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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ora_wu

sora_wuの故事集 - 最新:《存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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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10-2013 02: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驚悚】羅馬宮




病維拿出梳子把油頭理得更順滑,幾乎連蒼蠅在上面都會滑到,他穿著整齊的白色襯衫,衣角安安分分的塞進黑色七分西裝褲內,順便穿上封塵已久的名牌皮鞋,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星爺電影中的Richard一樣。

「病維……你不需要那麼誇張吧?只是一場講座會而已。」身穿普通t恤牛仔褲的肯尼斯看到他,嚇得有些講不出話來。

「身為一個偵探,賣相是很重要的,這就是爲什麽你永遠是華生。」病維踏進民眾會堂,馬上變成了眾人的眼光焦點,但大都是從訝異的眼神變成鄙視的。

「病維,我為你感到羞恥。」

「收聲吧華生。」病維慢慢找尋著屬於自己的座位,「這就是眾人的眼光了,膚淺,外貌主義,但也直接了當,我們偵探才能簡單的破解他們的思維方式。」

他們坐在約千多張椅子的中間位置,四周已經坐滿了人。

「黃國雄講師,北京大學心理學系博士,畢業后在美國某大學教書,並且自修研究記憶的秘密,據說頗有收穫,而記憶宮殿,就是他的研究項目之一。」病維一口氣說完,坐在他右邊的肥婆看了他一眼,馬上轉回頭,像是看到神經病一樣。

「華生,你看,這就是我剛才說的直接簡單反應,很容易讓我知道這位胖婦人從事美髮業,有一個十多歲的兒子,並且離婚不久……」還沒有等病維說完,眾人如雷的掌聲蓋過了他的聲音。

「黃老師!」身邊的人無例外的站了起來,迎接著如天皇巨星般的講師上臺。

坐著的病維和肯尼斯竊竊私語。

「華生你看,那個黃老師,身材矮小,但穿著西裝,表情逗趣,看來是利用這種幽默路線來吸引愚民去聆聽。」

黃國雄邊走邊模仿邁克傑森的舞步,音響系統也播放邁克的音樂助興,眾人的情緒更是高到了極點。

「坐在我們前方的兩位中年先生是第一次來的,但在大家的氣氛炒作下,也跟著站起來起哄,這就是所謂的群羊效應了,看來要催眠一群人是多麼簡單的一件事啊。」

肯尼斯忍不住問道:「我以為這是一場關於『記憶』的講座。」

「是的,但無論任何講座,講師都需要包裝,你不出名,誰會付錢聽你說廢話?如果要搞到一些名堂出來,更加需要個人特色了。」

黃國雄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坐下,場面終於冷靜下來。

「各位同學,大家早!」

「早!」

震耳欲聾的回應聲嚇得兩人差一點跳起來。

「上個禮拜,我回到了自己的故鄉,一個叫馬希迪拉鎮的地方,當地風景優美,建築物風格復古,跟當年我離開那時候差不多一樣。」黃國雄攤了攤手,「於是我決定把它存入我的記憶之中,不是普通的暫時性記憶或大腦的儲存部,而是永恆性的,建成我腦海中的記憶宮殿。」

台下議論紛紛,大多是不理解何為「記憶宮殿」而詢問。

「各位同學,你們之中很多已經上過我,」他故意頓了一下,台下再度燃起笑聲連連,「的課程,所以一定能夠理解什麽是『記憶宮殿』,但是爲了那些新來的,我還是決定重新解說一遍。」

「他太過啰嗦了,我還是比較喜歡直接了當的解說。」病維說道:「所謂的『記憶宮殿』,其實就是在腦中想像一個地方,一個房間,一座建築物,甚至一張桌子,之後把想要記住的事物與其中的方位連接在一起。」

「就像是定樁記憶法一樣嗎?」

「根本上是一樣的,但實際運作就大有差別,定樁法通常是在人體留下各種編號,記憶的時候把需要被記憶的定樁在編號的身體部位上,記憶宮殿就必須在腦中創建一個場所,不能是很模糊的,必須非常具體,所以自己在現實生活中真實的場景就非常適合當成宮殿的藍本。」

肯尼斯感到奇怪:「爲什麽你會懂這些?」

「因為我博學,不要每次上網都只會瀏覽色情網站,共勉之。」

「這個講師很啰嗦,現在還在介紹自己的生平嗎?」

黃國雄講師在臺上手舞足蹈,敘說自己年輕的時候進入心理學領域的起因,聽得大家笑聲連連。

「是那樣的,爲了塑造自己的英雄傳說形象,許多講師都是那樣吹水的。不信?你看看你旁邊的大叔,愛慕的眼神根本掩飾不了。」

「話說回來,這個記憶宮殿,跟我們的客戶的病狀有什麽關聯?」

「華生啊,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李先生患上的是妄想癥,根據他說的,自己家裡常常出現怪異的現象,有魔鬼,斷肢什麽的,還有冰箱裏面的死人頭。」

肯尼斯沒有看過那位矮胖的李先生,據說,他身穿「我是宅男」t恤闖入偵探社,說自己被魔鬼跟蹤,簡直就像是精神病患者一樣,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妹妹也找上門,病維根本不可能會接下這單案件。

