过来,魏刚把楚楚搀起来,盯着伏在地上的人影,问:“那是谁?”
那人一动不动,张迈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将他身体翻转过来,失声叫道:“小岩?小岩怎会在这里?”趴在地上的正是小岩,全身湿漉漉的,惨白的脸上有划伤过的痕迹,却早已气绝身亡。大家面面相觑:小岩明明被山洪卷走,怎么会出现在洞底的水潭里,他明明已经死亡,又怎能从水中跃出来?
正在大家恐慌之际,一声嚎叫从洞中呼啸而来,仿佛是一列急驰而过的火车,卷起的飓风让大家站立不定。魏刚打了个寒战,想起哥哥死去的晚上,曾听过同样的声音。不同的是,现在的声音更为剧烈凶猛。他将楚楚搂在怀里,紧张的注视着黑暗中的山洞。手电的光芒从黝黑的洞壁山闪过,洞里什么也没有。
楚楚惊魂未定,从魏刚怀里探出头。朋灵正站在旁边,脸色萤白,嘴角竟有一丝奇异的笑容。楚楚见他神色怪异,暗自疑惑,悄悄的盯着他。只见他嘴唇翕动,似乎说了句什么,声音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呼啸里。待那啸声稍稍减弱,手一挥,平地竟起了一阵旋风,无数的黑影从楚楚眼前掠过,刹那间,那声音发生了某种变化,仿佛海潮遇到了堤坝,风暴遇到了森林,两种力量纠缠之后,声调变的凄厉刺耳,似乎无数的生灵正在半空中撕打,不断有肉体被撕裂扭断,痛苦的嚎叫回响在附近,真切而清晰。
终于,最初的声音渐渐退却,如同被驱逐绞杀,还做着垂死的挣扎,朋灵脸上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陆峰等人,说:“走,跟着声音走。”大步向外走去。
见危机似已远去,魏刚松开胳膊,扶楚楚站起来,转头问:“小岩怎么办?”张迈回过神,探探小岩的鼻息,无奈的摇摇头:“我们没有办法。”与陆峰抬起小岩的身体,放到离水潭较远的地面上,替他整理好衣衫,沉痛的说:“安息吧,兄弟。我们会来接你的。”
朋灵走的很急,短短一会工夫,已走出大段距离,陆峰等人急忙加快脚步赶到他身后。楚楚和晓璐一路小跑,才勉强跟得上他们的步伐。那个声音一直在前面,时断时续,跟着走出很远距离后,山洞开始狭窄,路上出现了许多纵横的岩石。
大家正在岩石中间专心行走,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扑了过来,张迈手里的火把登时熄灭,一股阴风掠过,仿佛什么东西贴身边窜了出去。
张迈惊问:“什么东西?”
火把虽然灭了,手电还是亮的,几支手电同时照向身后,却什么也没有。陆峰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大声说:“大家小心,这段山洞有古怪,我跟晓璐来过这里,这些岩石会活过来。”话音未落,洞里传出一个诡异的笑声,果真如他说的,手电照在黑色的岩石上,岩石果然活了过来,如同一块块巨大的肉体,竟在缓缓扭曲颤抖。
大家目瞪口呆,路上的经历都颇多诡异,但没有一件能与眼前的景象相比。眨眼之间,整个山洞都似复活了,在诡异的笑声里,一块块岩石不断的变形生长,伸出无数突突跳动的触角,如蟒蛇巨兽,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围拢过来。
几个人背靠背后退到一起,魏刚紧张的问:“怎么办,我们跑吧?”
张迈大声说:“来不及了,我们被包围了。”
山洞回音,声波在耳朵嗡嗡震荡。魏刚心中一动,想起上次来浮来山,正是这个声音让他与同来的伙伴争论不已,现在终于明白,原来是山洞在作怪,可是昔日的伙伴已被邪祟的东西惨杀,永远不会知道事情真相了。
楚楚和晓璐不约而同的去看朋灵,一路上的经验让她们相信,此时此刻,只有朋灵才能对付目前的困境,果然,朋灵镇静的盯着山洞深处,眉锋一挑,突然哈哈大笑,喝道:“谜底揭开了,滚出来吧。”陆峰等人被他的喊声吓了一跳,疑惑的转过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随着朋灵话音的消歇,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更为宏大的声音从洞中传来。几支手电同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射去,只见幽深的山洞正如倒塌的多米诺骨牌,从远处崩塌而来。大家有过山洪爆发的教训,同时吃了一惊,才说要跑,却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崩塌的山洞的追逐下,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及至近前,山洞崩塌的轰鸣声陡然停息,那人也坚持不住,踉跄几步,一头栽倒在他们面前。
所有的声音同时消失,连扭动的岩石也在瞬间恢复了原状,洞里只剩了那人沉重的呼吸声。大家惊魂不定,手电照在那人身上,竟然是个老者,鬓角有些花白,面孔灰败惊恐,正用手遮蔽着照射着手电光芒。朋灵看清了老者的面貌,吃惊的问:“原来是你?”那老者也看到朋灵,喃喃的说:“果真是你。”
陆峰见洞里多出一个人来,正在奇怪,见他与朋灵相识,更是讶异,问道:“他是谁?”
朋灵淡淡的说:“他就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所有的疑问,都可以在他身上找到答案。”
那老者努力想支撑起身体,却没有成功,又重重的摔到地上。张迈跨前一步,想扶他起来,却被朋灵伸手拦住,冷冷的说:“不要碰他。”那老者向后移动了一点,让自己靠到墙上,无力的仰起头说:“我不是罪恶的根源,我只是一个守门人而已。你们……都是老杜的弟子?”
陆峰猜测他说的老杜就是杜师傅,问道:“你认识杜师傅?”
老者平抑一下自己的呼吸,点点头:“二十年前,我们在同一家研究机构工作。我、老杜、老丁还有许多年轻的朋友,大家在一起,研究一项世界上最尖端的课题,可惜后来大多数人都死掉了,只剩下我们三个。”陆峰与张迈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曾听杜师傅说起过这个事情,看来老者所言不假。
陆峰大声问道:“这个洞里到底有什么?我哥哥他们到底怎么死的?”
老者脸上现出愁苦的神色:“你们跟着老杜,一定知道幻质是怎么回事,每一个行将死亡的生命都会激发出能量巨大的意念,人类每天都在杀戮,幻质每天都在增加,这里正是它们最好的栖息地……这里不能容许人类进来,入洞者,必须要死。”
“可是我们从前进来过,为什么没有事情?”晓璐不相信的问。
老者闭上眼睛:“那一天,我去参加老丁的葬礼,回来的时候,闯入山洞的人已经逃掉了。人类的情爱之心竟能挡得住幻质强大的攻击,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魏刚听他语气,显然就是罪魁祸首,愤然问道:“那么我哥哥呢?你们为什么杀死的是我哥哥,而不是我?”
老者迟疑了一下,问:“你就是将绳子带下山去的年轻人?”
魏刚点点头。老者神色疲惫的说:“只怪我看管不严,没料到那些幻质会附在绳上逃逸出去。我不知道它们出去后发生了什么,但是,它们都是些充满杀机的意念,首先会感应那些意志薄弱的人。它们本身并没有思想,但人类的恐惧会变成它们杀人的力量。其实,你们应该感谢这些逃逸的幻质,如果不是它们,你们不会那么轻易攻入山洞。”
朋灵冷笑一下,说:“只怕你没想到世上还有人能收伏那些幻质,并控制住它们。”
老者虚弱的说:“我第一次在丁长林的葬礼上见到你,就被你强大的意念震倒,想必你也从我意识里读到很多东西。实际上,今天你屡次冲破我们的试探、阻拦和攻击,我就猜到这群人中必定有你。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创造了你,你却毁灭了我。”
陆峰等人都是一震,原来路上遇到种种怪事,都是这个老头背后捣鬼,只是不知道他怎能有那么神奇的能力,能驱动蚂蝗甚至引发山洪。听这老者的意思,原来一直是朋灵在保护大家前进。
“杜师傅是不是你害死的?”张迈声色俱厉的问。
老者摇摇头:“其实老杜早就该死了,早在他筹划入洞的时候,他就该死了。老杜所以能多活了那么久,因为你在他身边啊,孩子。”老者对朋灵说,“但这次他却没有逃掉,因为我最近发现,原来我有能力影响你的意志。造物主永远都是公平的,你可以读出我的思维,我可以影响你的意志,我们谁也不输于谁。但老杜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的能力。我只是阻断了你救他的念头。只是我没有料到,会有另一种力量让你摆脱我的意志……”
朋灵闭上眼睛,悯然道:“是杜师傅,是他让我摆脱了你的控制。”
老者愣了愣,脸上显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不可能,不可能,只凭老杜那点意念,怎能扭转你的意志?”
陆峰与张迈对视了一眼,同时醒悟:原来朋灵的思想受到了老者的控制,杜师傅的纸条让他从邪恶的控制下挣脱出来。这老者当然不知道,那纸条上写的,原本是一个女孩的名字。对朋灵来说,杜师傅的意志自然不能完全影响他,但那个女孩却具有扭转乾坤的能力。两人也理解了杜师傅的良苦用心,难怪在医院外面,小岩不许他们即刻打开纸条,原来只有在危急的局面下,才能依靠那个女孩的名字震撼朋灵的意志,迫使他在最短的时间里,在正邪之间做出选择。现在想来,若及时打开那纸条,小岩不必无辜丧命的啊!
张迈原本深恨朋灵对杜师傅和小岩见死不救,此时得知其中竟有许多曲折,心中一时有些惶惑,不知朋灵是不是该对两人的死负责。
楚楚记得小岩和朋灵关于真幻的争论,见这个老者博学多识,忙问道:“那些蚂蝗和山洪是真的还是幻觉?小岩的死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老者并不厌烦,依旧耐心的答道:“在幻质的控制下,真实与虚幻没有本质的区别,你们见到了山洪,山洪就是真实的,因为山洪也是幻质。那个小伙子死在自己的意念里,他本是一个意念极其强烈的人,而且懂得幻质的利用,可惜自乱了阵脚……”
“什么自乱了阵脚?”楚楚不解的问。
老者被她打断,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他在洪水来临的时候想到了山体滑坡,于是山体发生了滑坡,滑坡后他想到自己会坠入水里,于是真的坠入了水里,在水里他想到自己要被洪水卷走,洪水果然卷走了他。这就是幻质的力量,他显然懂得这个道理,可惜没有正确加以利用。”
“那么他怎会出现在这个山洞里?”楚楚似懂非懂,又不甘心的问。
“因为,”老者喘了口气,“我要用他阻挡你们入洞。”转头看了看朋灵又说:“只可惜没有挡住你们的进攻。”
“我们的进攻?”楚楚奇怪的问,“我们哪里有什么进攻?”
老者看看眼前的几人,摇摇头问:“原来你们不知道?若不是朋灵,你们只怕不被蚂蝗吃掉,也早掉下悬崖了。”
楚楚想起陆峰和张迈莫名的失足,不由打了个寒战,问:“那只踩灭篝火的巨脚是怎么回事?”
老者不再回答,转头盯着朋灵,气息微弱的说:“原来你逼我出来,只是要我回答这些问题……临去之前,我想知道,是什么力量改变了你的意志?”
朋灵神色冰冷,并无回答的意思。老者脸上渐渐露出失望的神色。陆峰看着不忍,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刚才你说你只是一个守门人,那罪恶的根源是什么,你怎会知道我们在路上遇到的事情?”
老者垂下头,一言不发。
陆峰说:“您说话啊。”
朋灵沉声说:“那个秘密永远没人知道了,他已经死了。”
陆峰大吃一惊,抢上一步,探触老者的鼻息,果然已是冰冷。
洞外,悬崖之上,天色已大亮。大家迎着浮来山初升的朝阳,回味昨天的经历,仿佛一场恐怖的噩梦。
晓璐走到朋灵身边,说:“谢谢你帮助我们,朋灵。”
朋灵痴痴的站在悬崖边上,眼盯着远方,神色凄然而忧伤,听到这话,茫然的摇摇头。
晓璐跟着其余几人向山下走出几步,回头见他还站在原地,忙喊道:“朋灵,走啊。”
朋灵没有回头,却张开臂膀,如同一只大鸟,直直的向悬崖下坠落下去,几个人同时惊呼,一起抢到悬崖边,只见他的身体迅速缩小为一个黑点,消失在悬崖下苍茫的云雾之中。一张纸片,从天空中飘然而落。
陆峰伏身拣起来,纸片上有两个模糊的字迹:晶莹。
楚楚看着云烟缭绕的山谷,惊恐的问:“他为什么要跳崖?”
