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門禪師 ◎ 心見聞 了悟死 珍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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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見聞．了悟死 珍惜生
慧門禪師《洒脱生死间•畅谈古今安宁医疗照护的智慧》





報導：李毓康  圖：張智玟

　或許，很多人對于安寧療護（hospice）持有誤解和偏見，甚至認為那是一種“等死”、“放棄”的消極性醫療，殊不知安寧療護的作用，乃是現代人性化的全人醫療，也是一種照顧及保障末期病人心靈不可或缺的照護方式……
面對摰愛的親友不久人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不說，就好像莫不關心，不近人情；開口，言語上又不知要如何幫助他們免于面臨命終的不安與恐懼？
　或者，想到自己遲早有一天也要面臨疾病和死亡，心裡不知該做哪些準備？才能讓自己不憂不懼地在生死間瀟灑走一回？
　鑑于臨終關懷相關議題的盛行，生死學論述更如雨后春筍，“死亡”此禁忌，正被人類一步步地探究其境，大多關注焦點仍停留在對瀕死狀態，或瀕死者的瞭解，至于在接觸臨終處境后的生者，卻鮮為人所關注與探討。
　其中，特別是承受照顧壓力，以及喪親悲痛照顧者而言，照護經驗對個人生命價值之影響，在面臨死亡的課題中就顯得更重要了。

“安寧療護”融入禪宗
　來自台灣的慧門禪師于去年應全馬各地社團情邀，走遍全馬各州為廣大求智解惑大眾專題開講“壓力爆表時”及主持襌修課程，因他話題通俗，演講內容精闢實在，談話既嚴肅又風趣，讓參與大眾獲益良多。今次，再次應邀于10月來馬，就“灑脫生死間”暢談古今安寧醫療照護的重要性，再次為大眾專題演說。
　慧門禪師融合古今觀點與學理，在“安寧醫療照護”中融入禪宗法門，使眾人面對死亡而不憂不懼，令眾人驚奇嘆服兩千多年前的佛法應用在舒緩醫學上的絕妙契合，為“安寧醫療照護”開拓一條嶄新的路徑。
　慧門禪師受訪時表示，安寧醫療照護乃是對病人的靈性和情緒照顧，與醫療照護同等重要。“安寧照顧服務的動機可以是多元化的，臨終關懷下的助人歷程，漸從工具性陪伴，進而對病人靈魂的撫慰，深一層對生命有所反思，達到對生死問題的悟解。”
　他解釋，對于安寧醫療照護的推廣演說，是希望為大家破除面對死亡的恐懼、憂慮及各種心靈上的捆綁，讓每個人都能勇敢、瀟灑並樂觀地面對死亡問題，從而更認真踏實地迎接每個活著的時刻，積極樂觀地實現人生真諦，讓人活出自在，活出精彩。

現代人都有迷失通病！
　“人從出生那一刻起，看起來好像一天天長大成人，其實，也是開始一步步走向死亡。”慧門禪師表示，每一個人不管出身貧富貴賤，只要從母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老化、病痛、死亡接續到來。
　遺憾的是，在老病死的過程中充斥著無奈、無助、焦慮、恐懼、煩惱、憤怒、懷疑、壓力、不安。“除非修行到一定層次，否則沒有人能預知什么時候死？會在哪裡死？會因為什么緣故而死？死時會不會痛苦？要死多久才完全離世？甚至不知道死了又會到哪裡去？”
　有生必定有死，生死是最自然不過的事。但凡人皆好生惡死，新生的喜悅常常令人忘記死亡的哀慟；而面對死亡時又往往過度沉溺在自己的悲傷之中，以致忽略了要去關懷臨終者的身心狀況。因此，如何使病人在臨終時獲得良好的身心照顧與關懷，這是死亡的尊嚴，也是“生命教育”的重要課題。
　慧門禪師笑言，“不管你現在說怕不怕死，想死不想死，以為到時候能夠好死，或是快死，都是腦筋在騙你自己，讓你可以不去正視死亡的真實和必然性。以為反正都是不可掌握的，聽天由命就好了，等它來了再說，其實這是很阿Q的想法。”
　他指出，許多現代人都有“迷失”通病，那是逃避學習面對自己必死的藉口，還自以為很瀟灑、很自在，已經看得破、放得下，其實這只像深夜獨自走在暗巷，吹口哨來自我麻痺、自我壯膽而已，卻絲毫無法掩飾內心真正的恐懼和茫然，還有不知所措。

