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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lmon8188

《全中国最穷的小伙子发财日记》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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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4-2011 09: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2月25日星期日晴

          今天是正月初八,我们开始上班。

          我和弟弟坐在办公室中,规划着2007年的目标。

          我说:“我已经想好了,今年想大干一番,挣一套房子,在过春节的时候就有自己的自由空间了。”

          弟弟笑,说:“我经常听你说要大干一番,可你现在连买厕所的钱都没有。”

          我也笑。

          我对弟弟说:“我觉得我们现在还缺点什么。”

          弟弟说:“缺的可多了,尤其缺钱。”

          我笑,我说:“我们现在还缺朋友。朋友少,圈子就窄,圈子窄,就变成了井底之蛙。”

          弟弟不以为然地说:“那些酒肉朋友有什么用?你以前不是朋友多吗?你混得差的时候,你的那些朋友到哪里去了?”

          弟弟的话噎了我一下。顿了一下,我才说:“你不能这么说。很多情况是我自己的原因,不能轻易赖别人。”

          的确,在我混得差的时候,我和很多朋友都疏远了。有的是我刻意疏远,有的是刻意疏远我。总之,差不多都不联系了。

          但是,一个人要在社会立足,离不开朋友。

         
一个人的见识始终是有限的,而有几个朋友帮忙参谋,见识就提高了。

         
      就拿我现在来说,我对2007年的路怎么走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思路。走去年的路子吗?去年的策略是别人要什么就卖什么,这样的后果是我们必须了解客户的所有需求,并且做到每一样东西至少都要和客户同样了解,否则客户就可能不相信你。

          按去年的做法,就是希望做尽天下所有的生意。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今年我们必须改变策略,不然人累死了,钱还不一定挣得到。

          当然,在有具体策略之前,还得像去年一样,蚂蚁搬家似的一点一点努力去挣。否则又会回到2005年的窘境。

          但我们得有一个改变策略的意识,否则最终的结局一定不好。

          今年是什么策略呢?记得去年和弟弟一起团年的时候我们也探讨过,没有探讨出个眉目。

          所以,我觉得我们的见识不够,还要开阔眼界。

          要开阔眼界,就只有不断学习,结交朋友。

          再说,朋友多了,对社会也会有更深的了解。

         
现在的人有一个误区,以为通过网络就能了解社会的全部,大错特错。

         
      社会通过什么来了解?不是网络,不是文件,不是电视和报纸媒体,而是朋友。一群朋友就是一个圈子,一个圈子就是一个小社会,透过小圈子看大社会,往往看得更真切。

          当然这是废话,与我的现状无关。

          我决定去恢复和我的那些老朋友们的关系,不为其他,权当精神需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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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4-2011 09: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2月28日星期三晴

          早上,我决定去找张鹏聊聊。
          要放在以前,在我混得如此差劲的情况下,要我去找比我混得好的人,打死也不干。
          但现在不同了,不是我混得好了,而是这一年以来,我在心态上有了一个重大转变。
          以前,因为自卑,我总是在表面上把自己表现得强势一些。天下我最大,佯装自己很不错,后来装不下去了,便连朋友也不敢见了。
          那是典型的外强中干,吓唬别人,忽悠自己。
          我们都很在意自己的感受,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其实,很多时候,你是生活在自己的假想当中。
         
      就拿我来说,因为和别人有差距,老想着别人会对我有看法,会瞧不起我,甚至会嘲笑我。但事实并非全部如此,在这个社会上,大家都忙碌着,很少有时间关心别人。即便是炫耀自己的成功,也并非就是借此奚落别人,多半是自己敏感而已。

          春节期间我和周媛那些亲戚的交往就是明显的例子。我并没有感受到他们的轻视,至少对我他们没有刻意地轻视。
          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处理得简单一些,自己就会过得快乐一些。
          有时候,率性而为比刻意雕琢更有力量。
          我找张鹏的目的是想把我目前的境况给他讲讲,请他帮帮我出出主意,但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以求教者的身份。
          求教,其实也是一个托辞,我就是想恢复以前的朋友关系。
          我给张鹏打了个电话,向他问好。
          张鹏没有听出是我的声音。我报上名字,他感到很惊讶,这种惊讶也带有几分好奇。
          他说:“好久没听到你声音了,以为你失踪了呢。”
          我说:“春节的时候,我还给你发了条短信,可能你没看到。”
          张鹏说:“收到的短信太多了,没注意。”
          后来张鹏的语气便有些平淡了,也有些客气了,生疏显而易见。
          要是几年前,我和张鹏通电话,开口就是一顿胡言乱语,天南海北到处扯,半毛钱的事没有都可以在电话里扯半个小时。
          但现在不一样了,始终找不到过去的感觉。
          我对张鹏说:“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张鹏说:“你说嘛,帮得上的我就帮。”
          我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到你那儿去一趟。”
          张鹏问:“电话里不方便说吗?”
          操,明显有点拒绝的意思了。
          我说:“我只想去你那儿坐一会儿,咱俩谈谈话,拉拉家常,没其他意思。”
          张鹏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那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值班。”
          办公室不是谈私事的地儿。管他呢,见了面再说。
          张鹏一个人一间办公室,中央空调,暖和着呢。
          我去的时候,他正在电脑前忙活,瞥了一眼,电脑上挂着游戏,好像是三国。
          张鹏热情地接待了我,说:“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话不可以在电话里说,非要跑一趟。”他说着就给我泡茶,给我让烟。恰到好处的热情,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知道张鹏怕我给他找麻烦,如果这时我真的有麻烦找他,我敢肯定他随便找个借口就把我打发了。
          想想也是,现在这个生活节奏,每个人心里都多少有点儿累,谁愿意来分担别人的麻烦?
         
      我想让张鹏放松,就随口杜撰了一件带有两难选择性质的事,请他帮我决定一下。具体杜撰的什么事我的确记不清了。打个比方吧,就好比天气很热,我想游泳,但我不知是到江里游还是到游泳池游。

          我杜撰这个的目的是让他有决策的*。决策而又不担风险,是一种精神享受。   
第三部分 先听听富人现身说法


          如果我一开口就说我这几年混得不咋地,指不定他心里会怎么想。以为我要找他借钱借米,或者找他帮忙介绍生意之类的,一下就会戒备起来。
          我想起好多人去找人办事,进门就诉苦,希望获得人家的同情,达到自己的目的。但这个社会需要同情的人很多,大家都司空见惯了,麻木了,也厌倦了。
          但如果你是抱着求教的态度去办事,效果可能就不一样。
          我能,我行,我比你行。这是普遍心态。
          张鹏听了我的话,果然就用略带埋怨的口吻说:“这点事也把你难倒了呀,这些年你真是白混了。”说着便给我指点起来,说应该如何如何。
         
      这样一来,气氛就稍微融洽一些了。我坦率地告诉他我这几年混得不好,现在搞了一个买空卖空的经营部,做得也不好。因为他接触面广,脑子也活络,所以来请他帮我出出主意。

          张鹏松了口气,用手指远距离地点着我说:“你呀你呀。”
          如果说过去我和张鹏是平起平坐的朋友的话,现在我把张鹏摆在了一个强者的位置,我甘愿以一个弱者的身份接受朋友的批判。
          当一个人愿意以指导者的身份和你相处的时候,他觉得他是安全的,也就是说他可能已经信任你了。何况我和张鹏以前毕竟是朋友。
          下午,我和张鹏聊了很多。我解剖了我性格上的不足,他也给我指出了不少毛病,并毫不留情地批评了我。
          一个滔滔不绝,一个虚心接受,谈话气氛其实蛮好的。
          临下班的时候,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来找张鹏,进门就问是不是谈的机密事,需不需要她等会儿再过来。
          张鹏说:“哪里,一个老朋友来聊天。”
          那女人说:“你老朋友啊,我怎么不认识呢?介绍一下嘛。”
          听她的口气,和张鹏是很熟的了。
          张鹏说:“有几年没见了,现在他做建材生意。”
          那女人立即说:“哎呀,我马上要装修房子,正想找个专家咨询一下呢。”
          我笑着说:“我不是专家,只是懂点儿行情。”
          那女人说:“懂行情说明就是专家嘛。”
          张鹏给我介绍说:“这是毛梅,做生意的好手,女强人。”
          说着他又把我的名字告诉了毛梅。
          我打量了一下毛梅,三十来岁,圆脸,大眼睛,不但漂亮,而且气质不错,颇有亲和力。
          毛梅正经地对我说,她打算这两天装修房子,找几个装修公司报过价,感觉水分比较大,到时候想请我帮忙参考一下。
          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因为毛梅是张鹏的朋友,未经张鹏同意,我擅自接触他的朋友似乎不太好,便笑着看着张鹏,有意留了一小段时间,等张鹏表态。
          张鹏说:“可以可以。到时你抽空陪毛梅去转一下装修市场,帮她把把关。”
          我说:“没问题。”
          因为马上要下班了,我估计毛梅来找张鹏还有其他事情,就向他们告辞。
          张鹏送我出来,问:“是不是有什么具体的困难要我帮忙?”
          我说:“真的没有,就来聊聊天。”
          他说:“遇到困难找我啊,大家是朋友,客气就生疏了。”
          我点点头,说:“有事我一定来请教你。”
          从张鹏办公室出来,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与张鹏的关系似乎有所恢复,虽然我并不指望他能带给我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我的确没想过让张鹏给我啥帮助,我只是想恢复和朋友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一个人要做出来点成就,最终得靠自己。朋友关系再好,也不能替代自己的努力。
         
