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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7-2013 05: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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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 宅
上面讲了单阳的故事,接着说说他。
前天,单阳来我家玩,第二天就打电话给我,说病了,我说是不是在我家吹空调吹的,他说不是。接着单阳说,那天去我家,一进楼道,突然,莫名的恐惧就从心底涌上来,前面说过,单阳的身上带着一个黑曜石的貔貅护身符,照理说,一般的东西是近不了他身的,可是,那天在我家,他感觉非常非常不好,单阳说,我家那楼一定有问题,他感觉到很多东西,他说,估计我家那里是一个阴阳交叉点。今天跟他见面,让他来我家玩,他使劲摇头,说,以后再也不来了。
其实,单阳说的感觉我真的没有过。最近,我一直都是自己在家,天天晚上九点还不开灯,因为觉得开着灯很热,楼道天天上上下下的,也没有那种怪异的感觉。只不过,听他说起来,突然想到,我在家里每次遇到鬼压床,都会听到有人说:对不起,我们只是跑过的。难道,我住的楼真的是一个类似于车站的地方吗?
因为单阳说我住的房子的事情,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小时候,我对于灵异方面的事情一直不太相信,前面我也说过,虽然自己遇到过,但从心里来说,一直是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今天遇到了,今天就相信,明天遇不到,明天就不相信。
12岁那年,跟妈妈一起去乡下的姑婆家玩。其实姑婆家也不是很乡下的,在那个县城里,只要过一条河,就是姑婆家。但那时候,我第一次看到那到多的菜地,而且过河还要坐那种最老式的渡船,对我来说,姑婆家就是很乡下的地方了。
那天在船上,我很兴奋,一直蹲在船头看着河里的水。那时候的河水还很清澈,仔细点看,还能看到鱼。船开到河中间,突然我觉得头有些晕,河水开始起璇涡,然后我就看到船的四周,飘浮着大把大把的头发!真的是大把的头发,仿佛已经把船给包围起来似的。
我吓得大叫起来,妈妈听到我的叫声,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我结结巴巴的指着水里说:妈妈,水里有东西。妈妈朝水里看了看说,你是说有鱼吗?我看着水里,刚才的头发不见了,只好点头说,是啊,有鱼。
上了岸,不到五十米就是姑婆的家。三层的小楼,还有一个大院子,四周全是菜地,离河边又近,别有一种田园风景。还没走到姑婆的院子,我就看到房子前面的一块空地上,挤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对妈妈说,妈,怎么这么多人啊!妈妈说,哪有什么人啊!我再仔细一看,刚刚明明在空地上站着的人群,居然全部不见了。
那时候年纪小,对这种事也不在意,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刚到门口,姑婆就来接我们了。走进大门,我还没开口叫姑婆,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气从脚心升起来,我一下子打了个冷颤,我看了看天上热气腾腾的太阳,不由的有些奇怪。
走进屋子,那种凉意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强烈了!我拉拉妈妈的衣服,妈妈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冷。我妈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没发烧啊!你是不是感冒了啊?我说,我也不知道。姑婆说,没事,我拿件衣服给她。穿上姑婆给我拿的衣服,我还是觉得冷,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天晚上,在姑婆家吃的面条。我最爱吃姑婆煮的面条。一大碗,全是辣椒,吃得我那叫一个过瘾呢。吃完饭,妈妈和姑婆聊天,我无聊,便跑到院子里玩。
天刚刚黑下来,但还是有些隐约的热气,我在院子里逗弄着姑婆家的小狗,正在这时候,我听到有人敲门。我站起来,冲屋里喊:姑婆,有人找你!喊了好几声,屋里也没人答应我。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我想了想,便跑过去准备开门。刚走到门口,手还没碰到门,突然间,我居然看到了门外站着好多好多人,其中,有几个男人正在敲门,我心里一惊,有个声音在心底说,不要开门,不要开门,有危险!我大声问,谁啊!门外传了了很多个声音,听起来全是阴森森的,说:开门啊~~~~~~~是我~~~~
我吓得哇的一声,就跑进屋里,对姑婆说:姑婆!外面好多人敲门啊,好恐怖!我看到姑婆脸色一变,然后又笑了,说,哪有人敲门啊!你听错了!妈妈也说,是啊,我也没听到有人敲门。我说,真的,我都看到了,门口好多好多人!姑婆对我妈妈说,你带她先去睡了吧!
妈妈把我带到二楼,非让我睡觉。没办法,我只能躺上了床。躺在床上,心里还想着院子外面的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胡思乱想了半天,终于感觉到了困意,迷迷糊糊的,就做起了梦。
梦里,我就站在姑婆家院子的门口,被一群人包围着,我能感觉到他们强烈的敌意,我很害怕,一直叫着妈妈。但是很奇怪,他们始终离我有一米远左右,就不再走近了。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女人恶狠狠的对我说:小朋友,为什么不给我们开门!我吓得哭了起来说:我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给你们开门?正在这时候,我一下子醒了,刚睁开眼,就听到房间的门响了起来!又有人敲门了!我拿被子把头捂住,吓得浑身发抖。可门外的敲门声却不死心,一直不停的敲着,终于,我放声大哭:妈妈!!!估计是妈妈听到我了叫声,便和姑婆跑了上来,问我怎么了!我只顾着哭,也说不出话来。
姑婆对妈妈说,算了,你们晚上还是去你二姨家住吧!我妈问,为什么啊!姑婆把妈妈拉到一边,悄悄的说了几句什么,妈妈便过来帮我穿衣服,都已经快十点了,但我和妈妈还是离开了姑婆家。
走出姑婆家,我们往二姨婆家走去。一路上,我都看到有人往姑婆家走,但我也不敢再跟妈妈说,只是紧紧的抓着妈妈的手。
从那次起,姑婆也没再叫我去她家。直到大前年过年,又和妈妈去姑婆家玩,姑婆家已经搬到城里的楼房了,以前她住的房子已经被政府收购改建成了商品房。姑婆在那天晚上,对我说出了那个房子的故事。
姑婆说,其实她也看到过那些人。最开始,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看到的绝对不是人,可是,他们为什么非要进去呢?后来,姑婆才知道,自己的房子所在,是一个真正的至阴之地,阳间有人去世以后,都会由这个地方进入另一个世界,但姑婆当初修房子时,曾经有个老道长路过,便告诉姑婆,在房子的前面,一定要留一片空地,而且,大门必须是用桃木做成。姑婆听从了道长的话,修大门的时候,光是那门,就花了不少钱。
自从房子修好,就经常出现怪事。总是有人来敲门,有时候姑婆不知道,就把门打开了,打开门以后,门外根本没有人,但开一次门,姑婆就会病一次,后来,姑婆就不再敢随便开门了!
姑婆说,我那次看到的,估计就是这样的情况。现在想起来,不知道姑婆曾经住过的房子,算不算是真正的阴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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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08:0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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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一家人
去年,那是一个雨夜,我在国道上拦了一辆车回重庆,现在回想一下,那应该是辆很破的老式客车,车子很空,在车子的最后一排坐着一位少女,她旁边有一排空座,我走过去问她:“这个位子我可以坐吗?”她微笑的点了点头,她很美,美得有点让人惊讶,她穿着一条素色的长裙,出于一种男人的本性,于是我便和她聊了起来,我和她聊了一些我的往事。
她听的很入神,讲到情深之处她还有一些感触,接着她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她说:“我今年22岁,小时候很苦,在我五岁生日那天,爸爸突然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明天妈妈就会离开我们,叫我千万不要伤心,那时我还小,并没有在意。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听到妈妈过世的噩耗,我用一种诧异的神看着爸爸,他只是对我苦苦地笑。
就这样爸爸、我和弟弟三人又过了几年,在我十岁生日那天,晚上爸爸泪流满面的对我说:“明天弟弟也要离开我们了”。我问:“弟弟要到哪里去?”爸爸说:“弟弟到妈妈那里去。”那时我也没有在意。
第二天,弟弟莫名其妙地离开了人世,我感到了恐惧,去找爸爸,爸爸用一种冷漠的眼光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接下来这几年,我过得不错,可是在我十五岁生日那天,早上爸爸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点好,他为我过了生日,晚上他突然对我说:“明天爸爸也要离开你了,你要好好的过以后的日子。”他把一份信交到我手里,对我说:“等20岁生日那时,你打开信,一切的一切都会有答案。”我很害怕,我怕爸爸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第二天爸爸真的离我而去,在河边,他们找到他的尸体。
说着说着,她哽咽了,她继续说到:“就这样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着,又过了三年,阿刚走进了我的生命中,我很爱他,我们住在了一起,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忽然有一天阿刚不见了,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我心碎了。
终于熬到了二十岁,生日那天晚上,我打开了那份爸爸留给我的信,信是这样写的:莲儿,我知道这几年你很苦,但是在你18岁时,你会认识一个男人,但是一年后他也会离开你,你不用去找他,因为你根本就找不到他,明天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我听到这里,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我又问了她一次,“你今年几岁?”她告诉我:“22岁,现在家里人对我都很好。”
忽然间我出了一身冷汗,才注意到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找我买票,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人的脸上毫无表情,我试着向窗外望去,雨下得很大,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大声问司机:“车到哪了?”司机不答。他好象并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我猛然转头想找那个女孩,她不在了,我又四周看了一下,她已坐到了我的另一边。
“司机停车!!!”我大喊,车子停了下来,我拼命地跳了下去,踩了个空,重重地摔在了水坑里,我顿时失去了感觉,只恍惚间发觉自己在飘。
第二天,有车从路边经过,发现了我,我醒了过来抓住身边的一个人问:“我还活着吗?”他们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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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08:4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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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抚的手
小孩生日,爸爸妈妈很开心,于是帮他拍录像。小孩在床上跳啊,跳啊。。。
却不小心摔到地上死了。
爸爸妈妈很伤心。
过了几个月,他们那出录影带重看的时候发现。
有一只沾满血的手抓着小孩的头发,一上一下,一上一下,最后把小孩往地上一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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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08:4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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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数楼梯
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是,从我开始学医以来,身边发生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些事情使我很矛盾。当我不断地提醒自己以唯物主义的眼光去看待它们时,却发现自己的头脑变得越来越混乱。
6年前,我考入了S医学院。对我来说,这却不是个好消息。我从生下来就讨厌医院里面那种消毒水的死味道。要不是我高考的分数实在是太低,打死我也不会来这里。
或许是心情压抑的缘故吧,我几乎不怎么和同学交往。我记得当时只有一个朋友,他叫安子。——我总这样叫他。他总是成年不变的一套运动服,胸前带着一枚毛主席像章。他的打扮虽然有些土,却并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
我们两个都是比较内向的那种人,任何的文体活动都与我们绝缘,每天只是呆在5楼的阶梯教室里学习。记得那时,我们被大家看成是书呆子。因为如果有谁去阶梯教室学习的话,会被看成是有毛病。——大家平时都是去图书馆。
一整天坐在一个地方不动对我来说是极其无聊的一件事。但是,我实在是想不出我还能去干些什么。
我在大多数时间里都是扬着脑袋看天棚上的灯管被风吹得荡来荡去。当我这样看着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伽里略,他当年也是无聊才发现了摆的等时性吧。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会笑出声来。
我总想弄明白安子怎么可以那样专心的学习。阶梯教室的窗外时一片树丛,那上面有很多的鸟在叫,他居然可以不看一眼。“这家伙真是个书呆子。”我坐在他后面,望着他的背影想。
但我并不是想说安子是个完美的人。他有个怪辟,就是上楼时总要数每一层楼的台阶,一级级地数,从不落下一级。如果他不小心数错了,或者突然忘了数到哪里,他会原路折回去,从头开始,再来一次。
现在看来,安子那时是得了“强迫证”。
但是,当时的我却对他的这种做法感到非常厌烦。无论怎样,这样做实在是太无聊了。
到今天为止,我还能够清楚的回忆起那个晚上发生的事,——那个可怕的晚上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我和安子走在去往阶梯教室的黑糊糊的楼梯上,他象往常一样,数着台阶。
在今天,我倒是没怎么恼火,——毕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有一个人帮你数楼梯,你就会感到省力不少。于是,我也在心里应和着他嘴里的数字。
“4,5,……”安子每迈一步都很慢,我便只好慢慢的陪着他。
“9,10,11,……奇怪!”安子突然说。
“什么奇怪?”我问。
“志刚,你不记得我们平时上楼时,这一层楼有多少级楼梯吗?”
“唔,这个……12级吧,大概,我不能确定。”我想起我在白天上楼时总是一步3级,好象是可以迈4次。“你不是经常数吗,还问?”我说。
“喔,是呀,应该是12级的,……但是,今天我只数到11。”
“那一定是数错了,别管他了。”
“不行,楼梯不会无端的少一级的。你陪我回去,从底下再数来。”
我当时很恼火,真想给他一嘴巴。但我没有。这么黑的楼梯上,没有一个人影,出于朋友的责任,我便跟在安子后面,走了回去。
“9,10,11,……”当我和安子两个人数到最后一级楼梯时,我突然感到背后冷飕飕的,头皮都要炸开。楼梯!楼梯真的比平时少了一级,变成了11级!
“志刚,你……”没等安子说完,我就猜到他又要叫我和他回去,从头去数楼梯。
黑暗中,看不见安子的表情。我却突然想起了解剖室里面的尸体。
“不,不行!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感觉自己的腿开始转筋了。
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当时我会那样的害怕,我只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恐惧占满了我的心,“别指望我会再和你去数这该死的楼梯!”我抛下安子,飞也似的跑下楼。
在寝室的床上,我大口的喘着气,我发现我根本不能安静地躺下或者坐下。我便蹦起来,在地上来回地渡步。同寝室的人都没有回来,于是我开亮了所有的灯。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终于有人回来了,于是,我便立刻拉上他们,打着手电筒去阶梯教室找安子。
我们找遍了所有可以寻找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安子,——其后的校方人员和警察也没有找到他。——安子失踪了。
安子失踪后的3年,医学院开始扩建。当巨大的挖土机推倒有阶梯教室的那座楼时,在4楼的楼梯的废墟中,
人们发现了一堆白骨。白骨中间,有一个毛主席像章。
我知道,那是安子。因为,我听说,如果一个人在上楼的时候发现楼梯少了一级的话,他就会去代替那一级的楼梯。
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敢数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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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10:0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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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妖魂
半夜醒来,去厕所,经过水房的时候,听见有人哭。
一个长发披肩的红衣服女生蹲在地上。
我说:“别哭了,阿莲。你为什么哭啊?”
她瞅瞅我,叹道:“你真是爱多管闲事啊。”
一,流血的水龙头
整个事情都是缘于那天早上阿标对我说的话。
“我要回家了。”他说,“在外面这么久了,今年一定要回家过年。”
我点头赞成,他就问我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我家近,没关系,不像你们都得坐火车。”
他一笑,拿出背包一件件塞衣服,塞完了往背上一甩,说,走了。
我吓的从铺上蹦起来,脑袋撞在床顶上:“说走就走?还没见过你买票呢。”
他回头,慢慢的说:“放假了一定要马上回家。”他说这话的时候态度特别认真,眼皮翻着,有一霎那我以为他的脸变绿了,不过很快就恢复常态,那家伙像往常一样用多愁善感的目光注视着我,说:“给你一个忠告,兄弟。”
我说:“说吧,什么忠告?”他没回答,竟然飞快的走掉了,我追到楼梯口,只看到匆忙的背影。
“阿标怎么了?”我问子强,他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校。
“不知道,怪模怪样的是吧?”
黑子说:“我看他是被吓找了。”
我说:“什么东西能吓着他?”
黑子摇头说:“不知道,昨天他在水房洗衣服,忽然匆匆忙忙的跑回来,说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我自然不信,跟他再去,结果什么都没有。不过他后来一直不死心,坚持说真的有什么,这不这么急就走了,一定是吓着了。”
我不知道怎么评价,站起身,开门。
子强问:“你干嘛去?”
“上厕所!”
水房在厕所的对面。
我想起这个的时候,就多往水房看了一眼。
水池,龙头,一切如常。我摇头,感慨自己的疑神疑鬼,打算撤了。
不过不对劲啊,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没有啊,所有的东西都在哪里……我正琢磨,就发现了——水龙头有一个开着,水哗哗的流出来。
“我真笨啊。”我自言自语,过去要关,手都拧上去了才又认识到:这么大的水流流出来,怎么能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奇怪啊,我打个冷战,说:“阿莲?是你吗?出来!”
女鬼阿莲没有回答我,再看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变了颜色,先是浅浅的黄,后来变深成褐色,最后我闻到腥味儿。
血,是血,是深红色的血浆!我一把放开龙头撞到了后面的墙壁。
很想跑,可是腿哆嗦起来,我企图安慰自己,可没来得及。有人在哭。
是女孩的哭声,那个黑头发,红衣服的女鬼阿莲蹲在我的脚边哭。
唉,心已经升到嗓子眼了,我强迫自己把它咽回去,幸亏这个鬼我还认识。我说,阿莲呐,你好端端的哭什么啊?
阿莲抬起头来,已经变成两个血窟窿的眼睛对着我,说:“我怕。”
哇靠,有没有搞错?有个鬼跟我说我怕!
一时间我差点就极不礼貌的笑出声来了,不过,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问她:“你怕什么?”
她哆嗦着说:“血……”
我冷静的说:“你的脸上都是血。”
她站起来,把惨不忍睹的脸跟我的头放在同一高度,一排白森森的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我怕的是别人的血。她就要来了,她需要别人的血,我害怕见到这些。我害怕见到别人的血。”
我被她吓着了,说:“她是谁?别人又是谁?你害怕见到谁的血?”
阿莲说:“你的!我害怕见到你的血啊!”
我背脊发凉,冷不防她向我扑过来。
冷,非常之冷,感觉是整个北冰洋的海水全部冲过我的头顶,我想叫叫不出来,窒息了几秒钟。
停下来,阿莲,血水,全都不见了,仿佛从未存在。
二,血妖魂
“鬼的戾气和法术高到一定程度,可以称之为妖。”林杰在电话里侃侃而谈。
我听的心不在焉,只时不时的“嗯”一声,那家伙终于听出来,抱怨道:“喂,我可是应你的要求把我们通灵家族的捉鬼常识讲一些,你怎么能这么不尊重我的劳动?”
我无精打采的说:“聪明人应该在劳动事半功倍的时候劳动。”
他在听筒里嗷嗷只叫,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我就问他:“你刚才讲了一堆灵体的类型是吧,那么能让红衣服的鬼害怕的东西叫作什么?”
林杰说:“红衣服的鬼……是厉鬼啊,法力很大,能让它们害怕的不是魔就是妖了。”
我问:“咱们学校附近有魔吗?”
林杰说:“有,阿炯。”
我问:“会不会有另一个魔呢?”
他在那头说:“不会的!魔的法力很大,又喜欢划分地盘,咱们学校似乎已经被阿炯划为自己的领地了,不会有别的魔的。”
挂了电话,我拿起黑子在学生娱乐中心租的一本无聊小说看,心里想着别的事。阿莲害怕的到底是什么?难道说有一个吸血狂魔要来吸干大家的血了?是阿炯?不可能吧,他是魔了,还要鲜血干什么呢?
门“咚”一下被踢开,黑子风风火火冲进来打开柜子,拿出旅行包。
“你要干嘛?”
他都没有抬头瞅我:“回家。”
我说:“你的车票是明天的啊!”
黑子转过身,用东北口音虎虎的喊:“哎呀妈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反正我是不能再呆在这疙瘩啦!”
我可从来没看过这位铁汉急成这样,忙问:“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跟我说清楚点成不?”
他看起来是想说,不过憋了半天愣没说出来,最后一跺脚,蹦出几个字:“别问了,你也马上走!”
我说:“我总不能什么理由都没有就落荒而逃吧?”
他接着收拾包,惜字如金的说:“有鬼。”
我问:“哪里,什么时候?”
他说:“刚才才厕所里,我蹲着看小说。忽然有人问我:”看的什么?可不可以借我瞧瞧?‘是女生的声音!我下了一跳,一抬头,有个女生跟我头对头,眼睛是红的,头发是红的,全身都是红的。那张脸啊,虽然还算挺漂亮,可是眼睛里只有眼白!我吓的,一下子跑到楼道里。“
我说:“那你一定没提裤子。”
他从百忙之中哀怨的看了我一眼,说:“别耍我了,我说真的,我吓的心脏现在还不在原位上。”
我瞅他黄豆大的汗珠争先恐后的掉下来,也不忍心再说什么,阿莲干嘛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吓唬人呢?干脆去跟她说说,劝她早点投胎得了。
我直接去厕所,里面静悄悄的,黑子的烂小说还扔在地上,我没捡,叫了几声阿莲,没有反应。
这时候我听到哭声。
凄凉犀利,直接钻入脑子的哭声。
我捂住耳朵,那哭声还是阵阵传来,无止无休。听说声音也能让人发疯的,我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必须找出哭声的源头,所以我迷迷糊糊的仔细听,那声音乎大乎小,飘忽不定,冥冥之中好像在指点着我。上楼梯,转弯……再清醒过来我竟然在天台上。
阿莲坐在天台的边缘,哭泣。
“阿莲,你为什么哭啊,别再哭了。”
我没敢走过去,就站在那里跟她说:“乖啦,我最怕女人哭,别吓唬我了。”
阿莲抬起头来,清秀的脸上挂满纵横交错的泪珠,她说:“我怕,我真的害怕啊!她就要来了,我们都会死,你抱抱我,你抱抱我啊!”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真的感动了我,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已经走过去了,但是,还差一点距离的时候,我停住,迅速的往后退,我说:“你不是阿莲!阿莲的脸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是谁?”
那个“阿莲”愣住,说:“我是阿莲,鬼的脸是会变化的,我想变漂亮。”
我说:“少拿这一套来蒙我,你想变漂亮,为什么连头发都变红?刚才在厕所里吓唬黑子的就是你吧?你想干什么?”
那女鬼诡异的一笑,说:“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不过自古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阿莲反复警告你想让你走,你都没听,现在我来了,少不了跟你要一件东西。”
我问:“什么?”
“血!”她说,“我是血妖,每十年就要复活一次,吸干留在这块土地上的所有人的鲜血,才能继续沉睡。你明白阿莲为什么要反复吓唬你们叫你们离开了吧?只要离开这里,就是安全的。”
我说:“不过晚了,不是吗?”
血妖伸出长长的指甲,狞笑着说:“是啊,我不会让你疼很久的,血全部流干,你只会有一点冷。”
我再退一步,后面就是门了,我说:“血妖,你犯了一个小错误啊!”
她停下来,问我:“什么错误?”
我说:“如果你扮成别的样子,可能会吓得我跑都跑不动,不过阿莲,我基本不会害怕。”话音未落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我坐在楼梯把手上噌一下滑到底层,没命的跑出了宿舍。
三,红色盛宴
“很久了。”看门的老大爷说,“怎么一个人都没出来呢?放假刚几天,应该还有好多学生留在这里啊,再说现在是吃饭的当口。”
老大爷是宿舍老太太的老伴,这段时间老太太病了,替她来看门。我对这么大岁数还要出来工作的他们十分尊敬,我们一老一少经常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所以,比如今天,我跑出宿舍,在传达室里还能有一席之地而不被老头烦。
看老头心情不错,我就问:“咱们这个宿舍里有没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过啊?”
老头说:“恐怖?什么算恐怖的?”
我说:“比如有女生死了,什么的。”
老头说:“前几年有个女生跳楼,别的想不起来了,咱们这是男生宿舍啊!”
那是阿莲。
电话响了,黑子。
“小狼,你在哪里?”
我说:“在传达室啊,你还没走?”