陆峰无言的摇摇头。张迈也摇摇头。
晓璐轻声说:“他是个有痛苦心事的男孩,希望他不会死。”
楚楚问:“刚才在洞里,老头问什么改变了朋灵的意志,到底是什么?”
陆峰看了看手里的纸条,说:“是爱情。”
下山的路上,楚楚走到魏刚身边,悄悄的问:“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魏刚抓起她的手,凑到嘴边轻轻一吻,狡黠的反问:“谁说要跟你分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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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3: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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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里只有你
S大学坐落在某市的北郊,是一所比较有名的大学。特别是它有几个系在全国也小有名气。S大学里高楼林立,办公楼教学楼加上学生宿舍已经有12所了。这12所大楼都是在峻工不到一年里,有学生从楼上跳楼自杀。
12所大楼12个年轻的生命,每一所大楼都见证了一个鲜活生命的凋零。
一个恐怖的传说开始在S大学流传:每座新楼盖好,都会把以前的冤魂招来,他们会在学生中找个替死鬼,向他索命。人们都很怕新楼。
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S大学有几年没盖新楼了。随着学生的增加,S大学大学不得不盖的第13所大楼艺术楼也竣工了。为了避免类似悲剧重演,校领导一致决定把艺术楼楼顶通向天台那间楼道永远封闭,上一把大锁锁住,任何人都不地打开。
一年,两年过去了,没有人从这里跳下了。S大学这个恐怖的故事快要被人们遗忘的时候,一个女生在一个晴朗的午夜,由这里跳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刑警们勘验完现场,认定是自杀。不过有一件另他们不可思议的事,就是在那个女生的眼中发现了临死的影象,通过电脑绘制,照片让人们都大吃一惊:确切的说,这不是一张人脸。头发乱蓬蓬的,向向翻着,一张煞白的脸,一张咧开的大嘴几乎占了下半个脸,一个半尺长的舌头耷拉在外面,尤其是那双眼,几乎全是白眼珠,只有一点点黑芒,更另人恐怖的是,他的眼睛和舌头都在向外冒血。更准确的说,这是一张鬼脸!这是她最后看到的东西。
难道真的有鬼?刑警们虽然听说过S大学的传说,都是不相信的。
刑警们把情况通报给了校领导,看完照片的领导们开会,要严密封锁消息。可是校园已经悄悄传开了,说跳楼的女孩是被鬼害死的,公安人员已经从她眼里拍到了鬼的照片,等等。
这个血淋淋是事实使那个传说更加真实更加恐怖,不少学生开始后悔来到这个厉鬼做祟的学校。
一王果和欣发展的很快,刚刚两个月,两人已开始在学校外偷偷的租了套民房。是上下两层带个院子,象个小别墅。虽然贵了点,但欣的家里有的是钱。开始过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王果和欣是大家羡慕的一对,王果英俊潇洒,长的象胡兵一样。而欣不仅是班花,还有就是她还有一个副部级的爸爸,这或许是王果成为大家羡慕的主要原因。
刚搬进去时,二人同进同出,其乐融融。
这天,欣一个人先回来了。天刚擦黑的时候,她听到门玲响,她出去打开门,看到一个长的很文静的女孩,有着一头长长的秀发。她说找王果,欣说不在,她的眼睛翻了翻,说了一句怪怪的话:“不会太久的。”就走了。
王果回来时她问他那个女孩是谁?王果刚开始是一脸的茫然,听到她描述她的外貌,他的脸色大变,口里小声说着不可能。她再追问是谁,他说了声不认识就再也不说话了。
第二天,还是同样时间,还是欣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响起了门玲声,欣开门一看,还是昨天的那个女孩,她还说找王果。欣说不在,接着问她她是谁?她还是怪怪一笑:“你去问王果吧。”转身走了。
欣这次把她看的很仔细,突然她感到她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天已经黑透了,王果才回来,欣再三追问他他还是坚持说不认识她。从他闪烁的眼神中,她知道他一定有什么在隐瞒她。
吃完饭,天开始晰晰漓漓的下起了小雨,空气潮湿而阴冷,这种天气似乎也可以把人的心弄的沉郁起来。门玲又玲玲的响起,他去开大门,她则站在屋门口向外看。
门开了,却一个人都没有!
王果狐疑的走回屋,他们刚刚座定,门玲又刺耳的响了起来,他们一起起身,王果三脚两步的跑到门边,打开门,外面还是没有一个人,门玲还是在玲玲的响着。声音在黑色的夜里显的孤独而凄厉。声音一声声打在他们心上,两个人都莫名的升起一种恐惧。王果用力拍拍门玲,响声依旧。他最后把门玲上的电线用力拽断。声音停止了,“这个破门玲!”他嘟努着进了屋子。
临睡前,在二楼的阳台,欣依偎在他的怀里,二个人都没说话,各想各的心事。忽然,在王果怀里的欣一个激灵,她颤声问:“你,你看到她没有?”
王果向院子望去,阳台的灯光还是把院字照的清楚的,一个一身白衣的人站在院子中央。她的头发衣服湿淋淋的,长长的头发,但顺着脸和衣服流下来的不是雨水,而是血水!血色被白衣映的很刺眼。他已经认出她是谁了。
王果压抑住自己的恐惧,对着在怀里打颤的欣说:“什么也没有啊,别瞎想了,去睡吧。”他把她抱上了床。
在床上欣忽然说:“我想起来了,她就是你那个跳楼的老乡梨。”
外面的雨声渐渐停了,四周很静,静的没有一点活力。二人都因为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都没睡的着。突然,一阵歌声传来“夜太黑……”是林忆莲的歌,不过声音对王果太熟悉了,这是梨最爱唱的歌。声音很清脆,是从院子里传过来的,后来声音到了楼下,从楼梯越来越近了,声音一直飘到他们的身边。
欣把头埋在王果的怀里,王果紧闭着眼睛,面向着墙,他不敢回头看。歌声在他们床边一遍一遍的唱着,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哭泣声,“呜……”哭的凄楚又悲凉,听的他们两个又难受又害怕。
声音猛然没有了,没有声音的沉寂更让人喘不气来。王果看到在怀里的欣吓的几乎不能动了,咬咬牙,大着胆子拧开了台灯,屋里什么也没有,他把她拉起来说:“我们赶快走!”
两个人迅速穿好衣服,下了楼,逃也似的奔出了大门。外面是沉沉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两个人手牵手向学校奔去。
走着走着,两个人觉得不对劲。往常不的十分钟的路,现在就是走不到头了,还没有容他们多想,后面传来一个声音:“等等我,等等我。”四周是什么都看不到,可是这个远处白色的身影却看的很清楚。
“等等我,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声音越来越近。他们拔脚拼命的向前跑,前面越跑越黑,什么也看不到了,前面已经没有路了,等等我,还我命来,声音终于追了上来……
王果和欣同时从梦中醒来,两人浑身都是汗,手还紧紧的攥在一起。他们从对方还带着恐惧的面容知道应该是个怎样的梦。
阳光已经照耀进来,两个人边说昨天的梦境边起床。他们奇怪两个人做的梦一模一样,究竟是梦还是真的那?没有的答案。
二两个人不敢再回去住了,晚上吃完饭,二人来到他们经常约会的小树林。他们尽量不去谈昨天的事,说了一会,欣说累了,王果就送她回宿舍。
出了小树林,迎面有一阵阵冷风吹过。今天晚上也很其奇怪,平常刚到九点的时候还到处是人,今天好象没有什么人。到了女生宿舍楼下,也没见到什么人。就连那个经常把他堵回去的管宿舍的大妈也不在。
有一种不祥略过心头,她把他的手抓的更紧了。
奇怪,楼道里没有一个人,走廊上也没有一个人,每个宿舍好象也没有一个人,因为只有他们两个发出的声音,他们的脚步声,甚至他们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
终于到了欣住的514了,她打开门,两个人都惊呆了,这不是她的房间,他们面前的是个楼顶!
他跑到楼边向下看,啊这里是13楼的楼顶啊,他惊呼出声了。
欣被吓的说不出话来,也挪不动脚步,泪水顺着脸佳流了下来。
看到王果哭着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她大声的问到:“为什么是我们?到底你做了什么?”
平台不是寂静的,风在穿过的时候留下了嗖艘的脚步声。过了很久,王果才擦了一把眼泪说:“那天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她来这里赏月,如果不是我下去买东西,如果我一直不离开她,她就不会跳楼了。”他的眼神很痛苦,充满了怅悔。
看到他这样,她的心很疼“别这样想了,只要你做的问心无亏。”
她把他抱在怀中。她握住了他的手“不管有什么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恐惧之后两个人反倒平静了下来,他们相拥着慢慢走了下去。楼梯很暗,刚才上来时的光明一点也没有了,他们摸索着向下走,他们感觉到了始终有个人在他们后面,因为他们听到她的脚步声。走出了大楼,他们象经历了一个世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送欣回来,王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眼前又浮现出那天晚上的场景:这一天是农历十五,月光很明亮,虽然梨很不愿意还是跟着他上了十三楼的楼顶。
梨坐在他的的腿上,月光倾泻在她脸上身上,看上去美丽又圣洁。
“我希望永远这样,永远永远,我的眼里只有你。”她的眼睛明亮的看着他,洋溢着幸福的光。
他的手颤动了一下。
“我怕明天,我不知道明天你还是不是我的了,她的眼睛的忧郁让人有些可怜。”
“傻孩子,我永远都是你的。我发誓!哦,我去买几瓶啤酒,再给你买你爱吃的爆米花。”
“我们一起去!”
“不要了,我的姑奶奶,这是九楼啊,我可不想累着我的公主。我马上就回来。”
梨没有再坚持,虽然她还有点害怕。
时间过去很久了,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凉。还没见王果的影子。她小心的爬在楼边向下看,还是没有。她要下楼去接他。
走到楼道边,她推门,却发现门在里边给插死了,无论她怎样用力,门还是一丝不动。
是不是他走时关的?她心里开始埋怨起他来,时间过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站在空旷黑暗的楼顶,她忽然想起了那个恐怖的传说,恐惧从心底里升起来,扩散到每个毛孔里。
她用力的拍打着门,眼泪扑簌愫的流了下来。她没有了任何办法。
过了好久,门好象响了一声,是他回来了,她想捞到了救命的稻草。门开了,上来的是一个白衣拖地,黑发披肩,口里眼里都冒着血的鬼!
她啊了一声,猝死过去。在她心脏衰竭的瞬间,她的眼里记录下了她最后看到的东西。
那个鬼魂抱起了她,走到楼边向下看了看,把她扔了下去。然后他迅速除掉他带的面具,面具后面那张狰狞的脸正是王果,他脱掉白衣,匆匆消失在楼道里了。
每次回忆到这里,他的心里就满是愧疚和惶恐。每每想到此他都在怀疑当时的他还是不是自己,是不是有个恶魔附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不能说自己不喜欢她。他们都是来自于一个偏远的小镇,这里的老乡很少,虽然他们不是一个系的,也经常接注,他们在一年前偷偷想爱了,她对他非常好,百依百顺,把她的一切都给了他。他们的想爱几乎没有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他们是老乡。静静的爱象开角落的花,温暖又美丽着他的生活。
他并不想杀死她,可她说什么都不分手。并且说把他们的事要告诉每一个人。他知道如果欣知道了他们的事就一定不会再理他了。
班花欣已经几次向他暗示对他的好感了,她漂亮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她有一个高官的父亲。他的父母是普通的农民,他从小就知道了普通农民生活的艰辛。这一次是个多么好的改变命运的机会啊。他说什么都不想放弃,即使他并不怎么喜欢欣。
为了摆脱梨,他想起了那个传说,他想利用那个传说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知道梨有轻度的心病,他买来了一个恐怖面具和一身白衣。计划按他想象的发展着,他成功了。
三自从把她仍到楼下,他的生活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回忆总象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每天夜里梨总是到他的梦中,都是在回忆以前的甜蜜情景。每次梦快要醒的时候,梨都是恋恋不舍的拉着他的手,快来啊,我等着你!
醒来,他都陷入更大的恐惧,他预感他今生再也摆脱不了这个梦魇了。刚开始,他怕警察查出来还正日惶恐不安,知道警察的结论后还有一丝庆幸。现在他知道那个怨魂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除了和欣在一起时他才可以暂时的忘却。白天虽然他都是在努力的掩饰,心中的千斤巨石只有他自己知道。晚上天一黑他除了和欣的约会之外那里也不敢去,因为无论他到那里,他都会看她一身白衣的站在他身边那是她那张变形的脸,口里眼里还汩汩的向外流着血,带血的眼睛总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他不敢看这双眼睛,总觉得脊背发凉。他走到那里她就跟到那里,即便在寝室几个同学都在打扑克,他躺在床上,他也可以看她的鬼魂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他,他不敢对人说起,也只有他可以看的到。
他越来越憔悴了。欣看着他心里很难受,他最近和她疏远了,她知道原因。
中午吃过饭,她拿出一个小红纸包给他。“是什么?”