「對啊,多麼可愛的小女孩。」病維微微抬頭回憶著,遺憾的是沒有拿到電話號碼。

黃國雄正好做了一個滑稽動作,全場哄笑聲驚醒了病維。

「李先生的職業是漫畫家,據說是驚悚類型的是嗎?」以為病維在思索案情的肯尼斯問道。

「是的,你也想對了,那些斷肢魔鬼什麽的,都是他本身的創作,而他也曾經參加這位豆蔻先生的講座。」

「一位漫畫家竟然會參與記憶宮殿的講座,看他樣子應該是典型的宅男,應該不是因為喜好才參加這種社交場合。」李先生上門的時候正好肯尼斯不在,所以對他的認識不大。

「是的,正常來說是那樣,可是他在漫畫創作上遇到了瓶頸,於是他決定參加各種講座來找尋靈感。黃國雄的記憶宮殿就是最後一個,並且把他引入了地獄中。」

肯尼斯低頭思考,身邊的人們突然站了起來,看來是與臺上的講師進行互動活動,只有他們兩人就像沒事般依舊坐著。

「李先生腦中建設出來的記憶宮殿,是以身邊的場景為藍圖,創建好之後,在當中儲存了工作需要的一切,也就是驚悚故事的靈感……」

病維轉過頭說:「是的,可是古怪的事情發生了,李先生發現,記憶宮殿中的記憶物本身竟然出現在現實場景中。就比如,他儲存在記憶中的死人頭,真的就從冰箱中出現了。」

「嗯……典型的妄想症。」

「我覺得沒有那麼簡單,我的偵探性直覺告訴我背後有犯罪的氣味。」

「病維,沒有那麼多犯罪的啦,最多就是欺詐事件,話說回來,這個講座要多少入場費?」

病維甩了甩手:「不要在意那種小細節。」

黃國雄在說明完畢後來,現場音響突然安靜下來,之後變成了類似嘉年華會般的嘈雜樂團聲。

講師手舞足蹈,顯得很投入:「現在是大優惠的時刻,你們之中有一位幸運兒能夠獲得一次機會,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獲得我,親自帶領,進入催眠的世界。」

他在舞臺上面旋轉一圈,假裝快要跌倒的樣子,病維身邊肥婆笑得花枝招展。

「我將會帶領那個人,進入腦海深處,幫他建構他的記憶宮殿。」

全場幾乎騷動起來,就像是期待被劉德華欽點上臺合唱一樣,選我,選我聲不斷,兩人忍不住蓋著耳朵避免受難。

「對了,忘了對你說。」病維的音量幾乎無法被察覺,「李先生在那次的講座會中被選中了。所以我也要上臺見證一下,到底是不是他搞的鬼。」

「47號位子的是誰!」黃國雄在臺上大聲喊著,手中拿著一張由助手遞過來的字條。肯尼斯訝異的看著病維站了起來,走向舞臺,一路上不忘模仿講師的風格。

舞臺上馬上變成有兩個逗趣的角色,黃國雄舉起手,病維完美的自轉了一圈,向對方示威之後,才跟他握手,連聲「幸會幸會」。

「你知道你將會被催眠,進入一個全新,快樂無比的世界嗎?」黃國雄就像所有的催眠師一樣,不斷鼓吹被催眠的好處。

「好啊,但是你待會一定要溫柔一點啊。」病維假裝彆扭。

黃講師也很配合的身體往後仰,兩手保護胸部。

黃國雄詢問名字,病維回答:「我的名字叫阿偉,很平凡的名字,但是你一定能夠記住的。」

「那當然,我是記憶大師。」

「不知道我現在在你記憶宮殿里的什麽位置?」病維深情的看著對方,令講師渾身不自在。

「在我心裡。」他說了一個不好笑的笑話。

「對了,你剛離婚不久,孩子的撫養權怎麼決定呢?」病維突然改變話題,黃國雄的臉色變了一變,把無名指上有戒子印的左手藏進口袋,之後假裝笑臉。

「你在說什麽?快點坐下,我們要馬上開始了。」

病維沒有任何行動,仍然笑嘻嘻說道:「對了是個兒子是嗎?獨生子,最後還是跟了母親是嗎?爲什麽?剛剛演說的時候,提到『兒子』這個名詞三次,每次你都有微微低頭,與你的作風相違,加上你的傳單。」

「傳單?」

「上面這句話,什麽適合全家人,爸爸,媽媽,女兒,孫子來聆聽。據我所知,這份傳單是你親自編寫的,爲什麽會忽略『兒子』?加上低頭的微信號,代表了『回憶』,或『愧疚』。」

病維聲量向來很小,加上沒有麥克風,所以他的話只有黃國雄聽得到,他假裝點了點頭,說:「是啊?你放心啦,我會保護你的私隱的啦,不會說出你的秘密。」

他放下麥克風,沉下臉迅速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病維開心的說:「終於露出真面目了,是這樣的,你認識一個叫李廣仁的傢伙嗎?」

黃國雄陰沉的臉對著病維,舉起麥克風,說話聲卻是很搞笑的,那種違和感就連病維都覺得不寒而慄:「當然啊!答案是肯定的!」

「他也是一樣是你的『針』嗎?哦,忘了跟你說,你今天原本的『針』,應該還躺在禮堂後面的草叢中,半裸的。」病維拉了拉衣袖,「有點窄。」

「你還是先坐下吧!催眠大會快要開始了!」

病維終於坐了下來:「要我安靜不說出去也好,但是要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知道你哦!我要看先!不能馬上給你我電話啊!」

「李廣仁是真的被你催眠了嗎?」

「來,閉上眼睛你就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會催眠了!」

「我的意思是,雖然他是『針』,但你還是真的幫他建立了記憶宮殿?」

「我當然不會吹牛啦!」

病維慢慢閉上眼睛:「你知道他現在的狀況嗎?」

「我跟奧巴馬不熟。」

「記憶宮裏面的一切到了現實世界。」

黃國雄沒有回答,反而呆呆的站在舞臺上,台下的人們甚至以為他準備要耍寶了,病維睜開眼睛,知道他的答案了。

「你想知道真相,就讓我催眠你。」這句話,當然沒有通過麥克風傳達。

「我會變成下一個受害者。」

「你那麼沒有勇氣嗎?」

「呵呵,無論在何種狀態下,我沒有害怕過任何敵人,只是沒有必要墜入你的陷阱。」

「催眠不會傷害你的,能夠被催眠的人……」

病維打斷他的話:「能夠被催眠的人心靈上是脆弱的。」

黃國雄反駁:「很難被催眠的人,我們稱之為『頑石』,算是可憐的一群。」

「容易被催眠的人,我們稱之為『羔羊』,天底下多的是。」

黃國雄搖搖頭說:「在上帝的眼中看來,天底下的人們都是羔羊。」

「原來你還是基督教徒,只是不知道你認為,將來自己會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沒有人能夠論斷任何人,只有上帝能夠決定。」

