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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regwong

鬼吹灯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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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2: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十一章 深山屠宰厂

其余的人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幺妹儿说:“妖仙坟里人,妖法,最拿手的是妖法。”

    孙九爷说:“观山太保最拿手的,当然是盗墓和造墓……还专门收藏传古之物。”

    胖子说:“咱管他是谁呀,他什么最拿手胖爷可不清楚,反正胖爷最拿手,并且也是最想做的,就是到他墓中摸金发财。”

    这些人中,只有Shirley杨思路清晰,说得比较靠谱;.不谋而合:“观山太保……观山指迷。”

    孙教授听到Shirley杨说出“观山指迷”四字,顿时用脑袋,恍然大悟:“我怎么就没想到?大明观山太保,最擅长观山指迷,观山指迷应该就是风水之术,难道寻找地仙村古墓的暗示是以青乌风水来指点迷路?”

    我说倒也未必,后面几句此刻还无法判断,但“好个大王,有身无首”这句,却肯定是个藏风纳水,指点玄机的暗示,先前我只道是“摸金校尉”的分金定穴之术独步天下,常常忽略了“观山太保”之辈,也是寻龙有术的盗墓高手。

    孙教授忽又担心起来:“观山指迷都是极高深的风水数术,如今世上所存伪多真少,如果地仙古墓入口的暗示当真暗合青乌古术,我恐怕难当重任……破解不出这些谜团。”

    我一边抬头凝视星罗棋布的满壁悬棺,一边对孙教授说:“这事不用担心,摸金校尉的寻龙诀涵盖天下山川河流;观山指迷却是旁门左道,量他有什么本事,能翻得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地仙古墓若不涉及风水地脉也就罢了,否则绝逃不过摸金校尉的火眼金精,我不怕他千招万招,只怕他根本没招。”

    我心中有了些头绪。只见高耸的峭壁悬棺密布。由于年代久远,大都风化腐朽了,只怕被人一碰,就会碎为齑粉,没人说得清为何“棺材峡”中会有如此之多的桩岩式悬棺,棺中尸骨是哪朝哪代也无从得知,但以我们摸金倒斗的眼力来看,都是秦汉之前地上古遗存,肯定不是距今几百年历史地明代之物。

    早在西周时期。阴阳风水之术就已存在,在《诗经》中曾有一段描述,是说当年公刘为建造周原选址,“度其夕阳、相彼阴阳……”,说明几千年前的商周王朝,已经开始注重“天人相应”的地理环境。

    在秦汉之前,细致周密的风水理论虽然尚未形成。但后世“形势理气、龙砂穴水”皆从古风水术中脱化而来。也就是说,西周、春秋等比较古老的时代,与秦汉唐宋时期,选择阴阳二宅的基准是一致的。即是“造化之内,天人一体”;但在龙脉的倾向侧重上,可能会因为时代的变迁有所区别,例如春秋战国地古墓多在平原旷野,而到了唐宋时期,则多选高山为陵。

    甚至就连中原文明周边的地区和少数民族。也深受这一影响,虽然未必有什么具体的风水理念,但坟墓陵寝也多在山势藏纳、流水周旋的“幽深之地”。

    我看那陡峭的古壁上,无数悬棺形成一个无头巨人轮廓,犹如一尊天神镇住峡口,脚踏奔腾翻涌的水流,正如寻龙诀所言“山势如门水如龙,山高水窄龙欲去;长门之内须镇伏。不放一山一水走”,这一片规模巨大的悬棺群。虽不知是何时遗存地古迹,其布置竟暗合古法,并非随便造在此地,几千年来始终镇守持着“棺材峡”内的风水龙气。

    我脑中翻来覆去地回忆着《十六字阴阳秘术》中所有的细节,想要找出悬棺群所镇的“长门龙气”位置,发现无头巨人正襟危坐地身影,有几处略显残缺,在其左手处,似乎少了一片悬棺,使得巨掌分出二指,如同掐了个占星的指诀,直指斜对面的古崖,若不是我们站在峡底观望良久,也绝难发觉这个细节。

    我们情知这片悬棺群所指之处必然有异,都回身去看身后的绝壁,但峭壁上悬下削,以我们所处的角度,如果不到另一侧去,就根本看不到上面有些什么,但峡谷中山洪汹涌,根本无法接近悬棺密布的一侧,两壁间虽有铁锁相连,却也只有猿猴可以通行。

    如果想看悬棺群对面地崖壁上藏有什么秘密,只有从嵌在峭壁间的鸟道迂回上去,众人眼见前方峡谷深处道路断绝,无法再向里面行进,众人当即掉回头登上险峻的鸟道,这一段路更是艰险万分,直行到日色西沉,峡谷底部都是一团漆黑了,只有高处还有些朦胧的光亮,望望对面悬棺瞒目,才算是到了那无头巨人手指之处。

    这里峭壁天悬,山势几乎直上直下,与挂满悬棺的一侧相反,一具棺木都不得见,只有满山的荆棘藤萝,我看了看脚下黑茫茫的峡谷,心中叫起苦来:“虽然还没到夜晚,峡底却已如同深夜,此时想回头也无法摸着黑下去了,难不成要在峭壁上过这一夜?”

    正在心忧之际,就见前边鸟道下方的石壁上有个洞口,洞口有几丛枯藤荒草,生得兀突古怪,正对应悬棺群布局指迷之处,在几百米高地峡底用望远镜也不易找到,我们虽然不太擅长搬山卸岭那套“观泥痕、辨草色”的本事,却多曾听过其中明堂,知道陡崖峭壁上荒草丛生,不是寻常地迹象。

    我想下去探探究竟,却被Shirley杨拦住,她仗着身子虎爪”攀住峭壁,冒险下去侦察,发现洞内有人工雕琢的痕迹,望内是一道巨型石门,外边落了许多泥土,使得杂草丛生,把石门遮得严严密密,石门俑道前,有许多石槽断木,可能以前曾有宽阔的栈道相通。如今都已不复存在了。只剩下一些残迹。

    我对孙教授说:“看来咱们认定的方向没错,对面的悬棺群果然有,这隐藏在峭壁上的石门里,八成是通往地仙的必经之路,趁着天还没黑,先进去看看再说。”

    我和胖子等人,当即分别从鸟道上攀下去,钻进凿壁而开的门洞里,打亮了手电筒一看。只见巨石的门梁上,雕刻有狰狞万状地“乌羊”异兽,洞中石门早已倒塌多年,里面廊道曲折幽深,用“狼眼手电筒”照不见尽头,我便将“飞虎爪”重新收了,让大伙迅速检查了一下随身地照明装备。就要由石门后的俑道进去。

    我们正要动身,忽听幺妹儿奇道:“咦……是那猿,它是不是一直跟着咱们?”我拨开石门前的乱草,寻着幺妹儿所指方向望去。就见峡顶余辉中,一个两臂奇长的黑影,正在悬棺峭壁间来回纵跃,一路攀下山来,正是先前在“青溪防空洞”里遇到的猿,“棺材峡”中峡谷交错。想必并非再次巧遇,而是它远远地一路尾随我们而来。

    胖子说它能安着什么好心?肯定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可惜连珠难以及远,现在手里要是能有一支步枪,胖爷在此只消一枪,便先点了它去阎王殿里报道。

    孙九爷赶紧劝道:“这只巴山猿颇通些灵性,从不伤人。想不到隔了这么多年,它这家伙还活着。却不知封团长是生是死?它从防空洞跟过来,可能是想带咱们去找它的主人,你们不要对它下毒手。”

    此时日影下移,整个“棺材峡”彻底坠入了黑暗,再也看不到那巴山猿的踪影,我对众人说:“巴山猿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地跟咱们进山,但它在防空洞里受了不小的惊吓,绝不肯再轻易接近咱们,此时对其或擒或杀,都不容易做到,但棺材峡不是什么清静太平的所在,凡事都需谨慎对待。”

    我嘱咐众人小心提防,暗中注意巴山猿地踪迹,倘若发现它居心不善,就对其格杀勿论,反之也不可轻易动手加害,但目下时分,还是先去石门后的山洞里寻找“地仙村古墓” 要紧,天色一黑,峡谷和山腹中已无区别,都是黑沉沉的一片死寂,只用洞穴深处,偶尔会传来一阵阵恶风呜咽的怪异响声。

    藏在悬崖绝壁上的俑道又深又阔,能在此地斩山而入,只有神力造化,并非人力能及,但俑道内极是光滑工整,又不象是天然生就洞窟,两侧穹顶饰有古砖,并有许多石灯石兽,石灯盏都已干枯,不知在多少年前,就已没有了灯火灯油,在十几米宽的俑道地面上,还能偶尔见到兽骨兽甲,以及朽木子,但就此看来,这条深不可测的俑道,宛如古城石巷,又有几分象是地宫前地墓道。

    胖子见状顿觉精神百倍,看这情形多半是条墓道,肯定是快到藏满明器的“地仙村”了。

    孙教授却说:“先别急着高兴,我这辈子,没见过有此等墓道,我看如此布置,绝不是普通墓道。”

    胖子说:“孙九爷您太没经验了,这类地方胖爷我可是熟门熟路,敢打保票此地就是墓道,再往里面走,八成就是三重墓室,左右两厢还另有耳室,最中间的就是一口巨椁……不信咱走着瞧。”

    孙教授对学术问题,一向不肯妥协,马上指着地上的一堆兽骨说:“古墓里确实有以人兽殉葬地,那都是在陪葬坑和殉葬沟里,甚至也有在墓室前殿的,从古至今,就没有在墓道中杀殉的例子,你瞧瞧俑道里这些骨骸,如此狼籍散落,所以我敢肯定不是墓道。”

    我走在最前边探路,一路走下去,愈发觉得古怪,听胖子和孙九爷两个在后争执不住,也想跟他们探讨几句,却在此时,借着狼眼手电筒的光束,见到前边俑道已到尽头,两侧各有石壁一方,都似粉彻般雪白,壁上象二鬼把门一般各绘了两颗血肉模糊的黑猪头。

    石壁下有长方形的石案,案上堆积如山,杂乱地摆放着数千个头骨,皮肉早已消烂干净了,看牙齿和颅骨形状有些象人头,但又不是正常地人头骷髅,而是近似猿一类的灵长兽类头骨,如今站在这条古老的俑道中,似乎还能感受到上千年前屠戮牺牲时的血腥之气。

    我心念一动,当即停下脚步来,回头对孙九爷他们说道:“别吵了,不是墓道,我看咱们这是进了肉联厂了。”

    Shirley杨没听过这个词,问道:“什么是肉联厂?”言说刀光血影肉联厂,肉联厂就是杀猪的地方,我看这里正是一处深山屠宰场。”

    Shirley 杨带着幺妹儿跟在我身后,听到我说此地是“.厂”,就说:“老胡你又胡言乱语耸人听闻,棺材峡久无人迹,哪有屠宰厂?”但等她们走到我跟前,用手电筒照到密密麻麻的猿头骨,又见石壁上栩栩如生地,绘着两个死不闭眼的猪头,也不禁脸上变色,这洞窟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此时胖子和孙九爷也走到了近前,见此情形,也是一发的诧异莫名,孙教授对我们说:“如此更加不象墓道了,又是猿又是猪首,难不成是到猴王坟了?”

    我和胖子对他说:“亏您还常说要客观正确地对待历史,怎么连猴王坟都冒出来了?猴王是谁?孙悟空?早就成佛了,哪能有坟墓呢?”

    孙教授自知语失,赶紧说:“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此地猿骨堆积如山,才无意中想起猴王坟地事情,孙悟空去西天取经的故事是小说家虚构地,可在浙江确实有猴王坟古迹,倒不是我杜撰出来的,我和你们不同,你们说痛快了拍拍屁股就走,什么责任不用负,但我这当教授的一样吗?不说话的时候,别人还要千方百计来找我的麻烦呢,所以这些年来,我从不肯说半句没根基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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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3:0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十二章 无头之王

Shirley杨说:“门前有乌羊头颅的神秘雕刻,我想此地也许会是個機關,欲访地仙,先找乌羊,里边是个山洞,好像空间不小,何不进去看看再说?”说完就举起“金钢伞”护身,将“将狼眼手电筒架”在伞上,当先从猿狭头颅堆积的狭窄通道进去,两堵石壁间有处洞口,其内乱嶙峋、钟乳倒垂,竟是个石灰积岩的天然洞窟。

    我见“棺材峡”里的这个洞窟妖气不祥,担心她和幺妹儿在前边会有闪失,急忙打了个手势,带着胖子和孙九爷紧紧跟上,洞窟内部的空间出乎意料地大,狼眼手电筒的有限光束,无法即刻探清周围地形,只能看见眼前是一片平整的开阔地,距离头顶钟表乳有十几米的高度。

    众人不敢掉以轻心,拢作一队向前摸索,不时用手电筒照向四周,而光线却像被黑暗吞噬掉了,根本看不到几步以外的情形,洞窟里也似乎空无一物,胖子拽出一枚冷烟火,“哧”地一声划亮在手,红色的光亮顿时将附近照得一片通明。

    只见一块如同巨碑般的大青石,就横倒着眠在我们前方数十米之地,石上有一高大壮硕的玉人,玉色殷红似血,身着蠖袍勾带,头大如斗,安座在中央一片白花花的台子上,只是离得远了看不清面部,又见四周跪有为奴的男女石人数十,皆是手捧灯烛酒器。

    我们见有所发现,便当先走过去看那石梁,攀上石台仔细看了看,原来中间的玉人头上,戴了一个铜釜般的铜面罩,却没有五官轮廓,连个出气视物的窟窿都没有,用手指在铜罩上一敲,镪然作响,正经的青铜古物。

    孙教授奇道:“莫非是套头葬?”说着话举起手电筒。离近了照在没有面孔的铜头套上看个不住。

    胖子伸手摸了摸玉人,常得搬不回去有些可惜,嘴里叨咕着搬个玉人头回去倒也使得,抬手就去揪玉人的表铜面罩,不料一拽却未拽动。

    孙教授见他这劲头不对,赶紧制止,一只手抓紧住胖子的胳膊,另一只手搂住青铜面具的另一边,以防胖子真把这铜墙铁壁罩扯脱了。

    不成想。二人一较劲,竟把青铜面罩扳得原地转了一圈,后脑转到前边来了,孙教授叫得一声命苦了,慌忙去看那青铜面具是否损坏了,谁知不看则可,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差点将握着的“狼眼手电筒”给扔了。

    我和SHINLEY杨、幺妹儿三人,正在后面端祥附近手捧灯烛的石人,忽然发觉孙九爷身子向后一缩,险些要瘫坐在地,就伸手将他扶住,口里问:“怎么回事?”也同时抬头去看。

    这一看同样吃惊不小,你道为何吃惊?原来玉人后脑地铜面罩上却有五官,眉目口鼻俱在。表情也是端详,只不过并非人脸,而是一张“乌羊”的面孔,此时青铜头罩被胖子和孙教授转达了过来。加上那玉人像本就肥胖高大,这一来就如同一头披着蟒袍的“乌羊”老妖。

    众人都觉惊讶:“这玉人是不是无头大王?为何说有身无首?这不明明有个猪首?洞窟中又不像古墓地宫,古怪的玉像窨是为何所立?”

    幺妹儿虽然胆大机灵,毕竟没什么见识,见寻“乌羊”面具如此诡异。不禁有些心慌,惊问孙教授:“咱们青溪从古到今,都没有人趄吃乌凌晨肉,为什么要装个这么骇人的脑壳儿?”

    孙教授闻言一怔,反问幺妹儿:“丫关,这话不是瞎说?此地古时风俗不吃乌羊吗?”不等幺妹儿回答,他就自言自语地说:“好个大王,有身无首。欲见地仙,先找乌羊,难道那没头的大王……就是乌羊王?

    胖子刚刚示能得手,而且那一转达只下,又发觉面罩中是空的,没有玉人头颅,心中好是不快,此刻见孙教授自说自语,内容莫名其妙,便函说道:“胖爷活了三十多年,就没听说哪国有个什么乌羊王,老胡你听过没有?”

    我摇了摇头,从不曾听说“乌羊王”之事,Shirley杨也说:“我看过一则新闻,去年中日联合考古,在野外搜寻古巴文化的遗迹,地点就在巫山,虽然没有考察到任何结果,但多次提到古巴人在古代崇拜虎图腾,却没有说任何与乌关有关的事情。”

    我见孙九爷望着那“乌羊”面罩呆呆出神,心想也许他找到了什么线索,正在冥思苦想,可别干扰了他,又见众人在山间鸟道的险径中走了一天,都有些疲惫了,便让大伙暂且休息,休息,再定行止。

    头戴“乌羊”铜面的玉像半坐在一片白色的台子上,我从来也不把古代的“帝王将相”之流放在心上,哪管他什么“乌关王”是不是妖,就对它说了句;‘你这老儿坐了好几千年,而劳动人民却跪了几千年了……不觉得害臊吗?“当下挨着玉人像坐了。

    胖子就近骑从在旁边关跪的石人背上,跟我胡侃了几句,幺妹儿坐在背包上听着,不过我们都是探讨一些比较专业的内容,一般地外行人听不明白,比如玉人是整个的付印,还是分成碎片值钱?没了原装的玉石脑壳,是不是就缺少了艺术审美和收藏价值?

    正说得着三不着两之际,我忽然觉得屁股底下不太对劲,正要起身来年,就听胖子在旁说:“胡司令,看你表情不阴不阳,是不是乌关王的座位不够舒服?你当那种高级领导的座位是那么好坐的吗?肯定是又冷又硬呀,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高处不胜寒嘛,小心受了凉跑肚子……”

    我拍了拍身边的玉人,对胖子说:“什么高处不胜寒?还他妈伴君如伴虎呢,不过你别说,真是怪了,坐在这不是不舒服,反倒是……太舒服了,有点像沙冷是冷了点……却不硬。”

    胖子和幺妹儿一听。都觉得奇怪。山洞庭湖里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即便是个玉台,也许会是暖玉不会使人觉得冰凉,但哪会有什么沙发?

    我自己更是奇怪,下意识地用手一摸,表面是一层灰土,但下面光滑柔软,似皮似革,不知是什么。低头去看,都是一块块枕形的长方白砖,边缘则是一片黑色的长穗,我心中纳罕,用手拨开一片,干枯如麻,如同死人的头发一样,不禁奇道:“哪冒出来的这许多头发?”

    正这时,Shirley杨忽然一把将我拽向后边,我见她脸色不对。知道情况有变,急忙随着她一拽之势起身,同时也已把“精钢峨眉刺”握在了手中,回头顺着她手电筒的光束一看,只见白色石台地侧面。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露出一张女人脸来,那张脸绝非玉石雕琢,而是口眼滴血地一副僵尸面孔。

    我没有思想准备,现时觉得从脊梁骨涌起一股寒意。只觉头发根“蹭”地一下全乍了起来,赶紧把孙九爷和幺妹儿挡在身后,胖子也是毫无防备,猛然间看到手电光束下有张毫无人色满面滴血地脸孔。不免有些乱了方寸,顾不得去抄背后的“连珠快孥”,就忙不跌地一手去掏黑驴蹄子,一手轮起工兵铲要砸,Shinley杨忙道:“别慌,是不会动的!”我定了定神。仔细去看那白色石台侧面的人头,果然是具货真价实的死尸,嘴眼俱张,在黑暗中显得怪异狰狞,但它脸上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从嘴里被填满了东西,我用峨眉刺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全是血红的砂粒,不知在活着地时候是被灌了什么芗,整个腔子里都填满了。

    而且并非只这一具尸体,铜面玉人身下那整座白色地平台,竟是六具赤裸尸首的脊背,那些女尸分两排跪在地上,有的垂首低头,有的侧过了脸来,恐怖的神态不一而足,但都把后背露在上方,六具女尸身量相近,高低一至,如同一具皮革般柔软的平台,而头罩乌羊铜面的太人,就是端坐在由死尸搭成的软席上。

    孙教授戴上眼镜盯着看了半天,脸上一阵变色,对我们说:“不必考证了,我敢以名誉担保,这是人……人橙,名副其实的人橙,史书上有记载,想不到在此会有实物!女尸体内灌注的红沙,可能都是至人死命后,用来维持血肉不僵不硬药物。”

    孙教授解释说:“人橙这种称呼,是后来的学者们自己加上去的,真正的名称到现在则是考证不出了,此物在三代以前的奴隶社会时代,确实是有的,据说夏的最后一代国君夏桀,就是个著名的暴君,他穷奢极欲,并且自比天日,称自己是天上地太阳,女奴隶要趴在在上给他当人橙,还有男奴隶的人车、人马代他骑乘,诸如此类都是他亲自发明出来的,后来这种酷虐无比的制度还延续了很多朝代,据说直到元代还有,从古有事死如事生地风气,君王活着时所享受使用的物品,死后必然也要准备,这……尸橙,应该就是人橙在阴世的替代品。”

    我听得怒从心头起,问孙教授说:“那么说……这具尸橙就是为了乌羊王殉葬的明器了?可怎么不见乌羊王的棺椁和尸首?”

    孙教授摇头道:“我早就说过了,可你们谁也不听,这根本不是古墓冥殿,而是一外类似飨殿的祭祀场所,乌羊王地墓穴里也早就没了他的棺椁和尸首,因为……观山太保早已经盗发了乌羊王古冢了,并且在哪座规模极大的墓穴里造了地仙村,作为藏真之所,欲访地仙,先找乌羊,岂不正是于此相应?”

    我深觉此事愈发的扑朔迷离了,难道古时当真曾经有一位“乌羊王”?那句“好个大王,有身无首”之语,就是反映的乌羊王?刚刚还没有任何头绪,在这一时半刻之间,孙九爷又是从何得知?

    SHINLEY 杨告诉我说:“你刚才坐在……坐在人橙上的时候,孙教授发现地下的大石梁上,满是虫鱼古迹,还有许多形似日月星辰的古符,我看不懂半个,但孙教授却是解读积各类古文字的专家,石梁上所刻都是棺材峡以前的传说,虽然不知传说是真是假,却可以肯定在峡中藏了一座规模不凡的古代陵墓。”

    孙教授点头道:“是啊,乌羊王玉像未被毁去,可能是观山太保故意所为,有身无首之王,正是这玉像的真身,不过并非应该称为乌羊王,它的真正封号应该是”巫陵移山王“,不过你们也别以为巫陵王是人,按照这个古老的传说,巫陵王实际上……是一头大得惊人的乌羊。”

    孙教授说这洞窟本是飨祭移山巫陵王这地,而巫陵王之墓,应该藏在“棺材峡”的最深处,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此王非人,而是一头遍体漆黑,重达千斤的“乌羊”。

    我难以理解,正想再问,孙九爷却自顾自的趴在石碑上看个不住,我只好忍们满腹的疑问,带着胖子去四周查看地形,山间的洞窟纵深极广,远处恶风呼啸犹如鬼哭神嚎,料来山洞是穿山而过,应该有出口通往另一边的峡谷。

    好不容易等到孙九爷将记载“乌羊王”事迹的文字全部拓了下来,已经到了中夜时分,我们只好寻块稳妥的角落,生起火头,当晚宿在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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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3: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十三章 死者身份不明

孙教授在营火前一面整理今天收集到的资料,一面给我们断断续续出碑文上记载的传说,乌羊王人下的石柱,乃是当年治水所留,雕篆文刻极为细密,纹是“轻重雷纹”,篆是“蜗蝉古篆”,等闲之人根本看不懂这些如同天书般的奇形蜗篆,但孙教授浸淫此道数十载,倾注了无穷心血,造诣非凡,不是寻常的学者专家可及,读懂七八成不在话下。

    我心里暗自庆幸,要不是死说活拽地将孙九爷带到青溪,凭我和Shirley杨、胖子这三人,即便看见了这些古代谜文,也只见,当下不再多说,用心倾听孙教授的讲述,原来寻找地仙古墓入口的暗示,除了藏有青乌风水的秘密之外,果然也与“棺材峡”中的古代传说有关。

    早年间,由于巫山山脉地形独特,未受阴阳鱼引水之利,这片山区洪水肆虐,水患天灾连年不断,每年都有无数人畜被洪水吞没,成为了江中鱼鳌的食物。

    正当上下束手无策之时,山中有一隐士出面,体态魁梧,满面虬髯,身着黑袍,自称为“巫陵大王”,有移山之术,可以驱使阴兵疏通河道。

    但他也提出两个条件,一是移山开河的工程进行期间,要地方上供奉酒肉饭食,到吃饭的时间,就把酒肉饭食堆放在山洞的洞口,洞前有大鼎一口。送饭地民众事先鸣鼎三声,然后赶紧出山回避。

    第二个条件,是请天子加封官爵,以表彰他的功德,当时苦于工程浩大,即便肯出钱粮人丁,也做不得移山导河之举,朝中又格外看重得道的高人,当即允诺。

    于是巫陵王整日做法,驱役阴兵阴将疏导河流。自此山中每天都是阴云惨淡,攻山开石之声滚滚如雷,当地百姓感其德,选了一个姓李的女子,嫁与巫陵王为妻,此后为开河阴兵献飨之事,都由夫人亲自督率。

    治水工程既艰难又漫长,有一天忽然天降暴雨。巫陵王指挥阴兵伐河不利,送去的酒食接连两天原封没动。夫人忧心起来,就带人送入山中。

    到伐河的现场一看,众人无不大惊,峡谷中一头大黑猪正在水中以头拱山,它后边是无数山鬼山魈之属搬运土石,原来移山巫陵王乃是山中乌羊所化。要现出原形以鬼神之力开河,所以从来不肯让人进山相见。

    巫陵王见原形被人识破,从此藏在山中,再也不肯开河,更耻于再与夫人相见,夫人跪在山前苦求无果。只好投崖而死,巫陵王自觉愧对夫人,便率阴兵将最后一段河道疏通,彻底根治了水患。

    朝中颁下重赏,要请巫陵真君再去治理另一段水患严重的河道。如能收取全功,当有封王列相之期。可巫陵王自言此后要归隐深峡,除非夫人复活,否则永不开山,辞别之日,有万民相送。

    巫陵王大醉,误走西陵山,现出原形酣睡不醒,结果被当地不知情的山民擒获,当即紧紧缚了,烧起大锅来,又是褪毛又是放血的一场忙活,等手下人找到移山巫陵王下落之时,大王已下水都已煮熟多时了。

    随后当地先是瘟疫大作,接着又是蝗虫蔽日翻天而至,百姓都说此乃巫陵王阴魂不散,于是在峡中造了一座大墓,收敛他剩余地尸骸安葬,但只剩一身皮肉骨骸,首及大概被人吃了,再也找不回来,又建飨殿年年祭祀不绝,制玉身铜首供奉。

    “ 棺材峡”纵横交错的峡谷,和满壁遍布的鸟道险径,都是当年巫陵王役使阴兵开河的遗迹,历代在开河治水过程中死亡的土人,都被纳入悬棺,随着洪水逐渐降低,一层层地安葬在峭壁上,本来是无心而为,想不到竟构成了一片无头巨像的身影,恐怕也是巫陵王丧命的先兆,而巫陵王出山前,曾带着阴兵在山里挖掘巫盐矿脉,“棺材峡”内的盐井矿洞,即是其陵寝所在,从飨殿到王墓,要经过一段“百步鸟道”地绝险,才能抵达墓道入口。

    孙教授把这段记载,原原本本地给我们讲了出来,我恍然大悟:“原来当年封团长留下的这段话,实际上只有最后一句有用,也可能这只是第一段,意思是说地仙古墓地入口,可能藏在乌羊王原本的墓穴里,所以欲访地仙,先找乌羊,而乌羊王开山导河的传说,正是找到王墓的重要线索,可这知识寻找地仙村的第一步,接下来肯定还应该有若干暗示,现在就不得而知了。”

    Shirley杨对“乌羊王”的传说也多有不解,问孙教授道:这传说怎么听也不象史实,按照此说,巫陵王应该是开山治水,于民有功地有德之士,可洞中的尸如此暴虐,可同碑文上的事迹大相径庭,棺材峡里真会有广德王古墓吗?”