“我在一个寺院为你求的化怨符,那个高僧说只要在人死的地方把它烧了,一切恩怨就了了。”
“真的?”他不太相信,还是接了过来。
“今天晚上我们就去那个楼顶,把它烧了。”
“你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去。”
“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我现在真的倒想见见梨的鬼魂,问问她到底为什么不放过我们。”
王果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坦白的。
今晚天台上没有风,老天好象不想干涉他们来祭奠那个冤魂。他和欣蹲在楼顶梨跳下去的那个地方,开始烧那个符,还有他买来的很多纸,他烧着嘴里念叨着:“宽恕我宽恕我啊!”
“你可以得到宽恕,不过你要去找她。”蹲在那里的欣说。
“你说什么?”他紧紧盯住她。
她慢慢的抬起头,赵明已经是面无人色了,这那里是欣,这是梨!
原来刚才和他一起走上来的是梨,是梨变成欣的样子骗了他。
“负心人,还我命来!”梨扑到他的身上,他挣扎着后退着,忽然,脚下一空,掉了下去,在掉下去的一瞬间,他的眼里清清楚楚的看着梨那张清秀的脸。
欣在小树林不耐烦的在看表,过了这么久,他怎么还不来?她决定去找他。
路过13楼的时候,她看到楼前黑压压的围了一群人,她听到人们议论着有人跳楼了,她赶快挤进去一看,王果仰卧在一片血水之中,脸上挂着微笑。
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警察来勘察之后,还是定为自杀。
还是有一点让他们吃惊的是,他们从王果的瞳孔里取下了残留的影象,经过电脑放大处理,图片是一个文静的长发女孩,她正是半年前跳楼的梨。
他们也开始怀疑是不是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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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3:4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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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屋·摄魂镜
停电了。全部停电。真见鬼!本来明亮得如同白昼似的,骤然黑得连五步之内对面那双眼睛珠子都看不见了。唯一闪亮的,只剩下夜空的星星。
不过,也没什么打紧。人们照旧坐在院子里,喝茶,看着星星聊天。
猛然,一声惨烈的尖叫直刺夜空,震碎了许多人的安闲。
众人在一时的惊愕过后,恢复了神志,纷纷拔脚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一个脸色煞白的年轻女人,摇摇晃晃的从一间小屋里走出来。在手电筒惨白的亮光下,她失血的脸有如鬼魅。
众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呼。本来就如同铁一般沉重的空气显得更加沉重。那可怜的人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重量,眼球向上一翻,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昏晕过去。
这不是本单位里最有风情的女士小白吗?平时她注重外型如同性命,上班时间也时不时拿出小镜子补妆。什么把她吓成这副德性。
往她刚刚走出的那间屋子一看,众人又不约而同发出惊呼声。齐齐向后退去。
鬼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间小屋就以“鬼屋”之名著称。尽管单位住房很紧张,甚至有人为了争一间宿舍而大打出手,但这间屋子却一直空着,没人肯搬进去。
原因就是据说里头闹鬼。什么样子的鬼?谁也没见过。但是,有人说,鬼是无形之物,它的形象可以因为看到它的人而千变万化。
其实“鬼屋”本身就有问题。这件屋子究竟什么时候盖的,谁也说不上来。只知道它确实有些年头了。那些在这儿住了几十年的老人们说,他们小时侯,鬼屋已经在那儿了。这就更增加了鬼屋的神秘感。
当年单位建集资房时,不止一次想趁势扒掉这间衰迈的屋子,解除职工们的一块心病。可奇怪的是,最后,所有的旧屋都平掉了,只有这间老屋莫名其妙地留下来了。如今,在四周都是现代化的高楼大厦的包围中,森然地立着一座显然与时代脱节的老瓦屋,看上去怪模怪样。
要是说鬼屋一直没人住那也不确切。曾经有个临时工为了省钱住进了进去,而且一住就是好几年。正当单位里的人们都开始认为鬼屋之说纯属鬼话时,却从那姑娘的家乡传来她因失恋而投河自尽的噩耗。看来鬼屋是不争的事实了。
现在,小白就是从这间大白天都没人敢进的屋里出来的。很明显,由于突然停电,可怜的小白晕头转向地摸进这间鬼屋,成了今晚的牺牲品。
大伙儿议论纷纷。言语不仅有替小白担忧的,还有一个共同的问号:究竟是哪个天杀的把这间屋子的门开了锁?
那个掌管房间钥匙的老头是单位的清洁工,他诅咒发誓、捶胸顿足地向大家保证:锁不是他开的,他不敢!一个最为充分的理由就是:他不象我们这些年轻一代,个个都受过唯物主义无神论的教育。他家三代人都是跳大神的。他比谁都信鬼,也怕鬼。
事情就只好不了了之。没人反对。受害人小白一直昏迷不醒,
被急救车拉走了。这种事儿以前也发生过不止一次。否则鬼屋的大名从何而来。
人们只是对鬼屋更增敬畏。所有人,包括不懂事的小孩子在内,都被严厉警告:不许接近鬼屋!
但是,有一个人却忿忿不平。他就是小白的老公小李。在一家有名的大医院工作。是颇有名气的精神科主治医师。
自从闹鬼事件之后,小白就一直神志不清,昏昏沉沉。她连自己的父母和朝夕相处的丈夫也不认得了。只是对着窗户玻璃寂然枯坐。似乎在长久地注视着什么。后来小李才看出来,原来自己家的窗户被小保姆擦得一尘不染,象镜子一样清晰地照出人影。小白就是在看镜中的自己。
这种古怪的行为,就是著名的精神科大夫也难以解释。小李没办法,只好把老婆送进了医院。就是他自己任职的那一家。
看着眼前越来越象“鬼”的娇妻,小李心里头那个气啊!
好好的老婆成了这样,单位里给的事故原因竟是“闹鬼”!
嘿嘿,你们把我李大夫当成什么人了?我看你们心里有鬼!上医科大学时,我在解剖室里进出多少次了,什么时候看到过鬼?
就算真有鬼……哼哼,我李大夫是怕鬼的人吗?
就在这天晚上,小李一口气干完了两瓶白酒。
今晚的月亮真不错,白亮亮的银辉把院子里照得一清二楚。这个院子面积不小,显得有些空旷。职工宿舍楼前种了一排树,但还未成材。
只有东北角的那一棵,是饱经沧桑的老树。正值盛夏,郁郁葱葱的树冠特别庞大。假如是在白昼,树下的凉荫一定很诱人。
但是现在是午夜一两点钟。幽晦的月光下,这棵树犹如一个体形庞大、奇形怪状的巨人铁铸似的凝立在院子的角落里。树下是漆黑的阴影。那座闻名的鬼屋,就笼罩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阵凉风吹来,头顶树叶飒飒作响。小李咬着牙狞笑了一声:鬼屋,我倒要见识见识你!
他一步蹿上石阶,伸手推门,却推不开。用手电筒一照,门上上了两把铜锁。
小李转身准备找根铁棍撬锁。当他走出几步之后,他突然感到背后有甚异样。小李决不是胆小的人。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转回头来,用手电筒照着那两把锁。
铜锁已经无声的打开了,跌落在门口。那扇包着铁皮的、陈旧不堪的门板,在手电筒的亮光中哑然洞开,就如屋里有人开门迎接一般。
小李楞了半晌,才嘿了一声:“还真有点邪门!”
酒精壮胆,小李迈着不大稳便的步伐进了门。
屋里黑得难以形容。虽然有门有窗,但奇怪的是,从四面八方都没有向这间屋里透进一丝光线。光在这里似乎湮没了。小李缓步朝前走。他有一种感觉,就是这间屋子其实很深,非常非常深,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儿似的。怎么在外面的时候就一点也看不出呢。他用手电左照右照,上照下照,屋里空荡荡的,连蜘蛛网也没一个。小李不禁皱起眉毛。一个多年无人居住的旧屋不该这么整洁。
“世上没有鬼。鬼只是恐惧的产物。”小李喃喃地对自己说。一边继续往前走。突然,他心头一震,停住了脚步。原来手电筒的光圈正好落在一件高大的黑檀木雕花的镜架上。
小李心中突突乱跳,握着手电筒的右手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镜子!小白精神失常后不就一直在照镜子吗?
就在这时,手电的光渐渐暗下去了。小李急了,在手电筒上狠拍几下,结果反而彻底熄灭了。小李顿时被无边的黑暗吞没了。
他不禁懊恼起来。自己怎就没有想到多被几节电池呢!不过,在这间屋里的时间长得难以想象。这间外观并无可疑之处的老屋,竟然异乎寻常的大啊。
他忍不住回过头,想寻找来路,顿时愣住了。进来的门已经杳然不知去向,来时的路也被漆黑抹去。他已经没有退路。
只有一处地方还有光亮,就是那面树立的巨大的椭圆形镜面。他散发出洁白的柔和的淡淡的光辉。出乎意料,这样的银辉丝毫也不恐怖,或者阴森,如同电影鬼片中噬人恶鬼即将出场时的预兆。恰恰相反,它给予小李一种圣洁令人膜拜的感觉。
这面散发着银辉的镜子,犹如一轮椭圆形的月亮。“月亮”越来越亮,最后把整个屋子都照得通明。
小李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神庙之中。粗糙的花岗岩的石柱,姿态各异的神像,缭绕的青烟,隐隐还有祈祷声,但却看不到祭司。时光似乎瞬间倒流了几千年。
小李终于明白这间屋子确实是名不虚传的“鬼屋”了。将近二十年的无神论教育早已化成一身冷汗,流到爪哇国去了。
后悔已经来不及。小李捺住激烈的心跳,走到那面月亮般的镜子前。镜子很大,很高,足以映入他的整个身形。他理了理头发,默默面对着镜中的自己。既已深入不测之地,如今只能先镇定一下心神,漫漫思索脱身之计。
他对自己还算满意。自己的脸色还不算太过苍白,两只眼睛依旧很镇静,没有弱女子般无助的神情。甚至,嘴角还能带着一丝微笑……
看着看着,他突然惊跳起来: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呀!”
镜中的“小李”忽的哈哈笑了起来。
“这怎不是你?这是一面能照出人的灵魂的镜子!‘我才是最真实的你,连你自己也没有正视过的自己!”
小李倒退一步:“胡扯!胡扯呀!世上那有什么灵魂!”
镜中的“小李”诡秘地一笑:“那我是什么呢?”
小李顿时语塞。
镜子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从名牌医科大学深造出来的高才生,当然只相信科学。但是,你没看见吗?世界上总有那么多怪事科学解释不了。简单地说吧,我是由人的意识凝聚而成。人类历史上,无数人匆匆走完他们的旅程,但是,当世人以为他们濒临死亡的时候,他们的意识就脱离了寄托的场所,归依到我这里。意识有善也有恶,所以我就有善恶两面。当一个人站在我面前时,它可以看到自己灵魂最真实的影子。来者善,镜中的灵魂也善,来者恶,镜中的灵魂也恶。但我也不断需要新的灵魂给我做养料。对于那些对生活绝望,自愿抛弃灵魂的人,我收留他们;对于十恶不赦之徒,我吞噬他们的灵魂??”
镜子顿了一下,说道:
“现在你看看吧,你就站在牺牲的祭台上。我等你很久了。”
小李倒退一步,冷笑道:“别吓唬我!我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吗?我才不信你这种鬼话!”
镜子叹了口气说:“执迷不悟的人啊……你一定记得,你小时侯,家境很苦,你父亲死得早,母亲不忍心丢下你改嫁,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丛那时侯就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走出生你得穷山沟。”小李喃喃说道,“你怎会知道?”