黑子说:“我……我恐怕走不成了。”
电话里传来短促的嘟嘟声,挂了。老头看我脸色不好,颤颤颠颠给我倒了杯水:“现在的学生们啊,一个个学起来都不要命喽,瞧瞧你瘦的……”
我后面没听,因为已经又跑回宿舍了。
“我……我恐怕走不成了。”
黑子这样说,是什么能让我们寝室“砣儿最大”的汉子这么害怕,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跑回去的时候十分担心,我担心的就是血妖。
一进楼道,往日的烟味汗味淡了许多,有一种特别浓烈的血腥味覆盖了所有的空气。我穿过走廊,上楼梯。越接近我们寝室,我越觉得压抑。
“黑子!黑子你到底在不在?回答我!”
没有回答。
我走路越来越困难了,好像在水中,暗红色的空气阻力很大。
终于到了寝室,我打开门一头载进去。
屋里一切如常。
黑子的包放在铺上,东西放的乱七八糟。
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我得好好想想,我搬个凳子靠墙坐下。
血妖,阿莲,黑子不见了。
我理不出头绪来,脑子就开始走私,想起已经去世的女朋友。梅,她总是很温柔的听我说话,我每写一个故事她都会默默的帮我校对,改正错别字。有一次,她看的心惊胆颤,从背后抱住我的腰,泪水涟涟的说:“小狼,我不想让你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她的头发稍扫在我的下巴上,痒痒的。
这感觉好真实……等等,这是真的感觉,有人从背后抱着我的腰。
可是我后面是墙。
从墙壁中伸出两只胳臂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想挣扎,不过那胳臂铁圈一样。动也动不得,只好大叫:“什么东西,放开我!”
空中到处都有女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回敬我。
那胳臂抱的更紧了。
平心而论,这是两只十分美丽的胳臂,白里透红,一双手修长秀气,指甲红宝石一般闪着光。如果有个女孩子有这么两只胳臂,我想她一定会很迷人。
可是现在,有这么两只胳臂的,是墙。
我快要被勒的喘不过气了。
“放……开我。”我嗓子眼里挤出这三个字。顺手从附近的桌子上超起一根笔,狠狠的戳过去。
那胳臂破了,喷出鲜红的血来。
但是我并没有被放开。
空中出现一张脸,只有一张脸,过了几分钟之后,那张脸上才依次有了五官。
“血妖……你要干什么?”
血妖笑了,说:“我要邀请你参加我的宴会。”
眼前的世界完全被红色湮灭了,好久,景物渐渐清晰起来,我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宽阔的大厅中。
大厅金壁辉煌,顶上雕刻着美丽丰满的天使。镶嵌着无数宝石的宫灯下面,很多衣着华贵的宾客谈笑风生,围坐在一张长条桌子上。戴假发的侍者忙碌的上菜。他们端上来一盘盘我从没见过的菜肴,香气扑鼻,却诡异无比。
我面前就有个位子。
“坐啊!”有人跟我说,循声望去,是一个穿仆人衣服的女孩。
她长得不怎么好看,可以说,很丑吧,眼睛却很温柔,手伸着,请我过去坐。
那只手受了伤,因为活动,牵动伤口,一滴血流下来。
“你受伤了!”我说。
她吓一跳,捂住手向后退。
那些宾客们好像在窃窃私语,但是声音很大。
“她流血了!”
“血!血是神圣的东西!”
“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喝?”
“听说用金杯喝下处女的鲜血能长生不老!”
“我们喝她的血好了。”
妈呀,我看看那女孩,她正在哀怨的看着我。“他们要喝我的血了。”
我说:“不可能,怎么会有人喝别人的血?”
她笑了,说:“刺激,不是吗?”
怎么办,怎么办?
我脑子转了几转,伸手拉过女孩,撒腿就跑。
既然没别的办法,那就跑吧!
我们经过那些穿着华丽服饰的白痴,朝远处有光的地方跑去。
一个巨大的水池,里面却不是水。
红色的液体注满了池子,一个少女在池子里沐浴。她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犹如白玉雕成的俏脸。“你好吗?”她对我说。
我身边的少女战战兢兢,躲到我背后,我回答:“不好,我们想逃走。”
她说:“逃走?为什么?这里不好吗?”
我说:“不好,这里都是想吃人的白痴。”
那美人说:“吃人有什么不好,他们想吃的又不是你。”
我觉得没办法再跟她说下去,在池子边寻找出路。后面的女孩说:“你看,出口在对面啊。”
果然在池子对面,有个充满阳光的洞。
可却没有路到那里。池子中的美女站起身来,身上自然出现了一件鲜红色的袍子,她说:“游过去。”
我却没有勇气跳进血池里。
那美女说:“你不敢吗?就算是为了救她,或者逃命,都不肯染上一身的鲜血吗?”
后面有纷乱的脚步声,我身旁的丑女孩哆嗦的更加利害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跳进血池,一定会沾满鲜血的,我承认自己惧怕血腥的感觉。
“你自己游过去吧?”我对丑女孩说,她坚定的摇摇头。
我说:“你这个笨蛋。”
很多人在我们身后大喊,面前的美女眨巴着眼睛。
我说:“血妖,你闹够了没有?放我们走。”
她说:“你们可以走啊,如果你找对方法的话。”
四,出路
没办法再等了,我一把将丑女孩推下血池,自己跳了进去。
那粘乎乎的液体包围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上当了。
因为血池下面,没有底。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沉了下去。
血淹没了我的嘴,鼻子,耳朵,我无法呼吸,条件反射的张开嘴……那片血猩冲进嗓子里。
不要,不要,不要……正当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抓住了一只光滑的手。
“你醒了?”
我睁开眼,面前是黑子,子强,还有阿标。
盯着阿标,我问:“你没走?”
阿标说:“火车站没有车了,真不该心血来潮去赶火车。”
我又问黑子:“你……刚才去哪里了?”
他说:“上厕所啊。”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发烧了?
子强说:“刚才哥儿几个进来,你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说你应该吃点好的,最近一定是营养不良。”
我摇头说不是。
“那怎么回事?”
“恶梦,是恶梦吧。”
去水房,阿莲不见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走进厕所,里面没人,地上,一本小说静静的躺着。
刚才黑子……这不是梦!我跑回宿舍,那三个兄弟在玩牌。
“你们……”黑子回过头来,看着我:“啥事?”
“厕所里有本小说,是你的吧?”
黑子说:“不是,我不爱看小说。”
子强说:“你真是多管闲事啊。”
不对劲啊,我咬着嘴唇,今天早上不知为何起了个大泡,这时候咬破了,流出血来。疼,我摸摸嘴,粘了不少血。
阿标这时候跳起来,瞪大眼睛:“不!我害怕!”
我问:“你怕什么?”
他说:“我害怕见到你的血!”
这句话……我豁然开朗,说:“阿莲,出来!”
四周有一段时间,是全没有声音的,后来我说:“阿莲,这一切都是你制造的幻象,不是吗?其实从我再次进入宿舍的时候,我看到的就都是你制造出来的幻象了,你把黑子怎么了?”
血妖出现在我面前,狞笑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更加确定:“阿莲,如果你不是阿莲,为什么要搭腔呢?不要再装下去了,你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事情,冒充什么血妖?”
血妖的脸在空中一下子翻过去,背面竟然是阿莲的脸,她没有眼珠的眼眶里,流出一股泪样的血来。
“一直以来,死于非命的我都想报复这里的每一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迟迟没有行动。我好矛盾,好后悔,所以把自己的法力全给了血妖。”
我说:“那不是血妖,那是另一个你,你死的时候穿红衣服,变成了厉鬼,但是你人很善良,没有想到报仇,所以潜意识里,你创造了血妖。”
阿莲的脸翻过去,是血妖妩媚的面庞。
“我为什么不该报仇?是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男生杀害了我,你知道吗,我当初跳楼而死,血溅了一大片,楼下那片土地到现在还是红的,我的血!我的血全部在这里流干了。”
我说:“是你男朋友害了你!不是所有的人啊。”
血妖说:“是吗?你知道我死去的时候,灵魂苍白无力的趴在自己的尸体上,这时候宿舍里的男生都出来看热闹,他们就像在吃人肉一样,看着我的尸体,我的血,有个人说:”原来死人的血是这样的。‘,还有人说:“好像红油漆。’――他们好像看戏,没有人想到死去的我的尊严,我为什么要报仇?”
宿舍下面,一个女孩子血肉模糊,其他的人却看热闹一样翘首,议论纷纷……我想到那场面,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们不曾时刻想到别人的尊严,甚至死去的人们的尊严也一样。他们被忽略的太久了。
血妖后面,阿莲在哭喊:“我不想,不想不想不想,我在宿舍里游荡,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投胎,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如果我知道是要变成血妖去报仇,我宁可现在消失。”
我摇头,告诉她:“你不要伤心了,你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不是吗?”
阿莲说:“我尽可能的吓跑他们了,你是个好人,我也想让你走,可是你……我不能见到你的血啊,不能,如果你死了,我也完了,我想我不会原谅自己,会永远的游荡下去的。”
我说:“阿莲,不要怕,你完全可以战胜自己的!在血池里,我没有办法逃走,就要被你的幻象淹死的时候,你还是伸出手来救了我。”
她摇头,说:“太难了,我救的了你,救不了自己。”
我顾不得许多,上前抱住血妖的脸,把她翻过去,阿莲再难看,也比邪恶的血妖漂亮。
可是背面,是那个丑女孩在哭泣。
“这就是我的脸,真正的脸。”她说,“我很丑,所以我自卑,所以我对男朋友百依百顺。这个世界上,所有有眼睛的人都会以貌取人的。”
我哆嗦了一下,但是没有让她把脸转过去。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公平的事情,长得如何不是你的错!”
阿莲说:“可是相貌客观存在啊!你说,你看一个人,会不会完全不顾长相?”
我沉默,然后回答:“不会的。”
她说:“谢谢你的诚实。”
我们就这样对望,过了很久我问她:“是不是感觉好一点,还想不想报仇?”
阿莲的脸竟然开始变淡:“不……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报我的仇,我也想找到出路,你相信我。”
我傻呆呆,直到她完全不见。
结局
黑子上午坐火车走了,血妖消失以后我发现他就躺在自己的铺上,竟然还打着呼噜。
下午妈妈打来电话,让我马上回家,我收拾好东西,切断了寝室的电源。
对了,饭缸还没刷,我拿起来走到水房。
有个龙头开的很大,哗哗作响,一个长发披肩的女生正在那里洗手。
听见我走过去的声响,她转头,一张脸眉清目秀的,十分漂亮。
但我还是吃惊不小:“血妖!”
她说:“是的,我是血妖,阿莲完全变成了血妖,用善良来稀释仇恨,不过分吧?”
“我放弃了报仇,可还是不能走,大概是还不能够忘记吧,所以我决定留在这里,继续看着这个世界的不公平,等到不公平看的太多,自己完全服气的时候,我再走。”
我释然。
“那么……”她笑笑,“我来帮你刷饭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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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10:0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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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 命
换命这个词,我是听朋友单阳说起的。单阳是我在鬼话认识的朋友,很有意思的一个男孩。我家的另一只小狗,就是他刚刚送给我的。
单阳此人,也算是奇人一个。单阳说,他曾经换过命。
换命?听起来有些夸张。不过,我想,应该是一种道家的道法。单阳说,他换命,是因为05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单阳今年25岁,个子高高大大,一脸福相。像他这种面相的人,应该是很少能看到灵异的事情的。单阳说,05年以前,他从来没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他是根本不信这些的。可是,从第一次见单阳起,看到他身上的黑曜石的貔貅护身符,我怎么也不相信他不信这些。单阳说,05年,是他异常倒霉的一年。
05年一开始,单阳就感觉诸事不顺。无缘无故的掉钱包,走路时居然会摔倒,在家洗澡洗到一半,停水!做饭做到一半,停气!总是莫名其妙的跟女朋友吵架,工作上,明明十拿九稳的事,也会因为一些小原因而完不成。总之,就是特别特别的倒霉。也就在在那一年,单阳开始常常遇到一些让他无法解释的事情。
单阳妈妈的办公室可以上网,05年,单阳还是个21岁的孩子。所以,他常常跑到妈妈的办公室上网。常常一玩,就玩到很晚才回家。办公室在三楼,整栋楼都是声控灯,而二楼的灯更是有问题,每次都是使劲的跺脚或许大叫,灯,才会慢腾腾的亮起来。单阳说,每次在办公室玩到十点以后,回家时,就会有奇怪的事情。
当他下楼走到二楼时,会突然感觉到背心一阵发凉,然后,二层的感应灯,就会自动的亮起来。最开始,他以为是巧合,可是后来发现,每次自己十点以后回家,那个平时需要跺脚大叫的感应灯,就会自动的亮起来。而身上那种冰冷的感觉,就是在夏天,也会让他浑身打冷颤。而单阳的胆子,却大得让人无语。后来,他常常故意在妈妈的办公室玩到很晚,就为了感觉一下那种浑身发抖,灯自动亮的刺激的感觉。
也就是在那一年,单阳睡觉时,经历了第一次鬼压床。最开始,单阳就以为自己是做恶梦,可是后来,几乎只要一睡着,就会被鬼压。05年,单阳开始上鬼话,在上面看到了很多鬼压床的例子,他才知道,原来自己遇到的是鬼压床。而单阳遇到的鬼压床,居然和我差不多,多数能看到人,并且能听到他们说话。单阳每次遇到鬼压床,就会大骂,而骂过之后,就能看到他们离开,自己也就醒了。再到后来,单阳已经习惯了鬼压床,就像我说的,压啊压的,就压习惯了。
有一天下大雨,单阳和朋友吃完晚饭,回家时,在小区的楼下,看到一个穿白衫衣的男人站在路边。男人低着头,任雨淋在自己身上。单阳从他身边跑过去,心里还想:真是有毛病,这么大的雨居然站在路边。从男人身边经过后,单阳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居然就这样不见了。单阳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再也不敢回头,一口气跑回家里。
还有一次,也是晚上,和朋友一起,在街边一个转角处,他又看到一个穿白衫衣的男人蹲在转角的地方。走过去以后,单阳对朋友说:刚才那个蹲在路边的男的真是有毛病,大半夜的蹲那里吓人啊!谁知道朋友听了,脸色苍白的说,有吗?我怎么没看到?两个人又跑回去看,哪里有什么男人蹲在那?
经过这几件事情以后,单阳心里开始对鬼神之说起了敬畏之心。从来不信佛的他,也开始看佛经,并且请了那个现在带在身上的黑曜石的貔貅护身符。带上护身符后,稍微要好一些,可是还是常常的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有一天,单阳又遇到了鬼压床。一个小孩子就趴在他的身上,对着他的脖子吹气。每吹一次,单阳就感觉自己难受一分,于是,他开始大骂,可是那个小孩子听到他的骂声,反而笑了,无论怎么骂,小孩子都不走。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难受,在这时候,单阳居然开始背诵起心经来。从头到尾,居然一字不差。念完后,身上一下轻松了,那个小孩子离开了。
单阳醒过来以后,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什么时候会背诵心经的?整篇心经,除了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外,他平时是根本记不住的。没想到,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自己居然从头到尾的背诵下来。
单阳问我,有没有遇到过鬼上身?我说,当然没有了。最多就是看到而已。单阳叹了口气,很是郁闷的说,他有过三次被鬼上身的经历。
本来,光是看到一些东西,单阳是不会那样害怕的。可是,接下来的三次鬼上身的经历,让单阳感觉到了恐惧。
单阳那时候住在八宝街。成都的朋友都知道,那里,有一个街心花园。单阳每天都会和女朋友到那个街心花园溜狗。那天,跟往常一样,两个人拉着家里的金毛狗狗到街心花园散步,刚走到花园里,单阳就看到草坪上,蹲着一个老头。
单阳回头看了老头好几眼,心里想,真是不文明啊,这个草坪是禁止入内的,这老头居然还蹲在草坪的中间。就在他最后看老头的时候,老头忽然抬头看了单阳一眼,就在这一刹那,单阳突然感觉脑子一阵发麻,四肢不听使唤,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女朋友在边上担心的看着他。感觉脸上很痛,一摸,眼角处居然出血了。女朋友说,他刚才突然脚步蹒跚,就像喝醉了酒似的,然后一头撞在了石头上,把女朋友吓了一跳,赶紧和旁边的人把他扶到椅子上坐着。单阳摸着沉重的脑袋,无意中看了草坪一眼,那个老头,还是蹲在那,裂着嘴,对着他笑。他心里一阵火起,站起来就冲老头喊,你笑什么笑?没见过人摔倒吗?女朋友却拉着他,小声的问:你在说谁?单阳心里一惊,说,我在说那老头啊!女朋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说,哪有什么老头啊!单阳再回头一看,草坪上空无一人,哪有什么老头!
有一次,是早晨。单阳骑自行车上班。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看到一个骑着车的女人冲了过来。眼看就要撞上他了,他叫了一声,却发现那个女人不见了。他四处看了看,都没看到那女人,正在他四处看的时候,突然看到那个女人骑着车又从后来冲过来,就在女人离他很近很近的时候,那个女人凭空消失了,然后他就感觉自己背上一阵发冷,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接下来,感觉脑子一片空白,一阵一阵的发麻,人也迷迷糊糊起来。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在琴台路!可是刚才那个十字路口,跟琴台路,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在自己没有什么感觉的情况下,他是怎么把车骑到这里来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单阳看到这些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人也越来越倒霉。什么事情都不顺,单阳觉得05年,真是自己悲惨的一年。05年底,和女朋友回老家,遇到了他的一个远房亲戚。那个远房亲戚,他叫爷爷,是他们那里有名的灵媒。那个爷爷一看到他,便说,单阳的三魂七魄太轻,三魂中有一魂离体,七魄中有三魄飘浮。
爷爷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单阳一口气说出了自己今年一年内所有的倒霉事。爷爷沉思半天,才对单阳的妈妈说,这孩子命轻而八字弱,而八字在今年犯煞,如果不解决的话,单阳以后还会继续倒霉下去。单阳刚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但单阳的妈妈很着急,便让爷爷帮忙解决一下。爷爷说,要想解决,最彻底的办法,就是为单阳换命。
具体到底是怎么换的命,单阳也不知道。但说来也怪,自从爷爷为他换命以后,单阳的霉运好像走到头了,事事开始变得正常起来,倒不是说特别顺利,但起码,没有再像去年那样倒霉。而在那之后,单阳就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些奇怪的事了。
我是在单阳家里听他说的这些。说来也奇怪,他说故事的时候,我们俩突然同时浑身打冷颤,身上的汗毛同时竖了起来。屋子里的气温仿佛下降了好几度。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即使是自己遇到灵异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惊胆颤的感觉过。我俩同时沉默,然后转移了话题。
自从听他说过换命之后,我就非常好奇,换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上网查了很久,也没能查到资料。后来听朋友说起,换命,确实是道家的一种道法。不光要当事人的8字,其中还有很复杂很神秘的过程,而通过换命,就能改变一个人的运道,甚至有些换过命的人,连长相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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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10:3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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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前些时候,朋友谢仰打来电话,我才知道他离婚了。知道这个消息我很震惊,因为谢仰和老婆王茜,相恋四年,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才在一起,没想到,结婚才一年,就离婚了。这种事情,做朋友的也不好多说,我在电话这头安慰了几句,心里清楚,谢仰估计很难过。
没过几天,谢仰就来成都了。几个朋友陪他喝酒,看他一付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也替他难过。估计是喝了点酒,谢仰便说起了和王茜的事情来。
谢仰说,刚结婚的三个月,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好。毕竟是好不容易才走到结婚这步,所以,两个人都非常珍惜。三月份结婚,6月份,新房子装修完,两人就搬进去了。照理说,新婚搬新房,应该是双喜临门,可是谢仰说,就在搬了新房子以后,两个人的感情就产生了变化。
谢仰脾气一向很好,而王茜很爱他,以前,就是让朋友们称赞的模范情侣,结果刚搬进新房子的第一天,两个人就因为一件小事大吵一架。谢仰很郁闷,他和王茜,几乎没吵过架,没想到今天搬新家的第一天,居然会因为他在家里抽烟,两人大吵。接下来的日子,王茜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和谢仰吵架,刚开始谢仰都让着她,可是后来,王茜变本加厉,弄得谢仰身心疲惫。
听他说到这,我们几个朋友都说,难道因为这些小事你们就离婚了?谢仰叹了口气说,不光是这样。前些时候,谢仰有一天和同事出去吃饭,很高兴,就多喝了些,回家后,已经是夜里12点多了。
谁知道回家以后,王茜没有睡,阴沉着脸,在等着他。谢仰喝多了,只想睡觉,可是王茜却拉着他,非让他说清楚去哪里鬼混了。谢仰心里很恼火,就说,我去哪关你什么事!哪知道王茜听到这句话,迎面就给了谢仰一拳。谢仰感觉鼻一热,血就流下来了。王茜一看他流血了,也吓着了,赶紧送他去了医院。这一检查不打紧,谢仰的鼻梁骨,居然断了!谢仰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升上来,居然下这么狠的手!两个人以前别说打架,还吵架都没有,可是结婚才半年,王茜居然会这样!
这件事以后,两个人的矛盾也渐渐升级。后来发展到两人一吵架就动手。谢仰说到这,一脸的痛苦,他说,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动手打女人,没想到,打的第一个女人居然是自己最爱的人。又拖了三个多月,两人实在没办法在一起生活,于是,年底,办理了结婚手续。
听谢仰说完,我们也很感叹。不过我也觉得奇怪,王茜以前是很温柔的那种女孩子,怎么一下子脾气变得这么坏呢?而且,居然一拳就把谢仰的鼻子打断了,真是不敢想象。或许是因为我太过敏感,便问谢仰,搬进新房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谢仰听我这么一问,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谢仰沉默了许久,才说,确实有很奇怪的事。但是,是在离婚后,他才发现的。
离婚时,王茜态度很坚决,房子是谢仰买的,王茜什么都没要,离婚手续还没办好,就收拾东西离开了。谢仰看着空空的房子,心里很酸涩。他真的很爱王茜。离婚的那天晚上,谢仰第一次在家里喝酒。不知道喝了多少,他一直在回想自己与王茜的过往。迷迷糊糊的,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刚睡着,谢仰就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头发。
他心里一紧,接下来就是一阵激动!难道,是王茜回来了?他一伸手,抓住了正在摸他头发的手。那只手很凉,他紧紧的握住那只手,说,茜,别这样好吗?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刚说完,谢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手,真的很凉,握在手里,竟然冰冷刺骨。而且,这手的感觉,好像不是王茜的!一个激灵,他翻身坐了起来。天已经守全黑了,四周很静,估计已经是深夜了。灯光明亮的客厅里,空无一人。谢仰有些迷糊了,刚才,是自己在做梦吗?难道是自己太想念王茜了?
第二天,谢仰鼓起勇气,给王茜打去了电话。谁知道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整个白天,谢仰不停的打电话,王茜的电话始终是关机的。他的心情实在是坏透了,没想到,王茜这么想摆脱他。晚上,又买了很多酒,准备借酒消愁。
回到家里,心情更是寂寞。房子是按王茜喜欢的装修的,好像每一个地方都有她的影子。看着熟悉的家,谢仰想哭。叹了一口气,他来到洗手间准备洗澡。正在脱衣服的时候,浴室的水龙头突然打开了,哗哗的水声把他吓了一跳!
