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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景毅

「爱情」《邂逅在雨城》(小说-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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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3-2005 01:0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机车女孩 于 4-3-2005 09:51 AM  说 :
楼主。。。还不快点续搞。。。
就快要沉底了。。。


感激你的支持!

毅字…午饭后

甫进别墅,就看见林书健及上回在医院遇见的一对帅哥美女。经凯琪细问后,才知道
他们是乘坐刚刚那辆登山车上来的,所以比我们早到。

        原来,他们都是景毅的朋友,男的姓刘名威廷,女的叫张丽卿。看他们神情亲密,
应该是一对热恋中的恋人吧!我们在别墅的大厅聊了一阵后,在外面看风景的洪俊
源就大呼小叫地催大家到大厅聚集,说是要商量大计划什么的。

        嗯…他的花样可真是层出不穷噢!

        俊源来到大厅还未坐下,就已比手划脚地大发言论:『个位朋友,我身为这次太平
山之旅的策划人,务必让大家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丰富的节目早已安排妥当,只
是…俗语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小弟不才,忘了张罗我们的午餐,各位可有
多带些什么食物、乾粮之类的吗?』

        缘善听后骇然惊道:『什么?阁下此话当真?吾等早已饥饿难挡,难不成还要咱们
餐风饮露么?』言罢,立即瞪着俊源,大有责备之意。

        『看来,我们这次所托非人啦!丽婷,你是负责准备晚餐的,可有什么多余的食物?
能分一些出来弄午餐么?』凯琪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一向足智多谋的丽婷。

        但见丽婷狡诈地轻笑一声,然后凝视着景毅道:『呵,小女子可作不得主。这事就
交由夫君大人定夺吧!毅哥哥,你说怎么办好呢?』

        景毅听了,双眉微扬含笑道:『这事不难办。这样吧,我们先肯定一下晚餐、宵夜
及明天的早餐有什么多余的材料,然后再想办法。』

        『早餐是简单的炒米粉。我想,蛋和豆苗是有多出来的吧!』
        『三罐吞拿鱼,宵夜那儿只有这可以让出来。』

        接着,景毅也朗声道:『嗯,晚餐这儿只有米是多出来的,可是也可以从中抽一些
鸡丁及萝卜来用。如此看来,我们能动用的材料不多,但应该足够让我们弄一个午
餐吧!各位可有什么高见,由谁来掌厨呢?』

        此话一出,大家立刻静若寒蝉,谁都不愿意接下这份差事。虽然烹饪烧菜我也略知
一二,普通的家常便饭更是游刃有余。但,与其献丑不如藏拙,所以我也默不作声。


        这种互相礼让的精神终于使一向急性子的丽婷不耐烦了:『哎呀,别再你推我让了。
毅哥哥,不如由你包办吧!反正晚餐也是你掌厨,多弄个午餐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罢了,就这样吧!』

        景毅搔了搔头,笑道:『既然如此,小弟就勉力一试吧!就来个‘酸辣炒饭’,弄
得不好,还请各位指点。』说毕,就往厨房走去。

        一向心地善良的凯琪见状,立刻抓住我的手言道:
        『爱真,我们一起去帮忙吧!』
        『嗯…』心里有点犹疑、一点点挣扎。
        『总不能要一个中三的小弟弟为我们下厨吧!』
        『那…好吧!去帮个忙也好。』
       
        厨房里,景毅正专注地清洗着豆苗,他抬头望了我们一眼,裂嘴笑道:『你们进来
捣蛋么?呵呵,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们到大厅去休息吧!』

        『厚,就是不要让你一个人下厨,煮饭这事一定要人多才热闹好玩嘛!怎么,怕我
们来搞砸这顿饭么?』凯琪故意瞪了景毅一眼,拿起饭锅就开始洗米煮饭了。

        我空着双手,不知所措地望着景毅。看着他把豆壳仔细地从豆苗中筛选出来,看着
他持刀把红萝卜灵切成块状,灵活的十指像溪流中的游鱼,穿梭于厨具及材料之间。


        静静地注视着他的十指,不敢把自己的视线往上移。我努力地使自己的双眼更安分
守己,惟恐痴情的双眼会出卖了它的主人。

        站在他身侧,心情又慌又乱,时甜时苦时酸是辣,什么滋味我倒不在意,我只知道,
他的十指很好看。

        『爱真姐,你会做饭烧菜吗?』
        『呃…只会一些普通小菜而已。』
        『呵呵,真的吗?女生不是都很会烹饪的么?』
        『也未必。对了…你常烧菜煮饭吗?看样子好像非常熟练的。』
        『哈,因为我馋嘴嘛!所以常常自己胡乱煮胡乱吃。经验累积多了,煮出来的食物
就不难吃了。』
        『嗯…』

        我很想多聊几句,可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因此,惟有安静地看着景毅下油热
锅,爆香蒜米大葱…直至炒出一碟又一碟香喷喷、热腾腾的炒饭为止。

        凝视着忙得满头大汗的景毅,我突然若有所悟。明白为何丽婷会写下那首诗,以至
我们的中文老师,童老师会把那首诗列位佳作。虽然有抄袭之嫌,但童老师还是赞
不绝口。

        单相思,独憔悴。
        痴人织梦欲双栖,可怜梦远心更遥。
        孤月寒星,夜袭深处,思念浴红枕。

        原来,丽婷也曾经一度暗恋过景毅,以致把金庸大侠的「四张机」改成这样。字里
行间,都流露出无限情意,我深受感染,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单相思,独憔
悴。痴人织梦欲双栖…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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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6-4-2005 10:2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嗯…各位久等了,抱歉噢!

毅字…图书馆里


程景毅篇                                第九部:追查真相

        如果,当初我知道丽婷的计划是这样胡闹的,那么就算是七把机关枪指着我的脑袋,我也不会答应。要知道,大丈夫做事应该光明磊落,若要我与那疯婆子狼狈为奸,干一些偷鸡模狗的勾当,那实是一大耻辱。

        事实上她只用了一滴眼泪就把我推进了她的计划之中。原来女生的一滴泪水足以胜过世上任何武器,制敌于无形之中。

        现在就算是后悔一千次,一万次也是无济于事。罢了,谁叫我当初一听见丽卿与威廷间出现问题就立刻六神无主,以致著了那疯婆子的道儿。我这人没甚么好,就是重信义及承诺,既然当初拍胸口答应了,就算要我上刀山,下油锅我也断不会邹一下眉头。

        然而,那诡计多端的疯婆子竟然要我…要我假扮是她的男朋友!而且还振振有词地说这是接近他们明查暗访最好的办法,还说要举办甚么四人约会、太平山之旅…总之就是荒谬之极。

        为了查明真相,我不得不与那疯婆子合作。老实说,我总觉得刘威廷有点不对劲,像是有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因此,很担心丽卿遇人不淑,更不想丽卿有所吃亏。

        于是,我惟有乖乖就范并给予充分的合作来配合那疯婆子的计划。说真的,别看那疯婆子平时疯疯癫癫的,可是做起这些骗人的勾当时还真的是计划周详,算无遗策噢!

        那疯婆子先是买了一条心形项链及一顶深蓝色的运动帽,说是我们两口子的定情信物。再来就是硬拉我去拍了一大叠大贴纸照,更荒谬的就是把那一堆‘爱的照片’到处乱沾,硬是要把我们的‘恋情’大事宣扬。

        结果,国斌首先闻风而来,烦了我三个小时并对我进行了一连串的盘问,只差没弄一部测慌机来测试我。而那素来爱找麻烦的洪俊源也不弱于人,在我替老爸掌店时来寻根就底,非要我和盘托出不可。由于和戴丽婷那疯婆子有约在先,所以我尽我所能去将这计划保密。我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堆违背良心的谎言,希望能暂时稳住他
们。

        至于我和丽婷串通假扮情侣企图接近威廷一事万万不能泄漏半句。套一句疯婆子的名言:头有一个,命有一条!这种有辱我个人声誉的丑事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还好我那顾左右而言它的本领还不弱,对于我和丽婷交往一事总算还能捏出一个像样的故事来。那两个家伙暂时仍半信半疑,看来,我和疯婆子必须步步为营,以免露出马脚。

        公开了我与丽婷的恋情后,我们时常借故与威廷及丽卿一起逛街。这样的四人约会实在非常方便我们观察刘威廷这小子。虽然开始时我会觉得这样做非常不对,甚至有点下流无耻,但经过几天的观察后,我那种内疚的感觉立刻荡然无存。