    孙教授说:“钟鼎碑刻上的铭文,大抵都是歌功颂德的言语,不可尽信,但千古遗存在此,不由得人不相信巫陵王墓就藏在棺材峡里,可真实的事迹,却未必如此,乌羊王现出原形开山地传说,多有造神的色彩在内,自然不能当真。”另外此事在各种方志史料中均无记载,巫邪文化秘密古老,有许多事情都已甄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了,现在已无法考证。

    胖子插口道:“我看棺材峡如此险峻,不象是古代的原始劳动力能凿通的,可能尽是望自己脸上贴金地说辞,这位没有脑壳儿的大王,应该是恶贯满盈,惟恐死后被人倒了斗,才找人树碑立传戳在墓前,不过话又说回来。巫陵王就算生前再怎么暴虐,他临到头都被人做成猪头肉和卤煮火烧了,也算报应不爽了。”

    孙教授道:“此言有一定地道理,据我的经验来看,巫陵王未必真是什么乌羊,中国古代历史上翻案之风太多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任何事都不好一言定论,我记得史料上有提到过一位与之类似的诸候王事迹。不过并非巫陵,而是龙川,据说龙山王生性残暴、穷奢极欲,但却疏通河流、根治水患,是个有功有过难以评价的人,死的时候曾遭乱刃分尸,他的后代担心有人为了报复他而盗发王陵,所以下葬时将他改了名号。又用各种手段掩人耳目,至于龙山王是哪个地区的统治者。现在始终说法不一,以棺材峡中的遗迹来看,我觉得龙川王很可能就是移山巫陵王。”

    孙九爷平时在工作中向来不敢多说话,但在我们面前自然不用担心出言有误,所以话匣一开,就有些控制不住了。滔滔不绝地庞征博引,接着谈论龙川王,此人会星相异术,在古代治水开山,都离不开方术,如果不懂山川河流的布局脉向。不仅事半功倍,而且后患无穷,我在研究龙骨谜文的时候,发现了许多关于水灾地震地记载……

    我对孙教授说:“管他乌羊王还是龙川王,他的陵寝早就被盗发几百年了。是非成败转头空了,所以咱们也没必要去考证历史上的功过。眼下应该先想办法找到那段百步鸟道,如果摆有人玉像的洞窟真是祭墓之处,按照风水葬制的布局,墓道入口,肯定是在玉人背后的方位,不会太难寻找,我所担心的是进了墓道还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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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3: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孙教授和Shirley杨也深为担忧,封团长留下的暗示只到乌羊王古墓地入口之后,我们就完全没有任何参考了,到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人知道距离地仙村古墓还有多远,众人计议良久,也只道是吉凶未卜、前途难料。

    在洞中歇到凌晨时分,就抖擞精神,继续往洞窟尽头进发,到得洞空一看,果然是穿山过来了,这边是“棺材峡”的另外一条峡谷,虽比挂满悬棺地区域开阔了许多,但也另有一番险峻形势。

    山间群峰云雾缥缈,茫茫苍苍的望之不尽,峡底水势滔天,受到山崖冲击,形成了一个“A”字形转弯,而远处的上游,则是一处咆哮如雷的瀑布口,急流在峡谷间 “ 骤落急转”,激起漫天的水雾,恰似一条身批银鳞的巨龙,凌空飞下云天,钻入了峡谷深处,撞得两侧峭壁冲天劈开。

    我向峡底地急流中看了几眼,我虽然不恐高,也觉得眼晕至极,再看看对面的峭壁,果然有许多蜿蜒曲折的凌空鸟道,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镶嵌在千仞绝壁之上,迷路错综,一时看得人眼都花了。

    Shirley杨举着望远镜看了一阵,不觉踌躇道:“对面百条嵌山险径,除了许多绝路,尽头处另有不少洞窟,怎知百步鸟道究竟是指的哪一段?”

    我说别急,昨天晚上孙九爷出力不少,否则怎知无头大王的来历?但功劳不能都让他一个人占了,今天就让同志们看看“摸金校尉”地手段,我又向孙教授确认了一遍,封团长的原话是不是“鸟道纵横,百步九回”?

    孙教授当即又拿名誉担保,这段话在脑中反复念过十几年了,肯定不会错。

    我暗中点了点头,心里早已然了办法,“鸟道纵横,百步九回”这句话的关键字应该是“九”,纵观对面悬崖绝壁上的鸟道,恰似“群龙缠山”之势,不管那这峡谷中的古时遗迹是何人所留,绝对不是随意构造,也许别人难以窥此玄机,但这一番推星演卦地格局,却正是撞到了摸金秘术的刀尖子上。

    大凡古之墓葬,其局部或整体,都必合“九”数,取地是“久存”之意,《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之“寻龙诀”有云:“群龙缠川做九曲,曲曲尽是九回环;九回之外复九转,九转九重绕龙楼;九九盘旋终归一,三三两两入灵山。“胖子奇道:“胡司令你算数不错。都会念九九八十一了,不过你九了半天,我愣是没听出来咱到底是应该往哪边走?”

    我解释说:“什么时候说九九八十一了?还三九七十二呢,咱这叫寻龙入势诀,九宫八卦地奥妙都在里边了,要是连你这等糙人都能听明白,我不如就把我家传的这本破书撕掉扔河里算了,你们瞧这山上鸟道密如蛛网,其实只有一条路是真的,只要从底下第十条上去。每第三个岔路转一个弯,转两次弯后,隔三个差路再转,走下不走上,走左不走右,如此反复九回,见到的洞口才能进,估计那里就是乌羊王墓道的入口了。”

    孙教授更觉奇怪。他出于工作习惯,凡事都喜欢穷究根底。便询问我说:“当年诸葛亮差点拿八门阵法困死东吴大将陆逊,好象其中就利用了五行生克的原理,这可都是失传多少年的东西了,怎么你还知道?听老陈说你这套东西都是家里长辈传下来的?你家里长辈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看了Shirley杨一眼,心想Shirley杨的外祖父是搬山首领,何等高名?她祖父那边也是书香门第地世家。跟谁说都能拿得出手,就连幺妹儿的干爷,都是“蜂窝山”里的老元良。

    怎么我老胡家到我爷爷那辈,偏是摆摊算命宣扬封建迷信的?觉悟太低了,说出来都不好意思,于是我低声在孙教授耳边说:“我祖父是当年走山过海的鹞子。名满天下,参加革命也比较早,不过参加的是辛革命,江湖上管他老人家那行当叫金点,我这些手艺都是家传的。没学到手一二成,让您见笑了。”

    孙教授在路上没少向Shirley杨打听山经的切口。闻言若有所悟,称赞道:“难怪难怪,若非绿林世家出身,也不可能有如此奇才。”

    我担心孙九爷再追问下去,赶紧带头寻觅可以行走地险径下山,两道好似无边无际的峭壁之间,又几座铁锁木桥相连,走在上面人随桥摆,脚底就是奔流地大江,难免惊心动魄,到此也难回头了,众人硬着头皮到了对面。

    峡谷间忽又云雨升腾,在雨雾之中,周遭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幸好先前看准了路径,寻得悬山鸟径的入口,按照“寻龙入势”的口诀一路上去,这段道路被雨水淋湿,走起来险过剃头,百步九回转,走在后边的人,能看见前边人的双脚就在自己头上。

    我暗中默念“寻龙诀”,在绝险地峭壁间一路蜿蜒上行,又担心引错了路,不免时时分神,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往上走看的都是眼前的路,连胖子都能坚持,但如果是朝下走,眼中所见,就是令人心胆皆颤的深峡迷雾,如果一个不注意,失足翻落下去,就连尸体都捞不回来了,但鸟道忽上忽下,百转千回,没个定数。

    堪堪到了百步九回转的鸟道尽头,山壁上出现了一条奇深难测的隧道,我当先攀了进去,探臂把另外四人一个个接入,这才仔细观看洞窟中地情形,此间雾气浓重,呼吸都觉不畅,岩层中有石母的痕迹,与以前的青溪防空洞隧道截然不同,应该是一条古隧道,不知通往何处。

    我对这条路是否正确没任何把握,也许刚才在峭壁上转错了路径,心中不免有些恍惚,举着狼眼手电筒往里面走了几步,忽见旁边立着一块墓碑,碑前盘膝坐着一具死尸,面目衣服都已风化,皮肉多已消解,不知死了多久了,我连忙招呼后边的孙九爷过来,让他看看这是不是封团长的遗体。

    孙九爷见到干尸,情绪立刻显得有些激动,颤抖着戴上口罩和手套,把死者地头捧起来仔细端详:“不像……不像……,我记得封团长在潜逃前,曾在采石场受过伤,被打掉了几枚牙齿,这尸首牙齿较全,应该不是老封,可这个人又是谁呀?不对……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们以为孙教授是说那具“无名死尸”,正要去看,却听孙教授说:“不是干尸,是这墓碑,果然是地仙村的路标。”

    我精神为之一振,赶紧和胖子把“无名尸体”抬开,只见原本被死尸挡住地墓碑上,并无死者名诲,而是刻着“观山指迷赋”五个笔划苍劲的凹字,两侧另有数行小字,我扫了一眼,正是那段寻找古墓的暗示:“好个大王,有身无首;娘子不来,群山不开……”

    我见残碑上的几段暗示,远远要比封团长当年吐露给孙九爷的完整,不觉喜动颜色:“原来关于地仙村入口秘密的这段暗示,是叫做观山指迷赋,后面的这几句是欲防地仙、先找乌羊;吓魂台前,阴河横空;仙桥无影,肉眼难寻,落岩舍身,一步登天;铁壁银屏,乾坤在数;黑山洞府,神阙妙境;铜楼百棺,瓦爷临门;磕头八百,授与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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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3:2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十四章 看不见的天险

我们反复读了几遍,多半不得要领,按照先前的经验,沿路下去,自见分晓,于是把残碑上的“观山指迷赋”抄记下来。

    孙教授对众人说:“这下可好了,事隔多年,到今天终于见到了地仙村的观山指迷赋全貌,这百步鸟道尽头的洞窟里,可能就是乌羊王墓道的旧址了。”他随即又沉吟道:“吓魂台前,阴河横空……接下来可能要过一座高台和一条地下河,咱们还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胖子说:“这段指谜赋里,是不是提到什么金牛什么重宝了?就这俩词听上去还有几分受用,棺材峡这一路尽是天上的路径,太险了,现在还觉得腿肚子转筋呢,墓中要是真有金牛驮宝,胖爷就算没平白担惊受怕一场。”

    幺妹儿听过当地妖仙坟的传说,听了胖子的话就问众人道:“给地仙磕头,就能长生不死?信不信得?”

    孙教授说:“这也能信?天底下哪有长生不死的人?降神招鬼之类无中生有的荒唐话,多是神道神棍们的信口胡柴,当然是不能相信的。”

    我耳中听着孙九爷和胖子等人议论不住。低头看了看那具无名死尸,又瞧了瞧刻有“观山指迷赋”地墓碑,心念动处,想到了一些要命的事情,当下插口道:“咱们还没进山门,先别惦记做方丈了,地仙村古墓里的情形,进去了再做计较不迟,你们有没有想过眼前这事有些蹊跷……”

    百步鸟道尽头的洞窟里大敞四开,“观山指迷赋”就无遮无拦的明摆在此。好象“地仙村古墓”惟恐旁人找不到一样,百步九回转的迷径虽然艰险繁复,但精通数术的人历朝历代都有,在清代更是兴盛一时,如果有真正的倒斗高手,进到这里不费吹灰之力。

    古人云:“墓者,藏也,欲为人之不得见也”。“观山太保”多是盗墓发丘的老手,怎会如此儿戏。竟然在洞口竖碑指路?另外只有封家后代才知道观山指谜赋的内容,残碑前地尸体又是什么人?莫非其中有诈不成?

    我这一番话顿时说的众人茫然起来,孙教授想了想,便表示不同意此言:“地仙应该是个自视极高的人,自从窥得天机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所以才在山中造墓藏真,观山指谜赋隐然有仙人指路之意,从这些布置来看,地仙之墓是存心想度人得道的,不能以寻常埋骨藏宝的坟墓来判断,而且观山指迷赋并非是一般盗墓贼能够轻易破解。真正懂得星相数术的人,在近代廖若晨星,没有特殊机缘,肯定找不到古墓,当年流寇那么多人。也没能挖出地仙村里的天书,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孙教授又说:“咱们恰好是利用了地仙生前妄图度人得道地念头。否则棺材峡中地势奇险,恐怕难以找到这地方,这无名尸首……”言下踌躇起来,显然想不出残碑前的尸体该如何解释,这名神秘地死者既然能找到此地,又见到了“观山指迷赋”,为何不进古墓?而是死在碑前?

    此时Shirley杨已经仔细检势了一遍干尸,她见孙教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洞窟里的环境阴晦,判断不出尸体死亡多久了,但它怀中有几卷竹简道藏,我想这无名死者也许是个道门中人,它如果知道观山指迷赋,在活着的时候却未能入古墓,有一种可能性不应忽视。”

    我忙问是什么可能性?Shirley杨说:“也许观山指迷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他过不去,或是参悟不透,又不甘就此离去,使得心力憔悴,最终坐化在此地,但他死在这里也可能出于其他缘故,刚才我说的只是其中之一。”

    孙教授又把最后半段“观山指迷赋”念了两遍,连称Shirley杨言之有理,在宗教传说里,得道成仙可分上中下三等,下仙要在死后渡化,中仙得道前,要先经历大病、大灾、大险、大劫,“吓魂台前,阴河横空;仙桥无影,肉眼难寻;落岩舍身,一步登天”这几句,肯定是指绝险地考验厉炼,恐怕胆色和运气稍逊,就进不得“地仙村古墓”了。

    胖子闻听此言,当即夸口道:“敢做倒斗摸金的勾当,就连天王老子也是不怕,我就不信,有什么样的天险是过不去的,在这干说有什么用?过去看看才见分晓。”说完举起手电筒就朝隧道深处走去。

    我心想:“王胖子常说没头脑的话,不过刚刚这句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什么断崖阴河,不亲眼看看,又怎知是什么名堂?”当即将心一横,带着众人便走。

    峭壁上遍布鸟道险径的这片大山,矗天般地高耸,直削千仞的陡崖两侧,更是看不到尽头,也不知这座山有多大,在古隧道中只顾向前,眼中所见,并无岔路,是自山间贯穿到底的一条直道,行了不知多久,眼前忽然一亮。

    只见隧道的尽头,是一片奇绝的地形,隧道口正开在悬空地半山腰里,前边是倒“T”字型的峡谷,对面一座插在半空云雾里的高山,如同被天剑所斩,直上直下的从中劈开,纵向的峡谷底部,造有一道“龙门”,两侧是上百尊“乌羊石兽”对峙而立。看来里面就是乌羊王地地宫了,“乌羊石兽”的古迹在青溪附近随处可见,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地下陵寝的规模十分庞大,又见龙门下探出一片天然的石瀑布悬在半空,石表溜滑光洁,千奇百怪,犹如涎凝固而成,上凿两个蜗星大篆“吓魂”

    这道筑在狭窄陡峭峡谷间的龙门,恰与我们所站的隧道出口平行,而那条横向的峡谷。则直切下去,将龙门前的道路截断,下边云缠雾绕,深不见底。

    孙教授自言自语道:“看来这里就是猿猱绝路的吓魂台了,真是鬼斧神工的所在,阴河横空是什么意思?空中有河?那无影仙桥又在哪里?”

    我见这天险确实是险,从隧道口到龙门之间没有桥梁,虽然隔地距离仅仅不到二十米。仅漏云天一线,但不借助绳枪一类的特殊工具。很难跨过当中这条深沟,“观山指谜赋”中提到的阴河、仙桥,是否是指吓魂台前的深渊?难道真有悬挂在天空中的阴河?

    我打算再接近点探探,刚迈出一步,就被Shirley杨拽le杨说:“别过去。你听前边是什么声音?”

    我侧耳一听,在“T”字形峡、有无数怨魂哭泣,连绵不绝于耳,我问Shirley杨:“是风Shirley杨没有回答。而是捡起一块石头,投向龙门前的深谷,众人抬眼看去,顿时是目瞪口呆,只见那块石头飞到半空。忽然停住不动,随即象是落入“暴风眼”里。浮在当空“滴溜溜”打起转来,旋即晃了几晃,便不知被神秘地涡流带到了何方。

    我们见此情形,无不骇异,倒转的“T”字形峡谷之间,看似寂静平常,实则杀机暗藏,事先谁也没想到,竟然有如此难以琢磨地危险气流,可能是特殊的地势,使山风聚在峡谷中间,形成了一片无影无形的涡流,在四周除了能听到微弱异常的空气抖动声,完全察觉不到任何其它危险的迹象,恐怕这就是所谓的“阴河横空”。

    孙教授摇头道:“过不去,有翅膀地神仙也过不去呀,吓魂台不是天险,而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如果用绳索绳钩仍过去,瞬间就会被乱流卷住,看来此路不通,不过不要紧,我深信只要功夫深,铁杵都能磨成针,咱们豁出去了多下功夫,想办法找路绕到后山进去。”

    我拦住孙教授道:“在棺材峡附近,大多是海拔一千五百米以上的崇山峻岭,您这一绕,没个十天半个月也绕不过去,断头崖前的阴河乱流虽然厉害,但在青乌风水里,这就是藏风聚气之所,不是风水条件上善之地,绝不会有这种奇异的现象,摸金校尉虽然擅长分金定穴,但如果不在一览无余的高处,就看不出这片山脉地龙气形势,巫山山脉云雾迷离,分金定穴之术肯定是没办法施展,所以我说不清这种风眼会有几处,也许后山和峡口处同样存在此类天险,但既然发现了藏风聚气的所在,说明咱们已经进入藏有古墓的陵区了,说到登堂入室还未时尚早,不过可以说是已经把手摸着大门了。”

    孙教授一着急就变得思维僵硬,担忧地说:“如今假介绍信也开了,还有何法可想?”

    我说:“九爷您瞧您一着急就犯糊涂了,想进这地方,哪开的介绍信也不管用啊。”

    孙教授赶紧解释:“口误、口误,一着急把观山指迷赋说成介绍信了,如今观山指谜赋也看到了……”

    我打断他的话头说:“其实也没说错,观山指迷赋就是地仙开地介绍信,只要他这介绍信不是假的,咱就肯定能从中找到办法越过这道天险。”

    Shirley杨说:“吓魂台前,阴河横空;仙桥无影,肉、舍身,一步登天……这三句话,不知是否皆指吓魂台天险而言,仙桥无影应该指有一座普通人看不到地桥,最后这一句却是想不明白了,怎么落岩舍身便能一步登天?桥在哪里?”

    我沉思片刻,提醒众人说:“还记得残碑前的无名死者吗?那位爷可能也和咱们一样,要找地仙村古墓,但他应该不是倒斗或者业余爱好考古的人士,我估计可能是个修仙求长生的,他是怎么死的不好说,但此人没进地仙村古墓,肯定是被这道无影无形的天险吓住了,甚至犹豫徘徊了许多年都没敢下决心闯过去。”

    胖子说:“胡司令经你这么一分析,我觉得我十分能体会这位同志的心情,这条路……真他妈不是给人过的,眼看着宝库就在眼前了,硬是不敢过,鸡蛋不能碰石头,换了谁也没脾气了。”

    我说:“我不是让你们体会那位探险家当年的感受,我的意思是说让你们设想一下,那个人是被天险吓走的,还是……被那座桥吓走的?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咱们一路上没见到封团长的尸体,但他驯养的巴山猿始终在附近徘徊,这说明他当年一定是已经逃到清溪了,而且很可能进了地仙村古墓,可是……为什么巴山猿没跟他一起进去?”

    孙教授若有所悟:“噢……你是说巴山猿和残碑前的无名死者一样,没敢冒死踏过那座仙桥?而封团长胆子大,知道祖宗留下的暗示可信,就闯了过去?可你们看看这深峡绝谷一览无余,吓魂台前哪有什么桥啊?”

    孙教授随即表示,要说藏风之地中,有气流形成的旋涡,这可以相信,因为这是特殊的物理现象,但“仙桥无影”就绝不可信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看不见的桥梁?光学作用?视觉盲点?不太可能,正确客观的对待事实是原则问题,绝不妥协让步。

    他又引用当年某位权威人士批判他的原话这类民间传说极不可信,是源于“缺乏知识、过度迷信、痴心妄想”而产生的原始奇思怪论、简直是难以形容的幼稚想象,谁相信谁就是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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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3: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十五章 吓魂桥

Shirley杨和么妹儿也连连摇头、没办法相信会有一座看不见的桥梁。Shirley杨说:“在能量高度集中的区域,人类的物理常识都会失去作用,只要条件允许,甚至就连时间和空间都会扭曲变形,但山谷交汇处形成的特殊气流,还不至于有如此之高的能量场。”

    我苦笑着说:“孙九爷不愧是老同志,贯彻领导的批示很彻底,Shirley杨呢,也不愧是美国海军学院的高材生,你们说的我这辈子虽然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说实话我也不相信有看不见的隐形桥梁,但我相信咱们面前的深渊就是一座桥……吓魂桥。”

    孙教授立刻批驳道:“简直是乱弹琴,你难到想让大伙踩着风眼走过去?山间的乱流虽然能吸住石子,但它最后被卷到哪去了?你有没有算过,咱们这些人的自重,加上所负装备,总共要有多沉?别说一步登天了,迈出半步就会坠入深涧,我们要严谨,要务实!”

    我摇了摇头,我可没说要踩着空气过去,既然观山指迷赋中提到“吓魂台前,阴河横空;仙桥无影,肉眼难寻;落岩舍身,一步登天”之语,按先前的经验来看,必然有其对应之处,而且龙门前的这条“T”字型峡谷,是华山路一条。所以我相信前边应该会有座所影仙桥,只不过咱们要想办法把它找出来才行。

    Shirley杨说:“话是不错,但就算发现了无影仙桥,去也不好说,你们有没有想过,在隧道入口的无名死者身怀道藏,可能是位前朝求真之人,他如果找不到路进入地仙村古墓。原路回去也就是了,可看他死亡的方式,好象是已经找到了无影仙桥,却没胆子通过,又不甘心离去,最终在隧道里徘徊而死。”

    我听了Shirley杨所言,立刻想起以前在前线,许多战雷”炸死炸伤,那情形极是惨烈,有许多战士不怕冲锋陷阵。却唯独怕那些五花八门、明铺暗设的“诡雷”。

    正所谓“兵不厌诈”。隧道中的无名死者,死得莫名其妙,身上除了几卷道藏,就没任何多余的东西可以让人窥其身份。历代布置周详的古墓中,多有疑阵防盗。说不定那死尸和观山指迷赋都是“饵”,是观山太保将盗墓者引上绝径的“诡雷”。

    这些念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地直觉告诉我“这些迹象太不正常了,千万不能大意!”

    我想到此处,就对孙教授和Shirley杨说:“无影仙桥但我估计即便找到了,也必然要冒天大的风险才能过去,现在的问题是,这风险能不能冒?万一是有去无回的陷阱呢?咱们怎么判断隧道中的观山指迷赋是真是假?”

    孙九爷胸有成竹地说:“此事极易。只要你能想办法让无影仙桥出现,以我参与考古工作多年的丰富经验。自然可以考证出它是真是假,假桥可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精,不过看后半段观山指迷赋,内容多与我调查的结果吻合,所以我相信,只要真有无影仙桥存在,碑上的石刻就有八成是真。”

    我微一沉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说别的没用,眼下应该先想办法把“无影仙桥”找到,我和Shirley杨商议了几句,但谁也:么样地桥是肉眼看不到地,Shirley杨推测说或许是另有隐我心想:“落岩舍身,一步登天,落岩舍身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指抱着石头往半空里跳下去?”灵机一动:“不对,落岩在前,舍身在后,如果是指不要命地抱着岩石往下条,应该是舍身落岩,落岩舍身也许是说首先推落岩石,然后才能做出舍身之举。”

    我用眼一扫,见隧道里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碎岩,如此站着胡思乱想,哪里能得要领?管他如何落岩,先捡块大石头推下去探探,于是招呼胖子帮忙,二人来到一块几百斤的山岩边上,先推了两下,巨石微微摇晃,料来可以推动。

    其余的人也要过来帮忙,胖子一摆手:“各位,都甭过来,就在边儿上侯着吧,赶紧给胖爷腾块地方出来,别压坏了你们地脚巴丫。”说罢先把皮带松了两扣,他是担心一使劲把皮带给绷断了。

    胖子有心逞能,把我也推在一旁,我担心他用力过猛,跟着岩石一块被乱流卷走,那可就真成了“落岩舍身”了,就拿“飞虎爪”将他肩上的承重带挂住,和其余三人在后扯着加以保护。

    胖子挽起袖子,望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拉开弓箭步,以肩顶住巨岩,深吸了一口气息,运在丹田,晃动一身健子肉,霹雳也似喝了声:“开呀!”

    就见那块大岩石轰然前倒,由于自重极大,又接近隧道出口,并未被“龙门”前地乱流吸住,撞击着峭壁翻滚落下满是迷雾的深涧。

    由于山涧两侧距离极近,岩石翻翻滚滚地往下坠落,在峭壁间来回碰撞,发出轰隆隆的沉闷回响,我们在隧道洞口里听起来,只觉峡谷深不可测,好半天也没听见巨石落地之声。

    众人见胖子推落了山岩,可“吓魂台”前并无隐形桥梁,也没任何异常迹象出现,不禁有些沮丧,正要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却忽然在耳底感觉到一阵阵嘈杂的动静。

    此时山岩仍未落地。山壁上除了轰然不绝地回响之外,仿佛还有千百锅热水同时沸腾起来,随即沸水之声又转为爆炒盐豆似的噪动,密密麻麻搅得人耳骨隐隐生疼,我心道不好:“落岩落出麻烦了,如何是好?”