“我说过了,我是你,是你的灵魂??你自己!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全知道。”镜子接着说,“后来,你考上了那所著名的医科学院,再后来读博士。在这期间,你导师的女儿爱上了你??就是你现在的妻子小白。”
小李没有说话。镜子自顾自的说下去,“你毕业时跟她结婚了。因为这样你就能轻易地留在这个繁华地大都市里,并在这家全国知名的医院谋得一个很不错的职位。”
小李哼了一声,似乎想打断镜子的说话,但最终没说什么。
“可是你的妻子后来发现,原来你在家乡早已定亲。那个未婚妻跟你是青梅竹马。你们同一年考大学,他落榜之后,就放弃了再考一次的机会,来到这个城市,就在这家单位里临时工,干最脏最累的活儿,挣钱给你上大学,给操劳过度的未来婆婆治病!她交不起房租,又不配住职工宿舍,人又老实不会巴结人,她就住在我这儿,在这个祭祀牺牲用的平台上打了地铺。一直到你结婚……”小李的前额上渗出豆大的冷汗,他语无伦次的说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她没对我说过……”
镜子不理他,继续说道;“你快结婚的时候,她到你的医院找你。你告诉她,你很感激她,以后会补偿她一笔钱。她知道自己再也配不上你,很识趣的从你眼前消失掉了。结婚之后,你一直以为你对你妻子保密得很好,可是,她还是无意中知道了一切。她为那个情敌对你所作的牺牲感动得流泪。为了表示歉意,你妻子瞒着你,偷偷给那姑娘寄了一大笔钱。
“可是钱很快就被退回来了。原来那个姑娘回家之后就跳河死了!她真的消失了!你的妻子精神因此受到很大刺激。你不觉得婚后不久,那可怜的女人就象换了个人?她曾经那么活泼!你什么也没有看见。对于你以前的未婚妻的惨死你也只当不知道。你只想着一定要瞒着你妻子和周围每一个人,免得仕途受影响!”
“住口!”小李声嘶力竭的大喊,“小白难道不是被你吓疯的?”
“当然不是我。”镜子里头传来冰冷的声音,“我只不过是一面镜子,不会吓唬人,我能做的,只是忠实地反映出你们的躯体在那个你们自以为真实地世界里所作的一切??美好的和丑恶的,真挚的和虚伪的,善良的和奸邪的,高尚的和卑下的……我比你们人类的眼睛和头脑更真实地反映这个世界。因为你们所受地教育,你们的人生经历,往往令你们用不公正的眼光来看待自己和世界。”
小李冷笑着说:“那小白是怎么发疯的?”
“小白在这家单位到处打听那个失恋的姑娘的经历,她打听得越多就越痛苦。她听说那姑娘曾经在鬼屋里住过。就在出事的那天晚上,崩溃的小白趁着停电,撬开门锁闯进来,发现了我。她从镜子里亲眼看见,那个姑娘曾经彻夜不停的糊纸盒信封,在单位里她每天干十个钟头以上的苦工,为的是多拿点加班费。夜深人静,她独自守在这里。唉,只有她一点也不怕这‘鬼屋’,跟我作了那么长时间的伴儿。平时这个院落里没人理她,她也不爱说话。可是,到了夜里,她做活儿累了,想家的时候,会滔滔不绝地对着镜中的影子倾诉。她不知道她的诉说确实被听到了。尽管她的知音不是一个人类,也能分担她的痛苦、忧愁、希望和漫无尽头的等待。从来没有人跟我这么亲近。可是她最后还是走了,我就跟以前一样寂寞了。
你的妻子在镜子里看到她自己的灵魂,她发现自己并不象她自认为的那样乐观。她是爱你的,但是,知道了你虚伪阴冷的一面之后,她的偶像彤塌了。她对未来充满绝望。但是她确实爱你,她没有指责你,什么也没说。她天真地以为她可以替你补偿那个姑娘所付出的一切。可是当她与自己的灵魂面对面时,她看出,她早已明白,其实你对她的‘爱’跟对那个姑娘没什么两样;你的心里只有一个爱人,那就是你自己。”
“所以她当场就疯掉了?”
“是的。唉!真是个笨女人……她疯掉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
“对我更没有好处!”小李撕去了斯文的面具,咬牙切齿地说,“我可不想伺候一个精神病一辈子!”
“哦?你到现在还这么想吗?”镜子慢吞吞地说,掩饰不住喜悦,“不错,我在你的灵魂中确实找不到一丝一毫忏悔。看来,我没有白等??今晚又有收获了。”
镜中的“小李”逐渐扭曲、变形,最后在一阵火光、浓烟和刺耳的尖叫声中消失了。
而镜外的小李先是惊诧,随即他明白了什么,疯狂地向镜面扑去。镜子连同镜架一起摔倒,但镜面完好无损。它发出的光渐渐暗淡、暗淡,最后消失了。“鬼屋”内复归于一片漆黑……
屋外传来纷沓杂乱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喊声。随即,门被粗暴地撞开了。明亮的光线挟着清新的空气充满了整个房间。原来,外面早已是黎明了。
几乎全单位的人都聚集到这儿来了,堵在门口议论纷纷。这时候几个身穿警服的人举着手枪率先进屋,一眼就把小小的屋子打量个遍。
古旧的小屋里什么也没有。他们只看见一具毫无知觉的躯体横卧在地,无声无息,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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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复仇记(上)
第一集 会吃面糊的尸体
陈三是杨柳镇的一个无赖,喜好打架斗殴,吹牛扯皮,很多人都吃过他的亏,话虽如此,但也没人敢和他理论,往往打掉了牙往肚里咽,退一步海阔天空了。
就因如此,这陈三反越发的泼皮起来了,打人还是小事,胆子越来越大的他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调戏起了老实人姜钉的小媳妇姜氏。
这姜氏原就不是这杨柳镇上的人,娘家远在一百多里外的杭州。
都说杭州出美女,这话一点也不假,这姜氏吧,也真就象一朵花似的,在这杨柳镇上那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啊。粉红嫩白的一张小脸,弯眉如黛,眼似桃花。可就是这个美貌给她招来了杀身之祸。
那泼皮陈三对姜氏的美貌早已是垂涎三尺了,怎奈这姜钉对姜氏却是爱护的紧,几乎是寸步不离,让他总也没机会下手,今天不知为何竟自己挎了个篮子来打豆腐,这就给了陈三可趁之机。
他晃到姜氏的后面就一把抱住了姜氏,说是一定要跟嫂子亲个嘴儿,把那姜氏的魂儿也吓掉了一半,拼命不从,奈何孤身一个弱女子,怎敌的过陈三这个彪形大汉呢?
旁边倒也围了不少人,但几个和陈三一路的混混,反而倒喝起了彩。这心好的吧,倒是想帮她,可看着陈三这个阵势,就没有敢上去报个不平的,皆是敢怒不敢言。有个头脑机灵的,就一路狂奔到了姜钉的家里给他报信。
待到姜钉急急忙忙赶到时,就只有众人围着那抽抽搭搭的姜氏自己了,那闯祸的陈三却已不知去向了。
老实巴交的姜钉只得先扶着泪人儿似的姜氏,回转家去,待到明日定要将那陈三告上公堂。
怎知那姜氏倒也是一贞烈女子,还未到天亮,就趁着姜钉不注意,一根绳子上了吊,一缕芳魂离了身。
这姜钉啊自是哭的死去活来,任凭众人如何的劝说,也解不开他这杀妻之恨。于是这从未与街坊邻里红过脸的老实人便掂了把尖刀直奔陈三的家里而去。
再说这陈三占了便宜正躺在炕上逍遥自在的很呢,看到姜钉手拿尖刀闯了进来,也不惧怕。只一闪就出了门,姜钉直追着他就来到了县衙。那县太老爷吧,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看看这两人,就听信了陈三的一面之词,把那姜钉下入了大牢。
这下可好,没杀着仇人,可自己却落个杀人的名声,被关进了大牢,那姜氏的尸首也就无人看管,停在了姜家的院子里。
那陈三得了便宜心情是出奇的好,从县衙出来,迎面就碰到了一个刚进镇的道人,那道人立刻指着陈三说了,你印堂发暗,脸上罩了一股煞气,命不久矣。
想这陈三是无恶不作的凶神恶煞,才听道人这么一说,火气就上来了,不分三七二十一,就一拳把这道人打到了一边。
我命不久矣?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打了人,便洋洋而去,那道人挨了一拳,站直了便冲着陈三的背影直叹气。
陈三本来心情不错,被这道人这么一说,就觉得不爽极了,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家赌场里。
那个手气真叫背啊,他是把把带注把把输,只一会功夫,那点儿银子,就输了个精光。心里痒痒的还想翻本,可身上却是囊空如洗了。
正准备掉头回家,就被几个小混混给拉住了。这几个小混混跟陈三也是混一个道的,虽然也混,但却常被陈三欺压,有个胡混的就想出了一个整整这陈三的方法,找个人啊吓吓他,顺便打赌赢几个银子花花。
想那姜钉人在牢里,家里就只一个死掉的姜氏,要是陈三愿意给姜氏的尸体喂进一碗面糊糊,那这几个小混混愿意每人付给陈三二两银子,要是陈三不敢啊,以后就少在这镇上张狂。
那陈三本就是个粗人,被几个混混一激,还就真的打下了这个赌。早把那道人的话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待到半夜时分,几个混混跟在端了一碗面糊糊的陈三身后,就一路来到了姜钉的家。
也算是夜深人静了吧,几个混混也不进去,只在门口张望,准备看陈三的好戏,因为几人早就串通好了找了个青楼的女子扮作姜氏,早睡在那棺中了。
看着陈三进了门,几个人又叽咕了起来,也不知那陈三会不会细看,那找来的女人长得跟本就不象姜氏,管他呢,他给个死人喂饭,我就不信他还敢仔细看姜氏的脸?这边只管嘀咕,那边陈三就已进了门。
陈三进了门,四处张望了一下,这姜钉的家里过的还算殷实,院中正对了大门就放着口红通通的棺材,想那姜氏定是躺在其中了,想想姜氏的小脸,陈三倒也不那么害怕,他还给自己壮胆,不就是个死人吗?还能把我给吃了?
这样想着,就端了面糊糊走到了棺材前,伸头一看,只见那姜氏好生生的躺在棺中,穿着一身大红大绿的裙子,这陈三越发的胆大,伸手捏了捏姜氏的脸,只觉得触手冰冷,心里竟还惋惜了起来,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们就这么的死了,倒真是可惜了。
罢了,罢了,今天我再给你吃个面糊糊,你好好的投胎做人去吧。他伸手舀了一勺面糊糊就往姜氏的嘴上糊去,反正死人也不能真吃,糊点儿在嘴上,也好给自己打赌做个证。
哪知这勺子一碰到姜氏的嘴,那姜氏竟张嘴就吃了下去,这陈三胆倒也真大,非要看个清楚,又舀了一勺喂了过去,那姜氏竟又张嘴吃了下去,嘴里仿佛还发出啪嗒的声音,这回陈三可是看了个清楚,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战战兢兢的伸手到那姜氏的鼻下,根本就没气,真真切切的一个死人,他只觉得头发噌的一下就竖了起来。掉头就往外跑,哪知后面有一只手却一下子就抓住了他,死死的不放手。
第二集 尸体不见了
陈三惊骇极了,大叫着拼了命的往外跑,那抓住了他的手也硬是不松,陈三也不敢回头看,只顾挣了命的往外跑,刚出了大门,就一头撞在了几个看好戏的小混混身上。
他此时早已没了往日的凶狠,一看到人,就语不成声的说:“我、我身后有鬼啊?”
几个混混早已笑的喘不过气来,一个伸手就从陈三身后拉过一个女人,这陈三一眼看见了,立时把脸一捂,就没命的叫了起来,“鬼啊,有鬼啊。”
混混拍拍他的肩,强忍着笑,“大哥,你好好看看这是谁?”
陈三惊魂未定的看去,怎么就成了那青楼里的凤姑娘了呢?他忽然就明白了是这几个混混在糊弄他,那火气唰的一下就窜上来了,开口就骂:“你们几个狗娘养的小杂碎,连我也敢糊弄,”他又骂那个凤姑娘:“你个小娘们,瞎起的什么哄?你***敢吓我陈三,不想活啦?吃就吃,干吗还叭嗒嘴?”
那凤姑娘倒是被他骂糊涂了,一脸疑惑的问:“我吃什么了啦?我还没跟你们算帐呢?为什么把我打晕?”
她这么一说,几个人的笑声格噔一下就没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打晕你了?”几个人面面相觑。
“你没有吃面糊?”陈三不相信的问。
“什么面糊?我一睁眼就看到你要出去,我什么时候吃面糊了?”凤姑娘也迷糊了。
陈三觉得自己的牙在颤抖,“我、我喂她吃了两勺面糊,她、她真的吃了。”几个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说:“有鬼?”
凤姑娘一听有鬼,吓的连说好的银子也顾不得要了,尖叫了一声就往*院跑回去。
几个混混呆在原地,也不知是去是留,倒有个胆大的,就提议,“进去看看,咱们不要自己吓自己,哪来的鬼啊,不就一小娘们。”
他这么一说,大家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走,进去看看。”这陈三原就胆大,再说了,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吃了面糊。再有这么几个壮胆的,就又往院里走去,几个人跟在他后面,故意大声的说着话,给自己壮胆。
进了院子,陈三又打量了一遍四周,和刚才进来时一样,红通通的棺材仍旧静悄悄的摆在那儿,两边的长幡被风吹的微微飘起,院子显的死气沉沉的,几个混混跟在他后面,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
不知为什么,陈三这会突然觉得这院子有点诡异,他没注意到脚下踢着了个小石头,刚好弹到了棺材上,发出“砰”得一声响,立刻就有个胆小的混混叫了起来。
陈三觉得有点不耐烦,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胆小鬼,“你是不是爷们,叫魂呢你?”