      晚上,我又陆续和几个以前的朋友通了电话。接到我的电话,很多人都很诧异,问:“好久都没听见你的音讯了,是不是闷声发了大财?”也是,很多人都是这样,只有在风光的时候才会去找朋友,让朋友们分享自己的成功;而自己落难的时候,却生怕朋友们知道。

          我大声地在电话里打着哈哈,说:“就是想你们了,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又说:“你们有啥聚会要通知我啊,想看看你们都变成啥样了。”
          我打这些电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很难受,有一点儿出卖自己尊严的感觉。
          是啊,这么多年来,朋友都不来理睬你,最终还得自己主动找上门去。原来都是平等的,现在则有些巴结的意思了。
          唉,想开一些,谁不巴结人啊?有的人在朋友面前表现得很强势,说不定在领导面前也是低声下气的呢。
          典型的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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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4-2011 09:2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3月2日星期五多云
         
      原以为毛梅装修房子要请教我是玩笑话,没想到没隔几天毛梅真的打电话给我了。她问我有没有空,想请我陪她一起到装修市场转一转。我手头上也没啥要紧的事,便说没问题。

          我和毛梅约好见面的地点,坐上她的车,直奔装饰市场,从地板看起,一直到灯饰。
          事实上,我并没起到什么导购作用。进了装饰市场,各门各店的销售员把自己产品的功能、特点描述得清清楚楚,我就像一个保镖,偶尔在边上插一句话。
          毛梅似乎比较忙,在我和她逛装饰市场的过程中,她时不时地接电话,有时一个电话要通很长的时间。
          我说:“你这么忙,又要装修房子,怕身体吃不消吧?”
          毛梅说:“我今天就是来摸一下价格,回头包给装修公司,免得被宰。”
          我说:“装修公司来买的价格会比我们今天问的低10%左右,同时你要指定品牌型号,以防装修公司偷梁换柱。”
          毛梅说:“那我们得把今天问的这些牌子记下来。”于是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把了解到的都记了上去。
          从装饰市场出来,天已经黑了,正想和毛梅道别,毛梅却对我说:“今天耽误了你时间,晚上一起吃个便饭吧。”
          很明显,毛梅说的是客气话,但我却一口答应下来。
          穷人是一个圈子,富人是一个圈子。如果穷人想致富,得设法进入富人的圈子,那里的资讯是穷人不了解的
          我只是想和这些有钱的人多接触一下。
          如果这次和毛梅分手,不知何时才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成功人士,所以便顺势答应下来。
          上了毛梅的车,在一个茶餐厅门口停了下来——两个人吃饭,不好点菜,茶餐厅比较合适。
          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毛梅点了饭菜,拿出笔记本看她记录的价格。
          我因感觉自己没起到应有的作用,便逐一对毛梅介绍市场价格和装修公司进货价的差价。
          其实有很多我也不知道,对不知道的,就按我对价格的理解和把握介绍给她听。
          我说这些,准确地讲,带点儿穷人向富人讨好的意思,也有点儿自己抬高身价的意思。喏,你有钱,但这方面我比你懂。我就是这种心态。
          毛梅来了兴趣,突然说:“你这么熟悉,要不我包给你装修,就按你介绍的装修公司的价格执行。”
          晕死。
          这女人真厉害啊,我给她透露行业内幕,她一下就把我粘上了。我不亏死啊。
          这也是个教训,我们可以给人帮忙,但千万别透露行业底线,搞不好自己就搭进去了。
          毛梅见我有些窘,就笑,说:“逗你玩呢,瞧你怕成那样。”
          我也笑。
          就这样我和毛梅熟悉起来,说话也放松了,有时还开些不痒不痛的玩笑。
          毛梅问我和张鹏是什么关系,我说是朋友。
          毛梅说:“我和张鹏认识三四年了,以前可没见过你。”
          我说:“这些年混得不太好,和张鹏他们疏于来往。”
          说完这话我特后悔,一个大男人在女人面前哭穷,什么意思啊?
          毛梅说:“也就是说前几年有些自闭喽?”
          我尴尬地点点头。
          “现在走出来了?”
          我说:“不得不走出来啊。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不想死,就得出来混饭吃。”
          毛梅说:“你知道什么人最容易自闭吗?”
          我说:“不知道。”
          她说:“有上进心,混得差,爱嫉妒。把这三个特点集于一身的人,肯定自闭。”
          我诧异于她的说法,差不多把我给概括了。
         
      我一直没有勇气承认我的嫉妒心。事实上我是有的,我害怕别人比我成功,我希望所有人都比我混得差,我希望帮助所有人,而不希望有人帮助我。这些都是嫉妒心的具体体现。   
梅说:“如果你能承认别人的成功,至少你混在成功的边缘;如果你回避别人的成功,你就和成功离得很远。”

          这话真的很有道理,我无法想象,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会总结出这么深刻的人生道理。
          如果她是男人,我不会太诧异,但她是女人。
          我没有歧视女人的意思,但这些东西,更应该由男人来总结。
          我想毛梅一定有着非常丰富的经历,否则她不会总结得这么精辟。我不是对2007年的路很困惑吗?不妨和她探讨一下。
          毛梅很乐意和我沟通。用她的话说,沟通使人进步,封闭使人落后。她问我:“一个企业,从起步到成熟主要靠什么?”
          她给了我三个答案,要我选择:
          一、靠产品,得产品者得天下;
          二、靠市场,得市场者得天下;
          三、靠资源,得资源者得天下。
          她补充说,她所说的资源指的是权力、朋友这一些。
         
      我对这类问题不感兴趣。这类问题实际上是一些伪专家为了吸引别人目光,显示自己功力深厚,而故意总结出来抬高自己身价的把戏。本来三个都可以靠,但我想听听毛梅的看法,便故意说资源是最重要的。

         
      毛梅摇摇头,说:“靠产品。假如你是经销型公司,你首先需要一种产品来作为你的核心,不然你连卖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如果你是生产型公司,自己生产的产品就更不用说了;假如你是服务型公司,你服务的内容就是产品,认真把内容做好,就是最好的服务。所以我认为产品是立身之本。”

         
      毛梅又说:“很多人都会选择资源,但你想想,一个才起步的企业,能接触到多少资源?有人以为有了权力这个资源就有了一切,其实这是一种错误判断。现在这社会,没人敢为了小利益乱用权力,有权力的人图的是什么?是安稳,不是利益。而一个人最大的幸福感是什么?也是安稳。你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努力奋斗吗?那是因为他感觉不安稳,于是想多挣钱,让以后的生活安稳,一劳永逸。”

          如果说开始时我对毛梅的见解仅仅是诧异的话,她的这段话则让我感到很惊异。
          她看东西太透了。
          我问她:“像我这类混得很潦倒的人要翻身,靠什么?”
          毛梅反问:“你潦倒吗?”
          我老实告诉她我前几年的生活,并且连我到工地当民工的事都告诉了她。我之所以告诉她这些,是因为我觉得她的见解非同寻常,看问题很深刻。
          我现在恰好需要人指点。
         