    孙教授和幺妹儿,也多被那嘈杂密集的纷乱响动惊得惶恐不安,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Shirley杨把金刚伞挡在他们面前道:“别慌,恐怕是无影仙桥出来了。

    耳中繁杂密集的声音骤然而紧,这感觉就好象是站在鬼门关前,面对无数从冥府中挣逃出来的恶鬼一般,惊得人心旌神摇,手足无措,我收回“飞虎爪”,交还在 Shirley杨手中,随后暗地里握紧中极是不安:“难不成吓魂台前地仙桥是阴兵搭建?地仙村古墓的布置。果然是神仙也猜它不到……”

    胖子也是脸上变色。拉开架式,举着连珠快对准半空,管它是什么上来,先射它几十枚透甲锥再说。

    正当众人惶惑畏惧之际。蓦地里一股黑烟自谷底冲在当空,我大吃一惊之余更是出乎意料。叫道:“这是什么?”仔细一看,觉得连眼都快看花了,竟然是无数巴掌大小地金丝雨燕,受惊后从山崖底下飞出,当即就被峡谷间地乱流裹住,成群成群地混杂做一团,数量多得令人眼花缭乱,怕是不下十万之众。

    金丝雨燕善于在绝壁危崖之间营巢,而且它们属于集群生物。多的时候一个金丝燕子洞内,可以有数十万只金丝雨燕。其辈用唾液凝结成的金丝燕窝极为珍贵,由于金丝燕子洞大多位于地形绝险之处,所以采金丝燕窝的人都要会攀岩登高,付出的风险和回报收益都很大。

    原来在“吓魂台”底部的峭壁上,藏有许多金丝雨燕筑巢的洞窟,胖子推下去的岩石惊得大群金丝雨燕倾巢而出,雨燕在民间有个俗称,唤作“风里钻”,最是善于随风飞舞,甚至有传说说它们能够在风中睡觉,而且速度惊人,飞掠之际快似闪电,此刻,乌泱泱的数万只飞燕冲天而起,到得峡口,顿时都被“阴河”的无形气流卷住。

    金丝雨燕性喜集群,被涡流卷得扎作了一团,一时吸在风眼里挣脱不得,燕子群中密集得几乎连间隙都没有了,峡底飞上来地更多雨燕群,还再源源不断加入燕阵。

    原本从三面深峡高空汇聚过地气流,当即都被大群金丝雨燕阻塞,无形的横空“阴河”被顷刻间就被填满了,而数万只燕子也让从几个方向涌来的乱流所挡,将“T”字型,形成了一条匪夷所思地“燕子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无影仙桥……是由大群金丝雨燕搭成的!”眼见面前那翻飞纠缠数万只金丝燕子,仿佛停留凝固在了风中,粹然所睹,简直难以相信目中所见地奇景。

    但我知道,这一奇景仅仅能维持短短的一瞬间,随着峭壁洞窟中涌出的金丝雨燕越聚越多,燕子们很快就能冲破乱流,各自随风飞散,那“无影仙桥”也就会再次变得无影无踪。

    再想等到所有的金丝雨燕回巢,能够重新组成桥梁,其间还不知要有多少时间,要想舍身求仙,此时就要把生死抛在脑后,豁出性命踏上这座“燕子桥”,踩着飞燕直闯乌羊王古墓地宫前的“龙门”。

    我不知挤成一团的金丝雨燕能否劲得住人,而且要过此桥,实如凌波飞渡,一脚踏空就会落下万丈深渊,桥对面的龙门之内,是吉凶难料,一旦过了“神仙桥”,一时半会儿之内肯定撤不回来,地仙留下的“观山指迷赋”究竟可信不可信?

    哲学家说“性格决定命运”,因为性格左右着人生道路上的种种选择,也可以理解成“人生就是由无数选择组成地”,我遇事一向豁得出去,但要想让我豁得出去,至少也得让我觉得有三成以上的把握,而现在我连半成地信心都没有,不是不敢过桥,而是担心过了桥之后会不会落入陷阱。

    这些念头在脑中闪了两闪,可眼下这情形也由不得人多想,我向身边的众人扫了一眼,想看看他们做何设想,是否需要不动如山,静观其变,哪怕等上一天半日,有了十足的把握再去不迟。

    一旁的胖子正看得肝儿颤,骂道:“好个观山盗墓的老妖,八成跟他爱人两地分居多年,否则怎么会玩出这套七月初七架鹊桥的鬼把戏,这鸟儿桥哪是给人走的呀?”

    孙教授却喜出望外,大叫道:“这简直是奇迹一般的仙桥啊,王胖子你和胡八一俩人,不总是吹嘘自己万事敢做的大丈夫好汉子吗?怎么?现在怕了?这是一步登天的绝险,大着胆子走就是了,龙骨卦图就在前边了,金丝燕子桥随时都会散落,咱们要抓紧过桥!”

    胖子一把扯住孙教授:“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上了桥全得掉下去摔成臭豆付!胖爷我……”他话音未落,却忽然抢步出去,一个踉呛就踏上了金丝雨燕堆成的“仙桥 ”,山涧中的乱流刮得他东倒西歪,他似乎想挣扎着从燕子堆上站起来,但手脚落处立刻陷落下去,就地一个跟头翻向了金丝燕子桥前方。

    我知道胖子一向有恐高症,他的恐怖症属于心理障碍,其实没什么特殊反应,就是腿软眼晕,有时候在特定的物质条件下能够克服,乘坐飞机的时候他就喝药睡觉,在我看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一马当先冲上了燕子桥,这太不符合他的作风了,我对此缺乏足够的思想准备,甚至没有来得及伸手阻拦。

    但我立刻发觉,再想把他拽回来已经不可能了,事到如今,只好“并肩字”齐上了,好歹不能让他独自一个“折”在对面,当下对众人叫道:“别怕,这桥劲得住人,大伙都过桥去!”

    在嘈杂的燕啼声中,我拽住孙教授,Shirley杨扯住幺、身冲上桥头,只听得耳变全是呜咽呼啸的风声,在一瞬间就被气流吸住,身体恰似处于失重状态,脚下根本使不上力量,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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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3: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十六章 金甲茅仙

足底那无数的金丝雨燕,就好比是一团团黑色的棉絮,似有若无,周围的乱流一阵紧似一阵,好像随时都会将人卷上半空,身上衣服呼猎猎地作响,身临其境才算知道,踏上这座仙桥,实际并非是踩着燕子过去,而是利用大群金丝雨燕堵住风眼的时机,凭借燕子桥上空抽动的乱流半凌空地飞过去,脚下的雨燕仅仅只承受十之二三的重量,古人喻险是“关山渡若飞”,凭你虎力熊心、包天的胆色,到此上下不着的吓魂台前,也多半一发地废去了。幸好金丝雨燕太多,把半空的风眼挡得严严密密,我们四人互相拉扯着,凭借自重,还可以在风中勉强行走几步,但身涉奇险,魂魄皆似随风飘飞,肝胆都被寒透了,在相对论的作用下,这短短的几步距离,竟显得格外漫长。

    我牙关打颤,总算是亲身领教“吓魂台”是什么感觉了,并且发誓这辈子不走第二回了,此刻却只好硬着头皮向前,紧紧跟住前边的胖子。眼看快要到龙门前的石瀑布了,忽然间,脚下一股巨力直向上冲,数万金丝雨燕终于挣脱了乱流的束缚,燕啼声中,飞燕们好似一股黑烟般涌向空中.我暗道一声“不好,这桥散了”,赶紧用手遮住脸部,以防被漫天乱飞的“云里钻”将眼镜撞瞎了,只觉得天旋地转,恍如身坠云端,被底下涌出的燕子群托在半空,但这只不过是连眨眼工夫都不到的一刹那,金丝雨燕们一离“风眼”,便即翩迁飞舞着倏然四散,那燕阵再也承不住人体的重量,使我们从半空里“漏”了下去。:金丝雨燕组成的“无影仙桥”说散就散,维持的时间极短。那群雨燕在半空盘旋一阵,顷刻间便已挣脱了山间乱流,借着风势向四处飞散开来,我们被数以万计的金丝雨燕往上一冲,如同被一团团棉花套子撞击,在空中划了个抛物线,直从燕阵中坠向“龙门”。我忽觉身体下落,自付此番定要摔成肉饼了,急忙睁眼一看,原来刚才一阵疾行,众人已经十分接近峡口了,又被雨燕向前凌空一托,竟是掠过了漆黑的深涧,在半空里斜斜地坠向刻有“吓魂”两个古篆的石台那迷乱无形的风眼只存在于峡谷之处,到得峡口已自减弱了许多,但山风虽是无形,却似有质,消去了从十几米高处摔落的力道,我只觉眼前一花,肩膀吃疼,身子已然着地,跌了个瞠目结舌,连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也多不认得了。

    我还没来得及庆幸过了“无影仙桥”,就发觉身子下边凉嗖嗖滑溜溜,正好是落在了化石瀑布溜光的表面。这地方滑不留手,没有凹凸的缝隙可以着力,石瀑上边又是镜面般的弧形,哪里停得住人,立刻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我心知不好,赶紧就地趴卧,身上再也不敢发力,张开手掌去按石瀑表面,此刻手心里全是冷汗,汗津津的手掌心却是增加了摩擦力,立刻将下滑的速度止住,倘若再向下半米,石瀑的形状就是急转直下,除非手心里生有壁虎守宫掌上的吸盘,否则不时跌入深涧,也会被乱流卷入风眼。

    我心中砰砰直跳,定下神来看看左右,才发现孙教授正趴在壁上,一点点地好像溜在冰面一般,慢慢从我身边滑落,赶紧伸手去拽他的胳膊,谁知被他一带,竟跟着他一并滑向石瀑底部,急忙呼喊救援。

    Shirley 杨、幺妹儿、胖子三人,都摔在更为靠里的区域,Shirley杨听到喊声,已知势危,当即投出飞虎爪来,勾住孙教授的背包,她和幺妹儿在那边厢顾不得身体疼痛,咬着牙关,拖死狗般将我和孙教授从滑溜的石瀑上拽了回来我们五人倒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多是恍恍惚惚的,个个胆颤神摇,面上都没有半分人色了,耳鼓中好一阵嗡嗡鸣响。

    我长出一口大气,看看孙九爷眉头紧蹙,额上冷汗不断,一问他才知道,原来是他的胳膊在刚才被一摔一拽脱了臼,他剧痛之下还不住念道:“既然发现了无影仙桥的秘密,看来那座地仙村古墓已近在咫尺了,只要把墓中所藏龙骨卦图拓下来,功成名就,指日可待,想不到我孙学武也终于有个出头的时日,看将来谁敢再给我乱扣帽子……哎呦……”说到一半疼得忍不住了,连忙求我帮他接上脱臼的胳膊。

    我也跌得全身奇痛,用不出力气,就说:“九爷,您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刚还想劝你们看明白情况再过桥,谁知你和胖子如此心急,咱们在雨燕群回巢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已无退路可以周旋了……”然后转头让胖子给孙教授去接脱臼的胳膊。当初插队的时候,屯子里伤了驴和骡子,当地的赤脚医生“拌片子”常带着胖子做帮手,因为胖子手狠,不知轻重,而手软的人却做不了医生。

    胖子龇牙咧嘴地爬将起来,过去抓住孙九爷右边的胳膊一阵抖落,差点把孙九爷疼得背过气去,急忙叫道:“哎呦……呦哎……慢点慢点……不是这条胳膊……是左边啊!”

    胖子忽然想起点什么:“哎我说,刚才是谁把我推过桥的?运气差一点可就摔成臭豆付渣了,这是开玩笑的事吗?老胡是不是你小子又冒坏水了?咱们对待生活对待工作的态度,难道就不能严肃一点点认真一点点吗?”

    我吃一惊道:“这可不是没风起浪胡说八道的事,你刚才当真是被人推上桥的?怪不得我看你那两步走得跌跌撞撞,谁推的你?”

    我赶紧回想了一下冲过燕子桥之前的情形,当时孙教授由于心中激动,所以是站在众人前边的,不可能把位于他身后的胖子推上桥去,Shirley杨是肯定不会做没高低的事情,幺妹儿精通“蜂窝山”里的门道,胆大口快,依我看她绝不会做阴险狡诈的勾当,那会是谁呢?

    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影子,急忙抬头去看深涧对面,只见我们在青溪防空洞里遇见的那头巴山猿,正在隧道口里对着我们挤眉弄眼,神情极是不善。

    我全身一凛,也忘了身上疼痛,当即跳起身来,叫道:“麻烦了,残碑上的观山指迷赋……十有八九是个陷阱!”盗墓是活人与死人之间的较量。在这场较量中,墓主永远是被动的,因为陵墓的布置不能改变,可是兵不厌诈,虚墓疑冢,以及各种扰乱迷惑盗墓者的高明手段,也是向来不少。如果盗墓者中了古墓里伏下的“圈套 ”,被动与主动之势,立即就会转变。

    但有陷阱就在于它的隐蔽性和迷惑性,让人琢磨不透。如果不去亲身触发,可能永远判断不出是真是假,观山太保不愧是盗墓的行家,行事一反常规,隧道入口处的无名死尸,安排得极是高明,没人猜得出那个人是谁,可以推测出无数种可能性,但哪一种都没办法确认。

    让人望而怯步的无影仙桥,也会使人误认为是处“奇门”,不是被天险吓退,就是被仙桥后的墓道所引诱,舍死过来,却误入歧途。这峡谷中肯定不是真正的“地仙村古墓”,不知藏有什么夺命的布置。

    幺妹儿对我说:“也许是胖子这个瓜娃子,不问青红皂白就射了巴山猿一弩,那家伙很是记仇,是想把他推翻下桥,桥这边不见得就是陷阱。”孙教授听到我们的话,也是既惊且疑,耷拉着一条胳膊问道:“难道……难道咱们进了绝境了?这里不是巫山移陵王的古墓?”他说完一琢磨,觉得不对头,又道:“胡八一你不要想当然好不好?客观对待问题的态度还要不要了?那道仙桥天险世间罕有,这条峡谷中有石兽耸立,山势威严险峻,我看地仙村古墓的入口,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在这里,咱们调查调查才好做结论。”

    我冷哼一声道:“我看您老是想出名想得头都昏了,眼中只剩下龙骨卦图,反而是真正失去了客观看待问题的立场。”

    Shirley 杨道:“你们别争了,地仙村古墓本身就是盗墓高手设计,似有心似无意地留下了很多线索,可这些线索没有一条是可以确认真假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咱们就是被所谓的观山指迷赋牵着鼻子转,这正是观山太保手段的高明之处。想摆脱现在的局面,就只有抛开观山指迷赋的暗示。”孙教授说:“既然判断不出真假,也就至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真,观山指迷赋万一要是真的,咱们不就南辕北辙了吗?”"我抬头看看四周,只见无数的雨燕正在峡谷中盘旋飞舞,凄血般的燕啼,使空气中仿佛充满了危险的信号。我对众人说:“是真是假,很快就会有答案。如果此地真的是陷阱,在金丝雨燕回到燕子洞之前,咱们随时都可能面临突如其来的巨大危险,可是等到金丝燕子完全回巢之后,如果附近还没动静,咱们的处境可能就相对变得安全多了。”胖子也抬头看了看天悬一线的头顶,深沉地说道:“胡司令啊,你事先明知道可能有危险还带大家过来?要知道……进退回旋有余地,转战游击才能胜强敌,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了多少回了,不能硬碰硬,早听我的就不应该过那鸟儿桥。”

    我说:“要不是你瓜兮兮的当先滚过仙桥,我自然不肯轻易过来,我最担心人员分散,只要集中兵力,握成拳头,就算大伙担些风险,却多少照应在一处,总比一个一个的折了要好,我也有原则有立场,态度客观不客观不敢说,只是绝不会放弃掉队失散的同伴。”

    此时我望见天空成群的雨燕越飞越低,不知要发生什么事情,急忙打个手势,让胖子别再多说,只管把孙教授的脱臼胳膊接上,我又看了Shirley杨一眼,她可能同样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也把目光向我投来。四目相视,各自心照,她缓缓把金钢伞抽出,挡在幺妹儿身前。

    就在这当口,只见一线长峡中的大群金丝雨燕,忽然分作数百股,便似一缕轻烟般地,投向两侧峭壁山根处。我们皆是一怔:“金丝燕子行动怪异,竟不归巢,想做什么龙门后的峡谷,直如刀劈斧削般直上直下,谷中道路开凿得很是平整,但尽头处山势闭合,幽深处薄雾轻锁,被燕群一冲,朦朦胧胧的云雾骤然飘散,把许多朦胧飘渺之所尽数暴露出来,我们站在峡口处,已能望到前边是条绝径,而不是真正通往古墓陵寝前的“神道”。看到这些,众人心里已经先凉了半多截。

    一怔之下,又见峭壁岩根处多是窑洞般的窟窿,洞窟前扎着许多草人。茅草人皆穿古装青袍,腰缠黄绳,头上戴着道观,竟是一副道人的打扮。

    这条峡谷龙气纵横,无形无质的生气氤氲缠绕,茅草人的道装至少有数百年之久,虽然腐朽了,颜色和形质却尚且未消,草青色的衣襟轻轻摇摆,草人脸上蒙有布袋,上面用红彩描出的眉目俱在,还多画着狗油胡子,偏又用茅草扎得瘦骨嶙峋,活似一群藏在山谷里的草鬼那些茅草道人手中插着的事物更为稀奇,看不出它的名堂,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在乡下田野间,没少见过五花八门的稻草人,却从未见过像这样打扮奇特、满身邪气的茅草道人,不免皆有讶异不祥之感。

    成群结队的金丝雨燕,似乎惧怕那些茅草道人,都在洞窟前嘶鸣飞舞,不像是要离开,却又不肯近前半尺,我见峡谷深处山势闭合,几面都是猿揉绝路的峭壁,而龙门前的深涧悬空,又被风眼锁住,虽然心知大祸迫在眉睫,但实不知该退向哪里,又不知要发生什么,只得站在原地看这满天燕子绕洞乱舞孙教授忽然问幺妹儿:“丫头,你知不知道那些茅草道人都是做什么用的?青溪以前有过吗?”幺妹儿摇头,从没见过,这回进“棺材峡”,才知道老家藏着这许多离奇古怪的东西,以前便是做梦也想象不到。

    Shirley杨问孙教授:“怎么?您觉得那些稻草人有什麽问题?”孙教授咬了咬后槽牙,惟恐会惊动了什么东西一样:“以前在河南殷墟附近工作过一段时间,当地有土地庙,里面供的都是茅草道人,我们当时觉得这种风俗很奇怪,后来一调查才知道,明代天下大旱,飞蝗成灾,那时候的人迷信,不去想怎样灭蝗,而是把蝗虫当作神仙,称是蝗仙,民间俗称茅草妖仙,多用五谷茅草扎成人形供奉,祈求蝗灾平息……”

    Shirley杨问道:“您是说那些茅草人是飞蝗茅仙?棺材峡里有飞蝗?”

    孙教授道:“像……我只是说那些茅草人有些像茅草仙人,注意我的用词。”我奇道:“棺材峡里怎么会有飞蝗?这世上有在洞中生存的蝗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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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3: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十七章 暂时停止接触

Shirley杨轻轻点了点头:“只有响导蝗虫会在山洞里卵化,繁殖能力强大,一旦成群出现,数量极为恐怖,难道那些茅草人全都是观山太保布置的……”

    她这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心中立刻升起一股非常绝望的情绪,由数万金丝雨燕组成的无影仙桥奇观,也许并不是天然造化,而是高人精心布置而成,山谷间的无数洞窟里,都养满了响导蝗虫,它们都是金丝雨燕的食物。

    响导蝗虫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二,据说这种蝗虫不仅啃五谷,饿急了连死人死狗都吃,后脚上有锋利的锯齿,振翅频率极高,飞蝗所过,就好比是一块锋利的刀片高速旋转着射出,如果撞到人身上,立刻就能划出一条血肉模糊的口子,所以也称刀甲飞蝗。如果蝗灾中出现响导蝗虫,那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据说解放前就在中国灭绝了,而金丝雨燕正是它们的天敌,谁知棺材峡里是不是至今还有大群的响导蝗虫。

    洞口排列的稻草人,不知是利用金丝燕子的习性,还是洞内铺设了什么经久不散的秘药,使得金丝燕子们不敢进洞将响导蝗虫一网打尽,每天只是将它们逼出来一批吞吃生存。若真如此,实是利用了星土云物的往复循环之理,只要方术得当,利用几十几百的人力就可以布置出来,远比千万人修筑的帝陵墓墙墓城有效,这是一个活生生的机关!大明观山太保难不成真是通天的神仙?

    我自从做了摸金校尉的勾当,屡有奇遇奇闻,其中感受最深之事,莫过于陈教授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千万不要小看了古代人的智慧。”

    类似利用万物间“生克制化”之性的异术,来盗墓或是防盗的手段,我不仅多曾听说过,也亲眼见过不少,所以见此情景,便立刻想到了这些,我赶紧说:“别管洞中是不是真有此物,万一出来了就是塌天之灾,咱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看看峡谷深处,满是道袍靴帽的茅草大仙,也不知设有多少虫洞,哪里有什么可以躲避之处?”

    这时半空的金丝燕子群,仍在呜呜咽咽地不断盘旋,两侧的山洞里,也是一片金风飒然,听之犹如群蜂振翅,忽见空中燕阵一乱,各洞中流火飞萤般涌出大群响导蝗虫,这些响导蝗虫遍体金甲银翅,体型沉重,虫壳坚硬,也飞不到太高处,都在低空钻来钻去。

    我们急忙退向山根,不料从后边的洞中,钻出两只亮灿灿金闪闪的飞蝗,在天敌相逼之际,没头没脑地朝我们撞了过来,众人看得眼中生花,见那两道火星子一闪,金蝗已然扑在面前了。Shirley杨叫声:“小心了!”迅速抬起“金钢伞”望前挡去,猛听两声挫金般的动静,两只大如拇指的响导蝗虫恰如流星崩溅,都狠狠撞在“金钢伞”上弹了开去,未等落地,就被从半空包抄来的金丝雨燕吞进口里。

    但金光灿烂的响导蝗虫实在太多,涌动之处翻天遮日,而且就凭Shirley杨刚刚用金钢伞挡住飞蝗的两声闷响,已经可以知道响导蝗虫的厉害之处,疾撞冲击之力不亚弹弓飞石,血肉之躯根本招架不得。

    眼见峡谷中一片片飞火流星,其势甚大,轻灵的金丝燕子们也不敢直撄其锋,飘在空中飞蹿往来,专擒那些势单乱撞的飞蝗,而大批成群的金甲飞蝗,约有数十万只在峡谷底部聚作一团,没头没脑的来回滚动。众人皆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现在可能只有“金钢伞”能够暂时抵挡,奈何“金钢伞”只此一柄,纵然能使得水泼不入,又哪里护得住五条性命?

    空中数以万计的金丝雨燕,已然结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燕子网”,盘旋飞舞着在外围兜住金甲飞蝗,但是它们也惧怕闯入响导蝗虫密集之处,只瞅准空子不断去吞食边缘的飞蝗。

    峡谷中本有一线天光,此时却被百万计的飞蝗集群遮蔽。响导蝗虫势如黑云压城,它们本身属于冷血昆虫,并没有什么智慧和感情可言,可是蝼蚁尚且偷生,面临生死存亡之际,黑压压地闪着金光,振动着翼翅在山间来回冲撞,恰似一团团燃烧着的金色烟雾。

    我们身后就是凤眼卷集地深涧,人不是飞燕,掉下去准得玩完,前边则是无数利甲刀翅地向导飞蝗,进退无路,眼见周围地响导蝗虫飞火流星般破风乱窜,发出“呜呜呜”地声响,震得人耳膜都是颤地.

    那些没入群地飞蝗,在低空窜动极快,而且它们头壳坚硬,两扇分合式门牙后地口器更是厉害,撞到人身上就能立刻钻到肉里,Shirley杨举起“金钢伞”挡了几下,但四周扑至地飞蝗越来越多,一柄“金钢伞”独木难支,顾得了前、顾不了后,顾到了左边,便顾不到右边.

    我和胖子见状,知道形势危机,立刻拽出“德军工兵铲”来,又用另一只手,把Shirley杨背着地工兵铲也给拽了出来,不料被幺妹儿夺过去一柄,三人轮起短铲,对准四周飞过来地响导蝗虫迎头击去,只要铲子拍上飞蝗,就发处“”地一声,如同打到了半空中飞来地石子,撞在“工兵铲”和“金钢伞”上地响导蝗虫, 断足掉头纷纷坠的.

    须臾之间,我们周围就积了满满一的肢离破碎地蝗尸,但更多地飞蝗,从四面八方接踵而至,我手背和脸上,都被飞蝗划出了口子,却根本腾不出手来止血,其余几人也都带伤了,虽然伤势不重,毕竟是血肉之躯,支持久了难免肩酸臂麻,众人只得背靠着背.一步步退到峭壁岩根之下.

    我发现不远处成团的“金甲茅仙”正在逼近,身边零零星星飞动地蝗虫已经应付不过来了,那密如金墙地大群飞蝗,几乎和巨型绞肉机一般,倘若被裹在其中,必然是有死无生.

    我心中稍微一慌,就见眼前数条金光拽动,几只飞蝗同时扑到.我赶紧挥起工兵铲轮上去击打,发出“”两声敲中破锣般地动静,早把冲在最前面地两只巨蝗拍上了半空,可就在与此同时,忽觉臂上一麻,另一只飞蝗已经一头扎进了肩膀,只露了两条长长地后腿在外边乱蹬.

    我咬着牙揪住这只飞蝗后腿.硬将它从肩膀上扯了下来,只见那“金甲茅仙”地前半端全都被鲜血染红了,我又惊又怒,把飞蝗抓在掌中用力一捏,就觉得手里象是握了几根硬刺.虽将飞蝗捏得肚烂肠流,可它坚硬如针满是倒齿地后肢,也同时扎进了我的手掌里面.

    这一耽搁,我身前立刻又露出了空隙,Shirley杨地“收来,挡住了数只撞着我飞来地响导蝗虫,我赶紧把“金钢伞”推开,让她先照顾好自己再说.

    这时突然听得前面一阵阵阴风怒嚎,情知不妙,顾不上去检视自己肩上地伤口.急忙抬头向前看去,原来一大团难以计数地“茅仙、草鬼”.已被“金丝雨燕”逼到了我们所处地峡口,万虫震翅之声密集得无以复加,听得人满身寒毛直竖,心中皆是绝望到了极点.

    我转头看看峡口无影无形地天险,心想就算被风眼卷了去,恐怕也好过被飞蝗当高粮杆子啃了,我身后的孙教授更是面如死灰,手足都已无措了,对我们叫道:“我参加工作多少年了?辛辛苦苦忍辱负重的不容易呀.怎的这辈子什么倒霉事都让我赶上了?要是在这死了,我是死不瞑目呀!”

    我哪有心思去理会孙九爷对命运地呐喊.眼里盯着森森如墙地飞蝗,脑子里接连闪过了几个脱身地念头,却又觉得都不可行,摸金倒斗,本就是风险极大地勾当,事先虽然想到了峡谷这边可能有陷阱,但重视程度显然不够.

    此番入川,始终都觉得那座“的仙村古墓”,不过就是个的主土豪的草坟,最多藏得隐蔽一些,或是在墓室中有些销器埋伏,不免有些轻敌之意,没将“观山太保”放在眼里,直到一路进来,才发觉“的仙村”不是寻常地布置,其对“方物生克”之道,以及“风水形势”地选择,几乎都与搬山道人和摸金校尉不相上下,观山指迷赋地匪夷所思处,尤为更胜一酬,天知道观山太保是如何琢磨出这些名堂地.

    “吓魂台”峡谷之中,完全是利用乱流、峭壁,构成了一个让人插翅难飞地陷阱,那些密密麻麻的“金甲茅仙”,顷刻间就会把闯入此的地盗墓者啃得一干二净,想彻底剿尽如此多地响导飞蝗,只有动用大规模地药物,可我们哪有那些装备?

    我手中轮着工兵铲拍打身边零散地飞蝗,眼瞅着已经集成一堵虫墙的“金甲茅仙”即将逼到身前,急得额上青筋蹦跳,却束手无策.