        因为,我发现威廷这个男生却实是很有问题。依据常理,热恋中的情侣多数会有牵手、拥抱甚至接吻的举动。然而,经过数天的观察后,我们发现威廷很明显并且很刻意的回避以上亲密举动。

        显然,威廷故意冷落丽卿。但,到底是为什么呢?虽然,我曾与丽婷很认真地讨论此事,但却不得要领。因此,我们惟有再接再励,继续实行我们命名为‘竹林深处’的伟大使命。

        为了这个计划的命名,我和那疯婆子曾经有好几次的争执。老实说,‘竹林深处’这个称号实在是很别扭,我宁愿学成龙大哥的A计划或B计划那还来得实在些。

        然而那疯婆子却不是这么认为,她觉得取称号也得有深度有气派,还要够响够拽!‘竹’字是针对竹野内丰-刘威廷而衍生的,而‘竹林深处’整体则意味着要探索刘威廷隐藏着的秘密。此外,这四字真言也带有些许危险的味道。经那疯婆子的灵舌妙嘴一辩,整个称号立刻变得意义深长起来。

        结果,我仿佛有种上山打猎的感觉。嗯,也许我是个肤浅的男生吧!基本上,我完全感觉不到这样的一个称号有什么存在价值。

        老实说,我的直觉真的很准,不是我自夸。上山打猎果然不只是停留在感觉的阶段而已,那疯婆子很快就把这感觉转换成现实。太平山之旅,‘竹林深处’的附属产品,一个我没有权力反对,让我哭笑不得的打猎行动。

        戴丽婷还一本正经地说要打下刘威廷这头老虎,揭穿他的真面目。我左看右看也不觉得那疯婆子像水浒传里的武松,而刘威廷那小子更不像是白额吊睛虎。虽然说是要查探威廷的秘密,但我并不觉得他是个坏人,这种心情很矛盾。

        上山避暑原是个蛮不错的主意,可是当一个疯婆子戴丽婷再加上一个白痴洪俊源时,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果然,那老是忘东忘西的白痴俊源一开始就忘了替大家准备午餐。更可恶的是,那疯婆子竟然脸笑肉不笑,轻描淡写地把掌厨的任务往我身上推。

        还没开始探听威廷的事,我就已经败在那两个疯子手上,真教人气馁!我开始后悔参与这次的打猎行动,觉得自己像是个还没开始打猎就掉进陷阱里面的糊涂猎户。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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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4-2005 09:0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又要停多久啊??
在等着呢。。。
加油。。加油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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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4-2005 03:0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机车女孩 于 19-4-2005 09:00 AM  说 :
楼主又要停多久啊??
在等着呢。。。
加油。。加油噢。。。


真抱起,小弟正好在假期,无法续稿。
七月才可以正常沾稿,希望大家见谅。
已写到第十部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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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6-2005 12:2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让各位久等了,抱歉。
目前应该可以正常续稿了。

午夜。。。毅字。

还好我平时训练有素,普通的蒸、炒、煮、炖、褒、熬、焖早已炉火纯青。不是我
夸口,而是生长于单亲家庭里,我必须学会这些必要的烹饪技巧。再加上老爸嘴刁
的坏脾气,我更须精益求精,务求煮到最好。

        其实,我心里面很明白,不是我煮的食物不堪入口,也非老爸嘴刁,而是,我们都
怀念妈妈煮的东西,那种独一无二的味道。

        嗯…那是幸福的味道,一种深藏在记忆里几乎被我遗忘了的味道,那种味道…也叫
做思念!

        在别无选择之下,我毅然放手一干,希望能弄顿色香味具全的午餐来慰劳大家的五
脏府。当初,蛮以为一顿简单的‘酸辣炒饭’我会游刃有余、不费吹灰之力的,可
是却出了个小乱子。

        出乱子的原因说出来可有点丢脸,那是因为一个女孩子─刘爱真。不知为何,让她
看着我下厨会让我手忙脚乱、心乱如麻。结果,一道好好的‘酸辣炒饭’就变成了
‘辛辣炒饭’,全无让人垂涎的酸甜滋味,反而辛辣无比,吃得大家额外渗汗、涕
泪齐下。

        那一向口无遮栏的洪俊源首先发难,只见他满脸通红额头几乎冒烟的:『阿毅,你
这算是存心谋杀么?丢那么多辣椒下去,想把大家给辣死么?』说毕,那家伙连喝
两大口白开水,似乎欲浇熄满腔的辣焰。

        庆幸国斌去参加素描比赛,没能上山,不然他肯定对我的失误大肆批评。

        大厅的气氛有点僵,我望着大家百词莫辩。的确,这次令人喷火的炒饭是我的失误。
我不想发言辩护,因为我无言以对。难不成,要我告诉大家,是刘爱真让我心乱如
麻,以致我大摆乌龙么?

        想到我失误的主因,我反射性地转头,偷偷地瞄了刘爱真一眼,感觉好像在做贼。
她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我的失误作品,吃得非常仔细、非常专注,像是要把炒饭
里的每一种滋味、每一种感觉都分辨出来似的。她间中会扬起左手水蓝色的帕子察
拭脸上的汗珠,可是却怎么也拭不去眉梢那股自然流露的幸福表情。

        真教人难以置信,那么难以入口的炒饭,也会让人吃出幸福的感觉。望着一脸满足
幸福的刘爱真,我只花了三秒钟就下了一个白痴的结论:此女必定是天生的尝辣高
手,每顿饭无辣不欢。

        再望向那个被炒饭辣的咬牙切齿的洪俊源,我不需要三秒钟就下了一个结论:如果
现在他手上有一把刀,他很可能会来捅我三刀。

        为了消灾避难,我二话不说立刻逃离大厅,躲进厨房清洗厨具。这种力求自保的举
动不难解释,就像犯了案的杀人犯会第一时间逃离案发现场,然后再找个僻静之处
毁尸灭迹。

        做贼心虚是人之常情,我也免不了。凝视着被我倒进拉圾桶的炒饭尸体,我竟然开
始想着刘爱真吃炒饭时专注的表情。

        在我还未想入非非之前,那疯婆子戴丽婷如足不沾地似的飘进厨房来。我瞄了她一
眼,此女一脸神秘兮兮的,想来必有新鲜花招,我懒得理会她,转过头去继续洗。


        天晓得,那疯婆子竟然出其不意地扑上来环腰一抱,从我背后搂着我。我心里一阵
惊慌,转身反手往她前额一记鼓去,然而,就在我转身发招之际,我突然惊觉刘爱
真就站在厨房的入口处,于是我立刻回收力道,轻轻地在戴丽婷额前扣了一下,笑
问道:『小婷,你进来干嘛?这里油腻腻脏兮兮的,不如出去陪大家聊天吧!』

        这疯婆子也非泛泛之辈,演技精练不在话下,就连一句普通的对白也可以七情上脸,
只见她娇声作态,才刚松开的手又立即搂了上来:『毅哥哥,妾身要随大伙儿到三
里外的公园汤秋千。这儿余下的功夫就有劳夫君大人了。』

        说毕,那疯婆子把脸蛋伏在我耳侧,吹气如兰地轻声细道:『你糟啦!不是中三的
底细已遭爱真妹识破了,自求多福吧!掰掰…』

        我愣住了,还没来得急做出反应,那疯婆子又一溜烟似的飘出了厨房。飘离厨房后,
还来了一记超凡如圣的千里传音:『爱真姑娘,请代我助景毅清洗餐具,谢了!』


        站在门侧的刘爱真脸色又点哀怨,迟疑了半晌,才跨步进来。我怀着被人识穿身份
的不安,望着刘爱真渡步走来。

        『嗯…你忙了一整天,先休息一会儿吧!让我来洗好了。』
        『唔…嗯…唔』我没听错吧?她怎么不兴师问罪,反倒来替我洗碗。我不敢轻去妄
动,手上还是毫无停留地清洗着碗碟及锅子。
        『让我来洗吧…』
        『唔…嗯…唔』
        『你好坏,干嘛还在洗?就是不肯让我帮你么?』
        『没…我不是在使坏…我』我吓了一跳,马上丢下手头的工作。

        我很坏吗?