      毛梅笑着说:“其实你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因为你从来都不敢坦然地看一个人,目光总是很躲闪,这是自卑的表现。人之所以自卑,是因为他经历了一些低谷,认为自己可能已经没希望了。”

          我默然。
         
      毛梅说:“我对你做的行业不了解,但根据你的介绍,我感觉你就像一个游击队员,哪里有钱冲向哪儿。你这样做是不能持久的。身体跟不上,精力跟不上,久而久之,疲惫了,就放弃了。最终会放任自己倒下。”

          毛梅的这一席话让我汗毛直竖。
          毛梅接着说:“不过你现在的情况我能理解,你只有这样做才能生存下去。但你得改变思路了。我觉得你应该走专而精的道路,不要漫天撒网。”
          我听见“专而精”这个词时,心里不由为之一动,似乎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毛梅又说:“我想象得出,以前你猴急地冲向一颗颗芝麻的时候,也许看到过西瓜就在你身边,但你因为要生存,只能捡那些不费力气的芝麻,眼睁睁地看着西瓜被别人抱走。有这种体会吗?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点点头。

          毛梅笑了,她说:“那是别人的西瓜。现在你得养力气,有了力气,那就是你的西瓜,至少你可以分得一瓣。”
         
      我又点头。我知道毛梅说的养力气是什么意思。养力气就是积累资本。怎样积累资本呢?我的理解就是找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子,并且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不管这条路是对是错,都要坚持走下去。即使是一条错误的路,只要坚持,也会走到正确的方向上来。

          这样的例子生活当中也不少。许多小店开始看起来不起眼,生意很差,但他坚持做下去,逐步在行业内站稳脚跟。几年时间,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感觉我在走神,急忙调整自己的思路,回到现实中来,继续听毛梅说话。
          和毛梅谈话是愉快的,她总能从生活中提炼出一些闪光的东西,并且结合现实,分析得头头是道。
          在毛梅面前,我就像一个小学生,而毛梅似乎也愿意充当一个布道者的角色。
          和毛梅分手,已接近夜里12点钟。
          毛梅说:“我送你吧,这会儿不好坐车。”
          我说:“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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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4-2011 09:2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本想等毛梅走后,再去大街上坐夜班的公交车回家,但一辆出租车直接开过来候客,我只好和毛梅道别,坐上出租车。走了不到三公里,见计价器马上要跳字了,我立即叫停,付了6块钱车费,下车在路边等公交车。
          回到家的时候,儿子已经睡觉了,周媛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见我进屋,周媛愠怒道:“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突然想起,早上答应今天晚上陪周媛到商场去给岳母买一件衣服做礼物。岳母明天过生日,满60岁。
          我忙说:“和一个朋友谈事情,忘了这事。”
          周媛就冷笑,说:“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清楚?”
          我说:“我有什么心思?真的是谈事情啊。”
          周媛又冷笑,说:“怕花钱也就算了,别总是拿谈事做借口。”
          说实话,本来这事是我不对,但周媛的那两声冷笑让我很反感,我便没好气地说:“好了好了,我现在把钱拿给你,免得你说我怕花钱。”
          一摸钱包傻眼了,钱包里一共只有13块钱。原来包里总共20块钱,打了6块钱的车,坐了1块钱的公交车,数都不用数。
          周媛见我站在那里不动,又冷笑。
          我讪讪地说:“忘记在弟弟那里拿钱了,要不我明天给你?”
         
      这句话勾起了周媛的无名火,她把手上的遥控板一扔,说:“我们家的人,哪一个你放在心上过?别人家老公的钱是老婆在管,我老公的钱,是老公弟弟在管。我能得到你弟弟一半的待遇,我就知足了。当初我嫁给谁不好,非要嫁给你?要什么没什么,还一天到晚装着在外面谈事,显得自己多忙的样子。你看看我那些表姐表妹,哪一个不嫁得比我好?好房住着,好车开着,你有什么?当初就图你人好,没想到你眼里只有你自己那一家人。我们这一家人不是人?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自私自利的东西。”

          这一顿数落针针见血,句句如刀。我一下不知所措。
          周媛不管不顾,继续着她的数落,继续拿我和她的几个表姐夫表妹夫比较。
          她说的都是事实,但这些话就像盐水滴在我的伤口上。
          我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气,想要发作,却不知如何说起。
          末了,我叹口气说:“如果你真的很后悔嫁给我,趁现在你还年轻,可以再嫁。”
          周媛嚷道:“你以为我嫁不出去吗?老娘明天就嫁给你看。”   

          我说:“你如果真想再嫁,那就去嫁吧。”
          这是我和周媛结婚几年来,第一次在争吵中提到了离婚。
         
      坦率地讲,周媛算是个不错的女人。我潦倒这么多年,除了平时抱怨一下,她并没有太嫌弃我。即使是我那几个月不回家,她也从来没表露过对婚姻的放弃。今天因为是她母亲过生日,这在她眼里是一件大事,而我却疏忽了,她才有这么大的怒火。

          我理解她。但是,她的那些话说明她对我已经失望到极点,压根就瞧不起我了。既然这样,我还有必要赖着她吗?
          那么,离婚吧。
          我走进里屋,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亲了一下睡梦中的儿子,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出去。
          在合上门的瞬间,我看见岳父从他的房间探出脑袋,茫然地看着外面。
          初春的风依然冰冷,我走在街上,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我并不后悔我刚才的决定,相反,还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就像一个背着背包的长途跋涉者,包里的东西固然重要,但在放弃的那一刻,仍然是轻松的。
          夜已深,我不想去打扰弟弟,但又没钱住旅馆。想了半天,决定到办公室去凑合一晚。
          我们的办公室在一栋居民楼里,晚上可以进去。
          我没有坐车,沿着马路朝办公室方向走去。马路早已失去了白天的喧嚣,把一片深沉的静谧留给了我。
          我脑子异常活跃,往事纷至沓来。和周媛从相识到结婚,再到今晚,一晃快七年了。难道七年之痒的玄机真应验了?不是,与七年之痒无关,与潦倒有关。
          一个潦倒的男人,很难有一个幸福的婚姻,表面的风平浪静,掩饰不住内里的波涛汹涌。该去的就让它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男人,得干事业。没有事业,什么都没有!即使有,你也不配享用;即使享用,你享用得也不泰然。何必呢?
          算了,不想这些,想想自己的未来吧。
          未来,未来却还是一个谜。
          我现在的状况,虽然可以混一口饭吃,但仍然危机四伏。
         
      我卖的所有产品,都是从市场上购买之后再卖给客户。我的进货价和客户到市场上去购买的价格没有任何区别。而我之所以还能挣点儿钱,完全是利用了市场和工地之间的信息落差,勤于跑腿,挣得一点辛苦钱。

          这样的钱还能挣多久?
         
      很难说,现在信息化程度越来越高,一只蚂蚁都能在网上找到价格,何况我卖的这些东西都是通用产品,价格遍地都是。只要人家稍微花点儿精力,多打几个电话,就可以把我的进货价摸得清清楚楚。

          人家10块钱就能买到的东西,我要12块卖给人家,可能雷锋都不会干。
          所以,我越来越感到,现在的状况维持不了太久,得赶紧想办法,否则到时候连辛苦钱都没得挣了。
          但是,我能意识到以后的困难,并不意味着我就能找到解决困难的办法。
          每个人都有一定程度的预见性,但是大多数人都没办法回避必然到来的困难。
          就像毛梅说的那样,我现在是拼身体,如果有一天疲惫了,也就放弃了,最终会放任自己倒下。
          那么,怎么办才好呢?
          产品,专而精。这是毛梅传达给我的最准确的信息。
          脑子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进了办公室。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又累又困,还有些冷。我把从周媛家收拾出来的几件衣服全部穿在身上,靠在椅子上睡觉。
          明天太阳会继续升起,世界不会改变。改变的,只是那些想改变的人。   

          2007年3月3日星期六多云

          弟弟一早就到了办公室,见我穿着乱七八糟的衣服趴在办公桌上睡觉,便问我是不是和周媛吵架了。
          我说:“没啥,昨晚太晚了,没回去。”
          弟弟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不再做声。
          电话铃响了起来,弟弟拿起电话,我在旁边听。似乎是要PVC管,问直径32的多少钱一米,要80米。
          我在旁边轻声说:“价格报高点。”弟弟不明就里,但还是按我的说法报了价。
          挂了电话,弟弟说:“PVC管价格很透明,大家都清楚。一旦客户发现价格高了会说我们不诚信,会丢客户的。”
          我说:“你放心,保证不会。”
         