浴池的外边,有一道半透明的浴帘。哗哗的水声从浴帘的后面传过来。谢仰有些紧张,透过浴帘,他好像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屋里有人!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他大吼一声,谁?在狭小的卫生间里,他的声音听起来产闷闷的。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哗哗的水声。谢仰心里突然一阵烦燥,他快步冲上去,就要拉开浴帘。就在他的手刚碰到浴帘的时候,他突然呆住了。
一只手,从浴帘的后面握住了他。谢仰僵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除了自己的手,他没有看到另一只手,可是,被另一只手握住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仿佛有一个他看不到的人,正恶毒的和他玩捉迷藏游戏。这只无形的手,是那么的冰凉、滑腻,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从他的骨髓里渗了出来。谢仰起码愣了十秒,才啊的一声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就在他的手从浴帘上离开的时候,还感觉到那只无形的手使劲的捏了他一下。
谢仰今晚无论如何也不敢在家里呆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冷静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自己的幻觉吗?可是,如果是自己的幻觉,怎么会出现两次?第一次,睡着的时候有人摸自己的头发,可是解释是自己睡迷糊了,可是第二次呢?自己今天甚至连酒还没喝,在这样清醒的状态下,不可能是幻觉的。那只看不见的冰冷而又滑腻的手,感觉是那么的真实,谢仰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浑身一阵颤抖。
在街上晃荡了两个多小时,谢仰还是决定回家。现在,他的父母并不知道他和王茜离婚了,朋友们都民各自有自己的家庭,而且,那是自己的家,不回去,能上哪呢?拖着疲惫的身躯,谢仰还是回到了家里。
回家以后的第一件事,谢仰就想去关刚才没来得及关掉的浴池的水。可是等他到卫生间一看,水龙头关得好好的,仿佛在嘲笑他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这天晚上,是一个无眠之夜,谢仰把家里所有能开的灯都打开了,直到早晨五点,他才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每一次谢仰回家,都会把家里的灯全部打开。他也觉得一个大男人居然这样很没面子。可是正因为这样,他根本不好意思把自己害怕的事情告诉朋友或亲人。仿佛把灯全部打开,就不会有事似的。说来也奇怪,自从谢仰回家把灯全部打开睡之后,也就没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事了。
渐渐的,谢仰觉得前两次的事情,根本就是自己的幻觉。心里,也轻松了起来。
日子还在继续,他每天都会给王茜打电话,可是王茜却始终没有开机。或许,她已经换了电话号码。但谢仰心里始终有一丝侥幸,他觉得王茜对自己应该不会这样无情的。这天,离婚的事情终于让他父母知道了。在父母家里解释了一天,吃过晚饭,谢仰身心俱疲的回到家里。
打开客厅的灯,谢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发呆。父母今天的反应让谢仰心里很不好受。他们怪谢仰离婚太伧促,父亲气得直骂,母亲却很伤心的流眼泪。不知不觉,在沙发上又呆了两小时,谢仰一看,都十二点多了。
叹了口气,他转身回到卧室。刚走进卧室,谢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床头的台灯,是开着的,可是,自己早晨出门的时候,所有的灯,都是关掉的啊!昏黄的灯光下,谢仰突然觉得空气仿佛扭曲一般,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模糊。他甩了甩头,一头倒在床上。看来,自己是真的有些累了。
翻身想去关掉台灯,却看到窗帘上,有一只苍白的手!谢仰卧室的窗户很大,还有一个xxx台,那里曾是王茜最喜欢的地方。夏天的时候,在xxx台上躺着看看书,听听音乐,实在是不错的感觉。而窗帘也是王茜选的,紫色的、半透明的窗帘曾经被朋友们认为是卧室装修的一大亮点。而现在,紫色的窗帘边上,那只苍白的手,是那么的刺眼。谢仰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停止跳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窗帘后面一定有人!短短的几秒钟,他的心里已经转过了好几个念头。
是贼吗?还是王茜?他甚至想到难道是王茜想要这房子所以找人来吓自己的?那只苍白的手,仿佛有个人,正要从平台上出来而伸手去拉窗帘一般,谢仰看着那只手,突然有些崩溃,他发了疯的冲过去,一伸手,就抓住了那只手。
就在他抓住那只手的时候,那只手不见了。可是,手上的感觉还是那么的强烈,那只手,依然被他抓在手里。他一咬牙,使劲往后一扯,感觉到那只手被自己拉了下来。他听到呲的一声,窗帘,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而手里的感觉,也消失了。
谢仰说到这,已是满头冷汗。其他几个朋友,都安慰说,一定是你的幻觉。我也说,是啊,应该是你最近心情不好,比较疲劳的原因。但是我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安。想着王茜搬进房子后反常的反应,以及谢仰后来所看到的那只奇怪的手,我觉得,可能是他们的房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他们的新房子我去过一次。靠近河边,在我们那里,是很好的位置了。那天去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或许,只是我自己太敏感了。所以,我并没有把我的怀疑说出来。
又过了二个月左右,谢仰却突然打电话来说,他把房子卖掉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在这二个月里,他又在房子里遇到了好几次奇怪的事,有时候会感觉有人在摸他,有时候会看到那只手,还有的时候家里的灯、水,总是无缘无故的自动开关,他说,他都快被折磨疯了。而且,他发现自己的脾气好像也越来越爆燥,每次回家,都是心烦意乱,心里有一种火想发出来似的。
所以想了很久,他决定把房子卖掉。另外,谢仰说,他已经联系上王茜了。他说,或许王茜以前的反常,跟房子有关。他还是决定去找王茜。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很高兴,因为我也不希望看到他们俩真的就这样分开了。
有一次,朋友说起谢仰的事,朋友听完,叹了口气说,谢仰的房子里,肯定有异常。她说,新房子往往会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这跟屋子的结构、装修有关。也就是说风水。而在风水没有什么问题的情况下,另一方面,新婚夫妇如果在结婚的当天搬进新房子,是很不吉的,极有可能惹上煞。而受煞气的影响,往往会造成新婚夫妻不和,还会影响人的生气。
而谢仰看到的那只手,就是由煞气化成。我对煞也不太了解,不过朋友说,新婚夫妻住新房子,最好不要在结婚的当天搬进去,可是在之前多找点人到新房里住上一星期,这样,屋子里的人气就会把煞气冲淡。我听得似懂非懂,朋友却说,谢仰把房子卖掉,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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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10:3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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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叶萋萋刚满10岁,聪明美丽已经在江南传遍。从15岁开始,门槛已被络绎不绝的媒人踏烂。如果你看到某一天江南的很多才子遍及大街小巷,那肯定是叶萋萋出外的日子。叶萋萋就象江南那青青小湖早上带着露水的荷花,娇娇羞羞带着清澈的美丽。
叶萋萋嫁给风的那一年18岁,花苞象要绽放。
不用形容风的诸般好,因为他娶的是江南最美最有才气最巧的叶萋萋。
嫁给风后,叶萋萋才成为一朵完全绽放的花朵,他们是当时最相爱的一对。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风写下这些,画上叶萋萋的图象。叶萋萋常常配上江南的小调吟唱,在自己的画像旁加上风的模样。
“自古红颜多薄命。”没有等到百年,甚至没有等到97岁,叶萋萋病倒了,自此一病不起。风奔走全国为她求医寻药,但仍然没有挽留住叶萋萋。
叶萋萋走的那天,面容苍白。她叫:“风。”风含泪:“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叶萋萋接上:“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风,我等你。”风大叫一声:“萋萋!”叶萋萋含笑逝去,面容瞬间娇俏无比。
那时候社会流行续弦,但风拒绝接受任何一个女人。风迅速消瘦,不到三年时间,他便一病不起,且拒绝任何治疗。临去的时候,他对床边的家人说:“萋萋恐怕已等我太久。别为我伤心,我是极为快乐的。”风走的时候面容竟是幸福无比。
那是江南传唱很久的故事。
奈何桥畔,阴风阵阵。美丽女子叶萋萋孤身等待。只愿见你,何惧一切险恶?
风来的那天,叶萋萋单薄如纸的身体一下丰盈,奈何桥上那天下的是江南深情的雨,那是湖上荷花幸福的泪。
风和叶萋萋转世的那一天,两人相约:“坚决不喝孟婆汤!”他们要做生生世世相爱的人。
但是他们当时是怎么也想不到,奈何桥上艰难地等待已把叶萋萋前世的灵气消磨完。他们仍是以为自己的来生仍然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他们来到人世间的时候是公元1981年。叶萋萋出生在中原冬季的一天,风出生在东北秋季的一天。
叶萋萋出生的那一天,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到处寻找着,最后发现了一大群陌生的人,她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今生。“我终于又要和风在一起了。”她禁不住笑了起来。
产床边的人全部吓了一跳。她听到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说:“一个长的象个丑八怪的丫头,还晦气地不哭却笑,是不是一个妖邪。”叶萋萋想起来了,刚出生的婴儿是要哭的,她开始张着嘴发出没有眼泪的干嚎。可是她又听到那个老太太说:“一哭更丑。”
前世的绝代江南美女刚来到今生,没有受到任何欢迎。
今生的叶萋萋有一个奇怪的名字:桑上。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她也是不懂。刚开始的时候她对这个名字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是她上小学的时候有调皮的男生叫她:”桑上,桑上,日本鬼子。呜呜~”所有的人都笑。桑上很伤心地回到家里,问给自己起名字的妈妈:“为什么我叫桑上?”妈妈答:
“随便取的,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别致,普通的女孩要想出众只有在名字上巧了。”
桑上伤心地第一次在镜前看自己的脸,不见记忆中惊人的美丽,只是普普通通,眼睛大大但是不见往日的灵气,平淡的五官平淡的气质。就是在那一刻起,她才真正把自己当作桑上而不是叶萋萋。“她是江南不俗的荷花,我是中原平凡的草啊。”
可是,风,你能认出我来的,是吗?
桑上资质极为普通,她学习很刻苦,但是成绩并不出众。初始,她适应不了,常常会想把自己生活中的一切破坏掉。但是她常常在最孤苦的时候想到风,想到前生的种种幸福。“我要努力使自己做到最好,我要做风的叶萋萋。”她是一个勤奋的乖女孩。
读书读书再读书,她的生活似乎就是这些,期间她也很想学一些其它方面的才艺,但是学了几天就遭到全家人的抗议,桑上无疑做什么都是没有天赋的。在太多的挫折面前,桑上学会了一笑来保护自己。她开始什么都不想,只有风是她单调梦境中一个带有一点点颜色的梦。
她的成长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荒唐的事情,她平平淡淡地长大了,对于别人只是一个淡淡的影子。
高中毕业后,她的成绩不好也不坏,因而她考的是一个不好也不坏的医学院。
桑上喜欢这个众树环绕下的学校,喜欢穿着白大褂的感觉。她在这里仍然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女孩,只到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她的塌实为她赢得了过硬的医学知识。
桑上常常会想起风,很想很想知道那个男孩如今可过的好,是不是也象自己一样苦苦寻找着对方。
和医学院相邻的是一个名牌大学,那里的学生很喜欢到医学院来,因为医学院有很好的体育场地。那些浑身冒着臭汗的男生,有时候会冲着那些文文静静地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喊:“ppmm,我受伤了,给我上一些药吧。”然后看着那些红了脸的女孩哈哈大笑。桑上从来就没有遇见这种情况,因为她走过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实在空白。
但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桑上认识了那个大学的一个女孩。
那是一个剪着短发,穿着一身男孩子衣服的女孩,有明亮的放肆的眼睛。
她跳那个很高的栏杆的时候摔伤了。她仰着头,看那高高的栏杆,骂:“该死。”龇牙咧嘴。
桑上走到她的旁边,将她扶起来,将她领到自己的宿舍,为她很快的处理的受伤的地方。
在桑上默默地做这些的时候,那个女孩只是带有好奇地直直地看她。然后说:“你处理这些很有水平啊。”桑上笑了一下。那个女孩临走的时候,伸出手说:“我是兰。”“我是桑上。”
就这么很简单的,桑上认识了那个叫兰的女孩。
兰经常到医学院看桑上,还总是喜欢勾着桑上瘦小的肩招摇过市。她将桑上介绍给自己的同学的时候兴高采烈:“这是我的第10个老婆桑上。”桑上在别人大呼“兰你好花心”的时候安静地笑,平淡地笑,给人留不下什么特殊的印象。
很多年以后,桑上回忆起她和兰的这段很明亮的友谊,仍然会止不住的感动。
桑上大四那年的圣诞节,兰来找她要她参加他们学校的圣诞舞会。桑上本是不热衷于这些的,但是因为兰,她勉强地去了。
她本想一个人找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喝一杯苦苦的茶的,但是兰没有允许她做这些。她牵着她,到处为她介绍着:“这是我的大老婆,这是我的第十个老婆。”
桑上见到了兰的前九个老婆,一个个都很漂亮。桑上不断地笑着,乏的要死,但是兰却拉着她到处骄傲地介绍:“有了桑上啊,我再也不娶别的小妾了。”
当桑上终于忍不住向兰提出抗议“兰,我累了”的时候,兰拉着她的手在人群里很拼命地挤:“没什么没什么,再给你介绍最后一个人。”桑上只有无奈地摇头。
“哈哈,桑上,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最后一个人。”
桑上的目光突然呆滞,前尘往事在脑中清楚地出现。她仿佛看到了揭开红盖头看到风的那一瞬间风的温柔的目光。
桑上直直地看着那个帅气的男孩。“桑上,这是我们最厉害的mm杀手,宇。”兰的声音从遥远地地方穿来,似乎经历了一世又一世。
“宇,这是我的好老婆桑上。”
宇哦了一声,很淡地伸出手:“你好。”
桑上的喉咙干涩,她听见自己低低但是热烈的声音:“我认识你的,你还记得我吗?”
兰和宇都吃了一惊。宇转过头,揶揄地看兰,兰问:“桑上,你怎么了?”桑上仍然固执地看着宇:
“我很早就认识你,你难道真的忘了?”
远处跑来一个女孩,“宇,我们去跳舞啊。”
宇看了看桑上:“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
桑上直直地看着那个象风的男孩牵着那个漂亮的象前世的叶萋萋一样的女孩。
兰在她的耳边说:“那是我们学校最漂亮最有才气的女孩洁,她和宇是公认的天造地设的一对。”桑上不说话,兰问:“桑上,你怎么了,你今天有一些怪。”
桑上摇头:“不,不是的,他们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在宇旁边的应该是我。”
兰惊讶地看她泪流满面地离去从此以后桑上象换了一个人,她经常独自一个跑到宇经常去的地方,看宇打球,洁是宇的观众。桑上很多次勇敢地上去和宇搭话。“宇。”刚开始宇还很耐心地看他一眼,次数多了,他便不耐烦起来,他总是在桑上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叫洁:
“洁,我们走。”把桑上独自抛下。
但是桑上却是少有的固执,她象一个阴魂一样跟在宇和洁的后面,受着他们的侮辱。每一天晚上,桑上都对自己说:“坚持啊,想想奈何桥上等风的艰辛。”
桑上开始引人注目,但是那是带有侮辱性的引人注目。兰无数次地骂桑上:“你怎么变成这么一个不知道自重的人。”桑上沉默着。兰在一次次对桑上暴跳如雷后对桑上彻底失去了信心。她最后一次找到桑上说:“桑上,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桑上,你多保重。”桑上一直微笑着听兰讲完这些,但是当兰彻底在她的视线消失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地哭了。
后来,桑上宇洁兰他们都毕业了,毕业没多久,宇和洁就结婚了。
那一天,桑上第一次喝了酒,将自己灌的不醒人事。意识失去的最后一刹那,她听到自己和风在奈何桥上郑重地说:“坚决不喝孟婆汤。”
桑上再也没有涉足宇的生活,她进了一家很好的医院,象从前那样很本分地做自己的事.
不是说很多出色的成绩都是先天条件很好的人做出来的。渐渐的,桑上明白了这个道理。因为她的勤奋和她对世事的淡然,她开始在业务上慢慢露出头角,到她30多岁的时候,她已经成为很有名的大夫了。
桑上仍然是不漂亮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的,唯一不同的是她在穿上白大褂的时候身上的谦和很强烈的表现出来。
桑上不再考虑感情的问题,她的心就象沙漠。
桑上在28岁的时候曾经遇见一个25的男人,他从见桑上的第一面开始就约桑上喝茶送大把大把的玫瑰。桑上喜欢泡很苦很苦的茶,喝茶的姿势忧伤的凝滞,桑上不喜欢那鲜红欲滴的玫瑰,可是面对那个男人的固执她却不知道如何拒绝。
男人在他28岁的时候要桑上嫁给他。正喝茶的桑上说了一句:“不可能。”转身离去。
那天晚上桑上对着窗外的月光,整夜无眠,她想到了也是一个月光清冷的夜晚,风温柔地为她披上一件衣服,爱惜地说:“萋萋,注意身体啊。”有风在的夜晚,清冷的月光也变的温暖。再想起那个固执的男人,她苦笑:我的心是漫无边际的沙漠,点滴的水又怎么能湿润?
桑上以为那个男人会彻底地死心,但是她错了。他仍然还会邀请桑上去那个她最喜欢的地方喝她最喜欢喝的茶,只是再也不送玫瑰。
在桑上思念一个人坚持独身的时候,他也在爱着桑上坚持独身。
其实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找一个很好的女孩做妻子是很容易的事情。桑上有时候会劝他:“为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他回答:“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把我的一生都考虑好了。”桑上无言。可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向他解释自己与风前世那深厚的爱情。
39岁那年,桑上遇见了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兰。兰带着自己的女耳到桑上所在的医院看病。兰的变化很大,人有一些发福,曾经明亮放肆的眼睛被眼影遮盖,曾经短短的头发也留长烫的卷卷的。桑上刚开始的时候是没有认出来她的。
直到兰身边的小女孩叫:“妈妈,我不要打针。”倔强的声音给桑上熟悉的感觉,刚要离去的她回头,仔细看那个小女孩:短短的头发,明亮的放肆的眼睛。
桑上问:是兰吗?话一出口,已是有泪流出。兰惊讶地看她:桑上。她清晰地叫了出来。和先前说话的世故的圆滑的语调已是不同。“是,我是桑上。”兰的眼睛顿时一亮,厚厚的眼影遮不住明亮和放肆。两个人站在当地,脸上都流着泪,却是一动不动。“妈妈,这就是你常说的桑上阿姨吗?”小女孩的声音让她们终于忍不住抱在一起哭泣。
走出医院的时候,兰问:“桑上,去喝什么?”“妈妈,桑上阿姨应该还是喜欢喝苦苦的茶。”兰的女儿接口。兰和桑上相视一笑。
兰过的很幸福,嫁了一个爱自己同时自己也爱的男人,然后又有一个很象自己的女儿。
桑上看着幸福的兰,想起宇,想他也应该是很幸福,也有一个很象洁的女儿吧?
第一次邂逅兰的时候,桑上一直没有提宇,尽管看着那个象极了过去的兰的那个小女孩,她不停的想宇和洁的幸福的生活,但是她什么也没有问。她记得大学和兰的分开就是因为宇,兰在很多的地方了解她,但是唯有在爱情方面兰永远也不可能了解。奈何桥上等宇的漫长的日子有谁能了解?宇呢?宇能了解吗?
桑上开始和兰恢复了以前的交往,但是兰不再是那个眼睛明亮放肆的女孩,她也再也不会在大庭之下勾着桑上的肩说:“这是我的老婆。”桑上喜欢兰的那个眼睛放肆的女儿,那个有着过去兰太多影子的女孩刚开始的时候叫:“桑上阿姨,陪我去......”她常常在放学的时候一个人跑到桑上所在的医院,看桑上平静地做着高难度的工作,然后在桑上下班的时候缠着桑上要她陪着自己做一些私人的事情。当她逐渐和桑上很熟悉的时候,她开始叫:“桑上,今天我们去......”
兰听到这样的话总是批评女儿:“不懂事啊,桑上是你叫的吗?”而桑上却在听到这样的称呼的时候眼睛有潮湿的感觉。那个14岁的女孩喜欢在大街上很大人气地挽着桑上的胳膊,很平等地和桑上争吵着一些问题。
兰常常很忙,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让她步履匆匆象一阵风,所以她是常常没有时间陪桑上说话喝茶。兰看着桑上很抱歉:“哦,桑上,对不起啊,太忙了。”
桑上微笑着摇摇头。当兰看到自己的女儿大声很自然地叫:“桑上”的时候,她又抱歉地对桑上说:“桑上,她被我们宠坏了。”桑上又摇头笑,一脸的风清云淡。但是当她转身离开兰的时候脸上却挂了几滴泪。
兰的女儿有一次问桑上:“桑上,为什么你不结婚?”桑上说:“没人要我啊。”女孩就很有些气愤的样子:“那些臭男人都没有眼光!”桑上看她明亮放肆的眼睛,看她明净的快乐和愤怒,有时候桑上面对那坦白的表情,会心疼地想:这会不会是将来的兰呢?
有一天,桑上正要和女孩出去喝茶的时候,那个一直很喜欢她的男人正好来找她喝茶,然后三个人就一起去了。
男人说话很少,桑上的话也不多,整个喝茶的过程中就剩下女孩的声音,她嘴巴很快地讲着她身边很多有趣的事情,桑上和那个男人就笑。但是在桑上和那个男人开口的时候,女孩就狡黠地看着他们,咧开嘴笑的很是诡秘。
回去的时候女孩问桑上:“桑上,那个人是不是很爱你?”桑上回答:“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桑上突然抑制不住流泪。女孩拍了拍桑上的手:“桑上,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她说:“妈妈曾经给我讲过故事,她大学的时候最爱两个人,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她名目张胆地爱那个女孩却不敢把自己对男孩的爱表现出来。可是有一天,她最爱的那个女孩却很坦率地追那个男孩,她说她太爱他们,她受不了。桑上,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桑上呆了,想起在那个舞会上,兰霸道地拉着她的手在人群里挤,兰固执地说:“没什么没什么,再给你介绍最后一个人。”兰说:“你怎么变成这么一个不知自重的人。”兰说:“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有很多的事情可以伤心,兰没有理由不伤心。
桑上,桑上,你在固执等待自己的幸福的同时,伤害了多少在乎你的人?
