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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人在滿州國 系列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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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人在滿州國 系列報導
二戰末期,日本不得不在台灣設立軍工廠、製造戰機,同時也開始設立工業學校,但台灣無法容納諸多畢業生就業,於是很多人前往滿州國發展,下面是一些關於公視製作的紀錄片「台灣人在滿州國」的一些報導,讓我們得以一窺台灣人在當時如何逆境中求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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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人在满洲国 吴念真述史事 青年远赴“伪满”打拚 回国身分受阻 “有家归不得”
2013-1-5
被誉为“台湾最会说故事的欧吉桑”吴念真导演,昨天为中天电视年度纪录片《台湾人在满洲国》担任串场主持人。站在3D虚拟摄影棚内,吴导表示,他看过部分内容,佩服台湾人勇闯天涯的决心,也为这群台湾人在满洲国灭亡后,必须面对身分认同的问题,甚至妻离子散的经历感到难受。
甲午战后 追求自由
《台湾人在满洲国》是中天电视旗下的“长天传播”继《黄金密档》、《最后岛屿》、《惊涛太平轮》等3部百年迁徙系列的历史钜作后,又一部探讨台湾过往历史的动人史诗纪录片。节目一开始,吴导即以他带有磁性、温暖人心的声音,娓娓道出这段不被记入教科书的台湾人故事,内容囊括台湾人勇闯天涯的精神、复杂的国族认同、及离散的家族命运。
吴导说:“这是探讨台湾历史的纪录片,资料弥足珍贵,也让我们对过去动荡的年代,有更深的认识。”这支纪录片描述甲午战后,台湾被清廷割让给日本,台湾人从中国人变成日本人,一群年轻台湾人不愿成为日本殖民地的次等公民,远赴大陆东北,在日本扶持、满清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统治的满洲国打拚。
这些人之中,不乏许多台湾知名耆老,如已故海基会董事长辜振甫,而民进党前主席蔡英文的父亲蔡洁生,少年时是从屏东到满洲国修飞机;单亲家庭出身的许丙以台湾红顶商人之姿,成为溥仪的座上宾;因娶同姓妻子而被迫离乡,在满洲国奉天(今辽宁沈阳)度过数年艰困岁月,却写出感情敏锐、文藻美艳作品的《原乡人》作家钟理和。
最鲜为人知的是来自新竹的谢介石,他在日本念完大学后,即到天津,为曾发起“满清复辟”事件的张勋工作,因而结识溥仪,并随其到日本人建立的满洲国任职,最高曾当过外务部首长,1935年还顶着满洲国驻日本大使的头衔衣锦还乡,在广播电台发表《敬告台湾同胞》演讲,激起更多台湾年轻人摆脱殖民耻辱,到满洲国追寻自由生活的风潮。
摆脱耻辱 到头成空
最令吴念真不舍的,是二次大战结束,这群远赴满洲国打拚的台湾青年的经历:“回头看这段故事,觉得那时代‘很悲惨、很失落也很悲伤’。中华民国不承认满洲国,称为‘伪满’。二战结束,被日本占领地区的人重获自由天空,但这群原本到北大荒追寻自由的台湾子弟,却成为最不自由的人,许多人回到台湾,卷入二二八事件,留在大陆的人不久后又陷入国共战争,身分认同成了大问题,有家归不得,我真的很为他们感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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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4-2013 03: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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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4-2013 03: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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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人在满洲国 挣脱同化命运的李朝舟与林凤麟(之二)
2013-2-21
长期被日本殖民统治的结果,让大部分逐梦的台湾人能在一千多公里外的东北,摆脱了受殖民地位,得到一种特殊身分,正是这种优越感,勇闯东北黑土地的台湾人,找到某种归属感。
满洲国国歌说自己是新天地。1932年3月1号东北的“新京”、现在的长春,出现了一个新国家──“满洲大帝国”。
领导者是大清帝国的末代皇帝──溥仪。“执政”是溥仪在满洲大帝国的正式官衔。日本关东军只同意给他这个头衔。
满清皇族爱新觉罗.毓山詹回忆,至今印象极深。他说,管理溥仪的就是关东军的参谋叫吉冈安直,这个日本人和许多日本军官,随时可以到溥仪那里,只要人家跟他说吉冈安直来了要见你,溥仪反应往往是连忙称“甭管干什么,马上见!”