「李廣仁的狀態是你還是上帝造成的?」

「他的世界只有他自己能夠造成,如果你讓我猜測,他應該是患有妄想癥。」

病維微笑著套頭,轉過頭表示:「可是你……」

他呆住了,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一片草坪,上面種滿了小黃花,天氣晴朗,他發現自己一個人靠在憑欄處。

「這……這是什麽服裝?」

病維首先發現自己的鞋子竟然是草編的涼鞋,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大袍衣,摸了摸自己的鬍渣,和萬年不變的飛機頭,才鬆了一口氣,自己畢竟還是自己,不是交換靈魂什麽的。

「病維,你怎麼還在這裡?大會快要開始了!」

只見肯尼斯一樣穿著可笑的白色袍衣,七手八腳的走過來。

「華生,你知道嗎?你就像是古希臘的宅男一樣。」

「你在說什麽?西門尼德斯已經到場了,你不會想錯過任何一幕的。」如果不是肯尼斯的頭髮依舊亂糟糟,病維還會以為他神經錯亂了,但是現在的情況下,還是跟著他去比較好。

「這裡是哪裡啊?」病維跟在肯尼斯後面,經過一道走廊,地面和牆壁是大理石製成,白色的風格很有復古味。

「希臘廣場音樂廳啊。我們正要參加那個富豪的宴會,哪一個富豪?不記得了!重點反正不是他,而是那個特別來賓,西門尼德斯。」

「西門尼德斯?」病維隱隱約約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但就是想不起來,他看著右邊的草坪,整理得有條不紊,幾乎到了過分整潔的地步,遠處還有一個噴水池,旁邊放著漆黑色的阿龜公仔。

「那個……」

肯尼斯突然說道:「到了!過了那道門就是了!」

他推開一道木門,後面是一座大廳,富麗堂皇,擠滿人群,全都是穿著白色大袍或是類似的服裝,都是白色系的。

「古希臘流行素淡風啊?」

肯尼斯就像沒有聽到他說話那樣,指著舞臺方向:「你看,就是那個人。」

「黃國雄?對啊,他正在進行講座不是嗎?」病維發現穿著白袍的黃國雄樣子更是加倍滑稽。

「大家好!」黃國雄就算沒有麥克風,聲音依舊洪亮,或許這是舞臺設計的效果。

「古希臘的智慧。」病維喃喃自語。

「現在我為大家朗誦一首詩!」黃國雄版的西門尼德斯清了清喉嚨,台下觀眾聚精會神,屏息期待。

「天空有一朵雲,陽光普照。」

「外面小鳥亂叫,巨人橫行霸道。」

兩人隨便照了張椅子坐了下來,肯尼斯要了一杯紅酒,病維叫了杯可樂。

「舞臺上只有一名丑角,笑顏悲泣。」

台下眾人的情緒隨著西門尼德斯攔到了極點的「詩歌」波動,時而笑時而淚流滿面,病維覺得就算是自己小學時候的作文應該都寫得比他好。

「舞臺後方的真相,多少人知曉?」西門尼德斯後方原本是漆黑的舞臺,漸漸明亮,原來是一道門,有四五公尺高,黑色,木質。

門打開了,後面是一間房間,首先進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阿龜娃娃靠在牆邊,地上鋪了一塊藍色地毯,地毯上汪洋一片,有兩隊軍艦在互相火拼,阿龜依然笑著臉看著戰場。

阿龜靠著的牆上有一個窗戶,紅色窗簾已經拉開了,外面是一座墳場,有兩個小屁孩在玩球,玩的方式,是互相用球丟中對方額頭,就這樣你丟我我丟你,兩人玩得很快樂。

房間的右側有一張書桌,一個年邁的老太婆在用鵝毛筆寫書,老太婆年紀已經很大,甚至已經滿臉白鬚,但還是非常努力的在寫著初中一的作業。

房間左側,則是另外一道門。

「另外一道門,是怎樣的景色?不打開之前,薛定閣的貓是死是活?」念完這一句,西門尼德斯突然劇烈咳嗽,咳個不停,台下觀眾就像沒事那樣依然陶醉在他的詩篇中。

病維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已經站在臺上了。

「黃先生,想要搞混我的記憶嗎?沒有那麼簡單。」

在劇烈咳嗽中,西門尼德斯笑了出來:「畢竟我還是進來了不是嗎?」

「就算你進來了,也只是我的記憶的反映,你以為自己是有自主的個體嗎?」

「不是嗎?只要你心裡擁有有自主的我,我永遠都會存在你的記憶之中。」

「你是怎樣具體化李廣仁的記憶宮殿?」

西門尼德斯大聲狂笑:「我怎麼知道,我只是你記憶的反映,你不知道的話我怎麼會知道,你都是從自己記憶中找尋答案的嗎?」

「是的,我都是這樣推理出來的。」

病維低頭沉思,完全無視西門尼德斯的冷笑,台下觀眾陶醉的眼神,和搖搖欲墜的劇院。

「病維!快點出來啊!」一把稚氣的叫聲驚醒了病維。

「誰?」

「是我啊,爸爸。」

病維的好奇心驅使他走向歌劇院大門,身後發出了哀嚎聲,劇院倒塌下來,巨石築成的建築物是一個災害,台下的人們使勁往外逃,有的成功逃離,有的被壓死,被踏死,病維始終從容的走了出去,看到地上有兩個阿龜娃娃。

最後,連歌劇院大門也塌了下來。

病維撿起兩個娃娃。身邊情景突然改變了,許多紅頭士兵在收拾殘局,許多斷肢殘體從廢墟中移出來,根本無法分辨誰是誰。但在一個空地處,許多殘骸堆積著,旁邊卻都標上了名字。

「那邊的是李奧納多巴克利。」西門尼德斯在廢墟中發號司令,指示著紅頭兵挖掘屍體。

「黃國雄,當時人們都在竄逃,你的方位記憶法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西門尼德斯瞪大眼睛看著病維,紅頭兵們也停下手,全都看著他。