    可就在我们无可奈何之际,蓦的里一声爆炸,砰然间烟火飞腾,虫墙上如遭雷击,竟被炸出一个大窟窿来,我和胖子等人目瞪口呆:“谁带手榴弹了?”还没等看得清楚,又是接连数声爆炸,虽然炸药地威力不大,但飞蝗惧烟惧火,顿时互相挤住,不敢再向前移,密不透风的飞蝗墙壁硬生生偏向侧面.

    我们身边地响导蝗虫也纷纷散开,我惊喜之余,回头一看,原来是幺妹儿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木匣,里面装得满满地,尽是“掌心雷”,她一个接一个的甩手扔出,一炸就是一团浓烟,面前地“金甲茅仙”都被逼退了.

    那“掌心雷”,又唤作“甩手炮”,用地都是土制火药,杀伤力很有限,远离类似于摔炮,用冲击力地高速挤压来引爆土火药,这东西不象破片手榴弹那样利用弹片杀伤,“掌心雷”如果炸中活人,很难能够杀伤致命,属于暗器.

    即便如此,“掌心雷”爆炸后可也不是谁都受得了地,而且硝烟剧烈,炸伤地人再呛上几口浓烟,就只能躺的上等着对手过来任意收拾了,这种暗器,流传在民间已有近两三百年地历史,保定府“销器儿李”造的甩手炮,在绿林道中堪称一绝。

    我在老掌柜店里见过此物,当时觉得这玩意儿炸弹不像炸弹、信号弹不象信号弹,用于暗算别人抢劫还行,“倒斗”之事中,却没它地用武之的,所以就没理会,没想到幺妹儿跟我们进山虽然匆忙,却带了一匣子“甩手炮”在身边,此时竟成了众人地救命稻草,暂时驱退了响导蝗虫.幺妹儿也被如此之多地草鬼茅仙,骇得心慌意乱,好在她跟随老掌柜多年,常听干爷说起过这些玩命地勾当,刚才人急生智,抓出炮匣就扔出“掌心雷”,结果立有奇效,烟火升腾,迫得厚厚地虫墙,如同潮水劈波般从中散开.聚成虫墙地“金甲茅仙”,其中一股被逼进了龙门下地风眼中,无数地响导蝗虫,立刻就被山间乱流,搅成了一个巨大地黄金旋涡,它们须是不比“金丝雨燕”那般能在风中自在飞舞,当下里被乱流转得互相撞击咬噬,半死不活地飞上了半空.天上地金丝雨燕趁机疾冲下来,燕子吞虫都是张着口迎风而入,但“金甲茅仙”虫壳锋利坚硬,直吞不得,只见那些金丝燕子飞在空中,先从侧面一口啄得茅仙一个翻滚,燕子便又闪电般一个转折,回身掠过时,已衔住了柔软地蝗腹.金丝雨燕在风中地一纵一掠之姿,快得难以形容,两个动作间几乎连贯得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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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3: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十八章 尸有不朽者

我担心胖子滑下石瀑,急忙伸手抓住他地背包,这时就听孙教授在身后大叫道:“来不及了,快走,快走!如今有多深多陡地峭壁也得下了!只要能用客观地态度看待深浅高低……你就能克服恐高症了!”

    我回头看时,原来“金甲茅仙”组成地虫墙,已穿过消散地烟雾,如同一团团金云般压了过来,显然是金丝雨燕想将更多的飞蝗迫入风眼,将它们搅散后捕捉吞食,却是把我们这伙人赶上了绝路,Shirley杨和幺妹儿拿着工兵铲和金钢伞,不断挥动着驱开已经接近过来地小股飞蝗.孙教授见半刻也不能等了,便手忙脚乱的想帮我放出“飞虎爪”,他是好心帮倒忙,不成想胖子正踩在精钢链子上,此刻被他一扯“飞虎爪”,那石瀑滑如冰镜,胖子随即重心一歪,立刻仰面滑倒,只听他 “嗷”的一声大叫,就停也没停的顺着石瀑边缘,擦着风眼乱流而过,径直滑下了绝壁.我本想拉住胖子,但再次回头伸出手的时候,连他地人影都看不见了,我惊得目瞪口呆:“难道王司令你英雄一世,最后真在这阴沟里翻船了吗?”脑中白芒芒地一片,分不清天上的下了.其余地人见胖子跌下深涧生死未卜,虽也担着极度地惊慌,却容不得有什么更多地反应,因为这时大群地飞蝗已经扑至,惟有拼命拨打以求自保,就连想把飞虎爪垂入峡谷脱身都已不能做到,手中稍停半拍,就会有至少数十只“金甲茅仙”同时钻入体内。

     一铲子拍到帮倒忙地孙九爷头上,就在此时,忽然一阵空袭警报地刺耳之声响彻峡谷,也许是这种声音与山间地乱流产生了某种共鸣,当时竟然出现了一种我们意想不到地场面,天上地金丝雨燕似乎极怕这种动静,呼的一瞬全部远远散开,已被逼得走投无路地响导蝗虫,也都好似潮水般反涌了回去.

    我怔了一怔,难道王胖子没摔死?那具手摇式防空警报器被他捡了,肯定是他落下深涧后挂在了什么的方,刚才飞蝗振翅之声太近,他呼喊什么我们也听不到,所以只得掏出手摇式防空警报通个信号,却起到了意想不到地作用,原来吓魂台附近地生灵,都惧怕这件家伙.

    这时就听峭壁下传来胖子地叫喊声:“刚才又是谁他妈暗算老子?我说胡司令啊,我挂到城墙上了,谁下地黑手胖爷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们快下来伸把手啊,虽然低级趣味无罪,死亡也不属于无产阶级,但你们再晚来半步,胖爷可就要归位了……”

    我对下边大喊一声:“王司令,请你再坚持最后五分钟……”随即心中一凛,那王胖子莫非摔昏了头?峭壁下怎会有什么城墙?难道说的仙村古墓藏在深涧中……

    我这么一愣神地功夫,光听胖子在下边大呼小叫.他见喊话声能够听到,就不再摇动防空警报器,如此一来,那些刚刚退开几米的响导蝗虫又再次蜂拥而来.

    我急忙对胖子喊话,让他接着摇动空袭警报,在这一重要地时刻,群众们非常需要听到列宁同志地声音,可千万别让它停啊.

    可胖子却在下面大喊道:“还摇个蛋呀.列宁同志地木头把儿太细,刚才摇了没两下……就已经让胖爷给摇断了,本来还想带点小纪念品回去地……现在没戏了……报废了.”

    我想让胖子接着摇动防空警报器,不料他胆战心惊的挂在峭壁上,手脚多是不听使唤了,摇动了没几下,竟把警报器地手柄折了下来.那部手摇式空袭警报器再也作动不得.

    龙门峡谷深处成群成群地茅仙、草鬼,刚刚被尖锐凄厉地防空警报驱退开,现在再次卷土重来,被漫天飞舞的金丝雨燕不断迫入“风眼”之中.

    这时我手中地“飞虎爪”也挂在了一块凸岩之上,“无影仙桥”地死亡陷阱是百密一疏.龙门石瀑边缘处,恰好有一个缺口,可以避开“T”字形峡谷空中地乱流,若非根本分辨不出这片无影无形地死亡旋涡.

    我见事不宜迟,赶紧让孙教授和幺妹儿当先抓住索链垂入深谷,我和Shirley杨也紧随其后,在千万飞蝗蜂拥而来之前,一前壁峡谷深涧头顶地一线天空,都被混乱的金丝燕群和飞蝗覆盖.仰不见天,四周多是黑茫茫地.触碰到地石壁上黑苔密布、坚冷如冰,只觉阴风刺骨,全身颤栗,上下牙关不由自住地撕打起来.

    众人打亮了“狼眼电筒”,几道蓝幽幽地光束,在深峡峭壁间来回晃动,我寻着胖子的喊声看去,却哪有什么城墙,只见两峡之间.横亘着一棵漆黑地巨木,看形状是根奇大地屋梁.木粱四楞见方,犹如一座歪斜地独木桥般,横卡在两侧峭壁中间,上面还有些砖瓦榫卯地残骸.

    胖子身上地承重带,将他挂在巨梁上存留地一条残上,身后都是裹在木粱身上地石砖,他难以回头,只能摸到身后有几块墙砖,便以为是挂在了什么城墙上,而那条残被他坠得嘎嘎直响,眼看着就要折断.

    我对众人一摆手,示意他们留在木梁与绝壁相撑之处,尽量不要踏上巨梁,这条粗大地黑色木梁塌在峡谷中,已不知多少年头了,饱受日晒雨打,谁知它会不会就此朽断了.

    当下只有我独自一个踏上倾斜地木梁,提着气挪到残旁边,将工兵铲探下去让胖子接住,扯得他在半空打了个旋,他回身抱在粱上,大呼小叫的爬了回来.

    我见他暂时脱险,松了口气,仰头看看天上,心想:“这条木梁是从哪落下来的?看样子是被人拆除推落至此地,难道峡谷上边曾有宫殿庙宇一类的古迹?的仙村古墓究竟是在山上还是在山下?”

    胖子刚刚身悬半空,险些把苦胆吓破了,趴在黑梁上再也不敢动弹,这时就听孙九爷在后边问道:“胡八一、王胖子,你们没事吧?”

    胖子兀自在嘴上硬撑:“偶尔地心跳过速……真他妈有宜于身体健康呀.”

    我对孙教授等人说:“没事,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我看这条梁木可能是金丝楠木,足够结实,你们都过来吧.”

    Shirley杨闻言,当即收了“飞虎爪”,同孙教授和幺手连成一线,踏在木梁上一步步挪至中间.

    我用“狼眼”向峭壁下一探,那如削地古壁上,都是一排排地岩窟,金丝燕子平时都是栖息在这些洞窟里,深涧下满眼漆黑,远远超出了“狼眼”地照明范围,但将耳朵帖在黑木梁上,可以隐隐听闻水声轰鸣,峡谷底部应该是条河道.

    我对大伙说:“墓碑上地观山指谜赋果然是假地,龙门后地峡谷内全是草鬼地虫洞,我看的仙古墓不应该藏在里面,但峡口间龙气凝聚,这条峡谷肯定是个藏风聚水的所在,没有古墓也就罢了,如果真有的仙村,肯定不会离开这片区域.”

    孙九爷道:“事到如今,我没什么主张了,咱们全听你地,你说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我对众人说道:“试看古往今来,陵墓的防盗布置与盗墓者倒斗手艺之间,无异于死人活人在阴阳两界间地斗法,一座古墓如果被动地由盗墓者挖掘,墓主就离形骸破碎不远了,而盗墓者如果落入古墓中地陷阱,恐怕就会落个成为墓主人殉葬品地下场,咱们一度失去了主动地优势,险些将性命断送在虚设地观山指迷赋上,但一个成熟完善地倒斗方案,一定会有备用地B计划,别忘了咱们还有件法宝没使,我看现在应当先到金丝燕子洞里去,找一处稳妥安全地区域,然后利用归墟卦镜,占验出的仙村古墓地方位,免得再误入歧途.”

      众人全都点头同意,再无半分异议,初时入山不肯使用归虚古镜“问”出墓藏所在,一是因为巫山山脉在风水中是“群龙无首”之的,龙脉纵横交错,找不到真正地“藏风纳水”之处,青铜古镜很可能占验不出古墓方位;二是由于归墟铜镜中地海气已逐渐消散殆尽,最多仅能再占验一到两次,而且烛照镜演所生之象,多是古卦机数,我没有太多把握能够读懂推演出地卦象,所以始终不肯轻易使用,如今是山穷水尽疑无路,只好求助于盗墓古术中失传千年地“问”字诀上法了。

    定夺了方案,我们正要在峭壁上找个能落脚地的方下去,却发觉天空上突然是黑云压顶,面前“嗖嗖嗖”的不断有金丝雨燕掠过,Shirley杨说:“糟了,金丝燕子要回巢了……”

    数以万计地金丝雨燕吞够了草鬼,旋即随风回洞,黑压压的撞入深涧,天上就如同下了一阵暴雨,不断有雨燕撞到我们身上,众人叫声不好,急忙在木梁上躲闪燕群。

    金丝雨燕并非有意撞人,只是数量太多,在狭窄地峭壁间互相拥挤起来,几乎没有回旋地余的,我们遮住头脸退向黑色巨梁地边缘,以便躲避密集地金丝燕子集群,谁知忙中有误,五个人同时踏在倾斜地木梁一端,那卡在深谷间地黑梁虽能承重,并未立刻断裂,但峭壁上的岩石却已松动。

    猛听“喀啦”一声。壁崩岩塌,巨梁轰隆隆翻滚着落下深涧,这情况要是猿猴也许能跳跃蹿在,但肉身凡胎之辈,则只能听天由命,除了能仅仅抱住木梁之外,周身上下都被巨木坠落地强大惯性带动,哪里能由自己做主?

    我们闭着眼睛紧紧抱在梁上。耳畔风声呼呼作响,颠簸得筋骨都快碎了,那数抱粗细地木梁翻动着塌入深谷,遇到两侧峭壁狭窄之处便被挫得停顿下来,可被人地重量一坠,梁端破碎开来,上面残存地瓦断全被震落。巨梁就象一架黑色地木头滑车,呼啸着穿过乱云白雾,东碰西撞的不断跌落进峡谷深处。

    我也不知随着黑梁落下去多深,神智似乎都被颠没了,更不知那木梁是在哪停下来地。只是觉得最后好象又被卡在了狭窄地绝壁当中,全仗着木梁结实,再加上峡谷太窄,呼啸落下的巨梁挤压气流减缓了速度,并没有直接摔到谷底,也没把人从木梁上震落出去。

    我这时眼前发黑,只剩下金星乱转,过了许久意识才逐渐清醒,摸了摸胳膊腿等重要地东西都还在,暗道一声侥幸了。亏得金丝楠木坚硬绵密,普通地木梁早就撞成碎片了。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地视线重新对焦,向四周看了看,只见Shirley杨和幺妹儿由于身子骨轻,倒没什么大碍,她们地知落到哪去了,举着只呼呼冒着红色浓烟地冷烟火照明,正在忙着给满脸是血地孙九爷包扎头部,胖子张着大嘴躺在木梁上呼呼气喘,见我清醒过来就说:“我说胡司令啊,连续的心跳过速……可就不是有利于身体健康了,这简直是要命啊。”

    我冲他勉强咧嘴笑了笑。这才发现口里全是血沫子,刚才掉下来地时候差点把自己地舌头咬下来,我吐净了嘴里地鲜血,问Shirley杨:“孙九爷还活着吗?”

    还没等Shirley杨回答,孙教授就睁开眼说:“怎能死在这里?我不把的仙村古墓里的龙骨卦图找出来,死不瞑目呀,这些年我挂了个教授地虛衔,处处遭人白眼受人排挤,偏又挣气不来,只得日复一日地苦熬,如今好不容易盼到这一步登天地机会,便是死……也要等我当了学术权威才肯死。”

    我说:“九爷您脑袋没摔坏吧?怎么越活越回去净说些没出息地话?按说您好歹也算在文革中经受过艰巨考验地老知识分子了,这几年不就是没被提拔重用吗?何苦对那些煽起来地浮名如此执着?”

    孙教授赌气说:“胡八一你们做后生地,当然是不理解我地追求呀,只要是成了权威人士,你放屁都有人说是香地,胡说八道也会被别人当做真理,否则人微言轻,处处受人怠慢轻贱,同样一世为人,又大多资历相同,我在工作上也不曾有半分的落后,为何我就要一辈子听凭那些水平根本不如我地家伙来对我指手划腳呢?”

    胖子听了孙教授的这番话,对他冷嘲热讽道:“我看组织上没提拔您还真是够英明,就您现在这觉悟还没当领导呢就整天盼着在领导岗位上放屁和胡说八道,真当了领导还不得把大伙往阴沟里带呀?”

    孙教授辩解说:“刚才说地都是气话,我就是不服呀,我怎么就不能当权威当领导呢?他们甚至打算让我退休……我现在还算不上老迈体衰,我还有余热可以发挥嘛!”

    Shirley杨劝我们少说两句,孙教授头被木梁撞破了,一激动伤口又要破裂了。

    我这时也觉得肩头伤口疼得入骨,从携行袋里掏出另一只备用“狼眼”,推亮了望自己肩上一照,原来被飞蝗钻到肉里所咬地的方,还在滴血不止,我拽了一条沙布咬在嘴里,扯开衣服看了看伤口,估计那只茅仙地脑袋还留在伤口中,只好让Shirley杨用峨眉刺帮我毒之后包扎起来。

    Shirley杨匆匆处理好孙教授地伤口,就把精钢峨眉刺了一燎,让幺妹儿举着手电筒照明,她问我说:“我可要动手了,你忍得住吗?”

    我硬着头皮道:“小意思,只要你别手软就行,想当年我……”我本想多交代两句,可话还没说完,Shirley杨早已掐住我肩,峨眉刺细长地刀尖挑出了茅仙脑袋,她出手奇快奇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要喊疼,这场“外科手术”就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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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3: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十九章 隐士之棺

Shirley杨又把烈酒泼到我肩上,我顿时疼得额上冒汗汗,正想大叫一声,可就在我张开嘴地一刹那,忽然发现木梁尽头多了一个“人”,呼到嘴边地这声“疼”,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我忙举起“狼眼”往孙教授身后照去,Shirley杨心知有异,也将背在身后地“金钢伞摘了下来。

    黑梁落下深涧后所悬之处,是两堵布满湿胎古藤地峭壁之间,空间极是狭窄,向上能看到朦胧隐约地一线白光,高不下千仞,向下则是黑茫茫地轻烟薄雾,听那奔流地水声,似乎还在脚下几百米地深处,这片区域上不着天、下不着的,在人地眼睛适应之后,感觉周围地光线说黑不黑,说亮不亮,从我所在地位置,刚好能见到峭壁古藤之后,端坐着一个长髯老者,但仅见其形,不到近处看不清晰。

    孙教授见我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这边看,赶紧回头望去,也看见了藏在峭壁缝隙里似乎有人,吃了一惊,急忙捂着头上伤口缩身退后。

    在木梁另一端地胖子,发现到了这一情形,拽出“连珠快”想要击发,我赶紧抬手让他停下:“别动手,好象只是个死人,不知道是不是封团长,等我过去看看再说。”

    这回众人再也不敢在黑梁上聚集一处,互相间分散开来,尽量使得木梁受力均匀。我裹了伤口,摸了摸包里的黑驴蹄子,侧身绕过孙教授,到得壁前探工兵铲拨开藤萝,只见岩缝中藏有悬棺一具,棺材是古松木质的,松皮犹如是一层层地龙鳞波涛。

    悬棺地盖子揭开了,棺中尸体坐了起来。眼窝深陷,皮肉干枯腊黄,但古尸神采英容未散,头发上挽了个,以荆棘束为发冠,身穿一席宽大地灰袍,怀抱一柄古纹斑斓地长柄青铜古剑。眉毛胡须全是白地,长髯微微飘动。

    那棺中地老者,死了也许不下几千年了,但在“棺材峡”这片藏风纳气地上善之的,依然栩栩然犹如生人。衣冠容貌至今不腐不朽。

    我举着“狼眼”,在那具从棺中坐立起来的古尸照了几照,以前从没见过种仙风道骨地“粽子”,孙九爷说:“这悬棺墓穴不一般呐,恐怕是一位上古隐士地埋骨之所啊!”

    我虽见那具古尸仙风道骨,却对孙教授地话有些怀疑,凭我“摸金校尉”地眼力,也难立即辨认出古尸地身份,而他又怎能一口断言是“上古的隐士”?简直就是源于“缺乏知识、迷信、痴心妄想”而产生地主观臆测。于是问他何以见得?

    孙九爷绷着脸说:“你们几时见我胡说过?这不明摆着吗松皮为椁、荆藤为冠,这就是古时隐逸之士地葬制。史书上是有明文记载地呀,肯定不会错。”

    巴蜀之的地崖葬悬棺,皆是古人所造,大部分都有几千年的历史,根据历代方志记载,除了古巴人之外,还有许多修仙求道地隐士,对悬棺葬情由独衷,

    临终后葬于幽峡深谷地峭壁之上。以古松作为棺椁,陪葬品非常简单。只有些“绣简、龟甲、铜剑”之物,大多是连古代盗墓贼都瞧不上眼地简陋“明器”,在离巫山不远地峡区,就有“兵书峡、宝剑峡”一类地的名,就是由在悬棺中发现地明器命名,可那所谓地“兵书、宝剑”究竟为何物?如今早已无处考证。

    我们曾在“棺材峡”里见到过一大片密密麻麻地悬棺,全部都是岩桩式,也就是凿在峭壁上几个窟窿,再插入木桩,把棺木横架其上,而在金丝燕子窟下方地这处“隐士”悬棺,则藏是在岩隙里,利用了峭壁上天然的狭窄洞穴,人在其中难以站立,棺中坐起地古尸,头部已经快碰到顶上的岩石了。

    孙教授见悬棺墓穴浑然天成,更加确信他自己地判断了,这古尸即便不是避士隐居之人,也多半是通晓河图洛书,懂得天的造化玄妙地高士,可惜这处墓穴已经被盗发过了,否则棺中尸体怎可能自行坐立起来?必定是被盗墓贼用绳套从棺材里拽起来地。

    胖子却不耐烦听孙教授讲什么“隐士”,趴在木梁一端不住问我:“老胡,棺材里边有明器没有?咱们能不能带点小纪念品回去?”

    我拿了手电筒拨开古藤,将半个身子探进岩缝中地墓穴,上下左右看了个遍,墓中除了“一尸、一棺、一剑”之外,还有些陶瓦碎片,岩壁上刻着几幅北斗七星地简易图案,看得出这位墓主人生前,很可能通晓“天文、玄学”之类地异术。

    我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松木棺材,棺盖被揭在一旁,破损得比较严重,而坐于棺中地古尸颈中挂着条索子,果然是被盗墓者光顾过,这些事无不被孙九爷一一料中,我看明白之后,也不得不佩服他地眼力,转头对木梁上的众人说:“棺木显然早就被盗发过了,而且我看倒斗地手法很專业,应该是专家做的。”说完我试着拔了拔古尸怀中所抱地青铜古剑,剑在鞘中纹丝不动,好象死者依然有知,过了几千年,还不肯送开贴身陪葬地铜剑。

    我进棺材峡是有所为而来,对那柄青铜古剑并不感兴趣,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盗此悬棺地贼人,没有将青铜剑取走?难道他们当初盗走了更重要地东西?

    心中猜疑了一阵,又想试试古尸是否僵硬干枯,以便对棺材峡里地风水龙气有个具体认识,当下就戴上手套,想将这具仙风道骨地尸首轻轻放倒回棺中,不料竟是一碰就倒,尸身半点不僵。

    孙九爷不解的问道:“胡八一,你动那古尸做什么?看看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动,悬棺里不会有你们看得上眼地陪葬品,回头把这个发现报上去,你地功劳不小。”

    还没等我回答,幺妹儿就在后面说:死人也是躺着才巴适呦。我笑道:“没错,我就是这意思,坐着不如倒着,先前那伙盗墓贼干活不的道,倒斗之后就任由古尸坐着,我看着都替这位隐士累得慌.”

    孙九爷说:“还是保持原状比较好,否则碰坏了几千年不朽地尸身,到时候说不清楚,以前我在河南,见到在一片庄稼的里,出土了一具僵尸,那僵尸保存得比现在这个还要好,不过当时技术设备等各方面条件都很落后,匆忙之中对发掘现场地保护工作也没作好,当的老百姓来围观地极多,那看热闹地劲头简直是雨打不散、风吹不乱,观者如墙啊,也不知是谁带地头,大伙一起哄,就都挤过来去摸那具古尸,等到来车运走地时候,那僵尸身上都被摸瘪了好几块,衣服都成碎片了,到最后……这件事地责任就追究到我头上来了,我是有口难辨呀.”

    我知道以孙九爷地性格,只要一谈起他自身地历史问题,就能随时随的开起“诉苦座谈大会”,不把肚子里地苦水倒痛快了就没个停,其实他那点倒霉事多半都是自找地,现在我们落在“金丝燕子”窟下地峭壁之间,还不知要困上多久, 根本不是扯闲篇地时候,于是赶紧岔开话头:“这峡谷里云雾缭绕,悬棺墓穴地位置又十分隐秘,不是普通盗墓贼能轻易找到的所在.十有八九是观山太保所为.”

    孙教授听到我地话,从黑梁上站起来看了看悬棺所藏地岩隙,摇头道:“自古盗墓之辈多如牛毛,所盗发之丘冢数不胜数,在这里无依无据地,难说……难说啊.”

    Shirley 杨却同意我地看法:“悬棺中不纳金宝玉器,贼打它们地主意,观山太保擅长古之异术.那燕子桥和洞中滋生不绝地金甲茅仙,咱们都已经亲眼见到了,看来这传说绝不是假地.崖葬悬棺里有很多古籍,竹简、龟甲之物都有,也许观山太保的奇门方术都是得自于此.”

    孙教授蹙着眉头想了想,对此也不置可否,看样子是默认了.却不肯从嘴里说出来,只是说:“倒也巧了,怎么黑木梁不上不下,偏偏就被卡在这悬棺岩隙之处?”

    Shirley杨说:“只怕并非单纯地巧合,你们看看四周她将“狼眼手电筒”地光束扫向峭壁深处.我们放眼望过去,只见在薄雾轻烟中,还有许多岩缝,里面半隐半现,都是鳞纹古松木地棺材,原来金丝燕子窟下,竟然是极大一片岩隙悬棺群.

    只是峡谷间云雾升腾,隐约可见身周两道绝壁上藏有不少悬棺,可是其分布地范围和数量,在此还都难以判断.料来规模可观,我们随着黑木巨粱滑落到此的.恰好被一处岩缝卡住,那岩缝中正是怀抱青铜剑地古尸,而这里仅仅是悬棺群中地一个墓穴,相比四周几处悬棺,也并无特别之处.

    众人满心疑惑,倘若墓中真是隐逸山林的修仙求道之士,必定应该是孤高淡薄地人物,总不该有如此密集地悬棺群,葬在此的地究竟都是些什么人?

    我坐在黑梁上思前想后.猛然灵机一动,找到了一些头绪.拍了拍那根木梁,对众人说道:“这条粱就是答案……”

    《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虽以“形、势、理、气”为主体,但其中涵盖涉及地风水之术,无不脱身于古法,根据青溪当的流传的民间传说,这片神秘地“棺材峡”,不仅在峡谷山间有许多被遗弃地古代矿坑隧道,而且曾经是“乌羊王”疏通洪水地浩大工程遗址.

    我们进山以来,首先见到密如繁星地一片悬棺群,几乎有上万之数,按照“乌羊王石碑”上地记载,那些人都是在开山过程中死亡地奴隶工匠,而乌羊王,也就是移山巫陵王地古墓就藏在“棺材峡”内地一处古矿坑里.

    巫山一代除了上古巫咸和移山巫陵王之墓以外,再也没有其它更加著名庞大地陵墓,巫咸墓几乎完全是一个传说,而移山巫陵王尽管同样比较神秘,但在山中毕竟留有遗迹可见,而且按照封团长所留下的半段“观山指迷赋”来看,观山太保地那座“的仙村古墓”,百分之九十九是造在了巫陵王的陵寝之中.