      凭经验,我就知道要货的这人对PVC管不太熟悉。如果熟悉,他不会说要多少米,他得说要多少根。因为PVC管都是论根卖的,一根号称4米,实际上只有米。杂牌的,米的都有。

         
      再说了,即使他要了解价格,别人都是报多少钱一根,他要比照我们的价格,就得换算成米。即便他换算成米得出了单价,他也不一定记得住今天我们给他的价格;如果他真的有闲心记住了我们的价格,这等精细的人,丢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一般来讲,找我们询价买东西的人,基本上没有这么精细。如果精细的话,何必找我们?市场上多了去了。
         
      很多东西就是这样,平时看在眼里,叫在嘴里,自以为很熟悉,但却没往心里去。真正深入进去了,才知道里面学问大。譬如赚钱,卖同样的东西,换个地方,利润就增加了。

          弟弟要到市场上去拿几样货,让我守电话。我让他把电话转到手机上,一起到市场去走。
         
      在路上,我突然想到,反正要经常到市场上去拿货,不如我们就在市场里开一个门市,客户找我们要货的时候,我们可以在市场上现炒现卖。同时,我们一边在市场卖杂货,一边寻找比较专业点儿的产品,慢慢形成自己的优势产品,最终拿下该产品在C市的代理,这不就是专而精吗?

          对,就这么干!如果我们一开始就往专而精的道路上发展,很容易死在过程中。那么,慢慢过渡吧。
          我把这个想法同弟弟说了,弟弟也同意。他说:“干脆把办公室退了,还可以节省办公室的租金。”
          我说:“那人家再来找你修电脑怎么办?”
          他说:“修电脑一般都是上门维修,要不要办公室关系不大。”
         
      我和弟弟边走边商量,觉得在市场上开个门市的确非常必要。现在,市场上所有给我们供货的门店都是我们的上游商家,假如我们在市场上开了门市,那我们在地位上是平等的,相互之间调货销售很正常。并且,因为大家都在市场,我们炒货销售时也不用付现款,对我们的资金压力也是一个缓解。

         
      然后我们开始合计需要多少资金。我问弟弟:“现在我们总共有多少钱?”弟弟说:“现金只有一千多块钱。别人还欠我们几万块钱的应收款,我们欠供货商的也有不少钱。应收款中,可能有不小的一部分要成呆账,因为有些工地拿货的人换了。”

          我说:“这样,从明天开始要把供货商的货款尽量往后押,同时抓紧回笼应收款。把资金腾出来,先把门市租下来再说。”
          弟弟咕哝说:“应收款不是说收就能收到的。去年我们说起来也挣了一点儿钱,到过年的时候有多少钱?现在的人啊,涉及钱的事能拖就拖。”
          我说:“你尽量嘛,咕噜个毛。”
         
      接着我和弟弟算了一下开门市的费用。一般来说,房租要首付三个月,假设一个月3000块的租金,就得9000块钱。按照惯例,还得交一个月的保证金,那么光花在场地上的费用就得一万二。门市租下后,总得要点儿样品,尽量让门市看起来琳琅满目一些,不然门市会给人以单调的感觉。当然可以找市场上其他商家借点货做样品,但多少得有点儿库存是不?不然遇到零售客人,别人说买两个开关你总不能说没有吧?人家可以相信你说没有,换一种行不?你不能样样都说这是样品,仓库全面缺货,鬼大爷才相信你。所以,必要的库存是要有的,总得像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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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4-2011 09:2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算来算去,觉得搞个门市怎么也得两三万块钱。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哪,对于我们来说。
         
      两兄弟边合计边在市场里转悠,看哪里有合适的门市要出租或转让。看了好几处,不是价格太高就是位置不好。位置好的,别人又经营着,位置偏的,与我租个办公室有什么区别?

          转悠了两个小时,没有结果。突然想起还没吃中饭,我们便在市场的一个角落找了一个卖快餐的摊点,要了两份盒饭,蹲在地上边吃边聊。
          吃了饭都在等对方付账,我说:“我身上只有几块钱了,早上出去的时候买了一包烟。”
          弟弟笑,说:“你真是穷得可以了。”说着摸出一张50元的大钞,在我面前晃了晃,说:“公款消费。”
          我笑了笑。
          想起周媛昨晚指责我不该让弟弟管钱的事,不由叹息了一声。
         
      我们的钱都是由弟弟保管,要用的时候就找弟弟拿。我不太会理财,也不爱管钱,但总不能让周媛来管吧?她要上班,如果我们临时需要用钱,难道还远天远地去找她拿,也太不方便了吧?

          理解最重要,但理解的前提是沟通。
          我承认我和周媛的沟通不够。
          下班后,我有些无所适从。
          我昨晚离家的时候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不过是一种解气后的*,等真正冷静下来,才觉得昨天太冲动了些。
          今天是岳母的生日,家里应该有不少客人吧?也许有客人会问我为什么不在家,我不知道周媛会怎么回答。是撒谎说我出差了,还是据实说我们准备离婚?
          唉,不管这些,爱谁谁吧。
          电话响起,是小玉打来的,她说她辞工了。
          我说:“你找到新的工作了?”
          小玉说:“没有。”
          我说:“那你咋辞工了呢?先凑合着干,起码可以解决吃饭问题啊。”
          小玉说:“大哥,我不想再这样干下去了。如果我仅仅是为了当一个小餐馆的服务员,那我读这么多书干什么呢?”
          我沉默了,小玉说得不错。她读书的目的决不是为了成为一个出色的餐馆服务员,但我不知道怎样帮她。
          我说:“那你准备干什么?总有个打算呀。”
          小玉说:“大哥,我想见你一面,和你商量个事。”
          我说:“好吧。正好我今晚没地方吃饭,咱找个地方吃饭吧。”
          小玉说:“那到我这里来啊,我新租了房。”
          我说:“还是算了吧,随便找个地方吃面条就可以了。”
          在一个路边的小餐馆,我和小玉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我说:“你为什么要辞工呢?先将就干着,把工作找到了再辞不行吗?你这样租着房找工作,压力会很大的。”
          小玉犹豫了一下,突然说:“大哥,我想跟着你干。”
          我愣了一下,问:“什么?你跟着我干?我们连自己都养不活呢。”
          小玉说:“大哥你放心,我绝不是来拖累你的。你做的那个业务不复杂,我可以像你一样出去跑业务,人多力量总要大一些。”
          我说:“小玉,你不要把跑业务看得那么简单。如果不复杂,大哥我不早就发财了吗?”
          小玉说:“反正我不想干餐饮了,一点儿地位都没有。爸爸妈妈打电话问我在哪里上班,我都不好意思对他们说。”
          我说:“你不要好高骛远。想想你那天晚上露宿街头的情形,在餐馆干会比那晚更惨吗?”
          我的话说得有些不客气,小玉便低了头不做声。
          隔了半晌,我说:“要不这样,我可能要搞个门市,等我把门市搞起来了,你再过来。这段时间,你先去找个工作,将就一下。”
          小玉说:“那得等多长时间啊?”
          我说:“小玉啊,你想跟着我干是看得起我。不是大哥不识抬举,我的确是有我的难处。你放心,等大哥稍微喘口气,一定来请你。”
          小玉看我说得如此慎重,有些不好意思,便笑着说:“大哥你不要太有压力啊,我只是问问而已,不一定非得跟着你干不可。”
          我说:“那是那是,说不定过几天你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工作,大哥还得依靠你呢。”
          我忽然想起小玉的个人问题,便问:“你和你那同学现在还有联系吗?”
          小玉说:“混得这么差,联系啥啊。估计他们都比我混得好吧?”
          我说:“不是那些,是送口琴的那个。”
          小玉醒悟过来,便说:“偶尔有联系,人家现在读研究生了。”
          我笑着说:“怎么,感到有压力了?”
          小玉摇摇头,她说:“我们也就是比普通同学好一点儿而已。再说了,我也有自知之明,不敢有别的想法。”
          我说:“不要妄自菲薄嘛。”
         