「真的嘛,雖然口述的歷史記載你是第一個使用記憶宮殿的人,但想都知道,災難發生的時候一定不可能保持原有的位置,怎麼可能憑方位瞭解屍體位置?或許利玛窦當年只是作了一個故事來教育別人吧。」

「呵呵,我們都不知道當時發生什麽事,就連召喚西門尼德斯出去的兩個神仙是何方神聖也不知道。」黃國雄揮了揮手,四周的場景變換了,廢墟,紅頭兵,屍體全消失,他們身在一片綠茵的草地,地上坐滿了人群,看起來都像是書生一樣。

「這次你是cos誰?阿裡斯多德?」病維摸摸頭髮,放心了。

「這不是重點,不是這堂課的重點。」

其中一名看起來簡直就是病維的朋友熱狗的希臘人舉手問道:「那我們今天課堂的重點是什麽?」

「記憶的迷宮。」

「就是記憶宮殿嗎?」靠在樹旁的李察問道。

「你們看看那邊。」黃國雄指著遠方的山峰,共有七座。

「人的腦袋最多一次只能夠記住七樣左右的事物,太多就會形成負擔,便會『遺忘』,那是大忌,千萬要切記。」

病維點了點頭:「你們都是記憶的反映,自然非常在意這一點了,被遺忘了,就意味著你們的滅亡。」

眾人不解的看著病維,只有黃國雄沒有理他,繼續說道:「心中的七杯水要常保持淨空,才能夠裝下下一杯記憶。」

遠方的山峰變成了七個透明的水杯,裏面的水清淨無比,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光芒。

「首先是根基,在你理清心中雜亂的思緒之後,便可以在空曠的地方開始建立記憶宮殿了。」

遠方一片草原上出現了一座建築物,那是市中心後巷街道的一座商業建築物,外表殘舊,看來就像老街的樓房一樣一樣。它有三層樓高,最底層只有一個單位有招牌,只是寫著「偵探社」三個字。

「啊,是我工作的地點,你是利用我最熟悉的地方開始建構是嗎?」

「不是我建構,是你,我只是幫你啟動程序罷了。」黃國雄笑了笑,「而且你無法拒絕,你不可能停止想像粉紅色的大象。」

熱狗再次舉手說:「我們可以馬上進去看看嗎?」

黃國雄馬上回應:「可以啊,當然的。」

場景突然轉變,黃國雄帶領學生們接近偵探社,大門卻被鐵鏈深鎖著。

「打開門吧,阿偉。」

病維搖搖頭:「那可不行。」

黃國雄跟著搖頭:「已經被我催眠的你沒有那種自主性,開門吧。」

「沒有自主性?你推銷催眠的時候可不是那麼說的。」病維想了想,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張傳單,上面寫著催眠的種種好處,包括被催眠的人不會有任何風險,不會被強迫做自己不願意的事。

「當然,只是宣傳手法不是嗎?」病維笑道:「你用催眠做了多少虧心事呢?是不是包括你的兒子的離去呢?」

他站了起來,自己站在民眾會堂的舞臺上,看著傻眼的黃國雄,他根本還沒有使用解開催眠的指令,病維竟然可以自行解開催眠。

「你的催眠原來如此不堪一擊的啊?」

黃國雄很快恢復鎮定,以古怪的音調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可要好好利用你的記憶宮殿啊,知道嗎?」

台下觀眾如雷掌聲中,病維突然說:「我想我已經答案了,有關李廣仁的古怪遭遇。現在失陪了。」

病維難得沒有搞怪,非常正常的下臺離開,已經等待許久肯尼斯緊跟在後。

接下來的日子,病維完全沒有說起那個「答案」,他僅是安排一位當心理諮詢師的舊同學幫助李廣仁,甚至催眠也用上了,但就是沒有辦法治好幻覺的毛病。

有好幾次肯尼斯詢問病維關於那個「答案」,但病維只是歎了口氣,之後沒有了下文。

他和幾個朋友做了許多假設,但總是不得要領。看來只有病維親口解答才會有答案了。

關於李廣仁的病情,病維後來有了新的見解,他罕見的召集了大家一起開會,大家,包括了肯尼斯,熱狗,和那位心理諮詢師朋友連子君醫生。

開會地點自然是在偵探社。

「各位,相信大家已經知道李廣仁的病情。」病維頭髮淩亂,竟然沒有處理自己的飛機頭,「居家內到處都是斷肢,血液,鬼怪還有吸血鬼什麽的。」

「經過心理治療,原本我以為有機會治好,但情況是?」

連子君醫生清了清喉嚨:「這個案例我之前完全沒有見過,我在一般的諮詢治療程序後得不到效果,於是進行了催眠治療,甚至嘗試讓他忘記自己曾經建構記憶宮殿的事,但也是失敗了,李廣仁始終記得這件事。」

連醫生顯得很懊惱,畢竟經過兩個月竟然一點效果都沒有,她開始質疑自己醫學上的專業。

「阿君別懊惱,其實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所以你會失敗其實也是我預料之中。」病維頓了頓,「我只是希望事情或許有機會簡單的解決就好,但既然不能,唯有進行第二步計劃。在這之前,我希望聆聽你們的意見。」

肯尼斯終於有機會開口:「你還是先說明的當時的『答案』吧。」

「那個答案留到最後,我想知道你們的意見。」

熱狗從一開始就蹲坐在書架前面,突然說話的他才讓大家察覺他的存在:「我覺得,那個記憶宮殿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黃國雄,一定是催眠過程中出了問題,直接說的話,就是他在李廣仁內心植入指令,讓記憶宮殿內的一切具體化。」

肯尼斯靠在沙發上,搖搖頭說:「我覺得黃國雄沒有問題,應該說,他沒有動機那麼做,他是一個典型的講師,目的是賺錢,陷害李廣仁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

熱狗抓了抓頭:「那麼爲什麽呢?」

「我猜想是李廣仁的問題,我們都知道,他是一個自我封閉的宅男,或許還有自閉癥,這種人把自己封閉在記憶宮殿裏面的後果可大可小,最嚴重的就是無法分辨現實和想像,導致想像的宮殿裏面的物體進入現實世界。」