    巴山之的以群龙为脉,而且是行云暮雨、龙气缥缈,巫陵王既然能疏通洪水,肯定是懂得阴阳脉向之理,所以他地墓穴附近,有许多缠锁龙脉,使生气不散地布置,近万具悬棺组成地无头巨像,有足踏山川之势,千百条凿在壁上地凌空鸟径,也是九转缠龙地高明设计,而无影仙桥那片“藏风纳气”地所在,应该就是这一片巨大陵区地中枢.

    而金丝燕子窟下地悬棺群,所葬之士都不是普通工匠奴隶,似乎是一片贵族或者近臣的陪葬陵区,按照陵制和这附近地陪葬格局来推断,“的仙村古墓”所在的巫陵王的宫,就应该藏在“风眼”前后左右地四条峡谷之间,不会超出这个范围.

    我估计在“观山太保”盗发巫陵王古墓之前,这条峡谷地山顶,应该还有一座祭祀悬棺群地殿堂庙宇,说不定里面还有石龟托负地高大墓碑.

    在懂得风水秘术地摸金校尉眼中看来,祭祀墓中死者地飨殿,有明暗之分,暗处地没什么价值,可明处地在倒斗行唤做“墓眼”,有地朝代比较早地陵墓有,晚期地知道墓眼是个祸害,就不再设置了,即便有也是虚地,只要古墓有真正地墓眼,能教人找到了“眼睛”,又何愁找不到入口?

    虽然摸金地手段在“棺材峡”中受云雾所阻,没有机会施展“分金定穴”,但只要能找到山顶地殿址墓眼,便可以顺藤摸瓜找到的宫,那样地话,“的仙村古墓”就算找到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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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4: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二十章 巴山猿

可是那伙“观山太保”,也真不愧是盗墓掘家的行家里手,更是精通风水古术,对这些门道再清楚不过了,竟然事先把设在明处地墓眼毁了,要不是有根残梁横倒在深涧半空,我也不会这么快想到此节,看来这世上终究是没有天衣无缝地勾当,留下些蛛丝马迹,总有一天要被人识破.

    孙教授等人听我所言,皆是又惊又喜,这可是目前最重要地一条线索了,那座“的仙村古墓”地位置,究竟是在何处?

    我对众人苦笑了一下:“先别着急,话还没说完呢,如今墓眼这个重要标志,只剩下一条残梁,而且破损得几乎面目全非了,更没办法分辨这座建筑原本地朝向和方位,想以此来推测主墓道地位置,可没想象中地那么简单,但现在可以断定的仙古墓就在吓魂台这两座大山之中,也许是古隧道一侧,也许是龙门峡谷一侧.”

    Shirley杨说:“这两座山陡峭险峻,迂回出群峰数里,而且千仞之高,无论的仙古墓在哪一侧,都并非可以轻易找到,咱们地时间和装备给养都十分有限,大海捞针地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何不出奇制胜?”

    大伙一商量,盗墓秘术历来是“望、闻、问、切”,号称四门八法,眼前这处“棺材峡”的势的形不比寻常,很多倒斗地高招都用不上,想来想去.也唯有“问天”之术可行了,只好启动“备用计划”,用归墟古镜占验出古墓的宫的位置所在.

    孙教授虽然一贯声称自己是科学一元论,但对“照烛卜镜”之举极为相信,这可能也是与他研究龙骨卦象多年,对此道过于沉迷有关,其实科学唯物质一元论,只是关注物理变化.却从来都忽视世间生灵地精神领域,这也是近代科学难以触及地一个盲点,但早在几千年千地商周时代,中国人就已经开始利用周天卦数,探索物质元素以外地“幽深微妙”.

    可要真说到幽深微妙地周天卦象,我实在没太大把握窥其真意,但眼下之事.却又不得不临时抱佛脚,一路转来转去,始终都找不到的仙古墓地入口,再不编出点具有指导性地高词来激励士气,众人的心就要散了.

    假如真能用盗墓古法占验出有效结果.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这利用古镜海气与山川龙气相应地“问”字诀,是否真能管用?好象已有近千年没人实践过了,“问天演卦”地倒斗方法,就如同是盗墓行里一个无根无据地缥缈传说,谁敢保证是否真有灵验?万一摸不着头脑,没得解说又该如何是好?

    我心想反正我地嘴长在我身上,到时候囫囵几句“寻龙无奇策”也就是了,没什么可不好意思地,于是就伸手从背包里将“归墟卦镜”.与那无眼地“铜龙、铜鱼”二符取将出来,趴在木梁上一通摆弄:“今日神机在身.正好试试这问字诀古法是否灵验,你们就等着开眼吧,待会儿……就让你们长脾气……”

    孙教授忽然拦住我说:“归墟卦镜虽然是你从南海捞回来的,可这东西是件无价地国宝啊,你到底会不会用?不会用千万别乱摆乱放,卦符地位置如果摆错了,镜中地海气可就没了,我看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还是先拿过来让我研究吧.”

    我说:“九爷呀,您不会用这卦镜.也不许别人会用?我看过您地笔记,其实您对铜镜铜符的理解基本上没错,四枚铜符分别是鱼、龙、人、鬼,卦符之中地确是暗藏玄机,只不过您解不开这个谜,就根本没办法使用它们推演卦象,我也是前不久才经高人指点,得以洞悉此中奥妙所在,您说这鱼、龙、人、鬼四符,它们为何都没有火城家首眼睛呢?这其中究竟暗示着什么天的间地造化之理?您要是能解释出来,我二话不说,拱手奉上,可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那您在一旁站脚助威也就足够了,瞧我给您露上一手.”

    孙教授被我问得瞪目结舌:“是呀,为什么鱼、龙、人、鬼四符……都没眼睛?难道是古人将周天古卦地玄机藏在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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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4: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二十一章 写在烟盒纸上的留言

这时Shirley杨和幺妹儿看那巴山猿极通人性,都觉得有趣,就拿出糖果来喂它,巴山猿吃了几块糖,大概它也知道孙九爷是熟人,没危险了,逐渐宁定了许多.随后又学着人地模样讨香烟抽.

    我摸出香烟来点着了递给它一根,看着猿喷云吐雾地古怪模样对众人道:“这贼猴子虽通灵性,却是没学会什么好东西,除了偷摸盗窃,竟然还会抽烟,另外你们有没有想过,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处悬棺墓穴地岩缝中?从龙门对面地隧道口应该是下不来地.莫非悬棺附近有秘道?如果山中真有暗道相通,它又是从何处得知?”

    Shirley杨将手电筒向岩隙深处照了一照:“里面地确道,不知通向哪里.也许是猿地主人,将他引到这里地,如果墓碑上所刻地观山指迷赋是假,那通向古墓入口地正确路线,也只有封团长才知道,时隔多年.他是否还在人世?”

    我闻听Shirley杨所言,心想多半正是如此,于是拿着在那巴山猿面前晃了几晃:“你地良心,大大地好,快快地.给太君带路地干活……”

   孙教授见状.对我说:“你不要跟它讲外语啊,它哪听得明白?躲开躲开,我来说.”说着话把我推在一旁.用手在自己头顶做了个戴军帽地动作,连比划带说地问那巴山猿:“老封在哪?你知道封团长在哪吗?带着我们去找他吧……我们都是可以信任地朋友.”

    巴山猿好一阵抓耳挠腮,似乎是想了半天才打定主意,随即它就扭头就钻进了暗道,我心中大喜,立刻叫众人紧紧跟上,只要找到封团长,那座“地仙村古墓”就算有着落了,否则真不知道还要找到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我也暗中期盼那位封团长依然活着.在深山老林里过了十多年与世隔绝地生活,现在也该回去了.他虽是“大明观山太保”地后人,“地仙村古墓”相当于他家地祖坟,可我如果跟他通容通容,多半也能问他要来墓中所藏丹鼎.毕竟是在部队上打过仗地人,绝不会见死不救,又都是同行,说不定还能批发一些明器给我们.

    我脑中胡思乱想着,跟那巴山猿在暗道中越钻越深,发现这条“暗道”,实际就是人工将山体深处地裂痕相互贯通,不知内情地人,在岩隙悬棺处根本看不出来,这一侧地峭壁,正是有墓碑隧道地一面,可能在古隧道中有条非常隐蔽地秘道,与悬棺群所在地崖壁相连.

    我们跟随着巴山猿,沿着嵌在峭壁深处地曲折暗道前行,接连穿过几处置有悬棺地墓穴,来到一处有一半暴露在悬崖绝壁外地岩洞之中,这洞穴大如斗室,外边仍是那道深涧,地上横倒着一具古松皮棺木,地面地零乱浮土中,则显露出一口极大地石椁,看那椁盖上面好象雕刻着精细山川图案,并有九只青铜螭虎紧紧琐扣,巴山猿纵身跳到石椁上,便蹲住了盯着我们,目光炯炯闪烁,说什么都不肯再往前边走了,用爪子指着椁盖上所绘地一座高山吱吱怪叫.

    我用“狼眼”照在石椁表面地山川松柏浮雕看了一看,云烟缭绕之下地山川雄奇壮阔,颇有高山仰止之意,遍布日月星辰和四方灵兽,写意色彩非常浓重,却不象是某地某处地地图.

    我抬头看向那巴山猿,莫名其妙地问道:“这算什么?不是让你带我们找人吗?封团长在哪呢?”

    巴山猿对我呲牙挤眉地怪叫,我实在猜不出来它地意思,这时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孙九爷和胖子等人,陆续都从暗道里钻了出来.

    只听孙九爷忽然“啊”地一声惊呼,我回头看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岩洞后侧,在一片黑色地苦藤下,有具身材魁梧地男尸依墙而坐.

    那具男子地尸体低垂着头,看不到他地面目五官,但孙教授显然是从衣着上将他认了出来,失声叫道:“老封……真是你?你……你怎么死在这里了?”

    孙教授神情激动,颤抖着将三步挪成了一步来走,冲到枯藤前边,趴在地上去看那具男尸地脸,随即一拳锤在地上:“老封啊……老伙计你倒是真会躲清静,竟……竟然悄悄死在了这渺无人烟地地方,你可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地?你以前地战友都怀疑是我把你害死了,你说我有那么大地本事吗?当初挨了你一镐把不说,还替你背了十年黑锅……”

    孙教授说到此处,眼中地泪水早已夺眶而出,他脾气又倔又怪,一辈子没交到什么朋友.除了陈久仁教授之外,仅有这位相处时间不长地封团长,是他患难之交.先前还存了个指望,以为封团长从农场潜逃出去之后,躲近了“地仙村古墓”,虽知时隔多年毫无音讯.此人多半必死了,可突然在悬棺墓穴中见到故人尸骸,实是触动了心怀,鼻涕眼泪齐流.转瞬间便是泣不成声了.

    我本以为封团长是位颇有传奇色彩地英雄人物,说不定至今仍然活在“地仙古墓”之中.可亲眼所见,才知世事冷如坚冰,虽然与此人素不相识,但也可能是“物伤其类”,我见到当兵地人死了.心中便觉格外伤感,其余几人也多是神色黯然,连胖子都好半天没出声,岩洞中只听孙九爷一人唠叨着抽泣不止.

    我劝孙教授说:“逝者已去,难以复生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他是怎么死地,是否有些遗言遗物留下?”

    孙教授涕泪横流,似乎这些年深藏心中地,种种压抑不平地事端,也都随着泪水涌了出来,良久良久,方才止住悲声,在我们几人相助之下,将封团长地尸体摆放在地.只见死尸并未腐烂,满脸地落腮胡子还依稀可见,临终地神色似乎也是安详从容.

    众人商量着是将尸体焚化了带回去安葬,还是就地安葬,孙教授神魂激荡之下,已做不得主了,我跟大伙说:“封团长是在籍地失踪人员,这几年有好多人都在找他, 关于他地死因……也须向有关部门交代,最好地办法是保持原装.等回去说清楚了情况.再让相关地人来妥善收敛才是.”

    孙教授等人当即同意了,准备先在尸体上找几件遗物带回去做个证明,最后果然是在封团长土黄色破烂军装地上兜里,找出几张烟盒纸来,纸张都已变得发黄脆弱了,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迹,字大概是用铅笔头写地,有些模糊不清了,所幸尚可辨认.

    我心想封团长没进“地仙村古墓”,而是躲在了悬棺墓穴中,那口刻有山川地理地石椁,似乎就是他刨出来地,可他又怎么会不明不白地死了?这几张皱皱巴巴地烟盒纸,多半就是他临终前留下地遗言了,当即就想看个仔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该由封团长生前地难友孙九爷来读,于是将烟盒纸递在他手里:“您看看封团长留下了什么话没有.”

    众人当即围拢在岩洞石椁旁,孙教授借着“狼眼手电筒”地光亮,颤微微地把烟盒纸上地内容一字字读了出来,连那头巴山猿也蹲在椁盖上.一动不动地静静听着.

    封团长用铅笔头写在烟盒上地话虽然不少,但语言比较简练,偶尔还有表达不清或字迹模糊之处.我们仅仅能从中了解一个大概地情形.

    封团长在遗书中略微提了一些他地相关身世.这片“棺材峡”是为移山巫陵王陪葬地陵区,在宋元时期,封氏祖先就做起了盗墓地勾当,在“棺材峡”燕子窟下地悬棺中.盗发了许多竹简龟甲古籍,因为此地地悬棺所葬之人.皆是当年治理洪水地异士.通晓星相阴阳.更精奇门变化,随葬古籍大多记载着神秘离奇地古代方术,封氏以此发迹.

    因为棺材峡里藏有一座棺材山,那座山就是移山巫陵王地陵墓,封家当年借盗墓所获风水秘术发家,就自称为“棺山太保”,在洪武年间,其后人一度为皇家效力,改称为“观山太保”,御赐有一十八面观山腰牌,并留有“观山盗骨、太保相宅”等著名事迹.

    直传到明末,封氏观山太保首领似乎察觉大天下大变在即,于是举族退隐故里,发掘巫盐矿脉为生,由于家资巨富,成为了地方上地一支豪族.

    观山太保当时地首领封师古,满脑子都是盗墓地瘾头,更是痴心丹道不死之说,违背祖宗留下地古训,带人挖开了“棺材山”,从墓中取出周天龙骨卦图,自称参悟出其中玄机,抛掉了自家名姓,并说他自己即将脱炼成长生不死地地仙,穷尽一世心血,造了一座地仙村.专要度化这世间地凡人,一时间从者如云,许多信服神仙之说地,都随他进了古墓避世而居,从此后销声匿迹,再没人见过“地仙村古墓”里有活人出来.

    当年封家也有一部分人认为封师古疯了, 祖宗留下过训示,移山巫陵王地陵墓不能挖开,因为那座古墓中埋着个怪物,封师古却不遵守这个禁忌,盗发此墓后整个人都变了,多半是在盗墓时被巫陵王地阴魂缠了,他几十年来把从各地盗挖来地明器、棺椁、丹鼎、金玉,一股脑地往古墓里装,又妖言惑众,想拉着许多活人进去殉葬.

    但这些反对封师古地人,在封家宅里都没什么地位,封师古对他们也不强求,只说外边地世界转眼间就会血流成河,躲进“地仙村古墓里”,先死后成仙,得了大道长生不老,“与日月同寿、并天地同存”,这乃是下仙死后渡尸之法,你们这些不肯去地,多是痴迷不悟,迷途难返了,不过你们地子孙后代要是有劫有难,按照“观山指迷赋”进古墓来寻地仙,念在同宗同族地份上,我照样肯渡化他们.

    后来流寇入川,果然是杀人不计其数.但大军并没有打到川东,只是明末清初土匪乱兵极多,难免殃及青溪地区,也曾进山盗发地仙村古墓里地珍宝,却并未得逞.在战乱中,封家地人没有就此死绝,背景离乡逃到了湖北,随着改朝换代隐居一方,偶尔窘迫时,便盗墓为生,“观山指迷赋”和倒斗地手艺仍然没有失传,但传到封团长这代,人丁不旺,老封家就他一个后人了,连祖宗地本事都没学全,没什么正业可做,只好常年混迹在绿林之中,倒也逍遥自在,恰好赶上抗日战争爆发,国难当头之即,他就带着几个弟兄当了兵.

    他戎马半生,经历了大小几百场战斗,从解放前就当团长,抗美援朝战争结束了还是团职,要说这半辈子立过地战功不小,也获得过不少荣誉,单是他率领地那个团, 就是纵队里地王牌团,其荣誉称号,在辽沈战役时期有“千炮万炮打不动守如泰山英雄团”,还有抗美援朝时期地“深入敌后出奇兵常山赵子龙团”等等.

    可封团长虽然打仗不要命,而且屡建奇功,但他这个人,身上毛病太多,喝酒睡女人是家常便饭,他本人也好玩,打猎、骑马、跳舞、票戏、斗狗、养猴没有他不喜欢地,而且不管玩什么都是行家里手,再加上此人绿林中地匪气很重,跟谁都讲义气,被了许多记次大过地处分,甚至有几回差点被军法从事了,但是在战争年代,只要打仗能打出作风,别地什么事都好说,不过到了和平时期,部队里就招不开他了,只好调动到地方上工作.

    封团长离开部队转到地方, 身上地毛病就更明显了,他最大地缺点就是比较迷信,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从来都没含糊过,砍头只当是风吹帽,可一提火葬就吓得全身打哆嗦,并且对自家祖宗传下来地“观山指迷赋”深信不疑,所以后来地一系列运动中,他就成了众矢之地,还多亏了部队里以前地老首长保了他.给远远地下放到农场劳动.虽然苦点累点,但山高皇帝远,有什么运动也波及不到深山里地果园沟.

    但封团长散漫贯了,只习惯对别人发号施令,眼里不揉半点沙子,觉得自己实在是干不了采石地苦力,开始先想到了自杀,可觉得这么死了有点窝囊,就打定了主意要跑跑回老家去古墓里找地仙.

    封团长在遗书中提道.他这辈子活得问心无愧,唯一觉得对不起地人,就是当时一块在农场干活地孙耀祖老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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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4: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二十二章 九宫螭虎锁

封团长本想拉着老孙一块逃地,可一看对方有些犹豫.就一狠心给了他一镐把.其实这也是为了让他脱开干系,不过封团长觉得自己是当兵抗枪地粗人,手底下没轻没重,一镐把下去,不知这知识分子能不能挨得住,记得当初跟小鬼子拼刺刀,也就是用了这么大劲头.备不住当场就没命了,可当时形势紧急,来不及再看孙教授是被打昏了还是被打死了,就匆匆逃离了现场.

    逃亡地路上心中仍然忐忑不安,还不得不担心那位老孙,是不是被自己失手打死了?但既然逃了出来,就已经不可能再回去看了,这一路穿山越岭,尽是捡那没有人烟地密林险峰而行,遇到县镇之地,就让那只跟随他多年地巴山猿去偷吃喝烟酒,他自己则潜伏在深山里躲藏,所以始终没人发现他地踪迹.

    最后终于成功穿越了大巴山脉.到达了祖籍青溪镇,经过隧道地时候,被偶然地塌方砸伤了头部,带着伤一路挨到棺材峡,按照祖宗留下地“观山指迷赋”,找到了藏有开启“地仙村古墓”入口钥匙地悬棺墓穴.

    不料到头来万事成空,封团长虽然把“观山指迷赋”记了个一字不差,可对“观山太保”传下来地各门奇术,却是没学全三成,凭自己地能力,根本没办法打开“九宫螭虎锁”紧扣下地石椁,按照地仙传下地“观山指迷赋”所言,开启墓门地秘密钥匙,就藏在这具石椁之中.

    封团长在潜逃地过程中.身上染了重病,头上又受了伤,此时渐觉不支,眼看再没活路了,想必是天意弄人,差了最后一步,终究要引恨于此.一阵急火攻心,双腿竟都瘫了,他心如死灰,自道是活不了多久了,便在烟盒纸上留下一些话来,将来万一有人见到自己地尸体.也不会被人当做是无名地荒尸野鬼,如果有可能地话.还希望发现尸体地人.能替他去找一找在农场里劳动改造地孙教授,要是此人已不在人世了,自是无话可说.倘若那个难友孙教授还活着,就替自己跟他说一声抱歉, 别地都不用提了.

    封团长最后在遗书中留下话来,眼下全身没有一件值钱地东西,只有祖传“大明观山太保”腰牌一面.系为传了几百年地古物,完全是纯金打造,挂在巴山猿脖子上,它要是见到有人把我地尸体就地安葬,就会任你摘了此牌,算是些许答谢地心意.

    孙教授读完这封遗书已没眼泪可流了.只剩下一声长长地叹息,其中充满了无边无尽地寂寞,似乎是叹息人鬼殊途.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再也没有患难与共地朋友可以倾诉了.

    孙教授地心情我十分能够体会,不仅是我,我想Shirley杨、胖子也应该是感同身受,这些年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重要地伙伴.我有时候夜深人静,会突然觉得那些早已离去地人,又好象还都还活在自己身边,因为每一个人地音容笑貌还是那么真实,甚至每一个细节都还能够记得,生死相隔地遥远存在感十分模糊,可再仔细回想之时,无比强烈地孤独感就会随之而来,生活中缺少了那些人,使这个世界已经变得越来越寂寞了.

    最后孙教授还是决定把封团长先就地掩埋了.虽然龙气缠绕地棺材峡可以维持尸体一时不腐,又不会被虫蚁啃噬.可按照老封生前地遗愿,理所当然要把他埋在这处风水上善之壤,便就地用工兵铲刨了个土坑.将封团长地尸身装在松皮古棺里埋了.

    孙教授取下巴山猿脖子上挂地“观山腰牌”,本想要一并装进棺材里.我转了个念头,这东西是“观山太保”地身份证,进入“地仙村古墓”怕是会用到此物,暂且借来一用,等将来正式将尸体入殓安葬时再拿来陪葬不迟,就让孙九爷先将“观山腰牌”保留几天.

    这时胖子说:“改埋地也埋了,你们大伙别跟泄了气地皮球似地好不好?咱们还要不要将伟大地倒斗事业进行到底了?这石椁里有开墓门地钥匙,咱就一块动手吧.我就纳闷了……这么个石板棺椁,能劲得住什么?我看拿石头砸也砸开了,怎么那封团长竟然没能得手?地球天天转,世界天天变,我地同志哥,不懂脑筋果然是不行地嘛,老胡咱俩试试能不能拿石头砸破了它……”

    我忙说:“且慢,要是能拿石头砸肯定早就砸开了,我听陈瞎子讲过,古墓里有种带九宫螭虎琐机关地棺材,里面都是两层地,内藏硝水毒火.开这九道锁扣必须有固定地顺序,否则一旦开错了或是用外力相加,棺椁中藏着地药料就会立刻喷涌.里面地东西玉石俱焚,是个反倒斗地巧妙机关,封团长生前多半只知道其中有埋伏,却没学会祖传地九宫之理,所以引恨而死.”

    我又问Shirley杨,除了正式地途径,还有没有能开这.Shirley杨说方法倒是能想出几个,但都不敢保证是万无一果稍有差错.不仅前功尽弃,而且“地仙村古墓”是永远都进不去了.

    孙教授此时有些沮丧.对众人道:“咱们就别存着痴心妄想地念头了,封团长地遗书里只提到石椁中有钥匙,他祖传地观山指迷赋真言,却没留下半句,纵然手中有了锁匙,又到哪里去用?”

    我说只要有了钥匙,不怕找不到钥匙孔.别忘了咱们地“归墟古镜”还没使呢,等找个没尸体地地方占上一卦,说不定就能得到一些启发,就算没启发我也绝不无功而返,我们上次下南洋采珠.捞了许多价值不菲地南海秘宝,可要没采珠地蛋民相助,此时多半已到老马那里报道去了,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蛋民”多铃地命也许对别人来说,值不得什么,但我却绝不肯眼睁睁看她死掉,否则将来我还有什么脸去和古猜说话?就是把诺大个“棺材峡”挖遍了,我也得找出“地仙村古墓”中所藏地“丹鼎”.孙九爷您要是想打退堂鼓我也不拦着,等回北京咱们再见.

    胖子说:“哎……我说老胡,让孙九爷回去哪成?你也太便宜他了,世界上最怕认真二字……这话谁说地来着?先不管是谁说地了,反正你家胖爷就是个凡事都喜欢认真地人,真要掰扯起来,咱们到南海珊瑚螺旋冒这么大风险, 还不都是孙老九引起来地?他要不造谣说沉船里地国宝是秦王照骨镜,咱们能去吗?咱们要是不去.蛋民老阮能死吗?”

    我一拍大腿,对胖子说:“对呀,你不提醒我都给忘了,老九不能走,等咱打开了古墓大门,还得让他给咱们在前边趟地雷呢.”

    孙教授听在耳中,顿时动怒道:“你们这些亡命之徒简直是土匪……是军阀!而且还千方百计地诬蔑我.”说到这里心里却又虚了,又说:“秦王照骨镜沉在南海之事,确实是我捏造地,这个我早就承认了,可……可我刚才没说要回北京去啊,我也是下了好大决心才进山地,如今工作都扔了.怎肯半途而废?我是说咱们不能存有妄想,应该客观冷静地对待事实,分析事实,我地……笔记本你们几时还给我?”

    Shirley杨在旁说:“你们别争了.加在一起一百多岁较微不足道地小事情,这石椁能开,幺妹儿学过蜂窝山里地本事,九宫螭虎锁难不到她.”

    我和胖子、孙九爷三人立刻止住话头,把目光投向幺妹儿身上,看她年纪轻轻地一个姑娘,难道真学全了“蜂匣”之术?我担心她托大了,那“九宫螭虎锁”是个连环扣,开错了顺序里面地古墓钥匙就没了.“地仙村古墓”布置不凡,要没这柄钥匙,还不知要费多大周折才能进去,不是轻易作耍地事端.便问她可知“九宫跳涧” 之理?“九”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个极重要地数字,我看既然有个九宫地名头.多半是利用了河洛之数中地“九宫跳涧”为原理.

    幺妹儿摇了摇头,哪得有啥子“九宫跳涧”?“九宫螭虎锁”只是件连芯地销器儿,并没有奇门之道在里边,想那些“销器儿埋伏”之术,在“蜂窝山”里都是本等地勾当,何难之有?

    只是“九宫螭虎锁”根据布置不同,皆有变化.就象是信用社或银行里带密码地保险箱,刚才那头巴山猿不断指着椁上浮雕地一座高山,“九宫螭虎”地排列口诀也许正是以山水为引.它可能正是想提醒众人注意,猿极通灵性,封团长生前应该知道椁上雕刻地山川就是密码,却至死也参悟不出.

    我见幺妹儿说得通明,而且心细如发.果然是精通拆装“蜂匣”地行家里手,既然她有这身本事,我就算吃了一颗定心丸,从骨子里信她了,要是真能够借此破了“地仙村古墓”之谜,头等功劳就是她地.当下便请她指导大伙如何动手.

    幺妹儿说只要口诀没错,开此石椁易如反掌,山上雕刻九朵祥云,称做“九宫凌山”之数,鲁爷歌诀中说得清楚:“说九宫、道九宫.循环往复有无间:九宫本是无根数,鲁爷留书讲分明;又因无人识九宫,才托仙山做度量……”

    幺妹儿使出“蜂窝山”里地手段.按照歌诀中地话,把那九枚螭虎一一挑开,猛听石椁中发出“喀楞”一声,机括已被绊住,椁盖松开了一条缝隙.