再看到兰的时候,桑上突然不知道忙忙碌碌的兰是不是很幸福。兰总是很大声的开心地笑,喜欢说:“桑上,我最满意这样了。”桑上总是保持微微的笑。
有一天,桑上刚下班没有多长时间,兰给她打电话:“桑上,想见你。”可是,兰却不是在她们常常去的那个有舒缓音乐的茶馆,兰在一个充斥着喧嚣的音乐和浮躁的体味的夜总会等她。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烈性的白酒,没有讲任何理由。桑上看她,沉默。兰说:“桑上,你怎么不喝?”桑上仍是什么也不说。兰突然哭了:“为什么我仍然爱着那个男人,为什么该是我来爱那个不负责的男人?”桑上突然感觉心有一些紧缩的感觉,骨子里聚集的不祥急速地扩大着。
她仍然没有说话,看着兰通红的眼睛。“桑上,宇得了绝症啊!桑上,桑上....”桑上的心瞬间变的苍白。“我一直爱他,很爱很爱,桑上你说你爱他,你有我爱吗?我的爱是穿越生生世世啊。所以你爱他我才生气。可是宇,宇呢?他和洁结婚后,我仍然爱他,不想要什么结果。可是可是,宇为什么总是结婚不到一年就要离婚呢?为什么宇喜欢的都是漂亮聪明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男人在玩弄世间女人的感情?......”兰抓着桑上的手,说着,然后灌大杯大杯的酒。桑上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任由她不停地说着,桑上不知道怎么说,她只说着相同的一个字“风。”
兰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桑上搀着她,扶她走出夜总会的门。有一个绅士风度的男人说:“小姐,要不要我帮你?”桑上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喝醉了的兰很轻很轻。
那天晚上,兰就睡在桑上那小小的家里。半夜的时候,兰吐了,却没有吐出脏的东西,很清很清的水,有淡淡的清香。桑上在整理兰吐出来的东西时,流泪了,大滴大滴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沉重地打在充满香气的空气里。
兰后来睡的很香甜,桑上看着她褪去浓妆的脸,一夜无眠。
第二天,兰醒来后第一句话是问:“桑上,我说什么了吗?”桑上朝着她笑了笑,很恬淡地笑:“没有,你喝完酒就睡了。”兰嘘了一口气。
宇住在桑上所在的医院,桑上去看他。
宇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当穿着白大褂的桑上进来的时候,宇突然睁开了眼睛,但是脸上瞬间掠过的却是失望。宇明显的发福很多,而且脸上有很明显的喝酒过度的痕迹。但是站在宇的床边,桑上透过那发福的变形的脸看到的依然是以前的风,潇洒儒雅的风,风流倜傥的风。桑上静静地看他,宇睁开重新闭上的眼睛,
看到桑上,很惊讶地问:“大夫,有什么事情吗?”桑上摇头:“只是看一看你的病情怎么样了?”宇笑:“又能怎么样呢?生死又怎么样呢?”桑上也笑:“是啊,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生生世世的问题。”桑上转身离开。“大夫。”是宇在叫。
桑上回头,恬淡的笑,恬淡的眼睛看宇。“大夫,你能不能每天过来一下。”桑仍然恬淡地笑,宇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些慌了:“你不要误会,我有很多事情想对人说可是找不到人。”“哦。”宇抬起头,神色竟又镇定:“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我有一种想倾诉的感觉。”桑上看着宇的脸,病态在他的脸上蔓延,她匆匆地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那天站在自己小小屋子的窗前,桑上的思绪里只有那熟悉的小调:“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
但是一周内,桑上没有去看宇。兰的女儿来找桑上的时候,很神秘地附在桑上的耳朵旁边说:“桑上,你知道吗?妈妈爱的那个人得了绝症了。”桑上问:“你妈妈最近做什么?”女孩鼓着嘴:“妈妈好狠心,和平时竟然一点改变都没有。”
说完自己突然改口说:“不,也许妈妈很伤心,但是妈妈有苦说不出来。”桑上很吃惊地看那个小女孩充满灵气的脸,她的明亮放肆的眼睛。女孩笑:“桑上,你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光看我?”桑上随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小孩子,知道什么啊。”
距离桑上看宇一周后吧,桑上刚要回家的时候听到有人叫:“桑上。”是宇的主治医师。桑上的心一下收缩,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放干。“桑上,我的一个病人宇说你是他的一个朋友,他想让你有时间陪他说说话。”桑上点头:“知道了。”
第二天的时候桑上去看宇,隔着透明的玻璃门,她看到宇的床边坐着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人,温柔地喂宇东西吃。桑上转身走了,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理由。
但是第二天的时候,宇的主治医师见了她仍是说:“桑上,你怎么不去呢?”
桑上说:“他应该有他的家人多陪伴一下。”“哎呀,说起他的家人,这个男人可真不得了。被他帅的漂亮女人都不恨他,在他生病的时候竟然一个个回来看他。做男人做到这份上......”
桑上突然想听宇讲他的故事了。
淡淡的夕阳斜斜地照进白色的病房里,一抹残破的金黄色在宇的脸上投下了明亮的凄凉。踏进病房的那一瞬间,桑上似乎看见穿着白长衫的风微笑地回头,看轿帘掀开处萋萋的笑脸。桑上站在病房门口,不想移动自己的脚步。
宇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桑上,笑着说:“大夫,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桑上一笑:“你刚才睡的很好,不想吵醒你。”宇的脸上却有惊讶的神色,他皱眉,然后说:“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搞不清楚。算了,我这一生搞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
宇问:“大夫,你听说过我的故事吗?”桑上答:“一点。”宇看着桑上问:“哪一点呢?”眼睛里有揶揄的神色。桑上一本正经地说:“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宇轻轻地叹口气:“不知道我这一生是不是一个错误。”“大夫,你相信有生生世世的问题吗?”桑上一下呆了,宇,你相信生生世世的问题吗?但是她却是笑的:“相信吧。”又有多少事情是可以相信,又有多少事情是不可以相信的呢?
宇说:“假如我说我和我前世的爱人约定了今生相爱,你会不会吃惊?”桑上只说:“你讲吧。”
宇讲起那个前世的故事,那个桑上在心里温习了很多次的故事。
宇说:“约定了今生还相亲相爱,可是,我寻找了一生,却没有找到她。”
桑上问了一句:“你不是结了很多次的婚吗?”“那是因为她们都有象她的地方,但结婚以后我发现她们都不是她。”
病房一片沉默。
桑上说:“我想我该走了。”
宇说:“谢谢你大夫。以后能不能常常过来。”
桑上温和的一笑:“好好休息,不要乱七八糟地想很多。”
走出医院的后,桑上去了兰的家里。兰的女儿嘟着嘴迎接桑上:“桑上,我等你很长时间,你去哪里去了。”桑上摸了一下她的头:“桑上去陪一个叔叔聊天了。”“是那个给你送花的叔叔吗?”女孩的两眼开始发光。桑上不禁笑了。
后来桑上没有去看宇,一直没有,尽管宇一直捎信要她去,桑上却总是以走不开为理由拒绝了。
在那段时间,桑上拼命地接待着一个一个病人,她开始忙的没有自己的一点点时间。所有的人看她那么拼命,都劝她注意自己的身体。桑上仍是温和到笑,却不听任何人的劝告。
女孩来找桑上的时候,看到的最多的是桑上忙碌的身影。女孩不再不停地说话,有时候趴在桑上的桌上写作业,有时候会一声不响地看桑上忙忙碌碌。只是有一次,在筋疲力尽的桑上和女孩一起回家的时候,女孩突然说:“桑上,我好心疼你这么拼命地折磨自己。”
可是,桑上心疼自己吗?可是,她不累,真的不累。
一天,桑上刚处理完一个病危的病人,紧接着要处理下一位的时候,她听到一位护士说:“那个宇好象快不行了。”桑上木木地站定了,旁边她的助手叫:“桑上大姐。”
桑上发了疯一样朝宇的病房跑,那一刻,她是跑在江南草木疯长的季节。
宇的病房有哭声,但是很小。放弃了治疗的宇静静地躺在病床,眼睛空洞地看洁白的屋顶。
桑上扑到宇的床前,宇艰难地一笑:“大夫。”桑上点头。宇又说:“我觉得你好熟悉。”桑上说:“在你大四的时候我曾经拼命地追过你,我是兰的那个傻忽忽的医学院的朋友。”宇愣了一下,然后说:“对不起。”桑上摇头。宇问:“兰好吗?”“好。”“麻烦你告诉她,很多的事情我是明白的。”
宇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他环视着周围很多张脸,对桑上说:“我唯一等待的只是她,可是她究竟在什么地方?”桑上说:“也许是在来生啊。”宇摇头:“我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等到来生了,也许我将是尘埃。”桑上扭过头,不想去看宇英俊的风的脸。
宇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但是仍然大睁着眼睛。桑上看着他的脸,听到周围有人说:“宇,你就安心地走吧。”宇没有回应,眼睛里面是深深的两世的寂寞,还有桑上熟悉的风的固执。
桑上突然握住宇的手:“宇,你听过这样的歌吗?”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桑上温婉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那是只有宇听懂的语言听懂的曲调。
宇的眼睛突然变亮,他紧抓住桑上的手很清晰地叫了一句:“萋萋。”随后眼神涣散,喉咙里挤出模糊的一句话。只有桑上知道,他说的是:“错过了一时,我错过了一世。”桑上的泪在眼睛里爆发,打在宇的手上。宇的眼睛慢慢闭上,脸上有淡淡的笑容。
宇走了,桑上仍然忙忙碌碌地做着自己的好大夫,脸上仍然是大家都熟悉的谦和的表情。
三年后,兰病重。临走的时候对桑上讲了她自己的故事。
她说:“桑上,你知道吗?你在奈何桥上等的时候,很多的女魂从你身边过,沾了你的灵气和你对风的爱。我固执地不喝孟婆汤却折磨了自己一生。桑上,如果在大学的时候知道你就是那个孤零零等待的女孩,说什么我也要帮你成全啊。”
兰临走的时候眼睛明亮放肆。
兰死后不久,桑上结婚,伴娘是兰的女儿。
那个女孩眼睛不再明亮放肆,她尊敬地叫桑上:“桑上阿姨。”
最幸福的是那个等了桑上很多年的男人,他拥有自己爱的。
桑上很老的时候才退休,白发苍苍的她常常和老伴去那个熟悉的地方喝茶,喜欢在草木众多的地方散步。
老了的桑上,眼睛如秋水般的明净,所有的人见了都说:“这个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个绝色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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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11:0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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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
我们一生中,遇到的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陌生人。这些人,可能一生就与你只是这一面之缘,然后再无相见的一天。很久以前听过一位师父说过,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前世不知道你们会有什么样的纠裹,才能换来今生的一面之缘。
我第一次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还在上小学。那天是周末,每个周末我都要去少年宫上舞蹈班。那天在下雨,所以比平时晚了些到教室,同学们都开始上课了。舞蹈老师姓田,非常严格,我很怕她,所以站在教室外面,不敢进去上课。
这时候,我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从楼下经过。雨下得很大,他却没有打伞,浑身都湿透了,他走到教室,也站在了教室门口。我看着他,那时候对人的外表的美丑没什么看法,可是眼前这个人,却让我觉得出奇的干净。
虽然,他全身都被雨淋湿了,但是,他好像一点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就像身上衣服没湿一样。他就这样站在门外,一直看着里面,我很奇怪,难道他是哪个孩子的家长吗?他发现我一直盯着他,便蹲了下来,笑眯眯的说:小妹妹,你怎么不进去上课呢?我有些害羞,小声的说:我迟到了,不敢进去。他又对我笑了,说:不要怕,你现在进去还能跟着大家一起跳啊,你看,老师教新舞蹈了。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很温和,是啊,他说得对,老师在教新舞蹈,如果我不进去,下次就跟不上大家的进度了。我看着他,点了点头,转身跑进了教室。他在窗外冲我挥了挥手,便一直站在外面。我想,不知道他是哪个小朋友的家长呢?一定是哥哥。
上课的时候,我悄悄的注意他,我发现,他的眼光,一直看着站在最前面的蕾蕾身上。原来是蕾蕾的哥哥啊,怪不得呢!蕾蕾是班里跳舞跳得最好的,长得也是最漂亮的。下课了,我换好衣服,却看到蕾蕾的妈妈来接她了,那个人,就这样看着蕾蕾跟妈妈走了。
我走过去,问:哥哥,你不是来接蕾蕾的吗?他好像才回过神来,转过头,又对着我笑了,说:不是,我是来看你们跳舞的啊,你们跳得真好!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的笑容没有刚才那么明亮了。说完,他冲我挥挥手,转身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果没有后来的第二次遇见,那么,我和这个人,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次擦肩而过。他在我的记忆中,最多能保持几年。
第二次看到他,时间已经过了五年。那一年,我第一次出远门,到了离家千里之外的上海。初到上海的第一天,便和同学一起坐车去外滩。几个女孩子第一次到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非常兴奋。我们拿着照相机,在外滩不停的照着。我站在江边,看着江里驶过的大轮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的离家很远了,忽然有些伤感。正在这时候,我看到了他。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个人,好像跟我一样,在看江里的船。第一眼,我只是觉得这个人,这个人好像很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正好他转过头,我看到了他的脸,记忆中的那个哥哥突然与他重叠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肯定这个人就是我五年前在教室门口遇到的那个大哥哥。我不敢一直盯着他看,便悄悄的绕到另一边,仔细的打量了很久,我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他!五年了,居然还能看到他,实在是有些巧。他看起来,还是那样子,一点也没有变,五年,对于一个20多岁的年青人来说,变化不大也是正常的。其实我那时候不懂,我对他,或许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很想走上前去跟他说话,但是,我又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走上去说,你好,还记得五年前那个舞蹈班的小妹妹吗?还是说,你好,我五年前见过你,现在非常肯定你就是五年前我见过的人!事实上,我跟他只能算是陌生人而已。同学们催我快走,我们还要去东方明珠看看。我很沮丧,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沮丧。
离开的时候,我故意从他面前经过,他看了看我,突然就对我笑了。我差一点就冲上去和他说话。但最后,我还是没有,直到走出去很远,我还回头看他,结果发现他居然冲我挥了挥手!难道他也认出了我?又或者是他根本不是在向我挥手呢?虽然没有和他说话,但是,我心里又开心起来,有一种又酸又甜的感觉。
那时候还年少,我不知道,那种又酸又甜的感觉,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两次见面,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我有时会想,他怎么也来上海了呢?世界这么大,我和他居然遇到了两次,还是在两个相距千里的地方,是不是说明我们有缘呢?当然,这只是一个少女无聊的幻想。生活在继续,他,也渐渐的被我淡忘。
没想到,我会第三次看到他。这一年,却是离我第一次看到他的13年以后。想想真是神奇,23岁的我,在北京,可是,我居然在北京看到了他!那天,去中戏的小剧场看完话剧出来,又下起了雨。
人很多,我和男朋友也走散了。那时候我还没有手机,于是就乖乖的站在剧场外面的小巷子的屋檐下等他来找我。这时候,我看到了他。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从巷子的另一头走来,走得不快也不慢,好像天上根本没下雨一样。
他越走越近,我却越来越吃惊。怎么会是他?四川!上海!北京!三个不同方向的地方,我却又看到了他。原来,他根本没在我的记忆中淡去,他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干净清秀。我张大嘴,就这样看着他走过来。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这次一定要跟他说话!让我更吃惊的是,他居然走到我的身边,看着我,突然就笑了。
这一笑,更是和我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起来,对,就是这样温和的笑。我傻傻的看着他,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没想到,他居然跟我说话了:小妹妹,又看到你了!我一听这话,突然间就想流眼泪,原来,他也记得我啊!我还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傻傻的看着他。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13年了,他和我13年前看到他的时候,真的一点也没有变!这个没有变,是真的没有变,13年的时间,一个20岁的青年,应该是而立之年了吧,可是,他还是老样子,温和的脸,温和的笑,一点变化也没有。见我看着他发呆,他又笑了,说:我们真是有缘啊!说着,他从手上解下一串手链,放到我手里,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我要走了!说完,转身便要走,我一着急急,伸手就去拉他,说:我们还会见面吗?他转过头,又对我笑了:我们有缘,还能见几次的。说完,便走了。
我就这样看着他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如果不是手上拿中的那串玉珠手链,我会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了。这个人,是真的存在吗?
离上次见到他,已经过去三年了。我有时会想,其实,这可能不算一个灵异故事,可是有时候又会觉得那个人,有些奇怪。我们的相遇或许是巧合,但是,十三年了,他为什么一点也没变?而且,十三年,我从一个小女孩已经长到这么大了,他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我来呢?为什么要送我那条手链,为什么不是说有缘我们会再相见,而要说我们有缘,还会见几次的呢?
又或者说,这个人是不存在的?只是一个少女无聊的幻想?可是,他的样子,在我的记忆中,却又是这么的清晰,我常常在想,再过几年,我还会遇到他吗?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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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11:0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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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 菲
今天写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从小到大遇到的奇人异事真是不少。从小璐开始,到小春,丁菲,白语,个个都是奇人。现在跟大家讲讲我和丁菲的身世。
丁菲其实算起来应该不是四川人。只是生在绵阳,长在重庆。和她认识也很神奇。99年的时候刚刚学会上网,便进聊天室玩,那时候还不知道上QQ,结果就在绵阳的聊天室里认识了她。
那时候我的名字叫当然不是天使,丁菲的名字就一个字,世,丁菲主动跟我说话,问我,当然不是天使,你不想做天使么?当时我回答说,事实证明我就是一凡人啊!丁菲哈哈的笑了。就这样我俩认识了,也算是投缘吧,第二天便约出来一起吃饭。
最开始我不知道丁菲是做什么的,只觉得这个女孩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怎么说呢?看起来很亲切,却又有一种神秘的感觉,特别是后来知道她的职业以后,更是觉得她的气质非常的飘渺。很抽象的感觉,我也形容不出来。
丁菲生下来的时候,倒也不是说天降异象,但是当时正在发洪水,她家那时候正住在河边,眼看河水就要把家里淹了,但当她妈妈抱着她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多日的洪水居然就这样突然的退却了。一家人很开心,丁菲的奶奶看着小丁菲,便说,这孩子,必须教给我来养。父母当然不愿意了,丁菲奶奶家在重庆农村,怎么可能把孩子交给她呢!但丁菲的奶奶坚持要这样,最后,争吵了半天,父母才同意把孩子给她养到五岁。
丁菲三个月的时候,居然就能叫爸爸妈妈,眼神灵动,不过常常做出一些让人奇怪的事情。半岁时,家里摆酒,(家乡那边的风俗),请了一大家子人,小丁菲就躺在床上,大人们坐在桌子边上吃饭。这时候,就听见小丁菲笑得咯咯咯的,头朝着床里面,伸着小手,一直叫:姐姐,姐姐,抱,抱!大家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孩子早慧,半岁居然说话就这样清晰。
一岁时,就被奶奶接到了重庆,五岁,才让父母接了回来。接回来以后,妈妈发现小丁菲长得非常健康,看来奶奶把她照顾得非常好,只是有一点,虽然小丁菲很健康,但是却不爱笑,也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和别的小朋友玩。常常见到她独自己一个人抬着小椅子坐在院子里,要不就是发呆,要不就是喃喃自语。父母担心小丁菲太过于内向,早早的就让她上了学前班。
七岁那年,家里来了一个老太太,说是来找人的。家里人也很奇怪,这老太太也不说找谁,就坐在门口不走,直到小丁菲放学回家,走到门口,一见到老太太便跪下叫师父。家人大惊,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丁菲跟父母说,这老太太是她前世的师父,现在来接她了,要跟在老太太身边十年,家里人当然不肯,谁会相信这样的事情?但是老太太悄悄的对丁菲的妈妈说了两句话,她妈妈脸色大变,便同意了。于是,小丁菲便跟着老太太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年。整整十年没和家里联系过。
我也问过丁菲,去哪儿了?她就是不说。其实根本不用怀疑她的话,丁菲说话的时候,有一种特别让人信服的感觉,你根本不会去怀疑她说话的真假。
后来因为自己也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对丁菲更是深信不疑。丁菲说,今世的她其实是来还业的。记得有一次我还问她,有没有谈恋爱,丁菲说,世间情,皆是前世业。我听得迷迷糊糊,但是也知道她的意思,大约是这辈子肯定不会谈到情爱之事了。
不过,丁菲真的是位很好的朋友。跟她交流,好像都不用说话,她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有时候遇到很难过的事情,跟她聊聊,心里特别平静。
最近几年,丁菲常常跑到全国各地去,我也不知道她去哪,总之,隔一段时间,她便会消失,然后又回家。开心能有丁菲这样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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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11:5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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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别加班
下班后无事在办公室多呆了一会儿,看一个鬼片。
完了的时候天已全黑,表的荧光中时针指向八点。锁好门出来时,才发现整栋大楼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走廊上的灯明灭着眨眼,我忽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电梯的指示灯表明停在十三层,我按了向下的按钮等它。
然而到九层的时候,竟没见它停下,另一部也是。于是再换,结果A、B、C、D全是,没有办法,只好再去按E梯的按钮。终于开了,里边立了一个老太太,没想到还有人和我一样晚。有人做伴儿的感觉真好,我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下来。
这晚的电梯空调很好用,或许是天晚或都人少的缘故吧,要比平时冷了许多。我抱了抱肩,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停了,老太太走了出去,我准备跟着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抬头看了一下电梯的指示灯,这一看把我吓坏了,竟然指示着B1层,要知道我们电梯最底层就是1层,是没有地下室的呀。
我有点不知所措,这时那个已经走出去的老太太缓缓回过头来,一脸骇人的皱纹,用一种慈祥的调调说:“小妹妹,出来呀,到了。”说完意味深长地笑,那笑里总觉得有点不怀好意。我不说话,用手指去按电梯关闭按钮,她一下子狰狞起来,向着电梯扑来,这时电梯关上了。
按亮一层的按钮,电梯缓缓向上,像是一个负重的喘着粗气的人,在与另一种力量较着劲儿。
到一层的时候,停住却久久不见门开,用手指按着打开的按钮不放,这时电梯门大开,而整个电梯却嗡地一声坠入负一层,门前是宽阔的大堂,黑暗着的,不见有日光灯,只有一些吊着的灯泡在风中摇摆着,发出昏黄而诡谲的光。我恍惑着不知所措,却看到那个老太太拖着重重的步子从黑暗中机械却异常凶狠地走来。我使出浑身的力量紧按电梯关闭按钮,看电梯艰难合上,那时候老太太那张狰狞的脸已近在咫尺了。
不敢在一层停留了,我只好重新回到九层,然而到九层的时候却压根就没停。门开的时候,是宽阔的大堂,黑暗着的,不见有日光灯,只有一些吊着的灯泡在风中摇摆着,发出昏黄而诡谲的光。我更加恍惑了,然后又听到老太太步子拖着地上的声音,我在一瞬时关闭电梯门。这时看到电梯的指示灯显示是在第十三层,我按着关闭的按钮不敢稍有懈殆。就这样电梯一直上来下去,始使关着门,我再也没有勇气打开。
看一下腕上的手表,指向八点五十了。而我也已经连惊带吓地有点精疲力竭,这样下去毕竟不是办法。我看了看手机,忽然想起大楼值夜班的保安小刘是我平素最熟的,而且人也壮实,充满阳刚,只好找他帮忙了。
就打了电话过去到管理处,正好是小刘接的,我只说“你来接我,我在电梯里,顶层,天黑我怕”。
小刘很爽快地说:“好吧,我去接你,等我呀。”
我的心一下子放稳了,长出了一口气。
顶层,开门,穿着保安制服的小刘低着头走进来,没有说话,他平时也比较少言寡语的,我也不要求他跟我讲什么,只要能陪我走出电梯就可以了。
于是电梯一层层地下来,很顺利的样子。
但问题还是出现了,在第一层的时候仍然没有停,又向下掉去。我惊叫:“小刘,怎么了,电梯还是没有停呀。怎么办?”
“它停在该停的地方,你急什么。”一个阴冷低沉的声音,不是小刘的。我大吃一惊,这时那个穿制服的人缓缓转过身来,说:“你认为我是小刘吗?”
分明一脸刀刻似的皱纹,竟是那个一脸凶像的老太太。我一下子晕了过去。
轻轻地,有人拍我的肩膀,我骇然一振,看时,却见是一身保安制服的小刘,他说:“看看几点了,还不下班!”我看了看表,晚九点整。小刘笑了起来:“怎么了,做恶梦了,吓成这样!脸色都白了。”我看了看四周,竟然还是在办公室里,电脑还开着,音箱发出呜呜的声响,哦,真的是做了个恶梦。
小刘陪我出来,锁了门,向电梯走来,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看了一下显示灯,只有E梯显示是停在顶层的。我要去按,小刘阻止了我,说:“那个电梯坏了很久了,你不知道的吗,指示灯早就不亮了,今晚怪了,怎么又亮了起来呢。”我说:“是吗,灯亮了就可以吧,我急着回去,它现在停在十三层,很快就下来了。”小刘诧异地看着我,很不解的样子:“你今天也有点不对劲儿,我们大楼只有十二层的,哪里多了一层出来。没看那是十二吗?”我细看时,果然是十二层,便只觉自己做梦糊涂了。于是抱歉地对小刘笑笑,这时A梯下来,停在九层,他便陪我走了进去。
到楼下大堂,和小刘道别,随口问了一句:“咦,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办公室的?”