病維居然會認同別人:「你說的很好,很有道理,但那是不正確的,李廣仁會接受黃國雄的提議當他的『針』,證明了他不可能是自閉,黃國雄不可能會信任一個自閉者擔當那麼重要的角色,萬一露餡可就完蛋了。另外,黃國雄也沒有問題,本來我也有懷疑過他,認為他打算用這點來要挾李廣仁,避免他說出去,但那也是不對的。」

連子君說:「根據我的觀察,李廣仁的想像物一直在進化,擁有自主性。開始的時候,當記憶宮殿建構完工,他很自然的在裏面具體化自己作品的設定,主要是人物設定,包括斷肢人,魔鬼,吸血鬼,殘體人等,雖然老套,但具體化起來還是很嚇人的。據他所說,鬼怪裏面的頭領是一個黑色影子魔鬼,這個魔鬼跟其他怪物的不同點就是懂得溝通,他能夠跟這隻魔鬼交流。」

熱狗跳了起來:「所以他是有人格分裂?」

「是的,這也是我的診斷結論,而且這隻魔鬼就是記憶宮殿魔物們具體化的主因,是這隻魔鬼改變了李廣仁的鬼怪設定,簡單的說,每天都有他預料不到的新怪物出現,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想像。」

病維接下去說道:「所以我的第二步計劃就是利用這點解決狀況。現在的問題是:李廣仁的現實世界出現妖魔鬼怪。但我們可以修正一下問題,改成:李廣仁害怕出現的妖魔鬼怪。解決方法就比較具體了,也就是讓他不再害怕。」

眾人靜了下來,半刻後,連子君問道:「你的意思是,讓他不再害怕自己的想像?」

「名作家斯蒂芬金說過,自己依靠寫作克服恐懼感,於是不停的寫,李廣仁就比較簡單,我希望你能夠讓他與黑色影子魔鬼交朋友。」

「交朋友?」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議,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方式。

「是的,畢竟是自己的想像物,重點是他們之間能夠溝通,能夠溝通的話問題就解決了一半,加上魔鬼是魔物們的首領,所以擒賊只需要擒王就够了。你能夠辦到嗎?」

連子君皺著眉頭,最後也只能說:「我盡力試下。」

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之後病維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只是他已經戒掉多年的煙癮又回來了。

一年多之後,在動漫市場上出現了驚悚漫畫新星,李廣仁光鮮亮麗的在螢光幕前述說自己成功的經歷,身邊坐著的是黃國雄,在鏡頭面前不時耍寶。看來連子君醫生已經成功了。

但病維仍然沒有透露那個「答案」。

只是有一次,他和夥伴們有了一論怪異的對話。

地點是在傑西碼頭,病維,肯尼斯和熱狗正在進行監視行動。

病維吸了一口煙,噴得滿車都是廢氣。

肯尼斯抱怨:「明明已經戒掉了,好好的幹嘛又跳回去?」

「華生啊,難道福爾摩斯吸大麻都要向你解釋嗎?」

「吸大麻是自殺行為,吸煙可是殺人啊。」熱狗也很不滿意,尤其現在他穿著的是新衣,現在佈滿了尼古丁味道。

「病維,老實說,你是不是有暗病?不妨說出來,現在醫學發達,性病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不是的華生,我只會為長遠的思想煩惱,人命等事,聽天由命就好。」

熱狗突然想起那件事來:「是煩惱記憶宮殿的案件?當年那個答案還是困擾著你嗎?」

病維安靜了下來,肯尼斯乘機再追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到底想到了什麽?」

「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病維終於開口了:「爲什麽連醫生沒有辦法催眠李廣仁?爲什麽我在黃國雄的催眠中可以自行解開?」

病維看著他們兩人:「爲什麽只有李廣仁的記憶宮殿會具體化?答案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原本還是不明白的兩人,在熱狗的恍然大悟中解開了:「你是說,我們的世界其實只是……」

病維揮手阻止他說下去,悄聲說道:「目標開始行動了,來完成我們的任務吧。」

於是,事情終於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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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8-2014 12: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存在》



「你有多久沒有看到病維了?」伊德在每個星期都會進行的與朋友喝茶行動中問道。

他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後繼續說道:「你們想想看,我們已經兩個星期沒有見過病維了,相對我們而言,這段時間中,他還是不是存在的?」

「又來玩這種『存在不存在』的話題?」李察打了一個哈欠,「不如來想想有什麼大事可以做還更好。」

「什麼類型的大事?」正在享用法式吐司的肯尼斯問道。

「賺錢大計啊!」

「這種賺錢的事應該要找病維一起來討論比較好。」

「病維?」熱狗抓了抓頭。

「怎麼了?不認識病維了嗎?」李察狂笑出來。

熱狗快要哭了出來:「病維是……」

伊德覺得有些不對勁,問道:「熱狗,你還好嗎?為什麼一直重複這個字眼?」

熱狗抹掉眼淚:「什麼字眼?」

「病……維?」

李察喝著烏龍茶:「那是什麼?一種病?」

「什麼病?你在說什麼?」肯尼斯抬頭問道。

一桌子的認識了十多年的朋友靜了下來,之後一起笑了:「管他什麼病的,不存在的東西。」

「事情就是那樣開始的,陌生的華生。」病維沮喪的整理頭髮蹲在街頭,樣子相當狼狽,但幸好沒有人認識他。

流浪漢莫里斯繼續翻弄著垃圾桶,無心聽他說話,什麼朋友們全部遺忘了他,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朋友全部跟你絕交?重新認識就好啦。」莫里斯摸出一個便當來,心情變好,於是回答了他。

「沒那麼簡單啊,從不認識到認識,需要十年的經營,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啊。最可悲的是,連房東都忘了我,才會淪落到無家可歸地步。」

「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的。」莫里斯的髒手拍了拍病維肩膀,抹了兩下。

「唉,你知道嗎?差一點點,我就追到她了,但自從發生了那件事,她完全不記得我這個人,只是記得有個某人對她好而已,結果,她跟了別人……」病維臉色淡然,也不知道是悲哀還是可笑。