        刘爱真涨红着脸,瞪着满手肥皂泡沫的我。我又开始不知所措了,只好对她挤出了
一个傻笑。

        嗯,我的确有点坏。把爱真惹怒了还胆敢在她面前傻笑。这不是普通的坏,也许比
闯交通灯还厉害一级。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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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6-2005 12:2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很意外,使坏的结果竟是站在一旁乖乖地看着刘爱真清洗餐具。这种惩罚很特别,对
我而言。我是那种没事干就会浑身不自在的贱骨头,这是国斌说的,因为是真理,
所以我从来没反驳他。而浑身不自在的后果就是被刘爱真狠狠地瞪了两次及哼了一
声,因为我这贱骨头很犯贱地想去帮忙察碗碟及倒落垃圾。

        『景毅…』清洗完毕后,刘爱真出其不意地叫了我一声,差点被吓倒。
        『什么事?』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一直在等,等了很久…』
        『等谁?』
        『等你!等你解释为什么你骗我,告诉我为什么你说你才初中三!』
        『我…我,我只是一时贪玩,开个玩笑罢了。』我想我是不想活了,怎么搬出一个
这样烂的理由。
        『…』有点哀怨的眼神又复现了,我不敢正视她,像犯错的小孩,把头拉得低低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哀怨,为什么不是生气或是责备的眼神?

        过了良久,刘爱真才幽幽地说了一句话:『陪我到外面去吹吹风好吗?』语气依然
有少许哀怨。

        『嗯…』我随口应了一声,就陪同刘爱真到别墅外去。很多时候,我不是个很有勇
气的男生,拒绝一个美女的要求需要很大的勇气。我没有这样大的勇气,尤其是在
刘爱真面前。

        下午二时十三分,天气很好,太阳高挂,红彤彤的,却一点也不炎热。山顶的气温
较低,还略嫌有些寒意。别墅前建设了一个景色别致的小园圃,种植了好些平日难
得一见的奇花异卉。园圃哪还横卧着七八块形态不一的巨石,颇是壮观。

        我们穿过这个小园圃,来到一个较为空旷的高地。这儿视野超赞,可以俯视整个太
平区的景物,有一种大地皆在我脚下的感觉,呵呵!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风大了点,把我的头发都吹乱了。最近故意把头发留长了些,
头发长看起来才不会那么稚气。我一直都很介意别人把我当成小弟弟,很介意。

        因为一个无谓的介意,我对刘爱真撒了个谎,突然有点内疚。我不干望向身侧的刘
爱真,只好仰望那一望无际的天空。

        我曾说过,每当仰望蓝色的天空时,就会产生一种莫明其妙的自卑感。是的,没错。
虽然,今天我高高地立于太平山上,但我的身高依旧不变,天空依旧很蓝、很高;
我依旧很自卑。尤其,她就站在我身边。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蓄留了好久的胡渣子,试着想象自己是否变得成熟了些。想归想,
事实就是事实。就像是我的洋文说得非常流利,甚至还很洋腔洋调,但我依然是黄
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

        不知怎么地,自己也变得有点哀怨起来了。冷冷的寒风,像是在细诉着尘世中所有
哀怨的故事,吹得我连一颗心都凉了。

        身边的刘爱真静静地站着,双眼遥望前方却没有焦点,仿佛化成了一□雕像。她应
该是在沉思吧!风确实是猛了点,刘爱真的丝丝秀发随风飘扬。然而,任凭风在大
都仿佛无法吹散刘爱真那种哀天怨地的哀怨感觉…

        飘舞着的白色长裙,像是风雪中微微绽放的梅花,我好像又变成了一名花痴,呆望
着河塘里的白荷花、飘雪中的梅花一样。静静的体会那种自然、平凡、清幽的美,
没有惊心动魄、不会让人窒息,就只是一种让人觉得心广神怡的感觉。

        就这样,我们静了很久。

        『爱真姐,你还在生气么?』我把闷在心中很久的话轻轻地吐了出来,像是怕会惊
吓到沉睡中的荷花似的。
        『没,不气了。只是有一点不开心的小事而已』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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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6-2005 09: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嗯,那你得快些高兴起来才好。传闻,太平山上很容易看见那些肮脏东西,尤其是
心情不好的人。』
        『吓,你少吓唬人。这是哪哩听来的,有根据么?』
        『哪哩听来的我倒忘了,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我有点调皮地答话。

        『厚,瞧不出你年纪轻轻就这么迷信了。神鬼之说多半是毫无根据的无稽之谈,信
不得。』
        『爱真姐,你瞧!』我故作惊慌,抬手指向爱真身后,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刘爱真依言转首。呵…此女果然天真。我咋见诡计得逞,就赶紧挤眉弄眼吐嘴申舌,
备出一副滑稽的鬼脸。若有幸博得红颜一笑,那可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也!

        『你…原来,你要我看的就是你这顽皮的无名小鬼。哼,你好坏噢!』
        『我就说了嘛,心情不好容易见鬼,不止是刚刚那个无名小鬼。我还会变大头鬼、
贪吃鬼、无头鬼…怕了吧!』
        『呵…』刘爱真笑容浅露,立时脸上生辉百般好看。

        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我想,再醉人的笑容只也不过如此吧?面对着她,我总是难以自抑地胡言乱语。我
平时绝对不是个轻浮的人,绝对不是。为了制止自己在胡言乱语,我警惕性地闭上
嘴巴。很可惜,这是个治标不治本的笨方法。闭上了那张会胡言乱语的嘴巴,却无
法静下那颗因爱真而胡思乱想的心。

        刘爱真见我突然不语,也不觉得奇怪,望了我一眼言道:『我们到公园去找他们吧!
顺道看看那儿的景色,你说好么?』

        不知为何,在刘爱真面前,我的感官似乎都无法正常操作。我很努力地使自己点了
点头,然后挤出一个标准的白痴笑容。国斌老是认定我这人有两大白痴改不掉,一
是笑的时候样子很白痴,二是搔头的姿势很白痴。我不曾去求证,若一个人对着镜
子做出以上那两个动作,那好像更白痴,所以还是免了。

        下山的路不难走,不必担心会摔跤,所以我一边跟在刘爱真后头,一边思索着国斌
常揄揶我的话:『如果阿毅没用那一矮二白痴,性格不那么火爆些,那么他就很完
美了。』

        如果?我是个不相信如果这两个字的人。如果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及玉兔,那么月亮
会是完美的。如果骑车闯交通灯不是违法的不必缴付罚款,那世界会更完美。如果
没有那次的飞机失事,而亲爱的妈妈也没成为天使,那么我的家庭会更完美,我会
更幸福些。

        一切都只是如果。如果就是不存在不可能的,它只是人们借助于想像的字眼。因此,
我对如果没有好感。

        我是一个典型金牛座的男生,所以我对很多事情都异常执著。就想我固执地认为如
果是个没有意义的字眼,就想我固执地认为当朋友有难,我就应该义不容辞,甚至
两腋插刀都在所不惜!

        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固执,我上了那疯婆子戴丽婷的当,来到了太平山上,还跟着
一个会令我言行失常的背影步行道山腰的公园去。

        提到那疯婆子,我心中就整团气咽不下去。若搞完这次‘竹林深处’的太平山之旅
还是查不出任何眉目,那我岂不是要没完没了地充当她男朋友?嗯,那种情形真的
是想想都可怕!