      这时餐馆的服务员端来了我们点的面条,大约碗有些烫,服务员的手有些抖,洒了一些汤水在我裤子上。我有些气恼,忍不住嚷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服务员慌忙用餐巾纸来帮我擦拭裤子,并赶紧给我道歉。
          我不耐烦地推开服务员,挥挥手说:“把你们老板找来。”
          服务员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我突然看见桌子对面的小玉两眼噙着泪花,死死地盯着我。
          我的声音一下软了下来。再对服务员说:“没事,你忙去吧。”
          我说:“小玉,我有些冲动,不好意思。”
          小玉抿着嘴,过了好久,她才轻轻说:“这是我们当服务员的应有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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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4-2011 09: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52# almon8188


    我们不能改变过去。。。
经一事,长一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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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4-2011 09:3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3月5日星期一多云
          一连两天,我都在和弟弟合计搞门市的事,晚上就住在弟弟那里。我没敢跟弟弟说准备离婚,怕传到母亲耳朵里,她老人家又得伤心了。
         
      想想也是,说来有五个孩子,有儿有女,比例也合适。三个女儿嫁了也就不说了,两个儿子呢,一个没女朋友,一个成了家却要散伙。传到老家,遇到对我母亲有成见的,免不了风言风语:喏,你看那老太婆,平时拽上了天,以为大儿子找了个城里的女人不得了,看看,现在散伙了嘛。或者是:我说嘛,一个农村娃哪里配得上城里的人,多半被城里的女人把钱骗干净了,现在没钱了,被一脚蹬了。

          唉,恰好我又没钱。
          这些都是我的担心,担心她老人家听到类似的话。
          有些时候,事情就那么凑巧,这边刚有点儿心理活动,另一边就有感应了。
          母亲给我打来电话,照例是响了两声就挂了,然后我回过去。
          母亲在电话里问我:“你和你媳妇关系还好不?”
          我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说:“还好啊。”
          母亲说:“刚刚你媳妇还给我打了电话。”
          我心里又一紧,问:“她说什么啦?”
          母亲说:“没说啥子,就要我们好生照顾身体,等条件改善了,接我们到你们那里耍。”
          我松了口气。
          母亲在电话里开心地说着,我仿佛看见了母亲那两颗松动的门牙在摇晃。
          “你媳妇有孝心,是个好女人,要对人家好。”母亲在电话的另一端叮嘱,我在这一端沉默。
         
2007年3月7日星期三晴

          门市的位置已经物色好了。一个月3500元的租金,一次缴纳三个月的房租和相当于一个月房租的押金。
          这和我们之前预想的差不多,但我们连缴纳租金的钱都没有。
          应收款收得不大好。客户的回款都有一定的计划和周期,不可能我想什么时候要钱,客户就什么时候给。
          弟弟尝试着找以前他帮忙修电脑的那些朋友借。但那一次我生病住院,弟弟借钱后没能及时归还,信誉度降低了,大家都找借口推脱。
          人就是这样,信誉的建立需要经过很多事情,而毁掉信誉则只需要一件事。
          我突然想找我的那些朋友借钱。
          在前几年身处绝境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找朋友借钱。即使我生病住院,也羞于向朋友开口,宁可让弟弟出面去借钱。
          但现在我却有向朋友借钱的冲动。虽然我仍然穷着,但似乎有了向朋友开口的底气。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同。
          想了想,这份底气来自钱的用途。我借钱是用来做生意的,说好听点,借钱用来发展事业。
          发展事业可耻吗?不可耻,所以借钱也不可耻。
          相反,找人借钱还带有些炫耀的意思:喏,我在发展事业,需要流动资金。任何做生意的人都需要流动资金,所以我借钱是光荣的。
          而以前借钱呢,用途是维系生活。靠借钱来维系生活自然是不光彩的,所以我连生病住院都不愿意找朋友借钱。
          同样是借钱,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名堂,以前可没想过这些。
          梳理了一下我的朋友们,就眼前来说,我和张鹏关系最好。
          我向他借钱吗?我摇摇头。尽管现在联系上了,但中间总是隔了一层什么,或许就是地位差异吧。
          不准确地讲,就叫圈子已经不一样了。
          思来想去,我竟然发现真的没地方可以借钱。
         
      也难怪,现在借钱本来就难。但我记得小时候,有邻居来找我母亲借米,我家就只有半升米了,可母亲却毫不犹豫地全部借了,还问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帮忙去借。

          现在不一样了,人们似乎已经没有我小时候所处的那个时代单纯了。当然,也可能是我变得不再单纯了,于是看别人也不单纯。   
          2007年3月12日星期一晴

昨天,张鹏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家里的鼠标坏了,让我给他买一个鼠标送过去。我跟他说过我弟弟是搞电脑维修的,他记在了心里,便想到了我。
          我说:“好办,下班后立即给你拿过去。”
          虽然我们以前是平起平坐的朋友关系,现在沦落到我为他跑腿了,但他能够想到我,我仍然感到高兴。
          我让弟弟去买了一个鼠标,还没下班,就奔张鹏那里去了。
          张鹏还在办公室。我把鼠标递给他,期待着他邀请我到他家里去玩,但张鹏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我磨蹭了一下,正准备告辞,张鹏却接起了电话。挂了电话,张鹏说:“今晚有人喊吃饭,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我本来想说:“这样好吗?”但怕他顺口暗示我不太好,这样我就失去了认识更多新朋友的机会,便说:“好啊,我就给你当个小跟班吧,去见识一下大场合。”

          张鹏笑了笑,说:“哪是什么大场合啊,两个朋友,其中一个你还见过。”
          我不便多说什么,但显然我的这种回答让他感到舒服。
          吃饭的地方是个蛮豪华的场所,张鹏要了一个包房,刚坐定,就看见毛梅来了。
          毛梅看见我,热情地打招呼说:“缘分哪,又见面了。”
          毛梅的这种招呼让我汗毛直竖。要知道,我和毛梅不论是地位还是经济条件,相差千里万里,她能和我开这种玩笑,立即让我对她有一种亲近感。
          和毛梅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也是张鹏的朋友,张鹏介绍说叫周仲,在出版社工作。
          张鹏问毛梅:“你找过我这兄弟没有?要是他服务态度不好,我批评他啊。”
          毛梅笑着说:“谢谢你操心,已经麻烦过人家了。”
          周仲听张鹏介绍说我是卖建材的,便问我对弱电工程熟不熟悉。
          我说:“我不熟悉,但经常在工地跑,认识一些专门做弱电工程的人。”
         
      周仲说:“那我给你一个信息,我有一个朋友是H县的,他们正在修综合楼。听说有一个几百万的弱电工程还没有承包出去,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联系一下。”

         
      几百万?我的心突地跳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金额太大,我不可能做得下来;第二个反应是我不懂弱电。但是,既然周仲说甲方负责人是他朋友,那总有几分便利,试一试也无妨。

          我马上表态说有兴趣,并向他要了他那朋友的电话。
          我估计我那猴急的样子很可笑,就像一个穷人听说山那边有一座金矿,不管真假,就动心了。
          说话间服务员上齐了菜,大家举杯,张鹏说:“感谢毛小姐请客,待会儿斗地主时我一定尽全力。”
          毛梅说:“你可得手下留情,我这次在你们单位挣的那点儿钱,别全让你在牌桌上拿回去了。”
          周仲哈哈大笑,说:“我和张鹏不同,最是怜香惜玉,见了美女,连牌都拿不稳了。”
          我估摸着是张鹏照顾了毛梅的生意,毛梅请张鹏吃饭,约了周仲作陪。吃了饭,大约还得在牌桌上战斗一番。
          毛梅在做什么生意呢?自从那晚在茶楼和毛梅聊天过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想她应该是做的什么风云事业,这样才符合她的见识。
          后来从他们聊天中得知,毛梅是开印务公司的,专门承接书籍和各类宣传材料的印刷,主要客户是机关单位这一块。
          我不免有点儿失望。看来对一个人的印象越好,想象空间越大,期望就越高。
          不过也说明了一个道理:见识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把理论落实到现实工作当中,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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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4-2011 09: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酒是张鹏点的,进口的法国红酒。
          酒自然是好酒,但我却喝不惯。马尿一样,还不如老白干来得过瘾。
          菜应该也是好菜,除了大闸蟹和几个小菜外,其他的我都叫不出名字。听张鹏介绍说,都是菇类,养生的。
          喝酒小抿一口,吃菜细嚼慢咽。与我平时吃饭相比,真是大相径庭。
          女人养颜,男人养生,是上流社会的吃法。可我,连养胃的阶段都达不到。
          大闸蟹静静地卧在盘子里,似乎没人对这道菜感兴趣。好几次我都想夹过来,但终于没有动。
         
