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情、电单车—黄百鸣讲述“阿郎的故事”

家驹

      新艺城拍的喜剧十分成功，亦有过一部成功的悲剧《搭错车》，当时是1982年；后来到1984年，我再写了另一部《何必有我》，交由郑则仕执导和主演，结果他凭此片成为影帝；有了两个成功的悲剧例子，在1988、1989年期间，我觉得可以再拍第三部悲剧《阿郎的故事》。



      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这部戏我受了一部韩国片的影响，当时我在新加坡，一个片商向我推荐一部令他落泪的韩国片，我觉得他堂堂男子汉，怎会为一部电影落泪？所以马上请他播放给我看，当时因为要开会，没有时间，电影的九本我只看了第一本，才有些感觉便赶着去开会；后来在我离开之前，见还有一点时间，便多看了电影的最后一本，整部戏我只看了头尾两本，中间的我没有看，觉得果然很感人。便请片商给我一盒录影带，回来后放在家里，一直未有时间重头看一遍，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发现太太双眼红肿，我就问起原因，她说是看了那录影带所致，我便觉得这个题材很值得拍。

      这部韩国片原本是以母子为题，一个妈妈如何教导儿子。我当然只取其精神，不能照抄。我将母子情变为父子情，因为《搭错车》是讲父女情，《何必有我》是母子情，《阿郎的故事》应该轮到父子情了。本来我当时的首选是郑则仕，因为《何必有我》很成功，所以我提议他拍，但无独有偶，跟当年周润发辞演《最佳拍挡》一样，郑则仕因接了另一部电影而辞演，当时正值杜琪峰加入新艺城，杜琪峰加入新艺城是因为高志森拍了两部《开心鬼》后，被德宝高薪挖角，在真空状态之下，我拍《开心鬼》第三集时便想起这位好友。杜琪峰加盟新艺城拍完《开心鬼》第三集，还拍了另一部喜剧《七年之痒》，之后我觉得可以让他拍悲剧，便把《阿郎的故事》交给他。



     《阿郎的故事》人物的设计和演绎都很出色，尤其是片中的小朋友。黄坤玄是第一次演戏，他在片中有出色的表现，男女主角对他帮助很大，尤其是周润发和他的对手戏，引导他演得很精彩，《阿郎的故事》台前幕后都很投入。

      当时周润发已是卖座保证，他的成功来自《英雄本色》，持枪的周润发就是卖作保证，不要他持枪而要他流泪，当时很多人不赞同，觉得拍《阿郎的故事》是浪费了他，当时我们很坚持和执着，不愿随波逐流让周润发持枪，但导演也担心过于文艺，会令入场看周润发的观众失望，结果我们安排他骑电单车，我觉得这个设计很成功。

      张艾嘉在片中的发挥有限，因为重心放在父子情上，这类戏对她来说是游刃有余，在演出《最佳拍挡》之前，她已凭《我的爷爷》夺得最佳女主角。这类悲情戏是她的专长，这个角色她用五成功力已游刃有余，反而她对剧本的帮助更大，包括参与很多设计和对白，而不单是演绎角色。在片中最光芒的角色是一对父子，她宁愿做绿叶衬托他们，但这绿叶毫不逊色，因为她的演技令人有信心，幕前张艾嘉既没有被对手比下去，幕后她还有很大的贡献，对剧本和整部戏的设计和推动，她都出了不少力。



     《阿郎的故事》中赛车一场最难拍，电单车对整部戏的包装有很大帮助，因为要用有动感的画面吸引观众入场，入场后才要他们流泪，如果没有电单车的元素，给人纯文艺片的感觉，很过观众都未必会入场。

     《阿郎的故事》当年有三千多万票房，以文艺片来说是很高的数字，我觉得它的成功，杜琪峰和张艾嘉功劳最大，第一张艾嘉在剧本上提供了很多意见，第二杜琪峰加入了电单车元素，令整部戏于悲情中仍有阳光，最后一场撞车很煽情，令观众情绪去到高潮，给予电影很强的生命力，这部戏无独有偶，第三次令男主角成为影帝，周润发凭这部影片再夺最佳男主角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