        这个想想都可怕的威力实在不容小觑。我心里头才刚想,脚下就同时拌倒,跟呛急
倒。眼看就要在刘爱真面前跌个狗吃屎了,这个太丢脸了。不行不行,我程景毅绝
对不能出丑于人前,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大美女。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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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6-2005 10:0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嗯。。。希望大家闲来无事看了我的文章后,可以留下只字片语
写作的路上很孤寂,漫长得看不见前方。。。
我承认,我不是个坚强的男生,甚至有点脆弱。
有时,我仿佛听见自己的文字在哭泣,我不确定。
原谅我,就是无法写出让人觉得幸福的文章。
没什么原因,只因我是个不幸的人。


毅字。。。有点凉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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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6-2005 11: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电光火石间,我一挺腰、一踢腿,有些狼狈地做了个侧手翻。当我双脚安全著地时,
我发现刘爱真瞪大双眼地望着刚刚避过一个狗吃屎的我。眼神有点怪异的她仿佛是
被我刚才那个猴子翻吓到了。

        嗯,这次可谓唐突佳人了。我很不自觉地呈现了那二白痴的样子,裂嘴傻笑及微微
地搔了搔那白痴的后脑。刘爱真见状,马上喝止我:

        『快别用手搔头了。』
        『嗯…』
        『看,你的手掌都察损了,不疼吗?』
        『嗯…有吗?噢,真的也!』我白痴地摊开双掌,望了望磨损得渗出血丝的手心。

        『让我瞧瞧。』爱真很是关切,边说边抽出纸巾。

        嗯…纸巾果然是女生随身携带的必需品,就像是小混混身上总是带着香烟,这是一
样的道理。分别的是,小混混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而女身们则饭后一纸巾,
清洁没污迹。噢,我又扯远了。

        刘爱真抓住的我手掌,为我察拭伤口。感觉轻轻的、柔柔的、养养的,伤口一点都
不疼,反而脸上却一阵灼热,像被火烫伤似的。

        『嗯…还好伤口不深,会很痛吗?』爱真注视着我的掌心,冷不防地冒出了一句话。

        『呵呵…唔』我心里一阵慌乱,脸上滚烫得可以烧菜煮饭了。
        『摔跤就摔跤,干嘛还要逞强?走路时就别心不在焉。』
        『我…我没逞强啊!我为什么要逞强?我哪有心不在焉?我…』通常,我被人拆穿
后,都会不知所措好一阵子。通常,我在不知所措时,讲话都会不自觉地重复一个
‘我’字。

        『不承认也就算了。反正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的事我管不著。』爱真一脸寒霜,
冷冷地瞪了我一眼。怎么眼神好像又有点哀怨似的?

        我自知理亏,不敢反驳,只好闭嘴装哑巴。前一刻还好好地为我察拭伤口,这一刻
就翻脸发火。嗯,女人的心思果然很难猜测,尤其是美女,那就更高深莫测、瞬间
万变了。

        怪不得张无忌的娘亲殷素素临终前还要叮嘱他,要他不要轻易相信女子,越是美丽
的女子就越是相信不得。

        我觉得我自己蛮像张无忌,常被女生搞得团团转的。我得承认,从小到大我就不是
个高明兼高深的人。我自认肤浅得像一望即穿的浅溪小流,高深如难以望穿的潭水
是我无法窥探的境界。而刘爱真给我的感觉则像一面暗绿色的湖水,有点哀怨高深。


        我无语地望着这面暗绿色的湖水,心情有点紧张,深怕一开口就会惹来灭顶的巨浪
葬身湖底。爱真缓缓地松开了抓住我的手指,表情比冒着寒烟的湖面还要冷漠。

        一股莫明的凉意突然地渗进我的身躯,四周无声无息地弥漫起一阵浓雾。我紧随着
那个像绿湖一样的女生往山腰公园前进。浓雾中,刘爱真的背影给人一种很高深的
感觉,幽怨而绚丽。

        走着走着,身体开始觉得有点温了,不复先前的寒冷,可是手心上的伤口却开始有
点疼。突然想起这次上太平山的目的,不知那疯婆子的探索有任何进展了吗?希望
刘威廷是真心实意对待丽卿,他应该不会是个游戏情场、寡情薄意的浑蛋吧!

        我不敢让思绪任意飞舞跳跃。蒙胧大雾中,我得专心走路,虽然有点缓慢。我还不
想跌死,不然那面幽怨的绿色湖水铁定会恨我不厅她的忠告。我不想死后还背上一
个心不在焉的罪名。

        发现自己很坏,突然为刘爱真冠上一个这样子的称号。

        我就这样,盯着一面绿色湖水的背影步行到山腰的公园,目睹了一桩让我始料不及
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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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6-2005 03:3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公园里气氛凝重,大家的焦点都聚在两个人身上。我看见刘威廷跌坐在草地上,小腿
有一道长约三寸的伤口,像是被刀子划破那种。鲜红的血液不断涌出、流下,威廷
脸色苍白但神情却是坚毅而倔强的,漠视腿上泛滥着的红色液体。

        丽卿很是激动,表情中带着惊讶及疑惑,握着纸巾的双手微微地抖着:『你…你为
什么推开我?为什么你不让我替你清理伤口?』

        『别再问了。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谁来帮我!』威廷倔强地喊出了这句话,表情
中有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我搞不清楚他是因为腿上的伤在痛,还是他的心在痛,只
知道他是痛苦的,那一刻、那一句话。

        『尤其是你,今天不要靠近我,我不想见到你!』对着丽卿,威廷撕心裂肺地喊道。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全呆住了。任由这一句无情的话撕开丽卿的心灵,轰裂丽卿的
肺腑。我仿佛看见了一颗心被震成碎片,掉落满地,拼凑不回来。

        『…』没有掉下一颗崩溃的泪滴,没有留下一句伤心欲绝的话。我看见一颗淌着血
的灵魂黯然离去。爱真及那名叫做凯琪的女生快步追上丽卿,身影双双隐没在浓浓
大雾中。

        戴丽婷疾步走向我,正色言道:『你留下,陪着威廷。我们上去把药箱拿来。』言
罢,俊源、缘善还有那个叫林书健的男生,四个小瓜就往山顶狂奔而上。

        人少了,场面更静。不知何时,威廷自他身上摸出了一包纸巾,正缓缓地擦拭着腿
上的伤口。老实说,我是个笨拙的人,很少遇上这种场面,更别说要我挤出任何好
的开场白。

        『嗯…是怎么弄伤的?不打紧吧?』我在威廷身旁坐了下来,草地有点湿,而我的
对白则很白痴。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任何人靠近我。』威廷冷冷地道出一句话。

        虽然,我是‘个子不高,脾气极坏’的男生,可是,对于威廷的无理及伤害历卿的
举动,我竟然一点也不愤怒。相反的,我觉得威廷很可怜。那是一种连我自己也无
法相信的奇妙直觉。

        那种发自内心的悲痛,是假装不了的。深隧的眼瞳充诉着无尽的控诉,像是在呐喊,
却无声。我突然惊觉,这才是真正的刘威廷,一个连血液里都循流着悲伤的男生。
我绝对不是个喜欢言过其实的男生,我甚至觉得自己形容的不及实况的万份之一。


        刘威廷目光有点散涣,焦点不知是落在腿上的伤口抑或是那潮湿的草地。小腿上的
血液不再奔流,已呈现出逐渐凝固的现象。四周的一切也仿佛随之而凝固了、静止
了。威廷古铜色的脸上表情始终如一,只是一股莫名的悲痛阴霾不断地凝聚在两道
乌黑的眉宇间,给人很灰很灰的感觉,像是暴风骤雨来临前的天空。

        活到十八岁,我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悲痛这回事,虽然我压根而不懂是什么原
因让威廷如此痛苦。

        『刚才,我很过份吗?』威廷沉默后的第一句话,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很过份。』我如实回答。
        『我真的不想伤害丽卿,只是…逼不得已。』
        『什么叫逼不得已?你要是真心喜欢她,疼她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伤害她呢?』
我果然是个容易发火的男生。
        『正因为我真心对她好,所以我必须伤害她。』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我给弄糊涂了!』他前后矛盾的话,令我很想发飙。


        我忍下了要吐出来的话,思索着威廷那矛盾百出的话,抓不住要点、理不出头绪。
什么叫真心对丽卿好,所以必须伤害她?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不要以为自己很悲痛,
就有权力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蒙混过关。

        虽然,我很深切地感受到威廷内心的悲痛,可是同情归同情,我可没忘了上太平山
的初衷。为了实行‘竹林深处’这计划,难道我的个人牺牲就不值得悲痛么?想到
一路与那疯婆子假办情侣的辛酸过程,就足以让我放声痛哭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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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6-2005 09:4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了丽卿的幸福,我已经豁了出去。我不管你抬出什么理由,总之谁想伤害丽卿就得
过我这关。

        不要以为随随便便摆一个悲痛的脸,就可以要我放下对威廷的介心。我狠狠地注视
着刘威廷,留意着他的神情,只见他逐渐从迷惘中恢复过来,浮现出平时一贯冷静
沉默的样子。

        刘威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疾不缓地说:

        『很多事情明明不想做,可是却非做不可;做了却不可对人言明,甚至还得千方百
计地去隐瞒。』
        『……』这话有点难了解。
        『这种情况,相信你也正面对着吧!』

        什么?面对着什么?我有点不解,怎么威廷说起话来总是莫明其妙?我正待询问,
却见威廷高举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我认真想一想。

        沉默半晌后,我不由得一惊,吓得冷汗直冒。莫非…莫非威廷已得知我与丽婷伪装
情侣暗中调查他一事?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明明不想这样做,可是为了丽卿,我
却非做不可。而且,做了非但不可对人言明,更得使出浑身劫数刻意去隐瞒。用脚
趾头想都知道,有哪个白痴会去泄漏自己假拍拖的事?