      我从没吃过螃蟹。有几次在人家的婚宴上,看过别人吃,都是把蟹腿拔下来放在嘴里吮,然后揭开螃蟹的壳,用筷子在里面丝丝缕缕地挑。吃完,再合上壳,似乎又是一只整的螃蟹。

          平日里就听说这是一道贵重的菜,但我怕做不到这么精细,便忍住了不吃。
          没想到后面还有更贵重的菜,说是什么参和鲍汁,一人一份,入口脆脆的。脆脆地吃完,服务员给每人盛上半碗米饭,拌着那汁液吃,真的好吃。
          突然我心里有一丝触动。这么好的东西,我是吃过了,还有人应该和我一起分享的。
          我想起周媛来了。自从跟我之后,我从没请她吃过什么好东西。好几次逛街,饿了,都是吃小吃。
          我也曾开玩笑说,等我有钱了就请她吃大闸蟹。她总说,那得等成黄脸婆。
          周媛也开始进入黄脸婆的行列了,而我和她,却渐行渐远。
          我还有机会请她吃大闸蟹吗?不知道,我和她关系好的时候没钱请,恐怕等我有钱的时候我们已经分道扬镳了。并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钱。
          想到这些,我便没了胃口,静静地听张鹏和毛梅以及周仲闲谈。
          一顿饭毕,动身离开的时候,毛梅突然说:“这大闸蟹动都没动,不如打包带走吧?”
          张鹏说:“好啊,还是女人节约,美德啊。”
          服务员很快打好包,毛梅对我说:“要不你提回去?”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好吧,我拿回去喂猫。”
          说完,我的脸不由自主地发烫了。毛梅笑了笑,伸手将打包盒递给了我。
          我身上只有几十块钱,自然不敢和他们一起打牌,便向他们告辞,自己坐了公交车回去。
          在车上,我对自己拿大闸蟹喂猫的谎言羞愧不已,怕毛梅看穿我的心思。
          我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呢?我想要这大闸蟹其实是鬼使神差,或许我内心真的是想带给周媛吃,那也仅仅是想法罢了。
          我突然想尝一尝大闸蟹的味道,便摸索着掰下一条腿,悄悄地放进嘴里,却又闪电般拿了出来,靠,把舌头给刺痛了。
          回到弟弟的出租房,弟弟已经酣睡。我拧开灯,把大闸蟹拿出来反复端详,心里思忖着是不是真的给周媛拿去。
          其实还是有借口的,就说拿给儿子吃。
          对,拿给儿子吃。主意打定,便躺在床上睡觉。
          今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便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声。睁开眼睛一看,弟弟正拿着大闸蟹呢,见我醒来,便笑着说:“给我带回来的吗?我还从没吃过螃蟹呢。”
          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说:“你吃吧,专门打包带回来的。”   

2007年3月14日星期三多云

          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周仲给我的那个信息。
          我给赵均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相熟的弱电公司。我说有个项目想找个弱电公司合作一下。
          赵均说他和一家弱电公司关系比较好,这家公司长期用赵均厂里面的桥架,并把那家公司老总的电话给了我。
          老总姓何,脑袋光光的,一看就是精明人。
          我对何总说:“我有一个弱电项目的信息,有没有兴趣?”
          何总笑着说:“我对信息没有兴趣,我只对项目本身有兴趣。”
          这其实是想了解更多项目方面的信息。
          我直截了当地问他:“如果这个信息对你有用,你给多少钱?”
          何总脸上现出一丝不屑的神情,但很快又用笑容掩饰了。
          他说:“那得看你在里面所起的作用。如果仅仅是一个信息而已,那么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如果你能影响这个项目,我们可以谈一个价格。”
          我一想也是,现在的建设项目多,要找个信息并不难,而像何总说的能影响项目的进程,那对我来说是太难了。
          我说:“是这样,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先去打听一下项目的具体情况,然后再来找你谈。”
         
      何总表示同意,并给我提了几种合作方式:一是挂靠,我以他们公司的名义进行经营活动,他们收取管理费,其他的我自己负责;二是我以他们公司业务员的身份进行活动,我把业务拿下来后他给我提成,提成比例按纯利润的20%,但前期费用得我自己负责。

          想来想去,我决定以第二种方式合作。这样挣的是少一些,但以我眼下的情况,我没法不依赖他。
          我怕何总到时耍赖,便提出签个协议,先小人后君子。
          何总同意了,并且按我的要求,在合同上面特别注明:只要何总的公司同甲方签订了合同,便应先支付我应该得到的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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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4-2011 09: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3月15日星期四多云

          和何总谈妥之后,我决定到H县一趟,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我在弟弟那里拿了点儿钱,坐了近六个小时的车,到H县时已是下午三点。我找了个小旅馆,梳洗了一下,就准备去找老刘。
          老刘就是该项目的负责人,也就是周仲的朋友。
          在旅馆楼下,我买了一包玉溪,自己先抽了一根——味道真醇。
          老刘不在办公室,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我是周仲的朋友,想来拜访他一下。
          老刘说他在政府开会,不能确定什么时候会议结束。
          我约老刘晚上找个地方聚一下,老刘说:“有事在电话里说就是了,没必要破费。”
          我再一次抬出周仲,说:“都是周仲的朋友,见个面,以后在街上碰面了也好打招呼嘛。”
          老刘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我开始物色晚上吃饭的场所。
          在H县城的中心地段,我找了一个还算豪华的餐厅,预订了一个小包房。
          对于是不是定包房,我很犹豫了一阵。两个男人在包房吃饭总有一些说不出来的尴尬,但我又不能显得太小气,所以还是订了下来。
         
      看了一下菜谱,菜的价格比C市便宜,但酒水却很贵。我提前叮嘱服务员,如果我的客人要点超过两百元一瓶的酒,就说卖完了。为防止服务员不听招呼,我说:“我身上只有300块钱,还要留路费回家。如果超标了,我只有‘吃跑堂’。”

          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心里便轻松了,我开始在H县城的街道上徜徉。
          看着街上或快或慢的行人,听着他们带有本地口音的土话,突然有一些愉悦。
          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关注我,没有人知道我是贫是富。当我开口说话的时候,他们会准确地判断出我是外乡人,并给予我对待外乡人的热情。   
   
      一个人处在陌生的环境中,除了新奇,便是自信。比如,一个小商贩和一个老太婆讨价还价的时候,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走过去,轻轻拍一拍商贩的肩膀说:“人家是老年人,不要计较嘛。”

          商贩会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嘛好嘛,就依这位大哥的吧。”
          很舒服,我很享受这样的状态。
          而在C市,我做不出这些举动来。总是有无形的压力,制约我表达的冲动。
         
      下午五点半,我琢磨老刘的会应该开完了,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但老刘的电话却先打过来了,他告诉我说,晚上有一处不得不去的应酬,要失约了,他应酬完再和我联系。