吉冈安直只是日本关东军的小参谋,可是在溥仪的满洲帝宫内,他是最高总管。
如今的吉林省委办公大楼是过去的日本关东军总部。日本军人在这栋日式风格明显的建筑中宰制“满洲国”,扮演太上皇机构的角色。
溥仪在《我的前半生》自传中说,请爱新觉罗.毓山詹“勿失时机立即到‘祖宗发祥地’主持大计,可以在日本人的支援下,先据有满洲,再图关内。”对溥仪来说,尽管只是个儿皇帝,但他至少挣脱了“末代皇帝”的恶名。他梦想建立一个新国家!
表露中国人认同
出身台北大稻埕的李朝舟,当年是“满洲国”兴农部的参事官,他常向孩子们提及酷寒东北的生活经验,其子李博信说,“满洲国”本来就是满人的国家,他们侵略中原,建立了一个大清帝国,整个从满州到中原地区就是他的国家,直到辛亥年革命成功以后,推翻了满清政府,满州人就回到了东北自己的国家。这是那个时代的满族人一般的想法。
日本关东军少壮派要用“以夷治夷”的方式,把“满洲国”建设成一个可以和日本竞争的国度。为了展示平权,“满洲国”把日本人、满人、蒙古人朝鲜人以及汉人统称为“五族”,而“满洲国”的国旗更以五种颜色,宣传五族协和的概念。但骨子里,在“满洲国”仍然日本人最高,满人其次,汉人地位最低。当时官方有一种表示平等的制服叫做“协和服”。李朝舟就喜欢穿协和服。
李博信说,“满洲国”很冷,坐南满铁路的时候,车窗是两层的玻璃,那两层玻璃之间可以把买来的牛肉、蔬菜,放在玻璃夹窗中,效果就像冰箱一样。父亲对他说过,满洲国到冬天搓耳朵,耳朵会断裂,水滴下来马上变成冰柱。就是这样酷寒。
来自温暖南方台湾,李朝舟体验了雪国,即使妻子是日本人,对这位接受日本法学教育的台湾青年来说,国族认同的复杂和矛盾始终难以忘怀。
李博信认为,“我父亲那个时代一方面他自认是华裔,一方面又接受了完整的日式教育,思维、价值观念方面,都跟日本人相像,但血统还是汉人。”当父亲面对在东北的中国人,他自己会表露也是中国人的认同,很自然会使用国语(华语),也会表露自己是从台湾来的,并不是真正的日本人。
不愿做殖民工具
不过矛盾心情还是存在,同属“满洲国”法务部专员的林凤麟,试着挣脱被日本同化的命运。
林凤麟,台中人,台一中毕业后前往日本九州帝国大学留学。知自己有机会参与“满洲国”新法律全集编订工作时,东北就成了林凤麟施展抱负的梦想地。
林凤麟后人林敏政说,一路上都是日本教育的,受到的训练让他父亲非常清楚,即使回到台湾,也是扮演殖民者继续压迫台湾人的工具而已,他不愿意。在日本这4年,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同化,也受到日本人的国民待遇,不再感到自己次人一等。
林敏政说,“满洲国”可以给父亲机会重新去订定法律,对他非常有号召力,所以他考虑了以后,事前跑到东北去看了一趟,才发觉,原来东北这么漂亮,地广人稀,物质又这么丰富,人情也不错,他毅然回来答应举荐他的教授,请推荐人向日本的法务部推荐,同年的9月就被派到满洲。
日治时期,台湾称日本为“内地”,也就是祖国的意思。而台湾人则被日本人称为“本岛人”,对“满洲国”的老百姓来说,台湾人到东北协助执政,其实就是日本的政治代言人。
长期被日本殖民统治的结果,让大部分逐梦的台湾人能在一千多公里外的东北,摆脱了受殖民地位,得到一种特殊身分,正是这种优越感,勇闯东北黑土地的台湾人,找到某种归属感。但并不是所有台湾菁英都存在相同的感觉。
东北人、“满州国民”张冰玉就说,“日本对台湾,对台湾人,就比对我们好,因为台湾是日本殖民地,他们对台湾人,比对我们满洲国人好,我们是满洲国人,怎么也不是日本人,享受不到国民待遇。”(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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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4-2013 03: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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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4-2013 03: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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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4-2013 