小刘的回答却让我不知所措,他说:“你打电话给我呀,说你困在电梯里,呵呵,我到处找你不到,就知道你肯定在骗我,就去办公室找你,果然在,还睡得很沉呢。只是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小刘讲完哈哈大笑,我却一路飞奔地离开大楼。
以后,再也不加班那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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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01: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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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 恋
自从《裂梦》一案后,南宫奇名声大震,不过他却很是低调,依然隐居在山路一侧的那幢破旧的两层西式建筑之中。
江城的名流有了疑案,都会来延请南宫奇出山,但南宫奇对这样的事并不热衷,每每遇到有人拿着名刺上门,他总让小卫挡住。
这日,已是初冬。江城虽是山城,盘山的公路弯曲蜿蜒,石阶梯笔直陡峭,但小卫已经练就了一身爬坡上坎的好功夫。
他手上拿着一个包袱,在石梯上飞快地行走着,不一会工夫就来到了南宫奇寓所前。为了不让江城名贵们打扰自己的生活,南宫奇已经取下了西医诊所的招牌,如果不是信赖的人介绍,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金陵神探南宫奇的寓所。
有钥匙打开了门,小卫今年了房,上了楼后,却看到南宫奇披着一件紫红色的睡袍站在窗前,眉头紧锁。
“七叔,包裹我取回来了。”小卫说道。
南宫奇回过头来,平淡地点了点头,然后依然静默不语。
“七叔,出什么事了?”
南宫奇苦笑道:“小卫,也许我们得搬家了。今天有一个警局局长王西林介绍来的贵妇,居然是要我为她找寻走失的猫咪。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我南宫奇可不是为了找寻走失的猫咪而来到江城的。”
“嘿嘿……”小卫径直一乐,“找猫咪,这可是很有难度的案子啊,而且还会有不菲的酬金呢。”
南宫奇正色道:“酬金是不少,难道我们是为了酬金才接案子吗?如果真是有难度,让我在推理演绎上有所施展的案子,就算没有酬金,我也会接的。”
小卫窃窃地偷笑道:“七叔,其实我跟你这么久了,自信在推理演绎上,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什么时候,您单独拿个案子给我做吧?”
南宫奇笑道:“好啊,你就去接这个走失猫咪的案子吧,如果你用推理演绎的方法找到了猫咪,我以后就把所有的案子交给你。”
两人都不禁莞尔一笑,屋中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
南宫奇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小卫,你还一定没吃饭吧,在楼下的厨房里,还有一碟缘圆园的酱汁排骨,半只潮记卤鹅,你自行热了吃吧。”
小卫走下楼来,走进厨房,正当他准备劈柴时,忽然听到寓所的门被叩响了。
门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着黑呢大衣,大衣内是一件同样黑色的格子西装。呆着一副墨镜,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但隐约中,却可以看到在他的眉宇之间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斜着拉下来,一直从眉头延伸到嘴角。这个人见到小卫,咧开嘴勉强一笑,嘴角却因为伤疤的牵扯而歪在了一旁。不过依然看得出,如果不是这道疤痕的原因,他倒也称得上是一个美男子。
“请问这里是南宫奇先生的寓所吗?”这个男子说得一口江城本地话,但却遮不住话语后掩藏着的一丝焦虑。
“是的。”小卫答道,“请问您是……”
“聊聊!”
“什么?”小卫不解道。
“聊聊!”
“聊什么?我们这里是西医诊所,不陪人聊天的。”小卫有些不快,他皱着眉说道。
这男子立刻解释道:“我不是说聊聊天,我是说,我叫廖燎。”
“哦,哈哈,是我理解错了。”小卫自己也笑了,这男子的名字可真有点奇怪,不过,这名字却让他感到有些熟悉,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男子的名字。可到底是哪里呢?他一时也想不起来。
不过,小卫却接着说:“廖先生,您是由别人介绍来看病的吗?
廖燎愣了一愣,说道:“原来南宫先生是西医?”
小卫奇道:“你不知道南宫先生是医师,你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是谁给你介绍的呢?”
廖燎想了一想,摘下了戴着的墨镜,露出了一道长长的刀疤。疤痕的边缘,一道道白色的肉茬翻了出来,两只眼睛步满了血丝,显然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他缓慢地说道:“我是一名军人,刚因伤从前线回到江城,我在前线时遇到了一位医师,叫赵雾岚。他告诉我,如果有机会平安回到大后方江城,一定要来拜会一下南宫奇先生,说他是一介奇人。”
小卫惊道:“原来赵医师已经到抗敌的最前线去了,真是令人钦佩哦。廖先生,快请楼上请。赵医师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他连忙将这位叫廖燎的军人引进了屋,当廖燎走路的时候,明显脚上一瘸一拐,一定是在前线留下的伤患。
小卫端上两杯铁观音,几句寒暄后,南宫奇递了一只哈德门纸烟给廖燎。廖燎接过了烟,看了一眼烟嘴上的小字,说了一句:“好烟啊,我们在前线的时候,整天就想着可以有一天坐下来安安稳稳地吸上一棵纸烟。不过,现在可以吸烟的时候,我却不能吸了。”他顺手将纸烟递回给了南宫奇。
南宫奇好奇地问:“怎么?你戒烟了?呵呵,你的毅力可真是不错哦。”
“也不是。”廖燎笑道,“其实,是戒烟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我喜欢的女孩不喜欢我吸烟。”说完这几句话,他的脸上竟多了一抹羞红。
“呵呵,不错嘛。”南宫奇乐了,“其实,吸烟并不是什么好事,吸多了,烟里的化学元素沉淀在肺脏中,会生成肿瘤癌症。如果不是因为我需要思考,我早就把这吸烟的习惯戒掉了。”
廖燎也接过了话茬,说道:“是啊,阿猫也是这样说的。哦,阿猫就是我的女朋友,她是个护士。是我回江城后,在荣总医院里治疗伤病时认识的。呵呵,你们做医生护士的人,都比我这大老粗更有见识。”
南宫奇笑道:“其实,我也不算是一个走正规路线的西医医师,我是研究精神医学的。”
“精神医学?这是什么东西呢?”廖燎很是不解。
“呵呵……”南宫奇笑道,“这话题说起来就很复杂了,我研究的东西,主要是人内心的想法。在生活中,有很多人,他的想法会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比如说,他喜欢的东西会和我们喜欢的不一样,他讨厌的东西也会和我们讨厌的不一样。”
“哦,就像古代的笔记小说里说的有一种人,喜欢追逐臭味,是一个道理。”廖燎明白了一点。
南宫奇吸了一口烟,却没有吞进肺里,只是张开嘴,任由烟雾慢慢从嘴缝中泻将出来。
他继续说道:“也不尽然,你说的只是一种怪癖。而我所说的现象,则是……”南宫奇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话说到一半竟卡了壳。
“七叔,你这样解释很困难,倒不如给廖先生讲个有趣的例子吧。”小卫微笑着帮南宫奇解了围。
南宫奇把烟头捻熄后,说道:“比如说,我们普通的人,都会喜欢上异性,娶妻生子,共渡一生,可有些人就和我们不一样……”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廖燎接了过去:“我明白了,有些人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喜欢女人,可有些男人偏偏喜欢男人。这就叫所谓的断袖之癖吧?原来你是研究这个的。”在他的话语中,竟隐隐有一丝不以为然。
南宫奇呵呵一笑,说道:“断袖之癖被西医称之为同性之爱,这只是个人的一种生活方式。上帝制造每个人,也给了每个人不同的性向选择权利。我们无权反对,更无权干涉。这也不是我所研究的范围,我说的是……有些人不像我们这样,喜欢一个人,他会喜欢某个物体。比如女性的丝袜,又比如是一截木头模具。”
“哦?”廖燎身体微微向前倾了一点,在他的额头上竟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液。
南宫奇陡然放大了声音,说道:“这种行为,在西医的精神卫生学里,被称之为恋物癖!”
“啊!”廖燎发出一声惊叹,竟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廖先生,您没事吧?”小卫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廖燎揉了揉自己的伤腿,说道:“南宫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南宫奇微微一笑。
廖燎又道:“刚才听了南宫先生的案例,我不禁想起了一件事,正和您研究的东西有一定的联系。”
“哦,那就有请廖先生说上一说。”南宫奇轻抿了一口铁观音后,缓慢说道。
廖燎是一个月前来到江城的。那个时候,他还全身缠着绷带,特别是被一块弹片击中了眉骨,被绷带紧紧蒙住了眼睛,终日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脸上的那道伤疤是他在敌后侦察时,与一个偶遇的敌军肉搏时留下的。当然,他只留下了一条伤疤,那个敌军却只留下了一条尸首。
住在荣总医院的时候,他很绝望,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挺过这一关,甚至不敢相信头部的绷带取下后,他还看不看得见这个美丽的世界。
那个时候,是一个声音很温柔很动听的护士在照顾他。他不知道这位护士的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叫她阿猫。
终于有一天,他头上的绷带被取了下来,他看到了碧蓝色的天空,更看到了漂亮的护士阿猫。
当时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地洒进窗台,阿猫正背对窗台,亭亭玉立。她披散着的长发的末梢在斜阳的辉映中,被染成了金黄的颜色,就宛若一尊女神的雕塑。
当阿猫缓慢优雅地转过了身,阳光正好洒在她那张明洁的脸上。笔挺的鼻梁,弯弯的柳眉,樱桃般的小嘴。
当廖燎看到阿猫的一瞬间,他呆若木鸡。他定定地盯着阿猫,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停顿了,四周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全世界只剩下了他和阿猫两个人。他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的跳动,他知道,他的春天到了,虽然现在还是初冬。
当阿猫看到廖燎呆立的模样,她不由得嫣然一笑,两朵酒窝绽开在她的脸庞上。她走到廖燎身边,柔声地说:“你可以出院了,可你脸上的刀疤好吓人,出了门别人回以为你是袍哥弟兄。来,我送你一样东西。”
她从护士服里取出了一副墨镜,递在了廖燎的手中,还说了一句:“你少抽点烟,好吗?对你的身体不好。”
廖燎听了后,将手伸进了裤兜,把剩下了一包红金龙纸烟揉成了一截一截。
廖燎决定要追求这漂亮的护士阿猫。他出了院后,随时戴着那副墨镜,这墨镜上似乎还残留着阿猫的体温与香水味。
廖燎想要先确定阿猫是否有男友,于是他每天都躲在医院外的电线杆后等待着阿猫下班。他毕竟是侦察兵出身的,虽然脚步一瘸一拐,但他还是很顺利地跟踪到了阿猫的家。
那是一套四合院,高高的围墙,里面种着丁香花与夜来香,香味飘出了围墙,却只有阿猫一家人在那里住在里面。
一连跟踪了半个月,阿猫每天下了班都直接回家,没见着她和其他男人有交往。
廖燎心中有了些底气。虽然脸上的这道伤疤很是狰狞,但却又显出了一份真男人的粗纩气概。这半个月,他也一直没有吸烟,虽然心魔一直在引诱他,但一想到了阿猫,他就多了一分信念。
终于,廖燎忍受不了心中的煎熬,他决定要对阿猫说出心中的思念。
那是一个黄昏,廖燎站在了荣总医院的大门外,穿着黑色的风衣,在风衣中,藏着他刚买来的娇艳的红色玫瑰。
当阿猫满脸疲惫地从医院走出来时,廖燎迎了上去,用玫瑰挡住了自己的脸。
阿猫看到廖燎的时候,很惊讶。
但是,没有等阿猫说话,廖燎就抢先一句:“阿猫,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的女友吗?”
阿猫摇了摇头,答道:“不,我不可以。”
“为什么?难道因为我只是个穷困潦倒的退伍军人吗?不,你错了,我很有钱,我刚继承了一笔很丰厚的遗产,我会让你下半辈子过得很快乐。”廖燎急促地说道。
阿猫还是摇头:“我不是在乎你有没有钱,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你。”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脸上有伤疤,不够靓吗?”
阿猫呵呵地笑了:“我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女人,我不能接受你的原因,是因为我已经有了一个很优秀的男朋友,他对我很好很好。我们已经一起两年了。”
这句话像一柄重锤狠狠击在了廖燎的心中,他歇斯底里地叫道:“不可能!你别骗我!你每天下了班从来都是直接回家,什么时候见过你和男人约会过?就算你有男朋友,半个月他不和你联系,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猫收回了脸上的笑意,一片冰霜地对廖燎说:“对不起,廖先生,请你不要说我男友的坏话。你的花,我不能收。我得回家了。”
她将手中的花递还,然后径直走过了呆若木鸡的廖燎身边,只留下了一丝淡淡的香气。
说完了这些话,廖燎的心情很差,他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在眼角竟有一些依稀的泪光。
南宫奇又点上了一根烟,说道:“这是一件很让人伤心的事,可我并没有看出这件事与我要研究的东西中有什么必要的关联。”
小卫也笑着说:“廖先生,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为了一棵小树苗放弃整个森林呢?”
廖燎说道:“现在看来,这事好象是和南宫先生研究的精神卫生没有什么必要的关联,但是我后来发生的事,可能又不同了。”
“哦?”南宫奇身体微微前倾,又有了一丝好奇。他倒想听听廖燎又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阿猫不是说她有个交往了两年的男友吗?我又跟踪了一个礼拜,可还是没看到那个男人的出现,于是我就怀疑那个男人一直都在那套四合院里。可他为什么没有出来过呢?我就猜测那个男人如果不是身体不便,那就一定是一个被通缉的江洋大盗。我很担心阿猫!”廖燎的语气里有了些焦虑。
“哦?!”南宫奇问道,“难道你趁阿猫小姐不在的时候,私自翻进了四合院里一探究竟?”
“是的。”廖燎一点也没有隐瞒,“我翻进了围墙,那是因为我在乎阿猫的安全,不过,四合院里的事却让我很费解。”
南宫奇诧异地问:“你发现了什么?这么让你费解?”
“我什么都没发现,所以这才是最让我奇怪的!”廖燎说道,“我进了四合院,里面什么人都没有。根本没有阿猫说的那个男朋友。”
小卫在一旁笑道:“呵呵,廖先生,我先打击一下你,说不定阿猫小姐只是因为不想谈恋爱,才伪托已经有男朋友了。”
“不……”廖燎摇了摇头,“我在晚上的时候,也躲在了四合院的花园中。我只是想在暗中保护她,或者说,就算在晚上我看到她一眼,我也会觉得满足的。”
南宫奇问道:“那你又发现了什么?”
“阿猫每天回家,会买两三个人的菜,以前我以为是她和她父母住在一起,没有疑心。不过后来发现,这么大的四合院,竟只有她一个人在居住,我就开始怀疑了。上周,就是我晚上在那里潜伏的时候,我听到了她在屋里说话的声音。只有她的声音,没有男人的说话声。我知道,她只是一个护士,虽然有这么大的一套房,但那可能是家传的祖业。她家里绝对没有电话机,她说的那些话又绝对是应该对恋人才会说的。我一直心生疑窦,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直到今天,听了南宫先生专业上的一席话,我才有了一点体会……”
南宫奇打断了他的话,问道:“难道你是在怀疑阿猫小姐是……”
“对!她有可能正和你所说的那样,是在与一截木头,或者一具玩偶恋爱。我进过她的房间,真的有很多木头做的玩偶。”廖燎的语气里竟有了些莫名的颤抖。
南宫奇叹了一口气,说道:“找你所说的那样,阿猫小姐是很有这样的可能性,这是心理上的一种疾病。”
廖燎很关切地问道:“那要怎么医治呢?”
“这需要技巧。”南宫奇答道,“我需要对她进行更深入的了解,对症施治。这样好了,我也得在暗中观察一下她的作为,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夜探阿猫的四合院吧。”
说完了这句话,他将烧到尽头的烟尾捻熄在了烟灰碟中。
夜很深,虽然是在宵禁,但对于做过侦察兵的廖燎与拿着王西林特别颁发的大红派司的南宫奇来说,来到阿猫的那套四合院,并非一件很困难的事。
没费什么劲,身着黑色紧身夜行衣的两人就翻过了围墙,进了院子中。虽然廖燎瘸了一只腿,但也一点不影响他的动作。
此时还不是丁香花与夜来香开放的季节,花枝上的叶片也遗落殆尽。阿猫住的那幢二层小楼,也是漆黑一片。
“她回来了吗?”南宫奇轻声问。
“不知道,只有今天我是和你一起来的,没从医院就开始跟踪。”
“哦,我们上她的小楼吧。”
两人蹑手蹑脚地上了楼,他们都身手矫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廖燎指了指一间厢房,示意这就是阿猫的闺房所在。南宫奇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屏息听了听。
只有一片死寂,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
“她没有在家。也许正好是你唯一一天没跟着她的时候,她去和男友幽会去了。”南宫奇悻悻地说道。
廖燎脸上一片赧色,他说:“我不会怀疑错的,也许她今天是在加夜班,护士的工作总是很忙的。我真的没有骗你,在她的房间里,有很多木头做的玩偶!”
“是吗?那我们进去看一看吧。”南宫奇一脸不相信的模样。他从衣兜里取出了一颗别针,插进了厢房外挂着的黄铜大锁上,捅了几下,锁应声而开。
闺房的门开了后,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气味南宫奇很熟悉,是医院里福耳马林的味道,这味道出现在护士的房间里一点也不奇怪。很多护士都有洁癖,常常将医院里的药水拿到自己的家中进行消毒,但很多护士却不清楚哪一种消毒药水的效果更好。而实际上,福耳马林在医院里最主要的用途是拿来保存标本和尸体。
南宫奇先走到窗边,放下了厚重的深色窗帘,接着划燃了一根火柴。在火柴的照耀下,他看到了一截蜡烛。
点上了蜡烛,屋里放出了微弱的光亮。闺房里的确到处都放置着木制的玩偶,有人,也有动物,更有些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的东西。
南宫奇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说道:“也许你是对的,这里的玩偶真是太多了。”
他踱到了闺房的一张大床边,径直坐在了床上,说道:“我们应该在这里等她回来,我会与她说一番话,接触她心里的一个结,这样就可以治疗她心理上的顽疾。”
在烛光中,地上躺着一具木制的玩偶,是西方童话中那个说谎后鼻子会变长的小木偶匹诺曹,脸上的颜色已经班驳,上面是污秽不堪的色彩。两颗玻璃球做成的眼睛挂在眼眶外,显得格外诡异。看着这吊在眼眶外的玻璃珠,南宫奇突然有一种想把它塞回去的冲动。
他站起了身,然后走到木偶身边,蹲了下来。他将手指捏住了玻璃球,忽然觉得手指上湿漉漉的,他放下了玻璃珠,将手放在鼻子旁嗅了嗅,皱起了眉头。
南宫奇举起了蜡烛,看了看地板,然后勾下了腰,往闺房的床底看了看。当他看到床底的那样东西后,不由得暗呼一声:“噢,我的天!”
南宫奇站直了身,拍了拍廖燎的肩膀,说道:“廖先生,也许你的心上人并不是一般普通的恋物癖者,说不定,她喜欢的东西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廖燎茫然地望了一眼南宫奇,说道:“南宫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阿猫她喜欢的是什么?难道不是这遍地的木制玩偶?”
南宫奇说道:“廖先生,你一定得做好心理上的准备。”说罢,他走到了闺房里的床边,手指抠在了床板的缝隙中,然后一用力,床板被他抬了起来。
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从床下窜了出来,还夹杂着一种怪异的味道,有点熏人,腻腻的一股恶臭。
“里面是什么东西?”廖燎大声地问。
南宫奇平白无故地叹了一口气,将蜡烛举到了床上。
廖燎往床下望了一眼,不由得大叫了一声,登登登倒退几步,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背心已经渗出了一身冷汗,转瞬之间已经浸透了他黑色夜行服中的棉布衬衣。
他惨呼道:“天!怎么会这样?阿猫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东西?我的天!“
蜡烛在静谧的空间中微微摇曳,空气里尽是诡异的气氛。
在那张床下,是一具腐烂的尸体,已经分辨不出男女,体表的肌肉已经变成了粘滑的液体,一个个微小气泡在自行扩张收缩。唯一可以分辨的是两颗眼珠,正被一缕纤维牵扯着吊在眼眶中。阿猫的爱人原来是一具尸体!一具已经分不出是谁的尸体!
南宫奇仿佛看到了那个漂亮的护士,正坐在尸体旁。当她看到南宫奇与廖燎走进来的时候,她连忙将吊在眼眶外的眼球塞进眼眶,还媚声说:“亲爱的,你看,有朋友来了……“
一想到这里,南宫奇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廖燎,已经忍不住跑到了闺房外,扶着楼梯的扶手,狂呕起来,白花花的污秽之物正哗哗地向楼下倾泻着。
“还等她回来吗?”南宫奇将屋里的设施恢复原位后,向廖燎问道。
廖燎无力地摇了摇头,喉头哽咽着说:“为什么?她为什么宁愿爱一具尸体,也不来爱我?”
南宫奇劝道:“这只是心理上的一种病症,也许这具尸体生前是阿猫小姐的男朋友,她一直深爱着他。他去世后,她也放不下这段感情,希望与他共度一生。这心病还需心药来医治。我想,我会找到一种让她正常起来的方法。”
“是吗?”廖燎的眼中燃起了希望。
南宫奇坚定地点了点头。
南宫奇一直把廖燎送到了他的家门外。廖燎的家是一幢很气派的三层花园洋房,这是他的一个亲戚去世后留给他的。没有佣人,只有廖燎一个人住。他邀请南宫奇入内喝杯酒,但被南宫奇婉言谢绝了。
南宫奇知道,在这个时候,更好的办法是让廖燎一个人独自安静一会。
他慢悠悠地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向寓所走去,虽然路上遇到几个巡夜的警员,但他把大红的派司拿出来晃了一下,就顺利地通过了。
当他回到家,小卫又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知道他是去了李舞衣家还是去城隍庙找那群小乞儿玩去了。
南宫奇叹了一口气,上了楼,坐在书房的窗台边,点上了一根哈德门纸烟。在袅袅的烟雾中,他陷入了沉思。没有开灯,屋中只有烟头成了一个红点,在黑暗中游移不定。
当南宫奇醒过来的时候,天刚刚亮,他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他在二楼的书房中都听到了,可想这敲门的声音是多么的大。
下楼的时候,南宫奇发现小卫还没回来。这孩子不知道到哪里去玩了,天亮了都还不回来。
拉开门,站在外面的,是正喘这粗气的廖燎。他一见着南宫奇,就语不成声地叫道:“南宫先生,快到我家去,阿猫现在就在那里的。你说过,你有办法纠正她那种怪癖的!”
“哦?阿猫小姐在你家里?”南宫奇问道。
廖燎急切地说道:“是的,昨天晚上我回了家睡不着觉,又来到荣总医院外,我猜她在上夜班,就在那里等她下班。果然,天快亮的时候,我见她出来了。我直接上前对她说,让她来拜访您。可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死也不愿意和我一起走。我一急之下,就有拳头砸晕了她。看着她晕过去,我的心都快碎了。南宫先生,您现在快和我一起去我家吧。你快去救救她,别让她再去爱那具尸体了!”