        『我…我们所做的,你都知道了?』我张大嘴诧异地望着威廷,表情应该很难看。

        『之前还只是猜想。现在你让我肯定了我的猜想。』威廷有点高深莫测地解释着。

        『我只是…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我』

        难堪死了。这种事情竟然让人看穿了,怎么办?我又开始不知所措了,讲话时不断
地重复着‘我’字。我很想做些解释,可是事与愿违,舌根却偏偏纠缠在一起。

        『呵呵,我明白。你们煞费心思,都是担心丽卿。』
        『……』
        『我很清楚,是我自己的举动让人们起疑了。我不怪你们这样做,因为我明白你们
的心情,那种很想保护一个人,不想让她受到伤害的感觉。也许你不会相信…丽卿
正是我最想保护的人。』
        『……』
        『如果可以选择,我就算丢弃了性命也不会伤害她,但…我没有选择的权力!』

        也许…
        人一生下来就没有多少选择的权力
        自出娘胎,一切仿佛都已注定了
        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出命运的轨迹
        是宿命吗?是前世的债业么?
       
        我问你:
        今生,我遇上了你
        是我前世亏欠你么?
        还是我前世曾施恩于你,今世你来报恩?


        你无奈地说:
        忘了是第几次轮回之前,
        你是织女…我是牛郎
        我们注定了…
        要在尘世中交会千生百世,
        但却无缘白头到老

        你不曾亏欠我,
        我不曾亏欠你,
        只是,我们的爱都亏欠了命运
        所以,一生下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力
        这是…宿命!
       

        下午四时三十三分,天阴。山腰的公园浓雾环罩,阴阴沉沉的天际于人一种不见天
日的错觉。两个男生各坐公园一角,不打一语各怀心事,仿佛是两樽远古化石。

        我掌上擦损的伤痕早已止血,而威廷小腿上也已呈现出一道三寸许暗红色凝固了的
血斑。我一直都在等待,不是等待从山顶带药下来的使者,而是等待威廷口中一个
合理的答案。

        当我看见几个带药使者的身影自团团浓雾中飘然而至时,我就醒悟到我再也无法得
到我渴望得知的答案了。倔强的刘威廷不让林书健及黄缘善这两个小瓜替他处理伤
口,只见他接过药箱,开始消毒,清洗伤口敷药及包扎,手法熟练且乾净俐落。

        反观,那疯婆子则横七竖八地在我双掌上贴满一片片的药水胶布,我差点儿被气得
双眼飙泪。

        踩向山顶的小径上,我毅然作出了个决定:尽量制止戴丽婷这疯婆子再胡作非为下
去!我选择相信刘威廷,基于一种男人之间的信任及我本身异于常人的直觉。

        我想,这应该是我这一辈子最疯狂的事吧!我做梦也没想过会有这么戏剧化的事发
生在我身上。希望这一场恶梦快点完结。

        冥冥中自有天意,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也许生为凡夫的我们根本不该去
猜测天意。人,都只不过是种听天由命的生物,什么万物之灵、百世英雄、科学伟
人…也只是上天安排的一个角色,小丑般的小角色。

        不要讲我过于悲观了,基本上,我就是一个这样悲观的人。我无法与天抗衡,在人
世的鸿流中,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凡夫。

       
        天欲厄吾今生运
        赐我坎坷荆棘路
        一辈从未展颜笑
        老泪纵横怒苍天


        很多时候,我都会不知不觉地在感慨人生。这些有感而发的理论通常都相当的偏激,
近乎愤世嫉俗。不过,年轻人血气方刚,年少轻狂是无法避免的。偶尔发点疯,平
衡一下心理也是件好事。但,像疯婆子戴丽婷那样时时刻刻都在发疯,就万万不可
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个开始,一场吞蚀人心的恶梦的序幕!
顷刻间,遍体生寒,一股浓烈得教人生惧的不详预感涌现心头。

        实在有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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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05 12:1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由于双手有伤患,所以晚餐掌厨易主,由刘爱真代劳。我把原先拟定好的菜单及食材
写了下来好让爱真照单下厨。但见爱真望着那字体歪歪斜斜的菜单发愣(受伤后的
字体难免会差强人意,歪歪斜斜。受伤前顶多只是歪斜而已。),沉思约莫半盏茶
之后,提笔删改了抵给我过目。

        爱真的字体很工整。歪歪斜斜的‘宫保鸡丁’被小心翼翼地删了一横,细细一条直
线那种。取而代之的是字体娟秀的‘盐稣炸鸡’。‘紫菜蛋花汤’那儿的情况也不
乐观,紫菜老大幸保江山,可怜的蛋花小弟则被爱真一刀横切过腹,删除了。

        『嗯,我想弄些清淡点的。你不会介意我删改你的菜单吧?今晚不能吃蛋和宫保了,
那会对威廷和你的伤口有影响。』

        刘爱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晶莹的肌肤下显露一抹淡淡的红晕,煞是好看。原来,
爱真的样子比她一手娟秀的字体更教人赏心悦目。

        刘爱真做的菜,香而不腻清淡爽口,吃后唇齿留香,教人回味无穷。大伙儿享用晚
餐时无不眉开眼笑,赞不绝口。只是,晚餐时威廷坚持使用公快用餐,对于他的怪
诞行为,大家都不以为意,只当做是他个人严重的洁癖,也没放在心上。

        丽卿自公园回来后一直闭门不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家都非常担心,尤其是疯
婆子戴丽婷,嘴里老是碎碎念,更频频对威廷怒目而瞪。晚餐时分欲叫丽卿出来,
却苦劝不果,惟有一恼而地把饭菜都夹成两盘,搬进房里去陪丽卿用膳。

        晚间时分,一阵雷雨倾盆而下,虽然身栖别墅之中,依然寒冷难耐。赤足踏在光滑
的云石地板时更有如足覆寒冰,寒气直逼心脉。

        太平得以雨量称冠大马,只因一座离海拔一千四百多公尺的太平山阻挡了天上的云
雨,使之落下续而滋润了这片土地。盛名远播的太平湖的湖水也是取源于这座山。


        因此,晨时牟时何时下雨都好,太平的居民早已习以为常,甚至酷爱雨天。然而,
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山顶的雨夜竟然寒冷至骨子里去。在大厅玩著纸牌游戏的戴丽婷
忽地把手中的纸牌一撇,站起来说道:『现在天寒地冻,我们不如先到房里休息御
寒。小女子观天察色,此雨午夜前必止,到时我们将进行‘午夜怪谈’,每户房间
必须准备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不然就会加以严惩。』

        接着,那素爱捣蛋的俊源抓起一盏白色灯笼,道:『时间一到,我这提灯夜客将会
去叫门,然后引领你们到怪石林聚集,明白么?』说毕,还怪声怪气地连笑数声。


        那疯婆子向我飘来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然后开始分配房间。别墅里共有四间房,
一经安排后,丽卿丽婷,爱真凯琪睡中段那两间,俊源缘善书健则要了前头的大房,
而威廷和我别无选择,只好屈身于尾端的小房了。

        威廷心情欠佳,加上脚又行动不便,所以决定要躲过今夜的午夜怪谈。而我一向视
睡觉为人生大事,要我半夜三更熬夜不眠,那简直是不可能。于是,我们速速把门
锁牢,以防俊源那白痴半夜来搞局。

        嗯,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夜里那场风雨持续了很久,约莫凌晨三点多雨势才转小。昨夜,蒙蒙胧胧中,发现
威廷起身到背包摸黑拿了几瓶药丸出来,然后灌水服了。

        次日一早,我不经意地问他昨夜的事,威廷吱吱唔唔了老半天,才说他夜里突然想
起忘了吃维他命丸。

        嗯,真的是这样简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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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6-2005 02: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程景毅篇                                第十部:蛛丝马迹