03: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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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4-2013 03: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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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4-2013 03: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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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4-2013 03: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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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人在满洲国 宣传式电影缝中求生存(之八)
2013-2-27
战争开打不久,大陆沿海城市很快被日军占领,满映制作的电影,有一个特色,就是清一色用中国演员,去演对日本效忠的故事。
1937年7月7号,卢沟桥事件爆发,中日战争随即展开,日本为了帮自己侵略中国一举寻找有力藉口,1个月后成立“株式会社满洲映画协会”,外界简称为“满映”。是“满洲国”政府和“南满铁路株式会社”合资成立的电影公司,是当年亚洲最大的电影制片厂。
此时住在天津的张冰玉跟着姊姊,来到东北应征演员:“我生长在天津,祖籍是南京,因为我姊姊很喜欢电影,她本来想一个人去,那时不过才18岁,她就带着13岁的我到了满映。”
张冰玉是60年代台湾知名的女演员,拍过多部戏剧和电影,在“满映”时期多以群众演员的身分出演:“那公司好大好大,有溜冰池,游泳池,篮球场,排球场,日本明星都是一流的,常到满映来访问,我们中国演员住男宿舍女宿舍,上班虽然在公司里边,但是也有一段路,因为公司太大了。”
日本女孩中国名字
战争开打不久,大陆沿海城市很快被日军占领,满映制作的电影,有个特色,就是清一色用中国演员,去演对日本效忠的故事。唯一的例外,就是李香兰。
张冰玉说:“导演、课长、处长、职员、演员都是日本人,只有演员是中国人,但演员李香兰是日本人。”
李香兰是从歌手出道,继而被挖掘成为演员的,李香兰其实是出生东北旅顺的日本人,日本名字叫做山口淑子,她的父亲山口文雄是个热爱汉学的日本人,因此认了中国人李际春做义父,才有了李香兰这个中文名字,出道不久,李香兰就风靡整个“满洲国”。
30年代的东北老百姓刘好山,说到李香兰,还是难掩兴奋之情:“就唱《苏州夜曲》这些歌。大家都捧场!那天李香兰穿着一个银色的旗袍,脚上踩着银的高跟鞋,还用日本话、中国话介绍,说我是李香兰,大家鼓掌!”
40年代《苏州之夜》和《支那之夜》,都是李香兰的代表作之一,故事内容主要宣扬日华亲善,描述在中日战争失去双亲的中国女孩,后来被日本军人收养,并且爱上日本人的故事。
这是当年满映宣传大东亚战争的主要手法,李香兰在现实人生中是不折不扣的日本女孩,可是在电影里头,却扮演中国女孩。刻意隐瞒的日本身分,加上流利的中文,反而让李香兰成了日本战争宣传中最知名的“中国演员”。李香兰的200元月薪,更是中国临时演员的12.5倍。
当年仅是群众演员的张冰玉说:“我们也以为她是中国人,李香兰上班,永远穿着旗袍。我的薪水是很低,只有18块,据我知道李香兰薪水是最高的。”
其实在“满洲国”各行各业里,都有台湾人的身影。满映片厂也不例外。
像是台北大稻埕人张天赐,在担任满映导演之前,只是一名排片员。
张天赐的媳妇李凌波,述说这位台湾导演在满洲国发迹的过程:“这么聪明伶俐一个青年人,虽然一开始是做排片,但满映看见了他的才华,就推荐他到京都的电影研究院去学习,在这一段时间他跟随着一些当时日本著名的导演工作学习,打下了这方面的专业基础。”
不只是张天赐,来自台中大甲的柯鸿础,台中一中毕业后,同样来到东北学电影。但台湾导演再怎么优秀,也不能涉猎敏感的大东亚战争宣传题材,尤其1940年代战争吃紧后,被日本长期殖民的台湾人,也只能拍娱乐片。