「女人,本來都是信不過的。」莫里斯啃咬著便當盒裡面的骨頭,「我曾經相信三個女人,結果,一個讓我不相信愛情,一個讓我不相信女人,最後一個讓我不相信這個世界。」

「所以,你才會變得那麼瀟灑嗎?」病維這時才注意了一下身邊這位陌生的華生。

「不是,這個是因為我經營的公司破產導致。」

「所以這個世界沒有東西可以相信了,甚至連金錢都背叛了你。」病維問道,「告訴我,是什麼驅使你繼續活下去的?」

「是飢餓和恐懼。」他問道,「你認識那位醫生嗎?」

「什麼醫生?」

莫里斯指著街頭角落的一間診所:「那個醫生,他曾經對我說過,如果我看不開自殺了,一定會盜用我的內臟變賣,我因為恐懼所以不敢尋短見。」

「那麼厲害?他是秦博士嗎?密醫?」

「不是,是真正的醫生,只是醫德有一點問題而已。」

「這樣的怪人我想要會一會,你能夠幫我引薦嗎?」

莫里斯突然很怪異的看著病維,充滿警惕的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距離我那麼近?」

病維又被遺忘了,唯有沮喪的離開,腳步不自覺走向那間診所。

診所門上寫著「老醫生,您的好朋友」。

他推開大門,裡面沒有藥水味,反而只有一股老人騷臭味。

「歡迎光臨,請問你是生病了嗎?」一把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是絕症還是小感冒?今天正好是風濕天,風濕病治療有三十巴仙折扣。」

病維看著眼前的老人,應該有七八十歲了,禿頭,帶著厚重的眼鏡,行動緩慢。

「很可惜,我沒有風濕痛。」

「沒有關係,那你有什麼病?」醫生撫摸著自己的膝蓋,看來是風濕痛發作了。

病維沮喪的摸著自己的頭髮:「我得了一種怪病,是『被別人遺忘』的怪病。」

「我的天……你,竟然得到那種病?」醫生看著病維,情緒失控。

「『被別人遺忘』病,我以為世界上已經不存在了,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可以看到。」

病維嚇傻了:「所以世界上真的有這種病?」

「那當然了!」醫生來回走動,「這種病,非常罕見,不,應該說無法統計,你根本無法統計你不記得的人,所以實際上這種病或許一直都存在的,只是根本沒有人記得任何的病例。」

他指著病維說:「你被遺忘多久了?」

「大概一個星期左右。」

「我的天啊!」醫生激動大喊。

「那樣很嚴重嗎?」

「不是,我忘了我自己在燒水!」醫生以不尋常的速度走進寫著「深切治療室」的房內,不一會兒就走了出來。

「我沒有聽錯的話,裡面似乎有人在呼救?」病維側耳傾聽。

「不重要!這些都不重要了!你還有兩天時間,就會完全被遺忘了!你難道不生氣嗎?」醫生說完,自己頓足在生氣起來。

「那我應該怎麼辦?有醫療手段嗎?」

「卑鄙手段就有很多,醫療手段只有一個。」醫生壓低聲音說道:「唯有在一天之內認識十萬個人,才能夠破解這種遺忘病。」

「應該不難啊,從剛才到現在我已經認識了兩個。」病維指的是剛剛忘掉他的莫里斯和不知道名字的醫生。

「沒那麼簡單!沒那麼簡單啊!」醫生不知道在激動些什麼,「一天內認識十萬個人,不能是點頭之交,不能是交際應酬,不能是假友情,不能是假愛情,必須是真真正正的朋友,我花了七十年也沒有交到一個。」

病維突然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大喊起來:「十萬,是多少個零?!」

醫生嘶啞的聲音回答:「六個。」

一部殘舊的電腦竟然還有連接網絡讓病維感到驚訝。

「雖然說網絡沒有真愛,但你還是試試網絡交友看看,我陌生的病人。」

「我的名字是……」病維還沒有說完,馬上被打斷了。

「不要告訴我!你這個白癡!越了解你就等於越認識你,到了一個階段,我就會忘記你這個人,到時候我就會當你是闖入我房間的賊徒,然後用我的空手道,打斷你的狗腿,之後幫你治療,再收你高得不能再高的收費,千萬不要告訴我你的名字!」

病維啟動了電腦,裡面全是色情網頁的連接,和一些明顯是病毒的文件。

「有時候我會通過這個『愛你喲網』研究醫學常識。」醫生指著一個連接說道。

「現在我要開始認識朋友了!」病維大喊之後,施展自己的把妹技巧。

半天很快就過去了,病維已經精力耗盡。

「不行,還是不行,當我認識了十個,前面五個就已經忘了我,十萬個是不可能的。」

「要換我的頭像試試看嗎?」醫生建議。

「這樣下去換了金城武都沒有用。」病維甩開鍵盤說,「一定要用別的方法了。」

病維拿著木棍,在銀行外面徘徊。

「打劫的話,應該會很多人認識我了。」

「白癡!那麼簡單的話,世界上就不會有政治人物了!」醫生罵道,「是要交友,不是出名,如果你名臭萬年的話,更難交到十萬個朋友了!」

「反正他們很快就會遺忘我。」

「有道理……這簡直就是完美的犯罪啊……你幫我搶些錢來好嗎?」

場景轉到市中心最繁榮的區域,一座巨型廣場內。

「話說回來,這裡是哪裡?」醫生雖然年老,但還是屬於宅男類,平時少出門。

「這裡是平時人潮最多的地方,也是最多美眉的天堂。」病維用力呼吸,頓時醒覺過來。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在這裡發表演說,然後吸引群眾眼光,以增加認識的人。」醫生眼神追隨著一名高挑美女。

「但距離十萬人似乎還少了三個零。」病維看著四周人潮,就算他裸奔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會看過來。

「對啊,就像這片紅色的長形布條一樣,也沒有多少人把目光浪費在可憐的它身上。」

「長形布條?」病維看著那條宣傳布條,寫著《TED世界巡迴講座會》。

「我的天,原來是聞名世界的TED講座會活動,裡面據說會有數千人現場觀看的,加上網絡直播,至少有上百萬觀眾。」醫生非常激動,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解藥。