          我说:“好的,我等你通知。”
          接完电话,我心里有一些小小的紧张。不过一想老刘主动说应酬完后联系我,说明还是在意我的。
         
我感觉有些饿了,便在街边的一个小吃摊点坐了下来,点了一碗炸酱面。摊主不慌不忙,仔细地添加作料,时不时地询问我的口味。面做得很精细,吃起来很香。

          在C市我也经常吃面条,但煮面师傅那速度,面刚丢下锅,恨不能马上就捞起来,以便再招呼下一个客人。
          大城市和小城市,节奏就是不一样。
          其实很多人都喜欢小城市的节奏,却又拼命往大城市挤。
          说不出为什么,反正现状就是这样。
          吃完东西,我物色了一处茶楼备用。我怕老刘通知我见面时仓促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故而先做好准备。
          我不得不在这些细节上做好。对于此次H县之行,我虽然并不抱太大期望,但我得为一分的希望做十分的准备。
          按照老刘的说法,他会在应酬完后主动联系我,所以我回到旅馆,躺在床上看电视。手机就搁在身边,声音调到最大。
          过了晚上八点,我就开始不停地看手机。按照常规,八点应该结束饭局了。
          然而过了八点半,老刘仍然没有打电话过来。因为他说过他主动联系我,我就不好打电话去催他,只得耐着性子等。
          不得不说,等待是一种痛苦,除了期待的电话铃声,其他的索然无味。
          电话终于响起,我迫不及待地接通,以一种特别亲和的语调对着话筒说:“你好。”
          电话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是儿子的电话。
          我有些失望,也有些高兴。
          我说:“儿子,爸爸一直在外面忙,好久都没有回去看你了,你乖不乖呀?”
          儿子说:“我乖。”
          我说:“你怎么想起要给我打电话呀?”
          儿子说:“是妈妈叫我打的。”
          电话里便传来周媛轻声吓唬儿子的声音。
          我沉默了一阵,对儿子说:“不要调皮,要听妈妈的话。”
          儿子说:“我不调皮,我很听妈妈的话,妈妈也听我的话。”
          我被儿子逗笑了,问:“儿子,妈妈听你什么话了?”
          儿子说:“妈妈哭,我叫她不要哭,她就不哭了。”
          我心里一阵莫名的痛。
          我轻声对儿子说:“妈妈在身边吗?”
          我想和周媛说会儿话,我想问她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
          儿子说:“妈妈上厕所去了。”
          这时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有一个电话正在打入。
          我拿下手机一看,是老刘的电话。我忙对儿子说:“儿子,爸爸有事情,挂了啊。回头爸爸打给你。”
          接通老刘的电话,老刘问我:“你在哪里?吃饭没有?”
          我说:“我在旅馆,吃过了。”
          老刘说:“那你到红星大酒店来,我在1021房间。”
          我说:“好的,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我立即出了房间,在旅馆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到红星大酒店。        

          司机迟疑着说:“很近啊,走路也就七八分钟时间。”
          我说:“别管,越快越好。”
          在酒店门口下了车,我来到老刘说的房间,按响门铃。
          老刘是个中年人,有些秃顶,听了我的自我介绍,他诧异地说:“你可真快啊。”
          我笑笑,随着老刘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豪华标间,厚厚的窗帘旁边,摆着两张椅子。中间是一个茶几,上面放着烟灰缸,还有一包硬盒中华。
          老刘让我随便坐,解释说刚才在楼下吃饭,政府的饭局,一般吃了饭都要开一间房,怕有人喝醉了,好有个休息的地方。
         
      我和老刘坐下,想拿出下午买的玉溪烟让给老刘抽,但看见茶几上的中华,便有些犹豫。不过觉得玉溪应该也拿得出手了,便向老刘让了一支,说:“我的烟差,权当忆苦思甜。”

          老刘指着中华烟说:“这是刚才吃饭的时候发的。平时我什么烟都抽,不就一股烟嘛。”
          我说:“那还是有区别的,树叶都冒烟啊。”
          老刘就笑,说:“那倒也是。”
          寒暄了一阵,气氛变得融洽了些,话题渐渐进入正题。
          老刘问我来找他有什么事,我开门见山,说想来做他们这个综合楼的弱电项目。
         
      老刘脸色就变了,隔了一会儿他才说:“这个项目盯的人多,原先准备找两个专业公司比较一下产品的价格、质量,竞争性谈判。后来考虑到公正性,就准备招标。”

          他说:“我能帮到你的就是给你发一份标书。”
          我大失所望。
          我把做这个项目想象得太简单。我以为就像我卖材料给工地,只要价格合适就能成交,但实际情况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
          老刘建议我去找他们单位一个叫吴小波的办事员,他负责接待来竞标的公司。这已经是推脱了。
          和老刘告别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我的2007年开局不利。
         
      现在,我面临两种选择,一是马上打道回府,这样我的损失不大,在可承受范围之内;二是继续下去,但继续下去有意义吗?招标,这完全是拼实力,我有什么实力可拼?

          想了想,我决定再到老刘他们单位去一趟,去找吴小波。可能的话还是参与一下投标,权当买彩票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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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4-2011 09: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3月16日星期五多云

          吴小波和另外四个同事一间办公室,这些人全部是参与这个项目建设的。
         
      吴小波大约二十七八岁,蒜头鼻,眼睛也小,长得比较谦虚。这类人一般不好打交道,因为在相貌上自卑,就喜欢在事务上体现自己不一般的地方,来吸引别人注意。

          早上,我向他介绍说我是弱电公司的,见他们正在修综合楼,想来参与一下,问他有什么要求。
          吴小波生硬地说:“只要是做过弱电工程的,有资质就行。”
          我说:“那我符合你们的要求。如果我想参与竞争,需要履行怎样的手续呢?”
          吴小波说:“先审验资质,没啥问题就可以购买标书。”
          我说:“我来得匆忙,没带资质证明。能否先把标书卖给我,我来投标时再把资质证明带过来。”
          吴小波不同意,他说:“这是程序问题,我得照章办事。”
          我操,机械得真够可以啊。
          我最烦这种权力不大但派头很大的人。大家都是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只不过你所处的位置主动一点儿而已。
         
      但同时,我觉得吴小波的这个态度对我来说也许是个帮助。因为来了解的其他公司大概都会享受吴小波的这种待遇,遇有耐心不够的,也许就轻易地放弃了。那么无形当中来参与招标的人就会少一些,我的竞争对手也就会少一些。

          本来我对这个项目没有任何信心,但吴小波的这个态度让我觉得还是有必要争取一下,就当锻炼一下自己嘛。
          我决定不和他斗气。
          我突然装做随意地说:“哎,你们老刘昨天下午开会开了好长时间啊。”
          吴小波说:“你咋知道老刘昨天下午在开会?”
          我说:“在外面碰见的,急匆匆的样子。”
         
      我这样说的目的是想让吴小波知道我认识老刘。虽然我知道很多人都认识老刘,这不代表什么。但像吴小波这样的主儿,长得谦虚必然自卑,因自卑必然会对权力崇拜,骨子里会有一种对领导的逢迎。

          当然,我也不会傻到对吴小波说我和老刘很熟,点到即止。
          吴小波果然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儿,这种柔和是渐进式的。我也曲意配合,增加他的想象空间。
         
      后来吴小波感叹说:“领导们现在压力也大啊。就说这次招标吧,领导们也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到处都有人来找领导说情,答应一家就得罪另一家。再说,老百姓也都盯着的,搞不好还说你*,难啊。”

          我笑说:“做人难,做领导更难。”
          和吴小波聊了一阵,我再请他通融一下,说我从C市来一趟不容易,如果空手回去,公司领导那里不好交待。
          吴小波答应了,并且给了我一份这个项目的设计图纸。从古板变得通融,并不是那么复杂。只要你尊重对方,并且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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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4-2011 09: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3月23日星期五多云
         
回到市里,我找到何总,把H县的项目情况汇报给他听。他听说要招标,觉得这拼的纯粹是公司实力,我在其中的作用很小,分给我20%的纯利他有些不划算。

          我向他承诺,只需给我派一名技术人员,其他的事情不用他操心,由我来搞定,他坐享其成。如果搞不定,不让他承担任何费用。
          何总同意了。
          派给我的技术人员姓钱,岁数比我小,但我还是叫他钱老师。
          钱老师拿到图纸,说怕项目内容有误,还需要到现场去看一下。没办法,我只好陪着他到H县去了一趟。
          这一来一往,花费了我不少银子。弟弟已经有看法了,他说以我们现有的能力根本没法做这么大的项目,这纯粹是浪费金钱和精力。
          但我已经骑虎难下。既然已经投入了,如果现在立即收手,损失的钱就白白损失了,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唉,赌吧。
         
      设备清单做出来了,我一看设备清单,立时傻眼。清单上标明的总价为210万元,但清单上的产品名称我大都没有听说过。连名字都不熟悉,我又怎么知道何总赚了多少钱?到时候他说他没赚到钱怎么办?那我岂不是贴本帮他挣钱吗?