李凌波说:“张天赐主要是以中国历史上这些非常优秀的民间传说,或者是古典名著当中的故事提炼出来,做成了电影。一方面有很大的受众,拍出来故事也比较精彩,日本人的审查制度也不会干涉,这样一来,他不会去做一些宣传日本或者是皇军的东西。”
张天赐之所以到东北发展,主要是受到台湾雕塑大师杨英风的父亲,杨朝华的邀请。当年杨朝华在东北成立专门进口洋片的电影公司“三兴社”,张天赐被请去担任英翻日的工作。后来杨家还在东北和中国开了4家戏院。
台湾影人顺势发迹
杨朝华的孙子杨奉琛,现在也投身艺术行列,忆起在东北发展娱乐事业的祖父时道:“在‘满洲国’那个时代,他当然想要拚一番事业,他们需要电影厂,就相中我的祖父,由他来做执行者,所以我的祖父和祖母很快就投入了这个电影工作。”
像杨家这样的戏院,在东北有上百家。除了播放电影,戏院还提供歌唱表演和劳军服务。慰劳关东军和满洲军,是当年满映演员张冰玉的工作项目之一,他说:“东三省很大,大城小巷的电影院,都被‘满洲国’满映接收了,要慰劳观众,就要每年巡回公演,满映派出的人没那么多,就派我一个代表满映,其他就派一个剧团,我想那个剧团也是国营的。”
在满映开始对大东亚地区进行宣传的同时,日本向世界扩张的野心也愈来愈大,随着战火延烧,“满洲国”被视为远离战争的安全地。台湾人有的为了寻梦有的为了爱情,纷纷来到“满洲国”这个新天地,期待闯出自己不一样的人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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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4-2013 03: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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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4-2013 03: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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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人在满洲国 国族身分转换的尴尬(之十)
2013-3-1
台湾人啊,台湾人,在这时代的洪流下,国族的复杂、身分的转换,再度让他们沦为落寞而尴尬的一群。
1945年8月,美军分别在日本广岛和长崎投下原子弹,对多数人来说,这场核爆意味着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可是对台湾嘉义人王文其来说,战争结束那一刻,他经历了这场恐怖的大灾难。
当时在日本长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当实习医生的王文其,是二战核爆的亲历者,当年原子弹爆炸的中心点,只离他0.7公里,核爆当时,他身负重伤,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说:“8月9日11点2分,我在看病患的时候,窗户外面那个原子弹,就落在我的旁边,非常惊险。爆炸后我从残骸中爬起来,回神时已在半爬半走的步出病院大门,眼前所见尽是一生难忘的悲惨情景。”
日本战败东北大乱
王文其的幸存,是个奇迹。但对兵力耗尽、又吃了两颗原子弹的日本而言,很难再出现奇迹了,长崎原子弹爆炸后6天,也就是在8月15日,日本裕仁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这个消息也传到了“满洲国”。
在东北接受日本教育的刘好山,回想起当时学校广播里传来的玉音放送,对班上同学的反应仍记忆犹新:“8月15日的中午,学校里的广播放的是天皇的投降宣言,当时有的同学就哭了,以为日本打败我们要变成亡国奴了。结果回到家里,我父亲说你是中国人,你哭个屁!这场战争等于我们胜利了!所以反而是转忧为喜。”
事实上在日本尚未宣布投降的前4天,溥仪早已闻到日本战败的气息,惊觉自己的皇位和性命极可能不保,于是带着心腹悄悄离开皇宫,逃往一个叫做大栗子沟的地方,这一行人包括了御医皇子正以及爱新觉罗.毓山詹:“临走的时候在临江大栗子沟上飞机,先到通化,结果因为飞机太小,不能够一直飞到日本,所以得先上沈阳。到了沈阳机场,苏联的司令官就来了,结果我们就被俘虏了!”