南宫奇披上了一件外衣,跟着廖燎出了门。
进了廖燎的那幢花园洋房,南宫奇突然觉得有点没来头的寒意,他不由得裹了裹身上的外衣。
推开底楼的大门,里面黑黢黢的,有一股霉味,还有一点依稀的医院的气息,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廖燎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房子是我外舅舅留给我的,我也没多少钱,就没有请佣人,这里实在是太大,我一个人做不完清洁,所以总有些怪味。我才从医院里出来,平时还要给我的伤腿擦药,所以屋里老是这种医院的气味,别提多难受了。”
南宫奇摆了摆手,说:“没关系,我们上楼吧,阿猫小姐现在在哪间房里的?我得在她醒来后好好和她深谈一下。”
脚踏在冰冷的木楼梯上,发出咚咚的脚步声,绵长的回音使得这屋子显得更加幽深空寂。
在二楼的一间房外,门紧紧地闭着。廖燎指了指门,说道:“阿猫就在里面的。”
当廖燎用钥匙打开了门,正准备进去时,被南宫奇拦住了。
“让我单独和她谈吧,廖先生,你就在屋外等一等吧。”
“怎么?我不能在一旁吗?”廖燎不解地问。
南宫奇扶了扶眼镜,说道:“根据西医精神,病情是病人的绝对隐私,除了她的主治医师外,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权利知道她的病情。所以,不好意思,我不能让你进去的。”
廖燎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然后站在了门外。
南宫奇进了屋,然后扣上了门。
这是一间客房,在靠窗的地方摆了一张床,床的青纱帷帐被放了下来,里面朦朦胧胧地看不清究竟。但还是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有个女子正躺在其中,盖着薄薄的棉絮,面向着墙壁,只看到她的背。这就是那个恋尸的阿猫吧。
南宫奇慢慢踱到了床边,用手轻轻地拂开了青纱帷帐。他看到了阿猫凌乱的头发。
“阿猫小姐,,你醒了吗?”南宫奇柔声地问道。
可阿猫好象真是睡着了,她没有回答。
南宫奇忽然嗅到了一股气味,悠悠地飘来,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在这客房里,怎么会有福尔马林的味道呢?他有些奇怪,但他并没有在意。
南宫奇加高了语调,大声说道:“阿猫小姐,你醒一醒。”
阿猫好象是陷入了最深层的睡眠,一点也没有反应。
南宫奇伸出了手,想要把阿猫唤醒。他扳住了阿猫的肩头,他的手抓住的是阿猫身穿的白色护士服,也许是一夜熟睡吧,阿猫浑身的汗液已经浸湿了她的制服。
南宫奇的手轻轻一扳,阿猫的身体翻转了过来。
南宫奇终于见到了廖燎口中的美丽护士,阿猫的模样。
李舞衣与小卫带着几个壮汉冲进了廖燎的家,沿着曲曲折折的楼梯,来到了二楼,看到了正站在木门外的廖燎。
廖燎看到冲上来的一群人,顿时乱了方寸。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群强盗!”
李舞衣掏出了手枪,指着廖燎,叫道:“不准动!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廖燎愣住了,站在那里不动不动, 突然,他的身形一动,如脱兔一般,身体撞在了木门上,冲进了那间南宫奇与阿猫呆着的客房。
李舞衣身形一闪,跟着冲了进去,抬手就是一枪,正好打在了廖燎的腿上。廖燎一声哀号,倒在了地上,几个大汉一拥而上,铐住了他。
李舞衣转头向南宫奇望去,南宫奇正手扶着床的扶手,大口地呕吐着。
而在那张床上,阿猫,哦,应该说是一具尸体,正躺在那里。她的头发依然柔顺,但是她的那张曾经美丽的脸却变得千疮百孔,一条条蛆虫正缓慢地蠕动着从她的七窍中爬出来,对着来访的客人耀武扬威。
当南宫奇终于恢复了正常,他喝了一口水龙头里接来的生水,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廖燎也是一个恋尸者?”
李舞衣指了指小卫,说道:“你问他吧,是他叫我来的。”
小卫微微笑道:“我第一次听到廖燎的名字时,就觉得很熟悉,不知道是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我一直都在纳闷,后来听到他说的情况后,我就心生疑窦。于是昨天晚上,我就到李叔警局的档案室里查了查报纸。果然,在一个月前,在荣总医院中被偷盗了两具尸体,而在金子山精神病医院中,前一天又逃脱了一个病人,那个病人的名字就是——廖燎!而那个病人患的正是——恋尸癖!”
南宫奇赞赏地看了一眼小卫,说:“小卫,看来你真的已经长大了,可以独挡一面了。我想,下个案子,我一定交给你来做,我在后面指挥你。”
小卫调皮地一吐舌头,说:“谁还要你指挥啊?”
“呵呵……”屋里的人一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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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01: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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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真实的鬼故事
也许它们根本不能称之为故事,因为这只是几个有关鬼出没的片段,远没有编出来的情节那么曲折恐怖。但是请相信,它们都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
其一:我的舅舅。我的舅舅生活在一个南方城市。因为价格低廉,他在城郊的待开发地区买了一套房子。原以为很快就可以发展成繁华地段,但是几年过去了,那几栋楼依然孤独的矗立在荒郊野外。那房子舅舅一家也很少去住。我去过一次,门前几乎没有路,要穿过大片的农田,房间内冷森森的没有一点儿人气。有一天舅舅独自在那里睡了一晚。
第二天对我的大姨说他看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并且说小孩子不能听,就把我们小一辈的人全赶出去了。后来大姨才告诉我们说舅舅那天半夜醒来,看到衣柜前有一个白衣服的女子,披着头发,不停的在原地跳,跳,跳……舅舅赶紧闭上眼睛,再睁开,就什么都没有了。
其二:表妹的大学同学。有一次她在自己家里半夜醒来,看到一个戴着高高的帽子的男人,坐在她的写字台前,上身大幅度一仰一合的前后摇晃。
其三:还是上述的那个人。一个周末的晚上,她把自己的吉他放在了宿舍的一张空床上。等她放好转身的一刹那,她看到背后双层床的中间有一张人脸,与她对视了一秒钟。她尖叫,那人脸就消失了。
其四:表妹的高中同学。他小时侯和外婆一起住在农村一座老式的大房子里。他清楚的记得这样一件事:有一天,他忽然看到许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进入到他们家里来,坐坐站站,说话行走。他开始觉得很新鲜,后来就烦躁起来。于是问他的外婆:为什么有这么多人都跑到咱们家来了?他的外婆奇怪的说:家里不就咱们俩个,哪有其他人呢?后来他回忆起这段经历,才想到自己是看到鬼了。据说只有小孩子和老人这种比较纯净的人才能看到鬼。
其五:我的高中同学。一天晚上她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有人在她耳边清楚的说:嘿,你压住我东西了!嘿,你压住我东西了!她翻了一个身,那声音就没有了。
其六:我大学时的下铺。有一年寒假她有事耽搁了几天没回家。当时宿舍整整一层楼就只剩了她一个人住。她晚上经常能听到清晰的“塔塔”的脚步声。还听到一个女孩子温柔的声音:把你的手给我,把你的手给我……
其七:表妹的同学:他们家住五层。楼下四层的一个年轻女子刚刚因肺癌去世。不久的一个晚上,他和四层的另一个阿姨(年轻女子的对门)一起往家走。忽然他想去嘘嘘,就编了一个理由说他要系鞋带,让那个阿姨先走。
于是那个阿姨独自前行。他则找了个角落嘘嘘。突然听到前面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赶紧跑过去一看,那个阿姨坐在地上,两眼发直,万分惊惧的样子。那个阿姨说她走到楼前就看到死去的年轻女子站在楼门口向她笑(她们生前关系很好,绝不可能看错)。
整个人是那样真实,以至于那个阿姨一开始竟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才想起:哎,那不是XX吗?她是死人啊!……表妹的同学事后想起来心有余悸。他认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他如果不是突然想嘘嘘,势必就和那个阿姨一起看到鬼了。谢天谢地,总算逃过一劫。
其八:表妹的大学同学。一个周日,她们宿舍的一个女孩子有事外出,关照其他人说她晚一点回来,但是一定会回来,给她留个门。可是那个女孩子一直到熄灯都没有回来,她们便锁门先睡了。睡梦中表妹的同学听到那个女孩子在叫门。好象有人把门打开了。那个女孩子进屋折腾了一阵才睡下了(那个女孩子是表妹同学的下铺,所以她尤其有明显的感觉下铺确实睡了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那个女孩子的床铺已经空了,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说起来大家都有她昨晚回来的印象。因为那天大家选的课不同,都以为她早早上课去了。中午她们的辅导员把她们宿舍的人都留下来了,说那个女孩子已于昨天出车祸死了……她们当时就傻了,因为所有的人都听到那个女孩子昨晚回宿舍了(但没有人承认是自己去开的门)。分析都是因为“一定会回来”那句话,那个女孩子心里惦记着它,所以即便变成了鬼也要完成。
其九:我是罪痕。有一天夜晚,我坐在电脑前上网,忽然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于是,我回头一看——天啊,这件事太恐怖了,我不想讲出来。如果现在是夜晚,如果你正坐在电脑前上网,如果你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请你——千.万。不。要。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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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01: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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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弥漫
不知道大家有过失眠的经历吗?我想,多多少少会有一两次吧?特别是我们这个年纪的朋友,大多数是夜猫子,杂念也会比较多,所以,应该会有过失眠的。我前些时候一直失眠,真是痛苦,天天晚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平时虽然我的睡眠就比较少,但是,连续几天不能睡觉的感觉也实在是有些让人无法忍受。所以,我常常会在半夜里爬起来,看贴子,写贴子。
可是对于家里没办法上网的郭枫来说,失眠,就真的变成了一种折磨。郭枫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第一次失眠是在什么时候了。好像是有一天,半夜里突然醒了过来,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最开始,并不是常常失眠,一个星期,最多一两天,大多数的时候,郭枫还是能睡个好觉的。他的工作注定他常常熬夜,经常是早晨四五点钟才睡,中午时起来。所以,照理说,是不应该失眠的。最近几个月,郭枫失眠的程度越来越深,一个星期里,只有一两天能睡着。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吃安神的药,没用,看医生,没用,听轻音乐,没用,到最后,郭枫居然不得不接受了自己失眠的这个结果。
郭枫是做网站编辑的,常常在晚上加班工作,现在,失眠的夜晚,正好被他利用起来,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担心自己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但连着一个月下来,发现自己身体一点事情也没有,于是,反而有些开心起来,这一个月里,他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工作。。
以前虽然常常在晚上加班,但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基本天天晚上到天亮,时间长了,郭枫发现自己的失眠是有规律的。每天晚上12点到早晨6点,不管多累多困,却就是睡不着。但是奇怪的是,过了6点钟,整个人就开始犯困了,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郭枫的工作也并不是天天都忙的,有时候也有不忙的时候,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天天晚上都能用工作来打发时间。其实以前郭枫家里是能上网的,网站编辑,怎么可能不上网呢?或许是这么多年一直泡在网上,有一天,突然很厌倦上网,一狠心,就把家里的网停了。既然没有事情可做,晚上也没网可上,那能做点什么?只能是看电视了。于是,在失眠而又没有工作的夜晚,郭枫就通宵的看电视。
半夜的电视节目哪里会有什么好看的呢?对于郭枫来说,总比没有强。大多数的电视台,二点左右就休息了,只有少数的电视台会通宵播放,郭枫只能看这种通宵播放着无聊电视剧的频道。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又是一个失眠夜。郭枫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手里的遥控器不停的按着,也没找到一个想看的节目。外面,好像下起了小雨,在炎热的夏夜,实在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想了想,郭枫突然心血来潮,决定出去散散步。现在已经是夜里三点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几间屋里露出光亮。站在楼下,感受着凉爽的雨丝,郭枫觉得,在夜里出来散散步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很久没有这么晚出来了,世界好像都跟白天不太一样。那么的宁静,走在大街上,昏黄的路灯下,这条白天热闹的街道,此时看起来很是有几分情调。郭枫也不想走远了,就在自己住的小区附近漫步。
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连车都很少经过,转过一个街角,忽然看到路灯下坐着一个老太太。郭枫想,真可怜,这一定是无家可归的人,本来想上去问问,但现在半夜三更,郭枫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算了。走出去很远,回头看时,那个老太太已经不见了踪影。想着老太太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他心进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什么样的原因让一个老人这样流落街头呢?第二天上班,郭枫还专门跑到论坛发了一篇贴子,讨论现在儿女如果对待老人。
头一天的半夜散步,让郭枫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第二天晚上,又一个失眠夜,看了会无聊的电视,他到了外头散步。今天没有下雨,但是空气还是很湿润,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浅浅的雾气,一边散步,一边感受着夜的宁静。转过街角,郭枫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路灯下的老太太。
老太太坐在路灯下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郭枫想了想,决定还是上前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听郭枫讲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问他:你怎么知道人家老太太就是需要帮忙的呢?说不定人家也是晚睡失眠出来散步的呢?郭枫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我像你这样想,后面也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郭枫走上前去,老太太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又把头低了下去。就这一眼,郭枫更是清楚的看到,这个老太太起码有80岁了,脸上的皱纹像是用刀子刻上去的一般,充满了沧桑,郭枫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去年去世的奶奶,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蹲下身子,轻轻的问:老婆婆,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呢?老婆婆又抬起了头,冲着郭枫笑了一下,说:我回不了家,我找不到我的家在哪儿了。郭枫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走失老人,现在电视上天天有这样的新闻,由于儿女的疏忽,家里的老人就这样走丢了。
郭枫想了想说:婆婆,要不你先去我家里,明天我带你去派出所啊!让派出所帮忙找找你的家人啊!婆婆摇了摇头,说:我走不了,我就在这,我哪儿也去不了。郭枫看老太太态度这么坚决,想,要不现在直接打110找警察好了。一摸身上,又没有带手机,转过头,想对老太太说话,却发现,刚刚还坐在路灯下的老婆婆,已经不见了。郭枫赶紧四处看了看,周围是一些关着门的店铺,街上,一个人都没有!短短的几秒钟,老婆婆去哪了?郭枫吓了一跳,想起现在可是半夜啊!难不成,自己是看到那种东西了?想到这,他不免有些害怕,赶紧回家了。
回到家以后,郭枫仍是有些惊魂未定。大半夜的,那个老婆婆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子下面消失了,怎么想也觉得诡异的很。郭枫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晚上再也不出去散步了,睡不着就睡不着吧,反正出去散步回家还是睡不着。第二天早晨,郭枫出门上班,路过昨天遇到老婆婆的地方,发现那里围了许多人,过去一看,几个人跪在那里,手里拉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希望知情人提供线索,找到凶手。旁边围观的群众都议论纷纷,原来,前两天在这里发生了一起车祸,司机撞了人以后就跑掉了,郭枫一看横幅上的死者照片,吓得呆在原地动弹不得。这,这不就是自己这两天遇到的老婆婆么?
这件事过后,郭枫对于夜晚更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他不由得恨自己为什么要失眠,为什么别人晚上都在睡觉,就是自己睡不着呢?连着几个晚上,他什么事也没做,每天晚上早早的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可是,无论怎么努力,怎么也睡不着。如果能睡着,就不叫失眠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郭枫就忍不住了。活生生的躺在床上睁眼到天明,实在是太无聊。正好,又接到一个活儿,于是,又开始了连续加班的日子。
这天晚上,郭枫正在电脑前工作,四周非常的安静,只有偶尔的敲打键盘的声音,这时候,郭枫却听到卫生间里滴滴嗒嗒的滴水声。滴,滴,滴,滴,一声一声的,在寂静的夜里是如此的刺耳。郭枫心烦意乱,跑到卫生间,却发现水管是关好的。回到电脑前,刚准备工作,又听到了滴滴嗒嗒的滴水声,郭枫又冲到厨房,检查了半天,发现厨房的水管也是关好了的。再听听,滴水声却还是存在。郭枫有些郁闷,到底是哪里在滴水呢?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根本无心工作,那滴滴嗒嗒的滴水声,一直在他耳朵里回响。
可是无论他怎么找,屋子里所有的水管都是关好了的,但那滴水声就是不消失,而且是那么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其实,郭枫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不就是滴水声吗?自己用得着这么紧张吗?但这种感觉非常难以形容,郭枫甚至于怀疑自己有强迫症,好像不找到是哪里在滴水,他的心就不会放下来似的。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天亮,终于,那滴水声从他的耳朵里消失了。郭枫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这一觉,好像睡得特别香,迷迷糊糊中,他被什么声音给吵醒了。睁开眼,天已经黑了,原来自己这一觉居然睡了整整一个白天,自己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呢?摸出放在枕头下的手机一看,无数个未接来电说明今天找他的人不少,自己居然没有被电话吵醒,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按开台灯,一种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滴嗒,滴嗒,滴嗒,又是那滴水声。郭枫一翻身坐了起来,这该死的声音究竟是从哪传出来的?仔细一听,声音好像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郭枫真的觉得要崩溃了,为什么就是一个滴水声,就搞得自己这么郁闷?现在才12点多,难道自己一晚上又要在屋里忍受这找不到源头的滴水声吗?
烦燥的抽了支烟,起身穿上衣服,郭枫决定出去转转。虽然他说过不在晚上出去瞎逛了,但现在才12点多,应该可以找到吃宵夜的地方,走出房门,那该死的滴水声总算是消失了。走到楼下,无意识的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屋子,发现灯居然是亮着的。出门前,自己明明关了灯的啊!难道自己记错了?本来想上去关灯,可是郭枫想着一会就要回家,也就算了。
正在这时,他忽然看到自己家的窗户边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他心里一惊,就这么一会,难道有小偷进去了?郭枫赶紧冲回家里,门,锁得好好的,证明屋子根本没有人进去过,小心的在屋里找了几圈,哪里有什么小偷。郭枫心想,真TM的见鬼了,难道说自己真的有强迫症?这几天怎么老是疑神疑鬼的。站在窗户边,点上一根烟,郭枫觉得自己应该冷静一下。这时候,脚下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窗户边的地上,有一滩水渍。
咦?哪里来的水呢?第一个反应是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天花板还是老样子,并没有水滴下的痕迹。四周也没有任何可以出现水的东西。此时,郭枫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冷静下了。其实回想一下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啊!自从自己开始失眠以后,不就是看到一个老太婆吗?不就是听到滴水声吗?不就是家里无故发现一个人影,并且留下一滩水吗?这些,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越想,心里越是烦躁,却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郭枫告诉了我这些事,我安慰他,或许真的是因为失眠造成的,每天晚上睡不着,人对于黑夜,总会有些莫名的恐惧,是不是你潜意识里害怕黑夜,所以产生了什么幻觉呢?郭枫说,希望是幻觉吧。最主要的还是得把失眠治好,要不成天这样一到晚上就折腾,谁受得了啊!从那天他跟我说了这事以后,就开始四处求医问药,听说还跑到外地去看了一个什么老中医,一直也没联系,不知道他的失眠到底治好没有,还有那些奇怪的声音和东西,还有没有再遇到过。
大约过了两个月,郭枫打电话约我出来吃饭。其实自己从我到成都上班以后,家里的朋友都很少联系。今天他专门跑来成都找我吃饭,肯定有什么事情。果然,我还没下班,郭枫便跑到我公司楼下等着我了。
到了吃饭的地方,刚坐下,郭枫就迫不及待的跟我说起了这两个月的经历。
自从那次和我聊过天以后,郭枫就觉得应该治好自己的失眠,于是跑了好多地方救医问药,可是该吃的药吃了,还是一点作用也没有。连着在外面跑了两个礼拜,郭枫还是失望的回到了家里。
还没到晚上,郭枫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了,一直坐立不安,总感觉晚上要发生点什么似的。他对自己说,冷静冷静,没什么事,不就是失眠么?不就是夜晚吗?怕什么?可是,他已经不停的看了很多次时间了,心里隐隐有些害怕12点的到来。果然,12点刚过,他居然又听到了滴水声。
这一次,他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今天一定要找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滴水。仔细的听了听,这一次,郭枫肯定,滴水声就是从自己上次发现水渍的窗户前传来的。郭枫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看了看楼上,楼上并没有滴水,关上窗帘,郭枫有些郁闷,明明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滴水声,怎么找不到源头。
突然,从窗户的玻璃上,郭枫看到自己身后有一个长发的女人,侧着身子,手里拿着一把梳子正在梳头,头发好像还是湿的,他甚至看到那个女人头发上的水,正一滴滴的滴在地板上。郭枫吓得差点叫了起来,一转身,身后什么都有没有。郭枫往地上一看,这一次,真的叫了起来。地上,真的有一滩水渍。郭枫拿上钱包,飞也似的冲出家门,跑到了父母家。他知道,绝不是自己的幻觉。
第二天,他把困扰自己这么久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父母。父母也很担心,就寻思着是不是真的家里有什么东西。于是带着郭枫来到了附近的庙里好好的烧香几柱香。可是郭枫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到自己家里住了。
说来也奇怪,在父母家,他的失眠居然不治而愈,每天晚上都睡得很好。郭枫想,这下长期住在父母家也不是办法,要不,找个师父回家看看去吧。正好一个朋友认识一位大师父,便带着郭枫去了师父所在的庙里。
师父一看到郭枫,便对他说,他的确是遇到了鬼。师父说,人在晚上睡觉,是有道理的。阴阳两界,各有各的地界,各有各的时间,白天,就是人的世界,夜晚,就是鬼的世界。常期熬夜的人,身上的阳气会越来越弱,也比普通人看到鬼的机率大很多。而郭枫由于失眠的原因,长期整夜不睡觉,无意中,就会看到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只要恢复正常的睡眠,就会没事了。师父说,和郭枫也算是有缘,送给他一本手抄的金刚经,让他放在家里,并且告诉他,他命格属阴,本就比常人容易看到那些东西,以后晚上,尽量不要太晚睡,也少出去。
郭枫听得将信将疑,便拿着金刚经回家了。说来也真神了,郭枫把金刚经放在家里的第一天晚上,不到11点,便觉得犯起困来,试着躺在床上,居然不一会就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早晨9点。从那以后,他的失眠真的好了。也再没在家里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其实郭枫的这件事情,我听完以后,倒不觉得有多恐怖吓人,只是突然联想起来,夜晚,当我们全部的人都睡觉以后,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为什么那么多的奇怪的事情都发生在夜晚?难道真的像那位师父说的,夜色弥漫的时候,是另一个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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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01: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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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出门要小心
夜已深。
这是一辆夜行的巴士,她坐在第一排。
真是的,她心想。真没想到这位新老板这样变态,全无劳动法的概念。常叫员工自晚上九时开会至半夜,或叫人赶工夫到深夜一二点,第二天人还得衣着端庄地坐在办公室内。他老人家则十一二点慢慢赶来,或干脆不来公司了。
这样努力地工作也没有好的薪水,反比同行低个三四成,所以很多同事做着做着也就不见了(真的是因为辞职吗还是......消失?)。
听说楼下的公司这几天正在招聘相同的职位,明天怎么样也要下去试一试……
疲倦的她并没有多想,酸痛的眼睛在车身有规律的摇晃中自动合拢,她迷迷糊糊地盹着了。
其实不会睡很久,但小睡之后必然会有一刻的清醒。她睁开眼睛,此时窗外一片漆黑,车顶灯光使车窗变得镜子一般清晰。她无意中朝车窗方向一看,吓得差点没跳起来:乘客们仍然是静静地坐着。但是透过车窗外的光,他们都已变了一副模样。有的拖着断手残脚,有的耷拉着血红的半根舌头,在咀嚼自己的差不多只剩白骨的手。巴士司机开着车忽然就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一笑,他的脸正在融化,一条蛆虫自他的鼻孔懒散地爬出,所有的怪物都开始笑了,声音象腐烂时的肉块。她几乎昏过去,头皮一阵发炸。她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可是说了上百遍,幻觉没有消失,她也没有从这梦魇中脱离。
在他们的狂笑声中,司机把巴士开进了一条她从来也没有见过的隧道。慢着!慢着!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中心,哪来什么隧道?更别说这是她半年来的上下班之路了。巴士驶得很快,不久就驶出隧道,刚刚明亮的街边已经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街上的房子和行人。车内的顶灯变成了惨绿色,现在已经不用靠车窗的反光也能看清乘客的真面目了。地上黄绿色的液体散发无比的恶臭逐渐蔓延,充满耳朵的是那些家伙喉咙里“嗬嗬”的声音,她已经痴痴呆呆,也象一个死人一样了。巴士飞一般地开着,忽然有一双残缺潮湿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那“嗬嗬”声就在耳边,腐烂的气息……
“啊!”她大叫一声,终于自梦中惊醒。乘客们还是坐着,车窗外的风景也变得熟悉,可刚刚的感觉是这样真实……所以,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我要下车!我要下车!”巴士上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她。司机不耐烦地回过头来:“怎么啦?”“我……我刚刚睡着了,到站了却没有下车。麻烦你停一停把我放下去好不好?”因为是深夜,司机虽然很不满,却还是停了车,开了门。她望着巴士慢慢驶走,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内衣已为冷汗所湿透。
今天真倒霉,怎么会做这么个梦。但也幸好这只是个梦而已。
这时恰好有辆空的出租车开来,她招手截停了它,坐进车里。转过头来,她对司机说:“去XXX路。”只听到司机发出粗重的喘息声,然后,用一种极慢而含糊的声音说:“嗬嗬,小姐,终于找到你。”“什么?”“嗬嗬,因为……夜才刚刚开始。刚才……巴士,嗬嗬……我请你共舞……”她闻到了腐尸的臭味,脸色变得惨白,那种绝望的感觉一下子撕开了她的心。这时司机缓缓回过头来,对她咧嘴一笑。
他乱蓬蓬的头发下是一张腐烂了一半的脸庞。一只眼球吊在眼眶外,另一只原来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深洞,破损的唇无法遮挡白森森的牙齿,蛆虫正不断掉下来……“我……开车……追你的……”最后听见的是她发疯似地尖叫,叫声很快中断,——接着是她给封住嘴的沉闷哭喊,还有某些可疑的吮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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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02: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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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后面的眼睛
停电的原因弄清楚了,或者说弄不清楚了——是电线断了,明显是被人剪断的,不知是谁搞的鬼。
电线断在小镇西边大约一公里远的地方。铁柱在追查这件事。
铁柱是镇里的警察,一个鸡毛蒜皮什么都管的警察。尽管他的智商天生有点低,可是大家都很信任他,因为他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叉的父母一直没有出现,他的身世还是一个深邃的谜。
过了一段时间,李太太发现一个问题:这个男婴从来不哭。他最爱干的事是看电视——才1岁的孩子,他最大的爱好竟然是看电视!——假如大人有事情,把他放在沙发上,他可以一个人不哭不闹地看一天。什么节目都行。
开始的时候,李太太觉得他看什么节目都行。又过了一些日子,李太太渐渐发现了一点区别:他好像更愿意看评书。就是那种穿长衫,拿折扇,桌子上放一块醒木——话说,这个叫李二愣的匪兵,别着匣子枪,来到倭瓜村,想弄几只肥鸡……
他竟然喜欢评书!