        一夜无雨,清晨时分的空气却冰凉如水,洗把脸将残余的睡意驱散。太平的清晨十
分宁静,毫不喧闹,偶尔在晨曦推开窗户还会有阵阵轻雾,感觉非常写意。

        其实,我并非个爱老早起床的男生,虽然是金牛座,但金牛座那份刻苦耐劳的特质
于我并不多。六点多就离开床褥不是我一贯的作风,能令我生活规律出现变动必须
要有一定的因素,至少是一件大事。

        有人说,这世上活着三种人。第一种人活在过去,他们总是回顾从前,缅怀曾经的
人和事物,这种人永远只活在自己的记忆中。

        而第二种人则活在未来,这类人对还未到来的日子充满无限的憧憬及想像。每一天
都忙于计划将来的生活,甚至乐于追逐一些虚无飘渺的梦想。

        至于第三种人呢…他们的世界里不曾出现过未来和过去。活在现在,及时享乐是他
们生活的目的。也许,他们是三种人里最清醒的一群,因为他们都活在当下这一秒。


        又有人说,活在过去及未来的人都是一群悲哀的可怜虫,因为他们忽略了现在,老
错过眼前最美好的事物。也许,他们一生中从未真正清醒过。

        我无法告诉你,哪一种人最幸福,抑或哪一种人最悲哀。选择怎么样地活着,因人
而异。幸福的定义?也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你要的幸福。

        我甚至无法告诉你,我是属于哪一种人。说穿了有点悲哀,我就像一面镜子,可以
照清全人类的样子,偏偏却无法看见自己的长相如何。不见庐山真面目,只恨身在
此山中…我想,就是这个道理吧!

        偶尔,我会突然清醒一下,因为出现了必须面对的大事。

        茶几上平躺这一本大学科系申请指南、一支蓝色原珠笔及一份依然空白的大学申请
表格,而沙发上则依附着一个正在发愣的灵魂。

        老实说,马来西亚有着非常复杂的升学制度,更贴切点就是乾脆直呼它莫明其妙的
升学制度好了。要对外言明肯定会叫人瞪目结舌、叹为观止。也许,还未解释完我
就因触犯内安法令而被扯进牢房了。

        身为非土著的华裔生,升学时最大的致命伤就是固打制。什么是固打制?嗯…那就
是一个教非土著国民要有礼让精神的国家制度啊!这个制度也教会了我们华人百忍
成金这道理。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无处容身啊!进不了国立大学,你也只得忍,谁叫你皮肤
天生比别人白些?

        好了,我承认我又扯远了。

        这次升学的目标学府只有一间,那就是在大马南部的工艺大学,我们简称为工大。
基本上,这是一间行事乖张的大学。

        一般来说,只有完成大学先修班或预科班的学生才符合申请大学的标准,得以升学。
然而工大却逆道而行,专是筛选及吸纳成绩优异的中五(高二)毕业生。虽然,这
样的作风屡获投诉,但校方依旧我行我素。其它大学无不同仇敌忾,认为工大这样
放宽升学条例,无疑就是在垄断精英学子。

        引起众怒的行径虽然有点犯贱,但却掀起了一阵无所披靡的升学狂热。为了免受两
年的预科班煎熬,几乎所有中五生都很犯贱地朝着工大这目标拼命!

        而我也是一名很犯贱的拼命分子。

        用拼命这字眼绝不夸张。中五生内曾经流传着一句吓人的名言:只有一脚把十个对
手踩下去,才能进入工大!

        望着茶几上的升学表格,我思索着自己是否有一脚就把十个对手踩下去的本领。中
五检定考试时运气还算不错,摸了好几科优等回来。而国斌则比较背,考得有点焦
头烂额。结果,他索性连表格也不拿,不想被别人踩得浑身脚印。

        整顿思绪后把心一横,提笔直趋空白的表格,感觉就像是伸脚踩了下去。不知这一
脚是踩在十个对手身上,抑或是被别人乱脚踩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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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7-2005 01:4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早上快要八点,锁好门户骑上电单车到店铺去找老爸。途中,到金龙酒楼买了些包点
给老爸当早餐,老爸很嘴刁,只吃金龙酒楼的包点。他是一个老派的华人,爱上一
样东西后就很难改变,就像对妈妈的死心塌地一样。

        到了水果店后,看见老爸与一位穿著前卫、风骚入骨的中年贵妇聊着。老爸笑起来
和我一个模样,两个深深的酒窝,眼睛也是眯成线的。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会见异思
迁,因为他是个死心蹋地,只爱金龙包点的老爸。

        把热乎乎还烫手的金龙包点塞到老爸手里,交代了两句,又跳上电单车准备到威廷
家去。希望可以更了解威廷,也许在他家中能发现些什么也说不定。虽然,这样的
行径难免有点下流,但我总觉得威廷有难以启齿的苦衷,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望了望右边倒后镜中下流的脸孔,突然惊觉自己不单是有点下流,而且还很邋遢。
整个星期没刮胡子,嘴沿和下巴都爬满纵横交错的须根,导致面目可憎。

        赶快到附近的杂货店去买了支须刨。也许,是通货膨胀的缘故,就连普通的一支便
利须刨也涨价了。在老爸的店里对着洗脸盆前的镜子,仔细地铲除脸上一根根猖獗
的须根。我的原则是,到别人家造访,必须衣着整齐、鬓发容貌绝对马虎不得…这
是金牛座固执的原则。

        刮掉让我看起来更成熟的胡渣子,虽然有点不舍,但还是得严守自己做人的原则。
望着一根根的须根流入水漕中,我禁不住叹了一声。

        掰掰了,我成熟的胡渣子。

        抬头外看,那风骚入骨的贵夫和老爸起劲地聊着,不时还笑得花枝乱摆。做街坊生
意就会有这种情形,心里不爽还是得满脸堆欢地应酬这种顾客。唉,这就是在讨生
活啊!

        拨了通电话给威廷,通知他二十分钟后我会登门造访。接下来,瞄了老爸一眼,发
现老爸开始面有难色,手中拎着金龙包点不知如何是好,仿佛已经抵挡不住那风搔
贵妇的缠劲。

        对于老爸的窘境,我感同身受。整个装包点的袋子布满朦胧的水蒸气,仿佛是金龙
包点在发出求救的讯号。再不解救老爸,让驰名的金龙包点凉了,岂不是糟蹋了美
食?于是,我在收银柜台上抓起一叠账单,对着老爸遥喝:『爸,陈大叔待会来,
这个月的账该快些结了把钱交给他,别教人家白走一趟啊!』

        老爸瞄准机会,连忙结束谈话,大步往柜台走来,感觉像在避难。我自抽屉取了个
碟子和筷子给老爸,大有深意地道:『聊得很愉快噢!呵呵…』

        『毅,下次早点出手,别苦了老爸。』
        『知道了。爸,吃包子吧!别让东西凉了。我要出去啦!午餐不陪你吃了,你自个
儿到明记吃吧!』
        『也好。毅,路上要小心,别开太快。』老爸叮嘱着,把依然微热的包子取出放在
碟子上。
        『嗯,知道了。』

        我答了话,跳上电单车扣上安全帽,扬尘而去。

        威廷的住处我不曾去过,所幸我还有他的住址,多兜几圈应该不难找到。湖景花园
七路十三号,这就是我今天的目的地。湖景花园位于太平湖左侧的小山丘,是个蛮
高尚的住宅区。我骑着电单车在一栋栋的独立式洋房中兜转,最后在一栋米白色的
洋房前停下并息掉引擎,伸手按了按门玲。

        不稍片刻,威廷就现身开门,把我引领到屋内的大厅。这房子的布置及陈设十分优
雅别致,窗帘沙发都以米白色为主,感觉很舒服自在。墙上挂满很多油画,很大幅
那种,都是猫的画像。有懒洋洋的、逗趣的、奔跳着的,还有一幅花猫及麻雀的嬉
戏图,看了让人深觉温馨。

        顾着赏画,我浑然不觉大厅何时多了一个人。在我有点错愕的傻瓜表情下,威廷向
我介绍他的母亲,一位和蔼的中年妇女,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有点像一只温
驯的猫儿。

        也许,是我多疑,威廷的母亲仿佛也和威廷一样,微笑的背后有种说不出的哀愁。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像你无法确定罗浮宫中蒙娜丽沙到底因何而微笑。或
许,她根本不是在微笑着…

        『伯母您好。』我礼貌地向威廷的母亲问好。这是我从小习来的一种基本礼仪,几
乎成反射性的动作。

        『嗯,你用过早餐了吗?我正弄着早餐,也给你准备一份吧!』也没等我反应过来,
刘妈妈就跨出大厅。我摸了摸肚皮,想象着先前的金龙包点还撑在胃里的情形,皱
眉。

        『放心。我妈妈准备的早餐不多,她的饮食格言是少量多餐。』威廷一语驱散我的
隐忧,语气平淡空洞,与大厅中让人神清气爽、温馨舒适的感觉格格不入。

        直觉告诉我,我这个冒昧造访的不速之客并不收欢迎。也许,威廷是不想外人插手
他和丽卿之间的纠纷。我绝对不是个不懂得鉴言察色的鲁莽草夫,对于我这种惹人
生厌的探查行为,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可耻!