除了溥仪一行人被俘虏到西伯利亚,还有“满洲国”1万6千名日本关东军,通通成了俘虏,陆续被送往西伯利亚的赤塔和伯力监狱。
跟着溥仪被俘到西伯利亚的黄子正,从此与儿子黄光国天人永隔,他说:“我父亲跟皇帝走掉,然后就不见了。因为我小的时候印象很深刻,我父亲被逮到那个西伯利亚的时候,曾经寄回过一张明信片。那是他前前后后寄回的唯一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的是我很平安,一切无事。”
日本战败垮台后,“满洲国”溥仪的皇帝梦碎。而昔日威风凛凛的日本关东军,也在缴出枪械后,成了意志消沈的败将,怀着武士精神的他们,不愿以败将之姿苟活,纷纷自尽。
自杀和杀人,成为战后东北一幕幕惊恐的画面。在满映工作的张冰玉,领了最后一笔工资回家后,却遇上曾经用歌舞表演慰劳的日本关东军。战后的张冰玉一家,竟面临了一场无情的杀戮,她说:“这日军看着就不怀好意,我只能乞求他,说我在满映的时候,每年都去慰劳皇军,我的妈妈很可怜,请不要对我们做坏事。结果日本军说我恨,恨蒋介石,最后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拉着我妹妹就要到隔壁房间去,我妹妹不从,我就听见枪响,两枪,我母亲跟妹妹都中了枪……”
日本投降初期撤离的关东军,让东北呈现无政府状态,紧接着的150万苏军便趁虚而入,快速接收东北。这些苏联大兵成了“满洲国”垮台后,东北老百姓的另一个梦魇。
当初随医生丈夫蔡行铸逃到东北的陈素梅说:“我记得有一天,俄罗斯人进来医院到病房,见那个病房里只有一个女病人,就把她强奸了。”
随着“满洲国”和日本在中国占领区的崩解,在大陆的台湾人也有不同的梦魇。战争接近尾声,台湾人就不只是处境尴尬,更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遭到中国人的报复。当时国民政府把曾经帮助日本的中国人称为汉奸,战后还订了一个惩治汉奸条例。
台湾人在战前是日本的国民,这是国民政府自己也承认的历史,日本国民为日本政府工作,应该是很正常的事,但事实并非如此,有些在日本机构工作的台湾人回归祖国之后,惨遭祖国判刑入狱。台湾尚且如此,满洲国的情况自然更加严重。国民政府既然认为满洲国是一个依附日本的敌伪组织,那曾在满洲国工作的台湾人,必然遭到整肃。
国共内战再度分离
台湾人啊,台湾人!在这时代的洪流下,国族的复杂、身分的转换,再度让他们沦为落寞而尴尬的一群。曾经在东北沈阳开计程车,后来辗转到北平以写作维生的钟理和,在著作《白薯的悲哀》中描述了台湾人在满洲国的结局:“指着报纸上日本投降的消息给他们看,说:你们看了这个难受不难受?但假若你被人晓得是台湾人,那是很不妙,很不幸的,等于叫人宣判了死刑。”
二战结束,对留在东北的台湾人来说,依着不同的身分认同,有着不同的解读和选择。有人选择离开;有人决定留在东北。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随之而来的国共内战,不但让中国、台湾从此两岸分立,更让自己的家庭成为破碎的两半……。(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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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4-2013 03: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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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史话-浊水溪北流松花江(之一)
2013-04-09 01:28
旺报
【文与图/张朝杉 节录/张芷雁】
编者按本刊于2月20日至3月2日连载《台湾人在满洲国》后引起很大回响。当年有类似际遇的人不少,他们从台湾出生,经过日本的求学阶段,落户东北。在隔绝半世纪之后,两岸开放交流,回到故乡恍如隔世之感。张朝杉先生就是这样的典型,他写了一本回忆录《浊水溪北流松花江》记载了他沉浮于两岸的一生,也是大时代的一个见证,本刊特予节录。
日本在东北搞土地开发,需要农业技术人员,我们从4月20日开始分3批,途经朝鲜来到了中国的东北。当时想法非常简单:离开日本再回台湾!