          但我不动声色,只是按部就班地配合钱老师做准备工作。
          钱老师做标书的方法是模板式的。他找了一份他们公司以前的投标书做模板,在上面修修补补。
          我总是不放心,甲方要求千差万别,投标书又怎么会一样呢?
          我要求他说:“这份标书应该有层次感,言之有物,不能让招标方一看就是假大空。”
          钱老师苦笑着说:“这是做标书,不是写小说。标书就是这种样式,哪儿都一样。”
          我将信将疑。
         
      因为听吴小波说评标的时候分什么经济标技术标之类的,我怕钱老师做的标书不过关,自己又审读了两遍,遇有语句不通顺的地方便随手改了。另外,仔细阅读了甲方的招标书,凡是招标书上有要求,而投标书上没有提到的,我都建议他加进去。

          久而久之,他有些烦我了,对我爱理不理。
          我不能得罪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次投标的成败是由他掌握的。所以我全力安抚他的情绪,让他满足我对标书的要求。
          总算把标书做好了。装订后,我忽然信心不足,怕我们的价格高了,便问:“钱老师,这个价格还可不可以调低一点儿?”
          钱老师说这得何总决定,他做不了主,得找何总谈。
          我找到何总,说这是竞标,希望他把利润看薄一点儿,先保证中标。如果这次中标了,和甲方有了合作关系,今后再做他们单位的项目时就方便得多。
         
      经不住我的游说,何总同意了。他把总价放低到了195万元,并跟我说,这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因为这类项目周期长、变化多,施工费用高,低于这个价基本就没法做了。

          重新装订后,我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从我第一次去H县到现在,整整8天,我的心全都放在这个标书上。我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但是,至少我自己是满意的。

          2007年3月28日星期三多云转晴

          今天开标,我和何总带着标书和两万元的支票,专程开车从C市来到H县。
          原本我说过不让何总操心,但因为涉及两万元的投标保证金的安全问题,我只有请他出马。
          路上,何总建议我到他公司去上班,说通过这段时间的合作,我的敬业精神感动了他。
          我不置可否。
          我并不承认我有什么敬业精神,这他妈的都是被逼的。

          到了H县,我带着何总到了甲方所在地。开标的地点就在甲方会议室。
         
      会议室里挤满了人。据主持人介绍,参与投标的公司一共六家,而甲方组织的评标委员会一共七人。完全实行打分制,经济标占70分,技术标占30分,哪家公司的分值高哪家就中标。

          接下来先是审验资质。有一家公司因为资质不合格,当即被判出局。
          我心如鹿撞,忐忑不安。我从没参加过竞标,一看这阵势,先怯了三分。
          偷眼看何总,见他泰然自若,似乎经历过不少这种场面。
          开始唱标了,先公布各家投标单位的投标金额。我们的195万不是最低的,我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看来,这次失败已成定局。
          然而,公布经济标分值的时候,我们得了67分,是所有投标单位当中最高的,比第二名高了5分。
         
      原来,经济标的计算方式为所有公司的投标金额之和除以投标单位数量,取平均金额作为标的,最接近标的的分值最高。我们的195万与标的198万只差三万,是最靠近标的的。

          我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技术标只要不比第二名低5分及以上,那么中标的就是我们。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成功和失败就在一线之间。
         
      轮到公布技术标了,第一个公布的是我们,得了21分,第二个28分。我一听悬殊7分,一下就泄气了。败了,还是败了,滚他妈的技术标,这里面一定有猫儿腻。

          我心里升腾起一阵愤怒。当结果不利于自己时,我们总会找到怀疑的理由。
          最终结果出来了,我们88分,居于榜首,第二名87分。我们以一分险胜!
          我一下没回过神来,仔细一看,发现原来技术标分值最高的那家经济标分值只有56分,总分84分,排第三。
          而经济标排名第二的那家,技术标只有20分,总分为82分,排名第四。
          我由于太过紧张,脑子里老是想着技术标5分的差距,没有想到这5分是和经济标的第二名比,更没想到还要计算总分。
          这么说,我们中标了?
          我真的不敢相信,原来中标这么简单?是的,就这么简单。中了就中了,没中就没中,就像买彩票一样。
          我的心一下落到实处,却发现手心全部是汗。
          我暗笑自己在唱技术标时还在怀疑这里面有猫儿腻,等到自己中标了,才发现这世界真美好,真公平,到处充满爱。
          其他公司纷纷来与我们握手祝贺,我发现我伸出去的手有些颤抖。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一些,装做见过大场面的样子。
          招标会结束,我和何总在楼下碰见老刘。老刘上来和我握手祝贺,对我说:“给周仲带个口信,说我过两天到C市,叫他把酒准备好,好久没和他喝酒了。”
         
      这是明显向我示好的意思,表示他在这次招标过程中帮了我的忙。其实,他帮个“鸟”忙,记得我去见他的时候,一听我说的是生意上的事,脸色立马就变,生怕给他找上麻烦。

          这些人就是这样,总是在你获得成功的时候来向你表功,而在你真正需要他们的时候站得远远的。
          我笑着说:“一定一定。这次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你到了C市,这顿酒我请了。”
          何总在旁边听见了我们的对话,下来后对我说:“得搞好和老刘的关系,不要以为招标结束了就用不着人家了,施工过程中还需要他们配合。”
          我突然想起,何总不是一直说招投标是公司实力的体现吗,他听见了我和老刘之间的对话,大约会肯定我在其中的作用。
          误会误会,不过这误会可真美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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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4-2011 09:5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没有那么戏剧性。就是以为自己goreng对了,怎知拿回考卷时才知道goreng焦了。
依你看 ...
green_june 发表于 14-4-2011 04:40 PM



    看来你有看在下写的东西,谢谢你的欣赏。

哈哈,所以到后来考试时就有真正的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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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4-2011 09:5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almon8188


    post 吧, 我在看
Iamnotaguru 发表于 14-4-2011 05:21 PM



    谢谢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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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4-2011 09:5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almon8188


    我们不能改变过去。。。
经一事,长一智。
郑汉良 发表于 14-4-2011 09:31 PM



    对,我也不会忘记过去。。
好好的记住,警惕自己不要再重复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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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4-2011 09: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74# almon8188

嗯。。。了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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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4-2011 11:0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来你有看在下写的东西,谢谢你的欣赏。

哈哈,所以到后来考试时就有真正的去读书? ...
almon8188 发表于 14-4-2011 09:51 PM


你写神州贴我一直都有在看的。不客气。
呵呵,没有。还是临时抱佛脚的读。就典型为考试而读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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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4-2011 11: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写神州贴我一直都有在看的。不客气。
呵呵,没有。还是临时抱佛脚的读。就典型为考试而读那种。 ...
green_june 发表于 14-4-2011 11:01 PM



    在下要送你一个吻才可以

结果还是学不乖,临时抱佛脚。
是因为没有期望的借口,所以索性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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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4-2011 11: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下要送你一个吻才可以

结果还是学不乖,临时抱佛脚。
是因为没有期望的借口,所以索 ...
almon8188 发表于 14-4-2011 11:18 PM


不用不用,你的吻留给你的女神比较好。
有时会有一种感觉,就是我太早读的话,到考试那天就不记得了。(当然这是懒惰的借口
我没有索性不读,考试前几天才开始读也是读啊。就只是没什么期望而已。 中学时,都是玩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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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4-2011 08:5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用不用,你的吻留给你的女神比较好。
有时会有一种感觉,就是我太早读的话,到考试那天就不 ...
green_june 发表于 14-4-2011 11:43 PM



    那是什么表情?在下很失礼你吗?
所以呢,在下就练成不用读都可以考到较好的成绩。
其实还要是要看心态的,温习是需要,但是不需要苦读的。
在下小的时候很讨厌那些什么分秒必争,空闲之余都读书的故事。
其实现在的教育系统真的很有问题,几乎都是填鸭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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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4-2011 02:0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green_june 于 19-4-2011 02:31 PM 编辑
那是什么表情?在下很失礼你吗?
所以呢,在下就练成不用读都可以考到较好的成绩。
其实还要是要看心态的,温习是需要,但是不需要苦读的。
在下小的时候很讨厌那些什么分秒必争,空闲之余都读书的故事。
其实现在的教育系统真的很有问题,几乎都是填鸭式。
almon8188 发表于 15-4-2011 08:53 AM


没有没有,只是有点惊吓到又觉得有点好笑而已。
我读到半死才勉强ok而已。 嫉妒啊~不用读都可以考到较好的成绩。

嗯。。。其实有时知道死背是没有用的。要明白基本concept然后会运用才有用。
只是人有时是犯贱的,知道但是不会去做。

你小时候讨厌,那现在呢?你现在不是一有空就'读'书了?

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教育系统,每个系统都有他自己的问题。


在你这发财日记贴,还是别聊太多无关“发财”的小孩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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