        但,我别无选择。

        于是,我连忙堆笑道:『那就好,早上我吃了三个包子,还担心待会儿有撑胃呢!
糟蹋了刘妈妈的美食就不好。』

        『嗯…找我有什么事吗?』关键的问题终于来了,威廷果然对我的来意有所怀疑。

        『呵,来看看你腿上的伤痊愈了没。还有,给你带来了不少在山上时拍的照片,也
洗了一份给你。』我可不是省油的灯,摆明是有备而来地从背包中翻出了一本相簿
和一叠照片,抵了过去。

        威廷也不打话,接过相簿径自翻看。大厅中两人各怀鬼胎。我突然感到有种难以言
喻的悲哀,因为彼此的不坦诚,一段友谊面临着一场无声的危机。削除了表层华丽
的外衣,这段友情只剩下战战竞竞、尔虞我诈的关系。

        难道,我真的得继续这种龌龊肮脏的刺探行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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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7-2005 10: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瓦。。。很好看哦。。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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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7-2005 01:0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音符 于 9-7-2005 10:14 PM 发表
瓦。。。很好看哦。。加油。。。


嗯,谢谢你的支持。虽然写得很累,
但文章还会继续下去,只是不知道感动了谁?

[ 本帖最后由 景毅 于 11-7-2005 01:08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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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7-2005 01: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到饭厅用餐时,威廷走起路来轻微一拐一拐的,背影有点落漠。我很莫明其妙地触摸
着手心上结了疤的伤痕,脑中掀起一阵轻雾,蒙胧中藏匿着刘爱真绚丽而奇幻的倩
影。

        一杯橙汁,一份火腿三文治,一小客蔬菜沙拉,这就是刘妈妈精心特备的早餐。在
一个椎圆形的玻璃餐桌,面对着精致得过分的餐具及西式早点,我颇是拘束不自在。


        习惯了中式早点的胃有点抗拒这类冷冰冰的西式食物,简单一句就是食欲不振。食
不知其味地将食物塞到胃里,冷冷的…微酸。仿佛有两道一冷一热的气流在我无辜
的胃里翻江倒海,上演着一幕当金龙包点遇上蔬菜沙拉。

        用过早餐,我向威廷提出参观他卧房的要求,他一口答应。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
是一片海蓝色的空间,出乎意料地摆着一个大得出奇的书架,几乎覆盖了右边整幅
墙。各类书籍应有尽有,五花八门形形式式,从教科书、通俗小说、天文地理文学
园艺各类书籍都不缺,就连医药保健的书刊杂志也占了一席位。

        对刘威廷,我油然起敬,深感不如。我环视房间,从一片蓝影中发现一个不知用途
的家具,一个备有碎花布及枕头的小藤篮,在威廷床脚。

        『嘿,威廷,那藤篮子又舍有途?』我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地指着那篮子。

        『那是小咪的窝。』威廷边说边走到房门,喊了一声‘小咪’,像是呼唤什么似的。


        一团白影自门外飞奔而进,卷向威廷脚踝,身形甫定,显然是一只浑身白毛的猫儿。
威廷把小咪抱起沿床而坐,粗大的手掌在小咪背部轻轻地顺着它的毛发,很是疼惜。


        『我自小就朋友不多,很静,常发呆。患病后,更谈不上去交朋友。最亲近的,只
有大咪和小咪。大咪死后,就只剩下小咪。』
        『……』
        『现在还好,多了丽卿和你。』
        『嗯,你说…你小时候患病了,是什么病?』
        『我很少对人提及我的事,甚至是丽卿。不愉快的事总会过去,只是一些记忆沉重
了些,压在心头很辛苦…』

        威廷望了我一眼,把小咪放在床上,自书架上拉了一本厚厚的相簿出来。小咪乖乖
地偎在床上,明亮的双眸望定神情有点落漠的主人,仿佛准备领听一段沉重的往事。


        也许,威廷天生就有一副悲剧男主角的忧郁脸孔,不然就是蓝色的空间容易让人感
伤,故事还未开始,我心里就先渗出一股酸意。

        相簿缓缓地被翻开,我看见一个黑黝黝瘦小的男孩,安静地坐在海边。没有一丝浪
花的海面,深深沉沉的,教人看了很不舒服。其实,真正教人不干直视的…是那小
男孩忧郁的脸孔。

        威廷开始诉说他的往昔,声音有点沉,随着一页页的照片注入一段段的故事。相簿
里那忧郁的小男孩像是在我眼中活了起来似的,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小男孩眼中荒凉
的世界。

        走出那栋洋房后,阵阵凉风拂脸而过,沌□的脑袋清醒了些许。天空乌云密布,沉
沉的灰色,让我连想起威廷忧郁的眉宇。我试着了解从小就患上自闭症,只肯与猫
为友的心灵,很不可思议,一种沉静悲哀的生活。

        骑在电单车上,风一刀一刀的啸呼割过,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心里很沉。啸啸风
雨中,那黑黝黝瘦小的身影在我脑海卷缩着…把自己封闭在自我的世界里,漠视周
遭的风风雨雨。

        我不了解自闭症是怎么样的,可是我却清楚地感受到威廷小时候犹豫封闭的生活,
仅仅透过照片就教我大为震惊。

        威廷昔日的照片虽然充满各种色彩,可是在他眼中全都是灰色,这是他说的。在他
的回忆里,曾经有一段最幸福快乐的日子,那是在他上小学前的事。小时候他不明
白,为什么自己常常搬家,老是到新的地方、住新的房子。渐渐地,他明白了…那
是爸爸工作的缘故。

        他不喜欢换新家,不喜欢换新邻居,更不喜欢换新的小同学。还有,他不喜欢上学,
因为老师和同学们都白皮肤蓝眼睛,讲他不熟悉的语言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有时
候,他觉得自己像个怪物,因为别人总是投来不一样的眼光。他觉得很委屈,但他
不想说,说了别人也不会明白。

        八岁在加洲(california)那年,威廷心爱的大咪死了,从此他掉入自闭症的泥沼
里。他说,他患的不是一般的自闭症,而是一种自闭症和忧郁症的综合病态,有点
复杂。在加洲住得最长,前后有三年,为了治好他的病。

        听着他的童年回忆时,我的心好像被一根根的针扎了好多下,那种的感觉比被雨滴
拍打还痛。从天而降的雨开始大得骇人,逼使我穿上雨衣才能继续上路。我不知道
丽卿是否也知道威廷的过去,也不知道为何威廷告诉我这些,滂沱的大雨使我不得
不专心驾驶。

        冒着惊人豪雨到邮政局,里面的人少的可怜,屈指可数。小心翼翼地抽出大学申请
表格的信套,厚厚一叠,交到柜台去办快邮手续。望着联系着自己命运的信套被投
进箱子里时,心中五味参杂,不知道这一投将是一脚把十个对手踩下,抑或落到浑
身脚印的田地。

        人,只是被命运操纵的可怜虫,无法掌控,无从预知,更没有选择的权力。当命运
降临时,是喜是悲,惟有承受。

        回到家中,除掉湿淋淋的衣物,冲了个热水澡。那种舒服的感觉,很接近天堂。嗯,
天堂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地方,我不知道。也许,这地放不曾存在过,但我很喜欢
‘天堂’这两个字。因为,我坚信成为天使的妈妈一直都活在天堂,幸福快乐地活
着。