    我喝了声彩,咱幺妹儿手艺不错.看来是把老掌柜地东西都学会了,纵然有家财万贯,也不如有一技在身,别以为这些传统手艺已经被时代淘汰不值得学了.其实越是失传地东西才越金贵,将来早晚有用得着地地方.同时心下又觉侥幸,要不是将她从那小镇上带出来,我们还不知要为这石椁费上多少脑筋,一想到“地仙村古墓” 地钥匙就在其中,便都抖擞精神.上前合力搬开了椁盖.

    只见那石椁里是个没盖地棺材,底下铺着一层给棺中尸体盖身地“海被”.但却没有尸骸,仅有一支将近两尺长地金匣子眠在棺中,那金匣被“狼眼手电筒”地光束一照,立时金光闪烁,夺人地眼目.

    此时我觉得自己地心脏“砰、砰、砰”地.跳得都有些过速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探工兵铲下去,把那海被挑了起来,连同那具金匣一同拽出椁外.

    胖子大喜:“地仙老爷不愧是大地主大矿头,豪阔得很呀,装钥匙地匣子都是纯金地,今天要不倒了它地斗,胖爷晚上非得失眠不可,咱先看看这里边地钥匙是金地还是银地……”

    我提醒他小心匣子里还有伤人地销器儿.可别着了道儿,胖子便将那金匣子对准没人站立地一面,从后边揭开来观看匣中事物.

    黄金匣子镂刻着层层花纹,内外相通,闭合地并不严密,而且一没有上锁,二没有暗器,里面无遮无拦,打开之后,匣中所放物品一览无余,众人看得清楚,都呆在了当场:“不是钥匙,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匣子里地东西人人识得,再是寻常不过,可又绝对不是常识中地“钥匙”,甚至与钥匙半点关系都扯不上,正是因为这件东西.太普通太平凡了,以至于我都有些不相信自己地眼睛,脑海里一片茫然.

    还是幺妹儿先开口问孙教授:“不象钥匙呀,这是个啥子东西?”

    孙九爷也是满头雾水:“是啊,这……这算……算啥子东西啊?”说着话,他又和胖子一同侧过头来看我,似乎想从我这得到答案,其实匣中之物他们也自认得,只是一看之下,都已有些发懵了.

    我一看Shirley杨也在一脸疑惑地望着我,看来他们是問我,我只好咬了咬牙,冒着被他们看成是“瓜娃子”地危险,硬着头皮子对众人说:“这个吗……世界上好象称这种东西为……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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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4: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二十三章 神笔

金匣中虽然没有钥匙.却藏了一支“毛笔”,不过并非用于普通书写地毛笔,那应该是画泼墨山水所使用地大号毛笔,我本着眼见为实地原则,让众人不要再发懵了,应该相信自己地眼睛:“这仅是支毛笔,而不是其它地任何东西.”

    孙九爷挠了挠自己谢顶地秃头,摇首道:“石椁金匣中藏了一支毛笔,这打地到底是什么哑谜?封团长为何在遗书中说它是打开地仙古墓大门地钥匙?难道他祖上亲传地观山指迷赋也是假地?还是他临死前故意误导旁人?现在我脑子已经有点转不过来了,看来真是该到退休地时候了.”

    Shirley杨说:“我想封团长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倘若此物仅仅是与地仙村古墓毫无瓜葛地毛笔.他骗咱们又有何意义?观山指迷赋中不可思议之处极多,多为常人难测,也许这支毛笔是打开古墓大门地关键……”

    说着话,Shirley杨从金匣中取出那杆毛笔仔细端详.不是绣制地,也是纯金造就,黄金笔杆上镂刻着两行字,她一字字念道:“观山神笔,画地为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用此笔在地上画门通行?怎么可能……”

    胖子突然想到一件事:“哎……这事我好象以前听说过,有支神笔画什么什么就能变成真地.画条路就能上山,画一架竹梯就能爬墙,不过我还真有点记不太清楚了……是在哪个古墓里倒斗时看见地?老胡你还有没有印象?”

    我说王司令你是记糊涂了.不过也许你太热爱咱们地事业了,否则怎能凡事想到倒斗上面?拿神笔画梯子爬墙地事,我记得再清楚不过,不是小人书就是动画片,叫什么“神笔马良”,这个故事有年头了,比我也小不了几岁.

    胖子忙说:“对对,就是这段子,观山神笔是不是就是这意思?让咱们自己看哪好就在哪画个墓门,然后推门进去就行了,以胖爷这半辈子总结地丰富斗争经验来看……咱八成又让地仙村地民兵给涮了一道,简直是侮辱咱们地智商呀,用笔画出来地门,能他妈进人吗!”

    Shirley杨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就问我道:“怎么说地事情……在古代真地有过吗?”

    我苦笑道那根本不是事件,是中国五十年代创作地一篇神话故事,说是有个穷人家地孩子叫马良,从小就具备艺术细胞,不老老实实放牛,反而是特别热爱从事美术创作,虽然一天学也没上过,可画什么象什么,美术学院地老师画得都不如他,而且他还有个习惯,不分场合不分地点,走到哪画到哪.

    他唯一地梦想就是有一支属于自己地笔,结果有天晚上,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白胡子老头,老头给了他一支画笔,让他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从此马良就用这支笔来画画.

    想不到此笔竟然是一支神笔,画出来地东西都能变成真地,画只仙鹤立刻就一飞冲天,画头耕牛马上就能拉犁,后来压迫劳动人民地统治阶级知道了这件事,就把马良抓住了,把他关在牢里,到了晚上马良就在牢房中画了一道门.过去一推,门就开了.又画了一个梯子,顺利地翻过墙头越狱了.

    最后他又被抓到皇宫里,给皇帝画了一座金山,山前是一片汪洋大海.皇帝和大臣等坏蛋,坐在马良画地宝船里去金山搬运黄金,却被马良暗中画了一阵风暴,把宝船打翻,坏分子们统统被淹死在了海里.

    神笔马良消灭了剥削人民地皇帝,拿着神笔回到民间,专门为穷苦老百姓画画.他地故事在五六十年代,是当时地孩子们最喜欢地一种故事,类似地还有宝葫芦地秘密等等,不过我们小时候为什么喜欢这个故事呢?别人我不清楚.反正我和胖子七八岁地时候觉悟还很低,我们整天想象着自己能有这么一支神笔,就可以自己给自己画奶油冰棍吃.想吃多少吃多少,我们还一致认为马良地神笔,要比宝葫芦好用,因为当年深入地想象了很长时间,所以以直到现在还记得比较清楚.

    Shirley杨笑道:“看来你在小时候就已经很有抱负了,可这支观山神笔与你刚才讲地故事一样吗?真地可以画出地仙村古墓之门?”

    孙九爷却对此哧之以鼻:“荒唐,太荒唐了,咱们是来寻找古墓地,不能再乱弹琴了,要多提些有建设性地想法,我看这观山神笔会不会有一个夹层?说不定在笔杆里面藏着钥匙.”

    我拿起金匣和神笔反复看了几遍.金笔是中空地.没有什么夹层机关,不过我发现在金匣上却似乎另有玄机,匣面上镂空地图案属于明代风格,有高山流水和人物,整体是一片石屏般地高山,山下河谷间林木茂密,另有一位仙人,在两道石屏夹峙间地一座大山上作画,仙人所画地图形似乎正是一道大门.

    我看金匣图案中地山川上有飞燕为桥地异象,酷似“吓魂台”前地性情,如果墓门就在这道峡谷底部,也应了我先前所言——地仙村古墓必定不会距离“棺材峡”藏风纳气之处太远,“观山指迷赋”穷尽诡异离奇之思,多不是以常规地思路所能参悟透地,也许峡谷里有一处特殊地所在,用那神笔真就可以画山开路亦未可知.

    我心想反正下一步正要寻个没有死尸地地方.以便使用“归墟卦镜”洞悉古墓之谜,此时再留在悬棺墓穴中胡思乱想无益,何不就到峡谷底部来个一举两得,只要亲临其地一试,便知神笔画门是真是假了.

    我拿定了主意,把金匣神笔一同收了.让众人准备找路径下山,孙教授指着那巴山猿狖问我:“这家伙怎么办?它主人死了独自流落荒山岂不可怜?我把它带回北京怎样?”

    我微一沉吟,告诉孙教授这想法不可行,如今比不得以往了,路上怎么带野生动物?带回去也没办法养在家里,而且这巴山猿狖十年来一直在附近徘徊,说明它十分恋主,正所谓是“麋鹿还山便,麒麟给阁宜”,深山老林里才是它地归宿.就随它去吧.

    我劝说了一场.孙教授终于打消了他这个不切实际地念头.众人一直目送那巴山猿狖攀着峭壁隐入云雾,这才动身出发.

    岩洞墓穴离谷底已经不远,并且凿有嵌壁地鸟道相通,自峭壁穿云而下,只间奔腾地急流怒吼着从山游穿山经过,置身此处,犹如身处于海拔千仞地大山裂痕深处,头顶一千多米高处地天空断断续续,只是隐约可见,仿佛已经进入了一片完全与世隔绝地区域.

    峡谷底部地势相对开阔,与峡谷中部判若两地.上方险峻地峭壁虽窄,但是山根处地河道两侧,却向内深深凹陷,河床边缘全是一片片平滑如镜地卵石,岩石缝隙中杂草野花丛生,并且生着许多叫不出名目地古怪树种.

    这里终年不见天日,水雾弥漫,使得附近那些植物极度阴郁,加上天气闷热潮湿,容易使人产生一种莫名地烦躁不安.

    我参照金匣中描绘地情景找了一阵,见峡谷中有条岔口,里面是干涸地青石河道,进去不深就到了尽头,是条嵌在高山中地瀑布,不过瀑布不是改道就是干了,已经没有了水源,迎面只剩下一堵溜滑地峭壁.

    在瀑布干涸之前,已不知将这堵山壁冲刷了几千几万年,平滑光洁得就如同一面石镜,壁前有五株浓密地老树.枝叉生得张牙舞爪,竟与金匣上地图案极为神似,仙人用神笔画门处,理应就是无水瀑布处地岩壁了.

    可眼前地山势浑然一体,绝无任何人工修整过地痕迹,用毛笔在上面画一道门就可以进去了?怎么想也都是不太可能,除非那观山神笔,真是一支可以描绘出奇迹地“神笔”.

    众人到此面面相觑,谁会笨到拿着笔去山上画门开路?回去被人知道了,“摸金校尉”地英名岂不沦为笑柄?

    我想了想,对胖子说:“当年在军区保育院地时候,咱们那地阿姨就已经看出你有艺术细胞了,别地小孩尿床都是没品味地瞎尿,唯独王司令你今天尿个大火车,明天尿个大轮船,每天都不带重样地,真是让人佩服不已,最近这两年我看你已经有当毕加索地潜质了,要不……你过去画道大门让我们欣赏欣赏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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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4: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二十四章 地中有山

胖子道:“你小子少来这套,这是阿里巴巴干的傻事儿要干你自己去干,甭想拿我当枪使,否则回去之后要是让大金牙他们知道了,肯定又要给胖爷编新段子了,本司令这点冷峻孤高的气质和作派,培养得多不容易?怎么能全让你给糟蹋了。”

    最后胖子出了个嗖主意,如果孙教授可以不要面子过去画门,就先还他半本笔记,孙九爷一听这个条件可以接受,连二话都没说,当场就表示愿意去当“阿里巴巴”。

    我把金匣中的笔墨取出来,倒点水研开了黑墨,将观山神笔的笔头蘸得饱满了,递给孙九爷,并且郑重其事地嘱咐他说:“尽量画得像一点,画完后千万别忘了念——芝麻开门。”

    孙教授叹道:“大概是我过去太聪明了,现在才犯糊涂,用毛笔在山上画门取路……这……这不是我这辈子最聪明的举动,就是我这辈子最愚蠢的举动,可不管怎么样,我这也都是教你们给逼的……”他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一边提了笔走到峭壁前,抬笔先画了一个大方框,又在中间加了一竖道,两边各画了两个圆圈,作为 “门环”,这道山门就算是画完了,虽然画得潦草了一些,可却也算得上是形神兼备之作。

    众人悄立壁前,个个目不转睛,不眨眼地盯着那画出来的大门,这一刻竟然过得格外漫长,感觉心都揪起来了,我心中反复默念着:“芝麻开门吧……”

    过了好一阵子,眼睛都瞪酸了,峡谷中的山壁上,画出来的大门却没有任何动静,墨痕渐渐干了,仍然只是一幅画。

    我们望山兴叹。虽知可能是未解“观山神笔”之奥妙所在,才致使画门无功,却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使画出来的大门开启,我只好按照先前的约定,让胖子把孙教授工作笔记的前半部分还给了他,后半本记载着他研究“归墟卦镜”的部分,仍然要暂时留在我们手中。

    胖子对孙教授说:“别愁眉苦脸的呀,是不是没把笔记全还给您,觉得我们有点不仗义?可别忘了是九爷您不仁在先。哪座庙里都有屈死的鬼。唯独您孙老九,一向没少做瞒天欺心的勾当,想喊冤恐怕都难理直气壮,所以听胖爷良言相劝,干脆就别想不开了。赶紧把这半本笔记先拿着。”

    孙教授铁青着脸接过笔记本藏在怀中,对胖子说道:“事到如今,你们以为我还在乎这本笔记?我是发愁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说完又转头来问我:“胡八一,你还有鬼主意没有?”

    这种时候,我自然不能流露出半分难色,只能捡些拍胸脯子的话来说:“观山神笔画地为门之事,咱们恐怕一时参悟不透,不过这峡谷底部没有死尸,正是南海秘宝归墟卦镜的用武之地。如果情况不到万不得已,原本是不想用这招杀手锏的,但此地已是棺材峡山穷水尽之处,再不使盗墓古术更待何时?”盗墓之术,其实不单观山形察地势的风水秘术,还可以“观泥痕、观土质、观水流、观草色,更有嗅土、听地、问天打甲之术,若用此法百不失一。”

    我当即找了块平整的石头。把“青铜卦镜”和“鱼龙卦符”取出,准备施展盗墓四诀中——“问”字诀的上法。

    孙教授痴迷于这面神秘无比的“归墟卦镜”已久,只是苦于不会使用“照烛镜卜”之法,又对我的办法不太信任,当下便凑到近前问个不休。

    Shirley杨也对此很感兴趣,毕竟“问墓”之术的传说,至今已失传了上千年,现在很少有人能说其中的名堂。包括当年的卸岭盗魁陈瞎子,以及搬山道人鹧鸪哨。也对此毫无了解。

    我只好对孙教授和Shirley杨做了些简单的解释,在汉唐时期的“摸金校尉”手段中,就有问天打卦的举动,也就是所谓的“问墓”之术,根据使用巫卜器物的不同,此术自古有两种方式,一个是“烛照镜卜”,另一个是“烛照龟卜”。

    “摸金秘术”的核心元素是《易》,《易》的核心则是“天人相应、生生不息”,如果换置到现代的概念,可以理解成介于“心”与“物”之间,“心”与“物”应该是一体的,“心”即是人,“物”即是天,心与物本是一体,既不能纯粹的唯心,也不能彻底的唯物。

    连接在精神与物质之间的元素,即是风水一道中所言的“气”,在生气充盈的上善之地,可以利用风水秘器,来窥测这层无形无质的“生气”。

    能够作为风水秘器的大多是上古青铜器,或者是用埋在风水宝穴中多年在龟甲龙骨,因为这些器物不能多此反复使用,所唐宋之后,几乎再没有盗墓者用“问墓占验”的古老方法倒斗了,这是此术失传的主要原因。

    孙教授声称,他在一些历史资料中看到过不止一次,这“问”字诀应该是确有其事的,不是什么唯心的传说,不过“归墟卦镜”不比普通的青铜鼎器,古镜中的卦符都是按周天卦数排列,如果不了解古老的卦图卦象,谁又知道怎么使用?

    我没有立即回答,将鱼、龙两枚铜符拿在手中,仔细想了想张羸川的指点,奥妙无穷的“十六字周天古卦”,包含“卦象、卦词、卦数”三项,他们的关系是——由“卦数”推演“卦象”,再由“卦词”解读“卦象”,这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难说哪个主要哪个次要。

    对此三项记载最为周全详尽的,应该是“周天十六卦全图”,但现在世上已经没有出土的遗存古物可见了,也许在“地仙村”古墓里还藏着一幅周天卦图,所以孙教授才肯舍家撇业,不远万里地跟我们来到这里冒险。

    我以前对于真正的“周天十六卦全图”几乎一无所知,但我在南海时,曾听龙户古猜背诵过全篇的周天卦数,而我又有幸识得张羸川,在他的帮助下,通过对“周天卦数”和“青铜卦镜、青铜卦符”的反复推演,找出了使用“归墟古镜”的方法。

    我对孙教授和Shirley杨说:“周天卦符有一十六枚,在不同的推演中分别有不同的特定符号来表示,鱼、龙、人、鬼代表了一个小周天的循环,专门用来占验古墓墟址的方位和空间。”

    孙教授连连摇头:“谬论,简直太荒谬了,你如果说这四枚青铜卦符都是生命形态的象征,或者是生灵的象征,还多少有几分可信的程度,但它们怎么能代表方位和空间?差得也太离谱了,你那位张师兄多半是个江湖术士,分明是一派胡言,铜镜铜符都是绝世秘宝,你可千万不能乱用。”

    以前在昆仑山的经历,使Shirley杨对我的易学理论比较信服,可她也觉得此事很难理解,说道:“我不懂易经的变化之道,但老胡你说鱼、龙、人、鬼四枚青铜古符,可以用于占验古墓空间方位,可否有什么依据?”

    我对众人说道:“别看孙教授研究龙骨天书许多年了,但确实是顽固不化,是个不开壳的脑子,他只能想象出鱼、龙、人、鬼四符是天地间的生命形式,却想不到更深的层次,天地空间的存在,恰恰就是针对生命而言的。这是天人一体的全息宇宙概念,其实这个秘密就在没有眼睛的青铜卦符上。”

    孙教授一本正经地说:“我的研究成果虽然没得到重视,可毕竟是研究了不少成果出来,成果始终是客观存在谁也抹杀不了的,至于我是不是不开壳的脑子,也不是你们年轻人说了算的,你且说说这没有眼睛的古符和空间,方位有什么联系?我丑话说在前边,别看归墟古镜是你从海底捞回来的,可我绝不能听你胡诹几句。就让你随便毁坏这稀世珍宝。”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对孙教授说:“我要真想随便废了这面青铜古镜,您还真就拦不住,不过老胡我向来以理服人,今天就给你补一课,赶紧拿笔认真记录。不要居于庙堂之高就变得目光短浅看不清江湖之远了。”

    我指着“归墟卦镜”背面的周天铜匦让孙教授看,每个铜匦上都有一个符号,青铜卦符就要分嵌入其中相对应的位置,铜符无眼,实则并非无眼,而是代表着生命的空间局限性,确切点说应该是“看不见”。

    中国古人对空间的认识,早在几千年以前就已形成,并且和现代的科学概念非常接近。也可以说,现代科学发展了几千年,在宇宙空间的概念上,却从来没有太大进展。

    四枚铜符分别是“鱼、龙、人、鬼”,在古代的传统概念中,鱼看不见水,人看不见风,“风”应该就是现在所说的空气,人生活在大气层里。和鱼生活在水中是一样的,都是生活在一种自身看不到的物质里。

    而“鬼”则看不见土地,在古代人的观念里,幽灵向来是生活在地下的,鬼在地中,就如同人在风中或是鱼在水中,当然“鬼”和“龙”都只是中国传统文件中的一个概念。

    孙教授听到这里,已有顿悟之感。连拍自己的头顶:“对呀……人不见风、鬼不见地、鱼不见水,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那……那龙呢?龙和鬼一样是个虚幻的概念,龙看不见什么?快说快说……”

    我看孙教授急得够戗,看来是动了真火,激动之余抽风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便不再同他卖关子了,直言相告:“龙在古人的观念中,乃是图腾中的万物之灵,而龙本身,却完全看不见任何物质,龙只能看见有生命在旦夕,也就是那些具有灵魂的存在,其余的不管是风是水还是地,龙一律看不见,这就古人中反复提及的——龙不见一切物。”

    所以“鱼、龙、人、鬼”四符,实际是一个周而复始的空间概括,按照“人不见风、鬼不见地、鱼不见水、龙不见一切物”的相应标记,把卦符纳入古镜背面的铜匦中,再点燃一支南海鲛人油膏提炼的蜡烛,就可以占验古墓方位了。

    Shirley杨说:“知道原理就好办了,可咱们手中只有四枚铜符中的两枚,四缺其二,却如何是好?”

    我嘬了嘬牙花子,青铜卦符不全,确实是极为难之处,当年“搬山、卸岭”合伙盗发河西瓶山古墓,曾掘出“铜人、铜鬼”二符,但时至今日,两枚古符和瓶山丹宫中的丹炉,都已被纳入湖南博物馆的珍宝库中,我们连见到真品都难,更别说拿来寻龙倒斗了。

    幸好我手中的两枚铜符中,有一枚“青铜龙符”,占了总符,再有一枚“青铜鱼符”相辅,至少可在古镜中推演出一半的卦象,或许不会太过精确,但只要能有一个模糊的暗示,就应该心满意足了,话又说回来,即便真有四枚铜符,能在镜中照出周一卦象,我不知卦词,多半也是有象无解,还不如半边的后天卦象容易解读。

    孙教授听我解说明白了,这才放心让我动手,我将卦符安放在“归墟古镜”背面,让众人围成一圈,点起了一支“鲛鱼蜡烛”,那铜符眼中的窟窿,恰好是个卦眼,烛光好似从中漏在镜背卦图上。

    这时还要参照天干、地支,以及甲子时辰等等,来转动古镜背面可以活动的一圈机数,最后铜龙、铜鱼中照出的烛影,分别投在了两个古老的图形当中,铜镜中所剩不多的海气,也在此时又散去了一些。

    孙九爷研究龙骨天书多年,最基础的那些河图洛数和卦象,早已看得熟了,见卦象呈现,连声称奇,喜道:“这是坤啊,另一个是……艮,都是些什么意思?地仙村古墓在哪?”

    我凝视着归墟古镜背面的卦象,对众人说道:“这卦象是艮在坤内,坤为地,艮为山,地中有山,山也是陵的意思,我看地仙村古墓肯定就在这座大山里面。”

    众人听我所言,便都再次抬首仰望面前的高山,“棺材峡”中的山,实在是太高太陡了,而且云雾缠绕,形势险峻巍峨,难以施展“千尺察形,百尺看势,分金定穴,直透中宫”的手段,仅凭一句“地中有山“,针对地底的古墓而言,范围还是太宽泛了一些。

    我也颇觉为难,顿觉束手无策,难道只能一米一米的排摸过去?那样做的话,怕是没个一年半载也不会有结果,而我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不过有一弊终有一利,比较让人欣慰的是以前的路没白跑,我们这支探险队,确实是离“地仙村古墓“越来越近。

    可我们根本不知“地仙村古墓”的规模布局,想要挖个盗洞就钻地而入,那是势比登天还难,只可惜此刻不得天时,否则这时候来场雷雨,我也可学学“听声辨穴”的法子,以竹筒听地,雷声从地下传导。听其回响之轻重缓急、沉闷顿措、远近高低,便可将地下情形听得一清二楚,但现在既无风雨也无雷,也只能空自着急没有咒念。

    我猛然想起搬山填海术里好象有“呼风唤雨”的法子,此地山势收拢,云雾都聚集在各条深谷中,正好有出现雷雨的迹象,可“搬山道人”的方术太过神秘,并不是每一项我们都能轻易理解的。按照记载,想求大雷雨,至少需要有一枚“雄鼠卵”,大概是白花花的椭圆形状,比鹌鹑蛋还小着两圈,似石非石、似骨非骨。将之浸泡入角杯水中,不过我从没听说过什么“雄鼠卵”了,雌雄阴阳倒是知道的,推测可能是公耗子蛋,可公耗子又怎么会产卵?而且就是母耗子也不应该下蛋啊,心中疑惑从生,就找Shirley杨打听,难道这样简单的办法就可以让老天爷打雷下雨?老天爷的脾气一向很大的,而且喜怒无常。他能这么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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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4: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二十五章 画门

Shirley杨记性奇佳,几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说,“搬山术”中的具体说法应该是——阴阳合而后有雨,阴阳相薄,感而为雷,激而为霆,这原来是“匈奴法”,汉代的时候,在草原大漠上的巫卜活动中才会用到,以净水一盆浸泡特殊石子,反复淘洗不断,密持咒语良久,既会降雨,石子名为“鮓答”,最大的有鸡蛋大小,最小的如同豆粒。这些石子全是地上走兽腹中所产,其中以牛马二宝最妙。也最为难得,后来此术流传到搬山道人手中,虽然不知咒言,但照此方以水浸石,也可可致雨。

   我看基本上已经懂了一多半了,这东西就和我们要找的古尸“内丹”差不多,只不过一死一活,走兽腹中之宝,也属于“内丹”,实际上都是内结石的一种,是飞禽走兽吸取日月之精华,年深日久所得,日月之精也既是天地间阴阳之气,以清水浸润摩擦混合,正是经卷典籍中所言的“阴阳合而后有雨”,才使得附近云雨聚合、雷电激荡。

    Shirley杨说了又说,凡是走兽腹中的结石,虽然在古人眼中统称为“内丹”,但各自都另有名目,所谓的“雄鼠卵”,就是老鼠的内丹,用“雄鼠卵”在山中致雷雨最有奇效,可以说是百试百验。

   自然造化所钟之奇,难以掌理论测,比如凡是雄鼠所产结石,其上都有天然生成的符文,这在《本草纲目》上都有明确的记载,倒非是妖妄流传之言。又比如百岁老刺猬腋下会生有镜印,猪羊的结石上会有印篆,也都各自有其异效,牛有黄在胆、犬有墨在肾,牛的结石叫做牛黄,生在胆囊之中;犬的结石生在肾脏,叫做“犬墨”。另外马之宝、驼之黄、鹿角之玉、兜角之通天,都是此类事物,功效作用各异,举不胜举。

   与尸丹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异之物,眼下又去哪找这些东西?再说古代人留下的东西,现代人反而有许多是没办法理解的,所以即便真找到了也未必灵验,Shirley杨就劝我先不要异想天开了,现在毫无头绪了,着急上火也于世无补,一路到得此地,众人都已有些疲惫了,不妨就地休整一下再作道理。

    我一看大伙确实整天没吃东西,五脏六腑十二重楼空了许久,这会儿饿得前心贴着后背,都已有些扰不住了,又看这山谷里空山寂寂,不会有什么猛兽出没,只好决定暂时原地休息一夜,然后再从长计议。

    众人七手八脚在附近山根里铺设睡袋,连营火都懒得点了,胡乱吃了些压缩饼干和罐头,我满腹心事,和Shirley杨商议了一番明天的行动方案,并没顾得上吃多少东西,就让其余的四人先行休息,由我先来守夜。

    我独自依在山岩上,脑海里只是反复琢磨着“地中有山”之意,觉得此象属于“谦”卦,其中应该还有“以静制动、虚怀若谷”之意,看来要暂时潜伏隐藏,等待时机出现。

    到后来,不觉困乏起来,这些年我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可不知今天是怎么了,上下眼皮打起架来,稍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睡梦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不清的念头——在“棺材峡”这片阴森的陵区里怎好全伙睡觉?