嘴里骂着,心里便觉着有点儿慌了,他又想起了那吃面糊的嘴和那叭嗒声,“咱们还是不要看了吧?”刚才那个胆子小的小声提议。
另外几个混混立刻就停住了脚,都看向陈三, 陈三一看大伙都看自己呢,火啊啪的就起来了,“看什么看?看我干什么?”他指着其中一个小混混,“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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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4: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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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复仇记(中)
那个小混混立刻把头摇的个博浪鼓似的,“我不去,我不去,啊,你去。”
他指向另一个混混,那人也立刻直摇手,“我也不去,不去。”
“我去,***,一帮龟孙子。”陈三不耐烦了,嘴里骂着自己就两步跨到棺材跟前,往里一看,两眼顿时直掉了,因为,刚才还吃面糊的姜氏的尸体,不见了。
这一转眼功夫棺材竟成了空的了,他的腿开始发抖,他清楚的听见了自己的嘴里牙嗑牙的声音。
第三集 死了五个衙役
几个混混倒没有听见他的嗑牙声,只见他站在棺前一动不动,“怎么啦?”几个说着也战战兢兢的向棺内探头看去。
“咦,没有人?”一个混混挠头,“这人呢?”他说着就向四周看去,正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飘飘悠悠的就从院口进来了,他头皮一麻,哆嗦着指着那黑影,“鬼、鬼、有鬼啊。”说到最后,已是拼近了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的。
陈三本就已吓的软了脚,此刻和几个混混一起,慢镜头似的扭头顺着那小混混的手看过去,只见那黑影已经无声无息的飘到了跟前,被几人这么一看,竟象烟雾似的又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陈三此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劲,大喊了一声,“妈呀”然后噌的一下向院外窜去,几个混混也慌作了一团,个个是抱头鼠窜。
第二天,几人遇鬼的事便在杨柳镇上传开了,众人听说陈三被吓的屁滚尿流,皆拍手称快。
再看陈三早已没了往日的凶劲,回到家来,整个人就象掉了半个魂似的,他躺在自家的炕上,已是吓掉了半条命。
再说这大牢里的姜钉吧,缩在这潮湿阴冷的牢房里,也没人给他送件衣裳,递口吃的,这一两天下来,已是饿的头晕眼花了。
就有个快嘴的牢头,一早就把这个事告诉了姜钉,那姜钉直听的是泪水哗哗的往下流,可怜了他的小娘子,就是死了,也还不得安生。
当下他便下跪朝天,嘴里念念有词,“娘子啊娘子,你若真有灵声,就帮着咱杨柳镇除了陈三这恶霸,也给自己报了冤仇。”说完,还“砰砰砰”连嗑了三个响头。
那牢头吧见他也实在可怜,便好心的给他拿了些吃食,这姜钉自是不胜感激。
这姜钉家的旁边还住了一户人家,主人姓崔,叫作崔富贵,两家平时交情甚好,这几日只因出门做买卖,今天才回转家中便听妻子说了这事,少不了跑到牢里,把那姜钉给保了出来。
这姜钉被崔富贵扶着回到了家门口,只因听牢头说的这娘子的尸身不在棺中了,便急忙的奔向院中,进院后一眼就看见了院中娘子的棺材,那泪便又止不住流了下来,心里也不害怕,便径直向那棺中看去。
真是奇了,只见那姜氏仍是一身大红大绿的裙子,好生生的在棺中躺着呢?看到了自己鲜灵灵的一个娘子此刻竟成了一具尸体,那姜钉心里的悲苦便又涌了上来。
在崔富贵的帮忙下,姜钉好生的把那姜氏安葬在了自家的祖坟地里了。原以为这事儿到此也就了了,谁知姜氏下葬还不到三天,这杨柳镇上啊就又出了桩怪事。
这事儿就出在了县老爷的衙门里。别看县衙有许多,可这县与县却是不同的,这杨柳镇上的这个县衙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因为小镇多年来风调雨顺,也是一个富裕的镇子,所以呢,这个县老爷平时也收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把他一家所居之地,县衙的后花园,整的就象个小御花园。
这县老爷虽是个肥头大耳的脓包,但他却有个美貌的小姐,这小姐的闺房呢就在这御花园里,这桩事呢就出在了这小姐身上。
据县老爷家的丫头小翠说这小姐前几天忽然开始整日里沉沉的昏睡,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只是听不真切,好好的一个鲜亮水灵的女子,才三两天的功夫,已是脸色蜡黄,骨瘦如柴,想是已去了半条命了。
把个县老爷急的吧,是团团乱转,这县太太吧,也是整日里哭的昏天黑地,大夫是请了不少,汤药也灌了不少,可就是不见一丝好转。大家就都说那县太老爷的千金啊,一定是被那姜氏的鬼魂给缠上了。这师爷到是给他出了个主意,找个会驱鬼的道人来,给这小姐做做法。
情急之下,也只好如此了,只是去寻道士的人啊还没有出去,就有人来报,说是有个道人前来拜见,这边正说着,这道人竟直直的闯进来了。这县老爷一心要给女儿治病,也就顾不得计较这礼数了。
这闯进来的道人正是那天被陈三打了一拳的人。这道人看了看小姐的脸色,就连连点头:“果然是这个孽障作故,我已追了他百余里,想不到竟在这找到了他。还好我来得及时,只怕再晚一点啊,你这小姐就没得救了。”
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个白瓷瓶,倒出了一粒朱红色的丹丸就塞进了小姐的嘴里,当下就叫县老爷准备东西,他要收服这鬼。
又叮嘱众人,一定各自回房,不要偷看,免的引鬼上身,越是这么说,这众人的好奇心就越大,便有五个胆大的衙役约好了躲在房中的花厅里偷看。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就到了深夜,只是那小姐的闺房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屋内就一个道人静静的打坐。几个衙役渐渐的就觉得眼皮发沉了,忽然,紧闭的房门发出了“吱呀”一声响,在这半夜三更里听来倒也怪是怕人,一阵阴风忽的就刮了进来。
就有个叫二牛的衙役已吓的浑身象筛糠似的抖了起来,那嘴里的牙也不听话的嗑了起来,蹲在他前边的金米一听,便回手拉了拉他,意思是叫他别怕,可这一拉就发觉了不对,这二牛的身上怎么冷冰冰的好象直冒寒气,回头一看,只吓的肝胆具裂,大叫一声便向后倒去,待那边道人冲进了这花厅,就只看见了厅里的五个衙役已是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
第四集 棺材下的无头尸体
道人仔细察看,只见五人均是七窍流血,其中的两人脸上的表情扭曲,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另外三人脸上却毫无表情,但五人都有一点相同,都大张着嘴,看来五人均是被那恶鬼吸尽了阳气而死。
天还未亮,一把年级的仵作就被叫了起来,满肚子的不高兴,揉着眼直打呵欠,但他一听说死的是五个熟识的衙役时,吃惊的眼顿时睁的比铜铃还大,立刻就跟着来人去看尸体。
五具尸体被一溜儿的放在了衙门牢房旁边的小屋里,身上盖着白色的裹尸布,几人的家属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事,县老爷已经下了令,事没有查清之前,谁也不准把这个事给说出去,那几个人就暂时找个借口说是出去办差了。
一干人等都在大厅里等着仵作验完尸来报,其实那道人早已心中有数,只是说了怕吓着大家。这道人只连连的叹气,都说了不让偷看,可他们偏偏不听,这下好了,白白的葬送了五条性命,众人皆唏嘘不已。
正翘首等待,那仵作却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大厅,看样子是从那停尸房里一口气跑来的。他喘了口气,结结巴巴的解释:“老爷,他们几个身上都没有伤,但却都七窍流血,从金米和二牛脸上的表情来看,应该是被吓死的。”
听这仵作说完,大家齐齐的都把目光投向了那道人,道人不慌不忙的说:“这五人阳气已尽,那恶鬼已吸光了他们的阳气,此刻要再收他,只怕已是难上加难了。”众人不由的又是一片惊慌。
“你们莫怕,我已放出了讯号,我那师兄即刻便会赶来于我会合,想依我二人之力,定能将这恶鬼降服。”道人俨然已是胸有成竹。
只是大家却对他是半信半疑,衙役们更是交首接耳议论纷纷。这时,后院的一个丫头急急的跑来报喜,还未进门,就大声的嚷嚷了,“老爷,小姐醒了。老爷,小姐醒了。”
正愁眉苦脸的县老爷一听,立时大喜,带了人便向后院赶去。
再说那县府的千金小姐,昨儿个吃了道人的药丸,夜里早被转到了母亲的房中,由众人守护着,说来真是神奇,这天刚一亮啊,还就叽哩咕噜的睁开了眼,虽还不能说话,但也把那县衙的一干众人喜得乐开了花,尤其是那县太太啊,直把那道人当作了仙人。
看到宝贝女儿已经能够睁开眼,这县老爷才对这道人放了心。当下,道人替小姐把了脉,又开了一副方子,派了人即刻去抓药,“小姐已无大碍,我昨天给她吃的药已经逼出了她体内的尸毒,只要那恶鬼不再近身,好好调养些时日便能恢复了。只是……”他好象还有疑惑,但却未说出。
这一天,大家都在等那道人的师兄,只是才过晌午,这五人已死的消息却不知被谁走露了风声,那五人的妻小就一起哭哭啼啼的来找县老爷要人了,把这县衙直闹的是鸡飞狗跳。这县老爷实在是无奈,只得说了实情,先每人发了些银子操办丧事,又派人领了他们前去小屋,分别领回自己的亲人。
但不消一刻钟,这一群人竟不回家,又哭闹着来到了县衙,只说这县太爷骗人。派去带路的衙役只附着老爷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就把那老爷吓的心惊肉跳的了,因为那个衙役说:“老爷,那五具尸体不见了。”
停尸房虽没人看守,可也不会有人来偷尸体啊,这县太爷就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让师爷去应付着那些哭闹的妇孺,便又急急的让人通知了道人,那道人一听,大惊失色,“不好,你这镇上这几天可有妇人丧命?”又补充:“那种自杀而死的?”