早準備心無懼！
我們一定要正確清楚地認識死亡，才能幫助臨終者善終，甚至善了下一生世，解脫輪迴束縛。
“我想說的是，死亡雖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敵人。其實，死亡就像日昇日落、潮來潮去一樣自然和必然，只是我們不熟悉它的面貌和運作方式，對它常相左右卻不知何時會突然出現，產生莫名未知的恐懼而已。”
　如果這一生不好好在“死亡”上下工夫做準備，就免不了要在生死裡輪轉不停，在生死中承受各種無盡的苦楚和煩惱。

趁還有呼吸時，學習吧！
　慧門禪師認為，我們一定要正確清楚地認識死亡，才能幫助臨終者善終，甚至善了下一生世，解脫輪迴束縛。更重要是，趁著自己還有呼吸時，趕緊學習正確的方法，正確體認死亡的真相，如此，才能在關鍵時刻，照護自己或親屬最終的安寧，引導如何淡然去面對，讓自己可以在生死間瀟灑走一回。
　其實，生命不是臨終的時候才需要關懷，生的時候就要給予照顧；甚至臨終關懷也不是只對臨終病人所做的醫療照護，而是對廣大社會大眾施以一種廣義的死亡教育，讓人正視生死問題，而不是一味地逃避不談。因為有生必然有死，臨終一刻是每一個人必然面對的；既然人人或早或遲都要步入不同性質的臨終期，就應該早做準備，尤其是精神與生理上的準備。

臨終前該聊些什麼？
　慧門禪師透露，世界衛生組織（WHO）認為，安寧醫療照護體繫在于減輕病人的痛苦和症狀，從確診到生死過程終了，對病患及其家庭提供精神和心理方面的支持，藉此確保他們日常生活的品質。“其實，這些觀念和做法，早在2500多年前的佛陀時代就已經實行，甚至有些方法比現代舒緩醫學更具開創性和前瞻性。”
　一般人遇到家中有人臨命終時，家人莫不手忙腳亂，驚慌失措，茫然不知如何是好；然而，病人本身更是害怕、恐懼，根本談不上什么臨終關懷。頂多只在病人病重時，隨順他想吃什么，就買給他吃，想要什么就儘量滿足他；但是到了這個時候，病人往往是什么也吃不下、什么也不想要了。
　慧門禪師指出，現代很多人在面對不久人世的親友時，常常會陷入一種不知道該開口說話，還是該閉嘴保持安靜的尷尬情況。這種情況 下，大家就是如此矛盾，不曉得說些什么，好像在一起等死，或者只是露個臉表示“我有來看過你，我還是很關心你”；或者想要說些什么幫助他免于死亡的不安與恐懼，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做才不會讓氣氛搞僵，就只好顧左右而言他，聊聊“今天天氣很好喔”，說些“加油！你一定會好起來！”、“放心啦，佛菩薩會保祐你！”等這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這樣，對病人和對自己都沒有幫助。

安然陪走最后一段路
　“當然，也有很多人為了表示自己有同理心、有慈悲心，就一起抱頭痛哭，病人還沒死，家屬就哭得不成人形，這樣不但無濟于事，反而讓人更加憂愁。還有的人，會拍拍家屬的肩膀，來個溫暖的擁抱，但是其實心中卻總覺得好像還差一點什么力量……”
　禪師進一步指出，會有上述的這些反應，都是因為對臨命終和生死現象，沒有建立正確的知見，缺乏透過正確有效的方法，去探究生命的真相。往往大家在安慰上陳詞欠缺，是因為對生死真相的未知數，連自己也沒信心面對，又如何給予他人信心呢？
　  “如果對生命的真相有實際的體會，大家才會在面對臨命終者和其家屬時，清楚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或是要如何做才能適時適度地提供最適切的安寧照護，陪伴病患和家屬安然地走完此生最后的一段路。”
　因此，認識安寧照護，不但利己，還能適時開導別人，這也是人生需要的一門學識。欲知更多關于安寧照護詳情，可致電012-6736225（寶鑽）詢問。

慧門禪師簡介
　台灣百丈山力行禪寺創辦人、臨濟宗42世、曹洞宗48世傳人、佛教力行學院院長、佛教解脫道研修所所長，曾任台灣國立中興大學副教授、台東大學副教授，遍覽大藏經典、深研南傳、北傳和藏傳禪法，並以中國禪宗的“看話參禪”為專修，深得禪宗參禪訣竅，用活潑生動的現代語言開示，引導行者往內心深處參究。