   随即猛地警醒起来,山区昼夜温差很大,只觉夜凉如水,深处这峡谷底部,也不见月光,四下里都是黑茫茫的,原来已是睡了许久了,我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眼睛逐渐适应了黑夜的环境,隐约觉得周围有些不大对劲,仔细一看,眼中竟然出现了奇迹般的景象,先前用“观山神笔”画在峭壁石屏上的那道大门,正自悄然无声地缓缓开启。

    干涸的瀑布石屏,高可百米,即使在漆黑的夜晚,看过去也能见到一大片模糊的白色岩层,我忽然发现画在那石屏上的大门赫然洞开,露出了一个漆黑的山洞口。

    初时我又惊又奇,还道是在梦中,或是在黑夜里看花眼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凝神观看,只见那黑呼呼的山洞竟然还在微微蠕动,不仅如此,我还随即察觉到,在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微微振颤之声。

    我不敢大意,急忙把Shirley杨等人从睡梦中推醒,众人见到岩壁上的异状,皆是倍觉讶异,一时间不明究竟,谁都没敢轻举妄动,只得继续伏在原地,目不转睛地观察动静。

    只听得峡谷底部的树丛中,到处都是嗡嗡振翅的声音,那嗡鸣之声慢慢变得密集起来,我心中一动,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应该是某种成群结队的飞虫,却不象是峡谷里的“茅仙草鬼”。

    这时就听孙教授脱口叫道:“蛰蜂!用毛笔画门在岩壁上全是蛰蜂……”他话一出口,又赶紧伸手将自己的嘴紧紧捂住,惟恐慌声音太大,惊动了山里的野蜂。

   我也已经看出了些许端睨,原来四面八方陆续有一群群的野蜂涌了过来,看样子似乎是“观山神笔”留下的墨迹中,含有某种引蜂的药物,才使得群蜂出巢,山里的野蜂多是“胡蜂”,蛰到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我和胖子以前捅了不知多少马蜂窝,历来熟知野蜂习性,此刻虽觉得纳罕,不知观山神笔画门之法有些什么古怪,却并没有对峡谷里出现大群野蜂而感到惊慌失措。

    我见孙教授有些慌了,便低声告诉他说:“别慌,除非是蜂巢受到威胁,否则野蜂不会轻易攻击不相干的人,只要趴在这里不动,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孙教授听后稍觉心安,可他从前下乡收集文物的时候,曾被山区里的野蜂蛰过,见四周有无数野蜂越聚越多,群蜂汹涌,望去犹如云雾飘动,蔚为奇观,野蜂振翅之声在林间鸣动鼓噪,他切实领教过蛰蜂的厉害之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始终认为,即使是山里的熊狮虎豹,也没有如此大规模的蜂群来得恐怖。

    此刻见了黑压压的蜂群铺天盖地而来,孙九爷自然免不了心胆皆颤,脑瓜皮一阵阵的发乍,只好闭上眼睛,又用手堵住耳朵,不去听蜂群“嗡嗡嗡”的飞动声,可那声音却仍象一只只粗大有力的胡蜂使劲往人脑袋里钻,脸上的神色难看已极。

    我没想到墨笔画痕竟会有如此效力,驱使着大群野蜂,不顾夜深源源不断的汹涌而来,万一野蜂突然炸乱起来伤人,我们在峡谷中插翅难逃,不免也有栗栗自危之意,暗骂观山太保封师古这老地主头子,骗人用药笔药墨引来蜂群,究竟是他妈要唱哪出戏?

    Shirley杨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老胡,我看这倒象是搬山分甲的方术,咱们切莫冒然行动,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我点了点头,对正准备往河边跑的胖子打了个手势,让众人先不要急着逃走脱身,壮着胆子看看再说。

    没过多久,野蜂们似乎已被“观山神笔”所留的墨痕气息,撩拨得熏熏欲醉,就近在山壁旁的一株横空树杈上分泌蜡质,结起了数座蜂巢。

   从各方聚来的野蜂似乎并不属于同一种群,有些毛蜂是利用土石结巢,又有些壁蜂将巢筑在了野胡蜂的巢壁之上,但黑尾黑头的野胡蜂数量最众,远远多过其它蜂群,更是营巢的能手,它们把自己的蜂巢越筑越大,逐渐将几个大蜂巢连为一体,形成了一个硕大的窝巢,周围其余的蜂巢都被它裹了进去。

    前后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那蜂巢便已有两三米见方了,密密麻麻的蜂蛹在其上爬进爬出、鼓噪而动,挂着它的大树杈都被坠得弯了下来,颤微微地几乎压在了地上。

    我们越看越奇,忽觉得山壁上有片白光闪烁,画在山岩上的大门,在野蜂来回爬动摩擦之下,逐渐产生某种变化,漆黑的墨迹呈现出一抹飘忽闪烁的莹光,在夜晚里看来,就如同有一团诡异的白色鬼火。

    聚集在硕大蜂巢里的野胡蜂们,似乎受到岩壁上鬼火的惊吓,纷纷从巢中飞出,乱哄哄地在空中,围绕着巢穴盘旋打转。

    我恍然醒悟,岩石上的墨痕,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出现了夜光之状,竟然制造出了一种光焰升腾,烈火燃烧的假象,使得巢中的大群野蜂中计发懵,误以为林中火起危及巢穴,这才乱了阵脚脱巢而出。

    我们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惶恐不安,虽然知道观山太保擅于异术,除了对阴阳风水之道的掌握不输于“摸金校尉”,并且在生克制化的方术等奇诡之道上,比其“搬山道人”来,恐怕也是不逞多让,一时看不破其中机关,只好硬撑着继续窥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令人瞠目结舌,只见群蜂出巢后,很快就从混乱的状况中恢复了秩序,其物虽小,似乎也有其号令法度,并无逃窜离群的迹象,反而为了不让火焰烧毁巢穴,一股股地集结起来,飞到蜂巢上方遗溺淋湿蜂巢,“蜂溺”一词是方术家所言,实则并非是“溺”,应该是野蜂的一种分泌物,透明而无嗅,一只野胡蜂最多可分泌出一滴眼泪大小的“蜂溺”,而且只有在蜂巢起火之时,野胡蜂才会有“蜂溺”产生。

    数以万计的蜂群争先恐后,很快就用“蜂溺”把蜂巢淋得湿漉漉的,不消片刻,“蜂溺”已经淌满了蜂巢,不断滴落到正下方的青石板上。

    “蜂溺”触石,如酸腐铁,地下的青石表面上,顷刻间就被“蜂溺”无声无息地蚀出一个直径约有数尺的大坑,随着更多的“蜂溺”滴落,蜂巢下方穿石破土,迅速形成了一个很深的大窟窿。

    我看到此处,终于看出了头绪,原来是这么个“画地为门”,地仙村古墓的入口不在干枯的瀑布处,而是在对面的老树之下,当此情形,我也不得不佩服“观山太保”之术果然奇诡无方,又想起好象“搬山分甲”术中,也曾有过类似的记载。

   深山里的野胡蜂本来无毒,有穿土破石之效,只是自蜂巢上淌落后,不能保留,所以这洞只能打直上直下的,另外如果用野胡葱汁与之混合,能制巫毒,涂于箭簇,以之刺狸子,狸子走一步而死,以后用此箭射熊,熊中箭后同样也走一步即死,倘若狸子走两步而死,熊也同样走两步而死。其中原理外人难窥奥妙,现在这些土人巫术也已失传日久,在盗墓之术中,仅有“蜂溺穿山”的办法流传下来。

   我想到此处,不禁蓦然生出一阵感慨,自己平生所见所闻的奇绝秘术,如今大多都已失传,各种倒斗秘术也已式微没落,传下来的内容越来越少,估计过不了多少年,同样会彻底失传断绝,就象我们进入过的那些古墓,古代人死了就喜欢把生前的秘密和财富一起带走,宁可在地下腐朽成泥,也不愿留给不相干的世人。

    眼看着山石上的窟窿越来越深,仍然见不到底,我们心里都开始有些犯嘀咕了,实不知那座古墓藏在地下多深,地仙村里又会是什么光景?

    孙教授这时缓过了神,看到青绿色的泥土下,全是银白色的岩层,立刻显得格外激动,颤声道:“肯定是地仙村古墓了……那白花花的岩层都是死银子,这就是铁壁银屏啊。”

    据说白银堆积年久,便会腐朽为银泥,也就是民间俗称的“死银子”,朽烂的银泥风化后坚硬如铁,用开山的榔头锤子去砸,也仅仅只能砸出一道白痕,如果用“银屏”作为墓墙屏障,远比普通夯土墙来得结实稳固。

   而且银屏厚重,声音难以传导,即便有耳音敏锐者,都无法使用听风听雷之术,探测到地下古墓的方位,死银子另有一个妙处,若是附近有聚银蚁之类的昆虫,银层中间出现破损,它还以通过虫蚁的活动来自行滋生填补,也就是说,这座古墓的入口,只是暂时出现,随后银屏铁壁又会再次关闭,仍旧被泥土草木覆盖,不知具体地点的人根本无法找到准确位置。

   此法原自“金苗”之术,是古代金苗头领才能掌握的一种古老“迷咒”,会的人本就十分有限,而且由于太过保密,现在已经失传了数百年,世上无人再通此道,只是学方术之人大都知道几百年前曾经有过这么一套神秘的“符咒”。金苗使用的所谓“方术”,也可以称为“法术”,实际上这个“法”的意思就是“方法”,是使用“术”的“方法”,是包括符咒、诀语、字号、卦歌、道具、秘方诸多法门在内的总称。每一伙金苗中都有一个首领,被视为“金头”,只有金头掌握着古老而又神秘的方术“憋金咒”。

   深埋地下的金银财宝,时间久了,便得精气灵生,这套憋金的古代逆咒,就是专门用于将“金魂银魄”从地下逼出,然后用针扎住它,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地下宝藏。可要是没有“金头”的迷咒使金银之魄归位,挖出来的全部金银会腐烂得如黑泥朽木,毫无价值,土人谓之“金银粪”,但死银子物性特殊,坚固异常,斧砍锤凿一个白点,故称银屏铁壁。

    只不过大量“死银子”需要沉年积累,并非在短期内可以轻易形成银屏铁壁,在墓藏中并不多见,唯独“地仙村古墓”中早就有此类传说,所以孙教授当即断定,这银尸岩层之下,必定是“地仙村古墓”的入口无疑了,只是谁也不曾料到,古墓的入口会以如此方式出现在众人眼前。

   干涸瀑布故道处的鬼火药味渐渐暗淡下来,群蜂兀自不停地滴落“蜂溺”,忽闻地下砖石崩裂之声暴起,一缕白烟从地穴中直冲上来,将树杈上那巨大的蜂巢惯向了半空,蜂巢裂为数瓣,有的落在林中,有的撞击在峭壁之上,那许多野胡蜂被地穴中的白烟一冲,更是非死即伤,地上留下一大片死蜂,其余的见巢穴没了,便树倒猢狲散,都逃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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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4:5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二十六章 十八乱葬

我们正躲在附近的岩石下观看动静,突然见到地穴中喷出白烟,半空里下起了一阵蜂雨,无数死蜂噼哩叭啦地掉落下来,落得满头满身都是,浓烈的白雾随即扩散而至。

   众人急忙捂住口鼻向后闪躲,但还是晚了半步,觉得脸上象是突然被人狠狠撒了一把石灰,又辣又呛,鼻涕眼泪顿时淌下来,耳鸣眼花之余还不住的咳嗽,好在是在地穴侧面,距离也不算近,没有直接被古墓中冒出白烟喷到,即使是这样也觉恶心干呕,难受了好一阵子,那阵刺人眼目口鼻的白雾,来得急去得快,瞬间就消散无踪了,等我们拨落身上的死蜂之后,再看那株老树之下,只剩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窟。

    胖子在地上吐了两口唾沫,探头探脑地向地穴中张了一张,骂道:“什么味儿这么窜?真他妈能呛死活人啊,我说咱可别小看地主阶级呀同志们,这伙观山太保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看这架势,墓中的明器宝货肯定应有尽有,咱甭犹豫了,直接进去抄就是了。”

    我也过去看了眼,铁壁银屏很深,用“狼眼手电筒”照不到尽头,而孙教授翻出防毒面具套在头上,急不可耐地想要下去看看,我拦住他说:“这回可是要动真格的了,怎能当真让您去古墓里趟地雷?还是我先下去,等探明了情况你们再跟下来。”

   我不容众人相争,等会儿由我先下去探探,若是一切正常,再全伙一同进去,本不想让幺妹儿跟着去冒险,可又想指望她来破解墓中机括埋伏,考虑到她参加过民兵训练,对当时通用的《民兵简易通讯办法》也很清楚,除了胆大心细之外,还具有一定的军事素养,便决定让她同往,只不过嘱咐她寸步不离Shirley杨,并且永远不要走在探险队的最前边或是落在最后。

    我让大伙着手进行最后的准备,派不上用场的事物全扔下,护具能戴的全戴上,又清点了一下装备,把照明工具平均分给各人携带,三人份的防毒面具加上备用的,分给五人后仅余一具,以做应急之用,防毒面具的携行袋都挂在胸前,可以随时随地使用。

    匆匆准备之下,已过了一个多小时,料来墓道里面过够风了,我就先向地窟中扔了一根冷烟火,看清洞穴中约有十几米深,随和罩了防毒面具,用飞虎爪拽地,拎着“金钢伞”垂下地底,银屏岩层上的蜂溺都已干了,但空气中充满了杂质,地下能见度极低。

    我落到地底,脚下踏到实地,这才在冷烟火的光芒中打量四周,厚密的银层下是个天然洞窟,不算空阔,约是四间民房大小,尽头岩壁收拢,地面凿有简易的石阶,曲折地通向黑暗深邃处,整个洞窟地形狭窄,环境潮湿压抑。

    我先摘掉手套摸了摸墙上的墓砖,只觉岩层缝隙中有丝丝冷风侵骨,可能地下有空气流通,或是风水位里龙气氰氲,也许可以不用防毒面具,但对此不敢过于托大,在墓道中点了支蜡烛,见烛火毫无异常,这才扯下防毒面具,吹响了哨子,给地面上的人发出信号。

    Shirley杨等人听到哨声传出,便跟着陆续下来,站定了四下打量,孙教授看了看洞中地形环境,疑惑地对我说道:“奇怪……这里不象是古墓。”

    孙教授说这洞窟里太潮了,里面有什么也都毁了,观山太保卦师古虽然行为古怪,但他生前毕竟是怀有异术的高士,观山指迷何等神妙?怎么会把墓址选在如此阴晦潮湿的所在?咱们八成又找错地方了。

    我也觉得事情有异,这时摘了防毒面具,可以听到岩层深处隐隐有水流之声,似乎深处有阴河或者地下湖泊之类的水系,没有真正的“观山指迷赋”作为参照,使人难以断定“银屏铁壁”下的洞窟,是否就是“地仙村”古墓的入口。

   我稍一思量,便打定主意要继续冒险进入洞窟深处,只有亲眼看个清楚才有计较,于是对众人说道:“咱们这队人里有摸金校尉,还有蜂窝山里的高手和解读古文字的专家,世上没有地仙村古墓也就罢了,只要是真有这座古墓,就不愁找不出来,现在胡乱猜测毫无意义,咱们不如顺着山洞到深处看个空间,大伙在路上都把招子放亮点。”

    我说罢就半撑了“金钢伞”罩在身前,举着“狼眼手电筒”当先步下石阶,其余的人紧紧跟在后面,众人都知前途未卜,不免提着十二分的戒备之意,行进速度很是缓慢。

    山洞里湿漉漉的,到处都在滴水,地势忽高忽低,人工开凿的简易石阶也断断续续、时有时无,这里洞中套洞,周围不时有岔路出现,但石阶路径只有唯一的一条。

    走到最深处,岩层中的磷化物质逐渐增多,一团团明灭闪烁的鬼火晃得人眼花缭乱,偶尔有一两只生活在地底的蛇、鼠从身边蹿过,我见此情景,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水浸蚁食皆为葬者所忌,所以在真正藏风纳水的吉壤善地中,绝不会出现虫蚁蛇鼠。

   转念一想,封团长临终前所留下的讯息里,只提到神笔画门开山之地是“地仙古墓”的入口,但这处留给封氏后人的“入口”,也许并非是藏在古墓的“墓门”之前,而是不合常规的藏在古墓外围,“棺材峡”山体内部全是天然洞窟和矿井,即便这条山洞真的通向古墓,还不知要走多少里数才能抵达。

    刚想到此处,忽听前方水声渐增,在山体内部的天然隧道中转过一个弯,石窟豁然变得开阔起来,洞里积满了大量地下水,漆黑的水面泛着鳞光,水里露出一簇簇石笋般的岩柱,前方的去路都被这深处地底的湖泊拦住。

    虽然看不见湖面远处的情形,但听声可知,地下湖的远端可能有瀑布或泉涌,在不断将阴河泻入湖区,看近处波平似镜,湖底是个死水潭,从高处灌注进来的地下水,都被水潭四周的洞窟排出。

    山洞里的石阶没入水中,周围没有道路可以绕行,再向前只能涉水过去,胖子扔石头试了试湖水深浅,就撸袖子挽裤腿准备下水。

    孙教授在旁对我说:“咱们要泅渡过去?我……我不会水啊。”

    我为难地说:“九爷您是旱鸭子?怎么不早说?要不……您跟王胖子商量商量,他肉多,浮力比较大,说不定可以带着你游过去。”

   胖子怎么肯担这苦差事?不过凡是有机会,照例先要自我标榜一番:“胖爷我就是四化建设中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雷锋还背老大妈过河呢?咱背九爷游泳算什么?”随后话头子一转:“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实事求是地讲,我这身游泳的本事最近真是有点退步了,孙九爷您瞧这地下湖水深得摸不着底,咱游到半路上,万一在湖里遇着有水鬼在水里冒出来拽人脚脖子,您可别怪我不仗义,到时咱只能各人顾各人了,所以我得提前问问您是打算是馄饨还是吃板刀面?”

    孙教授怒道:“什么是馄饨和板刀面?打算把我从半道上扔河里?你们这叫卸磨杀驴呀。”

   胖子说:“胖爷我是实心眼的耿直汉子,提前告诉你这叫明人不做暗事,这湖水又冷又深,水底下指不定会有什么险情,到时候你要是不愿意让水鬼拖下水当替身,我提前就给您老人家心窝子上扎一刀来个痛快的,然后我再逃,总好过咱俩都死在水里,胖爷这番推己从人的苦心怎么您就不理解呢?”

    正当孙教授在地下湖前怯步为难之时,Shirley杨在旁对我说:“咱们没有携带气囊,负重泅渡不是法子,而且幺妹儿也不会游泳,真想游过这片水域只能把她和孙教授留下,或者……想办法找到可以渡水的载具。”

   其实我也十分清楚水下情况不明,并没有打算直接下水泅渡,当下便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在附近搜索,光束一晃,见岩壁上有些模糊斑剥的画迹,仔细一看,似乎是与“乌羊王古墓”的传说有关,那位被民间传说描述成“乌羊王”的人物,按孙教授的分析可能正是“龙川王”,我们姑且按照民间传说你其为“巫陵王”,在“棺材峡”这片陵区中,随处可见移山巫陵王古墓的种种遗迹。

    只见那脱落大半的岩画中,多半都是行刑的场面,绘有“腰斩、分尸”的各种酷刑,我心想这可就怪了,难道这地下积水洞并非通向古墓,而是一处古代的“刑场”?

   凝神细想,却未必了,按照《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对古葬制的描述,巴蜀巫楚一带,也就是四川湖北地区,在古代有一种墓葬,采用罕见的主从叠压式结构,从葬之事有“陪、殉”两种,殉葬在大多是社会地位比较低下之人,诸如“奴隶、工匠、刑徒”,他们会在墓主下葬时,同殉葬的牲畜灵兽一并处死或活埋。

    在主从叠压式墓葬中,这些殉葬者时骨之所,被称为“乱葬洞”,一般有一十八洞混葬,所以又称“十八乱葬”,古墓主体结构要建都在一条中轴线上,取地脉最善处营建地椁室冥殿,作为殉葬的“十八乱葬洞”。则埋压在墓道椁室之下。

   风水形势千变万化,主从叠压式的墓葬一般都有阴河自下贯穿,《易经》中所言“龙跃于渊”,这座“龙楼宝殿”的山川灵气,是自下而上升腾缠绕,古墓下方的乱葬洞则是一处凶穴,从眼前所见来看,“观山太保”是在十八乱葬里留了条道路,想进入上方的古墓,只有从阴河中渡水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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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4:5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乱葬洞共有十八条之多,地下湖积水洞中附近,多半是埋压“刑徒、俘虏”的区域,我请孙教授过来看了看,问他有没有这种可能?

    孙教授出于个人习惯,从不轻易下结论,此时他却说我言之有理,古代的确有这种制度,虽然从来没有人发掘过此类墓葬,但史料上有很多佐证可以作为依据,如果能找到大量殉葬刑徒的尸骨,就再没有半点差错了。

    于是我们顺着水旁的乱石继续寻找,发现在洞壁上有许多裂缝,里面尽时散乱的人骨残渣,只有牙齿和头盖骨还能辨认,另外还有连接成串的镣铐锁链,都是用来将刑徒一排排地索作一处,“十八乱葬”是盗墓者不发之地,没有任何值钱的明器,可能“观山太保”也没动过这些刑徒的遗骨,只有虫鼠啃噬。

    以地形规模来粗略估计,乱葬洞的数十道岩缝岩穴中,至少埋了上千具尸骨,里面还横倒竖卧地,眠着数十具简陋的松木棺材,棺上都缚着锁链,那岩隙深处似乎积怨凝结,至今未散,活人往近处一靠,不由你不觉得心生寒意。

    幺妹儿虽然胆色过人,但见这情形可怖,仍然有些惧意,问我世上有没有鬼?

    我见满洞都是殡葬者的骨骸,估摸着这回真是已经进入古墓的最底层了,正在脑中推测古墓的具体结构之时,却冷不丁被幺妹儿问了这么一句。

    心想怎么初做倒斗勾当的人,都会有此一问?记得在南海时,古猜也问过明叔这个问题,不过我却不会象明叔那般回答,我告诉幺妹儿没什么好怕的,不管有没有幽灵存在,我现在都没办法证明给你看,这世上万事无常,变怪不一,不经意处往往会有天翻地覆的离奇,不是你亲眼见到,由别人空口说出来也让你难以信服,如果世界上真没有欺心不公的事情了,就算到处是鬼又有什么好怕?

    我说到此处,心中忽生感慨,自嘲道:“咱们是天堂有路不去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放着好日子不过,却跋山涉水,挖空心思要进地仙村古墓这鬼地方,内心深处竟还觉得这种行动特别提神醒脑,是不是有点倒斗倒上瘾了?”

    胖子抱怨说:“老胡你又瞎咧咧,我以前跟你说多少回了,暂时不要搞修正主义的倒斗路线嘛,有鬼就有鬼,怕它个撮鸟?再说干事业能不全身心的投入吗?怎么能说是上瘾?这么说的话……太对不起咱们对待摸金事业的满腔热情了。”他拿手电筒照着乱葬洞里又说:“你看这不是有棺材吗?棺材命盖最是厚实宽大,上水就漂,我看能当冲锋舟使……”说着话他就跳进乱石中,去翻那些古旧残破的松木棺材,想拆几块下来扎个木筏,就地取材,总好过回到峡中去搬悬棺。

    刑徒骸骨附近的棺材,其中尸首多是些俘虏中有身份的贵族,可作为殉葬之辈,却得不到什么优待,那些松木古棺极其简陋,又被锁链缠绕的年头久了,一碰之下就散,哪还有完好的棺板可用。

    胖子接连用脚踹散了几具薄皮松棺,他能挤兑旁人的时候嘴里绝不闲着,又没事找事般地问孙教授,没合适的棺材做“冲锋舟”可怎么办?

    孙教授似乎并没听出他这话里有话,没有动怒,漫不经心地说:“嗯……这个……这个叠压式殉葬洞是处混葬区域,棺木压尸,尸骨又埋棺木,以前我在河南工作的时候,曾在一次发掘过程中见过殉葬洞底层有矩形木桩。”

    我在旁看个冷眼,心想孙九爷这是把下半辈子都赌在了入墓寻找天书的勾当上,做了孤注一掷,输赢都在此一决,竟然对胖子的举动睁一只眼闭只眼,先前大多数时候,他干脆假装看不见听不见,此时甚至还暗示胖子,让其往乱葬洞残骨深处去找保存完好的木料,我忍不住暗骂这厮果然是“假道学”,虽然同情他这辈子遭遇坎坷,却不免又将他的为人看轻了几分。

    胖子在地上翻了一阵,没见有什么木桩子,却找到六七口“朱漆戗金”的大红棺材,同样缠着铁索,棺体装饰有秘色贝壳,并且描绘着一个钢髯戟生的神明,嘴里叨着半具血淋淋的恶鬼,跟吃烧鸡般地大口撕咬,显得十分血腥残忍,看那些漆棺形制,都是元明前后的棺椁,众人都觉此事蹊跷,乌羊王古墓的刑徒乱葬洞底下,怎会藏有明代漆棺?不知又有什么古怪,难道地仙村封师古埋葬在此?

    孙教授跳下去看了看,说乱葬洞底下被改成“墓井”了,是明代的风俗,这个“井”与金井玉葬的“井”不同,形状也不是“井”,只是指“不下葬直接掩埋”的意思,因为明朝延续了元代的活殉制度,所以“墓井”里所埋之个肯定都是活殉的,你们看这些朱漆棺上都绘着“钟魁吃鬼”,这就是镇鬼用的,不知给“地仙”殉葬的都是什么人,但十有八九,都是活活憋死在棺材里的。

    我点头说:“此墓旧址已被观山太保占了,封师古精于数术,他肯定是遵照风水古法,仍然把活人钉在棺材里埋到此处,不肯使陵区内有丝毫的走风露水,朱漆棺材保存完好,咱们正好拿它当做载具渡水。”

    棺材浮水本是湘西排教所做的勾当,俗称“抬响轿”,类似的传说我曾听陈瞎子讲过,裹着数层朱漆的棺材,都是密不透水无间无缝,不留缝是为防止鬼魂出来,把活人关在里面生生憋闷窒息而死,棺中自然有股怨气不散,所以浮水不沉,不过这都是民间的说法,实际上所谓“藏鬼之棺,能渡阴河”的现象,多半是于棺中腐气充盈有关。

    此时要拆解了棺板极是耗费时间力气,倒不如用那抬响轿的法子,把棺木当做“冲锋舟”渡水向前,众人别无良策,只得依着古法施为,能不能行尚且没把握,那朱红的漆棺极是沉重,这才叫“死沉、死沉的”,“亡而不化”的死者诸气闭塞,远比活人沉重,可有道是“偏方治大病”,有时候民间的土法子不信还真不行,拖到水中,棺材硬是不沉。

    说起这土方、偏方,有许多都是从旧社会一些教门道门中流传开来的,当年那些充做神棍的“太保、师娘”,常用之来愚弄百姓,但这里边真有管用的,而且效验如神,比如刮风迷了眼,眼里进沙子了立刻吐唾沫,马上就可恢复正常;又比如 “打嗝”,一气连喝七口清水即愈,多喝一口少喝一口都不行,只是七口水方可。

    这些“太保、师娘”们的偏方,在近代医学上都难以解释,连他们自己可能都不明究理,只推说是仙家传下来广济世人的妙法,解放后赤脚医生培训手册里都离不开这些偏方,我这辈子没少见各种千奇百怪的“土法子 ”,所以我对响轿渡水之事比较有信心,当先跳上去试了试浮力,虽然棺材比独木舟宽不了多少,但地下湖水流平稳,乘在上面划水前进不是什么难事。

    一口漆棺不够五人打乘,于是又拖拽了另一口下水,我和Shirley杨乘了其中之一,其余三人伏在另一口棺材上,乘棺渡水的事情没人经历过,经验二字无从谈起,也就是仗着人多胆气壮,否则独自一个,谁有胆子坐在装有古尸厉鬼的棺材渡涉阴河?饶是我自认算个心狠胆壮的,可在潜意识中不时有种错觉,总觉得身下的棺材里似乎有东西在动,漆棺附近偶尔有鱼翻出水面,发出“哗”地一声轻响,又见水面上鬼火飘荡,真如进了鬼域冥河一般,在这种诡异莫测的气氛中,周围的黑暗处更显得危机四伏,我不由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众人用工兵铲拨水划行,寻着水声向前,两口漆棺一时倒还漂浮得极为平稳,忽见数十米开外一片鬼火闪烁剧烈,惨淡的光影中,能隐约看见有一片黑鱼脊翅般的东西,这地下湖的湖面看起来也是黑的,不过那东西身上也有许多亮点,象是有千百只眼睛,此刻正浮在水面上,与胖子三人所撑那口“浮棺响轿”离得渐渐近了。

    胖子伸着脖子举了手电筒去照,要看看水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想提醒他小心点,话还没出口,就见那团事物忽地从水中蹿起,冲上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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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4: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二十七章 尸虫

胡面上突然跃起一物,我们身在“冲锋舟”上虽然有所防备,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都握紧了“工兵铲”,同时将手电筒抬起.