「什麼是TED講座?」

「你不知道TED?你這個傢伙真沒常識!是Trust mE Dummies組織在兩年前發起的講座,宗旨是為了發揚人類美好的未來和互相聯誼感情。」

病維興致勃勃:「所以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讓全世界認識我的大好良機。」

「沒那麼簡單啊dummy!你以為什麼人都可以在TED演說嗎?你必須是某人!」

病維抓著頭:「我甚至沒有任何人認識我。」

「不用擔心,你可以偽裝,你看這個人。」醫生指著宣傳部條上的一個西裝人,「你長得有點像他,他是什麼人?」

「我是放空集團主席的長子史伯顏。」病維想要把飛機頭推上去,被醫生禁止了。

「我是他的管家。」

TED舉辦現場入口處有幾個戴墨鏡的警衛,病維身穿西裝,跟他對持著。

「我說過了,請出示邀請函。」警衛營有些不耐煩。

「看來應該要出絕招了。」

兩人用盡力氣衝進去,成功混進人群中,成功的原因有兩個。

「幸好他們忘了我。」病維第一次對於這個怪病感到慶幸。

「幸好我只是沒有人會注意的臭老頭。」醫生亂走了一趟,全身酸痛。

「你想到了講詞了嗎?你只有一次機會讓大家認識你。」

「不用講詞,即興演說是我的專長。」病維擠到舞台旁邊,躲在講台旁邊,不久后,主持人開始說話了。

「TED世界巡迴演說會正式開始!現場的朋友大家好!網絡上上百萬的觀眾大家好!」

病維心急想要讓大家認識,跳上台,把正要展開演說的衛生部長推開。

「各位!我的名字是病維!病維!請大家認識我!多多指教!」

現場全部人安靜了下來,之後就一場鼓譟。

「這個人是誰?」

醫生在台下暗示他:「你要跟大家做朋友,不要只會打招呼啊!」

「大家好,我的愛好是思考人生道理,最好的朋友是阿龜公仔,職業是私家偵探。」

已經有警衛準備上台抓他,醫生連忙假裝跌倒:「哎喲!冤枉咯!你們撞倒了一名可憐的老人!認命喲!」

「我的名字,大家記住了嗎?我是誰?」

台下鼓譟得更大聲了。

「誰知道你是誰啊?」

「你連名字都沒有!」

「說啊!你的名字是什麼?」

醫生拉著警衛的腳:「賠我錢!不然我報警了!賠錢啊!」

病維再次自我介紹:「我說,我的名字是病維!請大家記住我!」

「你有病啊!?」

「是的!我有病!就是因為有病!我才會站在這裡。」病維大喊,「就是因為有病我才會喜歡你那麼久!」

「我是一個失敗者!我喜歡的人跟了別人走!我專注做的事情都沒有成果!」

「賠錢!賠錢!三萬塊!」醫生使勁拉著警衛。

「你們認識我是誰嗎?」

台下比較少了股噪聲,但還是有人反問:「你的名字是什麼?」

「朋友們都忘了我,房東也不記得我,美女們都不記得我,你們也會忘了我。」病維已經將近放棄,「世界會忘了我,我還是存在的嗎?」

「別放棄啊!陌生的病人!」話還沒說完,醫生被警衛毫不留情一腳踢開。

「沒有人會記得我,所以,請大家徹底忘了我,請別嘗試記著我的名字,請忘了我曾經在乎你們,在乎這個世界,請不要記得,我對你的付出,那一切都只是雲煙,你不會記住,記得沒有了我的世界,一定要繼續幸福美滿。」

警衛上台抓著病維。

「請忘了我。」

天堂咖啡廳裡面坐了一桌人。

「很無聊,大家有什麼大事要匯報嗎?」李察咬了一口三明治。

「無聊的世界還會有什麼好事,還是不說也罷。」肯尼斯低頭玩手機。

熱狗吃著熱狗,說:「還是吃自己比較實際。」

伊德在單據上畫圖畫,搖搖頭說:「最近都沒有事發生,跳過。」

「跟你們喝茶真的很無聊嘢。」李察抱怨道。

他轉頭向著另一邊,向坐在那邊的呆子問道:

「病維,你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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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8-2014 12: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同伴》



病維在打瞌睡。

「所以,這就是我的煩惱,偵探先生,你有什麼看法?」

「看法?哦,我覺得很簡單,你面臨的是人格分裂症,如果要治好,唯一的方法就是看醫生,要不要我介紹醫生給你?」

對方是一名年輕人,約二十二歲,樣子有點像癮君子,但實際上非常健康,只是心理似乎備受煎熬。

「你知道那個街角嗎?」病維隨手往一個方向指去,「那邊有一間診所,醫生醫術高明,一定能夠幫到你的。」

「可是,那個方向不是廁所嗎?」

他們身在病維的偵探社裡面,病維無奈的說道:「好吧,我帶你去就是,姜子牙。」

對方尷尬的糾正:「我叫姜健康。」



「你就是姜子牙嗎?」老醫生診所內的老醫生把厚重的眼鏡對準姜健康的臉,「可是你看起來很年輕啊。」

病維說道:「這個人有精神分裂症,對你來說應該是小兒科吧?」

「你這個傢伙是誰?為什麼進來這裡?」醫生指著病維罵道。

「我是病維啊,那個陌生的病人。」

「啊,是你啊?早說啊。」

姜健康說道:「醫生,是那樣的,我覺得我從小開始就有毛病。」

「從小時候開始,我就覺得我內心深處有另外一個靈魂,這種感覺很難形容,那個靈魂不是一般聽說過的鬼魂那樣恐怖,而比較像是精靈般寄宿在我的內心,充當一個聆聽者。我心裡所想的他都知道,每次我有什麼心事,都會在心裡與他分享。但無論如何,他不曾說話,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單向的,只有我說,他聽。」

病維問道:「他有形象嗎?」

姜健康搖頭說:「沒有,沒有任何形象,只是一種存在的感覺,就像你的自我是肯定存在的,但是沒有任何形象,但也無可置疑。」

「所以這個靈魂在你心裡很多年了?」

「非常久,自從從我有意識之後開始,他就存在著。」

病維不理解:「既然如此,為什麼你要把他去除掉?」

「因為,我現在已經不是小時候了。」

「什麼意思?不再相信童話故事了?」

姜健康有點激動的表示:「因為我有很多秘密不想要跟他分享。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東西,誰知道會不會洩露出去?」

病維心想,不過是你的另外一個人格而已,難道自己還會出賣自己嗎?