我出生于1928年2月,世居台湾省彰化县员林镇仑雅里仑雅巷。听长辈讲,先祖是从福建省漳州市附近来到台湾。
记得那时我们家住在番仔仑,房子是砖瓦结构典型闽南风格的四合院建筑,正门是从西面开的,也就是面对大陆祖先的方向。
情非得已赴日求学
那时台湾是日本占领年代,1941年(民国30年)我14岁,小学毕业。报考台中一中(那时叫台中州),结果没考上。在这种为难的情况下,爷爷和父亲商量让我到日本读书。那年秋天我和我表哥吴蕉芥一起到日本去了。为了去日本,父亲给我买了长这么大的第一双皮鞋,还有一只手表。那年8月8日,母亲送我到员林车站,父亲一直送我到基隆港。
那天,天气晴朗,船要开了,我看到爸爸掉了眼泪,我就在船上叫着:“爸爸、爸爸”。没想到,这竟成了我最后一次叫我爸爸的机会。那天的情景我依然能想起来,那种离别的内心感受,经常刺痛我的心。如果学习好,多考几分,进入台中一中,甚至想,如果家人没有钱送我去日本,就不会与亲人一别就是几十年。
我乘坐的船是日本的,叫富士丸号,坐的是三等舱。坐了3天4夜才到了神户港。我的叔叔张朝钦当时在日本,他特意到港口去接我们。然后我们乘坐神户到东京的火车。东京给我的印象是非常繁华,繁华到让我很惊奇,电车能在房子上边跑,同时非常拥挤;这辆车还没有开,下面就有排队等车的了。我看到开电车的几乎都是女司机、在街上也很少能看见除学生以外的青年男子,因为成年男人都被迫服兵役出去参加战争了。
我读的学校在东京郊区的琦玉县,是私立大宫农商专科学校。这是五年制的学校,有5个台湾员林镇的同乡学生,加上我和吴蕉芥两人,总共有7名台湾学生。
在日本读书期间,我父亲每月给我寄来50元钱。当时,日本、台湾的职员一般月薪在30元左右。父亲每次寄钱来信总是在信上写着“节约、节约、再节约,学习、学习、再学习”6组大字。
当时日本军国主义有狂妄的侵略野心,开始的两年内日本的军力还很强,但是到了1942年秋,日本的军力就不行了。美国的轰炸机开始日夜轰炸东京,然而工人照常上班,学生照常上学。但我们学生无心上课,离开教室出来看美日空军的空战,我们亲眼看到他们两个国家的空战,既害怕又觉得热闹。日本的飞机小,而美国的飞机大,当时看着就像老鹰和鸽子在打架似的。日本的飞机经常是还没贴近美国的飞机,就被打中了,着火落下来。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也变得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任由命运的安排吧,也就不害怕了,因为飞机不分白天黑夜都来。
到了1944年,时局越来越紧张,日本开始从进攻转为防守,我们学生也增加了军事课。那时我17岁。那年的夏季我们四年级的学生和五年级的学生,全副武装一起到富士山参加军事演习,又苦又累又吃不好。
自作主张转赴伪满
我们四年级的学生和五年的学生在1945年3月一起毕业了。日本学生和朝鲜学生是可以当兵,我们台湾学生是不能当兵的。由于当时日本正处于战争时期,导致我们毕业之后无路可走。在日本继续生活有生命危险;而回台湾也存在危险,因为没有交通工具,港口和航道被美军封锁,回台湾的船很容易被炸,冲绳岛被美军占领了,从日本乘船回台湾,冲绳岛是必经之路。所以也不敢回台湾。
在此进退两难的时候,校长对我们说:满洲国的新京(现在的长春)现在需要农业的技术人员,只要愿意去,不需要考试,还可以发给路费。我们7位台湾同学便私下商量到东北,然后从东北回台湾。时间非常紧迫,根本来不及与家里进行正常的通信联络,我们7个人,就自作主张,离开战乱的日本。
当时的东北是日本统治的伪满洲国,从日本到东北比较方便。日本在东北搞土地开发,需要农业技术人员,我们从4月20日开始分3批,途经朝鲜来到了中国的东北。当时想法非常简单:离开日本再回台湾!另一个想法就是从此走出学校,也就不用再花家里的钱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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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4-2013 03: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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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水溪北流松花江─踏上中国东北的土地(之二)