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上了吊的姜氏妇人,老爷连连点头:“是有个前几天上吊而死的。”
“她因何事上吊?”道人又问。
“被人当街调戏,当然是羞愧自尽。”县太太插话。
“这就对了,我说呢?我追了这恶鬼百余里,怎么到这儿他就不走了呢?”道人恍然大悟,但众人却不知所以。
正说话间,那道人的师兄也已赶到,看起来是个仙风道骨的大家,想来法术甚是高强。这师兄弟二人一合计,若要找那恶鬼,便要先去挖开那姜氏的墓。只是要挖那姜氏的墓,定要姜钉同意才可,一行人便先来到了姜钉的家中。
来到姜钉的家中刚一张嘴,那姜钉就斩钉截铁的给回了个绝信,决不会让人挖了姜氏的坟墓。那道人的师兄便和姜钉讲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若是不挖,待到那恶鬼吸足了十三个人的阳气,便幻化成魔,那就没人再能制的住他了。
这姜钉本就是个老实人,听道人这么一说,“罢了,罢了,你们就挖去吧,只是不要弄坏了我娘子的尸首。”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姜家的祖坟地里,只见那姜氏的坟上还是新土一堆呢。那姜钉见了妻子的坟,少不了又是一场大哭,他只管在旁边呜呜的哭,那边道人作了法后,便让几个衙役挖坟开棺。
因是新埋的,土还很松,只一会就挖开了,只是这棺木一抬起来,众人就惊呼起来,连那哭泣的姜钉也止住了哭声,除了那两个道人,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那失踪了的五具尸体,此刻正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姜氏的棺下,只是那五具尸体上的头颅却都不见了。
大着胆子起开了姜氏的棺木,再看向那棺中,有个胆小的衙役便立时吓的昏了过去,道人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把个佛尘一挥,悠悠的念了声,“无量寿佛。”
第五集 陈三也死了
姜钉一看那衙役吓昏了过去,也是满心疑惑,自己的娘子生前相貌俊美,就是死了,也不至于要把个衙役吓昏吧?心里想着,便走了过去,经过那道人身边时,道人突然伸出了佛尘拦住了他,“先生还是不要看的好。”
那姜钉越发的疑惑了,“我娘子怎么啦?为什么我不能看?你让开。”说罢就把那道人一把推开,向棺中望去,这一眼望去,口中只梗咽出娘子二字,人就直直的向后倒去。
原来那棺中除了姜氏下葬时所穿的衣物还在,那尸首却是不见了。倒是那五个衙役的头颅却已被剥掉了头皮,光突突的头顶上各有一个黄豆大小的窟窿,血淋淋的呈梅花之形且脸孔朝天被摆放在这棺中。
那道人便开始做法,又叫人用火速速烧了这五人的尸体和姜氏的衣服。这火一点上啊,立时火光冲天,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那火中似有几个身影在扭动,挣扎,更隐隐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只是那道人在旁急急的念着咒语,那火里的几个身影便渐渐的消失,声音也兀自没了。
这一场火直烧了两个多时辰,那县太爷哪经过这个场面,早已吓的远远的躲在一边了。
那姜钉已悠悠的醒了过来,此时也不哭着娘子了,只是呆呆的坐着。见那两个道人收了法具,便扑了过来,凄凄凉凉的求道:“大师,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找回我家娘子啊。”说罢,就砰砰的磕头。
道人又招过一个衙役,附耳低低的交待了几句,那衙役便点头急匆匆离去,一群人自回县衙不提。
这一折腾,时间已晚,那太阳转眼便要下山了。一群人就惶惶不安的坐在大厅里,只是看着两个道人,两个道人只交待了大家不要乱跑,便在厅中坐下,此时神情凛然,闭了眼,只是在嘴里低低的念叨,似在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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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4: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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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复仇记(下)
一会儿,方才离去的衙役就回来了,只对道人说:“都来了。”道人点点头,也不睁眼,“带进来吧。”
大家都不知要带谁,只是伸了头看,就见前几日调戏那姜氏的陈三被人抬了进来,此时早没了往日的凶狠,似乎连抬眼的劲都已没了,只看胸腹还一起一伏,知道还是个活人。当日起哄的那几个小混混此刻也都耷拉着脑袋,战战兢兢的看着大伙。
还没等大伙弄明白,先前跟回县衙的姜钉一眼看见了陈三,就唰的窜了上去,一把抓住陈三的衣服,就给了他一拳,嘴里直嚷着:“还我娘子的命来,还我娘子的命来。”
道人急急的上前拉住他,“先生切莫动气,这人已遭到了报应,你先坐下,听我讲来。”
那姜钉被道人拉开,尤愤恨的盯着陈三,似要将他抽筋扒皮才甘心。
道人正待解说,那边小姐的丫头小翠又急急的跑来了,“小姐能说话了,小姐有话要说。”那道人师兄立时跟了小翠去了。
这边的道人师弟眼光在那几个混混身上扫了一眼,那混混们便打了个激灵,“唉,都是你们惹下的祸啊。那恶鬼原是此地百余里外的西凉山上的一个怨死鬼,只因怨气不消,久而久之就有了点小小的魔力,便在那西凉山上害人练那魔功。本已被我师兄收入降鬼坛中,怎知那打扫的童子不小心打破了这坛子,他便被放了出来,本一路逃命直奔西去的,哪知又遇见了你这里怨死的妇人,想来那妇人怨气也是极重,那恶鬼便是借了那小妇人的尸身,在此作恶。”
停了一停,又道:“他原已吸了三人的阳气,怎知昨晚那五个衙役大胆偷看,又被他吸了五个阳气去,加上那枉死的妇人的怨气,他要是再吸上五人的阳气,便可幻化成魔,到时,就是我和师兄联手,也未必能对付的了他了。”
大伙心里只还有一点不明白,既是要吸阳气,那自然是男子的便好,可为何又要来害这县太爷的小姐呢?还没听那道人解释,门开了。
那道人的师兄已匆匆的回来,只一进门就叫大家马上各自回房先躲起来,只留下两个大胆的衙役看守这几个混混。
见众人散去,几个混混已是哆嗦的站立不住了,只是那姜钉却是死活不愿走,一定要留下来,道人无奈,也只好由他。
只这一会功夫,天色就暗了下来,道人让两个衙役点上了许多的蜡烛,把个大厅里直照的是灯火通明。道人更在四面的门窗之上贴上了许多的咒符。
那陈三躺在地上,不时的哆嗦一下,几个混混紧紧的靠在一起,姜钉此时却变的镇定自若,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
两个道人一南一北,又吩咐那两个衙役一东一西,面向几个混混,已是严阵以待,只等那妖魔现形了。
时间很快已过了午夜,不时有风吹进来,那咒符便轻轻飘起,烛火闪动,照在屋内,看起来甚是诡异,几个混混平日里也是横行乡里,不料今日惹来此祸,心里已是暗暗的后悔了。
这时门外忽的就刮起了大风,两个道人立即打坐在地,口里开始默默念咒。几个混混吓的紧紧抱住头,一动也不敢动。
贴满咒符的门窗忽然咣铛一声,全部都开了,一团黑影极快的绕着这屋子转了一圈,接着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一丝丝的笑声就象无数条毒蛇一般,硬是往众人的耳朵里钻,直听的几个混混心神大乱。有个胆小的混混此时精神已是接近崩溃的边缘,忽的站了起来,狂叫着向门外冲去,“我来啦,你杀了我吧。”
两个道人伸手便拉住了他,只是他忽然却变得力大无比,一下就甩开了道人,冲了出去。这时,又是一阵大风忽的就把蜡烛全都吹灭了,屋内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剩下的三个混混一齐大叫起来,只是没听见姜钉的叫声。
就一晃眼功夫,风便停了,那笑声也不见了,屋内死一般的沉寂。一个道人点着了蜡烛,屋内重新亮了起来。几个混混松开了手,朝屋内四面看了看,一切又和没刮风一样,只是门窗已经尽数大开。
地上的陈三这时忽然动了起来,嘴巴张了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混混们便都凑近了一些,那陈三眼突然睁大,喉咙里发出了咕咕的声音,脸上的表情痛苦极了,还没等大家看仔细,便猛的从嘴里喷出了一些东西,只沾了几个混混一头一脸的,待大家看清了是什么,那两个衙役便带头呕吐了起来,原来,从陈三嘴里喷出的却是一些还在蠕动的蛆虫。
那个追出去的道人已经回来了,简单的说了一句话,“已经死了,阳气已被吸光。”
一个衙役此时忽然“咦”了一声,大家这才发现,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姜钉已不知何时不见了。
第六集 消失的姜钉
剩下的几个人在经过了这夜的艰险之后,反儿都变的胆大了起来,那几个混混也不再发抖,一齐帮着两个衙役在道人的指挥下,把那陈三和那死了的混混的尸体连夜的在院子里烧掉,只是这次火里却没有再出现上次那样的身影和惨叫。
那道人解释说,只因上次的五个衙役魂魄被那恶鬼所炼,故能看到些形态,这次因为道人追的及时,他只来得及吸了阳气便匆匆逃走,所以这二人的魂魄并未被他掠走,道人已经给他们作了法,消了他们的怨气。
只是那姜钉好好的就不见了,却是有些蹊跷,这两个道人此刻也显出了心事重重的样子,那师兄闭目沉思了一会,沉重的说:“看来,姜钉定是被那恶鬼引走了。”
他看着师弟,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们不能再守株待兔了,这孽障的窝已被我们破去,想来此时定是躲在某个阴气很重的地方,趁着他白天还不能作恶,得赶快找到他的藏身之地,破了他寄居的尸身。”
师弟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了,只有待到天亮,再去寻那恶鬼藏身的极阴之地了。因事关重大,又叮嘱几人一定不能把姜钉消失一事泄漏出去。
时间过的飞快,这一说之间东方便已现白,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众人自是一夜无眠,当早起的众人听说又死了两人时,心里不由更加恐慌,那道人安抚大家,却隐瞒了姜钉消失一事,只说他已回家去了,大家对此都深信不疑。
道人只和那县太爷说了,又问这镇子上哪里有那极阴之地。世上早有阴阳之说,南向为阳,北向为阴,所谓极阴之地,就是终年见不到太阳的北向之地,且要杳无人踪。
他这一说,县太爷就立刻想起了杨柳镇最北边的一座小山,那里因离集镇太远,除了镇上药铺那个挖药的老王头常去之外,还真没什么人往那儿跑呢。
道人听他这么一说,当下就决定带人前去,昨晚的两个衙役已是吓得不轻,不愿再去,其他人等也是直摇头。
只是那三个混混反豁出去了,反正是一死,横竖是死,倒不如博一把,若是收了那恶鬼,自己还有的活命,便自告奋勇的要跟去,这两个道人又向县太爷要了一缕小姐的秀发,便带着三个混混去那山洼了。
这杨柳镇吧,本来就不是太大,这道人捉鬼之事早已传遍了全镇,更有人因为看见了挖那姜氏的坟后出现的怪事,早把这两个道士说成了能降妖除魔的神仙了。
因此这两个道人所经之处,人们都又敬又怕的看着他们,就连那道人去一家店铺里买了一点五谷杂粮,这店主也是硬不肯收他的银子。
这五人很快就出了杨柳镇,一直向北走去,离了杨柳镇二里路的样子时,就看到了县太爷所说的小山,远远看去,那小山虽不甚高,山头上却云雾缭绕,隐隐的看不真切。
五人加快了脚步,终于来到了这小山脚下。山中因为常年没有人来,到处是荆棘野藤,湿气极重。
那师兄掏出了一个罗盘,仔细的观察着罗盘的指向。那师弟就交待三个混混,待会要是找到了恶鬼,定要依道人之言而做,切莫怕他。
忽然,那师兄惊喜的说:“有了,在上面。”三人听了,精神为之一振,便毫不犹豫的跟着两个道人向山上爬去。
这山中平时也没有人来,因此根本就无路可走,几人只得斩荆披棘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上爬。幸好这几个混混各自带了把刀,此时便派上了大用场。
越往上走,雾气渐渐就重了起来,待到快到山顶,大雾已把五人笼罩在里面,眼前的几步之外,便陷入了无尽的朦胧之中。
那道人手里的罗盘也是越转越快了,想来,那恶鬼定是在这附近了。
几人一口气爬了这么高,那道人就不让再走,歇息一下,已备斩鬼。哪知歇息未几,几人忽然感到一缕阴风袭面而来。那不是普通的阴风,而是充满某种阴湿气息的阴风。
那道人师兄忽地双目圆睁,未曾想到眼光触及到的竟是一个半透明状轮廓模糊的物体。三个混混立时尖叫了起来,两个道人拂尘一甩,就和那物体打了起来。
那物体看着吓人,实际却好象没什么法力,道人师兄趁打斗的空隙,从怀里掏出了个葫芦,葫芦嘴对准了那个模糊的物体,急急的念起了咒语。只是那物体被这葫芦一吸,周身的雾气便被葫芦吸去,渐渐的露出一张脸来,仔细看了,竟是那失踪了的姜钉。
直到身上的雾气全部被吸完,姜钉才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道士,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一个混混便伸出手去想拉他起来。
那道人一眼看见了,忙大叫,“不可摸他。”等那混混听到了叫声,手早已摸到了姜钉的身上,只听滋拉一声,他便象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晚了,他的身上已开始冒起白色的烟雾,只听那混混不断的发出惨叫,一会儿功夫就化成了一堆脓血。
再转头看那姜钉又已不见了。
第七集 真的收了那鬼
剩下的两个混混心中更是惊慌,一个叫狗子的更是吓的尿了裤子,道人见他俩如此,只得好言安抚,“你二人莫怕,那姜钉已被那恶鬼奴役,身上被那恶鬼施了鬼咒,你二人若再见他,只要避开便可。”
话虽如此,两人仍是战战兢兢,随后一路,不时东张西望,生怕那姜钉忽的又从什么地方跳将出来。
越往上走,已是接近了山顶,那罗盘兀自转个不停,却是没有明示方向,只是那道人怀中的铜铃却忽然的发出了嗡嗡的闷响。
“是了,大家小心,那恶鬼定在这附近了,仔细找寻,不要漏掉了一处。”道人仔细的察看身边的草丛。
两个混混此时又是惊又是怕,还有一丝的好奇,四人仔细的在此处搜索,一点可疑之处也不曾放过,只是却一直不见恶鬼的隐身之所。
那个叫狗子的混混忙了这么半天,忽觉得自己有点尿急,便避开众人,到旁边去方便了,刚刚方便完,就觉得面前的草丛好象和别处的不同,说不上来哪不同,就觉得有点怪怪的,忍不住用手里的刀去拨那蓬草,这一拨开,面前赫然现出一个黑乎乎的洞来。
心中是又喜又怕,忙招呼其他人,“快看,这里有个洞。”
道人和另一个混混也是大喜,终于找到了这家伙的窝了,几人皆探头张望,只见那洞里黑乎乎的,也不知到底多深,那道人便拣了块石头扔了下去,好一会才听到那石头落地的声音。
几人对看了一眼,道人终是胆大,那师弟便自告奋勇的要先下去,点了火把,另外三人用带来的绳子慢慢的将那道人系下,很快就听道人的声音响起:“都下来吧,这洞还深着呢。”
几人将绳子系在洞外的大石上,陆续下了去。进到洞里,才看到原来这个洞还真是不小。洞口还蜿蜒着向里,但并不见那恶鬼。
“会不会不在这里?”名叫旺财的混混怀疑的问。
“错不了,定是在这里了,只是大家各自小心了,那恶鬼白天还不能伤人,主要提防姜钉。”道人交待。
四人举着火把,向洞内鱼贯而入,走在前面的道人忽的如临大敌,停住了脚步,两个混混立时一阵惊慌。
原来前面出现了一个侧洞,只见两具尸体正并排躺在那儿。其中一具尸体一丝不挂,再一看脸,不就是那失踪了的姜氏吗?