「你應該相信你自己啊。」

「不是自己,我說過了,他是另外一個靈魂,寄宿在我的內心,那種感覺很難跟你形容,就像一直有一個偷聽你說話的鄰居,不管你做了什麼,他都會知道,並且你不知道他是誰,誰知道他會不會洩露出去?」

「難道是有人在你心中安裝了偷聽器?」

「偵探先生,這個不好笑啊,你知道,人長大了之後世界就複雜了,不像以前那樣可以暢所欲言,你會對一個人完全信任的說出自己所有的看法嗎?你真的能夠完全相信一個人,相信他真的不會出賣你嗎?」

病維想了想,回答:「我曾經相信,但後來事實證明信任只是一種傳說。」

「那就是了,無論是任何人都無法相信,更何況是內心中的一隻鬼?我現在幾乎能夠感受到他的激動,因為他完全知道我打算消滅他。」

「你打算驅魔嗎?」病維轉頭看向醫生,發現他已經坐在懶椅上呼呼大睡。

他用力搖醒醫生,醫生嚇得跳了起來:「開飯了?開飯了嗎?」

「醫生,請您想辦法治療他的人格分裂症。」

醫生抹掉嘴邊的口水:「關於這個人格分裂症,是非常罕見的病症,過去想要治療是非常困難漫長的事。」

「所以你會治療嗎?原來你懂心理學?」

「心理學?那是什麼東西,我們獸醫系畢業的最看不起虛幻無實的心理學。」醫生從墻角拉出一張髒桌子,上面放了一部像是微波爐般的儀器。

「我要用科學的角度解決人格分裂症。」

「醫生,這是什麼東西?」姜健康感到不安。

「看不出來嗎?這是太陽牌微波爐啊,只是我把它改裝成能夠影響腦電波的放射器,有時候我會用來治療精神病患。」

病維視察這部奇怪的儀器:「你確定它能夠治療人格分裂症?」

「人格分裂症是嗎?讓我把它調到人格分裂治療模式。」醫生在微波爐秒數表上轉了幾圈。

「在進行之前,我要問你,你確定要去除你的另外一個人格嗎?」

姜健康回答得有些遲疑:「人格分裂?算是人格分裂嗎?我是想要去除掉心中的一個靈魂啦。」

「那答案就是肯定的了。」醫生把插頭插好,開電,之後放了一張椅子在微波爐前面。

「你坐在這裡,接受輻射攻擊兩分鐘就可以了。」

他把不知所措的姜健康壓倒椅子上,轉動秒數表到兩分鐘,啟動機器。



「好了姜子牙,你的精神分裂症已經治好了。」醫生高舉雙手大喊萬歲。

姜健康站了起來,心中無比清澈寧靜,那個不知名的靈魂消失了,他終於重獲自由。

「醫生,謝謝你。」他趨前去向醫生握手。

醫生也熱情地伸出雙手,說道:「多謝兩千塊。」

「不貴,為了我的自由,兩千塊不貴,只要把我心中的靈魂去除……」

「不!」醫生把錢拋掉,「你說靈魂?你說那是靈魂?不是另外一個人格?」

「不是一樣意思嗎?」病維問道。

「當然不一樣你這個白癡!那是寄宿的靈魂!我剛剛把一個靈魂消滅掉了!他也是生命啊!」

病維不以為然:「靈魂真的會寄宿在某人的內心?」

「當然會啊!那很平常!你以為只有他有這種情況嗎?其實大部分的人都有!有些人甚至有多到十多個靈魂!」醫生狠狠掌摑了自己一下,「我竟然殺了一個靈魂!」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雖然誤殺讓醫生內心備受煎熬,但吃了兩罐雪糕之後,他也就釋懷了。



姜健康,健康快樂的度過之後的日子,一直到那天。

姜健康已經八十歲了,他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想起以前那位內心的朋友,突然感到一絲寂寞起來,被殺死的他到底現在在哪裡呢?人死了變鬼,鬼死了會變成什麼呢?

他閉上眼睛,再也沒有睜開過,混混沌沌之中,他回溯自己的人生,多麼的快樂,成功,幾乎沒有煩惱,並且事事順利,最後,他看到了一個小孩,漠然站在土地上,孤獨無依。

那就是以前的他。

突然,一股好奇心催促著他,到底是誰寄宿在以前的他的心裡?他是不是應該要進去道歉?

他進入小孩的內心,發現裡面竟然是空的,裡面沒有任何的靈魂,除了他。

他再也不能離開,小孩封閉的內心把他關閉在內,他大聲呼喚,也傳不出去,他只能夠在這裡聆聽,聆聽自己的心聲,等待著那天自己厭倦了自己,把自己消滅掉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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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11-2015 01: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没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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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11-2015 10:1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實就是那個傢伙死了之後穿越時空被困到他自己的內心去,之後被自己消滅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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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7-2016 11: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偵探先生,這個不好笑啊,你知道,人長大了之後世界就複雜了,不像以前那樣可以暢所欲言,你會對一個人完全信任的說出自己所有的看法嗎?你真的能夠完全相信一個人,相信他真的不會出賣你嗎?」

病維想了想,回答:「我曾經相信,但後來事實證明信任只是一種傳說。」


這個字行間有種滄桑感。
他閉上眼睛,再也沒有睜開過,混混沌沌之中,他回溯自己的人生,多麼的快樂,成功,幾乎沒有煩惱,並且事事順利,最後,他看到了一個小孩,漠然站在土地上,孤獨無依。


這段有意思,和之前的段落呼應了寓意。

久違了,Sora出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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