2013/04/10 | 张朝杉 节录/张芷雁
我们的汽车喇叭一响,各种动物到处乱跑,有黑瞎子(黑熊)、野 猪、狼、鹿、兔子、野鸡。虽然害怕,但是却感到了中国地大物博、 物产丰富,这也是外国列强争夺中国的目的所在;日本侵略者也看好 这块富庶的宝地。
日本的“满洲国农地开发株式会社”给我们买的是直达的车、船票 和渡满证明,我们是第一批。我坐的火车通过日本的几个大城市京都 、大阪、神户;车票本来是从东京到下关,然后坐船到朝鲜釜山,便 可直达长春。但是当时局势非常紧张,我们到了广岛,列车员广播: “到釜山、满洲国的乘客不要在下关下车,请到博多站下车,然后乘 船到朝鲜”。
富庶宝地列强争夺
我们到广岛车站,列车员就广播让我们把窗帘都放下不准看外面。 我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向外看了一眼,瞧见两艘航空母舰停在港口。 我们经过下关从海底隧道到了博多港。船上大部分的旅客是朝鲜人, 而且装了大部分军用物资,所以有两架战斗机护送到釜山,又从釜山 乘坐直达火车到了新京。我们3人到了新京后就到伪满洲国农地开发 株式会社总部报到,社长刚开始没有给我们安排工作,而是让我们上 街转转。
1945年5月上旬的一天,社长找我们谈话,让我们到满洲国的北部 佳木斯,我们打开地图一看,佳木斯在很北的位置,距离苏联不远, 我们就说:“我们是台湾人,怕冷,那里太靠北了。”社长说:“冷 ,不用怕,给你们发防寒的衣帽和鞋子。”我们没有选择余地,他们 为我们买好了车票。我们只好坐上火车经过哈尔滨、牡丹江,到了佳 木斯。
5月9日把我们分到了鹤立县农地开发事务所。事务所给我们安排了 住的地方,发了被子等等,就算安顿下来。办理户口比较顺利,办理 粮食证遇到了困难。因为粮食证分日本人、朝鲜人、满洲人,日本人 的口粮全大米、朝鲜人是一半大米一半小米、满洲人是苞米小米高粱 米。可我们是台湾人,要怎么办证呢?最后写上台湾人,并按日本人 标准供应大米。
事务所有3个分场(测量点),即新华农场、连江口农场和振兴村 ,有一台汽车,两台拖拉机,职员雇员工人总共60多人。5月,我们 第一次开工资75元,是满洲国的钱,当时人们都叫它绵羊票子。用现 在的话说是高收入了。当年的一尺布才5分钱,一斤粮食10分钱。
事务所让我们管理测量点,每个人管理一个。这里都是没有开垦的 土地,又辽阔又肥沃都是荒草甸子和湿地,走30里、50里地都没有人 家。记得6月的一天,我们坐事务所的汽车,去梧桐河、振兴村,看 看拖拉机的开荒情况。而那里距离县城70多里地,经过日本人的茨梅 村、朝鲜人的和乐村、中国的守望村,守望村至振兴村35里路没有人 家,也没有种地的。我们的汽车喇叭一响,各种动物到处乱跑,有黑 瞎子(黑熊)、野猪、狼、鹿、兔子、野鸡。虽然害怕,但是却感到 了中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这也是外国列强争夺中国的目的所在; 日本侵略者也看好这块富庶的宝地。
8月7日以后,局势越来越紧张。记得有一次在松花江边的双兴村附 近测量,我们俩碰见一夥人,据说是山东人,是当年被日本人抓来的 当劳工的,和日本人有仇,看我们像日本人,也不会说普通话,把我 们俩抓住就想杀了。在老百姓家他们检查我们身上是否带枪,被我的 同学游淣金本当场摔倒,他小时候学过柔道。那个人就跑出去找人, 说喝完酒就回来把我们杀了。房东年岁大夫妻看我们是小孩很可怜, 见他们喝酒尽兴还没有回来,就偷偷的把我们给放了。
我们俩人在庄稼地里躲了一整夜,天亮后跑回了驻地。而后来我成 家了,经常去看他们,也带孩子去看他们,就是经济困难时期也要带 些礼物或食品去。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日本战败再陷旁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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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6-2013 01: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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