只是细细看去,那姜氏虽死了几日,但却面色红润,更比活着时还要美丽,只是此时脸上却泛着一丝的妖异,那手上的指甲也已变的又尖又长。
再看姜氏身旁躺着的那人,赫然便是那已被恶鬼的奴役的姜钉,此时也已是一具尸体了。道人只叹了口气,便马上让两个混混找来些干柴,树枝将尸体围上。
道人祭出符咒,又将带来的五谷杂粮,在尸体的四周洒上,交待狗子和旺财点火。
两人劲头十足,便马上将火点上,这火一点上,道人便将那带来的小姐的一缕秀发扔进了火中,两人就地坐倒,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那火烧着了尸体后,立时发出了刺鼻的腥臭味,那姜氏的尸体忽的坐了起来,两个混混立刻吓的躲到了道人身后大叫起来。
那道士师弟却不慌不忙的拿出了铜铃,对正了那尸体,便摇晃起来,只是口中仍急急的念咒,只见那尸体的鼻中慢慢的冒出了一缕朦朦胧胧的轻烟,即刻幻化成了人形,但却不是那姜氏,而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那恶鬼满脸的愤恨,拼命的想从火中冲出来,嘴里更是发出了凄厉的声音,道士念咒念的更急了,只见那恶鬼竭力挣扎,眼看就要冲出火中。
道人师兄更用手中的那个葫芦,对正了那恶鬼的魂魄,大喝一声:“大胆孽障,还不速速受死。”只见那恶鬼的魂魄便忽的被吸进了葫芦里。
那道人立刻将葫芦口用封条封住了,装进了一个黄布袋里。
两个终于松了口气,狗子挠挠头,不解的问:“道长,那姜氏的魂魄却又哪儿去了呢?”
“那姜氏虽是满腹冤屈而死,但真正作恶的却并不是她,我下山后会给她消解了怨气,让她好生的投胎做人。”道人一边将那袋子收入怀中,一边解说。
二人也不知是真懂了还是假懂,总之是一个劲的点头。待四人顺着来时的路又攀回到了地面上时,才发现此时已是黄昏薄暮了,一行人只顺着来路下山去了。
太阳完全落山后,天地便又被黑暗之神所笼罩,那山洞之中却缓缓升上来一缕轻烟,正慢慢的凝聚成一个女人的身影,只是还没看清她的面容,她便忽的化成了一股阴风向着杨柳镇的方向而去了。
(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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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4:3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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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 咒
98年,我16岁,在成都的一所私立学校曾经上过一年学。这所学校,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我生命中最难忘的人就是在这里遇到的。
那时候的我,傻傻的,自以为自己很成熟,成天摆出一付大姐姐的样子,特别喜欢照顾别人,总觉得同学们都很幼稚,也不和大家一起玩。
其实,只有不成熟的人,才会拼命的证明自己成熟。
宿舍里住了8个女孩。其中,我和一个叫宁宁的小姑娘关系最好。那时候,宁宁才14岁,加上我和她又是老乡,于是把她当亲妹妹一般疼爱。
在那所学校,是我刻骨铭心的爱情的开始的地方,却也是我对现实的残酷有了第一次认识的地方。
宁宁很可爱,单纯,内向,那时候,经济上我比较宽裕,总是给宁宁买一些东西。有一段时间,学校发生了很多偷东西的事情,总是有同学不停的丢东西。大到钱,小到卫生巾,居然连内衣裤都丢。我这人平时粗心大意的,丢了钱,也不会怀疑别人,总是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丢的。
有一天,一个平时跟我关系不太好的女生琴,非常兴奋的跑到教室找我,激动的说:你快上宿舍来啊,小偷抓到了!
我跟着她回到宿舍,发现宿舍围了很多人,看到我来了,大家都自动让开了,我还在奇怪,就看到宁宁坐在地上哭,她的背子被扔在地上,地上还乱七八糟的堆放着许多东西。
琴说:这些东西都是在她被子里找出来的,这个瓜女人,就是小偷。我惊呆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时候,几个女生非常热心的说:你看啊,这里面还有你的东西呢!我上去一看,果然,里面有很多我的东西,项链、书、耳环,甚至还有不久前我掉的钱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掉下来了,那条项链是我买来送给宁宁的,但还没送给她就丢了,为此我还郁闷了很久,没想到,居然是她自己拿走了。
几个女生抓着宁宁的头发,说:哎呀,你偷我们的东西也就算了,小仙平时对你最好,你连她的东西也偷!我当时就说,算了,拿就拿了吧,反正也是些小东西。琴说:你装什么好人呀!这种死小偷就是该打!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不知所措。琴和几个女生开始打宁宁,我在边上使劲的劝她们,可是,她们根本听不进去。我也急了,冲上去把宁宁护在身下,其实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就算东西是宁宁偷的,可是也不能打她啊!我狠狠的挨了几下拳头,我看到琴举起了椅子。我把眼睛一闭,心想,完了。正在这时候,一个男生冲了进来,把琴拉开了。我一看,是班里的易。易说,你们干什么?我已经通知老师了。她们这才住了手。
接下来,我拉起了不停哭泣的宁宁,同学们都被老师叫到了教室里,我和宁宁站在教室门外,门被锁上了,没有人愿意让我们进去。老师过来把门打开,我拉着哭个不停的宁宁走进教室,同学们开始起哄,说:小偷和英雄进来了,大家欢迎。我忍住眼泪,拉着宁宁走到位子上坐好。这时候,我的同桌,一个我平时认为成熟、善良的,我悄悄喜欢着的男生平跟我说:你管什么闲事啊?那种小偷打死一个少一个!我抬起头,看着他,心里失望极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突然间,他变的那么陌生,他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转过头去没再说话。
下课了,我和宁宁在过道上被几个女生拦下来,其中一个女生说:你要是再多管闲事,我们连你一起打。我只是拉着宁宁,看着她们。其实,现在想起来,我一点也不怪她们,那时候,大家真的太年轻。平就在边上看着我,可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我心很疼,也不知道是为了宁宁,还是为了平。这时候,易站到了我的面前,说:谁要打她,就先打我!易平时在班里是属于很有威信的同学,几个女生狠狠的盯了我几眼,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陪着宁宁,吃饭,睡觉,上厕所,我怕她们打她。易却一直陪着我。我问他,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帮宁宁到底是对是错?易说: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对的。这一刻,这个平时让我觉得轻浮、浮浅的男生,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真诚。
事情整整闹了两个月。同学们叫着让宁宁退学,宁宁的父母也来了。宁宁悄悄跟我说,小仙姐我真的不想活了!怕她想不开,我就一直陪着她。直到学校的一对小情侣吵架,其中的女孩子闹自杀,大家才被转移了注意力。
宁宁变得更加的沉默了。常常在教室里整夜整夜的哭,也不回宿舍,我也没办法,我想,只有等她自己真正放下这事以后,才能恢复吧。
我问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她说,她也不知道,就是忍不住自己就拿了。其实,现在想起来,宁宁只是有强迫症,是一种心理疾病,她什么都偷,笔、本子、同学的内衣、甚至还有卫生巾。如果换成是现在,我想,那些同学对她,肯定会多一些宽容的。
谁也没想到,在即将从学校毕业的前一个月,宁宁自杀了。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当时的心情,我不敢相信,宁宁真的自杀了。那些曾经打过她的同学,心情也很沉重,那天,大家坐在教室里沉默着。回到宿舍,琴突然说:有什么难过的?她那样的小偷,该死。
我第一次愤怒的,冲上去打了她一个耳光,说:积积德吧,小心有报应!琴没想到我会动手,也冲过来,我俩扭在一起。那是我生平打的第一次架。
宁宁在宿舍里留下了一张纸条,或许应该说是遗书吧。大约的意思,就是说自己做了这么丢人的事,实在没脸活下去了。信里面没有提到我,也没有提到她的父母,却提到琴的名字。宁宁写道,琴,我忘不了你,你也别忘记我,你别忘记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就会怎么对你。
琴看到这,吓坏了。我心里竟然有些高兴,活该,谁叫你这么坏!
谁也没想到,就在第二天晚上,琴就出事了。我因为宁宁的事,晚上一直睡不着,都快三点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忽然就听到琴的尖叫声,大家全被吵醒了,一个同学打开宿舍的灯,看到琴坐在地上不停的发抖。大家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就在那不停的哭。这时候,我们都看到琴的身上,有好几次淤青,脸上还出血了,我们都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从床上掉下来摔的。
琴断断续续的说,不是,我正睡觉呢,感觉有人打我,睁开眼,却看不到人,但是身上很痛。我们仔细的看了看琴的身上,真的有好几次淤青,就像是被人打的一样。大家都很奇怪,一个同学说,可能是你自己睡着了不知道摔的吧!琴脸色苍白,也不说话,坐在地上发呆。没办法,大家通知了生活老师,老师把她扶到了自己的宿舍,大家才各自睡了。
从那天起,琴就变得有些奇怪。有好几次,晚上睡觉后,醒过来,发现琴都是躺在宁宁以前的那张床上。自从宁宁走了以后,这张床就空着的,我们问琴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就一脸惊恐,说不出话来。人也变得有些晃惚,有一天白天,中午,我们大家都没睡午觉,只有琴睡了,我正躺床上看小说,忽然就被琴的叫声给吵醒了。琴大声的叫着,并且不停的挣扎,我们赶紧把她摇醒,琴一睁眼,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说:她又感觉有人在打她。我们都说没有人啊,大家都在呢!琴颤抖的拉开自己的被子,我们再一次惊呆了。琴的背上,还有腿上,又有几处明显的淤青,就像是被人掐了的似的。这时候,我还看到琴的右脸,有一个巴掌印!
大家都悄悄的说,是宁宁回来找琴算账了。琴听到大家的话,心里的恐惧也更深了。有一天下晚自习,我睡不着,便在操场上散步,却看到琴一个人在那里烧纸钱,嘴里还念念有词:你别来找我,又不是我一个人打你,你去找别人吧!听到这,本来想打算劝劝她的,没想到她这样说,我也没再过
大家都悄悄的说,是宁宁回来找琴算账了。琴听到大家的话,心里的恐惧也更深了。有一天下晚自习,我睡不着,便在操场上散步,却看到琴一个人在那里烧纸钱,嘴里还念念有词:你别来找我,又不是我一个人打你,你去找别人吧!听到这,本来想打算劝劝她的,没想到她这样说,我也没再过去,转身回宿舍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琴一天比一天憔悴,大家问她到底怎么了,她也不说。但我觉得肯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过。直到有一天,琴发了疯似的从厕所跑回宿舍,嘴里不停的说: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们抱着她,安慰了好久,她才平静下来。
琴说,刚才她去上厕所,刚走到第一格厕所,就看到宁宁站在厕所里看着她,她吓坏了,但她没有跑,她觉得肯定是自己幻觉了,如果现在跑了,肯定以后会有阴影的。于是,她又推开第二间厕所的门,没想到,门一推开,宁宁又站在那里看着她。于是,她才会发了疯似的跑回来。
琴一边说,一边哭,我们这才知道,自从宁宁走了以后,琴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宁宁,在梦里,她动不了,宁宁就走过来,不停的打她。有时候,在教室里上课,她看到宁宁就站在窗户外面,恶狠狠的盯着她看。琴说,她能感觉到,宁宁一直就在她身边的。说完这些,琴完全不行了,浑身发抖,连呼吸好像都变得困难,我们也吓坏了,赶紧叫了老师来,把她送到了医院。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琴。她退学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真的看到了宁宁,还是因为内疚而产生的幻觉。这件事情,让我终生难忘。而易,因为这件事情,我俩在一起了,整整七年。
有时候,真的会觉得,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的。我和易,宁宁和琴,或许,是不是前世有着什么样的纠缠,才会在今生再次相遇?