电视里偶尔出现评书,李太太感觉他的眼睛就亮起来。
有一次,叉在看电视,熊熊在旁边玩水枪。一个卡通片完了之后,又来了评书,李太太顺手又给他换了一个卡通片。叉一动不动继续看。过了一阵,李太太出去洗衣服。她偶尔进屋来,发现不知是谁又把电视换成了评书节目……
这一天,叉有点发烧。晚上,李太太把他放在自己的被窝里,心疼地搂着他,他的身子很烫人。
熊熊有点委屈:“妈妈,不许你搂他睡!”
这孩子对叉已经很友好了,可是他对妈妈搂叉睡觉还是很嫉妒。
妈妈说:“弟弟病了。听话。”
熊熊就郁郁地睡了。
叉吃了药,也沉沉地睡了。
大约是半夜,李太太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卡车司机又来了,他说他的卡车又渴了,非常热,需要水。
可是,李太太觉得,好像不是他的卡车渴了。
她说:你为什么不去找连类呢?
他说:她家锁着门。
然后,他突然干渴异常地抱住了李太太,他的身子像开了锅的汽车水箱,火一般烫人。
他摸她的奶子。
李太太觉得十分好奇,十分害羞,十分紧张,十分愧疚。
她无意间看到,那个卡车司机的手小小的,白白的,嫩嫩的,像婴儿的手……
这时候,她猛地醒了,她发现那个叉正用手抚摸她的奶子。
她眯缝着眼睛偷偷看他,他醒着,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很陶醉。
李太太觉得,他这可能是恋母情结,摸着女人的奶子,他就回到了依偎在亲生母亲怀里的幸福时光……
熊熊大了,很长时间没有孩子摸她的奶子了,她已经有点不习惯。她轻轻地把叉的手移开了。
她感觉这个男婴摸她摸得很熟练,有点不像一个婴儿的动作。
这个直觉很罪恶,也很恐怖。
五大三粗的李麻回来了。
他看见家里多了一个丑丑的男婴,很高兴。
他先亲够了熊熊,又大咧咧地抱起叉。可是,叉对他却好像有敌意,使劲地躲。
李太太说:“看你一身腥臭气,孩子不喜欢你。快去洗个澡。”
李麻哈哈地笑,把叉一下一下扔向高处。他的手很大,像两个簸箕,而叉在他的手里显得很小,像一只狗崽子。
这天晚上,熊熊睡在他自己的小床上,叉和李麻夫妻睡在炕上。
我曾经这样注解“孩子”一词:一种睡前在中间睡后在旁边的小东西。果然是这样。
李麻夫妻睡前把叉放在中间,逗他玩。玩了一阵,叉就困了,偎在李太太的胳膊弯里闭上了眼睛。李麻夫妻小声说着话,直到听见叉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才关了灯,迅速把他抱到了另一端。
久别赛新婚。
这对夫妻的身体都很棒,干柴烈火。
李麻抚摸着太太光溜溜的身子,脸憋得通红。她肥硕的身体像河堤一样高大,双乳像熟透的西红柿一样色情。
李察的腹中翻腾着攀缘的渴望。
终于,他插入太太,开始爬坡,像一只笨重的甲虫。
熊熊已经长大了,他压制着声音。
很快,太太的蜜穴就湿得一塌糊涂。
终于,他登峰造极,满眼惊雷闪电,有一道闪电击中了他,他通体狂抖不已,玉液银浆喷射而出。
就在这时候,一双眼睛跳进他的眼睛,他猛然从最高峰跌落下来。
是男婴。
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家的男婴。
他在黑暗中睁着双眼,一眨一眨,冷静地观看着这对健壮男女做爱的过程。
李太太感觉有点不对头,轻声问他:“怎么了?”
李麻躺在炕上,阳具一下就软了,像棉花。他用下巴朝她身后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低低地说:“那个孩子醒着。”
李太太转过头,看见叉闭着眼睛。
李麻是个粗人,他很快就忘掉了这件事。
尽管叉对他有点排斥,李麻还是很喜欢他。他下班回来,经常给叉买一些好玩的东西,比如水枪和哨子之类。
闲暇时,他经常教叉说话:“爸爸!”
叉:“呜咿。”
李麻:“妈妈!”
叉:“呜咿。”
李麻:“爸爸!爸爸!”
叉:“呜咿。”
李麻:“妈妈!妈妈!”
叉:“呜咿。”
李麻再教,叉已经不耐烦,挣脱李麻下地玩去了。
这一天晚上,天很阴,好像要下雨。
李麻夫妻把熊熊和叉都哄睡之后,开始做爱。
这时候已经快半夜了。房子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李麻觉得这样的环境才安全,才尽兴。
他在太太身上像打夯一样运动。
又是在他逼近高潮的时候,突然天空亮起一道闪电。李麻警觉地朝那个男婴睡觉的方向看了一眼,竟然又看见了那双黑亮的眼睛。
闪电一闪即逝。
那双眼睛一闪即逝。
李麻沸腾的血一下子就冷却了。他从太太身上翻下来,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男婴睡觉的位置,突然把灯打开。
男婴睡得很香甜,像雪花一样安静。他皱着眉想,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太太挡住眼睛问:“你看什么?”
李麻把灯关掉,陷入黑暗中,他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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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02: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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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底的秘密
记得小时候,村里没有自来水,全家人吃的用的水全都要到半里外的一眼大井里去挑。所以每天清晨,我都会一大早起来,背上我的小竹筒,跟随父亲踏上青石板上的露珠儿去村口担水。
守在井边的人很多,往往要排上一个长队,人们就在相互问候中打发时光,有说有笑,一直等到太阳儿露出脸来,初升的阳光照在身上,如同披了一层柔和的外衣,非常舒适。
我问父亲,咱家后院里不是也有一口井吗,为什么偏要大老远地赶到这里来挑水呢。父亲笑笑说,这里的水甜啊,你没看见,全村的人都喝这儿的水呢。
这是一个难以让我信服的理由,在我看来,水就是水,淡而无味,全然没有酸甜苦辣之分,于是我的嘴巴撅了起来。父亲伸出食指刮刮我的嘴巴,说,每天清早起来,活络活络筋骨,才能长就一副好身体啊。
可我想的却是后院里那眼早已湮没在荒草中的井。井檐上早已苔迹斑斑,我曾经踮起脚趴在井檐上朝里张望,看到的只是黑汪汪的水面,我找了一块石子扔下去,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溅起一丝波纹。
村里的孩子经常神秘兮兮地问我,你们家的那眼井,你不害怕吗?你没有看见过奇怪的东西从里面冒出来?
我骄傲地抬起头来,怕什么?不就是一眼水井么,还能钻出一条蛇怪来?井栏下的草丛里,每天晚上都有一只蟋蟀叫得很响亮,那才是我最向往的东西,可惜没有一次能够抓住它。
为了证明我的无畏,我把小伙伴叫到家里来,当着他们的面爬到井檐上,朝他们挥手道:“你们看见了吗?你们敢上来吗?”井檐上滑得厉害,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围着它转圈。直到奶奶哭喊着将我抱下来,奶奶头发散乱,眼睛发白,样子很吓人,对着井口叫道:“我知道你想要报复,可是你不要害孩子啊,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要我死,就托个梦给我,我马上就下来。”
当天晚上,我在睡梦中仿佛听见一阵笑声从井边传来,于是我睡眼迷离地来到井边。月光皎白,我看见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小孩,戴着小西瓜帽,穿着一件大红棉袄,正爬在井檐上朝我做鬼脸。
“你是谁?”我问道。
小孩不停地笑,手中拔浪鼓儿摇得咚咚响。于是我又问:“你是谁家的孩子,你家妈妈呢?”
小孩向我招手,我走到他的身边,孩指指井里面,贴着我的耳朵说:“妈妈在下面,轻点儿,别吵醒了她。”小孩的脸很凉,虽然是几乎贴着我,可我仍然感觉不到他呼出热气。
我心中奇怪,问:“你家住在这下面吗?”
小孩说:“是啊。”
我伸出手去摸小孩的棉袄,凉凉的,软软的,似有似无,却很干燥,一点没有沾湿的迹象,我就说:“那里面都是水,为什么你身上一点都不湿呢?”
小孩不解地望着我,说:“没有啊,这里是我家门口,怎么会有水呢?”
月已偏西,井口完全笼罩在井栏的阴影之下,我只看到黑隆隆的一片。我凝望着小孩,他的脸很白,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我问:“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是啊,都住了几十年了,从来没人陪我玩,我孤单得很。”小孩低下头来。
我的心中一热,于是抓起小孩的手,说:“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小孩眼中一亮,可是霎那间又低下头来,低声地说:“妈妈知道了,会骂的。”小孩突然紧紧握住我的手,“就是骂,我也不怕。”
“你妈妈还睡着吗?”
小孩点点头。
我有忍不住地好奇,说:“可以带我去你家里看看吗?”
小孩不放心地朝井口张望,似是害怕,握着我的手,紧了又紧,终于下定决心,说:“咱们是朋友,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轻声些,妈妈可厉害了……”
我从来都不会想到,原来井里面还藏着一道阶梯,我们手拉手沿着阶梯往下走,小孩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好奇地朝四面张望,可惜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觉得里面很大,空穴里的风声在耳边呜呜地响。
突然间听到一声女人的咳嗽声,我感觉到拉着我的手的小孩在剧烈地颤抖,“妈、妈……”,我正要问他怎么了,却感觉到手上一空,我伸手想去拉他,却发觉他已经消失了,四面空空寂寂,只有黑暗。
我听到一阵涌潮般的声音,哗啦啦哗啦啦,不一刻就感到有水不住地朝我的脚上涌,慢慢没过膝盖。我于是没命地往回跑,可是脚下一空,原先的阶梯竟全消失了,我一下摔倒在水里。我大声呼救,可潮水湮没了我的声音。
我于是奋力向上游去,却是怎么也游不动,我的双脚被一窝丝缠着,根本无法挣开,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摸到的只是滑不溜手的青苔和井壁。井水没过我的头顶,我在绝望中挣扎。
当我醒来时奶奶正在用艾草熏洗我的全身,奶奶眼中带着无尽的疲倦,口中喃喃地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无知,害了你们母子俩,你要报复,就报复我一人,求你不要为难小孩子……”
我一下子跳起来,奶奶先是一楞,然后就跪倒在地,不住地磕拜,我说我看见了,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孩,话没说完,就被母亲捂住了口,母亲说,你已经睡了两天了,饿了吗,快吃点东西。
我再次来到后院,那口井已经被封起来了,一块厚厚的青石板盖在上面,被水泥糊得严严实实,我再也无法看到里面的东西。
可是从那以后我却经常做类似的梦,有一次我甚至跟着小孩下到井底,看到那里面一片亮堂,穿过一个有无数鲜花园子,一幢房宅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几乎惊讶地叫出声来。
那幢房子竟象极了我家里的宅院!只是家里的宅院已经残破不堪,而那幢房子却是浣然如新,白色的墙面,红色的柱子,在鲜花的衬托下仿佛仙境一般。
小孩拉着我躲在西厢房的窗子底下,轻声说:“我的妈妈就在里面呢,她在看书。”
房间的门虚掩着,透过门上的缝隙,我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的侧影,她的头发很长,她斜斜靠在几子上,拿着一本书,眼睛却望着前方,不知是在想什么。
我在小孩的耳畔说:“看你妈妈的样子,一点都不凶啊。”
小孩却是很恐惧的样子,“你不知道,她要是凶起来啊……”
“小新,你回来了么——”那女人叫道,声音也很好听,仿佛春风指过耳畔。
突然间,门打开了,一阵狂风涌过来,我惊奇地看着那小孩在我的眼前像一片落叶般飘开。
那个女人转过头来,长发遮住了她的脸,一丝丝象手一样向我伸来,将我牢牢缠住,越拉越紧,渐渐扣入我的肉里,仿佛要将我撕裂……
我的好奇心越来越强,几次想要撬开石板看个究竟,都被家人及时阻止。我一再地做着同样的梦,人也渐渐消瘦起来。
奶奶也开始生病,经常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说着一些让人根本无法理解的话语。
有一天下起了大雨,老宅在雨中摇摇欲坠,雨水顺着墙面淌进房子里。等到第二天天睛的时候,我们发现奶奶房间里的墙上赫然多了几行黯红色的大字:“寄人篱墙下,子息难保全。不如伴君去,泉下共团圆!”
奶奶看见那几个字,突然坐起,“你终于还是不肯放过我,好,我马上就来。”奶奶又复躺下,把全家人都叫到他的面前,指着那些红字,说:“看见那些字了吗?那是我的报应要来了。”
父亲连忙说:“这是前人写的,只不过刚下了雨,雨水把表面的石灰冲掉了,它才露出来,我把它刮掉,就不会再有了。”
奶奶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算啦,是我做的孽,欠下的债,迟早要还的。院里那口井,你们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一些传闻,今日反正我要去了,就给你们讲个明白吧。”
原来我的爷曾是一个商人,表面上经商,实际上的使命却是负责为当时的革命武装采购当时最紧缺的医药器材。这是一项极其危险而又艰难的工作,因为要想尽办法,从敌统区弄到药材,还要运回解放区,不能被敌人识破身份。所以即使对家人,爷爷也从来不敢透露半个字。
这一天爷爷疲倦不堪地回到家,还带回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那孩子都六七岁大了,爷爷说:“这是我那座城市里的女人和孩子,近来那边打仗,很不安全,所以我要把她们带回家来住一段时间。”
“我一直在家里等他,等啊等,望穿秋水,望眼欲穿,只盼他能回来看我一眼。可是他要么两年不回一次家,一回家,就带个女人来,孩子都这么大了,我是一下子掉进冰窟里啊。”奶奶说。
“我当时心里就恨,我恨恨地望着那个女人,她确实是漂亮啊,脸儿白得象雪一样,又有一股城里女人的味道,向我做了个万福,模样儿怯生生的。她还年轻,三十岁都不到吧,穿着一身白色的旗袍。我的心里就想,‘难怪他从来不想家,难怪他两年也不回一次家,原来他在城里有了女人啊。''我的心里象刀割一样,他却懒洋洋地坐在那儿抽洋烟,看也不看我一眼。看见她娘俩安置好,他就马上又走了,他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只是对那个女人说,’嫣,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的心里恨啊,他这一走,又是音讯杳无。我恨那个女人,可是在人前人后,我却不得不做出一付贤良主母的模样。那个小孩我是真的很喜欢,白模白样,又很懂事,只是一想到是那个女人生的,我的心里就象有把剪刀在绞。
有一天,那个女人出去做礼拜。我在家里一个人静静地想,他这一去,又有半年了吧,为何还不回来?我看着他从城里带回的那座洋钟滴滴答答答地摆,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小新的呼救声,我走到窗前,看见井檐上挂着一双手,小新大半个身子都在井里,只露出一个头,喊着救命。
我当时拼命地往外冲,我被房间的门坎绊倒了,就在倒地的那一霎那,我突然想到,我这是在做什么?那是人家的孩子,我救他做什么。我慢慢地爬起身来,茫然地听着小新的声音在院子里渐渐小去。等我走到院子里时,孩子早已沉到井底了。“
“我这是做孽啊!”
奶奶说完这句话,就背过气去了。
推拿,抢救,奶奶悠悠转醒:“孩子走的那一天,穿的是一身红袄。”
“那个女人回来后看到小新的尸体,一句话不说,当天晚上,在墙上写下这行血书后,她抱着小新再次跳入井里……
一个月后,我收到他的信,才知道,他是在狱中给我写的信,那时他已经不在人间了。
信中说,那个女人是他一个战友的妻子,战友为了保护他而牺牲了,临终前将自己的妻儿托付给他。因为身份已经暴露,城里不能住了,他只好将她们带回乡下暂时躲避。但是平白无故带回一个女人和孩子,别人一定会起疑心,所以才要找那样的借口。“
“小新,小新……”
奶奶的眼中渐渐流放出异样的光彩,而呼吸已经停止了。
不久后,旧宅被拆,家中盖起了新楼,那口井也被填平了,我再也无缘得见井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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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02:4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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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厉鬼
“请问看见狄莎了吗?”一个神色慌张的女孩焦急地徘徊于学校走廊中,她就是希文,而失踪的就是她最要好的朋友狄莎……
希文和狄莎是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希文善良、乖巧、文静,狄莎热情、奔放、开朗。两人高中毕业后由于不想彼此分开,所以考了同一所大学,可能是因为大学生活紧张而忙碌,而且两人又不在一个宿舍,所以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于是她们做了一个决定:租房子住。
两人毕竟没有工作,再加上家里每月才给那么一点生活费,怎么可能有钱去租房子住,就在她们想放弃这个念头的时候,同班两个同学提出和她们同租,这无疑使她们又看到了一线希望。四人分工合作,狄莎负责找房子、希文负责布置未来的新居、而另外两个同学仁美、夏妍就负责搬东西。决定之后四人便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我找到房子了!”狄莎高兴的大喊。
“太好了”“真的?”另外三人兴奋地跳了起来。
一个星期后。
“这个房子竞然是紫色的?”“看起来有点……”仁美和夏妍似乎对这个房子没有好感,不过希文不想打击好友的信心,并且她也知道以她们开的价钱想找到好一点的房子根本就不可能,而现在她看着这所紫色三层楼的房子她心里已经很满足了,也没有别的奢望了!
当她们提着重重的行李准备进屋的时候,突然屋里出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银白的发丝和胡须、冷漠的表情、发黑的皮肤,让人感觉不容易亲近,好像他对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他这一出现除了狄莎以外的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这时狄莎把她们三个人叫了过来。
“我忘记告诉你们,这所房子的所有权是归这个叫修的老头的。”
“什么,归他?八成是他用什么手段弄来的吧,看他那样,怎么可能拥有这所三层楼高的大房子!”夏妍满不在乎的说,好像她根本就不再乎让这个叫修的老头的听见。
“住这可以,但不能去第三层楼的最后一间房间,记住,否则……”
“否则怎样?”夏妍不服输的说,老人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回屋了,根本没有理会她们。
“哎……”“不要再说了,我们进去吧”希文催促的说。
屋里的摆设很陈旧,桃木的地板,楼梯,走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响声更增加了这个诡异气氛。当她们走在一楼走廊里的时候,突然被一副画像吸引,上面画了一个美丽的妙龄少女,身穿大红色的纱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黑色的背景把红裙陈托的更加醒目、刺眼。
就在她们转身的那一刹那,一滴鲜红的血从画像那妙龄少女的眼睛里滴出。
“我们的房间再哪?”仁美焦急地的问。
“希文住二楼第一个房间、我住二楼第二个房间、仁美住一楼第三个房间、夏妍就住一楼最后一个房间”狄莎说。
“我好累,想休息了”“我也是”希文和仁美调皮地说。
“那好吧!晚饭见!走廊的尽头是厨房,晚饭见。”
“你的房间怎么样?”“你的呢?”狄莎和夏妍在餐桌上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而希文却被厨房的设计所深深吸引,厨房的面积不算大,可是灶台却比地面高起了足半米,颜色全部采用了暗色,这不仅使这个厨房看起来与众不同。
吃完饭后由于一天的劳累各自很快就回房休息了。
“呜……为什么……为什么……”一阵叫声把正在睡梦中的希文吵醒。“是什么声音?”希文不情愿的披上睡袍下了床,吱……希文推开门,看着黑黑的走廊不仅有些害怕,可是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是在做梦吧,希文自言自语了一会就关上了房门,却不知现在正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正站在她的房口,血正从她的身上一滴一滴的滴下……
“狄莎不见了!”,这是早晨希文见到室友后的第一句话,早晨她去叫狄莎起床却发现她的床根本没有睡过,也就是说晚上她吃完饭后回到房间就不见了,三个人把整个楼找了一遍却不见狄莎的影子,她们很着急却也想不出办法。
“她会不会去了三楼的最后一个房间?”希文说
三个面面相觑,可是谁也不敢上去一看究竞,就这样她们把她当成了夜不归宿……
“喝汤吧,今天的汤很好喝啊!”仁美开心的说,好像她做的汤真有那么好喝一样。
夏妍和希文为了狄莎的事根本吃不下去,因为狄莎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浪费了一锅好汤”仁美抱怨的说,“还特别加了点料,真是的……”
希文和夏妍还没有吃晚饭就回到房间休息了,深夜里希文突然饿了,想下楼去吃点东西,这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希文披上睡袍推开了房门,由于走廊里没有灯,所以希文只能借助从走廊尽头窗户上反射进来的月光,慢慢地扶着墙壁向楼梯口处走去。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哗哗的水声,好像是狄莎后面那个房间发出的声音,希文慢慢地转过了头,就在这时有一滴像水一样的液体滴在了她的前额,她抬头向上看去,什么也没有。
“真是年久失修,唉”,就在希文自言自语时她看见有一个身穿大红衣裙的女人走进了狄莎的房间。
“是谁?这么晚了还去狄莎的房间?”希文想上前一看究竞,可就在这时有人叫住了她,那个人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修老头。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看到有人去了狄莎的房间,她可能和狄莎的失踪有关!”希文激动的说
“回房休息吧,明天晚上十二点你来三楼第三个房间找我,我会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
“可是……”
“回去吧”。
希文无奈只好转身回房,也顾不得饿不饿了。她对这个房子有好多的疑惑,为什么搬进来没几天狄莎就失踪了、为什么厨房高了那个一块、为什么会有身穿大红衣裙的女人,这一切的一切也许在明天就可以得到答案了,想到这希文便静静地睡着了。
当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十点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她感到浑身无力,头很晕,现在她只想看到她的两个同班同学,于是她穿上拖鞋,打开的房门.可是一开门便看到仁美站在房门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
“仁美,你怎么了?”
