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幼儿园教育是正规教育体系以外的一个附加环节,数十年来,由民间团体自动自发筹划兴办,官方没有资助,也没有干预。数年前,开始出现一些公立幼儿园,教育部也拟订了一些管制条例,以保证幼教的素质。这项政策的初衷是出于“品质保证”,杜绝“学店式”的非专业经营。通过课程纲要的拟订、规定教师须经过专业训练、设备须符合幼教要求等措施,把幼教引入健全发展正轨。这样的一个过程可以称之为“幼教转型”。
“转型”难免会有“阵痛”,会有过渡时期的“调适”难题。笔者认为,教育部有必要与幼教团体通过圆座会议,了解业者面对的难题,听取家长的心声与幼教专家的意见,让“转型”顺利过渡,缔造“合作双赢”的成果。切忌摆官威,耍官腔,一意孤行,强人之所难,以致在“转型”过程中摧毁了那些无法适应新规定的幼儿园,把“好事”办成“坏事”,把原本该“得分”的善举变成“失分”的恶法。 据报章的报导,全国已向教育部注册的幼儿园共有6965所,幼教教师27994人。按新条例的规定,幼教老师须至少持有学前教育专业文凭(Diploma)的资格,并将于2020年全面落实。这意味说,到了2020年,不具备这项资格的老师将不能在幼儿园执教,否则属于违规。但据全国幼儿园教师公会指出,这两万多位教师之中只有7%(或约2千人),持有学前教育专业文凭资格,其余93%(或约2万5千多人)不具备此资格。要在短短三年多的时间里,把这2万5千多位不具专业文凭的老师训练成合格老师,谈何容易? 这肯定是大马幼教兴衰存亡的一项危机!教育部、幼教机构、关心民瘼的政党、董教总、华总、七大乡团等组织有必要通过协商,寻求解决方案。
散布全国的幼儿园,规模大小不一;那些财力人力俱全的幼儿园,顺利过渡应该没有问题,但是那些规模小,惨淡经营的幼儿园,恐怕会在这一纸令下,被连根拔起,尤其是乡区小镇的幼儿园。乡区小镇的幼儿园学生寥寥无几,能为老师提供多优厚的薪金? 坦白说,能有人愿意屈就充当学童老师已额首称庆,现在却规定教师须具备专业文凭,那薪金该给多少才能找到这样的老师?规模这么小的乡区小镇幼儿园,能负担得起吗?
笔者认为政府若真有诚意、真有决心发展幼教,最有效的办法是将学前教育列入正规教育体系中,师资由政府培训,经费由政府负担。若政府无法负担这一笔幼教开支,也应根据幼儿园规模的大小给予适当分额的资助,并提供师资培训的各种方便。负责任的政府不能让官员在冷气房里拟订要这要那的要求,然后下一道命令要大家去遵守、去执行,完全不理会经营者的死活!政府是否也应该考虑一下,穷家子弟接受“学前教育“的机会,会不会因此而被剥夺?
其实,许多乡区幼儿园的创办并不是为了营利,而是为了地方上的学童在教育起点上,不要太吃亏。笔者家乡双武隆渔村的幼儿园是由该村发展委员会于1980年创立,学生人数从来不超过20人。创立时,由笔者介绍太平华联国民型中学一位高中毕业生前来执教。她这样一位小女孩由市镇来到边远的小渔村担任幼教老师,住哪里?到哪里去解决三餐?幼儿园能给她多少薪水?所以笔者说,能有人愿意屈就已是无幸,哪敢有什么要求?
理想我们要追求,客观现实我们也要正视。“幼教转型”的问题,是一个政府与民间有关机构必须坐下来,谋求“双赢”对策的问题。你不理会人家的难处,以为“强硬执行”是王道,那数以百计的乡区、小镇幼儿园恐怕就不得不关闭,乡区小镇小孩的学前教育机会就会被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官大人”给剥夺了。这是将令人遗憾的“悲剧”!华社团体若能挺身而出,为“幼教转型”护航,那将是功德无量的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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