这件事情,一直是我回忆里最不愿意记起来的事情。宁宁,易,琴,还有我,我们都错过了什么?把这个故事写出来,祭奠我们永远不可能再重来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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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4: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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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座614
还是昨天的报纸,没劲。秦水把面前一堆灰黄的报纸卷起来扔进垃圾桶。
这年头,连送晚报的小伙子都学会了没口齿,当初订报的时候拍胸膛保证,一定在下午四点送到,着急要表明决心,差点没指天发誓。那天秦水觉得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特别像男人在床上才有的表现,就又好笑又心软,订了一年晚报。回头还拿给老板娘报销,没少招白眼,但毕竟是给报销了。本来么,在书店坐柜台最无聊,生意清淡的时候双目朝天,难道让人去看那些厚如砖头的正经书?
秦水耐心不够,文化也不够,看不懂,她宁愿用报纸的花边新闻来消遣一顿不咸不淡的晚饭。
只是没想到送报小男人也会背弃,他看上去那么嫩。
到了五点,墨绿色自行车悠然而至。秦水正等得发渴,转身去喝一口水,就听得他叫“芙蓉书店,晚报!”
她没出去接,冷着眼睛看他把报纸递给新来的柜台小姐王琳,他递了报纸还不走,努力搭讪,笑眯眯。
老板娘是个蠢货,她给王琳加薪,以为打美女牌可以招徕顾客,可是有几个人——买书的人——会看在颜色的面子上多买几本书?秦水暗自好笑,她也不看看王琳的档次,读书的人胃口附庸风雅,根本不会钟情这款牛仔裤松糕鞋。肤色再白眼睛再黑又如何,不过是个头脑简单的柜台小妹。
她只吸引送晚报的小伙。
秦水走过去拿报,小伙子目光转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笑什么,秦水烦,她知道他笑什么,小孩子泡妞的把戏被大人看穿,有些害羞,都这么笑。
他已经把她当过来人。
秦水有些愠怒,报纸啪地一声扔柜台上,坐下来用力翻。
其实她也还不老,28岁,也有过娇艳的时候,柳月眉,桃花眼,只是很快,就残败了。
那年冬天她去了趟医院,只求把一些东西去掉,万没有想到青春也随同一并去了。她灰头土脸,要投诉医生,男医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开玩笑:“小姐,青春在家里等着你呢,快回去休养吧。对了,会连续流血一个星期,你不要害怕。”
那时候秦水有点怕血。
遂读报纸。
“广州警方近日摧毁一个特大抢劫团伙,抓获犯罪嫌疑人,并破获利用色情活动进行抢劫的案件20宗……”团伙没有不“特大”的,秦水皱着眉扫一眼,扔到一边。
今天的新闻不精彩,抢劫和色情活动全都没有新意,看得多了,她知道是因为没有更刺激的新闻,只好用其来填充版面。记者们也懒了。
快下班又未够钟,这段时间最难消磨。
而当下班时间到,转头一望,王琳已经抓起背包半条腿踏出门外,还不忘毕恭毕敬地跟秦水说:“秦姐拉门好么,我有点事先走了。”她声音甜得发腻,秦水把嘴角一扯,点头笑笑。
拉门拉门,哪天不是我一个人拉门,你天天有事!那么笨重布满灰的铁门,你以为我钟意拉得满手铁锈?
想归想,还得干活。
这些年经济不景气,人人以力争养活自己为最高目标,可不容易呢。秦水只得初中文化,站柜台,算个数,找个钱,拉个门,脑力体力并用。已是幸运。
她举起手抓住铁门边的把手,用力往下,铁门呼啦啦降了一半。
正要继续用力,觉得右边墙角有什么晃了眼。她停下来一看,竟是个小女孩,蹲在小人书的柜台角落里,可能是因为看书累了,她就蹲那,小小的身子紧紧贴着墙。
那么小,顶多四岁大,很可爱的样子。秦水心里生出些爱怜,走过去,也蹲下来:“爸爸妈妈呢?”
她方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睛对着她,声音弱得听不到:“不知道。”
秦水好奇怪,家长们怎么如此粗心疏忽,心肝宝贝也弄丢在书店了。她想了想,又问:“小妹妹,你家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小女孩真的可爱,睫毛很长,小小的嘴唇像蝴蝶,这嘴唇——秦水忽然想起了他,那个男人也是蝴蝶一样的嘴,在床上令她好舒服——秦水心软了半秒钟。
小女孩却还是贴着墙,一动不动望住她,也不说话,也没有表情,但她生得好看,还扎着两条嫩嫩的羊角辩。她决定送她回家,又问:“小妹妹,你家在哪?”
“我不回家,家里没人,我孤单。”
秦水嗤一声笑了,这么小的年纪,按理应该只会说“我怕”,没想到她用“孤单”这个词。
“快告诉姐姐,你看天都黑了,一个人会害怕的哦。”
她竟不为所动,冷静得让人不安。甚至毫无音调地说:“天黑了才好。”
秦水一惊,脑里一片空白。
小女孩眼睛直直地望着她,声音缓慢:“我家住怡苑小区E座614。”
秦水身体往后倒,跌在地上。
E座614,秦水曾天天去的。
那时秦水和他睡觉,他把她亲得浑身酥软,情欲如海,交欢的一张床,摇曳如船。
除了睡觉,她懂什么,他这样想。他不知道她竟然懂爱情——这么高深的学问,连他自己都不懂。
她怎么可能懂爱情。
她偏口口声声说爱他,做爱时用力过猛,大汗淋漓。他反而十分不安。
E座614。
没想到他女儿这样好看,秦水伸出手要去牵她,她却不让她牵,只伸出手指对着她:“我弟弟来了。”
真是奇怪,秦水不愿意再听她说,抱她起来:“我送你回家,就到楼下吧。”
她浑身上下冰凉而绵软。
秦水才注意到,她的脸根本一点水色也没有,苍白。
她兀自指着她:“我孤单,你还我弟弟。”
秦水浑身发抖,张开嘴又叫不出来。你……
遂想起自己的儿子。
进手术室前她死死拉住他,你爱我好不好?他犹豫着点头,我会爱你的。她摇头,掉了些眼泪。
然后做手术,她央求麻醉师多加剂量,让她睡过去,可是没有。她眼睁睁望住大夫拿着钳子与吸盘,熟练地张开她的阴道。她感到撕心裂肺地痛,大声咒骂麻醉师,骂得很难听,然后她流了血。钳子非常凉,吸盘毕竟抽出了胎儿,不多的一摊血肉,盛在胶袋里,她羞愧内疚地伸出碰一下,犹有温热。
喏,这就是她的弟弟。
今天她来讨还他,哪里会有。
她原本紧紧贴着墙,现竟凑到秦水眼前,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弟弟。”
一双小手,冰得可怖,拽着秦水不放。
秦水呼吸困难。
突然看到巨硕的壁虎从角落飞快钻出来,秦水大叫一声,壁虎的背,呈暗灰色,嗖嗖而至,细密的趾在面前晃,嘴也张开,汹涌的吞噬她。
待她醒过来,再看看身边,竟没有任何人。十点半,时间还早,够得两次午夜场。她跑到厕所去细细地打扮,扑粉,镜子里她的脸越来越好看,睫毛夹起来,往上卷,再打睫毛膏,深蓝深蓝的。秦水不想看到眼角的皱纹,任何一条都不想。她于是又扑粉,扑得很凶。
她对住镜子,全身都在积极响应,甚至,一些残旧的细胞发出噼里啪啦的破裂声,她是新的她,有些骚,脸面光滑眼波流转。
她忽然想起他们最后一次做爱,他闭起眼睛扯她的睡衣,连脱的工夫都没有,扯开就做。她求他说爱他,他已发泄了尽,转个身,鼾声大作。她在黑暗中,空气很潮湿,她非常想把他摇醒,她都快捺不住了。
E座614,秦水还记得怎么走,她甚至识得拐到大楼背后的水果摊,好不好吃个梨啊,秦水想。
可是她没有成功,她问水果摊师傅:“这梨多少钱?”
师傅没理她。
她伸手去挑梨,师傅伸出苍蝇拍子打苍蝇,啪地一声重重打在她手上。
她掏出钱放在台子上,纸钞转瞬消失。
不见了,她定定望住浑然不觉的水果摊师傅。废话,他怎么能看到她。
只好径直上楼,614号,门上凹凸不平地贴着对联,纸张有点褪色了,红得很惨淡。
秦水一按门铃门就开了,他正在看电视,噪声响亮,看到她,一怔。她便风姿绰约地走了进去,扭胯,两年过去,她想他对她应该重新生出些欲望。
他的脸色由不安变为从容,微笑着说你怎么想到来。
“我为什么不能来,来看望你。”
“看什么,我的日子潦倒。”
“你老婆呢?”
“……”
秦水隐约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进房,他也跟着进来了,正犹豫不决要不要近一点,秦水就脱了衣服。那边厢仍然屹立不动,秦水就说:“你不知当年我看到你和那女人,我几难受。”他嘴角扯了扯(蝴蝶一样的唇),有些困难地说:“我知道。”
又记起从前。
堕完胎只休息了半天,就去上班,老板娘神色不耐烦,说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啦。秦水不声不响接过活,开始只是感到脚麻,后来胃一阵抽搐,强烈地想要呕吐。
她开始疑心大夫没有给她去干净,她的儿子还有一部分,残留在她体内。却又没有根据,跑到医院要求检查,大夫手脚麻利地打开她,说根本没有,小姐你该去看心理医生。
每天都想呕吐,好麻烦,秦水学会了深呼吸,吸气,呕吐的感觉会被短暂地压下去。
可她还是吐了,就在他家。她听到音乐,敲门,里面明明有人,却抵死不开,原本她也没有资格管他——露水而已。她偏头脑发热,连踢带踹他的门,他一定恨死她,坏了他的好氛围。她却发了狠,狗男女,怎能让你们安心地好好办完事。
她踢乏了就撞,想必他实在忍受不了,噌地开了门。
当然不是他老婆,那女人,拉着一张脸,衣服还没有穿完,腰身长长的。她酷毙了,不卑不亢,临走前还对秦水小声嗔了句:你真笨。
秦水忽然升起一阵急欲呕吐的感觉,强烈得五脏都被折个稀烂,遂冲到洗手间,只呕出透明的水,眼泪却不停地流下来。
哦,原来这一晃便是两年。
秦水笑嘻嘻拉过他:“再做一次?”
好象去超市买东西,收银小姐说你要不要买两包骆驼,买一包,加两块钱,轻易得到另一包。就是这样廉价。
他便不说话,开始上下齐手。他蝴蝶一样的唇轻轻落下来。
秦水问:“我老了吗?”
他摇头:“你还是很令人怀念的。”
她大笑,身体变得紧紧的,用力裹住他。他把她亲得浑身酥软,他依然有这本事。翻滚入港,天地悠游。
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异的呢?秦水怀疑自己没预算好时间,可是来不及了,她还是给了他高潮,他兴奋刚过,她便开始蜕变,皮肤陡然换成粗糙的暗灰色,她的手,不,她细密的趾长出锋利的锐物。他惊异地张着眼,不相信此刻身体里还有一部分就在这只巨大的壁虎里。
秦水早已经不怕血了,手起手落。她把他插出血。
他尖叫,大声哀求:“不要!”
秦水怕来不及,舌头紧跟着伸出来。这壁虎舌头,长长细细,果然不同凡响,缠绕他的脖子,一圈一圈箍得铁紧。他的脖子蛮嫩,立即露出红红的印。
他受不了,还挣扎着叫出来:“我已经受到报应,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那么,你女儿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他浑身发抖,已经说不出话,只剩一双怨恨的眼睛。这眼睛瞪着她,她突然心里发软——也许她此刻下不了百分百的狠心,是因为还是有一点爱他?
然,我可怜他,谁来可怜我?
只得初中文化。
和已婚男人睡觉。
堕胎。
迅速残败。
整天收钱,找钱,满手铜臭
连送报纸的小伙也不愿搭讪——
一念至此,秦水突然用了点力,可见爱和恨到了最后,已经不分伯仲,总之都是用力。他的喉咙被越缠越紧,秦水遂松开,从容地咬下。男人剧痛,她成了壁虎精,唾液里的毒已迸发至他全身。
他的血蛮甜,一直流到另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堆着旧报纸,最旧一张也被染了血。
是两年前的报纸,登着的社会新闻是:“本市怡苑小区E座614室发生事故,起因为妻不能忍受丈夫沾花惹草,二人激烈之际忘记女儿,一岁女婴在阳台玩耍,不慎坠落。身亡。目击者称其坠落时沿着墙壁一路滑下,状若壁虎。”
不要急,到明天,E座614又能上头条。触目惊心的花边新闻,有人可以用来消遣一顿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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