仁美没有说话。
“仁美?”倏地,仁美抬起头,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希文,那种眼神好像要把希文撕裂成两半一样。
“希文,今天我做了好多好吃的,来,我们一起到厨房去吃吧!”这时的仁美脸上展露地是她一惯特有的阳光般的笑容,一个人的表情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具大的变化,这不仅使希文认为是自己睡得糊涂了,还是仁美真地那……
“你在想什么呢?还不走??”
仁美拉着希文就往楼下走,根本就不理会希文因为乏力而走的缓慢,只顾拖着她,就好像拖着一个快要死的动物,她这个举动不仅使希文觉得她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同班同学。
“看,多好啊”在厨房仁美让希文真是吃了一惊,在饭桌上有一桌子的菜,仁美像个女王一样坐在桌头,她挥手示意让希文坐下,这时希文才发现仁美做得全是肉。
不知道是什和原因,希文看着这一桌子的菜不仅胃口全无,而且对这些菜产生了恶心有感觉,可是仁美好像对这一桌子的菜情有独钟,一大口一大口地吃,希文看着仁美,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变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突然一大块肉夹在了她的眼前。
“吃掉它”仁美站在她的旁边,手里用筷子夹着一大块肉,那块肉好像还没有熟,血红的血丝显而易见,而且这块肉有一种她非常熟悉的香味。
“为什么不吃?快吃掉它”仁美用命令的口吻对希文大叫到。
“我……我……”这时希文发现自己竟然在害怕,害怕这个相处了那么长时间的同学,她觉得好笑,真是好笑.这时的仁美已经不是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了,她的眼里有着平常人没有的愤恨、恼怒,希文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仁美,也开始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了,一切都无能为力了,她闭上了双眼……
叮当……十二下钟声让希文意识到已经十二点了,是一切都该解决的时候了,她要问修老头是什么让仁美变了,变成了这样.当希文缓缓地睁开双眼,餐桌上空无一物,没有肉,厨房里也没有仁美。
希文像受到有巨大的打击一样,双眼没有了光泽,找不到明亮,也找不到了光彩.当她如临大敌的走上三楼,修老头已经在等她了。
“来,跟我来,我给你讲个故事”修老头很平稳地说
在修老头的房间里,希文听到了一个恐怖的故事
“三十年前,是一个动荡的时代,那时候在这个房子里住着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她叫美,她一生下来就是一个很美的女孩,她对人也很有礼貌,所以凡是见过她的人都很喜欢她.在她18岁的时候,有一天天下着大雨,有一个男人因为饥饿和劳累倒在了门前,美是一个善良的人,她当然不可能见死不救,她救了他,并且留他在这住,可是……那个男人却杀了她,杀了她……”
希文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死了,让人杀了
“怎么会……”
“那个男人在骗取了她的感情,她所有一切的时候,找了两个人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把她杀了,并且肢解了……”
“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钱,因为这所房子”
“那个男人呢?”他现在在那?
“失踪了,像是从人间蒸发了”
“那她的尸体呢”
“在厨房,在厨房……”说到这里老人显得越发激动.
她的全名叫什么?
“言——仁——美”
希文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狄莎已经死了,仁美,不,是言仁美一切都是……
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狄莎失踪了,生还的机会是多么的渺茫!她恨,她恨那个杀死仁美的无情男人,她也恨,恨仁美,因为她剥夺了她所有的幸福和朋友,现在她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就像已经死了的仁美,只有躯体,没有灵魂。
希文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好像在等待什么?不一会,希文就睡着了,这时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女人站在了希文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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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02: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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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老大的苹果
老大是大连人,一身腱子肉。说起话来铿锵有力,极为豪爽。
老大家里承包着一个大果园,在瓦房店。听说面山背海,景色非常不错。可惜我们从来没有去过,这不能不算我大学时代的一个遗憾。有一年十一放假,不知为什么老大竟然从家里带了一百多斤苹果到学校。苹果是用当时民工很时兴的编子袋装着,往床下放时竟然快把整床下面给占满了。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大往床下塞着那袋庞然大物,老大弄好以后用毛巾用力擦着脸上的汗。
他爹个腿,门口守卫硬是不让我进学校,不拿学生证他还真以为我是民工呀。
他爹个腿,是老大的口头禅,老大说相当于我们口中的“我KAO”。老大擦完了汗,就拿起了他桌上的大水碗。老大喝水极有特色,左手叉腰,右手拿起那快有一扎大的水碗。一扬脖不管里面多少水都是一口喝光。喝完了水,老大一抿嘴大喝了一声,走!逮饭去(大连话:吃饭去)!我们几个都张着嘴,老大,不是吃苹果吗?
他爹个腿!老大极不情愿地从床上又拖出那个编子口袋。袋口用线缠着,他好不容易解开了,然后从里面拿出七个苹果。挨个扔到我们床上,他爹个腿,不能再给了。走,逮饭去!
后来,我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大从家里带这么多苹果过来。只是因为十一放假前,他与同桌聊天时对那女生说他家里每年到十一都会从果园摘好多苹果。那女生就顺口说,不错哟,你能回家给我带几个吗?就这一句话,差点让老大把他家果园子给搬了来。
这些都是在他带苹果回来快一个星期以后我们才知道的,那天吃饭他喝多了,一句一个小兰(老大同桌,他自己改的小名),你咋不跟我要苹果吃呢?我们这才知道事情始末,这也才明白了为什么老大自己从来不吃那苹果也不给我们吃,一天看着那苹果抓心挠肝的。
原来是爱情让老大如此小气,开始我们都在生老大的气。KAO,带这么多苹果回来就给我们七个兄弟一人一个,剩下都给那一个丫头吃,这还不够她吃到明年教师节的呀。可是看着老大痛苦的样子,我们又不禁给他出主意。我们让他自己去说,他说不好意思,那能主动给人家东西,那不明摆着对人家有意思吗。我们又出主意,老大你应该旁敲侧击。让我们告诉别的女生你带苹果回来了,一定有嘴馋的跟你要,到时候全班的女生都会知道你带苹果回来了。那你的小兰不也就知道了。听了这话,老大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他爹个腿,就这么办。
从那以后,每天都会有女生到我们寝室来要苹果。开始老大还会笑呵呵地解开那袋子给她们拿苹果,然后我们也跟着能吃到几个。可是不知为什么,他那个同桌小兰就是不跟老大要这个苹果。眼看着老大的苹果只剩下半袋子了,老大拿苹果时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到后来,不该来吃苹果的女生都来过了,该来的那个却始终没有来。老大终于在一个晚上说,他爹个腿的,封袋子!除了她我这苹果谁也不给了。
那一阵子,我们没有什么课。我开始懒得起床,每天八点在他们走时嘱咐他们帮我报个到,就在寝室里睡起懒觉,一觉醒来就随手拿本武侠小说来看。有一天看着看着,觉得饿了。在地上转了几圈,最终把目光落在老大床下的苹果袋子上。我费了很大劲才解开那绳子,拿出两个苹果,躺在床上一边看小说一边吃苹果,真是优哉优哉。
就这样没过几天,突然一天晚上睡觉前,老大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从身下拿出苹果袋子,把苹果一个个放在床上数着。最后抬起头,阴沉沉地说,他爹个腿,真的少了。当时我躺在那心里一激灵,KAO,老大不至于吧,竟然还去数袋子里的苹果。我一抬头,正看见老大的眼眼。我连忙摆手,老大,我可没吃你苹果。说完我自己就后悔了。可是老大眼直直的,老八,我刚才做了个梦。梦里就有人说话。“吃苹果吧,就吃两个,你一个,我一个。”等我起来,一数苹果真就少了两个。听他说完我的鼻子差点没气歪,我哼哼了两声就不理他了。剩下老大一个人在那里愣神。
第二天,我又没有去上课,屋子里就算下我一个人。我闲得无聊,看着上铺的床板。我在想怎么能从老大的袋子里再拿出个苹果呢?老大现在开始数苹果了,我拿完他一定发现的。正想着,老大跟阵风似地冲了进来,二话没说直奔着苹果袋子去了。又是把袋子打开,把苹果放在床上一个一个数着。最后他瘫在那,苹果又少了两个。
KAO,现在屋子里就我一个人,老大你的意思就是我偷吃了呗。
老大听我说完,走到我床边,老八你到底吃没吃?样子有点可怕,但是我也没怕。本来今天就没有吃过嘛,我说没有。老大有点不相信,又问了我一遍。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老大你现在怎么这样!怎么不信我?老大神色黯然,不是呀,老八,我刚才上课时又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吃苹果吧,就吃两个,你一个,我一个。”结果我一回来就发现少两个,我昨晚刚数完的呀。我以为老大故弄玄虚,老大这次我帮你数着,看看明天还能少不。于是我和老大在他床上一个一个的数着苹果,26个。然后看着老大把袋子口扎紧,我拿起书,老大我跟你一起去上课,你应该放心了吧。
第三天,我还没有睡醒,老大就把我叫了起来。那张脸比哭还难看,老八苹果又少了两个。什么?我有点不信,和老大又数了一遍,果然只剩下24个。邪门了,这屋子里就这么点人,大家都一块活动的呀。我看着老大,要不我们跟他们说说这事吧。老大一把拉住我的手,不行呀,老八这屋子里除了我就你胆大了,你跟他们一说,老二、老六那样的还不吓疯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又梦到有人说那句话了。我拍了拍老大肩膀,好吧,老大,今天晚上我和你看着,看看到底谁拿的苹果。
那天晚上寝室熄了灯,我借着月光看着老大全身僵硬地躺在那里。眼睛睁着一眨不眨,看来老大受的刺激不轻。可是没过多久,我就熬不住困睡了过去。等我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我看见老大坐在床上,脸跟墙皮一个颜色。见我起床,老大过来看着我说,老八要不我把这点苹果给扔了吧。我站起来拍了拍胸脯,老大,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弄个水落石出,不就是22个苹果嘛,今晚它一个也不能少。老大看着我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我拿着根针放在胳膊下,等我胳膊一沉针就会把我扎醒。就这样,我终于熬到了夜里三点多。我开始以为不会发生什么了,可是老大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真勾勾的,我想叫他一声,可是没有叫出来。
老大从床下拿出袋子,结开绳子。把苹果一个一个放在床上数着。我看着不禁要乐了出来,原来老大半夜起来就是为了数苹果,怕苹果丢了。等老大数完,重新把苹果放在袋子里用绳子扎起来,我以为他又会睡去。这时我去看见他从床上拿起两个苹果放在自己手里,嘴里说着:“吃苹果吧,就吃两个。小兰,你一个,我一个。”说完他就开始吃起苹果。老大坐在黑暗中,咬苹果的嘎吱声听起来是那么恐怖。我猫在被窝里一句话也不敢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几乎是一夜没睡,二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老大面对着我想要说什么。我伸手不让他说话,老大别说了,你拿出两个苹果,一会带到教室去。我保证你今天晚上啥梦也不做了。老大看着我一脸的狐疑。结果我早饭都没有吃,直接跑到小兰她们寝室,找到小兰我拜托她无论如何今天上课前一定要跟老大要一个苹果吃。小兰看着我的表情好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结果那天上课以后,老大再也没有在梦里听到什么了,他的苹果也再没有少过,因为那天下午回来他就把苹果全部分了出去,而且还特别多给了我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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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13 03: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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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是谁
明天准又是阴云密布,刚才楼下面一棵有汽车轮胎直径那么粗的树拦腰而断,这个城市在春夏交替的时候气候十分恶劣,经常是五六级的大风卷着漫天黄沙呼啸而过。
但不都这么过来了嘛,清怡心想。
清怡上完晚自习已经十点半了,回到宿舍喝口水的功夫其它室友也陆续的上晚自习归来,因为十一点宿舍就要熄灯了。
阿琳是这个宿舍最能侃的,她绘声绘色的在讲刚才在自习室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趣闻轶事。这是她们一般度过睡前半小时的主要方式――阿琳讲她听来的趣闻轶事,然后其它人被逗乐。
阿琳今天听到的消息十分有趣,说是在昨天晚上,不,是今天凌晨1点有个男生居然砸碎了楼下的玻璃门冲到718宿舍,原因是在昨晚上他被718一个女的给甩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讲到这里阿琳神采飞扬,一般阿琳在讲到事情的高潮的时候都会这样,而这时候大家也一般会暂且放下手里玩弄的指甲刀或是挖耳勺一类的东西竖起耳朵听个仔细,于是阿琳便又显出一副得意的样子,“那个男的居然在宿舍里大哭了起来,还说要从楼顶上跳下去,可还没机会上楼顶就被楼下保安给拉走了”,大家一阵哄笑后便一片黢黑。
可能是刚才回宿舍的时候被风吹得着凉了,清怡一躺下便开始咳嗽,咳的很厉害,感觉就好像有一只蚂蚁在自己的喉咙里游山玩水,想大声咳但又不敢,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姐妹们。就这样清怡一直没睡着。
过了午夜时分,外面的风刮得格外大了,气流怒吼着摩擦树叶发出了如海潮般的响声。清怡愈发睡不着。在辗转反侧后借着楼道里从门上面窗户遗漏下的微弱灯光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她想起方才阿琳讲得趣闻笑了笑觉得温暖了很多。
这时,门外传来了微弱的声响,象是有人在用钥匙开门或是用什么东西撬门,感觉就在她们宿舍的门外。清怡心情顿时有点紧张,不会宿舍今晚也有人把其它男人给甩了吧。一转念想又笑自己有点庸人自扰,那一定是风刮出的响声,一定是。
声音在持续了若干分钟后终于停了,清怡更有理由相信那是风的所为。
但不久后她就又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因为那门开始剧烈的晃动并伴随着细微的叩门声,到最后干脆就演变成了巨大的有节奏感的敲门声,而且估计是个男的在敲,因为这么大的响声需要一支有力的手和门猛烈撞击才能产生。
清怡真的害怕了,她拿被子埋住了自己的头,看来这一夜只能这么过了。
“谁呀?”阿琳睡得混混顿顿被这巨响给吵醒了很不爽,便条件反射似的朝门外问了这么一句。
清怡听到阿琳的声音觉得勇敢了许多,把脑袋微微探了出来。
“我!”居然有个声音回答了,这个声音低沉平淡到分不清是该出自一位女士还是一位先生的口中。
清怡又把头缩了回去,并且把被子卷得更紧了。
“是谁呀,这么晚了”阿琳爬了起来,一边挠挠杂乱的头发一边自言自语一副抱怨的样子准备去开门。
吱吱,生锈的门枢扭转时发出了锥心刺骨的声音。清怡探出了头,她也想看看门外是谁,不过她首先发现的是原来还有其它人也在关注此事,宿舍里的其它姐妹们也都在紧张的向门外探头,那情景就象听阿琳讲到趣闻的高潮一样。原来她们也早已被门的巨大响声吵得不能入寐。
阿琳把门打开了,门外空空如也。阿琳伸出头看看楼道,一派荒凉的肃杀,除了外面风的吼声。
“奇怪,明明有声音的”阿琳关上了门,一面歪着脑袋狐疑一面仍在挠她那无章的头发,但在打个哈欠后,倒床不久便又有了细微的酣声。
那之后,风声依旧,但门却再没了动静。
又熬了一会儿,确定的确没了声音,清怡心安了不少。
折腾了半夜,她也有了一丝困意,准备睡去。这时,门又响了!且愈发的狂暴,似乎外面有只被老虎吓疯了的驴子死命的踢打着门。
还是阿琳胆大,她又一次打开了门,门外仍旧是一片虚无。但那之后门老实了很多,不在发出巨响,清怡也赶在天亮之前小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生活依旧,大家也没有提起昨夜的事,似乎根本就未发生过亦或是那是她们心中的梦魇不愿再提起。
晚上十点半,大家都依偎在床上,有的看书有的在修指甲不一而足,只是大家都在不停的打着哈欠。今天大家特别没有精神,要不是阿琳又在滔滔不绝的讲她听到的新闻恐怕大家就已经睡着了。
“唉,你们昨晚上谁听见敲门声了吗”阿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清怡正在打着哈欠看书,忽听她这么一句话哈欠打了一半就没了,书也一不留神掉在了地上,其它姐妹们也顿时没了困意。
但大家都不发言。
“昨晚上我听见有人在敲门,然后去开门,可门外面什么人也没有”,阿琳只顾自己乐呵呵的讲事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气氛已有些异样。
“我还以为闹鬼了呢,原来不是,你们猜是怎么回事儿?”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阿琳身上,而且比平时都专心,大家都想听听究竟。
“原来昨晚上隔壁的小燕喝多了酒,半夜醉醺醺的回来想吃点解酒药却发现宿舍里没有水,所以想到我们宿舍借水,敲了门后突然想吐然后就到厕所里吐去了。”
原来是这样,大家心里一阵释然,气氛也就不似刚才一般沉闷了。阿琳趁兴又说了一件趣事,大家笑后灯灭睡觉了。
半夜,风又大了,树叶被刮得沙沙作响。喀喳一声巨响,窗外一根大树被拦腰折断,刚才摇头晃脑的大树顷刻间就躺在了地上象头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清怡被惊醒,原来是作了场恶梦啊。
清怡上了趟厕所,又躺在床上抬手借光看了看表,表上清楚的显示:一点。
几乎与此同时,门开始了来回晃荡,只是合上的门锁使那晃动很局促,但同时频率也很快。那感觉就象有一个人死命的拉门来回逛荡。
“谁?”清怡也学着昨晚阿琳的口吻来问。
“我”声音浑厚而深幽,应得走廊尽头一阵回声。
清怡战战兢兢的打开了门,门轴发出了撕裂心扉的吱啦声。
门外依旧是,了无人影,除了风的狂笑!明天准又是阴云密布,刚才楼下面一棵有汽车轮胎直径那么粗的树拦腰而断,这个城市在春夏交替的时候气候十分恶劣,经常是五六级的大风卷着漫天黄沙呼啸而过。
但不都这么过来了嘛,清怡心想。
清怡上完晚自习已经十点半了,回到宿舍喝口水的功夫其它室友也陆续的上晚自习归来,因为十一点宿舍就要熄灯了。
阿琳是这个宿舍最能侃的,她绘声绘色的在讲刚才在自习室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趣闻轶事。这是她们一般度过睡前半小时的主要方式――阿琳讲她听来的趣闻轶事,然后其它人被逗乐。
阿琳今天听到的消息十分有趣,说是在昨天晚上,不,是今天凌晨1点有个男生居然砸碎了楼下的玻璃门冲到718宿舍,原因是在昨晚上他被718一个女的给甩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讲到这里阿琳神采飞扬,一般阿琳在讲到事情的高潮的时候都会这样,而这时候大家也一般会暂且放下手里玩弄的指甲刀或是挖耳勺一类的东西竖起耳朵听个仔细,于是阿琳便又显出一副得意的样子,“那个男的居然在宿舍里大哭了起来,还说要从楼顶上跳下去,可还没机会上楼顶就被楼下保安给拉走了”,大家一阵哄笑后便一片黢黑。
可能是刚才回宿舍的时候被风吹得着凉了,清怡一躺下便开始咳嗽,咳的很厉害,感觉就好像有一只蚂蚁在自己的喉咙里游山玩水,想大声咳但又不敢,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姐妹们。就这样清怡一直没睡着。
过了午夜时分,外面的风刮得格外大了,气流怒吼着摩擦树叶发出了如海潮般的响声。清怡愈发睡不着。在辗转反侧后借着楼道里从门上面窗户遗漏下的微弱灯光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她想起方才阿琳讲得趣闻笑了笑觉得温暖了很多。
这时,门外传来了微弱的声响,象是有人在用钥匙开门或是用什么东西撬门,感觉就在她们宿舍的门外。清怡心情顿时有点紧张,不会宿舍今晚也有人把其它男人给甩了吧。一转念想又笑自己有点庸人自扰,那一定是风刮出的响声,一定是。
声音在持续了若干分钟后终于停了,清怡更有理由相信那是风的所为。
但不久后她就又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因为那门开始剧烈的晃动并伴随着细微的叩门声,到最后干脆就演变成了巨大的有节奏感的敲门声,而且估计是个男的在敲,因为这么大的响声需要一支有力的手和门猛烈撞击才能产生。
清怡真的害怕了,她拿被子埋住了自己的头,看来这一夜只能这么过了。
“谁呀?”阿琳睡得混混顿顿被这巨响给吵醒了很不爽,便条件反射似的朝门外问了这么一句。
清怡听到阿琳的声音觉得勇敢了许多,把脑袋微微探了出来。
“我!”居然有个声音回答了,这个声音低沉平淡到分不清是该出自一位女士还是一位先生的口中。
清怡又把头缩了回去,并且把被子卷得更紧了。
“是谁呀,这么晚了”阿琳爬了起来,一边挠挠杂乱的头发一边自言自语一副抱怨的样子准备去开门。
吱吱,生锈的门枢扭转时发出了锥心刺骨的声音。清怡探出了头,她也想看看门外是谁,不过她首先发现的是原来还有其它人也在关注此事,宿舍里的其它姐妹们也都在紧张的向门外探头,那情景就象听阿琳讲到趣闻的高潮一样。原来她们也早已被门的巨大响声吵得不能入寐。
阿琳把门打开了,门外空空如也。阿琳伸出头看看楼道,一派荒凉的肃杀,除了外面风的吼声。
“奇怪,明明有声音的”阿琳关上了门,一面歪着脑袋狐疑一面仍在挠她那无章的头发,但在打个哈欠后,倒床不久便又有了细微的酣声。
那之后,风声依旧,但门却再没了动静。
又熬了一会儿,确定的确没了声音,清怡心安了不少。
折腾了半夜,她也有了一丝困意,准备睡去。这时,门又响了!且愈发的狂暴,似乎外面有只被老虎吓疯了的驴子死命的踢打着门。
还是阿琳胆大,她又一次打开了门,门外仍旧是一片虚无。但那之后门老实了很多,不在发出巨响,清怡也赶在天亮之前小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生活依旧,大家也没有提起昨夜的事,似乎根本就未发生过亦或是那是她们心中的梦魇不愿再提起。
晚上十点半,大家都依偎在床上,有的看书有的在修指甲不一而足,只是大家都在不停的打着哈欠。今天大家特别没有精神,要不是阿琳又在滔滔不绝的讲她听到的新闻恐怕大家就已经睡着了。
“唉,你们昨晚上谁听见敲门声了吗”阿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清怡正在打着哈欠看书,忽听她这么一句话哈欠打了一半就没了,书也一不留神掉在了地上,其它姐妹们也顿时没了困意。
但大家都不发言。
“昨晚上我听见有人在敲门,然后去开门,可门外面什么人也没有”,阿琳只顾自己乐呵呵的讲事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气氛已有些异样。
“我还以为闹鬼了呢,原来不是,你们猜是怎么回事儿?”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阿琳身上,而且比平时都专心,大家都想听听究竟。
“原来昨晚上隔壁的小燕喝多了酒,半夜醉醺醺的回来想吃点解酒药却发现宿舍里没有水,所以想到我们宿舍借水,敲了门后突然想吐然后就到厕所里吐去了。”
原来是这样,大家心里一阵释然,气氛也就不似刚才一般沉闷了。阿琳趁兴又说了一件趣事,大家笑后灯灭睡觉了。
半夜,风又大了,树叶被刮得沙沙作响。喀喳一声巨响,窗外一根大树被拦腰折断,刚才摇头晃脑的大树顷刻间就躺在了地上象头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清怡被惊醒,原来是作了场恶梦啊。
清怡上了趟厕所,又躺在床上抬手借光看了看表,表上清楚的显示:一点。
几乎与此同时,门开始了来回晃荡,只是合上的门锁使那晃动很局促,但同时频率也很快。那感觉就象有一个人死命的拉门来回逛荡。
“谁?”清怡也学着昨晚阿琳的口吻来问。
“我”声音浑厚而深幽,应得走廊尽头一阵回声。
清怡战战兢兢的打开了门,门轴发出了撕裂心扉的吱啦声。
门外依旧是,了无人影,除了风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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