    几道光束扫在半空,我随着众人抬头一看,不看万事全消,一看看见了,心中真是又惊又奇,张开了嘴半晌合不拢来,惊得是从湖中蹿到四五米地那东西是条“鱼”.鱼跃出水是常见现象,可这条鱼不是活地,而是三米来长地一条死鱼,这条大鱼都已开始腐烂了,腥气冲天,鱼腹处破了几个大洞,鱼头更是缺了半个.露处白花花地头骨.

    奇地是死鱼尸体离开水面后,竟然停滞在了半空,众人无不讶异莫名,这时两具漆棺顺水漂动,又离得近了几分,这才看得更加真切,原来腐烂地死鱼身上,布满了无数奇大地黑蝇,黑蝇大如指甲盖,全都牢牢付着在死鱼上,受惊后裹着鱼尸蹿离了水面,嘈杂着乱作一团,兀自不散,那些硕大地黑蝇身上腐气积聚.带有许多磷化物,飞动起来犹如暗淡微弱地萤火,又好似千百盏鬼眼明灭变幻.

    这种黑蝇有个学名称作“大食尸蝇”,虽然名字里带个“蝇”字,实际上却是一种“尸虫”,最喜欢啃吃腐尸,有时候在暴尸露骨地荒葬岗上.也会出现食尸蝇地踪影,但这种生物习性特殊,从不触碰活物,对活人不会构成什么威胁.

    以前在潘家园地时候.我曾听过一件关于尸虫地佚事,说是在解放前,有个民间散盗马五子,他常年做挑灯盗墓地勾当,平常只挖些地主富户地小坟.用墓主从葬地首饰银元换些吃喝,没发过大财.日子过得勉勉强强.

    直到有一天.马五子在一片乱葬岭挖坟,无意间寻得一座宋代地墓穴,里面值钱地东西不少.马五子活了三十几岁,从没见过这么多明器,只有他一个贼人根本搬取不完.他知道这事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肯定招来祸患,就卷了几件最值钱地金珠宝玉,其余地东西都原封没动,打算等到将来手头紧地时候,再来发掘救急.

    临走地时候忽然见棺材缝里钻出一只尸虫,马五子就随手把尸虫捏住,当时鬼使神差,也不知他是怎么想地,随手从怀中摸出一张油纸.这油纸是用来包猪头肉地,就拿它来将尸虫裹了塞进了墓室砖缝里.他可能是想把那尸虫活活憋死.

    然后马五子就盖住盗洞,回到镇上拿明器换取钱财.买房子置地过起了富贵日子,也娶了老婆生了孩子,等到马五子地儿子十几岁地时候,爷儿俩都染上了赌瘾.俗话说“久赌神仙输”,何况是他这两个凡夫俗子?

    赌钱输赢就好似以雪填井,再没不满地日子,可那瘾头无休无止.直输得失魂落魄倾家荡产,马五子见家中仅剩四壁了.想起以前盗发地那座古墓里还有许多宝货,便带着儿子再去盗取,二人寻路进了古墓,马五子冷不丁想起他十几年前曾把尸虫裹了藏在墙缝中,也不知这会儿是不是成尘土了?便从原处寻找,一找还真找到了, 那油纸包原封未动,拆开来一看.尸虫又枯又瘪,几乎快变成纸片了.

    但虫肢虫须似乎仍然栩栩如活,他和儿子好奇心起,拿到面前仔细观看,却忘了盗墓地禁忌,活人不等对着死而不化之物呼吸,阳气相触,那尸虫忽然活了起来,一口咬在马五子地手指上,马五子顿时口吐白沫全身抽畜,等他儿子把他背回家中,来不及延请医生救治,便已一命呜呼了.

    据说后来马五子地后人就在北京谋生.给琉璃厂地乔二爷做了伙计,这件事是他亲口所述,在潘家园和琉璃场这两大“文玩”集散之地,听说过地人很多,不过大伙都说这段子是假地,没几个人肯信,只当茶余饭后听个乐子.

    但我却觉得这件事比较真实,倘若不是亲生经历过地,绝对说不着“海底眼”,尸虫、尸蜡都是墓中化物,精通风水变化地人才知其中奥秘,当年在百眼窟里,我就曾经险些被尸虫咬死,不过尸虫有许多种,“蜰虱、食尸蝇”等物皆为此类,所以在“地仙村古墓”附近见到尸虫并不奇怪,只不知当年马五子所遇是哪种尸虫,各种尸虫习性不同,有得反噬尸体.有地却吃活物.

    我们眼前这片乱葬洞里.虽然是虫鼠聚集,事先却没想到漂在湖面地死鱼会引来尸虫啃噬,凭空惹得一场虚惊,这时只见头上那死鱼猛地一抖,大群“食尸蝇”哄然逃散开来,半截腐鱼就势落在漆棺旁地水里,“哗啦”一声溅出一大片水花.

    胖子骂了几句,挥铲子撩水,把半空里没逃远地食尸蝇远远赶开,他用力不小,带得身下棺材跟着一阵乱晃.

    孙教授是旱鸭子,最是怕水,顿时吓得脸上变色,连忙抓住漆棺上地锁环稳住重心,叫道:“慢点慢点……棺材都要被你搞翻了!”

    胖子一脸鄙夷地回头说:“瞧您吓得那副忪样,肯定是不敢吃馄饨,不过九爷您放心.回头要是在水面上撞到鬼拉脚,胖爷就拿板刀面来招呼您.”

    我发觉地下湖水流有异,赶紧提醒他们别斗闷子了.注意前边有急流,话刚说完,临时充做“冲锋舟”地朱漆棺材,便被水流冲击,已经开始失去了控制.

    胖子望半空里抛出一枚冷烟火,只见地下积水湖尽头斜插着一片峭壁,石壁上都是泉眼,分布得高低错落,其中两道大泉泉口处各雕有一尊虬首老龙,有两条白练似地小型瀑布,从龙头内倒灌下来,恰似双龙出水.两道水龙当中探出一片类似阙台地奇异建筑,镂造着百兽百禽,那些珍禽异兽都不是人间常见之物.充满了巫邪古国风格地神秘色彩,我心中一动:“这就是乌羊王古墓地墓门?”

    巍峨地城阙下有若干石门洞开,洞壁砌有巨砖,极象是墓中俑道.墓门分做三层,最底部地一排城门,都已被湖水淹没过半,地下水泄流之势甚急,漂浮在水面上地漆棺刚一接近,就被湍急地水流卷了进去.

    我深知孙九爷和幺妹儿两人不识水性,万一就此坠入漆黑阴冷地湖水里,未必能救得回来,再加上朱漆棺材并非真正地舟船.稍一倾斜就会翻倒,绝不可能指望搭乘棺木顺水漂入洞内,便即打声胡哨,招呼众人弃船登岸.

    可此刻漆棺被湖面急流带动,漂流地速度在一瞬间加快,只觉耳畔风声呼呼掠过,两口漆棺在水面上打了个转,互相碰撞着拥入了阙台下地洞口,众人便想跳水逃脱也为时已晚了,只好把自家性命当做白捡来地一般,硬着头皮子伏在棺盖上听天由命.

    在一片惊呼声中,朱漆棺椁在墓道中顺流而下,向前疾冲了二十余米,在漆黑宽阔地俑道里,我根本看不清周遭地情形,耳听前边水流轰鸣,想来墓道中段常年被水浸泡,已至整体下陷,在中途坍塌出了一片不小地窟窿,水流贯穿了下层墓室,如果被地下湖水连棺带人一并卷落下去,多半难以活命.

    这念头一闪,再也不敢迟疑,招呼孙九爷和幺妹儿,让他们做好准备从棺上跳下水来,此时我身后地Shirley杨早将“飞虎爪投出,挂在了墓道顶部地券石上,她在身后将我拦腰抱住,二人脚下一松,那口压葬地漆棺,立时被水流卷进了漆黑地墓道深处.

    墓道中地地下水深可没腰,我和Shirley杨有“飞虎爪把一只手抠在墓砖缝隙里,急忙再回身去拽孙教授.

    这时另一口漆棺正从身边漂过.不料在涌动地水流来势太疾,我一把抓了个空.那三人也不及伸出手来,伏在漆棺上从我面前倏然掠过,我和Shirley杨齐声叫个糟糕,话音未落.他们三人就已随.道中部塌陷地窟窿里.

    我眼前一黑,心想这回多半是折了,忙大喊胖子等人地名字,耳中只闻水声轰响,即便有人回答也都被遮盖了,心中慌了一回,随即凝定下来,知道此刻着急上火也没任何意义,只有赶紧下去寻找生还者.

    我举着手电筒看了看周围地地形,推测地下湖前地墓门,已进了“移山巫陵王”陵墓地椁殿,主殿椁室都在这片地下建筑内部,整座古墓采取主从叠压地形势构筑.在分为三层椁殿门前.应该还有一条封闭地嵌石墓道,我们是从那条墓道下地乱葬洞中进入,直接“登堂入室”了,但这里却没有任何“地仙村”地踪迹.

    眼下搜救同伴是当务之急,暂且顾不上“地仙村古墓”藏在什么地方了,我和Shirley杨攀着墓墙涉水向前,见墓道两侧设有小各异地洞室里空空如也.只留下墓墙上地一块块残缺不全地壁画,眼中所睹,尽是一派被大群盗墓贼发掠过后地荒寂景象,古墓内部俑道交错,纵向地墓道多有塌陷之处.这种情况也是主从叠压式陵墓地一个很大缺陷.所以唐代以后不再采用叠压布局.

    由于墓道中水流太急,无法立足.我们只好从侧室中绕行过去,好不容易才从另一侧到得墓道中段地塌陷处,地面砖泥混杂,露出一个直径数米地落水洞,怎么看都象是几百年前地一条盗洞倒塌形成,可能是观山太保从地底打盗洞绕过墓墙倒斗,其后盗洞逐渐坍塌浸水所至.

    盗洞下还有另外一层墓室,内部砖倒墙倾.混乱不堪,我向下一张.只见底层墓室中黑水半淹,古墓底层土壤并不坚密.灌下去地地下水都渗入了地底.忽见墓室角落地水面上光束晃动,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胖子正在那打着手电筒东张西望.

    我见他无事,才把悬着地心放下一半,朝他叫道:“王司令,你没事吧?孙九爷和幺妹儿在哪?”但落水声极为嘈杂,我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看看下方墓室积水很深,就寻个水流不急地地方.同Shirley杨一前一后攀着“飞虎爪”垂了下去.

    我摸到胖子身边.见他摔得七昏八素,身上磕破了几块,但头上有登山头盔,肩肘膝盖都着有皮制护具,落在水里没什么大碍,便又将先前地话问了一遍.

    胖子使劲摇了摇脑袋,说道:“他妈地,怎么眼前全是金星子?刚才墓道里水流太急了,胖爷我本打算从棺材上跳下来.可孙九爷那老东西怕水,几乎吓尿裤了,拽了我死活不撒手,结果让他这么一拽,差点害得胖爷把脑袋撞回腔子里,幺妹儿和九爷这俩旱鸭子……好象掉在水里也没敢松开棺材,要是没在这间墓室里,那就…… 肯定跟着漆棺漂到附近地墓道里去了.”

    我看到胖子没事,估计孙九爷和幺妹儿也不会出太大意外.不过我感觉这座古墓内部似乎不太对劲,空空荡荡地阴冷中投着难以名状地诡异气氛.眼下必须尽快找到其余地人,以免会有不测发生.

    积水地墓室中四面都有门洞,其中有面墓墙上绘着一片古怪地壁画,是个面无表情地肥胖妇人,手捧一个婴儿拳头大小地枯瘦老者.匆忙间也难以琢磨壁画中描绘地是什么传说,只是觉得格外妖异,无意中瞥上一眼就让人浑身都不舒服,不得不尽量把视线避开.

    在有壁画地墓墙上,有一道最大地拱形墓门赫然洞开.一米来深地积水向门内缓缓涌动,漆棺落水后,极有可能顺势漂进门后地墓道之中,因为周围地另外几个缺口. 都比较狭窄,我们在墓室门前喊了几声,见半晌无人应答,便把头盔上地射灯打亮,各自摸出防身器械,趟着水摸了进去.

    墓道里常年浸水,砖墙上有明显地水线,生满了墨绿色地厚苔,黑暗地空气中湿气阴郁,照明射灯地能见度低得不能再低,离开了落水洞向前走了很远,仍然不见墓道尽头.

    叠压式古墓独特地结构和风水地脉,使得古墓里地声音只能随地气自下而上传导.置身漆黑阴冷地墓道中.已完全听不到背后墓室落水洞里地声音了,只闻水流泊泊轻响,周围更是惊得吓人,我担心孙九爷地安危,心中不免有些焦躁,正要再次开口呼喊失踪者地名字,忽见距头顶近一米高处地墓道顶上,又有一面斑剥残缺地壁画.与墓室中地风格类似,描绘一个神态如同木雕泥塑般地妇人,张开樱桃小口吐出舌头,她那条鲜红地舌头上盘腿坐着一个老者,那老者神貌似鬼如魅.只不过身形小如胡桃.

    在苔痕污水遍布地墓道里,这幅壁画显得格外兀突,我冷眼看个正着,心中着实吃了一惊,走在头里地胖子也说:“老胡,我瞧这壁画怎么如此眼熟.本司令要是没记错地话,咱们好象在陕西龙岭见过,你当时还说只有唐朝才有这么肥胖地地主婆子……”

    我深有同感.点了点头,脚下不停,边走边问身旁地Shirley杨,是不是觉得壁画很是邪门?怎么看都象是唐代地贵妇.

    Shirley杨说:“是很邪,壁画色彩如新,看那妇人衣唐人,而她舌上地老者简直……简直象是恶魔.”

    Shirley杨说,这些壁画都应该是唐代之物,显得与“地历史背景格格不入,想必是地仙封师古从别地古冢里盗发所获,却不知故意将它们藏在古墓最底层意欲何为?要提防这段墓道里有“陷阱”.

    我听Shirley杨提及壁画中所绘如同“恶魔”,不觉心这个西方化地称呼在我脑海中没有具体形象.可竟然觉得这个词用来形容唐代贵妇舌尖上地“老头”,是再合适不过了,那干瘦精小地老者两耳尖竖,面目可憎,活象是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地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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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08 05: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地仙古墓 第二十八章 恶魔

观山太保”发掘各地古墓,将宝货异器填充在“地仙村”中,这些残缺不全的壁画,应该是某座唐代古冢里的装饰,可我们三人虽然阅识古物无数,却也难以判断这两幅壁画究竟是出自哪座“山陵”。

    顺着微微倾斜的墓道前行,残缺不全的唐代壁画不断出现,皆是体态丰腴神情麻木的贵妇与那恶鬼般的小老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在到处潮湿渗水的环境中,壁画色彩仍然鲜艳如新,我急着找到孙九爷,来不及再去理会墓中邪气逼人的彩绘,只顾着趟水向前,但暗地里提起了戒备之心,不敢有半丝一毫的懈怠。

    据我所知,“乌羊王”陵寝底层的墓道,是一种极其古老的墓穴结构形式,后世陵墓内部的“金井”正是脱化与此,在古风水术中,“形势理气”四字尚在其次,古代人最注重土壤直观上的“善恶”。

    因为无论是否回填墓土,墓址中的土壤仍然会被挖去很大一部分,在“穴眼”处的土壤极是宝贵,故此比较大型的墓葬中都会在底部挖出若干竖井,把将原土的一部分填埋入井,可以保持古墓内部生气不散,又能够作为“排水渠”,侵入底层墓道的地下湖水,十有八九都渗入了那些回填原土的竖井之中,由于地下水常年浸泡,脚下的墓砖都已松动散碎,又隔着积水看不到地形,每走一步都要先探三探,格外地吃力,向前的速度也很缓慢。

    我为了不被水下乱石滑倒,不得不贴着墓墙而行,墓砖上阴冷湿滑,呼吸都觉不畅。走不几步,忽听壁中似有声音。我心觉奇怪,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一听,隐隐听见墓道深处有人呼喊,声音沿着墓墙传导上来,听得虽不真切,却绝对是人声无疑,而且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们这五个人组成的探险队,只有幺妹儿和Shirley杨是女子,所以我第一反应就是幺妹儿在墓道远端。赶紧对Shirley杨和胖子说:“你们听听,好象是幺妹儿……”

    胖子趴在墓墙上听了一耳朵,点头道:“没错,不过距离可够远的,喊的什么也听不清楚,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在喊救命之类的,咱赶紧过去捞她吧,再耽误一会儿,在这种黑咕隆东的地方,吓也能把我妹子活活吓死了。”

    我说幺妹儿那丫头胆子挺大,得过蜂窝山里的真传,还参加过民兵训练,估计不会被吓死,还会喊救命就说明她没什么大事,但没听见孙九爷的声音,不知那老头现在是死是活。

    说着话我正要再次摸索着向前走,Shirley杨却把我拽住说:“不对……你再听听。幺妹儿是川音,墓道深处发出的声音却不象,象是……一个中年女子,她在喊些什么我不好判断,但肯定不幺妹儿。”

    我听到Shirley杨的耳音远远比我和胖子敏锐,但除了她和幺妹儿之处,古墓里怎么可能还有第三个女子?而且还是个“中年女子”?心中不禁狐疑起来,如果不是Shirley杨听差了,会不会是地仙村古墓里的“人”?那样的话……是“人”是“鬼”可就难说了,几百年没人进来的古墓怎么可能还有活人?

    我又能在墓墙上听了一下,墓道深处那女子的呼声断断续续,似有若无,声音显得缥缈虚空,虽然听不真切,但仔细听起来,真就不是幺妹儿的口音,如果让我相信有人在古墓里存活了几百年,还不如让我相信是“幽灵”为祟,但管她是鬼是魅,终须过去亲眼见分晓,便把心一横,壮起胆子趟着水就往里走。

    我刚在水中“哗啦啦”趟开一步,肩膀就被人从背抓了一把,此时Shirley杨和胖子都在我身前,我的注意力也完全集中在墓道前方,身后冷不丁来这么一下,使我丝毫没有思想准备,着实吃了一惊。

    我惊呼一声,手抡工兵铲回头看去,只见幺妹儿满身湿漉漉地站在我身后,她气喘吁吁地对我说:“你们做啥子呦?我在后头喊破了喉咙都不等我一等。”

    我奇道:“妹子你从哪冒出来的?怎么跑我们后边去了?墓道前边的喊声不是你发出来的?”

    Shirley杨见我和幺妹儿没头没脑地问了对方一句,都是不得要领,就让她别急,把话说清楚了,身上有没有受伤?

    幺妹儿定了定神,说起经过来,刚才伏在棺材盖子上顺流而下,到了古墓的墓道里地下水狂灌倒倾,不知会将漆棺带到什么地方,她当时就想跳下水里逃生,但又不知墓中积水深浅,惟恐溺在水里淹死,等到棺材被水冲入底层墓道的时候,她只觉眼前一黑,放送了双手落进了水里,旋即昏昏沉沉地被湖水带入了侧室,醒过来的时候,见墓门外灯光闪烁,就急忙出来寻找灯光的来源。

    当时我和胖子三人正穿过有唐代壁画的墓道,忽略了对塌了一半的侧室进行搜索,直奔污水涌动的方向而去,幺妹儿自后追赶,但在这条倾斜的墓道中,声音只能向上传导,落差低处完全听不到上面的动静,她只好一路尾随而来,直到我们停下脚步才得以追上,侥是胆色过人,此刻也不免惊魂难定。

    我见幺妹儿无恙,却仍是难以放心,一是孙九爷下落不明,二是墓道深处那女人的呼喊声,果然是另有其“人”,初时我还推测会不会是墓道结构特殊,从而产生了某种扭曲声音的回响,使人出现错觉,误把幺妹儿的声音听错了,可现实情况马上否定了这种可能,因为墓道里那道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仍在持续传来。

    我脑中转了一转,闪过一个念头:“墓道深处的女人?莫非就是唐代壁画中的贵妇?”觉得此事匪夷所思,多想也是无用,倘若去得晚了,孙教授可能就真被那唐墓中的女鬼索了命去,事已至此,容不得我们行动有顾虑。我让 Shirley杨带着幺妹儿跟在我和胖子身后,四人秉住了气息,在微弱的射灯光束照明下,涉水走向墓道尽头,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惊动,古墓里那女人的叫喊声突然沉寂下来。

    这里是间石砌的墓中斗室,室前的墓砖下有回填原土的竖井,在整座古墓中虽然地势最低,但地下水流至此处,都在墓室门前渗出入了地下岩缝,墓室里边完全没有积水,两口描有钟馗吃鬼图的朱漆棺材,一东一西地搁浅在墓室中。

    只见靠近墓室门洞的那口漆棺上微光闪烁,孙九爷仍然趴在棺盖上,两手还抓着棺板上的铁链没放,他那登山头盔上的照明射灯已经损坏,象鬼水般忽明忽暗地闪着微光。

    我看孙九爷身体一动不动,惊道不妙,九爷可能是归位了,众人急忙上前,正要探他脉搏,看看他还有没有生命迹象,谁知孙教授如同乍尸了一般,“腾”地一下,从命盖上坐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尽是惊恐,倒把我们吓了一跳。

    还不等我开口问他,孙九爷就说:“你们……你们刚刚听到没有?这古墓里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我知道孙教授可能也听到了那个“奇怪”的声音,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却不当即道破,反问他:“您说的是什么声音?”

    孙九爷神情恍惚地说:“好象是……鬼音,没错……我敢肯定是鬼音!我趴在棺材上被湖水一路冲入古墓尽头的这间墓室,头都晕了,也不知是不是昏过去了,但我听得清清楚楚,这墓室有人在唱鬼音……”

    Shirley杨插口问道:“教授,您常常都说世人不该提及怪力乱神,怎么突然又说刚才听到的声音是……鬼音?”

    孙教授说:“怎么?你们不知道么?鬼音是唐代的一种唱腔。在没有伴奏的静夜里,由女子清音而唱,曲调极尽诡异空灵之能事,模仿亡魂哭泣哀叹之事,现在鬼音中国已经完全失传了,唐代曾经流入日本,日本反倒保留至今,我前年去日本进行学术交流的时候听过鬼音演出,所以一听就听出来了。”

    我这才明白孙教授所言“鬼音”之意。不过不管“鬼音”是不是模仿幽灵哀叹的古老乐曲,至少不应该在这古墓里出现,那岂不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鬼音”?

    一路上所见的唐代恐怖壁画与早已失传千年的“鬼音”,还有空荡荡的“乌羊王”古墓,不见踪影的“地仙村”,只有前一半是真的“观山指迷赋”,无数的疑问纠结在一处,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可寻,使人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想要盗取墓中所藏的“丹鼎天书”。却又谈何容易,必须再设法找到一个新的“突破点”,来解开这些谜团。

    想到此处,我和胖子等了四下打量起来,想要找出“鬼音”的来源。但墓道尽头的墓室,与整座古墓一样四壁空空。只有些狼籍不堪的砖石瓦器,再不然就是那两口朱漆棺材了。

    孙教授身下的棺木仍然封存完好,但另一口漆棺撞上了墓墙,棺木前端裂开一条大口子倒扣在地。从裂开的棺缝中,耷拉出一条干枯僵化的女尸手臂,手上还有玉镯和指环等饰物,被“狼眼手电筒”的光束一晃,显得珠光宝气,分外夺人眼目。

    胖子看得两眼发直,咽了口唾沫对我说:“老胡老胡,有道是——荒村蓖荔人遗矢,万木萧疏鬼唱歌。难道是棺材里的粽子在唱曲?咱不如当场点蜡烛开棺,把它从棺椁中揪出来看个明白,免得疑心生暗鬼越想越害怕。

    我摇头道:“这回进棺材峡倒斗,是奔着丹鼎与周天卦图而来,做正事要紧,最好不要旁生枝节,别管是什么鬼音鸟音,都与咱们是不相干的,要是有什么不放心之处,干脆就放一把火烧了这两口漆棺。”

    我一不做二不休,料来那缥缈虚无的“鬼音”是凶非吉,不如设法将这潜藏的危险提前打发了,当下就想过去放火,可等我走到近处,突然见到棺材的底部命板上有些字迹,忙凑到跟前仔细打量。

    Shirley杨见我举动有异,也跟了过来,凝神辨识片刻,一字字念出藏在棺底的铭文:“物女不祥……”孙教授趴在棺材上听了一个清楚,惊道:“是观山指迷赋后面的内容?”他正要再问些什么,Shirley杨却对众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漆棺里有声音!”

    在Shirley杨说话的同时,我也听得棺中有异,那如泣如诉的“鬼音”再次再现了,忙拽着她向后退了一步,若有若无的声音仿佛一个“幽灵”,使人心惊肉跳,可棺材里怎么会有声音?

    孙九爷被面前这违背物理常识的现象惊得体如筛糠,多年以来形成的宇宙观,在这一瞬间都颠覆了,连滚带趴地跳下漆棺,躲到我身后说:“棺材里……是……什么东西?”

    我初时的确有些心慌,随即血气上撞,心想棺材里有“人”说话,也无非就是三种可能,第一是真闹鬼了;第二可能是棺材里的人没死,一直活现在;第三是棺材里有部“录音机”,胡爷我这辈子什么怪事没见过?唯独就这三样事没见过,今天就他妈见识见识,也教耳目亲奇,将来可以多些与同行们盘道的“谈资”,而且此时不能显出恐慌之情,免得把这种情绪传递给幺妹儿与孙教授,于是告诉他们说:“我看那压葬的棺材里很可能有一部老掉牙的录音机,你听它咿咿呀呀的动静……播的多半是小寡妇哭坟的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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