        有点累,打了个哈欠后突铃声大作,像催命的咒语。门才半开,戴丽婷那疯婆子就
带着一丝冷风卷了进来,裙角转了个花就弹上了沙发椅,含笑而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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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7-2005 01: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雨下得那么凶,你还摸上来,想必是有要紧的事了。』我边问边盯着坐在沙发上
的她。

        『哎唷,人家冒雨前来,你也不关心一下。开嘴闭嘴都摆出一副正经八白的书生样,
这哪像是人家的男朋友?』那疯婆子又不晓得是哪根经不正常,居然在我面前耍花
样扮嘴脸。

        『我没空和你瞎缠,有屁快放,没事请滚。』粗俗的话我会很多,这已算是比较斯
文的了。

        『嘿,不愧是火爆性子的程大侠,才逗你两下子就发火了。如此沉不住气,怎么办
得了大事?这几天我独自查询,东奔西跑孤身犯险,事情总算有了些眉目。』戴丽
婷神情有些得意,一副领工待赏的样子。

        丽戴婷这种好大喜功的性格我哪有看不出来,若不赐她两句赞赏的美言,她准不会
安安份份地将最新的进展吐出来:『哦,有新的眉目了?那真的是辛苦你了。』

        『呵呵…昨天小女子直捣龙潭,到刘威廷家去探个究竟。耗了一个下午,终于在他
房间把这张东西给带了出来。』

        哇靠!这疯婆子居然犯贱到去偷东西!我难以置信地望着那疯婆子手上那张类似信
纸的纸张,虽然鄙夷她的行径,却惊叹她的通天本领。

        海蓝色的信纸摊在茶几上,有着淡淡蓝色水纹的图案,像泪珠滴在水面上发出点点
涟漪,可是信纸的正反面都是空白的。我望着信纸,丈八金刚摸不著脑袋,搞不清
楚这疯婆子葫芦里卖些甚么药。偷一张空白的信纸来到底有何用意?

        这疯婆子果然是疯得十分彻底。

        『就只是一张空纸?』我有点轻蔑地挑衅着。
        『呵呵,你看不出来吗?这可不是一张普通的信纸。』
        『……』

        我落足眼力,突然冷汗直冒。但见信纸上隐隐约约地显露出无形的字迹,那种写字
力透纸背,把所写的字印在下一张纸上的情形。

        『这…这信纸,你是怎么得来的?』
        『嗯,发现了吧!我趁他不留意时,顺手在他书桌上撕下来的。呵…看来一定会有
所发现…』丽婷摸出一只铅笔,抓起信纸就往上面扫描。

        虽说我们急于得知威廷到底有什么企图,瞒著我们什么事情,但偷窥别人信笺的内
容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当我发觉这样做好像有点不妥时,已经来不及阻止她了。

        那疯婆子扫描的速度快得惊人,一转眼就把信纸重新平摊在茶几上,神色凝重。我
心里又涌现出不祥的预感,甫接触信笺上的内容,我一口气几乎接不上来,脑袋一
片混乱。


至爱:卿

        是我,廷!你应该活得很好吧?自我离开后。

        原谅我的自私,从一开始我就计划了这一切,完全没有征求过你的同意。我承认,
我是个自私懦弱的人。遇上你,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真的。

        今天应该是七夕节吧!你曾经说过,你喜欢这一天尤胜情人节,因为这天像征着一
段不渝的爱情,也是牛郎织女唯一能相会的一天。我曾答应你,今后的每一个七夕
节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答应你的,我都记得,只是我没能办到。

        其实,我很懊恼,也很遗憾还没陪你度过第一个七夕就离开了。我不敢给你留下太
多的回忆,不管是甜蜜的抑或辛酸的。我怕…有我的记忆会教你往后的日子活得太
沉重。我就是一个这样的男生,常常自作主张。

        很早以前,我就写下了这段诗词,虽然悲哀了些。但,就当作是我给你的一个答案
吧!

        也许…
        人一生下来就没有多少选择的权力
        自出娘胎,一切仿佛都已注定了
        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出命运的轨迹
        是宿命吗?是前世的债业么?
       
        你问我:
        今生,我遇上了你
        是我前世亏欠你么?
        还是我前世曾施恩于你,今世你来报恩?

        我无奈地说:
        忘了是第几次轮回之前,
        我是牛郎…你是织女
        我们注定了…
        要在尘世中交会千生百世,
        但却无缘白头到老

        你不曾亏欠我,
        我不曾亏欠你,
        只是,我们的爱都亏欠了命运
        所以,一生下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力
        这是…宿命!


        这个七夕,我无法给你些什么,就只有这首诗。希望你可以活得轻些、快乐些,
每天的幸福多一些…

                                                                                       
                                                                                威廷
                                                                                无泪之城


        看完这封信后,我和丽婷面面相觑,久久说不出话来。

to be continue...

[ 本帖最后由 景毅 于 19-9-2005 06:01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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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8-2005 03:4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威廷这家伙打算离开丽卿姐了,怎么办?』一向智谋过人的戴丽婷也慌了。

        『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也许,我们打从一开始就不
应该多管闲事。』

        丽婷听后,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也没再问些什么。也许,她和我一样,都觉得不
该再去探查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刘威庭很早就决定了要离开丽卿。基于什么理
由,我不清楚。两个人的爱情世界,外人很去左右或去改变些什么。

        那疯婆子什么时候离开,我没留意。基本上,我正处于当机状况,像电脑一样,画
面一至停留在威廷那封教人心碎的信上。蓝蓝的涟漪,一圈一圈的,像是滴满的泪
水的湖面。

        一首牛郎织女诗,丝丝情意幽幽哀怨片片绝望,像一柬秋天枯萎的落叶漂进了我的
心坎,掀起了一股苦涩的感觉。

        威廷是喜欢丽卿的,错不了。可是…为什么却要离开她?我百思不解,我从来就不
是个分析能力强的人,尤其是在感情这方面。还有,无泪之城…那是在哪里的一个
城市?在马来西亚只听说过雨城、山城、花城、禾城、蝙蝠城及古城…嗯,无泪之
城,难不成是国外西欧一代的城市?

        也许,那纯粹只是一个名字,一个希望自己不再伤心不再掉泪的一借口。对威廷而
言,离开丽卿是一个极其悲痛的抉择,我看得出也感觉得到。既然如此,又何必离
开呢?

        要了解一个高深的人不容易,尤其是一个曾经患上自闭症和忧郁症的综合病态的男
生。

        短短的一天内,就衍生了那么多教人难以消化的事情,戏剧化得过分。我突然觉得
老天在和我开着玩笑,一个空前绝后的大玩笑。

        刚过九点的早上,坐在水果店里对着一箩筐青黄相间还未完全熟透的木瓜发呆。昨
夜,老爸身体稍有不适,跑了三四趟厕所拉了好几遍。百行孝为先,身为人子,我
必须代父守店,把这摊生意看好。

        我是一个好人吗?如此看来,我顶多只是个孝子,离好人还有一大段距离。打从我
一参与‘竹林深处’这计划开始,我就不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也许,我根本就是
个自私的人渣,因为我的不择手段,因为我骨子里藏有邪恶的灵魂。

        好人…必须背负做错事的后果,会去后悔,会痛定思痛,会去补救,会滴下内疚的
泪珠。我很想彻底地当一个坏人,心安理得地漠视做错事的后果。可恨啊…我办不
到。我只是个徘徊于好与坏之间的可怜虫,个性模糊的窝囊废。

        无能,我帮不了丽卿。无耻,我偷看了威廷的信笺。还好眼前的是一箩筐的木瓜不
是榴连,不然我很可能会用它来砸死自己。留一个无能无耻之徒在世上有何作为?


        我安然无恙地活到晚上,庆幸水果供应商陈大叔今天没把砸得死人的榴连送来。听
说自杀死的灵魂会永不超生,无法转世为人的,更何况一个用榴连把自己砸死的笨
蛋。

        笨手笨脚地把店铺关了锁牢,才拖着消沉茫然的魂魄回家。屁股还未和沙发沾上,
穿著背心从二楼下来的老爸就说道:『阿毅,刚刚威廷打了通电话来,说要和你谈
些事情。你回个电话给他吧!莫教人家著急。』

        吓,找我?莫非事情有变?我伊伊唔唔地应了老爸,脑袋像被两颗榴连砸到,晕头
转向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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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8-2005 04: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唠。。
好久没来看了。。。
一口气看完。。。不错噢。。
继续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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